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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下的营姬,11

[db:作者] 2025-07-22 21:31 5hhhhh 9320 ℃

“是的,你不害怕吗?”

“我害怕!那些猛兽真的很凶恶。”女孩顿了一顿,“但是更加兴奋,因为还有很多其它的东西,在从来没有见过的城市里,和从没有见过的人一起相遇,旅行,和他们一起欢笑。”

“你知道吗?”琳蒂斯小心意意地将水晶贴在心口,“看着你的冒险,我就感觉到自已也插上的翅膀,你在前面飞翔,我在后面跟着,我感觉自已也飞了起来。”

“是这样啊?”佣兵听着,将手中的酒一尽而尽,然后擦了擦嘴,“看起来你的确很想要,不过我的回答还是不行,这玩意儿对我同样重要。”

“可是,可是。”女孩垂下头,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说到底,你有精力在这里求我,为什么不尝试着走出去,去拥有属于自已的记忆呢?”

“我做不到的。”琳蒂斯凄楚地摇了摇头,“从小我就知道,我注定是一个永远被囚在笼子里,飞不起来的鸟儿,我永远也不会拥有这种东西的。”

“谁决定的,诸神吗?”佣兵不已为然,“还记得我说的幸与不幸吗,你已经不再是公主了。”

“可是,可是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啊!”琳蒂斯痛苦地摇着头,“我是个被所有人上过的婊子,身体被改造过,变得非常敏感,好像已经牢牢记住了那羞人感觉一样,只要轻轻刺激,那痛苦的烙印就会回来。甚至连生育能力也没有,大家都恨我,不喜欢我,再也不会有人愿意接受我了。”

“哦?”佣兵冷哼一声,然后站起来,“我只问你,你的眼睛还能不能看到东西?”

“啊?”琳蒂斯愣了一下,“可以。”

“你的双手双腿能不能活动?”

“恩。”女孩抬起头,看着高大的佣兵逼近自已。

佣兵走到琳蒂斯面前,然后冷不防地伸出手对准女孩的私处就是一探。顿时,琳蒂斯红着脸,从床上跳了起来,脸红地捂着私处。

“你的那里看起来也可以用。”佣兵耸耸肩,“那我问你,你还有什么理由说自已做不了?”

琳蒂斯愣住了,佣兵说的话,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简单,粗暴,却总是正确的。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强的。”女孩试图寻找理由。

“哼,笑话。‘那个人是天才,我们这种人永远也达不到他的程度’,这种话从来只是软弱者的借口,以此来麻痹自已,给予逃避的理由罢了。”佣兵笑道,“天才和庸人区别只在于他们是否拥有渴望,以及达成这种渴望的努力。”

佣兵松下身体,继续说道:“你可曾见过,瞎了双眼仍然爬上山顶巅峰的老人?你可曾见过,失去了双手仍然用自已的双脚创造出名画的人?你又可曾见过,在生命的尽头,仍然挣扎着爬向目标的人?梦想之所以为梦想,之所以美丽,因为那是必须赌上自已的全部才能得到的东西。”

“不,我不信,你说的都是这么荒诞,这个世界真有这种人吗?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

“因为你见过的东西实在太少。”佣兵一字字说道,“你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的真实。”

“这个世界的……..真实?”

“你可曾去过海的另一头,那新的大陆?你可曾见过赤红的海洋,可曾见过烈炎中的地狱,可曾见过飞翔在天际的城市?你又去过天与地的陕间,那连接天地的云顶,你又是否去过彩虹的国度,那个宛如童话梦境的世界?你又是否去过世界漆黑的深处?那里有永远漂浮在天空中的巨龙,有生活在熔炎中的巨龙,也有永恒冻土深处冰封的世龙。世界的另一端的樱花树下的国家,也有用筷子,礼术和道术来统治的国家,崇拜牛的国家,厌恶猪的国家,这个世界上生活着各种各样的人,以你从来没有想象过的方式生活着,你又可曾见过?”

没有见过,佣兵说的这些,女孩从来没有过见。但他的话,就像投入平静湖水的石头一样,掀起了不平静的波澜。琳蒂斯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已喉中的干涸,内心中被公主的名号所封闭的渴望。

“你究竟是谁?”琳蒂斯看着眼前的佣兵,那个狂妄自大,放肆无礼的野兽,那个充满了沧桑和智慧的旅人,“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佣兵像你这样的。”

“我的确是个佣兵,为了钱而效命。”男子点头,“不过,同时我也是个冒险者,云游四方的旅人。”

冒险者,云游四方的旅人,简单的字眼却让女孩的心开始跳跃。

“冒险者,都是像你这样的人吗?”女孩问道。

“不,贪婪,欲求,渴望,这才是冒险者的本真。”佣兵回答,“每个人都出于不同的目的冒险,我只有一个,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像我一样。”

佣兵的言语里包含着狂妄和自大,那种不屑于周围的孤傲。然而女孩并不觉得讨厌,这个男人完全有资格如此狂妄,或许整个塞拉曼都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但理由不止于此。琳蒂斯很明白,这个看似狂傲的男人,内心之中却有火一样的激情。

因为她看过他的冒险,在那个水晶里面。

“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男人。”此时的女孩,已经完全折服于眼前的男人了,“你在塞拉曼独来独往,从不屑于任何人为伍,但是你却有同伴。”

“冒险者总是需要同伴。”

“但那是真正的的同伴,我看到你露出的笑容,你和他们并望作战,将背后留给他们。”

白色圣剑的自由骑士,手持蓝色魔法剑的魔法剑士,金发优雅的贵族剑士,飞舞在空中的轻盈少女,拥抱自然的女孩,以及操纵冰,火,风各系元素的魔法天才,每一个人都鲜亮生活,都充满了传奇和不可思议。

“是嘛,看来你的确很认真的看了我的记忆。的确,我有一干最好的朋友,一群虽然奇怪,却可以放心托付的朋友。特别是那个白色的骑士,真是的,我和他是截然相反的存在,守序与混顿,却能够放心在将背后付托给他。”

“这就是冒险的理由吗?我从小的没有什么朋友,如果我像你一样的话,是不是可以拥有很多很多的好朋友呢?”

“这不好说,我从骨子里就好战,喜爱那种迫近于死亡的快感,爬最险的山,最强壮的野兽作战,我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挑战,不断地挑战这个世界。”佣兵缓了下来,“但对于你不一样,外界的世界,或许比你想象的还要残酷,你甚至不知道自已什么时候会死,怎么死的,很可能你一走出去,就像个野狗一样暴死在荒野。”

“我会剑术和魔法。”忽然间,女孩觉得自已所学的东西不再那么厌恶了,“无论是生是死,至少是由自已来选择的。”

“哦?”佣兵挑了挑眉,“不错的想法,妞儿,我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心动的感觉了,你对我的吸引力越来越大了。”

“你以前,也爱过别的女人吗?”琳蒂斯刚说这句话,就后悔了,像他这样的男人,生命中从来不会缺少女人。

“最让我心动的,只有一个女人。”佣兵叹了口气,仰起头继续说道,“她是半魔半人的女儿,魔王之女,灾祸之瞳的魔女,人类憎恨的对像,长久以来,一直被人们假借神的名义抓捕,凌辱。但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事情。那时我还年轻,血气方刚,她刚是早就出名的冒险者,某一天,我和同伴与她在路上再次相遇的时候,我就爱上了她,你知道理由吗?”

“她一定很美,是个很漂亮的美人。”

“的确,她的美丽完全不逊于你,即便以我的眼光来看,都是极品。然而,那不是最重要的,当时她在冒险者之中很有名,身材美艳,却冷若冰霜,总是戴着面纱。当我和她相拥的时候,我揭开了她的面纱。”

“是不是美得让你心跳?”

“没错,她的确是个精致的美人,但是她美丽的脸庞上,却被人用利刃划出了深可见骨的刀伤。从上往下直入颈部,如此的丑陋,如此的扭曲,她的脸就好像一个被捏坏了的面具一样。”

“是谁,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当时我也是这么问的,但她只是冷冷地回答我,那是她自已的所为。”

“为什么?”琳蒂斯呆住了。

“为了自由,这是自由的代价,当她吐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我就明白,我爱上她了。”佣兵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故事的结局,琳蒂斯可以想象地到。

…………..

那个男人离开了,而琳蒂斯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又渡过一个不眠之夜。

自由,这个世界的真实,冒险者,朋友。这一个个字符不断在自已的脑海里翻腾,激起了千层的涟漪。

女孩紧紧地闭上眼睛,但她的思绪却仍然跳跃着。

我是谁?女孩问自已。

阿塞蕾亚的蓝宝石公主,西方同盟世界的偶象。从小琳蒂斯就明白这一点,她的生命,她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西方世界而生的,她必须顺从人们的愿望,做一个高贵的淑女,高洁的神官,贤明的领主,爱与美的公主。她的一生都是围绕着奉献而生,从小她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妥协,为一切妥协,哪怕是生在塞拉曼这地狱的牢笼之中,她仍然在不断妥协,因为妥协,她才能忍受一切非人的折磨。

然而,仅此而已吗?琳蒂斯记得,半年前,当哥哥挣扎着用剑刺向自已的时候,她紧张地闭上眼睛,心里没有期待的解脱,相反却充满了恐惧。

她在害怕死亡,为什么会害怕,因为心中还有渴望。

她渴望,喉中的干涸比利剑更让她痛苦。

“你可曾去过海的另一头,那新的大陆?你可曾见过赤红的海洋,可曾见过烈炎中的地狱,可曾见过飞翔在天际的城市?你又去过天与地的陕间,那连接天地的云顶,你又是否去过彩虹的国度,那个宛如童话梦境的世界?你又是否去过世界漆黑的深处?那里有永远漂浮在天空中的巨龙,有生活在熔炎中的巨龙,也有永恒冻土深处冰封的世龙。世界的另一端的樱花树下的国家,也有用筷子,礼术和道术来统治的国家,崇拜牛的国家,厌恶猪的国家,这个世界上生活着各种各样的人,以你从来没有想象过的方式生活着,你又可曾见过?”

佣兵的语言,久久回荡在耳边。

是的,她渴望。

渴望见一见那赤红的海洋,渴望见一见烈炎中的地狱,渴望去一次天与地的陕间,渴望去一次天翔在天际的城市。

渴望到那童话梦境的世界去,见一见精灵仙子。渴望的世界的另一去,那个樱花树下的国度,渴望去东方的大国,那个道术与礼术的国家。

渴望到那群岛去,渴望到那从来没去过的城市去,去领会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文化,与从来没有见过的人相遇。

渴望唱那些从来没有唱过的歌,跳那些从来没有跳过的舞,吃那些从来没有吃过的东西。

她渴望,无比的渴望这一切。

正因为渴望,所以她才没有停止挣扎。

正因为渴望,她才会拒绝进入塞拉曼的权力斗争。

正因为渴望,所以当她轮奸,被绝育的时候,没有像她的姐姐一样自暴自弃。

正因为渴望,所以她才会这么努力地学习外国的语言。

正因为渴望,所以她才会喜欢异国的商品,才会喜欢爬到高的地方去。

正因为渴望,她才会无比迷恋骑在天马上的感觉,才会喜欢飞翔。

正因为渴望,她才会总是眼着群山的另一头。

那是她发自内心的渴望。

‘山的另一边一定有我的自由’,她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

去外面未知的世界,和未知的相遇,和他们一起欢笑,一起旅行,一起体验新鲜,吃从来没有见过的食物,跳从来没有跳过的舞蹈,看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城市。

她想要,想要这一切。

女孩睁开眼,眼前豁然开朗。

(十一) 各自的决心

早晨,一缕柔和的光线从帐外直射进来,透过椅子,温柔地打在还在甜睡的女孩身上。甜美宁静的俏脸轻轻枕在手边,光滑赤裸的雪白肌肤满足地舒展在温暖的被子里,半掩半裸地展示着那诱人性感的身体,配合女孩那黄金色的柔软长发,此时的琳蒂斯仿佛沐浴在阳光下一般,明艳动人,新鲜美丽。

女孩醒了,她揉了揉脸,缓缓睁开眼睛。她伸出手朝床的另一边摸去,那温暖舒适的床边,此刻空无一物。他已经醒了,女孩转过头,将脸枕在手臂上,温柔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他是完全赤裸地,正刻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木架子旁上,用清水清洗自已的身体。女孩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男人的肉体,她发现自已以前从没有这么大胆过,如此近距离地盯着一个赤裸的男性看。佣兵的身形十分高大,体格威武强健,武孔有力,黑色的头发狂野地披在肩上,深色的肌肤有如磐石一般结实,仿佛是天然的盔甲,上面布满了各种刀伤和箭伤。

很多贵族少女都喜欢诗歌里那些优雅华贵的剑士,他们英俊潇洒,从来不被任何武器所伤。但琳蒂斯一直觉得那太神话,太不可思议,她更倾向于眼前的男子,对于这样一个勇士来说,伤疤是男子汉的勋章,他身上每一处伤痕,都在印证着一场精彩的战斗,血与铁真正的交锋。

他是个活生生的野兽,从骨子里就好战,狂野奔放,桀骜不羁。对于一般的贵族少女来说,这样与优雅无缘的男人无疑是个噩梦,但不知为什么,琳蒂斯总得他非常的英俊——或许这个词用得不对,但她找不出更适合的形容。哥哥是个冷静俊美的知性男子,雷恩是个勇猛却不乏风度的勇士,伊安有着一副让无数少女花痴尖叫的优美身躯,他们每个人都是她这个年纪女孩的梦中情人——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粗暴,他的无礼,他的狂妄以及那种压倒性的雄性力量却让她心跳加速,让她心驰神往,琳蒂斯自已也不明白为什么。

“睡美人醒了?”佣兵将一大盆清水浇到头上,然后湿淋淋地转过身面前自已,他是完全赤裸的,于是女孩不可避免地让目光接触到对方的下半身。

琳蒂斯感到自已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就在昨天,他还来到她的帐内,然后掀开她的被子,粗暴地骑在她身上,女孩知道,他想要她。

佣兵庞大的身体像巨熊一样强壮,像虎狼一样饥渴,女孩毫不怀疑,那粗壮的双手只要轻轻用力,就可以扭断自已的脖子,或者手臂,将她撕成碎片。起初她很害怕,因为以前她在地牢里被迫侍奉过一个同样强壮的男人,那时候她感觉自已的身体快要散架了,全身的骨骼都在悲鸣,哭泣。但这个男人却不一样,他的动作看似粗暴,总带给自已一阵淡淡的痛感,但在关键的时刻却显得小心翼翼,害怕弄伤了自已。

这种感觉是其它男人从来没有带给过她的,一种被支配的感觉。佣兵是如此的强壮,那种压倒性的雄性力量有如无形的力量般支配着她,在爱抚过程之中,女孩只感到自已的内心充满了期待和被动,像一个真正的雌性一样被这种雄性力量所压倒,支配和侵犯。佣兵的动作很大,常常让她感到轻轻的痛感,但她完全不害怕,只是放心地放松身体,去迎合他,配合他的动作,然后享受对方所带给自已的快感。

性的快感,被压倒的快感,被支配的快感。激烈的调情过程之中,琳蒂斯深情地看着佣兵那宽阔的胸膛,仿佛可以支撑起所有的天空一样,这时候她才感受到了一种身为女性的快感,在男性的庇护下,什么都不需要考虑,被保护,被支配,不需要再承担任何责任……….

但最终,当佣兵想要进入的时候,琳蒂斯还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佣兵问她。

女孩自已也说不出为什么,是因为害怕,害怕自已没有资格与男人在一起吗,还是害怕被骗,然后再失去家的滋味?她只知道自已还没有准备好,她害怕。

佣兵骑在她身上,看着她迷芒的脸庞,然后叹了口气,他站了起来,并没有最终进入琳蒂斯的身体,而是在外面过了夜。

“什么,你要离开这里了?”琳蒂斯失声叫出来,心情直落谷底。

“没错,该办的事情都差不多办完了,还只剩最后一件委托。”佣兵似乎不在意她的失声,他随意地拿出椅子,又拿起酒喝了起来,“干完最后的差事我就走人,我的朋友还在等我呢。”

“去哪里?”女孩焦急地问。

“回到外面的世界去吧,应该。”佣兵一口气将酒全部喝完,“我们还没有想好,不过不会呆在这里了。”

“那我怎么办?”她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吗?”

“怎么办?”佣兵一愣,然后摇了摇头,“莫非,你的意思是希望我能救你出去?”

女孩含着眼泪看着他。

“这是做不到的。”佣兵把酒放到桌子上,“的确,我可以战胜十个,甚至更多的敌人,但无法面对整个国家。而且,说到底我是个佣兵,冒险者,不是个勇者,记得我说过什么?贪婪,欲求才是冒险者的本性,我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就去挑战不可能的任务。”

不,你是在埋怨我,昨晚拒绝了你。

这句话琳蒂斯没有说出来,但她的表情替她说了出来。

“好吧,昨天你拒绝了我,但这说明不了什么。要知道,只要我愿意,完全可以让你乖乖就范,可我没有这么做,不是吗?就好像我救过你一样,这当中没有必须承担风险的承诺。”

“难道你只会为了自已,就没有其它什么能让你冒险吗?”

“这可是足够危险的冒险哎,我的小姐。”佣兵耸耸肩,“的确,我只会为朋友和女人去冒险,而值得让我赌上性命的朋友并不多,至于女人,我承认我开始迷上你了,即使在我的世界里,你也是最高档的,你有美貌,气质,智慧和才能,以一个女孩来说,你已经是惊人的出色,但这还不够………真正能让我完全动心的,只有一种女人。”

他将脸凑向女孩,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深意:“只有那种能将背后安心托付的,不依靠男人也能独自前进的女人,你是那种女人吗?”

说完,他站起来转身就走。

“不依靠男人也能独自前进的女人?”琳蒂斯喃喃地念着这句话,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但佣兵已经开始走了,女孩急着跟上去,“可是,你不喜欢我吗?你不是需要我吗?求求你,带上我,我能帮你做很多很多事情的,我会魔法,会用剑,会唱歌,会数学,会外语,我会很有用很有用的…..求求你。”

琳蒂斯越说越急,越说越伤心,用几乎哀求的语气对佣兵说。

佣兵似乎被打动了,他停下来抓了抓头看了看少女:“真是的,这种表情真让我受不了,说到底,你以为冒险者是什么?”

“啊?”

“如果你认真看过我们的冒险,你就会明白,我们的冒险可不是玩乐,而是必须赌上性命的旅行。所谓的同伴,是可以安心将背后的空隙留给他们的人,互相支撑,互相扶持,作为同伴,受保护的同时也必须是个保护者,现在的你没有能力跟上我们的步骤,我们的团队里你只是个累赘。”

“可是。”

“正因为冒险者们以性命相托,所以没有一个团队会接受你这样的女孩,如果你想要成为冒险者的一员,就必须学会努力,我知道你有才能,但还没有开花。所谓的梦想,是必须赌上一切才能实现的东西,这才叫梦想,而非依靠他人之力所得,现在的你还没有那种觉悟,如果你还幻想着依靠别人,依靠我的话,就达不到真正的自由。”

“真正的自由?”

“自由的同时也意味着一种承担,你必须为自已的行为和决择去承担所带来的后果,无论是好是坏,你都一定得去接受,为自已的选择而负责。只有达到这一点,在旅行之中你才不会拖累别人。”佣兵说着,拿出一刀精致的短剑放在手上转,“你幻想外面的世界,可你是否想过,那些新奇刺激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还要缤纷多彩,也比你想象的还要丑恶黑暗。”

“什么意思?”

“你们西方同盟和东方帝国旷日持久的战争,那个魔王所统治的国度,人类与魔族的战争都是最好的例子,你可曾想过战争诱发的起源?你对魔王和他的部族又是了解多少?或者说,你可曾想过去了解?没有想过,人类从来就不是一个擅长互相理解的生物。”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守旧永远是大部分人的共性,人们害怕失去,害怕变化,害怕自已的生活被打破。作为一个冒险者,你将永远是一个异乡之人,人们会以怀疑,不解的眼光来看你,文化的隔阂让你永远成为异端,甚至被迫害。很少有人会愿意去理解一个浪人,一个异乡之人,特别是你将自已的文化代入他们的世界时,排斥才是人们的共性,你又是否忍受得这了这种孤独?这是永远的诅咒,没有人可以避免。”佣兵说完,看着眼前的女孩,等候她的回答。

琳蒂斯愣了很久,美丽的眼睛里流动着各种各样的色彩,失望,沮丧,愁思,困惑,但终于女孩咬了咬牙:“可是,可是我相信总会有一些人,他们愿意接受新的事物的。就好像,就好像你们冒险者一样,我也遇到过这样的人,东方帝国的红宝石弥塞拉,就是这样的女孩,她帮助我,哪怕我是敌国之人。我想,每个社会总会有一些人愿意站出来,去接收新的文化,我可以找到他们,然后和他们交流,分享知识,将自已的文化告诉他们,吸纳他们的文化,这不就是旅行的乐趣吗?”

“哦?不错的回答。”佣兵点点头,“确实,是成为异端还是访客,一部分取决于社会,另一部分取决于旅行者自已,那么既然你有这种觉悟,为何不试着走出来呢?去引导自已的命运?”

“我,我一个人做不到的。”琳蒂斯垂下头,黯然伤神,“我试过,试过很多次了,但总是失败,我是个被诅咒的女孩,三次诅咒,我知道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哼,真正的诅咒恐怕在你自已的心里。”佣兵哼了一声,“所谓的命运,不靠自已的双手去斩断,去争取的话就没有意义。别人或许可以帮助你,甚至帮你战胜敌人,但是你不可能永远依靠别人,你能依靠的终究还是自已,在外面的世界,如果你没有力量便无法生存。”

“可是,罗格,米兰达,苏伦特,劳伯斯,他们在塞拉曼的势力是如此的强大,我应该拿什么去和他们抗争?”

“很快就会有机会的,塞拉曼之王归来之时,便是风起云涌之际,只有真正的强者能够把握潮流。”佣兵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所谓的奇迹,很多时候其实是无数个必然的集合体。”

他说的没有错,女孩明白,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绝望和诅咒占据了她心灵的全部,让她失去了曾经的坚持。但是,那个诅咒,拉米娅恶毒的诅咒,还没有散去,或许,或许这一次努力会和以前一样,将自已击入更深的深渊?

她不知道。

“呐,能不能告诉我?”琳蒂斯咬了咬牙,抬起头,“你曾经所说的那个灾祸之瞳的魔女,她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她已有心里准备,灾祸之瞳的魔女的结局,或许就是等待她的末路。

“她没有结局。”佣兵笑了笑。

“没有结局?”

“人还活着,当然就还没有结局。”

“她没有死?”琳蒂斯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在记忆水晶中应该见过她。”

“那个人就是灾祸之瞳的魔女?”女孩惊讶得合不拢嘴巴,在那边水晶的记忆之中,一直有一个性感美艳,自信敏捷的靓丽女剑士一直陪在佣兵那巨大身影背后,守护着他的背后,“但是,她脸上没有伤疤啊。”

“被治好了,为了治好她的伤,我们一行人爬上圣山之巅取来药材,还记得我之前和你提过的圣剑少女吗?她花了整整一年用神圣魔法替对方治疗,终于将伤痕去除。”

“圣剑少女?她也活着?”水晶里的记忆再一次在她的脑海里飞过,在黑色佣兵最亲密的战友,那个白色的自由骑士身边,同样有一个高贵典雅的女子守护着奋战的同伴们,但她没想到,对方竟然就是圣剑少女,她也没有想到,两段传奇的故事竟会是这样的发展。

“是的,她褪下了曾经的身份,如今以一个自由的女子活在世上。”

“那么说,我也可以?”琳蒂斯眼睛里发出希望的曙光,“我的身体,也可以………”

“这个世界充满了末知。”佣兵点点头,“或许有一天,你能找到属于你的归属,但不会是在我这里,这需要你自已去寻找。”

说完,他将手上的短剑插在了桌子上面,那是一个做工精细的武器。

“带上它,我想你知道该怎么用。”

琳蒂斯点点头,握住剑柄,这是银制的短剑,不仅做工精细,女孩还惊讶地发现,它比羽毛还轻便,比铁还坚固。

“这是秘银所精制,矮人工匠加工而成的短剑。”

“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我?”

“我喜欢你,总该付出点什么。”佣兵毫不在意。“记住,一旦你走出了那一步,无论你以前是公主,还是妓女,都没有人会在意,你所认知的一切一切都会改变,回到起点。那么,你是否拥有从零开始的勇气呢?”

女孩愣住了,说完这句话,这个神秘的高大佣兵就消失了。那之后的几天,琳蒂斯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

很快,塞拉曼真正的王者就将回到这座城市,然而,他将会以何种形式回来呢?

罗格躺在椅子上,兴奋之中夹杂着不安。

一切都布置好了,很快自已的父亲,‘金色马蹄’商会会长巴尔曼就会倒在自已的儿子手下,还有他的哥哥们,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想到父亲和哥哥们倒下前看着自已那绝望乞求的眼神时,罗格就感到心里一阵快感。

那不是我的错。

罗格对自已吼到,如果当初父亲就对自已更器重一些,而不是将家业授于那些平庸的哥哥们的话,如果不是父亲长期沉浸在酒池肉林之中,将商会的未来押在错误的国王身上的话,或许他还不会做出如此决定。

坦率地说,计划仍然有风险,同时米兰达那游离不定的态度让其变得无法依靠。劳伯斯则已经知道他私底下利用琳蒂斯的事情,如果自已拿不出成果来表明自已的利用价值的话,那个肥胖的奴隶主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除掉自已。同时,那狂妄的黑色佣兵劫走琳蒂斯,让他失去了最珍贵的性魔材料,这一切的一切让计划充满了不确实性。

但所谓的梦想,必然是要赌上一切的,年青人叛逆地,近乎偏执地厌恶那些固守成规的老人。他认为,这个世界必然是围着他这样的年青人而驱动的,利用自已智谋和能力,抓上权力的巅峰成为主宰,才是他所想要的。

只要除掉自已的父亲和哥哥们,不仅可以掌控黄金马蹄商会,同时还可以支配塞拉曼三大正规军之一的‘尘鼠团’,到时候即便是劳伯斯也无法不动容。如果再于战争中利用性魔法的奥秘大获战功的话……

性魔法,罗格看了看手中的魔戒。呤游诗人芬,那个巧舌如簧骗子给予他的东西,通过魔戒的力量,即使没有研习过魔法的他也可以支配强大的黑暗魔法,为已所用。

当然,这并非天上掉下的陷饼,罗格曾派人去查过芬的情况,据说他原来是远方的另一个国度,那个魔王所统治的国家,魔王配下的重臣暗黑魔法的大师泽波斯的弟子。长期被人类国家夹攻的魔王,好不容易从东西方的战争之间找到喘息之际,正积极煽动两边的仇恨,以期战争的白热化。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路过塞拉曼的芬有意无意地将魔戒留给了他,或许是对自已的野心有所期待和利用吧。

那也无所谓,哪怕是被利用,只要达帮助达到自已的目的,罗格并不会介意这点。而且他相信,以自已的智慧,绝对能够反过来征服这魔戒的力量的,甚至成功之后,他还准备前往那个魔王的国度,去学习真正的暗黑魔法。

一切的一切,都在成功之后有所获得。

只是,罗格还有一点看不透。那就是劳伯斯,这场即将到来的王位之战最关键的人物,却没有丝毫的紧张,如果说是奴隶主掌握了必胜关键的话,至少在罗格的认知里,他感觉不到劳伯斯自信的理由。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这都是一场赌注,没有人知道塞拉曼的王会以何种方式回归。

而劳伯斯的表情,分明在告诉别人,他已立于不败之地。

…………………

在塞拉曼远方那浩瀚的沙海之中,一支千人以上的部队正在零星地,有组织在前进。深夜,夜色笼罩在这边荒凉的大地之上,这支部伍也住扎了下来,以逃避极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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