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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珍奶,他更愛豆漿

[db:作者] 2025-07-22 21:32 5hhhhh 7160 ℃

在公車上的陶岳翔剛剛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屬於耳機內音樂的聲音,只有好像聽到而已,他也不是真的很在意。過了這個橋就是新北,他沒有很常去,基本上只有國中畢業典禮後的那次,多數是潘韋君搭捷運來找他,偶而騎的是電動車。

幸好沒下雨,下車後也不用走很久,麵攤在距離不遠的騎樓,星期五的客人不少,多數是外帶。

「內用裡面坐。單子在桌上,填好到前面結帳。」老闆頭也不抬繼續煮麵。

陶岳翔過來前先換掉明顯的校服,以免破壞驚喜,劃完單到櫃檯,本來在切小菜的高中生請他先等一下,脫下手套接過陶岳翔手中的菜單。

「乾麵一大、貢湯一小、小菜沒有,一共是六十五元。」複述菜單準備收錢才抬頭看一眼客人。「你來做什麼?」

「來找你啊。」

「靠,算了。你滾回去座位,我在忙。」潘韋君堆開陶岳翔遞錢的手。「這餐我請你,去座位坐好,不要在這邊擋路。」

「好吧。」後面的客人不少,陶岳翔有點小失望,潘韋君真的忙到連多看他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只好回去坐為打手遊。大概不到十分鐘,潘韋君拿著托盤過來。

「你的乾麵和貢丸湯。」上面多了一盤小菜。

「招待我的?」

「本來是舅舅要招待的啦。」潘韋君拿了筷子吃一口。「看來還是算了。」

「為什麼?」

「要來都不講,還是不是朋友?」

「不是啊,明明就是男……」

潘韋君用力踢桌子一腳,「閉嘴啦。」

剛好路過要去收東西的舅媽大力拍潘韋君的背。「韋君怎麼可以對朋友這麼兇?」

「對啊,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兇。」

「幹你最好給我閉嘴。」潘韋君如果是平常,絕對會繼續罵,要不是舅媽正站在旁邊,隨時都可能揍他。

「你就是韋君常講的陶岳翔齁,考上那麼好的學校不簡單耶,如果我們家韋君有你的一半好,不知道能讓我多放心。謝謝你從國中就這麼照顧我們家韋君,想吃什麼儘管跟舅媽說,舅舅和舅媽會幫你準備。」

「謝謝舅媽。」

潘韋君聽得嫌棄地扮著鬼臉。本來要跟舅媽一起回前面幫忙不過來的舅舅,忽然手被陶岳翔握住。

「你不陪我吃嗎?」

「多大的人了,還要人陪吃。」潘韋君翻白眼。「不要說話,我也沒有要陪你睡的意思。」

「那你什麼時候好?」

舅舅在前面喊人了。

「大概一個半小時吧。不然你等等吃完先去那間永豆等我,差不多客人比較少的時候舅媽才會放人。要過去再Line你。」

「好。」

潘韋君點頭,走了兩部突然折返。「等等你敢偷拍就死定了。」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偷拍?」

「直覺。我認識你這麼久,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會。」

這次換舅媽喊他去結帳。

「記住喔,不准拍。」

潘韋君的直覺很準,當外帶或結帳的客人一多到沒心力去注意用餐區的時候,陶岳翔透過手機螢幕看著對方認真的樣子,不知拍了多少張,反正剛剛也沒答應不拍。

只要潘韋君快忙完、送餐或收桌,隨時可能轉頭過來,陶岳翔就把在手裡的手機放平,假裝在打遊戲。同樣會送餐跟收桌的舅媽有注意到,但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演哪齣,也沒在在意。

「不好意思,這裡有人坐嗎?」一個女生指著他旁邊的空座位問。

「沒有,沒關係我要走了。」原本打算賴到對方可以一起離開的,陶岳翔撐到一對情侶不得不跟他併桌。要不是潘韋君在忙,不然肯定叫他滾去永豆,留在這裡礙眼。

離開前他向舅舅跟舅媽道別。

「吃得還習慣嗎?」

「舅舅煮得很好吃,有空的話還會再來。」

對比即使戴口罩還笑得魚尾紋都被擠出來的舅舅,潘韋君白眼不知道可以轉幾圈了,低聲罵對方狗腿,沒有被任何人聽到,但他不知道陶岳翔當下很想用手機拍下那個碎碎念的傢伙。

他去的那間永和豆漿是本店,沒去過但剛剛的公車有經過那條馬路,還記得方向怎麼去。以前國中的時候,潘韋君偶而會請他喝一杯,笑說這是家教的薪水。收下那杯豆漿,雖然他喝不出跟自己家巷口的永和豆漿或其他豆漿店有什麼差別。

「豆子的濃郁啊,還有烘烤過的氣味。」潘韋君邊嚼饅頭的說話聲根本口齒不清。「算了,你只用知道本店比較秋就好。」

「你不擔心以後我吃不出你煮得好不好吃嗎?」

「那更好,叫你吃你就吃,不用管這麼多。」

如果要以整個國中三年來看,那樣的聊天機會在前兩年是等於零的,潘韋君遲到的次數太多了,兩人也沒有機會聊到天。更早以前,潘韋君可能到中午才拖著空書包到教室,不分何時到達都是趴在桌面上睡覺。國一的時候他們沒有任何機會說到話。

他對潘韋君第一個印象是某一天潘韋君說他不喜歡喝珍奶,被嗆是不是台灣人。

「是台灣人才要喝豆漿啦,喝什麼珍奶。」潘韋君反嗆。

陶岳翔滿喜歡喝珍奶的,所以他印象很深刻,而且潘韋君每天都會帶一杯豆漿來學校。

國三上學期的某一天早自習反常的沒有考試,坐在隔壁的潘韋君也反常的這個時間在教室,盤腿坐在椅子上看小說吸豆漿。

「好喝嗎?」

潘韋君嘴裡還叼著吸管,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放回小說。「呣。」讓人不確定含糊的聲音是什麼意思。

「我能喝一口嗎?」

潘韋君用眼角看他,不耐煩的表情沒打算掩藏,咬著塑膠吸管。「噁不噁啊你。」

「還好吧。」班上的女生也這樣互喝飲料,還一起上廁所。

「反正我不要。」

原本以為他們間的對話就這樣結束到畢業,隔天陶岳翔到教室的時候,潘韋君已經到了,自己的桌上多了一杯跟對方一樣的豆漿。

「二五,拿來。」

「好啊,等我一下。」

「開玩笑的啦,請你喝一杯。」潘韋君從抽屜抽出一本破小說,封面跟昨天的不一樣,翻沒兩頁又說:「等一下考試借我抄。」

吸管捅破塑膠膜,發出大聲的啵一聲。「好啊。」

書脊敲在桌面也是不小的聲響,陶岳翔轉頭才發現潘韋君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他。

「你們資優生不是都討厭作弊?」

「那是他們,反正我沒差。」陶岳翔半舉那杯豆漿,像在回敬對方。「當作報答。」

潘韋君沒有回敬,這個動作有夠蠢。最後也沒真的作弊,只是玩笑。

「欸,資優生,習作接我抄一下。」

「欸,資優生,豆漿拿去。」

「欸,資優生,幫我買水,明天豆漿跟你換。」

「欸,資優生,臉是在臭怎樣的?」

「我有名字,不要一直叫我資優生。」陶岳翔很高興對方越來越少遲到,但那個稱呼讓他很煩。「潘韋君,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的名字?」

「屁,誰跟你說我不知道的。」

「不然你說,我叫甚麼名字。」靠,他們都同班兩年多了。

剛進教室的班導救了潘韋君。「不會吧,陶岳翔跟潘韋君?你們的感情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

坐他們附近的幾個同學還起鬨,說每天潘韋君都會帶豆漿給陶岳翔喝。

「怎樣?你忌妒?我可以每天也幫你準備一杯加料的。」潘韋君坐著兩腳椅,頭些微上揚,囂張的樣子一點都不怕突然重心不穩往後摔。

「靠北喔,陶岳翔怎麼還沒被你毒死。」剛剛起鬨的同學說。「還是你加的是洨。」

「幹。走,去廁所,我現在直接用新鮮的給你喝。」

班上一陣大笑,所有人都盯著他們三人,期待接下來的相聲般的鬥嘴。只有陶岳翔整個臉都垮下來,臉色難看得要死。

班導敲敲黑板,把台上的目光引回。「好了好了,課本快點拿出來,要上不完了。」

陶岳翔的臉色依然是差到皺眉又抿唇,他沒有因為老師和同學的起鬨而生氣,他氣的是潘韋君如果不是班導出現,還叫了他們兩個,不然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再來對自己也有點不爽,覺得對方剛剛的囂張的痞樣很好看也就算了,更想看潘韋君從囂張的表情變成剛剛被逼問名字那樣嘴硬的樣子,突然有種興奮感。他清楚知道自己怎麼了,看隔壁,另一位事主仍翹著兩腳椅,課本根本沒拿桌上放的是小說,手裡轉著筆,發現自己正被盯著看,用氣音反嗆:「看啥洨。」

想看你被我玩到邊哭邊流洨。陶岳翔被腦中第一個想法給嚇到,當天回家洗澡時,腦袋又無法控制地去想像那個畫面。

也沒什麼好罪惡的,隔天依舊能繼續跟對方聊天。自從那次課堂上的嘴砲後,潘韋君比較能跟其他同學聊上天。

陶岳翔剛從廁所回到教室,本來應該在訓導主任那邊罰站或做愛校服務的潘韋君居然在跟班上的女生聊天,還是聊近期熱門的某部韓劇。

「對對對,那段超帥,他怎麼可以帥成這樣?根本是我老公。」潘韋君的這句話讓人懷疑是不是腦袋被掉包還是腦波被控制。

「你就不怕陶岳翔吃醋喔?」說這句的女生用下巴點了那個人的方向。

「對啊,你這樣叫別人老公我好忌妒喔。」

「喔屁,你是他媽的在講啥洨?」潘韋君比中指。「不要聽那個白癡亂講。」

被打斷的韓劇小圈圈又被上課鐘中止,潘韋君回到座位,屁股還沒坐穩,從隔壁丟來一團紙條。

「生氣?」

潘韋君踹對方的椅子。「是要氣什麼?」

陶岳翔低著頭又打算寫一張。

「我又沒聾,你在我旁邊是不能直接講喔?」

趕快把「你剛剛說別人老公」幾個字劃掉,手掌蓋住自己寫的字。「我好意外你有在看韓劇。」

潘韋君沒有意識到話題突然被轉開,「沒有啊,就我舅媽愛看,偶而假日跟著一起看,怎?」

「沒事。」直接把筆本闔上,他覺得自己好像沒這麼了解對方。「老師來了。」

整堂課都讓陶岳翔煩得要死,他沒什麼聽過對方談家裡的事,也是地一次知道他會看韓劇,平常潘韋君都還要去做愛校服務消警告,聊天的機會沒有這麼多。到了中午打完菜,陶岳翔把椅子拉到兩人間的走道。

「你很肥欸,這樣別人事要怎麼過去。」

「我們翹掉下午的課,你覺得如何?」

「幹你白癡喔,不是資優生嗎,也沒帶要換的衣服,翹屁翹。」潘韋君把午餐的小番茄塞一顆在陶岳翔的嘴裡。「多吃水果看你能不能變比較正常。」

隔天中午潘韋君上完廁所,要到處事做愛校服務消警告,一進去發現陶岳翔已經在整理學長姐捐出的校服了。

「你在這座什麼?」

「消警告。」

「你資優生消屁警告。」

「真的,我昨天被記一支,如果我這三天都來摺衣服,學校就不通知家長。」

「你到底幹了什麼?」

「沒有啊,昨天午餐的水果不是小番茄嗎,我放學後把那些丟到對面的大樓。」

「……聽你在屁。」

「真的啊,不然你等等問小毛。」

「小毛知道?」

「她班導欸,怎麼可能不知道。」

「那她怎麼說。」

「她問我為什麼要丟番茄,我說因為我很好奇愛校服務的內容。」

「靠,你白癡嗎。」

「那你又做了什麼?三不五時都要跑來消警告。」

「遲到啊,一個月四次送一支。」潘韋君繼續說下去:「我不像你們住附近,我媽為了讓我讀這裡,只好掛戶口在某個親戚家,不然我都住永和的舅舅家。」

「那你母親呢?」

「調查戶口事不是?問這麼多。」說完自己扮鬼臉,「開玩笑的啦,我不確定,好像跟男友在雲林某個鄉下開理髮廳。打鐘了,等一下一起去小毛那裡拿點心?」

「好啊。」

第二天他們繼續摺衣服,陶岳翔問對方以後高中有想讀的嗎,剩不到一年就要考了。

「高職吧,餐飲。以後可以幫舅舅的麵攤。」潘韋君反問:「你咧?你成績那麼好,想也知道是哪幾間。」

「不一定,我媽不想我留在台灣,如果會考沒失誤就大學再去美國或澳洲讀。但我不想過去,除非有什麼意外啦,不然就算世界毀滅我媽絕對都要我出國讀大學。」講自己的事有必要,但他更想聽潘韋君的生活。「你舅舅的麵店再哪啊?有機會帶我去?」

「好啊,不過你應該會吃不慣吧,那種常見的麵攤而已。」

不夠,還想知道的更多,他也不讓自己顯得太急。

「我們一起翹課去看電影好不好?」學期末前陶岳翔再提議一次。風險不高,但他會擔心寒假結束後兩人會變回陌生人。

「不要,要翹課今天根本就不用來學校。」潘韋君直接翻白眼。「你幹嘛一直想翹課?又沒什麼好玩的。」

「我們可以去看電影。」

「你想看什麼?啊我們這個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學生翹課出來玩。假日啦。」

「《誰先愛上他的》。假日我要上家教,我媽在家翹不掉。」

「愛情片喔?不要。」

「好吧。」陶岳翔在心裡否決邀潘韋君來家裡玩的選項,自己的媽媽不喜歡潘韋君這類不認真讀書的同學。如果媽不在家,也不用把人約來家裡,直接出去一起玩了。

寒假的某一天,陶岳翔突然傳Line過去。

「等等有空嗎?一起出去?」

「沒空,要幫忙麵攤。」

陶岳翔失望,把手機要放回口袋,手機在手上震了一下,螢幕亮起。

「可以,你在哪?」

「北車。」

「十五分鐘到。」

「好。」

大概快三十分鐘人才到。

「抱歉,等很久?」

「還好。你有想去哪嗎?」

「靠,不是你約的嗎。」

「不然去二二八公園散步?」

「你老人喔。」潘韋君抓住陶岳翔的手臂。「走啦,快紅燈了。」

繞過台灣博物館,他們看到一群日本的學生來這裡戶外教學,這裡遊客很多,他們不會是最顯眼的存在,即使他們牽手了,也不會被特別注意,但陶岳翔認為還不到時候。

冬天的晚上比較快來臨,他們走過總統府旁的路,潘韋君說剛好來附近,不如順便逛逛西門。

潘韋君說他要買飲料,跟著排很多人的隊伍,很快就到他們了,店員給的是黑糖珍奶。

「你不是不愛喝珍奶?一生只愛豆漿?」

「我不隨便喝外面的豆漿。前陣子好像很流行黑糖珍奶,喝喝看啊。」

「好喝嗎?」

「還行吧,你不是喜歡嗎?要不要再買一杯?」

「不用沒關係。」

陶岳翔這樣回應,但當潘韋君遞來黑糖珍奶時,還是會吸個幾口。黑糖的甜味蓋掉了潘韋君的味道。

「潘韋君。」陶岳翔仗著人多,開口問:「你會討厭同性戀嗎?」

「不會啊,幹嘛討厭?」潘韋君嘴裡嚼著剛買的甜食,「除非他們想幹我屁股啦。怎樣?你是同性戀喔?」

「好像是。」

「那你有要幹我屁股嗎,如果有的話就滾。」

「如果是真的想幹你屁股呢?」

「那你他媽的還不快滾。」

陶岳翔從潘韋君手上的食品紙袋,抽了一根上面有食物的牙籤。「如果你要我滾,早就動手不會講那麼多屁話了。」

「幹你娘。」潘韋君趁著被人潮擠,趁勢踩陶岳翔一腳。「還給我偷吃。」

「剛剛不是說要一起吃的嗎。」

「我後悔了,還我。」

「不然你從我嘴裡咬啊。」

「北七。」翻個白眼。「等下,我要逛那間。」

會考前幾乎每周都一起約出來讀書,如果有不會的陶岳翔也會教對方,讓潘韋君的成績進步很快,連續幾週都是小組的第一名,每個月都領到老師給每小組第一名的珍奶。

「拿去。」

「小毛給你的獎賞欸。」

「你喜歡喝啊,反正我有豆漿沒關係。」

陶岳翔知道飲料是潘韋君去跟老師點的,是點來給他喝的,也就收下每一次的珍奶。

第二次約會兩個人才牽到手,但也只有第二次牽到,那次是畢業後的第一次約會。

他們走在碧潭的那個橋上,才知道原來潘韋君怕高。

「天不怕地不怕的潘韋君居然怕高欸。」

「你閉嘴沒人當你啞巴。」潘韋君抓緊對方的整個手臂。

「你知道日本時代圓山那邊有一個明治橋嗎?」

「怎樣?」

「以前很多得不到家庭支持的情侶,會選擇在那裡跳河殉情。」

「你還真的他媽的閉嘴算了。」

直到上了高中的前一個月,被家裡塞進補習班的陶岳翔越來越難找時間約潘韋君出來,頂多是潘韋君來找他一起吃個晚餐,特別是開學後的幾個月都是如此,有幾次他提議開視訊聊,每次都被潘韋君拒絕,但幾分鐘之後潘韋君會傳自拍照過去,有時隔天會突然出現一起吃晚餐,還會順便帶一杯珍奶慰勞他。

今天換陶岳翔過來找他,上次畢業典禮那天他也和潘韋君一起回來,那時候麵攤已經休息了,而且潘韋君也只把人帶到捷運站,他住麵攤樓上是有一次聊天聊到的,麵攤具體的位置不難猜,不過也花了陶岳翔一點時間去套話。第一次看到認真工作,不像平時的模樣,很難忍住不拍。

豆漿都快喝完,才收到潘韋君說在路上的貼圖。

「要先幫你買什麼嗎?」

「一杯冰豆。」

人到的時候先吸一口插進豆漿的吸管,差點沒噴出來。「靠。怎麼是溫的?」

「喝冰的對身體不好。」

「媽啦,我用跑的來欸,有夠熱。」

「這個天氣喝冰的會感冒。」

「還沒病死我就先渴死了好嗎。」

「那你記得保險受益人要填我的名字。」

喝得太急差點噎到。「陶岳翔你閉嘴。」

「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你讀書讀到腦袋壞掉是不是。」

「想你想到腦袋壞掉。」

這個回應讓潘韋君直接白眼。「你今天怎麼會過來?」

「我媽去高雄追星,家教的姊姊臨時有事。」

「喔,那你媽……嗯,她還好嗎?我以為她不是那種很政治狂熱的人。」

「誰理她,如果她沒忙著追隨偉大的未來總統,我也很難抓時間出來。」

「你們課業壓力重吧。」

「一樣,我媽的問題比較重,我一定會想辦法留在台灣,明明現在同志婚姻都合法啦。」

「講得好像我要跟你結婚似的。」潘韋君踢對方一腳。「時間很晚了,你該滾回去了。」

「陪我走到站牌?」

「不要,有手有腳的,是不會自己走啊。」雖然這樣講,還是陪人走到公車站牌,邊走邊聊著自己學校的事。「好了,到了,掰。」

「再陪我走一站,那邊人比較少。」陶岳翔趁著路上的人變少,大膽牽起對方的手,潘韋君也沒有反抗或掙扎。「我今天搭公車過來就是順著這條路,因為我想順著你國中上學的路線走一遍。」

潘韋君沒說什麼,經過他們旁邊的車輛吞噬所有語言。陶岳翔感覺到握緊的掌心浮起微小的水珠,剝奪掉的聽力使對方心跳的震動從掌心傳來。

沿著人行道的上坡走上橋,對岸一排的路燈在水面上把光線拉長,人行道被岔出的車道打亂,須走過向下的樓梯才能繞過車道。

陶岳翔停在最後一階,潘韋君靠著樓梯的鐵扶手,人行道與水泥車道的空隙應該不超過三米,他們聽不到彼此的呼吸,狹小的回音都被每一輛經過的車填滿。

「你記不記得國中畢業典禮的那天。」陶岳翔大吼著,試圖以自己的喉嚨對抗引擎。「晚上要回去前,我們在這裡接吻,還一起打手槍。」

「想忘也忘不掉。」

「你那個時候說,就當作是送我的畢業禮物。你看後面。」

潘韋君配合地往後看一眼。

「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我絕對不要去美國,誰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陶岳翔指著遠方大樓的紫色霓虹燈,「我要留在這裡,然後高中畢業典禮的那天,我們進去,你想怎麼做都可以,就算只有單純睡覺也無所謂,只要我們一起就好。」

車聲不斷蓋掉發言,他看著潘韋君抿著雙唇,他現在有點緊張。

即使頭上的汽車聲呼嘯著,卻能聽見對方的聲音。

「嗯。」潘韋君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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