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高高在上的璃月七星，现而今因玉京台与群玉阁焚毁，暂时到吃虎岩借了码头总务司的房子办公。

说来滑稽，南码头总务司的所谓办公区域不过一间素朴的平房，外加一堆抢救上来堆放于此货物与木头桩子。

“我还以为璃月七星是多么高不可攀的存在，没想到啊，现在居然沦落到这里会见外交人员了。”

“女士”肆无忌惮嘲讽着面前“天权星”的落败，对此，依旧在品茶的凝光笑而不语。

“如果我们继续维持先前的架子，对璃月的复兴毫无益处。或者说，至冬国现在有了更合适的方案吗？”

凝光喜欢协调，不等于她没有架子，尤其是，当她看见“女士”临行前无比嚣张地带着左右“护法”来“谈判”的时候。

说到这里，“女士“嘴角不住上扬，她早久等着这一手，”是的，璃月港现在的困局，我们至冬国可以施以援手。北国银行资金充足，如果可以…“

“我不信，你们没有一点附加条件。愚人众什么时候会做好事？不要开玩笑了。“

说这话的不是凝光，是她旁边的“玉衡星“刻晴。自“女士”进门，刻晴看“女士“的眼神仿佛要把人吃了。

“请您好好说话，我们大人正在跟你们的大人谈话。如无要事，请勿插嘴。“

水蕙出于主辱臣死的忠心，硬出头顶了不怀好意的刻晴。也许后者在许多人眼里或有威严或是可爱，在她眼里却成了主人的对头。

“我们说话，有你什么事？你们家主人不知道拴住狗链子吗？“

刻晴怼得水蕙差点当场发作，“女士“却轻轻往前推了她一下，用意何在，何必多言？

“请玉衡星大人明白，我家主人这次是来商量事的，不是来打架的。“

不说还好，水蕙一说，刻晴顿时想起不久前群玉阁上拼死抵抗愚人众士兵的事，顿时火起，拔出宝剑指着不卑不亢的水蕙。

“你们愚人众刚刚才闹出乱子，现在拿什么来说我无礼？“

凝光见两人一触即发，“女士“眼神出卖了跃跃欲试的心思，不愿意被人掌握节奏的”天权星“只得站起身先拉回怒火中烧的刻晴。

“好了，刻晴，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和平。这里有我呢，你如果有事，可以先出去散散心，好吗？“

刻晴读出了“有事出去闹“，恶狠狠瞪了水蕙一眼，”有本事我们出去再谈。“

水蕙却先回头看了眼“女士“，得到了肯定的眼神也不再承让，”若刻晴大人有此雅兴，在下不吝叨扰。“

凝光与“女士“不顾两人匆匆离去，继续在屋子内商量事。”女士“大谈至冬国北国银行资金充足不做私念，现在璃月港重建需要资金，她愿意做点好事。

凝光自然按着做生意的思路继续跟她砍价，毕竟至冬国难得一次“出血”援助，可不得好好利用一下？再说“女士”搞出一堆“治外法权”的威胁，凝光还得接招拆招。

要是仙家不出来闹事，她哪里还用担心璃月港会内乱呢？

蒙德城来的丽莎与可莉说有事在身，听说是为了一个叫安柏的骑士杀人案来的。刚才走掉的水蕙正是“协同办案“的…

真巧，安柏祖父是璃月人，水蕙姐妹也是璃月人。如果这波操作得好…

就是“女士“这次一反先前愚人众常见的嚣张态度，意外地很好说话，不知道心底存了什么心思…

屋外，刻晴与水蕙相视无语，一个是至尊的璃月七星之一，一个是曾经的璃月子民。

“我听凝光说起你，好像你曾经是璃月人？”

“哈哈，璃月的情报部门很出色嘛。是啊，怎么了？高高在上的玉衡星大人？”

本以为出门就得干仗的水蕙见刻晴不复先前的恶劣态度，心里觉着必有奸诈，面上配合着继续演戏，不随便主动出手授人以柄。

“如果我刚才的态度不好，请你见谅。但是，这确实是我能直接找你谈话的最好借口了。”

哦？原来是想挖角？水蕙作为“女士”的准秘书+侍卫长，各国那一套那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

“对不起啊，我是‘女士’的人，跟您能说的话唯有请示主君。”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水蕙必须明确表示立场，否则莫说有愚人众士兵窃听回报，就是她也不喜欢主动背叛。

不知为何，水蕙却从刻晴的眼神读出了一丝肯定。难道不应该是刻晴不满她态度嚣张吗？璃月七星果然奇怪，态度如此捉摸不定。

“呵呵，今天我们面也见了。所谓‘千岩军’破坏璃月港的事，我想，跟你们愚人众有关吧？”

就是和我们有关怎么样？我妹妹亲自带队毁的玉京台。

“哦，那真是个不幸的谣言。我深知提瓦特大陆对愚人众的敌意，但这样的事也能栽赃到我们头上。请问，刻晴大人您也赞同造谣生罪的行径吗？“

刻晴面上照旧怒气冲天，“看来是不打算认罪了，不要紧，今天咱们俩较量一番。当然这不意味着璃月与至冬国开战，请你跟你家主人说清。如何？“

水蕙不知为何，先前得了“女士“暗示知道得打架了事，”好的，刻晴大人，在下就不客气了。若是有了伤，请勿怪罪。“

只见水蕙上来一个上段斜砍，刻晴急忙拔出匣里龙吟宝剑堪堪挡住，这一下她竟往后被打得双腿后挪几步。

不等她反应，水蕙见斜砍不着，剑身平直横劈，不冲宝剑保护的脖颈，却直冲她的臂膀。因为反应不及，特意留手的她只好耍了赖用了雷元素力弹开，仓促后退。

即便是野外冒险求生，她吃过很多苦，磨砺过很多经历，像面前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还是罕见的。

只一下，刻晴见近战格斗两人不分胜负，索性用起了元素力，手点出雷球，等它升空一跃而起，匣里龙吟一剑挥砍，雷光四射打将周遭，仿佛雷电降临电流如瀑。

水蕙见刻晴如此赶忙随手挥起宝剑，见得水凝于气，生出数道空中浪花，一浪接一浪抗掉飞溅的电流不说，浪花抗完就像蛟龙似的冲她过来，所幸她又躲闪及时没受损失。

操持政务多年的刻晴看得出来，水蕙对她也在留手，而且是有招拆招，绝不主动升级露手。

看来凝光估计得不错，“女士”眼光果然不错，不过，呵呵，璃月人总归还得是璃月的。

“怎么样？刻晴大人，您还要继续打吗？事先声明，我觉得打到这里已经足够了。玉衡星的大招，我一介小民承担不起。“

水蕙不知刻晴心思，觉着“女士“大概是让她来搞摩擦，为避免玉衡星主动升级刷大招赶忙收起武器，双手抱拳鞠躬作礼。

“我确实没想到，‘女士’那种人的手下还有你这样的，实在是没想到。可惜，你去了愚人众，不过放心，你在轻策庄的家人，我们都会照顾好的。“

听到这里，水蕙心里顿了一下，“您想要说什么？如果您拿他们威胁我背主投靠，我宁可自尽，也不会听从璃月七星的驱使。“

“你想到哪里去了？“刻晴微微一笑，看来没有穿帮，”我们一直都在好好照顾他们。如果不信，你可以自己回去看看嘛。“

不知为何，水蕙觉得刻晴说的是实话。玉衡星的名声在外，确实没多少黑历史可挖，最多就是她素来桀骜不驯的名声。

其实说实话，水蕙挺赞同刻晴说的“岩王帝君不能永远守卫璃月“。如果哪天岩王帝君主动撂挑子，璃月岂不是会乱掉？这次的愚人众促使璃月港残败、仙家与七星互相掣肘，不正是岩神专权带来的后遗症？

“我相信您。不是因为您代表璃月七星，而是您是刻晴大人。“

出身望族的刻晴很少被人如此称赞，因为普通璃月人多是看在她的家世与地位，那个叫荧的旅行者对她客气之中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冷漠。

从水蕙的眼神，刻晴看不出一个按理说应该出现在愚人众身上的冷酷、狡猾与刻骨敌意。比起凝光的盘算，刻晴有了英雌惺惺相惜之情。

“如果你不是愚人众的人，我相信我们可能是好朋友。“刻晴不是一个服输的人，璃月七星有名的实干派。

“可惜，刻晴大人，那已经是不可能的。我要跟着‘女士’行动，还望谅解。“

正在这时，凝光带着商量好事的“女士“出了屋子，见先前貌似打架吵嘴的两人竟能有了惺惺相惜之感，”女士“顿时勃然大怒，表情依旧看不出内心深处的怒火。

好家伙，我让你出去是跟璃月搞摩擦的，你半路跑去讲道理谈感情是闹哪样？

还好凝光与刻晴貌似没有直接拉人的意思…待会得找个潜伏在周围的小兵问话，不然疑心生暗鬼，我没法放心，“女士”不觉按下这些心事不显，免得被人看穿。

凝光没有看身边“女士“的扑克脸下藏着多少惊涛骇浪，毕竟到了这一步，她还能不知道吗？

“看样子你们貌似商量差不多了。刻晴，你对她感觉怎么样？她可是‘女士’的属下，想必得有两把刷子。”

“嗯，我承认她战斗是把好手。刚才她见着的，我被她一剑打得堪堪后退，雷元素力也没打过她的水浪。”

水蕙不解，为何主人“女士”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了责问与疑惑。她想要说点什么解释一下，却连该说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她连犯了什么错都不懂，实在无话可说。

总不能把刚才婉拒刻晴的一番话当罪证，“自打成招”吧？

“刻晴大人过谦了，我才是先出的手，不讲武德，实在不是大家风范。见笑了，见笑了。”

至少她觉着“女士”与“天权星”谈完了生意，再为了一点小事闹出多余的风波反而会破坏“女士”的大局，不如就坡下驴了结此事。

“你看看，我们的玉衡星有些冲动。这也难怪，在璃月，大家都知道的，玉衡星特立独行嘛。”

凝光抚平了最后的波纹，“女士“不好继续发作。水蕙迎合凝光的表态，越品，越细品，越像达成了什么奇怪的默契…

“你们璃月的内部事务我不想干涉。同样，我们的事到此为止。对了，水蕙还有蒙德城杀人案的事得留在这儿，我需要先回至冬国复命，就不多耽搁了。“

港外停泊的大船整装待发，除了某个不愿承认失败的男性执行官不愿登船。冰神陛下急切等待着神之心的“归位”，她这会儿纯属临走前多埋“雷”多布局。

不过也好，虽然留下来的那个傻冒满脑子武斗派思想，她特意吩咐过，他可不会拿愚人众的大业冒险，权当替“女士”做了回私活。

如果若非冰神赏识，“女士”真不敢相信，“公子”那样一根筋的武斗派居然能活着当执行官。

“水蕙，你得配合蒙德方面好好查案。毕竟我国刚和蒙德城缔结了临时的共同防御同盟。”

至冬国借着蒙德城被魔物围攻、安柏案发人心不齐的机会，以防御魔物为名在蒙德地界驻军，此事早已顺商业网络传到凝光耳中。

琴团长的立场处境艰难，凝光可以理解。不过，现在的局势，西风骑士团主力出征，现在的形势确实有点至冬国变相居于蒙德城之上的氛围。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这次所谓的“共同查案”上做文章。安柏据说逃入了璃月境内，其犯案经过也许能欺骗不明真相的百姓，却骗不过凝光，明显是愚人众自导自演的戏剧，偏偏赶上了积薪做了火星。

看来需要多写信，加强双方的默契，最少不能被愚人众各个击破。

“放心，我的主人，我会做好本职工作的。”水蕙还不清楚螳螂捕蝉，黄雀与麻雀同时在后。

蒙德城的丽莎现在被阿莱莎拖住，可莉就一个小屁孩懂个弹子。先前丽莎动手破坏玉京台的事她刻意让潜伏人员散播出去，现而今玉京台与望仙台到处是无家可归的难民，不缺传播谣言的天然温床。

随着难民自行“加工“自带恶意的谣言，谣言的恶意会越来越炽热，不用水蕙多操心。

茂才公这会儿已经拿着愚人众资助的物资开粥棚，组织难民重建家园，曾经为富不仁的恶人成了现在热火朝天的善人。民心向背，一看便知。

她为“女士“的远见卓识赞叹不已，感慨自己跟对了人。孩子们和妹妹，还有自己，以后都能沾光过好日子了。

凝光笑了，刻晴笑了，“女士“笑了，水蕙笑了。笑的是谁呢？被笑的是谁呢？人人心照不宣，人人自鸣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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