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演员的自我修养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昏黄的暖光拉出两个人影。

利威尔正对着他自渎。

他常年暴露在镜头下，熟知何种角度更适合自己。在人前自慰也丝毫不露怯，仍有他独有的那份洒脱感。职业所需，身材锻炼得很好，肌肉分布匀称而结实。白衬衫遮不住大半肌肤，下身兀自赤裸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性器前端，溢出的粘液混杂着润滑剂，一路流到了手背。连释放声音都十分游刃有余，低声喘息着的同时，一只脚虚踩在椅面上，膝盖倾斜，另一只软软地勾住地面，将腿间完全张开，毫无保留地撸给面前的男人看。

他手上动作不停，上半身仍旧靠着椅背，只稍稍变换了一个角度，眼角上挑，带着几分情色的意味，挑衅般地盯着坐在床上的埃尔文。

哪有人这么侵略性地看着客人的啊……埃尔文想笑，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宽松的衬衣，过长的下摆——这件衣服是他的。很明显，利威尔是故意的。两人的衣服虽然在同一个衣柜里，但按照利威尔的性格，绝无拿错的可能。

不，再怎么说也……应该没有风俗店的店员会穿着客人的衣服出来接客的吧？

诚然，风俗店有很多类型。眼下他们所饰演的，正是碍于营业场所规定，不得在店内发生关系的客人与店员。店员可以为客人提供诸如按摩，手淫，被视奸等服务，与之对应的，客人尽情享受这一切的前提是遵守规则。

起初提议玩角色扮演游戏的是他，但埃尔文此刻却觉得事态发展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颇有几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意思。

只能看不能上，世上大概不会有比这更残酷的刑罚了。

他可以单方面宣布游戏结束吗？

而对面的男人大约是极为满意他这幅样子，露出了一个可说是张扬的短暂笑容，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裸足踩在瓷砖上，三两步就走到了他面前，跪了下来，顺便扒了他的睡裤。

“……”这边犹自无措，而对面却坦荡得没有任何负担。仿佛自己真成了初次买春的，他想捂脸。

“客人？”半跪在地上的人倒是很投入角色，停下了剥内裤的手，出声询问——当然，表情还是那样自然。

“……不，没什么，继续。”调整好了情绪，他摆了摆手。

于是利威尔又笑了，仍是那种尽在掌握的笑法。很快把人脱得精光。他们做了不知有多少次，他已经熟练到不会再被阴茎打脸了。轻轻握住已经勃起的阳具，指尖稍微均开了一点粘液，湿润整个柱身。他抬起头仰视他，直勾勾地看了一会，而后伸舌舔了舔，没有掩藏自己的欲望，缓慢地将饱满的龟头含了进去。

但总有些事情不是光靠做过的次数就能改变的，比如尺寸，比如反应。刚进入了大半就抵住了喉咙，粗大的阳具撑得他不得不再努力张开嘴，以免牙齿磕碰。柔软的口腔内壁温柔地包裹住了埃尔文，随之而来的，是口中的东西又胀大了几分。

无法及时吞咽的唾液滴落到地面上，但利威尔已经顾不上这个了。他忙着对付眼前这根。用手扶稳之后，他开始吞吐起来，时不时加入舌头的拨弄。现在他没法轻松应对了，因为埃尔文实在太大了。

尽管埃尔文想要进犯得更深——他喘着粗气观察着利威尔的表情，按捺住了挺腰的冲动。

“……利威尔，已经、可以了吧？”闻言，利威尔分神去看他的脸，后者显然憋得难受。

“客人，您应该不知道我的名字才对。”那人不为所动，仍自饰演着自己的角色。

“利威尔……就做一次。”他赌他会心软。

地上的人沉默了大概足足三秒。

“……算了。去床上。”

利威尔是被抱上床的，然后就被一个热烈而湿润的吻按倒了。

他顺从地回应着他，手臂勾住那人的脖子，舌头互相交换着粘液，埃尔文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老实讲，单靠接吻都让他全身酥麻，触电感从脊柱一路爬到尾椎。结束了这个绵长的吻，拉出道银丝，利威尔还有几分闲情问他：“自己的东西好吃吗？”

“……不要说的我好像早泄一样，只是被舔了几下，才没射。” 继续印下几个吻，便伸手去够床头的润滑剂。利威尔见状，帮忙连同套子一起塞进了他手里，自己动手解了衬衫的扣子，也没想脱，舌头滑进他的耳廓撩拨：“快点。”

埃尔文接过，一边沿着锁骨向下，唇舌游走在利威尔裸露的躯干上，一边开了那管水性润滑剂，挤了一团，稍微用手捂了一下，温了之后就往身下人的后穴送。体型缘故，手指也够粗长，带着薄薄的茧子探入时，摩擦到了某处，他几乎是立刻就听到了利威尔的呻吟。

“唔……”

他没逗留，只是增加了手指的数量，耐心扩张。甬道湿滑且热，隐隐约约吸引着他深入，他抬眼去看那人的脸，四目相对的瞬间觉得自己又被捕获了。

做爱的时候利威尔从不遮脸。

就如同他不对他设防，不会隐藏自己的感情，仿佛赤子一样的坦诚热烈。

真好。他想。起身在那人额头落下一个虔诚的吻，然后拆了包装，戴上套子，抬高利威尔的腿，缓慢而坚定地插了进去。

“利威尔……放松……”

“我、知道……”伸手去搂埃尔文，后者很快给了他回应。他被慢慢地抱起来，变成了骑乘的姿势，当然埃尔文没忘记用手支撑着他。

“我来吗？”他没掩饰错愕。

“嗯，偶尔也想看利威尔这样做。”

“那好。”将人放倒，他就着连接的状态，骑了上去。手撑着埃尔文富有弹性的胸肌，不安分地作乱了一会，才开始慢慢地前后动作，吞吃起性器来，进出至穴口位置时总能明显感受到其上突突直跳的筋络，利威尔脸上有些烧了起来。

“嗯……唔、嗯……”

他摇动着腰杆，紧致的穴肉很快习惯了阴茎的大小，喧嚷着索要更多。试着用力收缩了一下，满意地听到埃尔文的呻吟声，利威尔很有抓住了主动权的实感。湿滑的内壁被完全撑开，快感像潮水打来，他越来越湿了。

利威尔并不顾忌叫床的音量，觉得爽就会出声。他平时的声线都很低，唯有这种时候显得有些尖锐，分外撩人。至于本人似乎并没有这份自觉。

“埃尔文……埃尔文……”用黏腻的语气呼唤着恋人的名字，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水，润湿了前发，少了几分凌厉，看起来乖巧而诱人。

他在用湿润的眼神看着他。

——埃尔文终于受不了了。

“嗯？唔——”

往上碾过前列腺，埃尔文伸手箍紧利威尔的肋骨，起身玩弄后者的乳头，执着地舔舐，直至完全挺立。角度变动，接连遭袭，利威尔几乎直不起身。不知是润滑剂挤多了，还是埃尔文太过卖力，律动产生的声音如此之大，肉体碰撞声，色情的水声，两人的呻吟声，不绝于耳，震颤得鼓膜都嗡嗡作响，心跳如雷。

迷蒙之刻只看得见他的眼睛。

沉静时有沉静时的美丽，放纵时有放纵时的疯狂——就像是海一样。

他真的快溺死在这片海里了。

“你……他妈……啊……”利威尔被操得腰软，半个身子都赖在人肩头，恨不得化作一团，好瘫软在埃尔文身上。被顶撞得像风雨中飘摇的一叶扁舟，他有些好笑地咬了咬埃尔文的肩肉，明明说要让自己动，结果半道又改了主意。

算了。

“……再深一点。”他附在他耳边说。

他很快后悔打开了埃尔文的永动机开关。

海是很可怖的，古来沿海渔民多迷信，大半因为仰仗为生的大海瞬息万变，不可预测。此刻利威尔仿佛被卷入浪潮之中，昏昏沉沉，无处可逃。又仿佛下一刻就被抛至高处，有失重般的快感。海水叠沓而无限，他想躲，又无法，下意识想抓点什么东西，于是不自觉地在埃尔文后背留下了些许指印。

朦胧间他听到恋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利威尔……利威尔……”

利威尔整个人像水里捞出来一样，连套着的衬衫都被浸湿揉皱——这衣服怕是不能要了。他被操得狠了，讲起话来断断续续，顶弄之间呻吟跟言语交互着吐出。“我说……啊……你今天是、吃药了吗……怎么、唔嗯……”

“才不需要……我还没到那个岁数啊。”

利威尔哼笑了一声。“所以是？”

“因为……”只是忽然意识到，和利威尔在一起，都已经那么久了。自相遇起，他见过他各种模样，发狠打架的样子，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样子，在自己身下情潮涌动的样子——并且还将继续见证下去。

光是这样想，就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想要确认。

确认这个人，永远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用力抱紧了怀里的人——像自己这样的孩子气，让利威尔知道的话，大概是要笑他的。

他只是吻了吻他，下身继续快速抽送着，水声黏腻而多情，利威尔也努力摇动着腰去迎合他。埃尔文一只手扣住那精瘦的腰，另一只手便去探那人的性器，温柔地套弄起来。再同时亲吻着那光洁的脖颈，仅仅这样做，他整个人都在自己怀内小幅度地颤抖着。

很快，埃尔文只觉得内壁周围强力地收缩绞紧，每处软肉都在吸着他的硬挺。他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像是要把卵蛋也插进去一般，每次都插得极深极猛，最后一次进入时，他完全没入利威尔的身体中，紧紧抵住最深处，重重地碾磨了一下，射了出来。手指富有技巧地捻过利威尔的前端，恋人的脊背因此弓出一道优美的曲线，埃尔文如愿在掌心收到了他浓稠的精液。

怀里的人喘息着要求：“再亲一下。”

“好。”

埃尔文起身去拿下一个套子的时候，利威尔只抬了抬眼皮。

“……喂，你刚说只做一次。”

“不要，我就是说话不算话。”

——又来了，这人。

“哼。”算了，利威尔极轻地笑了出来，他似乎是早有预料，也没生气，“我原本也没想只做一次。”语毕，伸腿勾住了对方的腰。对如何使用身体来挑动自家男人这点，利威尔向来充满信心。活用大腿内侧的肌肉，有一下没一下地蹭他，不轻不重的触摸以及身上的薄汗都浸染了十足的性暗示——反正夜还很长，再做两轮也无妨。

“还算好玩吧？角色扮演。”他一边撩他，一边拢了一下那头散乱的金发，问道。

埃尔文顺势低头去亲他汗湿的颈子，头也就那样深埋在他颈窝里，传来的声音显得黏黏糊糊：“嗯，下次换什么？”

顺完金毛，沿着后颈往下，他搂住了男人宽厚的脊背，将两人的躯体贴得更紧。“唔……医生跟病人？”

“那就是打屁股针咯？”埃尔文顶着润湿的金发抬头看他，讲了个自以为好笑的黄色笑话，好不天真的眼神。

啊，就是这个，自己当年就是被这个人畜无害的眼神给骗了。臭小孩。

“你几岁啊。”他一时失笑，“算了，色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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