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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王咕哒】房客 1

[db:作者] 2025-07-23 02:22 5hhhhh 4310 ℃

藤丸立香是八月来到爱尔兰的,一下飞机就被西欧的风劈头盖脸地吹得直哆嗦。在从机场到她即将入学的地区的Uber上,她发誓自己甚至看到了苍茫一片的草地和大群的牛和羊,多得像春天黏在衣服上的柳絮,糊在她的视网膜上。

和东京被钢铁森林割裂成块状的天空不一样,沿路掠过的大片农场和绵延起伏的矮坡让整个都柏林的天空毫无遮挡地在眼前铺开。那个时段都柏林多变的天气随机切换到了晴,夏令时晚上7点仍盛的阳光把云朵烤成了微焦的棉花糖,羊毛的颜色渲染成了暖调的米金色。

她发现司机在看她,那个圆脸的青年金色的头发扎成双马尾,目光在后视镜里相交,对方露出点不符合年龄的羞赧。

“你好,”青年分别用蹩脚的中文和韩语说了一遍,最后是日语,见立香露出点不可思议,他对她眨眼睛,金色的睫毛明媚地快速扑闪几下,转而用英语说,露出几颗小巧的牙齿,“欢迎来到都柏林。”

立香被突如其来的展开烫得脸红,分别用日语和英语受宠若惊地道了谢。

青年对她的亚洲面孔十分好奇,又跟她闲谈,说这里日本人很少见,问她为什么来这儿。

她也不避讳,能有机会一落地就用英语说点什么她还挺高兴的,何况她喜欢青年的双马尾,被灌进来的风吹得无拘无束,“嗯…首先是上学—这里读研只要一年嘛,和日本还有美国相比效率高多啦,和别的欧洲国家比起来又没有那么多日本人。…还有找工作,我要留在欧洲。”

谁也没办法确定旅途的终点在哪,但藤丸立香觉得自己可以。她活得很用力,与之相对的是比常人更好的气运,像被风带到水泥缝里的种子,给一点水和阳光还有养分,就能扎根。自己被眷顾着,至少这一点她是确信的,不管是本科期间的绩点,海外交换,实习,还是后期的语言考试,梦校的录取,都顺利得像十位以内加减法的答案一样理所当然。

这段路开了很久,到了都柏林二区后天空已经是靛蓝色了,她飞了束手束脚的20小时,脚踏在异乡的土地上的那一刻又莫名兴奋得毫无倦意。青年替她搬了行李箱,临走前对她挥手,风有点大,他大声说了句祝你好运。

几乎是和入住同步,藤丸立香开始了连轴转的生活——她要上语言课,要写作业,要和室友和同学保持表面友谊,还要找工作——何况8月还是夏令时,她在每天足足14小时的日照时间里忙碌得有多生机勃勃,在短暂的黑夜里的恢复就有多至关重要。

所以当对门的印度人凌晨12点进厨房做饭的油烟味时不时把她熏醒,隔壁的英国人居然在公用的洗衣机里洗鞋,走道尽头的西班牙人每周固定一次带两个金发碧眼的妞一起通宵开趴,——天杀的,学生公寓可只有10个平,以后,她毅然决然地从这里搬了出去。

她得在过渡的酒店里一边学习,一边看工作和新房子,间歇性感叹出师未捷。但她仍然爱都柏林,爱白天的校园里随处可见的好奇窥探着她的松鼠,入夜后在校园一角蹲守的酒吧灯牌,还有把性格和内在直接反映到外在躯壳的都柏林人,连带着这里高低不平的路,足以把她吹倒的风,连绵不绝的雨,鲜有人知的街道里飘出来的危险的焦油味,难以下咽的生冷食物和让皮肤粗糙还掉发的水质一起勉强接受了,只因为这里没有可以被装订成册的着装规范,没有敬语,没有摩肩接踵的人群,从落地的一刻开始她没了脚铐,可以肆意地跑。但一些违和的地方像粘着后脚跟的创可贴,揭开就扯起一点没好透的痂——她时常觉得自己是以第三视角在学习和生活,尽管她的英语足够好。她上了很多年国际学校,大学期间又去伦敦短暂交换过一学期,但每个人都对她的亚洲面孔表现出得体的疏离,又或者是过于体贴的殷勤,具体表现都是额外放慢的语速和用简单句构成的对话——她无比清楚这是出于面对非母语国家来的外国人的善意,但这又切实地让她憋屈。不过,她也确实没时间用心经营社交,除了上课以外会话框死在咖啡厅和超市,请给我一杯拿铁不要小票请给我一个纸袋谢谢今天天气真不错。

幸好今天天气确实挺不错。

从在过渡的快捷酒店睁眼开始就是晴天——往常多数时间都柏林的天气都像把东京的梅雨季放在冰箱冰过一样一样,阴雨绵绵又冷又长。好天气多少让她愉快了一些。她靠在眼前这幢三层楼房的门口栅栏上搓搓手,在手机上敲出一句“到了”,等这个当地中介介绍给她的叫库丘林.Alter的房主人给她开门。

这几天立香仔细盘了下自己的需求,她要有点人气,还要足够大的空间——换言之就是得和人合租一套house,这是立香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日照时间越来越短,气温也越发不友好,明明还是9月,却已经要套件羊羔绒外套才能在室外久待了。再过2个月4点就会天黑,像在东京那样有套自己的1DK公寓固然不错,但在异国选择租套小公寓独居每天闷头上课写作业投简历靠磕维生素D抗抑郁,未免太凄惨了点。

她也想过住house租客太多,公共区域被弄得一团糟,搞不好还是会有人频繁开趴,在洗衣机里洗鞋,水槽堆满了长年累月长出来的碗,所以在找房源上慎之又慎。

“房子我家的,空了三个房间,人太多麻烦,只租一间。”

这个叫库丘林.Alter的人是这么回复她的,字里行间充满了不想多废话爱看不看的意味,附上了合同的照片和自己的学生证后,对方的对话框就再也没显示输入中。立香也是行动派的人,爽快地约了第二天看房,对方这才秒回了一个利落的嗯,于是现在她准时出现在楼下。

等立香知道这家原本应该有四个叫库丘林的同住,而且这个家族在爱尔兰当地也算是颇富有的名门,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此时此刻她还在心里感慨一个人独住这套位于都柏林二区的房子对大学生来说真是奢侈得难以想象。她又上下扫了好几眼,严格来说一共是四层,还要算上地下室,门前还有一个看上去许久没人打理过的院子。她在心里默念几遍对方名字的发音,人总是会因为对方和自己的经历有重叠而滋生没来由的信任,比如库丘林.Alter是和她同校的爱尔兰本地学生,且当这个学生比她小了足足5岁,刚上大一,那她把警戒和防备统统丢到脑后,好像也是人之常情。

传来门锁的响动,立香回头,房主人出现在她身后,穿着很居家的连帽卫衣和拖鞋,松垮束着的蓝色发辫从兜帽里露出一截,银色的耳坠反射了点阳光,看上去亮晶晶的,和他眼下的刺青一样吸睛。

“是你没错吧?别发呆了,进来。”库丘林.Alter语调平平地张口,然后自顾自转身进屋。她短暂地和库丘林.Alter对视上了,对方猩红色的眼睛里毫无自己面前站着不同种族的人的异样,就好像自己和路边走过的每一个白皮肤的行人一样稀松平常。

所以这是哪门子的18岁大学生啊。她看着库丘林.Alter的背影腹诽,心咚咚乱跳,一部分为这位18岁大学生不错的皮囊和隐藏在长袖卫衣下发育得修长有力的肢体,一部分为库丘林.Alter真的走得太他妈快了,毫无照顾身为女性和亚洲友人的她的意思,立香得小跑步才能跟上。

“听好了,从上往下依次是阁楼,可以睡;两楼两个房间,右边是我的,左边你可以用,中间是浴室;一楼——就是这层,一个房间,还有厨房和洗衣房;再往下是地下室。”他们进屋后库丘林.Alter毫无预兆地从薄薄的嘴唇中间蹦出了一长串语速堪比雅思听力的短文,就好像本来在看电影,却突然被拽进了沉浸式戏剧,这让藤丸立香非常意外又欣喜,这是她来到这儿和当地人沟通以来的第一次。

她听完介绍开口问道,“我想上去看看,可以吗?”

库丘林.Alter懒洋洋地坐到沙发上,用下巴点点示意她楼梯的位置,“啊,随你喜欢。”

其实不需要上楼,立香就已经很满意了。厨房的状态近乎完美,体现在她一瓶洗洁精都没看见,连壁砖都是雪白,对方不下厨,对她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木质的楼梯踩起来会有吱呀呀的响声,配上底楼老式的挂钟响声在宽敞过头的房子里回响,她很喜欢;还有阁楼的采光,感谢晴天,阳光透进来把她的羊羔绒外套都晒得松软温暖,如果是雨天,雨水打在天窗上的声音应该也不赖。她仰着头在阳光洒进来的那块区域站了会儿,就下定了决心。

“阁楼,可以要的对吧?”她跑下来对着库丘林.Alter说,侧马尾随着动作跳得很欢。阁楼空间足够,而且离对方的房间有点距离,那对方带女人回家,也很难打扰到自己——不怪她这么想,虽然库丘林.Alter才18岁,但哪怕他只是在沙发上坐着撑头玩手机,那股新鲜又年轻的雄性荷尔蒙气息也能从被袖子隐藏的肌肉轮廓里迸出来。

“啊。”库丘林.Alter抬眼看她,挪了挪腾了地方,又拿出合同,用手指点点让她签字。

立香坐下,合同和之前看的照片版本没差,她一页页翻过去,疑惑却越来越多,“所以这个价格,”她指着每周200欧包水电网气这个数字,“真的只租我一个人吗?”

见库丘林.Alter点头,她又好奇道,“就算是自家的房子,不想被太多人糟蹋,就这么租我一个人也太便宜了…对了,你家的人呢?”

禀着Caster威逼利诱交待给他的房东的基本操守,库丘林.Alter难得耐心数给她听,“一个在老家上寄宿高中,一个间隔年满欧洲跑去打工,还有个在读phd,本来今年毕业要回都柏林工作,延毕了。”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总而言之就是原本除了最小的Proto以外他们3个今年都要搬来都柏林定居却状况频出。

“Alter,我长话短说。”屏幕上的Caster叼着烟,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犬齿把滤嘴咬得变形,“该死的,我最后一篇文章被拒了…算了,反正就是我今年回不来。”

“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租一间出去,正好补一下贷款的窟窿,总不能只出不进…别这么看我啊,”他戳戳摄像头,隔着屏幕敲在咂舌的Alter的脑袋上,“牙收回去,狗崽子。你想想这个家里是不是只有你还需要生活费?”

虽然很不爽,但也没错,总之最后库丘林.Alter妥协了,反正这房子大得能让他有办法和租客老死不相往来。他靠在沙发上等藤丸立香看完合同,那他才好留完底然后回房间喝一杯。这一看就有点久,他有点不耐烦,在正午的阳光里伴着挂钟摆动的声音昏昏欲睡,眼前人橘色的头发明明还跳脱得很,过分紧张又细致的表情又和这里的同龄大学生相差甚远,实在是矛盾。

“抱歉,让你久等了。”她终于逐字看完了,转头对上库丘林.Alter的脸,对方眉骨高,此刻微微皱着的眉间出现了小小的褶。立香吐吐舌头,本来还想和他提一下公共区域打扫的事情,不过要是一切顺利,200欧一周的价格在都柏林二区不亚于白给,何况对方是比她小了五岁的房东,脸上和所有的18岁青少年一样写满了I don’t give a sh*t,刚刚开始独立生活的年纪——

怎么想自己都应该多照顾一点。她用笔端点点嘴唇,思索了一小下,在乙方这栏端端正正地写下Ritsuka Fujimaru.

“话说回来,我要怎么称呼你?”把合同递给对方之前,她仔细端详了一阵合同上的库.丘林.Alter,“库?还是Alter?”

“Alter。”他即答,要跟她解释为什么不能直呼first name,得从这个家里为什么会有四个库丘林讲起,又是说来话长,太麻烦了,库丘林.Alter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他伸手接过合同,把口袋里的钥匙点了点挑出两把给她,“一把是阁楼房间的,一把是大门。钱月结,半年结,都行,随你喜欢。今天就可以搬进来。”他又把文件从前往后翻了一遍,检查是不是一切都妥当,很快他挑挑眉,示意没什么问题。

藤丸立香松了口气道谢,检查了下随身物品准备起身。她这段时间起起伏伏伏伏个不停,这会儿尘埃落定,就要触底反弹,心情难得开朗。她准备道别,突然听到库丘林.Alter很含糊地念:“立香。”

“诶??!”她被库丘林.Alter说出的三个音节定在原地,一脸出乎意料。

“为什么那么吃惊?”埋在合同里的库丘林.Alter抬头,扬了扬手里那张签了名的纸和她的证件复印件,“这不是你自己的名吗?Ri tsu ka。”他又仔细对了一遍,无比清晰地发了一遍这三个音节。

“不是,不对…是我的名。”立香支支吾吾地回,要怎么解释才好呢——她被猝不及防地推进了诡异的亲密氛围,一下子脸红到耳根,短暂地陷入苦恼和一点羞于启齿的心动。关键是罪魁祸首毫无自觉,用那张帅气又冷漠的脸摆出点青涩的戒备。她连上课签到都签的一直是自己的姓,一般普通关系的话,都是以姓相称的,在她的习惯里是这样没错,在母国也只有父母,挚友,交往过的男友会以名这样亲昵又私密的方式称呼她。

她权衡再三,还是不想在这个阶段给即将和她同住的库丘林.Alter留下自己是个和他不一样的外国人的印象。旋即她迅速确认道,“对,是这个名字。叫立香就可以。”

库丘林.Alter没有多想,不过是短住一年的房客而已,想太多也没有意义。至于对方脸上莫名出现的红晕,一定是因为今天出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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