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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落叶,雾隐霜陨,2

[db:作者] 2025-07-23 02:23 5hhhhh 4260 ℃

  “砰!!!”

  苇草拖着自己残破的身体,重重地摔上背后风车连通着赛车场的大门,关门之前还不忘用自己最恶毒的眼神瞪了一眼倒在远处的橙发瓦伊凡少女的尸体。

  “哈啊……真该死……这家伙,竟敢……”苇草坐了下来,面前是一片金灿灿的美丽麦田,就像那个瓦伊凡女孩子最爱的东西一样。她的血流了一地,蓝色的血液所覆盖之处的植被全部似疯了一般生长,而后凋零。黑色和白色的残焰在她残破的身体上燃烧着,修复着她的身体。苇草默默地坐着,拔下一根饱满的麦穗,捏在手里把玩着。

  “滋滋滋滋滋——”火焰修复肢体的速度很快,只是对她来说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她残破的躯体就已经修复如初了。除了那只断臂与体内支撑她存在的邪神之血外,就连那身被炸烂的毛衣裙和白色外套也一并修复了。

  “嗤——”苇草把麦穗叼在嘴里,握住自己那一只断臂,接在了断口之上,一阵白色的烈火从伤口处燃起。这看似非常痛苦的断臂复原工作似乎完全没有为这位德拉克龙女产生任何的困扰,她脸上依然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发散的翡翠色瞳孔里尽是虚无。随着白色烈焰的消退,苇草活动了一下她刚刚接上的手臂,灵巧纤细,充满力量,跟新的一样。

  “该死的家伙……”苇草站了起来,吐出叼着的麦穗,拔出插在一旁的长枪,重新走到风车的门前,扭动了门锁,向内将大门打开了,一股熟悉的焦糊和血液的味道传进了苇草的鼻腔里,她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赛车场里。但是令她奇怪的是,那个让她痛苦不堪,受尽折磨,甚至还失去了一部分力量的该死的瓦伊凡赛车女郎,已经不在那里了。原本躺着女孩尸体的地方只有一滩浅浅的红色血迹,向着赛车场边缘延伸而去。

  “难道是……!”苇草一想到她离开前那股深海猎人的气息,她就觉得怒火涌上心头。

  “哟——还不走啊,还准备追过去揍他吗?你现在过去,恐怕就算是只拿着那家伙的刀的鸡,你也打不过吧?”突然,她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讥讽的声音。苇草回过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哥特式大长裙的灰发女孩靠在门边上看着她。

  “……算了,走吧。深海猎人没有能让人复活的本事,我也不担心了。谢谢你来接我,克莱因小姐。”苇草说道。

  “怎么~复活什么东西?”灰发女孩说道。

  “……没什么。”苇草敷衍道。

  哥特少女走进了身后的门内,苇草也准备跟她走过去,却在门口停住了。她回过头,看着远处已经因为炸膛而变成一朵金属花朵的破城矛,愣愣地发着呆。

  “怎么了?那矛已经没法用了,你还想把它带回去装饰花瓶不成?”克莱因讥讽道。

  “没事……没什么。”苇草摇了摇头,似乎在努力整理着思路,随后跟着克莱因走进了门内。

  占据苇草身体的那个残暴的灵魂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低贱的瓦伊凡能伤害到她,能给她这副有着邪神力量加持的德拉克躯体造成如此巨大的损伤。她无法理解,也无法想象如果再见到拿着破城矛的橙发瓦伊凡少女,她会作何反应……

  

  某处连通着大海的黑暗地底湖旁。

  “不得不说,当我终于有机会待在这里好好休养的时候,我总算是感觉到自己能重新回到这片大陆上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此时的苇草,正翘着腿坐在一个漆黑的王座上,闭着眼睛慢悠悠地感慨道。“我本能地感觉到,这个躯体需要来点能量补充一下。”她轻叹了一声,把手伸向了一旁华丽的玻璃制酒杯。

  “唔……!”可就在这时,苇草原本稳稳抓着酒杯的手突然不受控制似地痉挛了起来,手掌也因此张开,酒杯骤然落地,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啧……没想到,这副已死的躯体居然还在抗拒着我。”她把那只不受控制的手臂伸到面前,一边舔着嘴唇,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手臂不自然地抽搐与抖动。

  “果然,失去了大量神血的支持,就算是一具尸体,也能反抗我的意识啊。”苇草稍微握了握拳,确认已经重新夺回了掌控权,回味着重新支配这副身体的快感。

  “照这样下去,再受一次那样的重伤,我可能就会被重新驱逐出这具躯体……”她站了起来,拿起一旁的长枪在空中挥舞着,黑色与白色的烈焰在银色的枪尖上起舞,把本就昏暗的地底湖照耀地尤其阴森诡异。

  “虽然神血不可再生,但要恢复力量的话,为何不去试试看别的途径呢,吾主?”这时,一名穿着黑袍的男子慢慢弯着腰低着头,从一旁的黑暗中走了出来,毕恭毕敬地走到苇草身边,从宽大的袖子之中抽出一叠黑色的卷宗。

  “这份记录……我想您看完后应该会记起来什么。”黑袍男子把卷宗递给了苇草,低着头退到了一边。

  “啊……你为什么,要让我看我做过的事情?”苇草翻开了卷宗,随后微微皱起了眉头。

  “吾主,您还记得自己活着的时候,最后的记忆是在哪里吗……?”男子小声说道。

  “我不愿意再提起那段记忆,不想让我把你丢进深井喂眷族的话,就闭上嘴。”苇草狠狠地瞪了男子一眼。

  “主要是……您是不是可以……对您自己……做一次……呃……废物利用?”男子身体因为害怕而有些颤抖,但是还是鼓起了一万分的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刷——”长枪尖锐的刃间划破夜空,勾勒起一道白色的火线,径直向着黑袍人的脑袋砍去,但是这条银白色的残影却在黑袍男的脖颈处停了下来。

  “哼……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苇草用毫无感情的绿色眸子盯着已经吓得如筛糠般抖动的黑袍男子,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微笑。“我这就启程去萨米,帮我定好回归的坐标,从那里想回来可不容易。”她收回了长枪,看着面前因为恐惧而跪在地上的黑袍人,如此下令道。

  “遵,遵命……”黑袍人颤抖着站起身,向着后面的门口走去。

  

  哥伦比亚,某图书馆,VIP会客区。

  “比拉谢尔先生,您好。”一位文质彬彬的萨科塔老者端坐在沙发上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疑惑。

  “玛格莉特教授您好,感谢您百忙之中来会见我。”我走进会客区,脱下帽子对着老者行了一个礼。

  “我有一样东西想给您看一看,或许对您的研究有帮助。”我从身旁的箱子里拿出了两个包裹。

  “哦?我感觉这东西来头不小。”玛格莉特教授似乎感觉到了这东西的异样,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仆人离开。

  “请您把灯和摄像类的东西关闭。我既不想这东西被我们之外的第三个人看到,也不想因此对您造成不必要的财产损失。”我把包裹放在了桌上,同时眼睛扫过整个会客室。

  “不愧是您。”萨科塔老者又对着房间的各处挥了挥手,房间立刻变得一片漆黑。他点了点头,这才安心地看着我带来的包裹。

  “谢谢您的配合,玛格莉特教授。接下来我们可以开始了……请您先保持一百二十分的镇定,这样东西可能是您从事维多利亚历史研究以来的最让您震惊的东西。”我把包裹放在了桌子上,缓缓解开了包裹上缠绕着的绳子。

  “没问题,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老者站在我的对面,眼睛始终盯着我手上正在慢慢被打开的黑色包裹。

  随着绳结被打开,染血的黑色裹布一层层地被我解开,渐渐地,裹布内物体的一角露了出来,光是这么一角,就把漆黑的会客室照的通亮。

  “这是.....?!”萨科塔老者的语气中充满了震惊。

  我没有说话,而是继续慢慢地打开手上的裹布。随着白色的耀光慢慢填充整个会客室,裹布内的东西也完全显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在裹布内的,是纯白的龙翼,不过只有一半。

  “啊……这这这这这……”原本镇定的老者被面前的事物惊得语无伦次,只是愣在原地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白色的龙翼。“这怎么可能……那条龙,应该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被完全消灭了啊,怎么会……这么耀眼的龙翼,快,快让我再看看。”萨科塔人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准备抚摸这完美的艺术品。

  “不要碰这玩意,小心丧命。”我在半空中支开了她的手,严厉地说道。“这东西的主人有多么危险,您应该比我更了解。”

  “啊,是的……抱歉,失态了。”震惊之余的萨科塔人已经恢复了些许理智,可眼神依旧没能离开这对龙翼。“你从哪里得来的这玩意?”

  “前不久的橄榄球场事件,你忘了吗?有些人用邪术仪式重新召唤了那条红龙的灵魂,她重新回到这片大陆上了。”我轻笑一声,说道。“但有一名了不起的瓦伊凡少女,她拼死破坏了红龙的身体,重创了那怪物。”我指着翅膀根部那些肢体的残块说道。

  “传说中的白色龙翼……居然真的在我面前……”萨科塔人依旧盯着那残破的龙翼喃喃自语,像着魔了一般。

  “行了,这次我来的目的不是为你炫耀龙翼的。”我打断了萨科塔人无意义的思考,说道。“我现在需要更多的资料,关于这条龙你所知道的所有信息,请告诉我,这对我来说很有用。对于白翼龙的历史,还活着的人里没有谁比你更了解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另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小瓶污秽的蓝色血液。

  “瞧,这就是那条龙现在身上流淌着的血液。在她被那名瓦伊凡重创之后,很多的血液溅到了附近的地面上。我虽然收集了一点,但它们已经被完全污染了,正经用处可能没有,但是拿来收藏应该可以。”我把瓶子推到了她的面前,随后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老教授。

  “没错,你说得对。我把毕生的心血都用在追随白翼龙的踪迹与故事上了,如今能看到一个完整的龙翼和这么一瓶龙血,我这辈子也值了。”老教授接过了龙血,坐回了沙发上,但视线依旧没能离开那只龙翼。“有什么想问的,都请问吧,我会尽我所能地回答您。我的恩人,我最尊敬的比拉谢尔先生。”萨科塔老教授的眼眶似乎因为过分的激动而有些湿润。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黑衣的阿戈尔猎人和萨科塔的教授在昏暗的房间里进行了一次长谈。

  “所以说,白翼龙最终可能是在无尽冰原之上消亡的么?”我问道。

  “嗯,根据我的调查,那支队伍与白翼龙在冰原的一处展开了决战,最后的结果,是双方都没有活着走出那片白色的死亡之地。”教授推了推眼镜,回答道。

  “这样啊,那么您对于那块决战地有什么了解吗?”我又问道。

  “关于这个的话,我与一些同样做历史研究的研究者推测了决战可能发生的地方。”萨科塔教授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从一旁厚重的书柜里抽出了一张牛皮纸制作的老旧地图卷,铺在了桌子上,展示给我看。

  “这个地点就是我推测出来的,但是这一处在雪原的深处。至于雪原深处有多危险,我想应该不用我提醒您这点。”她的地图上的茫茫雪原之中有很明显的那个标记。“我想去探访这里,不知教授您是否愿意给我一份这地图的复印件?”我问道。

  “你疯了吗?那里可是北境的无尽冰原的深处!根本没有人可能活着出来!”教授脸上满是惊愕的神情,语气也高亢了几分。

  “别担心,教授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还是请您给我一份地图,算是换这份龙血的报酬.”我笑了笑,说道.

  “好,好,我劝你……”教授话说到一半便自觉失态,赶忙闭上了嘴,用一旁的机器做了一个地图复印本交给了我。

  “那么,今天的交谈就到这里了,玛格丽特教授,谢谢您的帮助与好意。”我把包裹重新背到身上,拿起桌上的地图,打开已封闭许久的大门,走了出去。

  “唯有满怀着无限勇气之人,方可击败灾祸。”在来客离开后,教授轻叹一口气,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上,手里拿着那一小罐蓝色的血液,仔细打量着。

  

  12.16

  14:00P.M

  罗德岛本舰。

  “凯尔希医生,您好。”白发的沃尔珀少女带着一张纸质的请假书走进了罗德岛的办公室。

  “准备要请假回去看看了么,霜叶干员?”凯尔希一边伸出手接过了霜叶的请假书,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

  “是的……又到了每年的最后一个月了。”霜叶点点头。

  “我知道,你以往每年都会在这个时间过来请假。”凯尔希粗略的看了一眼请假书,确认内容与以往几年的都没什么大的误差后,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一次你依旧准备独行吗,我可以让煌或者嘉维尔陪你一起去,毕竟前段时间的事情……你也知道。”凯尔希说道。

  “嗯。感谢您的好意,凯尔希医生。但是我还是一个人去吧,请您放心。”霜叶说道。

  “拿着这个,去工程部申请外出的交通工具吧,注意安全。”凯尔希把请假书交还给了霜叶,低下头继续进行手上的工作。

  “谢谢您,凯尔希医生。”霜叶说道,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霜叶干员。”在霜叶刚刚准备关上办公室门的同时,凯尔希对着霜叶的背影挺突然叫住了她。

  “嗯?”霜叶回过头来,等待着凯尔希接着说些什么。

  “萨米那里发生过太多不寻常的事情,就算是经常去那里,也务必不要放松警惕。”凯尔希说道。

  “嗯,我会注意的。”霜叶作出了回答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寒风呼啸,白雪纷飞,极北之地的严寒惩戒着每一个胆敢涉足此地的访客。漫天飞雪之下,在那无尽的冰雪覆盖的土地之上,有一块黑色的暗点异常的醒目,那是一位身缠黑炎的德拉克少女。

  “滋啦”“滋啦”苇草的高跟鞋踩在冰原上,每一脚都在白色的冰原上留下一块黑色的火焰灼烧痕迹,可这火焰却没有融化哪怕一块冰碴,就像是完全没有接触一般。黑色的火焰静静地在冰雪地上燃烧着,过了一会儿才逐渐慢慢地熄灭。

  “那些被乌萨斯人所恐惧的北境异种们,却也只敢在远处窥视着我吗?”苇草看着远处白茫茫雪原之中闪烁的一双双血红的眼睛,不由得笑了出来。她知道自己曾经败在哪里,也知道自己葬在何方,而如今她这样慢慢悠悠地在雪原上漫步,只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享受自己的第二次生命,她觉得没有什么比重新走自己走过的路更让她感到高兴的了。

  “我重新回到了这片大地上,而曾经的你们呢?甚至连姓名都没有留下,便被历史的长河冲散了,可真是讽刺呢。”苇草回想着自己的经历,不由得心里更加舒畅了。

  “所谓的正义英雄,都默默无闻地逝去了,而我却重新归来,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苇草大声地嘲笑着自己已故的敌人。德拉克原本爽朗的笑声,却在狂风的呼啸之中显得格外的阴冷和诡异……

  

  

  四小时后,雪原深处,玛格莉特教授所标注的位置。

  路上虽然遭到了不少异族的袭击耽误了点时间,不过我还是在天亮之前赶到了这茫茫雪原中的一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结果发现因为极度的寒冷,手腕上的表盘已经不再转动,时间被凝固在了两点整。而这里的景象,只是一眼便可以看出曾经大战的残留。我完全可以确信,这里就是曾经埋葬第一代“黑炎白翼龙”的决战地。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片被完全毁灭了的城市废墟:被冰雪覆盖的破碎墙壁在寒风之中魏然屹立着,一扇水晶般透亮的巨大城门松松垮垮地挂在城墙上,透过城门可以轻易地看见里面已经城市街道与街道旁的店铺。但是与外界任何建筑所不同的是,这里的建筑全部都如水晶般透亮,原本该由砖瓦而铺建的房屋却是又纯粹的冰晶所堆积而成,这完全是一座由超高级的冰雪法术而完全冰晶化的城市。城市的大门的废墟之上,用熟悉的文字写着一行字,但是因为时间过于久远,上面的字迹已经完全认不出它原来的样子,粗略的从行文方式判断,这可能是这座失落城市的名字。

  我从松垮的城门外慢慢走入建筑的废墟之内,脚下是一块块透明的冰砖,我尽力保持着脚底的平稳而不至于滑倒。在废墟之内,我伸出手抚摸着一旁那如水晶堆砌的房屋,轻轻一抠,一块透亮的小冰晶便被我抠了下来,在我温热的手心中渐渐化为一滩清水,我稍微甩甩手,水滴顺着指尖洒落地面,在与地面接触的一瞬间,却又重新化为一朵冰晶的小花朵。

  就在这时,城外肆虐的暴雪也在我踏入这片城镇废墟之后,识趣一般渐渐地变小,便得稀疏,最终居然完全停了下来,萨米冬日的太阳终于出来了。在头顶朝阳的映照下,原本就美丽的冰晶城市显得更加光彩夺目,灿烂的阳光穿过冰晶的窗户与墙壁反射出无比绚烂的七彩色光芒,简直如仙境一般。

  从城市外围向着城市的中心走去,越是靠近城市的中心,附近那些已经变为冰雕的高大建筑就越能让我感觉到这座巨大的失落城市之前的繁华与现在的落寞所给人带来的反差感。街道上空无一人,没有我想象中的被冰冻的尸体排成一排倒在地上的画面,也许在这里发生大战前就被疏散了?谁知道呢。在我渐渐靠近城市中心的路上,路边的建筑也发生着奇妙的变化,原本完整的楼宇已经变得破败不堪,有些楼房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是破烂的砖瓦所堆砌起来的建筑罢了。再向里面走一些,又是一副新的景象。大量破损的建筑的构成虽然还是纯净的冰晶,但是冰晶房屋的内部,却依旧燃烧着未熄灭的黑色火焰,黑色的烈焰如时间停止一般凝固在了冰晶之中。

  走了大约十分钟,终于来到了城市的中心。城市中心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和其他建筑一样,广场也完全由冰晶构成,我站在广场的边缘向着广场的巨大冰面望去,发现广场的中心似乎竖立着什么。拔出刀握在手里,小心翼翼地踏上冰面,一边警惕地望向四周一边向着广场中心的竖立的物体走去。

  脚踩在冰面上走着,突然感觉略有不适,低头看向脚下,发现脚下原本清澈透明的冰面现在变得一片漆黑,仔细看才发现是那还在熊熊燃烧着的黑色火焰。我踩在火焰顶部的冰层上,身下便是漆黑的火焰炼狱,好似在地狱上空行走着的恶魔。

  在那漆黑的火焰地狱之上,我走到了广场中心的物体旁边。那是一柄刺剑。纤细的剑身上显露着和我那把刀相似的蓝色纹理,一个衔尾海蛇形状的握柄和护手。和我腰间的那把刀几乎如出一辙,连海蛇衔接的姿势都是一模一样。刺剑的剑身紧紧地嵌入在冰层之中,而在刺剑的末端的冰层内,是一名轻轻闭着眼睛的德拉克少女的遗体,她身后那一对已经略微褪色的白色羽翼,在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后,仍旧显得格外耀眼。蓝色的刺剑刺进了少女的胸膛,透过透明的冰晶依然还可以看到有黑色的火焰与蓝色的寒气在少女的伤口上纠缠着,似乎还在争夺着这具已死躯体的控制权。我清楚的知道,这就是第一代的“黑炎白翼龙”,也就是苇草身体里的那个人格的本尊。

  和以往任何一次遇见尸体都不同的是,在冰晶之中安眠的少女并没有让我感到有任何的欲望,反而给了我一种莫名的压抑感与不安感。光是注视着那张脸,就足以让人陷入一阵莫名的恐慌之中。我蹲在刺剑的旁边,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恐慌与不安,仔细端详着少女的遗容,努力从少女的遗体上寻找压抑感的来源,甚至没有注意到身旁环境的变化:空中的太阳,逐渐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黑雾。

  “这就是尊贵的古老德拉克的那份对别系生物血脉上的威压吗,就算是只是一具尸体都可以给我如此强大的压迫感,还混合着深海邪神的那份对灵魂的压迫,要是换做别人现在已经被压得只敢跪在地上求饶了吧,真是难以想象先人们是怎么在这份压迫下还能杀死这家伙的。”我想到了之前那位萨科塔教授提到的“龙威”的概念,算是理解了这份压迫感的来源。

  “如此不祥之物,我认为你不该继续存在于世上了。”我站了起来,深深呼吸了一口凛冽的寒风,抹了一把头上因为恐慌而渗出的汗水,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我拔出腰间的佩刀,蓝色的寒气与金色的雷电瞬间缠绕于指尖。我忍着手上的被雷击的疼痛,把刀向着冰下的尸体重重地劈去。待到一阵强烈的雷光爆破的硝烟散去后,蓝色的刺剑依旧钉在原地,而被它所刺中的少女自然也是毫发无损。

  “看来普通的攻击没法打破这冰层。”我看着那连一道裂隙都没有的冰面,轻轻叹了一口气。“需要再加把劲了。”

  “天雷,听我号令。”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后,手上被电击的疼痛感又加重了许多,以至于让我甚至有些握不住刀了。好在更深刻的痛感为这把刀带去了更多的力量,金色的雷光转变为了红色,如一条条长龙一般缠绕在刀身。

  “破碎吧!”我挥动手上红色的刀刃,红色闪电构成的巨龙吞噬了面前的一切,无数大大小小的雷电如雨点般击中我身旁的冰面,发出刺耳的噼啪声。

  这是我第二次动用这么强的力量,上一次还是在萨尔贡的雨林里,也是我第一次解开这把刀的雷法封印的那次,同时也让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铛啷啷——”手掌中传来的剧烈的疼痛感让我的手脱了力,我喘着粗气半跪在冰面上,缠绕着火色雷电的刀刃掉落在地,上面的光芒也随之消散。没有了武器的引导,红色的天雷渐渐散去。而令我沮丧的是,在天雷击中的冰面中央,蓝色的刺剑依旧没有任何的破损,依旧安静地插在冰面上,就连一点冰面的裂缝都没有。少女依旧面容无波,躺在那如水晶棺材般的冰层之下。

  “切,这东西怎么这么结实……?”我有些费解,捡起已经暗淡了的刀刃并把它插回腰间,拍去手上因为自愈而脱落的皮肤,走回那冰棺的旁边。我看着那散发着蓝光的刺剑,发现了一些异样:插在冰面上的那把刺剑在微微地颤抖着,发出的异响刺激着我的耳膜。我看了看自己颤动的肩膀,似乎感觉到它在对我暗示着什么。

  “是让我拔出来吗。”我立刻想到了之前读过的小说的情节,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握住了刺剑的剑柄,轻轻向上一提。没有我想象中的阻碍,拔剑的过程顺利到我无法想象,光是随手轻轻的一拔,那柄蓝色的刺剑就瞬间化作蓝色的冰晶,散落在了寒风之中。与此同时,我脚下原本坚不可摧的冰层,此时从刺剑被拔出的缺口如潮水般地裂开,龟裂的纹理向着远处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地蔓延开去。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与倒塌声,原本冰晶包裹着火焰的建筑在这一刻分崩离析,露出里面熊熊燃烧着的黑色烈焰。

  “砰!!!”就在我还在思考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新的变故出现在了面前。脚下原本装着德拉克少女的结实冰层爆裂了开来,里面包裹着的白色羽翼的少女尸体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好家伙,原来是这样。”我心想着,同时拔出腰间的佩刀,准备给这个不详的家伙来上毁灭性的一击,却发现自己依旧被空气中的那股谜一样的威严感和压迫感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我注视着她的脸,我就能感觉到我的灵魂正在被巨大的压力死死地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再见了,红龙小姐。”好在我还并没有被完全压倒,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努力不去回想那张脸,随后举起刀,重重地向着脚下的遗体砍去。

  “砰——!”我的刀劈在了一根金属物体之上,接着是一股力量把我重重地顶开,砸向了一旁,随后便是比之前更加强烈的压抑感席卷了我的全身。

  “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你呢……没有你的帮忙,我还真的想不出该怎么破坏这把剑呢,尊贵的深海猎人后裔,比拉谢尔先生。”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是苇草……或者说,只是苇草的肉体。

  “哼,我不认为这么见面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巧合。”我冷哼一声,勉强站了起来,看着远处的苇草。

  “不愧是你……在这种程度的威压下,呆了那么久还有勇气能站起来跟我顶嘴的,这片大陆……哦不,这个世界上,可能也就只有你们深海猎人了。”苇草舔了舔嘴唇,看着我笑道。

  “你一定被那把剑伤得不轻吧,苇草.......哦不,我是不是现在应该叫你‘乌列’小姐?”我看着她那双已经结满了冰晶的手臂以及那只剩下半边的白色龙翼,同样笑着回答道。

  “其实我觉得‘苇草’这个名字还是挺不错的。你们以后还是叫我‘苇草’吧,‘乌列’这个名字,就永远丢在她的身上吧。”苇草踢了一脚身下德拉克的尸体,全然不顾那是自己曾经的身体的这一事实。

  “你居然忍心对自己曾经的身体来这么一脚,真够狠的。”我讥讽道。

  “反正上一个我死了那么多年,这具躯体已经完全没法用了,它现在只能算是一个消耗品。一个消耗品如果榨干了它的价值,自然就会被抛弃,无一例外。”她说完,用手里的长枪粗暴地把尸体挑了起来,然后一把抱在了怀里。接着,重生的红龙怀里抱着死去的红龙,张开了白色的羽翼。

  “为了感谢你帮我找回我的一部分力量,今天就暂且留你一条小命吧。以后……我想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再见。”苇草抱着她要的东西,跃向了空中高悬着的半个太阳。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闪电朝着苇草的身体从天而降,不过她扇动了一下翅膀,便让闪电擦着她过去了。

  “你还能凑出精神来用法术攻击我,真是惊人的意志呢。不过,你现在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脚下吧,我还期待着我们的再见之日呢。”苇草头也没回地说道,随后便消失在了日偏食的阴暗面之中。

  “……切,逃跑了吗。”我站在龟裂的冰层上,手里握着滋滋滋闪着红色雷光的刀刃,脚下是几欲迸发的黑色火焰炼狱。

  随着苇草的离去,一直围绕着我的那份压抑感也随之消散,我感到力量重新灌入了我的身体,我握了握拳,力量重新回归的感觉真是不错。

  “咯啦啦啦啦啦——”脚下再次穿来了危险的声音,冰层在黑炎的炙烤下已经没法支撑住我的重量,开始有破碎的迹象了,我必须迅速离开这座几近崩溃的冰雪之城,不然落到下面的黑炎里面就得去另一个世界见那两位了,真要见了那得有多丢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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