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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存在的存在-39.,1

[db:作者] 2025-07-23 02:24 5hhhhh 3550 ℃

宥瑞他們的演出結束後,我從一樓的會場走出去,冰涼的空氣總算是把我的意識給拉了回來。

雖然欄杆有做保護用的泡棉軟墊,但剛才那陣猛烈的推擠撞得胃十分不舒服,感覺都快吐了,而且過激的音量也導致平常不怎麼待在嘈雜場所的耳朵有些耳鳴,又更進一步引起眩暈頭痛等症狀。簡而言之,慘到不行。

「哇哦,你沒事吧?」

第一個在走廊上找到我的人是阿寶,他趕緊攙扶住倚在牆邊站不太穩的我,又解釋道:「陸哥讓我出來找你啊,說是怕你又找不到路了。不過你的臉色真蒼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事,只是剛剛在裡面被推擠,肚子不太舒服。」

「這樣啊,你明天起床可能會看到肚子上都是瘀青哈哈。」他爽朗地笑了笑。「不舒服的話要不要我背你?反正你那麼瘦。」

「沒關係,我慢慢走就可以了,不必麻煩......」

「不麻煩,也不是第一次背你了哈哈。」

他笑道,但還是將手繞過我的背後攙扶住我的肩膀,並為了我特地放慢自己的腳步。

「但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陪你慢慢兒走,你小心自己的腳步就好。」

「嗯,謝謝你。」

「不客氣啦。」

走在路上,我忍不住問起關於樂團的話題。

「什麼時候說......要解散的呢?」

「嗯?」

阿寶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噢,那個呀......其實在陸哥剛出車禍不久,他私底下就有來找我和六提過這件事了。」

「那是...在泯浩來之前......?」

「嗯,那個時候阿末還沒跟安安關係這麼差,陸哥私底下就有提議往後讓阿末替代他的位置。」阿寶說道:「原本沒有那麼嚴重的,但酒駕的那個傢伙似乎是怕賠不起打算直接把陸哥撞死,又倒回來才把手整個輾過去。那個時候陸哥心裡就有底,覺得他的手是肯定恢復不了了。」

「好過分,竟然要直接把人殺掉......」

光用聽的都覺得心沉了,更何況是當下直面那樣的殺意的陸,我甚至沒辦法想像他當時內心會有多麼絕望。

「很多把人撞死的都這樣啊,沒死的都直接把人家弄死了,簡直不負責任到極點。」阿寶說著,言語中也充滿了忿忿不平。「陸哥跟你一樣,他的身體傷不得的,這不僅摔了還差點被惡意撞死,勳哥都要氣瘋了,聽說後來那個駕駛來醫院的時候,勳哥當場就揍飛那個傢伙。是真的飛起來喔!超浮誇的,整個四腳朝天飛出去欸,要不是警察攔著,那傢伙八成會被勳哥直接打死。」

「一定的吧?勳哥感覺就是把他當成心頭肉寵愛著,被撞成那樣絕對會生氣的。」

一會兒,我又忍不住問道:「陸哥也是......身體不好嗎?為什麼會傷不得呢?」

「噢,關於這個......」阿寶隨後補充:「據說是以前被攻擊過,腦袋破了一個洞,現在陸哥的頭蓋骨是重建過的,但還是很怕受傷就是了。」

「破洞?碎掉了嗎?」我驚呼道:「怎麼會被傷成這樣?」

「幾年前不是有那個嘛?無差別的連續殺人案。不過你不是這裡的人,應該不知道當年這裡的人都人心惶惶,都怕走在路上莫名其妙就被打死了。」他說道:「聽說是替勳哥擋下攻擊,結果半條命都被打沒了,昏迷了好久才醒過來。所以勳哥對他特別保護吧?這種要命的事沒人希望再發生第二次,只是沒想到陸哥真的這麼衰,不過他也是命很硬啦,這麼衰還能像現在這樣跟我們嘻嘻哈哈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一時間接受到大量的衝擊資訊,我怔了半晌,腦袋裡不斷地處理著那些訊息。畢竟陸給人的感覺總是平平淡淡的,卻沒想過他的過去竟然經歷過如此的大風大浪。

但,或許他能這麼平靜的原因,就在於背後有以勳保護著。不管事大事小,以勳都會為了他衝到前面,只為了保護他最心愛的人。

那一拳,便是一切的證明了吧?那樣纖瘦的人卻能揮出如此強力的一拳,證明了他為陸的奮不顧身。

為了愛的奮不顧身。

——你在乎的從來只有你自己。

「唔......」

可惡,那揮之不去的該死聲音。

卻又清晰得令人難以逃離。

「說到這個,我看到了哦!」

突然,阿寶扶住我肩膀的手突然勾住我的脖子,一臉興奮地笑道:「泯浩親了你對吧?好傢伙,你們倆可藏得真好,叔叔我都看不出來呢!」

「噢,這個......」

「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還是本來就在一起了?你們倆很可愛欸都不敢在外面曬恩愛哦?講實話我一個臭直男有時候都會被勳哥跟陸哥閃到有點不好意思哈哈哈。」

「不,是最近的事而已......」

冷不防被提起這個話題,感覺耳根子又忍不住熱了起來。「在他來支援的期間開始的,所以不是很久......」

「這樣啊......」

說著,阿寶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他知道嗎?那晚的事情。」

我心頭一沉,他說的是那晚碰見余碩明的事。

阿寶的問題開門見山,卻也是我一直逃避著的問題。

我沉默了半晌,淡淡地回答:「......我沒有告訴他。」

「這樣啊......放心,我們也沒有半個人告訴他,我們覺得這終歸得是由你自己決定誰能知道這件事才好。」

「謝謝......」

「不用謝,這是應該的,每個人都會有不能說的秘密嘛。」他說著,勾著我的手又安慰似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等到你哪天做好準備了再告訴他也不遲,或是你都不講也沒關係,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有辦法接受真相。有時候,善意的謊言才能夠好好地維持住關係,這是叔叔我的個人淺見啦。」

......是啊,真相。

我有什麼理由去要求泯浩告訴我他想隱瞞的秘密呢?更何況,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有事情隱瞞著我,這都還是未知數。

要是讓他知道...知道早在他之前就已經和其他男人做愛過,阿毅、大叔、余碩明、還有一開始教導我並帶著我做了第一次的男人、還有其他只約過一兩次的男人......

——予熹被別人碰過了嗎?

他能夠接受...我的真相嗎......?

「你這傢伙、為什麼在二樓的會是那個衰鬼而不是你啊?」

回到休息室後,宥瑞第一個走上前衝著我質問道:「我看到那傢伙都覺得要死了幹,幸好蔡泯浩那傢伙台風還算穩,不然我都快嚇死了你知道嗎?」

「二樓又不是我們家的,他有關係入場證,當然可以去那兒。」

以勳立刻替我反駁,阿寶也立刻為我護航。「好了啦,安安,別再為難予熹了。要不是阿末,予熹也不用勉強自己到一樓跟其他聽眾擠成沙丁魚啊。你看,他臉色都慘白了。」

幸虧了我真的是身體不太舒服,宥瑞瞥了我一眼後,他才終於沒再質問下去,但臉頰還是氣得鼓鼓的。

「好嘛,安安,沒事啦。至少我們這次的演出很精彩,你沒聽到直到剛剛大家都還在喊我們的名字嗎?」

陸坐在一旁一邊安撫著宥瑞,一邊握著他的手輕輕撫摸著,像是在撫順一隻炸毛的貓咪。

但宥瑞望向陸後,卻反過來握住安撫他的那隻手——那隻再也無法彈奏吉他的手。

宥瑞緊皺著眉頭,他並不是在生氣,而是充滿了懊惱與不安。

「陸哥...以後要怎麼辦啊......」他問道:「這隻手變成這樣......」

「嗯......還沒想好,但總是會有出路的嘛。」

陸的態度倒是看得很開,平淡的微笑沒有顯露出任何對於未來的迷惘。「只是現在也沒辦法幫忙搬運大體,做不回老本行了,不過我想或許可以考慮去考個證照之類的,以後可以當化妝師繼續幫你們化妝。再不行就去開早餐店吧哈哈,反正我對我的手藝還算有信心,勳也可以幫我搬食材嘛。」

「你怎麼可以說得這麼輕鬆啊......!」

宥瑞蹙著眉,不解地問道:「你在這裡...對樂團付出了這麼多的心血,就因為一個什麼都不是的王八蛋給毀了,為什麼你卻還是笑嘻嘻的?」

陸仰望著宥瑞,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收起了些許。光是這點些微的變化,就足以構成以勳把他按在地上痛打一頓的理由了。

以勳才往前一步,就立刻被機警的阿寶給攔住。「別啊、勳哥!安安,你不要再亂說話了啦!」

然而,陸和宥瑞的僵持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地,陸又再次展露出他那安撫人心的微笑。

「我想要帶著微笑面對這件事情,僅此而已。」

宥瑞還是一臉的不明所以,於是他招了招手,示意讓宥瑞坐到他的身邊,在宥瑞坐下之後,陸又拉著他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的手已經沒救了,不管我憤怒也好、悲傷也好,這是我不能改變的事。但是,我的人生不會因為我廢了一隻手就停止下來,我必須要逼我自己去面對我的未來。我不能改變過去,但我的未來還有機會可以選擇,而我當然也能夠選擇我要面對未來時的心情。」

他一邊說著,同時又望向我這方。「我們永遠都有第二個、第三個選擇,我們可以憤恨、可以傷感,但是絕對不能絕望,因為只要絕望就沒有未來了。」

他回過頭,無力的手掌輕撫著宥瑞的臉頰,如慈母般心切地叮嚀道:「安安、予熹、還有泯浩,你們都是很棒的孩子,你們比自己所想的還要優秀許多,因此你們能做到的事情也比你們想像中多得更多,不要小看自己,也不要侷限自己。」

「陸哥......」

宥瑞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即使他早就在台上大哭過一遍了。

我望著眼前這個凡事都能保持樂觀的男人,打從心裡萌生出敬佩之情。他能夠對任何人都柔軟溫暖,卻也能對自己剛硬堅強,他不否認遺憾、卻也不絕望於未來。

一切都會變好的。這是陸給我的一針強心劑,也是一句提醒,提醒我還有選擇。

即使這條命已經要走到盡頭......

「你一講到泯浩才想到,他去廁所也太久了吧?」老六突然提醒在房裡的一眾人。「不是還要開檢討會議嗎?」

「他該不會是壓力太大,跑去烙賽了吧?」

「不會吧?我們又不會吃了他。」

聽著老六和阿寶一來一往,我問道:「他去很久了嗎?」

「剛回來放好東西他就跑了,說是肚子痛。」老六說道:「對耶,那說不定真的是拉肚子齁?」

「拉這麼久,是要拉到脫肛嗎?」

「誰知道呢。」

......不對。

我忍不住皺起眉頭,心底又有了不好的預感。雖然不是很喜歡這樣的感覺,但這種預感通常又特別地準。

於是我轉過身,準備要走出休息室。「我去找他回來。」

「慢著。」

宥瑞走上前,按住我的肩膀說道:「我跟你去,免得你又迷路了。」

「好吧,你們兩個路上小心。」陸朝著我們揮了揮手。「早點回來唷。」

「知道了。」

一路上,宥瑞也和阿寶一樣從後背扶著我的肩膀,雖然有點不便,但我的腳步確實因為他的輔助而穩妥許多。

而這也證實了:我的身體狀況又變得更糟了。

「我不出來扶著你,我看你到廁所之前就暈倒了。」

宥瑞似乎是早就看明白我的狀況,他又再次逼問道:「你的臉色難看得像便秘一樣,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沒有比以前好就是了。」

我向他坦白,卻又沒有完全說實話。

「換一家醫院看啦,你這樣子真的不行,感覺一陣風就要把你吹倒了。」他一邊叨念著,扶著我的手又捏了我的手臂一把。「而且你......是不是又變瘦了?我一摸就覺得更像皮包骨了,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啊?」

「有,只是吐掉了。」

「那不就等於沒吃嗎?你講幹話喔?」

「我現在沒辦法一次吃到原本的份量,只能少量多餐。」我解釋道:「但是因為藥的副作用,我的頭基本上一直是暈的,所以都沒什麼胃口。」

「所以說啊,還是換給別的醫生看看吧?哪有越醫越病的道理啊?說不定換別的藥之後你的頭就不暈了,胃口也就變好了,這樣就有更多的精力跟抵抗力去康復啦。」

說著,他嘆了一口氣。「你這樣子我媽也很擔心啊,總是說你太瘦了要煮些補的給你,但我知道你的食慾一直不是很好,我怕她做了你會不好意思就勉強自己吃,然後吐得亂七八糟的,這樣會很傷身體。......結果你居然已經病這麼嚴重了,早知道當初就直接按著你在這裡的醫院看醫生了。」

「沒關係。」我回以一個淡淡的微笑。「我知道你和安太太關心我,這樣就夠了。」

宥瑞瞥了我一眼,眼神又再次憂愁起來。

「......為什麼你們都可以笑著面對這種事啊?」他忍不住嘟囔道:「你們難道...都不會想大哭一場之類的嗎......?」

我沉默了半晌,沒有立刻回應他,但宥瑞卻也因此再次解讀道:「還是我不足以讓你們信任,所以你們都故意在我面前假裝自己很堅強......」

「別這麼說,我沒有這樣想過。」我立刻阻止他的負面思想。「我是信任你的。」

「可是陸哥他們不信任我,也總是把我小孩子。」

宥瑞沮喪地說道:「連解散的事都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

我大概能理解宥瑞的無奈。他做了許多努力去證明自己,證明自己有實力、證明自己足夠成熟。

他只是想當一個大人。

在所有人都大了他一截年紀的地方,大家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將他當作小孩在管教、寵愛,深怕他承受不了過於殘酷的真相。

然而,我們只是想留給他一絲溫柔的謊言。

我只是想看著他永遠充滿朝氣的笑顏。

「陸哥一定是相信你的。」我說道:「他們只是太過溫柔而已。」

「......是這樣嗎?」

「嗯。」我點了點頭。「因為我也......「噓。」

突然,宥瑞反手按住我的嘴並貼到牆上,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

我們已經到洗手間門口了,但宥瑞死命地按住我的肩膀,並緊緊地靠在牆面上,用食指抵在他的唇上示意我噤聲。

然而,當我們停止談話之後不久,另一頭的對話便清晰地傳進耳裡。

「...對不起,我......」

「怎麼沒頭沒腦的就先道歉了?你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對吧?」

——是泯浩,還有阿末。

該死,這是最不希望發生的情況,不管是演出前後還是任何時候。

「今天的演出,我看得很開心呢。」阿末的聲音就跟先前一樣輕盈雀躍。「不愧是J高的七弦,實力沒有減少呢。」

「謝...謝謝......」泯浩怯生生地說道:「那也是你之前教我的......」

「嗯,你還記得。」

對話停頓了半晌,還是阿末先開口道:「那把吉他不是我之前送你的。」

「對,那是宥...安安借我的......」

「原本的那把呢?」

「...賣掉了......」

阿末發出了一聲歎息。

「真可惜,我原本還有點想要回來。」阿末說道:「那是一把好琴,賣了可惜了。」

「對不起,我會再買一把賠你的。」

「我不需要,我現在有自己愛用的琴了。而且你摸過的東西,我不想要。」

「那個混帳......」

眼看著宥瑞又要按耐不住怒火衝進去,我急忙拉住他要衝進去的身子,同時耳朵也仔細聽著裡頭的對話。

「那個阿予是你的同學?」阿末又問道:「同班?室友?」

「我們住同一間宿舍......」

泯浩的聲音越來越小聲,甚至到了快要難以聽清的程度。

「哼嗯......」

一會兒,阿末冷哼了一聲:「做過了嗎?」

「......」

「還是你還沒得逞?不過他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應該難以逃離你的魔掌吧?」

「我沒有......」泯浩的聲音隱隱夾雜著抽泣聲。「我沒有傷害他......」

「那你為什麼要傷害我?」

泯浩...傷害阿末......?

「被你喜歡上就要活該被你侵犯嗎?精神病真了不起,隨便說說就能假裝是精神不穩定,反而變成是我在耍你、欺負你了。」阿末冷笑著。「打從那個吻開始我就這麼覺得了,你這個人真令我感到噁心。」

「對不起、對不起,我當初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泯浩哭了出來,抽咽著聲音懇求阿末:「我沒有想過會變成這樣......」

「你沒想過?你想得可周全了!」

磅地一聲,那是廁所隔間的門板撞開的聲音,他們要打起來了嗎?

「要不是那個吻,我都不知道我在外頭被你說成什麼噁心的樣子,誰喜歡你這個自閉又自戀的傢伙啊?誰跟你約會過啊?媽的都是你自己的腦補幻想,你怎麼好意思到處宣傳啊?一想到我好心在教你彈琴的時候你居然滿腦子都想著要幹我,我都噁心到快吐出來了!」

「對不起...對不起......」

「啊,該不會阿予也是這樣吧?」

突然,原本怒氣沖沖的阿末突然又尖銳地笑了起來。「該不會人家只是對你好心了些,你就以為人家喜歡你吧?他是真的喜歡你嗎?我看他只是同情你有病吧?是你擅自曲解別人的好意,自以為自己多受歡迎呢,還以為每個人都想貼上你嗎?也不看看自己長得有多下流,整天就只想著強姦自己的好朋友。」

「我沒有!」泯浩突然大吼:「阿予說過他喜歡我,他是愛我的!」

「你確定他喜歡的是你這個人?怎麼可能?」阿末冷笑道:「他跟你一樣,他只愛他自己,你過去幹的那些狗屁倒灶他一點興趣也沒有。而你也一樣不是嗎?你只是在享受被人關愛的感覺,是誰在關愛你你根本沒差,你就像是沒斷奶的死小孩,只是想隨便找個奶娘來安慰而已。」

他尖銳地大笑著,指責得更加激烈。「我看他也是一樣吧?他不在乎是哪個死變態在騎他,說不定他早就被別人玩過了,你還抱著別人玩過的垃圾當真愛在膜拜,笑死人了!」

磅!又是一陣猛烈的撞擊聲。

「不准你汙辱予熹。」

泯浩......?我忍不住往裡面瞥了一眼,因為泯浩的聲音突然變了,正確來說,他整個人的語氣和感覺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而那樣說話的方式,我似乎是在哪裡聽過......

——你跟別人做愛過了嗎?

「這才是真正的你,蔡泯浩。」

阿末被泯浩死死地按在門板上,感覺泯浩都快要把他的手臂給掐斷了,但阿末卻還是一派輕鬆,甚至還帶了點愉悅感。

「想想你當初是怎麼對我的。還有翰笙......對,你還記得向翰笙嗎?就是那個也差點被你強暴的學弟,是我故意指使他去社團接近你的,那傢伙是我堂弟,卻長得跟我很像對吧?」

阿末哼笑了起來,看上去甚至有些瘋癲。「他答應過要跟你做愛了嗎?沒有吧?你就跟我預想中的一模一樣。只要對你好一點,你就以為別人想跟你做愛,真是令人噁心至極的思考邏輯呢。想想那個時候,你那勃起的老二有多猥瑣啊,像你這種人還沒被抓去閹割真是太可惜了。」

「你說謊。」

泯浩又壓得更用力了,彷佛要將阿末給碎屍萬段一般。「是你一直在玩弄我。」

「說謊的人是你吧?」阿末輕笑著。「你要披著精神病的羊皮到什麼時候?你以為你能永遠躲在別人的背後借刀殺人嗎?差不多該讓別人看清楚你真正的模樣了吧?」

說著,阿末冷不防地望向我和宥瑞躲藏的地方。

「是吧?阿予。」

......诶?

「予熹......!」

突然,泯浩的聲音變得慌忙錯亂,而阿末趁著泯浩失神的一時鬆手,立刻反手往泯浩臉上揮出一記勾拳,當場把他打得四腳朝天。

「蔡泯浩!」

宥瑞首當壓不住怒氣,捏著拳頭就衝到阿末面前要往他的臉上揍,但阿末卻靈活地閃過宥瑞的拳頭,他一腳往外划了半圈轉過身子,而後借力揪住宥瑞的衣領將他甩出去,還穿著女裝及跟鞋的宥瑞拐了一腳,猛地撞在牆壁上疼到幾乎發不出聲音,頭上的假髮也頓時落到地上

那一瞬間的動作便能看得出來,阿末他其實非常會打架,他甚至可能學過一些簡單的防身術或體術。我站在洗手間門口驚呆了,要是我也和宥瑞一樣莽撞地衝上去,我大概會直接骨折吧?

然而,阿末似乎沒有打算對我動武,他朝著我瞥了一眼,又戴起他那以往的微笑面具。

「你要來試試嗎?」他說道:「我記得你說過,你會為了蔡泯浩打歪我的下巴。」

我默不作聲,只是忿忿地瞪著他。

「別這麼看我,是他們先動手的。」他聳了聳肩,一臉這只是互相嬉鬧似的。但我望向宥瑞,他的腳扭傷得很嚴重,而且經過那次猛烈的撞擊,他感覺疼得都快換不過氣來。

泯浩的情況也不是很好,那拳幾乎把他打得昏頭轉向,他捂著被毆打的傷處趴在地上,一時掙扎著卻又站不起來。

「你都聽到了吧?剛才的對話。」阿末說道:「他不告訴你的話讓我來告訴你吧。他其實就是個噁心的自戀狂,自以為每個親近他的人都喜歡他、喜歡到想跟他上床的地步。如果不答應跟他做愛,他就會開始自殘給其他人看,讓外人都以為是我對不起他。」

泯浩的眼神逐漸轉為恐懼,並不安地望向我。但阿末並不在乎這一切,只是一口氣向我控訴道:「他早就把外人洗腦成以為我們是情侶吵架,他答應過我,如果我和他做愛,他就會親自去向那些人澄清我們的關係。一個人原本每天開開心心地跟你說他跟他的假想對象有多恩愛,某天突然哭著跟你說他們其實沒有關係,你會相信嗎?」

阿末越說越激動,言語也逐漸失去理智。「我根本就沒有喜歡過他,我也根本不想跟他做愛,我只想恢復我原本的名譽和生活。我想作為一個普通的異性戀活著,怎麼就變成是玩弄憂鬱症患者的恐同男了?!」

在那聲怒吼之下,是一陣漫長的沉寂。

阿末的呼吸聲清晰地在洗手間內迴蕩,他惡狠狠地瞪著蔡泯浩說道:「對,我設計他,就跟他設計我一樣。我要剝下他那可憐兮兮的外表,讓大家看清楚他噁心醜陋的真實模樣,讓大家看清楚你們這些噁心的同性戀是怎麼打著弱勢的旗幟在誣陷別人——」

咯嗒。

我往前跨了一大步,鞋跟在洗手間的瓷磚裡踩出清脆的聲響。我一腳頂在他的雙腿之間,隨後便蹬起腳尖,並伸出雙手摟住阿末的頸子,而後以自己的唇去封住那張惡言相向的嘴。

「——?!」

阿末明顯嚇得措手不及,同時也是我進攻的好機會。他的嘴裡帶著一股無法掩飾的菸味,那是他多年以來菸癮留下的味道,這股味道我很熟悉,因為阿毅的嘴裡有著比這還要更為濃烈的氣味。

一想到阿毅,心裡就更加憤怒。

「唔嗯......!」

阿末掐住我的雙肩,想把我從他的身上拔下來,但我立刻摟緊他的脖子並扣住他的後腦勺,嘴裡緊緊地吸吮著他的恐慌與悲鳴,隨著舌尖的翻攪化為肉慾的淫靡聲響。

同時,我的腳也沒有閒著。由於我把整個身體都撲上去的關係,阿末重心不穩地倚靠在門板上,讓我們之間的身高差不再那麼地明顯,安插在他雙腿之間的腳以膝蓋輕輕地摩擦升頂著他的擋部,與嘴裡的進攻共用並行。

「哈唔...嗯......!」

他比我想像中還來得敏感,但也可能是因為他厭惡與他人有肢體上的接觸,這種久違的親密反而更能勾起他最原始的生理本能。在扣住他的臉的同時將手指伸向他的耳後,輕輕地搔刮著他的耳廓,而後又伸進他的耳內,在微微撫過的距離撓著他的耳穴。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的發顫著,幾乎我所撫過的每一處都是他的敏感點。

「——嗚!」

要命,居然咬這麼大一口。

阿末趁著我還因為他的反咬一口感到吃疼時用力地把我推開,我往後踉蹌了幾步,勉強還站穩了身子,只是嘴唇被他狠狠地咬破了一個洞,血流不止。

「你...你......!」

我第一次看見阿末如此不知所措的神情,而他越是亂了陣腳,我就能站得越穩。

我瞥了他下面一眼,冷哼一聲。

「你勃起了,阿末。」

阿末慌張地用上衣衣擺遮掩自己難看的擋部,我又繼續說道:「嘴上說著想當異性戀,但和男人接吻時卻能翹得這麼緊,真悶騷。」我微微一笑,嘲諷著他:「不過你的技巧真的很差,可能會被女孩子嫌到有剩吧?」

噗。我回頭一看,原來是宥瑞不小心笑出聲音。

「你這傢伙......!」

「你不如也坦然一點吧?反正雙性戀吃得很開,說不定你再被多插幾次就會喜歡被男人上的滋味了。」我抿了抿唇上的血,笑道:「我是隨時歡迎你加入我們這幫噁心臭甲的行列,需要幫忙的話,我可以算你半價。」

嗖地一聲,阿末揮拳的速度快到令人反應不及,然而比他更快的是宥瑞,他在阿末的拳頭砸在我的臉上之前搶先按下那隻手,並再次朝他揮出一拳。但阿末的反應也十分迅速,他立刻撇開頭並擋下宥瑞的拳頭,兩人頓時陷入互相拉扯的膠著。

「不要把我算在你們裡面,老子喜歡的是大奶熟女。」宥瑞回頭瞪了我一眼,嘴角卻揚著微笑。

「你這個模樣講這種話好衝擊。」

「少囉嗦啦幹。」

阿末的微笑不復存在,他的臉龐上留下的只剩下他內心真正的情緒:那份以憎恨驅使著生命的情緒。

他和宥瑞互相牽制、僵持了好一陣子,直到最後,阿末才終於退了一步,首先鬆開了持續抵抗著的手。宥瑞並沒有立刻放鬆警戒,直到他再三確認阿末是真的打算停手,他才終於放開阿末的手。

「你會有報應的。」

阿末冷眼看著我。「別怪我沒警告過你。」

「我早就遭到報應了。」我淡然地哼笑著。

「一群蠢貨。」他咬牙切齒。「別以為你們人多就自以為是正確的,你不知道你保護的人是什麼樣的混帳。」

「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正確的。如你所言,我也確實是個混帳。」

我走到泯浩身邊,向他伸出手將他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

臉上立刻紅腫了一塊,可見阿末的下手程度。我輕撫著他的傷,而他的眼底的惶恐也隨著他身子的瑟縮表然而示,就像是個做錯事被發現的孩子一般。

「......不過,我有自知之明。」我瞪著阿末,壓抑著怒火斥責道:「我不會像你一樣,把自己的混帳行為包裝成被害者的偉大復仇。」

「我本來就是被害者。」他冷哼:「一報還一報,剛好而已。」

「打從你報復回來的那一刻,你就是個加害者,再也不能以被害者自居了。」

我說道:「你跟我們沒有區別,你也不過是只在乎自己想法的人而已。」

說罷,我便拉著泯浩轉身離去,而宥瑞冷瞥了阿末一眼之後,也隨後跟了上來。

「媽的,真該先把這雙鞋給換下來......」

「回去找陸哥他們吧,泯浩的臉這樣也不是辦法。」

「哈...哈哈哈......」

下一刻,那瘋癲又尖銳的笑聲再次從身後傳來。

「真有趣,鄭予熹,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笨蛋!」阿末在身後尖笑道:「你就是個膽小鬼,你不敢承認自己站錯邊,只敢在那邊說幹話自以為高尚,你其實就是個沒救的蠢貨!」

神經病......我心想著,也不打算再理會這個話不投機半句多的傢伙。

「好啊,我就期待著你的結局,我期待你會過得比我還要生不如死,期待你哭著後悔自己信錯了人。」他衝著我們鬼吼鬼叫。「你就等著被他耍得團團轉、被他欺騙得身敗名裂,等到了那一天,就連你都會覺得:蔡泯浩當初沒有直接摔死真是太可惜了!」

噗!!

......不對,比起這個,更清脆的是裡頭什麼東西裂開的聲音。

拳頭砸在臉上時反饋回來的感覺是那樣地脆弱,就像是那塊堅硬的東西在我失去理智的那一瞬間被我親手粉碎。

阿末的下顎頓時歪得可笑,在噴出來的那瞬間甚至飛出一條血末,明顯是牙齒在被我毆打的那一瞬間咬到頰內肉而噴血導致。

我能感覺到在那一剎那,在耳邊不斷迴響著的那些聲音消失了,腦海裡靜得舒服。阿末、劉依德、余碩明、還有那個女孩、以及曾經的那些嘴臉與訕笑,全部都消失了。

或許這是我這一生中,最寧靜的時刻。

是啊,我改變不了過去,拯救不了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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