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二天我的任务就下来了。生产源石用的催化剂。这东西源石工艺用的多些，也就某些疯子感染者才用它来当施法辅助材料。除此之外还负责合成些聚酸酯块。

每天的生活简单忙一忙就过去了。偶尔去梅尔的实验室逛逛。比如今天下完班。

“啊～小心脚下。”梅尔背后的机械臂发出呲的一声，开始焊接她身前的咪波。

她的实验室兼宿舍其实很整洁。我是说除了咪波以外。

咪波，咪波，遍地的咪波。大小不一依次排放着。怕是得有五六十只。内部的卧室没去过（咳咳），不做评论。

所有的咪波腹部都有一个红色的圆形按钮。唔……

那天赫默没给她批RMA70-12，然后她自己买的，用自己的工资。真有钱。似乎起到了一点成效，咪波不乱跑了，但变得傻乎乎的，走起路来一步三晃。

“看来我得搞些RMA70-24！”梅尔如此道。

这个计划暂时搁置了。她没那么多流动资金。

“所以说，你改用扭转醇了?”我嗅着空气中的淡淡酒味。

“没错哦。我现在还需要点聚酸酯组。快快快。”她拨动控制台，一只机械臂凑到了我身前。

我做聚酸酯块会剩下些材料。按照她的说法就是“可控制的损耗”。

我把两袋材料搭到了机械臂上。“喂喂喂，损耗太多我可是会被解雇的。”

“谢谢你，馆长！我就知道你绝对可靠！”她似乎无视了我的最后一句话。“放心，赫默查到我替你顶着！”

之前为了感谢，她还特意做了“咪波x号”来感谢我。特意个啥，不就是喷了个“x”的漆么。

“我可是特意录下我的声音来着！太冷漠了吧喂！”——某水獭。

是是是，何止，她把咪波x号改装成了个闹钟，时间是上班点。时间没法自己调。然后它周日也“咪波咪波”地叫个不停，还满地乱窜，非得按下肚子上的按钮才罢休。

我没和她争辩，开始四处走走。和我的x号不同，这里的咪波可是货真价实的会爆炸。哼哼，她血液里怕是有悍匪因子。

“哈啊——”梅尔打了个哈欠，“咖啡在哪来着……”

我正在把最后一包速溶咖啡倒到自己的纸杯里，在她无比惊愕的眼神中加入热水。

“啊啊啊啊啊不要啊——这可是我的——”

“鬼叫什么?！”这破墙又不隔音，我可不想被莱茵生命起诉，“睡觉去吧你。黑眼圈都有了，头发也不好好打理一下，乱糟糟的。”

这是其次。主要是梅尔不知道从哪买的咖啡，怪好喝的。

梅尔撅着嘴。“闲下来就会感到空虚呢……工程师就是这样的人啦。你也会无所事事吗?

“睡吧睡吧傻丫头，”我给她一个白眼。“别的工作室三周完成一半任务，你一周就全搞定。还是一个人。”

“嘿嘿嘿——”她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飘飘然了起来，“就算你这么夸我……”

“晚安。”我头也不回地告辞。

————

早早地被咪波闹钟吵醒。今天是周日没什么事情做，先去食堂吃个早饭，剩下的再做安排。

“早啊。馆长。”实验室里我碰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怎么突然来这了?”我拽出一张椅子示意她休息下。

“你们的源石项目到了新阶段?”展览师坐下揉了揉胳膊，“构件科派出了一部分人员过来协助研究，就有我一个。”

“哟，没想到我们又成为同事了。”我回了一句，“然后呢，这源石项目到底是个什么?我忙活了这么久也只是负责外围的生产。”

展览师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知道了也不能告诉你，签了保密协议的。你和我是两个部门。我只知道这源石项目是个长期计划。”

“好吧。”我也没在不知趣的问下去。

“馆长你在这。”赫默打开门走了进来。“我还以为你趁着假期离开莱茵生命去逛街了呢。”

“我是构造科的干员。”于此同时展览师站起亮出身份牌，“实验生物生态缸已经运送到源石生命实验室。”

“你好，我是赫默，计划的负责人。”赫默点点头，“整个生物工程系的实验室都对你们开放。”

啊，我还有好几个实验室没有权限去不成呢！

“也没什么事，”赫默说出了来此的目的，“下午有个紧急会议，参与计划的所有人员都要来参加。计划的第二阶段要开始了。回见。”

“你们构造科来了多少人?”赫默走后我问向展览师。

“没多少，构造科本身也不大没多少人。就两个。我和塞雷娅。”展览师说道。

“这样啊……行，准备下午的会吧。我收拾收拾。”

三、

上次开这么正式的会还是在巴别塔。这个计划参与人员不多，二十人左右。值得一提的是梅尔也在。

“她是谁?”梅尔笑着跟我打招呼的时候展览师问我。

我同样对梅尔挥挥手。“莱茵生命外聘的工程师。和我住同一层。”

“哦。是么。”

会议开始。在介绍完构造科的新成员后赫默开始分配任务。任务很快就分配完了。我还是老样子制作源石用催化剂，只不过现在要额外开始生产D32钢了。

“接下来是关乎这个计划的大数据分析和风险评估。”赫默望向身旁，“白面鸮，轮到你了。”

没有回应。

“白面鸮?”赫默略微提高了声调。“你在听么?”

被称作白面鸮的黎伯利这时才微微抬起了头。“白面鸮重启完毕。种族特性与病毒效果叠加，导致我在会话中会随时休眠。非常抱歉。”

病毒?矿石病?

回形的会议桌赫默是坐在正中，白面鸮紧挨着她。但白面鸮的另一侧刻意被空出了两个座位。一开始我以为有人没来就没在意。

莱茵生命生物工程部正式人员似乎早就知道这一点，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多恶劣，但就是充斥着令人不愉快的……戏谑?

梅尔和塞雷娅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像听一件平常消息。

“啧……”我旁边的展览师身体向前探了探。我知道她在不满或者愤怒的时候常这样做。

“没关系。注意身体。有不适感随时来实验室找我。”赫默轻轻拍了拍白面鸮的手背。“开始吧。”

白面鸮掌管的是源石实验数据维护。她业务能力真的很强。目前各项实验数据分门别类的展示出来，还在结尾做了很中肯的评估。

“计划后期的详细数据还要等待系统的进一步搜集和推算。”白面鸮开始整理起身前的文件，把它递给赫默。“睡眠模块运行……即将进入深度睡眠……”说完后白面鸮就趴在桌子上，看样子是睡着了。

我清晰地看到了一位研究人员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嘴角微微咧开。我现在也有点不满了。

拒绝接触矿石病患者完全可以理解，但有什么好笑的？

“好的。谢谢白面鸮。”赫默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这次会议是分配任务，具体地计划内容我会依据各位的权限单独进行说明。散会。”

不到一分钟人就走的差不多。只剩下赫默白面鸮塞雷娅梅尔展览师和我。

赫默什么也没说，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后走到白面鸮身旁，蹲下身把白面鸮的一只胳膊搭到自己的肩膀上。

“我来帮您吧。”剩下的三位女士不约而同的开口走上前去。

“我有什么能做的么?”我跟了一句。

“用你干什么?你还想揩油不成?”梅尔冲我开了句玩笑，“没事没事谢啦，我们几个处理就好。”

“……谢谢几位。”赫默沉默了几秒，“真的，非常感谢。”

“做源石研究却对矿石病避之不及。对矿石病的包容程度还不如普通人。有意思。好。”展览师还想再表达些，最终却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我们没人接她的话。她说的是事实。无法反驳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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