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你们这是偷换概念，在为自己的行为开脱。”我冷声道。啊，我现在还手无寸铁。

“馆长，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总辖摇摇头，无视了我的发言。“现在从这里走出去，之后签订新的保密协议，莱茵生命可以既往不咎。”

“塞雷娅博士，出于安全的需要很抱歉计划对您有所隐瞒，请您谅解。”总辖冲着塞雷娅微微欠身。

嚯，总辖姿态放得很低么。

我和展览师手无寸铁，有塞雷娅在总辖的卫队也不敢擅自开火，全场就陷入了僵持，等着塞雷娅的表态。足以终结这次事件的表态。

“咔哒，咔哒，咔哒。”清脆的秒表倒计时声。等我们反应过来时头顶上已经开始了爆破。

可怜的地下实验室，继墙壁和地板被小火龙灼烧一通，门被塞雷娅撞飞之后，顶板又被某个人掀开了。

“呀吼——！梅尔最得意的作品咪波作业成功，顺利回收！”尘土飞扬中梅尔稳稳落到了地面上。“馆长，赫默没找到，我就和白面先过来了！”

一块碎石砸到了我的头上，反弹到了地面，打了好几个滚撞到墙角才停下来。我呆呆地看着对我比出了开枪手势，笑得牙齿简直能反光的梅尔。

“要死啊你，梅尔！你个疯婆子！”我气不打一处来。

“白面鸮评估此次行动风险系数极高，不建议执行……”行吧，白面鸮一边不建议，一边充分发挥种族优势，“飘”了下来。

“嘿嘿，别这么说嘛。等着一会找你算账。”梅尔笑嘻嘻的同时对我下达了“判决”。

“然后呢，我可是看着总辖带卫队闯进你们这的。”她无缝切换成了一副不识好人心的表情。“赫默医生是真没找到，无论是宿舍还是实验室。”

“好，好。”总辖清脆的掌声打断了谈话。

“莱茵生命很需要像你们这样高效的小组。我记得你们之前也是组队在一起的吧?”总辖环视着我们几个，“有限的时间内，凭借相同的目标，很不错。”

总辖的眼神看得我很不舒服。宰杀活鱼的时候溅到脸上的是水还是血，亦或是不慎被一鱼尾巴抽到其实都不那么重要。因为死掉的只有鱼。

“没得谈了?”总辖装模作样表示了一下遗憾，“人都齐了。开始吧。”

“你真觉得这些非拉特兰的铳枪能拦住我？”许久未发言的塞雷娅幽幽开口道。

“拦不住。”总辖毫不迟疑。“但是他们不是弩手。”

卫队齐齐上前一步亮出左臂，赫然是一块块折叠盾牌。旋转半周，四周弹出甲片，再旋转，再弹开。短短几个呼吸时间，就完成了从手臂宽到半身长的转变。

“铳枪只是副业么……”展览师啧啧两声。“培养一支盾卫费用可不低。”

“知道我为什么要带盾么?因为他们能很有效的拦住冲锋。”总辖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抽出几管药剂。

我们的视线被总辖手上的药剂吸引。这么眼熟……

“你敢！”塞雷娅首先怒喝出声，“我警告你，如果你还有点人性的话……”

她的话随药剂破碎声而戛然而止。总辖只是做了个简单的抛掷动作。

“『炎魔』这团火，只需要让它烧尽就可以了。越过盾卫杀掉我，还是珍惜最后的时间跟我来，你们决定。”总辖张开双臂，一步步后退。

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真想让人在他脸上来一拳。

“……接着。”塞雷娅抓起落在地上的法杖和镰刀，冲我们一甩，就是两道完美的弧线。

我匆忙接住，法杖上还带着余温。

展览师后退一步让过刀尖，她的手在接触到刀柄的一瞬间，整把镰刀燃起了赤红的火焰。

“刚才的东西，是源石用催化剂。”梅尔死死地盯着地上的药剂，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这帮天杀的东西……”

“白面鸮退后！”展览师大喊一声，把她揽到一边，“你尽量别使用源石技艺，拜托了。”

我从来到这就一直做了最坏的打算，可莱茵生命在不断突破我的下限。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之前我们生产的“兑水”催化剂，本应驱动小型源石机械的催化剂，统统用在了伊芙利特身上。

源石用催化剂，平时对感染者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可对于使用技艺的感染者，对于燃烧着的伊芙利特来说，无疑是倒上了一盆热油。

“感染者死后的二次感染，诸位留心……”总辖的声音越来越小。

没有人离开，还有最后的办法。

熄灭火焰有两种办法，一种是等它烧尽，另一种是不惜一切代价，灭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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