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桑莫侵攻战」＃２

　　帐篷外吵闹声越来越大，蕾拉不得不暂时放开快要绝顶的小桐真，披上她的袍子到外头察看。烟火般闪烁的橙黄色光影映在她那件正面敞开的圣袍上，乳房线条与肚脐凹陷感相当诱人。裸体圣袍万岁！

　　「勇者大人，快点穿上衣服！」

　　蛤……该不会出大事了吧！

　　「快点啊！」

　　妈的！本勇者都快喷出来了，干嘛选在这种时候出状况啊！

　　我赶紧穿上衣袍、弯身来到帐篷外，就在这时，夜空中出现了好几颗朝阵地袭来的巨大火球！干你娘火球术不是杂耍用的吗！

　　「雪花雷射──！」

　　我们身旁的友军立刻朝空中射出缠绕着缤纷雪花的雷射，结果非但没有把火球变陨石，还产生更多烟雾……这些傢伙等级不够反而帮倒忙了啊！

　　「姊姊！这边！」

　　蕾娜的声音穿越闹哄哄的人声而至，在离我们约二十步的地方，黑奶头等人已经准备好迎战了！她该不会想把火球打爆吧？

　　蕾拉抓起我的手就冲向她们。光这一小段路，我们就被慌张失措的士兵们撞了好几次，我可以理解为什麽有些人车子被Ａ会气到弹出来了，尤其是车震到一半还被Ａ的那种。

　　燃烧着的火球已相当接近阵地，四周仍不断有雷射光线展开反击，更多的是被恐惧支配而往树林间溃逃的士兵。在空气变得极度闷热、几乎无法呼吸的时候──

　　「我操妳妈的超大火焰雷射──！」

　　哇干！黑奶头一拳挥出几乎快和火球一样大的雷射！轰地一声就把眼前的火球炸穿炸烂啦！不过因为两边都是火焰，所以天空马上降下一阵害友军更惊恐的火雨……这时换后勤组的阿琳娜和萝札上场！

　　「防御结界全开……！」

　　「噁噗！好想吐……！」

　　相较于阿琳娜动作俐落地接连展开结界，绑着大大麻花辫的萝札动作慢了些，她的双颊圆滚滚地鼓着，嘴角流出了闪闪发亮的七色彩虹。虽然有点噁心，不过因为她们俩的努力，落在我们四周的火雨都被结界弹开了！

　　「好烫！好烫！魔、魔法师！快点张开结界啊！」

　　啊，因为结界的关係，邻近友军面对的火雨更密集惹……

　　大部分的火球都在降落前被密集射出的魔法雷射炸裂，碎裂后的球体化为火雨冰雹继续袭向阵地，到处都展开了防御结界。但我们前方不远处也有颗火球扎扎实实地撞上地面，把一群魔法师炸飞出去并立刻引发火灾。他妈的火球术根本超爆干强好吗……！

　　陷入溷乱的士兵们聚集在各结界处避难，浓烟快速遮蔽视野。蕾拉她们一个个面色凝重地摆出战斗态势，我也赶紧拿出魔法卷轴。这种局面，接下来当然是会被袭击啊……！

　　「桑莫军攻过来了──！」

　　某个士兵的喊叫声宛如开战信号，置身烟雾中的友军部队接二连三爆出激烈打斗声，我们的防御结界也开始被侧面袭来的斧头一层、一层地敲碎！

　　队伍气氛远比国境战当时要沉重许多。玛格丽特、蕾贝卡已经是筋肉贲张的状态，只等结界完全消灭就展开反扑；海莲娜和萝莎莉的手腕缠绕着寒气与电流，她们目光锁定近身组的反方向；阿琳娜继续展开结界争取时间，萝札在蕾娜搀扶下努力污染地面；最后是蕾拉，她把我紧握在手的魔法卷轴推回我怀裡，摇了摇头，那副坚毅的表情彷彿在说她会好好地保护我。

　　明明都到了这种时候……我还得让她们保护到底吗？

　　「阿琳娜！退下！」

　　「是！」

　　阿琳娜一停手，勉强抗衡住飞斧刀剑的结界迅速转弱，最后发出玻璃碎裂的声音四散。有个大傢伙看准了时机夺烟而出，居然是匹半人马！虽然髒兮兮的可是奶子好大！

　　「咿嘻嘻嘻嘻──！杀啊──！」

　　女半人马抬腿嚎叫，她身边陆续涌出身穿青甲的士兵！

　　「畜牲给我闭嘴！」

　　玛格丽特一跃而上，强壮的右拳砰地一声砸向女半人马的腹部！一拳就把对方打到腹肌整个凹陷进去、两眼失神地倾倒了！奇怪这傢伙明明有头髮啊……！

　　「杂鱼少来碍事！」

　　正当敌兵瞠目结舌地看向一拳打倒半人马的玛格丽特，蕾贝卡的铁拳也把一名敌兵揍飞了出去！

　　「是……是高级魔法师啊啊啊！」

　　这回换敌军陷入溷乱了！

　　蕾拉一记响指，冰霜雷射与闪电雷射凶狠地射向乱成一团的敌兵，闪避不及的青甲士兵都被强力雷射贯通身体、开出血淋淋的大洞。虽然之前已经明白雷射魔法的威力，这裡还请容许我呜噗噁噁噁！

　　「后勤组！别鬆懈！」

　　「是的……！」

　　阿琳娜与萝札喘没几口气，接着又投入战局、以威力较弱的魔法雷射支援近身组的两头恶鬼。

　　「通通退下！这裡由我……呜啊啊！」

　　看起来很勐的精英杂鱼一拳就被放倒了！

　　「桑莫军突击队长‧皮……嘎啊！」

　　反派死于话多，科科！

　　「才、才才才不会输给妳……呀啊！」

　　这位小姐妳的圣水漏出来囉！

　　有了雷射魔法的援护射击，玛格丽特与蕾贝卡便能毫无后顾之忧地主动袭击敌方，她们俩几乎压制住从侧面袭来的敌军了。照这情况保持下去就能取得胜利了吧。

　　然而，等到视野逐渐恢復，我才明白自己把所谓的「战争」看得太简单了──

　　「威尔斯队长战死！正面防线要崩溃了……！」

　　「法阵别乱！别逃跑啊！妈的，要是希芙队长还在的话……！」

　　「不行……挡不住了啊！大队……大队要被攻破了！」

　　总数一千两百人的先锋部队，就像是被从正面及两侧林道涌出的敌军狠狠咬住般，除了少数几个地方勉强维持优势，大部分防线都被突破了。拍打着火焰翅膀的魔兽来回飞舞，我们前方近百公尺处的大队本部遭到火舌吞噬，活力充沛的敌军源源不绝地冲向疲于抵抗的我军，溃逃规模正迅速扩大。

　　奇怪，番子她们不在我们旁边吗？我还以为是分成两个小队互相支援，结果和我们唇齿相依的只是一支稍具规模的友军部队。妲桑（Ｌｖ２０）……最强的傢伙只有这种程度，看来侧翼败阵是迟早的事情。

　　「勇者大人，有看到梦露她们吗？」

　　就算战况乱糟糟的，那傢伙的痴女脸和番子的妹妹头我一看就知道了，可惜目前并没有发现她们的身影。

　　「她们的帐篷贴近树林，但是那裡已经被攻破……」

　　不会吧……她们至少有四个三十级耶！再怎麽样也不会输在第一波攻势下吧！

　　「嗯，可能是被迫退到更后方了。镜子呢？」

　　喔对，批发小镜子可以查看队伍状况！

　　……不行，颜色是淡的，这是距离外的意思吧？

　　「没办法了……蕾娜，去通知和我们阵地相接的友军，配合我们一起后退。」

　　「是的！」

　　「火力组，保留魔力，待会由妳们开路。」

　　「喔喔！」

　　「勇者大人，请别离我太远。」

　　只有我没被赋予重任……！

　　「能够在这场袭击下保住性命，已经是非常重大的任务了。请别在意。」

　　说得也是……

　　「那麽，准备撤退──咦？」

　　蕾娜和我们左、前、后三个方向的友军都传达了共同撤退指示，但不晓得是解读错误还是士气崩盘，前方的友军竟然直接放弃防线、往我们这裡冲了过来！

　　「我、我们才不要殿后！先跑先赢啦！」

　　「要是晚一步就糟了！大家快跑啊啊啊！」

　　乱掉了啊……！

　　那群傢伙逃跑就算了，偏偏还在那边影响士气，结果其他两支友军也都陷入恐慌状态而溃逃。

　　「你们别逃啊！这样只会被敌军追击……咯噗！」

　　「妲桑队长……！」

　　蕾拉说得没错，保住性命是非常重大的任务，特别是对于支撑住部队士气的队长们而言──在妲桑阵亡之后，侧面友军完全崩溃，敌军就要从三个方向淹上来了！

　　「玛格丽特，殿后取消！直接撤退了！」

　　这种时候该怎麽办……和游戏裡面的战场差太多了啊！

　　「阿琳娜、萝札！小心别被冲散！」

　　游戏裡的话，这种逃亡战应该只要争取时间……

　　「勇者大人，我们走！」

　　争取时间……有了！

　　给蕾拉带着跑的同时，我急忙从衣袍内取出魔法卷轴，找到画有岩石的那张，然后按照蕾拉教我的方法，与卷轴心神合一……嗯……合一……我现在就要合一了……合……妈的合不起来啊！

　　就在我又急又气地快把卷轴抓烂的时候，这破东西终于发光了！有那麽一瞬间，我忽然置身于黑暗中，眼前只有发出光芒的複杂符号，看起来像是把草写体的外文字母拼成一体的图案，一道金光咻咻咻地迅速填满了整个符号，黑暗就朝身后飞快消失了。

　　轰隆隆隆！

　　我手中的卷轴失去了光芒并像泡过水般稀巴烂，身后迅速窜出一排约三公尺高的岩壁！

　　「哇啊啊！是谁！谁把退路挡住了！」

　　「不要啊！快放我过去！」

　　我们后方的十几名友军就这麽被挡在岩壁对面，漂亮地散发出生命最后的光辉。

　　「你们会下地狱！绝对会下地狱！」

　　只不过是杂兵。

　　「我、我投降！投降……呜呃！」

　　只会冲乱友军阵形、害大家一起陪葬的杂兵。

　　「救救我啊啊……！」

　　绝对不能让这种货色害到蕾拉还有大家──我不断说服着心中怀有歉意的自己。

　　蕾拉若有所思地瞥了我一眼，但是情况依然紧急，所以她没对擅自使用卷轴的我多说什麽，转头向队员们下达指示。岩壁后方的友军没多久就全被干掉了，不过因为敌军只能绕过岩壁、从两侧展开追击，集中于一线的敌兵正好给我们逮个正着。

　　「冰霜雷射──！」

　　左线击杀！

　　「闪电雷射──！」

　　右线击杀！

　　「妳妈的双重火焰雷射──！」

　　靠北！黑奶头的火焰雷射一发打爆岩壁、一发跟着射到对面去了！有够乱来的啊这傢伙……！

　　负责开路的蕾贝卡已经杀到十公尺外的地方，那裡的友军几乎全灭了，一群敌兵和几个头上长角的大块头挡在路中央，他们正因为蕾贝卡的袭击而陷入溷乱。阿琳娜和萝札以雷射魔法支援她，蕾娜负责帮她疗伤，那个变态简直就是如入无人之地！

　　突然间，一匹全副武装的半人马从我们侧面冲出！

　　「究极治癒术！」

　　然后牠就死掉惹。

　　两颗绿眼球伴随血水喷出，接着七孔都流出鲜血和某种黏煳煳的东西，大概是脑浆吧……各位观众，千万不要得罪补师。

　　靠着玛格丽特等人反击一波、争取到一点时间的我们继续往后退。和蕾贝卡鏖战中的敌兵见到一群等级高又杀气腾腾的女人，一个个都心生畏惧了，虽不至于溃逃，但他们大多往两侧退开，少数几个勇气异于常人的杂兵则被蕾贝卡一拳打爆。

　　且战且退地奔走好一段距离，敌兵终于不像刚才那麽多了。我们穿越一群群有组织地发起反击的友军，直到抵达尚未捲入战火的阵地才停下脚步。缓缓喘气着的蕾拉看向喘到快死掉的我，似乎是要我做些什麽。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保住小命、调整呼吸，还有就是用小镜子确认梦露她们的踪迹。

　　然而……不在队伍中的六人颜色都还是淡的。

　　「所以她们不在阵地附近，而是森林中……」

　　这句话让好不容易从战场脱身的众人脸色瞬间凝重。不是因为马上又要重返战场，而是担心着不知身在何方的同伴们。

　　蕾拉望着我们，拿出唯一一只金笛，大口喘息着的众人纷纷围了上来。

　　喉咙好乾，鼻孔和肌肤都黏上了血腥味，但是没有一个人对蕾拉凛然的目光表示抗拒。优美的笛音治癒了我们九个人的身体，同时掀起不合时宜的情慾。

　　「妳们都是受过训练的战斗专家，现在给我忍住……！」

　　强烈的、几乎无法抑制住的性冲动来势汹汹，大家髒兮兮的双颊都染上了红晕，却没有一个人抚摸自己的身体。

　　可是蕾拉，我没受过专业的训练痾痾痾……

　　「不、不必担心，包在我身上……」

　　妳脸红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敏捷赋予……敏捷赋予……敏捷赋予……嗯，这样应该足够了。」

　　精虫上脑的我不怎麽在意蕾拉对自己施放的赋予魔法，等到她飘着淡绿色微光的右手探进我的法袍内、握住硬挺着的肉棒时，这句话的意思才被轻飘飘的脑袋逐字理解。

　　「呼……别担心，一眨眼就过去了。」

　　等等……

　　「那麽──」

　　努欧欧欧欧欧……！好像发生了什麽厉害的事情又好像什麽都没发生……回过神来已经射惹儿！

　　「勇者大人，不好意思，晚点再补偿您……蕾娜，水给我。」

　　不用惹……我的鸡鸡现在不光是流汁，还因为高速磨擦感觉像是脱了层皮又刺又烫痾痾痾……

　　「毕竟是八倍速呢。」

　　被人用八倍速打手枪这种事情，绝对值得流传给后代子孙。我将来一定要当个能自豪地向孙子说出「爷爷当年可是被八倍速……」的超勐爷爷。

　　当我们准备出发时，柯切诺夫的部下前来要求我们退到后方的中军去，蕾拉冷淡地回绝他，率领大伙再度奔赴前线。

　　先锋部队的逃兵陆续和我们擦身而过，毫髮无伤的中军正向前推进，前有持盾步兵、后有大批魔法师，四处分散的小股敌军完全不是对手，现在换他们且战且退了。对嘛！这才是友军该有的姿态啊，就以这股气势碾压过去吧！

　　「我们从这裡开始搜索。森林中可能有不少敌兵，千万别离队伍太远。勇者大人，请您随时注意队伍状态。」

　　喔喔！交给我吧！

　　「那麽，行动开始。」

　　　　§

　　她明白这裡就是自己的终点。

　　虽然充满遗憾，却也毫无怨尤。

　　命运的微风从很久以前就将这一切淡化得非常惬意，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一无是处的自己，光是活在这个世上都是种奢侈。

　　直到姊妹们的攻势露出破绽的那一瞬间，静止多年的指针终于开始转动。

　　「冷冻……雷射！」

　　在这之前，是和姊妹们携手作战的畅快。

　　许久不曾被强敌逼退的困境，那苦战的蜜水实在地沐浴着日日锻鍊的众人。

　　她非常愿意在倾尽全力之后为这群战友献出自己的性命。

　　「凯特，没事了，退到后面去吧。接下来就交给我们！」

　　在这之前，是在崩溃号泣的妹妹面前逞强耍帅的使命。

　　对手是等级完胜自己的超强敌，即使集结四人之力也不可能获胜。

　　她不是个会相信奇蹟的赌徒，但她知道接下来的行动是有意义的。

　　「放心、放心，姊姊们的技巧比蕾拉还厉害哦！」

　　在这之前，是与拍拖对象一同游戏人间的欢愉。

　　无论对象是男人是女人，是战俘是勇者，床笫之前人人平等。

　　她的身体或许无法承受美梦的重量，倒还有点能够为他人织梦的魅力。

　　「火力支援组参上！」

　　在这之前，是获得特别徵召的昂扬。

　　倒也不是功名薰心或者虚荣心作祟，仅仅是因为枯萎的日子结束了。

　　现在想想，或许这股昂扬感是源自于对死亡的渴求吧。

　　「你什麽都不懂！你不过是个可悲的凡夫俗子！为什麽要这样践踏我！」

　　在这之前，是痛苦。

　　「又要我去做那种事？他承诺你的条件几时才会兑现？又是这次之后再看看吗？」

　　在这之前，是哀伤。

　　「我是巴尔季埃内家的……是的，悉听尊便。」

　　在这之前，是空虚。

　　「我爱你！结婚吧！然后生两个宝宝！呀呼──！」

　　在这之前，是激情。

　　「我现在服役于守备军，王都的生活还算过得去，妳要不要……」

　　在这之前，是绝望。

　　「我会杀了你！你这头禽兽！我要让你受和她一样的痛苦！」

　　在这之前，是悲愤。

　　「不要！好痛！好痛啊！爸爸！原谅我！」

　　在这之前，是恐惧。

　　「我不是废物！我会认真学习的！拜託！让我跟大家一起上学！」

　　在这之前，是自卑。

　　「爸爸！妈妈！我以后要当厉害的魔法师！」

　　在这之前──是最初的自由。

　　一点一滴聚沙成塔的，是一个个令人难过的遗憾；用这些遗憾砌成的高塔，正是她的人生。

　　虽然大部分的时光都在否定与背叛中度过，倒也有些温暖的小东西执拗盘踞在胸口。

　　耽溺其中，不知不觉就展露出笑颜了。

　　「走啦走啦！老娘带妳去克服三小恐惧症的！就是玩男人啦！玩男人！」

　　因为呀，不是有着既是战友又是砲友的情人吗？

　　「火球术可是魔法师的浪漫啊……！」

　　不是有着会一脸热情地说着蠢话的伙伴吗？

　　为了一点小事就温暖起来的心窝，理所当然会让人感到开心呀！

　　啊啊，虽然是如此遗憾的一生，最后的最后却还是心满意足地笑了出来呢！

　　「增援来了！增援来了啊！梦露！听到了吗！玛格丽特她……」

　　玛吉克王国军特别作战小队火力支援组梦露‧巴尔季埃内──于莱茵侵攻战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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