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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光芒

[db:作者] 2025-07-23 08:41 5hhhhh 9950 ℃

  風起黃沙,捲落無數枯葉,肅殺瀰漫。

廣大空地上,只餘兩人對立。一個全身黑衣,陰沉之勢拔地而起,狂妄的似乎想盡吞萬物;另一人一身華貴,大紫棉襖,長髮隨風舞颺,透出文雅的書生氣息。

「影弒者,所為何來?」書生一笑,似春風撫面,一瞬間便把黑衣人壓制萬物的陰沉氣息蕩開,大地回復了春光明媚。但是,黑衣人冷笑一聲,陰暗,再次來襲。

  「世人皆知,影弒者出現之處,便是罪人藏匿之處。我來,是想問你,璿公子,你可認罪?」黑衣人不帶感情的唸著字句,聲調古井無波,一貫的例行公事。 而他每吐出一字,大地便陰沉一分。

  「哈哈~」璿公子長笑:「我何罪孽之有,需要影弒者前來?本公子一向光明磊落,行的正坐的直。」

  「那就沒辦法了」影弒者長嘆一聲,掏出一張紙,開始宣讀:「十個月前,於街上隨意斬殺一人,強搶民女……」

不能等他唸完,當影弒者唸完罪狀,便是罪人喪命之時。璿公子拔出了長刀,悄然無息的往黑衣人刺去。黑衣人一無所覺的唸著罪狀,不知自己死期將至……

「噹~」脆響響徹雲霄,長刀硬生生在影弒者面前停下,同時影弒者唸完手中的紙,抬起頭來。

 「若我真的毫無防備的話,我早被暗殺千百次了。」影弒者抬頭,看著璿公子。那眼神,是看一具屍體的眼神,悲憫中帶著一絲嘲諷。

 「嗷嗚~」璿公子長嚎,臉部龜裂,刺鼻轟腦欲裂的腐臭味傳出。璿公子全身開始腐爛,手腳異常強壯,指甲突出,再次刮下去,這次,他突破了影弒者的防護,往影弒者直襲。影弒者腳步一錯,往後直掠,躲過璿公子的攻擊。

  「你失去人性!」影弒者搖頭,「追名逐利者腐,利益薰心者臭,腐爛成喪屍,我也不得不撲滅你了。」

雖然,世人不免有腐,那是上天潛藏於人性的詛咒。所以,或許有一天,他也不得不親手殺了自己。

  「鴻雁孤飛,世事盡忘。柳枝輕揚,紅塵皆空。」結起手印,他吟誦著,既是毀滅,亦是超渡:「曾經愛恨,隨雁而去;以往情仇,與柳舞風。」此時,璿公子掐著喉嚨,說不出一句話,表情痛苦,雙眼缺氧而突出。

「莫再留戀,世間汙濁。往日情迷,終歸於空。」深吸一口氣,他大喝:「時辰已到,黑白無常,速速追命,莫至五更。」轟然一聲,璿公子化成無數飛沙。黑衣人轉頭,卻聽到一聲尖叫。

  是誰呢?他皺起眉頭,荒山野嶺,誰會尖叫?想也不想,便往源頭奔去。

萬物腐敗,眾生凋零。喪屍聚集成群,一路上,只餘枯敗。為何會有那麼多腐敗集結?是什麼引得喪屍聚集?凝目四望,哪裡是他要的答案?

  女孩站立在一座木屋頂上,惶急的臉上竟有著蓮蕊的純淨,他不由看呆了。沒想到在這汙濁的世上,卻還有這一點純淨的光輝,只是,純淨卻也特別的危險。喪屍雖由黑暗所化,黑暗,有時也會渴慕光明!

  此時,女孩抬起頭來,與他四目交接,女孩的嘴動了動,雖然聲音不大,他卻分辨出來--女孩說的是:「救我!」之後,頭一歪,昏了過去。沒看到也好,他想,接下來的場面會很血腥!

  舉臂結印,他開始唸咒,吸引了喪屍群的注意力,「風火燎原莫止息,眾鬼慌慌暮冥冥。」天地變色,黃昏籠罩大地,「天下眾生皆負我,六親不認盡斬絕。鬼門開,幽魂嚎,掃盡一切命悉除。」土地迸開,眾多骷髏從地底冒出,集結成軍,「滅三界,莫留情。掃六道,休止息。只留平靜於世間,餘隱塵埃莫遲疑。」亡魂大軍滅掉喪屍後隱沒塵土之中,一切都是瞬間發生的事。

  他緩緩走到女孩面前:「沒事吧?」他問,掐了手訣,女孩悠悠醒轉。望著他,綻出笑顏,令他再次看呆。那是光明的笑顏,如陽光般溫暖人心,「妳叫什麼名字?」他聽到自己開口詢問女孩。女孩愣了一下,再次展開笑容,「我叫書鸝」。

  他是手染鮮血的影弒者,但是,在光明之下,他不想說出那陰暗的名字,「我叫施寐」他說,不經意的,他撒了謊,「你還好嗎?」女孩點點頭,默默的,他起身就走。雖說,他誅殺黑暗,但他自己仍是黑暗,黑暗不該在光明之下。他感到衣服被拉了一下,一轉身,卻是書鸝。

  「你可以常來陪我聊天嗎?」她哀求,脆弱的臉,讓人無法拒絕,「我一個人很無聊!」他想了想,拿出了一個腰牌,「憑這腰牌可以找到我。」傷腦筋,自己怎麼惹麻煩了呢?他再次離開,這次,女孩沒拉住他,他居然莫名的感到惋惜。

 「……一切紅塵不近身,莫令明鏡惹塵埃。」看著喪屍在自己面前華麗炸開,他若有所思盯著女孩所在的方位,今日,是他遇見女孩之後第十天,他該去看看嗎?心裡想著,腳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轉眼,就來到女孩家。正想敲門,卻突然跳到屋頂上掩身。

  女孩家裡面有名男子,雖然只看到側臉,他仍認得出來。那是他的同門,同樣以誅滅喪屍為業,外號明滅道人。與他不一樣的是,他是黑暗,而明滅道人是光明。而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想離開,衣服卻再次被抓住。一回頭,明滅道人早已離去,而書鸝一臉高興的看著他:「施寐,來了怎麼又要走呢?」書鸝邊說邊把他拉進屋裡,真不知她哪來那麼強大的力量,他又好氣又好笑的想,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吧!

  書鸝為他泡了香茗一盞,他邊喝茶邊裝作不經意的提起:「書鸝,剛剛來找你的人是誰啊?妳的丈夫嗎?」也好,這樣就不用擔心她了。不過往後可能也沒辦法來找書鸝了……他不知為何翻騰起這念頭。

  「不是啦!」書鸝的臉瞬間紅到耳根「他是我最近交到的朋友,叫曉羅。」

  只是朋友?他挑了挑眉毛:「妳交朋友的速度真快」他笑著對書鸝說,揮了揮手,「那我走囉!不打擾了。」走到門框邊的時候,卻被絆倒。那是一個禁制,隱隱排斥黑暗,同時也排斥著他,透露明滅道人的氣息,他竟無所覺!真奇怪,他想著,明滅道人為何下這樣的禁制?

  「怎麼了?」背後傳來書鸝的聲音,他站起身。手中悄悄拿起一把小刀,纖細的刀鋒,幾乎無法察覺。這是「除魔刀」,屬於明滅道人的兵器,他決定找時間好好質問明滅道人。

  「再會!」他轉身離去。

在他看不到的背後,滿山植物瞬間枯萎,只餘一片殘破。書鸝依然向他揮手,臉上卻透出若有所思的微笑,盯著他的背影……

  看著倒在地上的豬,近日喪屍越發奇怪了,連動物都能變成喪屍。他盯著內臟,這種豬的豬肝能吃嗎?他陷入沉思,突然一股腐敗味道自後襲來!

  施寐熟練的踏步,結起手印往後推出,卻在那人眼前停下--是書鸝。此時,書鸝望著他,一臉愉悅,明亮的笑容在她臉上綻放,春回大地般的溫暖。

也溫暖他黑暗的心。

  「如何?有嚇到嗎?我特地來找你唷!」書鸝開朗的望著他,甩了甩他給的腰牌,是錯覺嗎?但是剛剛撲來的腐臭如此真實,他搖了搖頭,這一定是最近工作太累的緣故,「對啊!快嚇死了!再嚇幾次我就心臟病發了!」他打趣的說。

 「哼!沒一點正經」書鸝撇了撇嘴望著他,「走吧!我們去玩!我挺無聊!」

  他沒好氣的回望:「我真好奇妳是怎麼在深山裡活那麼多年的。」扛起地上的喪屍豬,「走吧!我們去烤肉!」

  「耶!烤肉!我們走吧!」書鸝興高采烈的拉著他的手往前走,他卻突然開口:「等一下,書鸝。」書鸝停了下來,疑惑的望著他,他看著她的一臉純真,嘆了口氣:「算了!沒事。」是他看錯嗎?那一瞬間,他看到一條裂痕,橫跨書鸝雪白的後頸,如同毒蛇盤繞,卻在瞬間消失無蹤。看來,他還是太累,該休息一下了!只有純真的女孩才會雀躍於「烤肉」這種鬼話吧?

  背後,草木成灰飛散。平整的土地崩裂,眾多腐爛的手伸了出來。憑空撓抓,最後,有志一同的對著同一個方位。努力掙脫著土地帶來的束縛,他們想要追尋--追尋他們的同伴。

  望著耀眼的夕陽,他們一起攤在晚霞的照撫下,共同看著陽光的明滅。若是能這樣持續下去就好了,他注視著書鸝,但是,他本質屬於黑暗,黑暗與光明不可能同時存在,這是萬古不滅的定律。

  「書鸝!我問妳喔!妳為什麼會一個人待在深山中啊?」他裝作不經意的問,卻沒想到書鸝突然低下頭,開始落淚。

  「我的父母,本來跟我住在一起。」無聲的淚漫流至腮邊滴落,「但是,有一天,他們離開了我,只留我孤單一人,我一直尋找,卻不知道他們到了哪裡。我一直找,一直找……」說到後來,書鸝已泣成嗚咽。

  「我的父母,我一出生便把我帶到了我師父那裏。」他被觸動了心弦也開始訴說著故事,低沉的嗓音無端撫平人心,「因為,我一出生,身上就帶著黑暗!」他出生時,不哭也不鬧,只是一直的笑。皮膚泛著深黑,死靈般的黑,那是,惡靈的象徵,惡靈之子,「從此,我幾乎沒再見到我的父母,只有我的師父,陪著我。」他低低笑著,戲謔,卻悲涼。

   師父是唯一接納他的人,師父總是不斷的告訴他,「就算你是一個惡靈也無所謂!」師父輕輕撫過他的臉,「你依然是一個生命,眾生是平等的!」

  「但是,我卻無法保住他的性命」他笑著,眼眶突然發熱。那晚,喪屍爪穿過了他敬愛師父的胸膛,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到師父,但師父已陷入了永恆的沉眠。

  「沒關係的,身帶黑暗不是你的錯,該為你師父的死負責的也不是你。」書鸝的嗓音如迴響自空谷,他多希望可以在這聲音中永遠不要醒來,只是,他知道這不可能。

  他站了起來,書鸝隨著他的動作也從地上爬起,他鼓起勇氣望向書鸝的眼:「但是,我殺過人。」他看著書鸝的眸光從疑惑轉到恐懼,「我是誅殺喪屍的影弒者,我的雙手染滿血腥。」書鸝的眼睛布滿驚恐,往後退了一步……。

  只這一步,他聽到他的心土崩瓦解的聲音,他看著書鸝,那樣灰飛煙滅的絕望,或許,沒有人會想跟他在一起吧!畢竟,他殺害許多人,雖然他們是喪屍,卻也是生命。他是黑暗,蜇伏於罪惡之中,他多希望永不醒來。他知道,他們只是朋友,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但是,那一步卻深深傷了他的心。

  遠處一陣腳步聲傳來,他的臉色瞬間大變,一陣氣味傳來,是喪屍特有的刺鼻腐臭。為什麼這裡會有喪屍?

  「快走!」他朝書鸝大吼,卻看到她依然站在原地,臉色發白。他飛快掐了一個手訣,往書鸝推出,大喝:「走!」一陣大風吹過,原本書鸝站的地方已空無一人。

  「師兄,你待在這邊做什麼?」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明滅道人飄落到他眼前,後面跟著一大群喪屍:「這邊很危險你不知道嗎?」

  「我才要問你在這裡做什麼?」他暴吼:「居然在一個小姑娘家中設禁制,還帶了一大群喪屍來見我,你怎麼墮落成這個模樣,我現在就來清理門戶」迅速結了手印,往明滅道人壓下,明滅道人只好舉刀來擋。

  「師兄,你先聽我說。」在咒力壓制下,明滅道人體力逐漸不支:「我是跟著喪屍們追蹤來的,我來追捕這裡的喪屍……」

  「這裡沒有喪屍」他瞪著師弟:「只有你的師兄,難道你要指控你師兄是喪屍?還有你的禁制怎麼解釋?」

  「我當然不敢說師兄是喪屍啊!」師弟掙扎著,好不容易擺脫他的咒印,「而且我沒在任何人家中放過禁制,除了……」他的眼睛逐漸張大,「除了那喪屍的家,師兄,你見過那個喪屍了?」

  難道……禁制不是師弟所放置?但是,不可能有人有一樣的除魔刀!除非……

他的心中湧起一陣不安:「喪屍清理完後來找我。」,如同閃電的身影奔離,只留明滅道人悲慘的聲音:「師兄~等我啊!你丟下我,這些喪屍要怎麼處理啊!」以及眾多喪屍。

  再次來到書鸝家,四周的花草皆已枯敗,他看著這樣的景象,心中越來越沉重。屋前,書鸝一人站立,獨自面對著他,沒有了以往的笑容,只是靜靜地注視,沉默,漸濃。

  「所以,你又來了!施寐,不,應該叫你影弒者。」書鸝的目光望著他,卻好像穿越到了遠方,「黑暗所化身,殺滅眾生命。這是你的名號沒錯吧?如今,你來找我做什麼?手中染滿鮮血的惡徒。」曾經如蓮般平靜的容顏而今轉為決絕;如空谷迴音的呢喃此刻凜冽似冰霰。

  「討厭我了嗎?連跟我做朋友都不肯?」他望著書鸝,眼中充滿悲傷:「我不過只想跟你做朋友......」

「你們一個個都一樣!」她突然開始啜泣,身體腐爛、崩解:「你們,都好黑暗,爸爸媽媽腐爛,離開了。村民也是,一個個都離開了。」

  「冷靜點!」他靠近她,舉手成印阻止崩解,「別哭!」

  原來,她從沒意識到自己成了喪屍!或者,意識到了,卻騙過了自己,難怪明滅道人狠不下心來殺她,只是禁制,慢慢的,他感覺到書鸝睡著了,站起身來,剛好面對趕來的明滅道人。

  「師兄,你……」明滅道人驚訝的看著他,他剛剛施的法是「身代」。轉化自身,代替其他人變為喪屍。

只因,他不想看著曾經的光明,墮落於黑暗,黑暗,自己來背就好。

「師弟,殺了我吧!」看著師弟,他慘笑:「趁我還沒變成喪屍時。」

  「可是師兄……」明滅道人猶豫著,微舉起手,

「你想反抗師兄的命令嗎?」明滅道人狠下心來,舉起刀往他刺去。

  一劍穿胸,也沒那麼痛啊!他想。微笑著化為塵埃,散入風中,雨瀟瀟下著,刷洗大地。

書鸝啊!希望妳過得安好,光明終究不能與黑暗同存。但是,黑暗依然會暗暗看護光明。

希望妳,能永保微笑。

讓我睡一下吧!或許,一切只是夢,永遠無法醒來的夢,而妳,曾在我夢裡,而我,但願來世與妳結一段盛放在陽光下的塵緣,如果,蒼天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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