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屋花那猶豫著，這是要讓自己留下來的意思嗎？她沒有想過這樣的情況，不知道該不該留下來，如果留下，是為了什麼該留下來？如果不留下，又是為什麼不該留下來？

　　她想了想山腳下那個回去也只有自己一人在的家，又看著這個除去掉自己後就只有白雪在的山洞，他們彼此都是孤獨的存在。

　　或許這件事從來就不需要具備什麼條件才能成立，也不是問應該或不應該，僅僅只是希望對方能夠陪伴自己久一點，希望離別從不會到來。

　　見白雪一直輕輕咬住自己的衣角，她知道這是試探性的請求，就算她堅持要走，對方也不會強求，這大概是因為白雪太過溫柔。那種溫柔是無論他自己再如何渴望，只要她不想要，他便不會執意。

　　健屋花那摸了摸他的頭，明明再多向自己索求也是可以的。

　　下定決心的她將衣角抽出，提著籃子朝外走去，今夜正好是滿月，高掛的月亮灑下銀輝，讓夜晚的山上不至於昏幽黑暗。

　　「走了。」

　　回頭看白雪仍有些不捨地跟了出來，但就只站在洞口不敢多踏一步，被柔光照射的皎潔身軀愈發銀白，宛若一塑雕像，端莊、瑰麗而神聖。

　　月色再美，也比不過他。

　　健屋花那微微笑著，實在不忍心再繼續捉弄對方。

　　「你還站在那邊做什麼？快和我去撿生火用的樹枝吧。」

　　白雪聽到後瞪大了眼睛，馬上追上去，低頭舔著她的臉。

　　「好了好了，頭髮要被弄濕了！」

　　一人一龍走到樹下，高的攀折樹上的枝條，低的收集地上的落枝，健屋花那盯著手中長度和粗細都適中的樹枝，腦中浮現曾經見過其他人和寵物一起玩遊戲的畫面，偷偷瞄了一眼白雪，搖了搖頭，還是只敢把這個想法藏在心裡沒有實際做出來。

　　撿拾到足夠的量後回到山洞裡，由健屋花那將樹枝堆疊起來，並讓白雪噴火點燃，頓時暖光填滿整個洞窟，讓她有種野外求生或是體驗露營的感覺，雖然因為有白雪在的關係一切都變得簡單許多。

　　這樣說的話，除了安全的駐紮地、營火之外，重要的還有淨水吧？雖然自備的飲用水還足夠，但現在想要的是可以清洗用的水。

　　她想起之前曾在晴天見過白雪滿身溼答答的樣子，或許山裡有水源，就算不能洗澡至少可以讓她洗臉洗手。

　　「吶，白雪你知道哪裡有水嗎？或是溪流之類的。」

　　白雪聽過後起身就朝樹林裡走去，健屋花那趕緊跟在他後頭。在寬廣的草原還算光亮，但現在就不一樣了，月光照不進枝葉茂密的林裡，使得小徑幾近無光，她一路走得格外謹慎小心，深怕一不注意就會跟丟。

　　幽暗之中，她感覺到熟悉冷涼的觸感攀附上指尖手心，仔細去摸，猜出大概是白雪的尾巴，貼心的舉動讓她心底一暖，也輕輕回握住對方。

　　像第一次見面時一樣，白雪帶領著她走出樹林，最後來到另一處，如鏡般的水面映照出夜空中的滿月，粼粼波光競相生輝，一面湖泊躺在他們眼前。

　　當健屋花那還在發出驚嘆時，白雪已經向前走進湖裡，水位自他的足部升上胸腹、頸處，越走越深，剎時之間，如踏空般沒入湖心。

　　「白雪！」

　　她不知道白雪為什麼突然這麼做，只怕他會出什麼差錯，健屋花那慌忙地就要跑進湖裡，忽然，水面下閃動陣陣火光，深處也浮現上許多泡泡，嚇得她不敢輕舉妄動，不多久後白雪冒出頭，朝岸邊游了回來。

　　「真是的，你去做什麼了？」

　　白雪沒有回應她，只是叼咬著她的衣服輕輕拉扯，隨後轉而咬向她的褲子，向下一拉就把她的褲子拉了下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健屋花那先是傻愣在原地。

　　「誒……變態！色龍！」

　　大罵出口後卻看到對方委屈的表情，不對不對，委屈的明明應該是被脫褲子的自己吧？

　　而正當她要彎下身穿起褲子時，些許溫熱的液體被潑濺到她裸露在外的大腿上，沒有感受到預期中深山裡湖水該有的冰涼而是舒適暖和，她不解地看向白雪，只見他搖搖尾巴又是將暖水潑到自己身上。

　　想起剛才白雪沉到水裡後出現的駭人火光，再聯結到他的舉動，聰明的她一瞬間就想通。

　　「你該不會是想讓我洗澡吧？」

　　白雪豎起兩隻耳朵，水面下的龍尾也跟著甩動起來，臉上寫滿肯定。

　　健屋花那內心掙扎著，即使現在只有她和白雪在這裡，但在野外淨身果然還是會感到害羞，卻又不想拒絕他的好心。

　　見白雪還在湖裡等她下去，她深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羞澀後，迅速解開衣扣、脫去鞋襪，一手抱胸另一手遮住下身，緊張地踏破湖面。

　　溫暖自腳尖傳上，將水撈起自肩膀、胸前淋浴而下，她看向白雪，雖然知道不該這麼想，她仍有些慶幸白雪看不到自己。

　　又搖了搖頭，為心中出現的念頭感到愧疚，懷有歉意的輕撫身旁的白雪，對方也低下頭舔拭自己的手掌，接著舔向手臂和肩膀，見他十分細心地舔著自己的身體，並越舔越大力，她想起貓咪洗澡的樣子，現在白雪的動作便和那有幾分相似。

　　「等等，我自己洗就好……」

　　然而白雪這次卻沒有乖乖聽話，而是繼續往下向她胸前舔去，峰頂敏感的兩點被大力拭過，一陣酥麻竄遍全身，還未回神之際又感覺到腋下也被濕潤的物體蹭過。

　　「嗯……不行。」

　　在腦內向身體下達強制命令，奪回身體的主控權後抬手扶起白雪的臉，朝額頭寵溺地落下一吻並在他耳邊說著，

　　「去旁邊。」

　　白雪接過指令後落寞地游到一旁，這才讓健屋花那鬆一口氣，心裡也並不是真的討厭白雪對自己的好，就是這實在是太色情了。

　　洗過身子後一人一龍循著原路回到山洞，洞裡原本的營火燒到只剩些灰燼，但她想想接著就要休息了，便沒有重新升火。

　　晚上山裡降溫很快，夜風吹進洞窟讓枕在白雪身上的健屋花那冷得哆嗦，感受到這陣顫抖，前者示意後者先暫時起來，只見他翻過身後抬起爪子就將她拉近身，展開雙翼將對方包覆在懷裡，和其他地方不同，白雪的胸腹處是溫熱的，翅膀也能避免她吹到冷風。

　　這樣的舉動讓她胸口暖烘烘的，今晚就像白雪賜予的禮物，他給了她太多快樂和感動，興許還能讓她一夜好眠，念及此處，她想起長年困住她的夢境，那些深埋在心裡的問題又再被挖了出來。

　　「白雪我們以前見過面吧？你……是姊姊吧？」

　　一如既往，聽者沒有答覆，說者也已經習慣，自顧自地問下去。

　　「吶、白雪，你知道我父母……」

　　話未說完，她感覺到擁抱自己的雙臂緊緊縮起，跟隨著盪在耳底的吐息加重、不屬於自己的心率也逐漸加快。

　　她沒再把疑問說完，而是向對方懷抱深處擠進。

　　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呢喃，

　　「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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