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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画中,今夕何年,1

[db:作者] 2025-07-23 20:22 5hhhhh 1390 ℃

“有兽色青 形似重峦

其数十一 戴月披烟

云涛微茫 暮沉色见

须靛似林 骨峭如石

语曰 星藏点雪 月隐晦明

人有清浊 色有佳劣

五兵难伤 五火难防

焚其血肉 墨泉流涌 雾穷烟尽 两首无羁

然其兽难制 晨昏方易 顿尔消弭

其形亦伪 其物亦伪

笔缀卷阖 如醉似痴 一夕烬尽。

铺一张宣纸,沾上上好的烟墨,随笔在纸上轻轻一点,便勾出一道缓缓流淌的小河。

笔锋再动,几只初生的雏鸭便跃然纸上。整张画没有多余的渲染,只留黑白二色。正如大炎古籍中的太极,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阴阳二色勾出一副绝美的山水画。残阳,折柳,古道,以及残阳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他并不会作画,但他却拥有极强的临摹能力,对着面前桌上的这张山水画,他也能勉勉强强的摹个大概,但哪怕是他已经对着这张画临摹了无数次,但终究是缺少了那一份属于画的魂。

“果然,还是不能画的和她一样吗?”点点思绪浮上心头,他的笔尖微微一顿,点点墨痕便晕染了笔下的一间古色古香的小亭。

“果然,还是不行吗...”他烦躁的放下笔,将桌上已经临摹了一半的画卷卷起,丢进了身边燃着熊熊烈火的暖炉。

看着他花了一下午临摹出的绘卷在火中慢慢化作飞灰,他轻叹一声,对着墙上的山水画卷缓缓伸出了手。

“夕,为什么你就不愿意出来看看这个世界呢?”

自从夕被她姐姐年拉着来到罗德岛之后,便钻进画中,将自己完全的封闭了起来。没有她的允许,没有人能进入她的世界。哪怕是博士,也只能站在画前默默看着这近如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入口。

“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男女老少,孤雁红日。我看这画里画外,也无不同。你退去吧,莫要扰我。”

“夕...”淡漠的声音环绕在这小小的画室中,冥冥间似乎多了几分冰冷。

“好吧,如果你想出去的话,记得来找我。”博士轻叹一声,转身离开了这间画室。

自夕来到罗德岛之后,便再也没有出过一次门。每天她都把自己关在画中,用手中的笔绘出一张张令人惊艳的绝世美景之后再默默毁掉,没有人能从她那儿要来任何一张画,也没人见过她作画的样子。

“外面,有什么好的?”青衣女子坐在断崖边,看着空中随风慢悠悠移动的白云,她拿起身边的笔,挥手在空中描出几只飞鸟。

“流血漂橹,尸体成山,争权夺利的人们又什么好看的,真不明白为什么我那愚蠢的姐姐怎么会喜欢这个世界。”她的笔微动,在断崖边绘出一条飞流而下的银色瀑布。

“算了,任她去吧,反正我只要好好的呆在我的世界里就行了。”青衣女子挥挥手,那些瀑布和飞鸟便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四角小房。

房间里并没有什么专门的装饰,几道八角吊灯悬挂在屋顶上,散发出的浅黄灯光照亮了整间屋子。

在这小屋之间只摆着一张红木大床,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连床头柜都没有。

毕竟这一切都是她画出来的,没有装饰倒也在情理之中。

“晚安,世界。”她随意抹掉身上的衣衫躺上床,毛笔微动,那脱落的衣衫便化作一床薄被盖在了她的身上。

画内已是深夜,画外却还是中午。

“嘿!博士要不要去放炮啊!我刚从龙门那边买了一堆二踢脚哦~”博士刚从画室出来没走多远,便碰见了抱着一大堆鲜红二踢脚向他走来的年。

“你怎么又搞来了这么多二踢脚?我记得今年罗德岛不是禁止烟花爆竹了嘛。”博士随手从年怀里的那堆炮仗中抽出一支,看了看上面的生产厂商。

龙门第三烟花爆竹制造厂,联系电话******

“唔...大过年的不放炮多没意思。博士你要不要试试啊,很好玩的。”

“我记得他们还送了我一个超大号的二踢脚来着。”年把手里装满炮仗的袋子放在地上,弯下腰从里面翻出了一个巨大的二踢脚。

“你不是害怕鞭炮的吗?”

“博士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和传说中一样会害怕鞭炮吧?”

“我虽然讨厌巨大的响声,但并不代表我会被这些人类造物所吓到。毕竟你看的都是人编纂的神话,我出世的时候他们还没出生呢。”

“所以博士你要不要来陪我一块儿放炮啊?”年随手从博士口袋里抽出他的打火机,点燃手里的一个二踢脚扔出了窗外。

“喂!岛里别乱丢鞭炮啊!”

砰——

“wdnmd!谁啊,大中午的往我屋子里扔鞭炮!”

“嘿嘿~”听着楼下传来的叫骂声,年冲着博士吐了吐舌头,转身一溜烟的跑去了甲班。

“唉,要是她能有她妹妹一半安分就好了。”看着年身后一晃一晃的龙尾,博士无奈的笑了笑,转身回了办公室。

“等到下午的话去龙门转转吧,快过年了,也该给岛里的干员们买点东西庆祝庆祝了。”由于接近年关的原因,博士的工作量也翻了一番。

当博士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桌上堆着的两大摞文件到时让他吓得后退了几步。

“今天有的忙了啊...”博士笑笑,拿起笔坐在了办公桌前。

维多利亚王室的纷争。

谢拉格圣堂的骚乱。

拉特兰教堂的暴动。

乌萨斯皇帝暴政带来的经济浮动。

龙门商业经济的略微衰退。

尽管新的一年已经临近,但旧的一年留下的那些问题却还存在。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安宁,哪怕是已经接近年关,世界各处的暴乱和骚动却仍未停止,甚至暴乱的数量比起平日还有所增加。

“希望新的一年会好得多吧。”博士快速的批改着桌上的文件,在那些文件上烙下一个个罗德岛的印章。

直到半个太阳沉入地平线,桌上的文件才被剩下了最后的几张。

“呼...这些批完就没了,不知道这时候龙门还有没有开着的店。”博士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随手在桌上剩下的最后一份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出去看看吧,这时候应该还有几家店开着门。”博士揉揉因批改文件变得酸疼的手腕,站起身披上外套出了罗德岛。

由于逼近年关,龙门的一切都变得热闹了起来。尽管已经到了傍晚,但是龙门的大多数商铺还开着门。如果放到平时,这时候龙门的店铺已经差不多全关门了。

“帅哥要不要来店里看看啊?我们店里刚从维多利亚进来了不少新款的衣服,满三件送一件哦~”

“拉特兰风味甜品啊!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刚出炉的新鲜苹果派只要五十块!吃到便是赚到!”

“乌萨斯软糖有没有人要啊!吃一口保证让你一辈子都忘不掉!”

“还挺热闹的嘛...”看着街道两旁的各种小摊小贩,博士似乎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

在他还小的时候,龙门远没有现在这么繁华,那是感染者还没有现在那么多,暴乱什么也比现在要少的多。

当时的新年才是真正的新年,街道上叫卖的小贩,商店里大红大紫的各种棉衣,饭店里熬豆腐的甜美香气都让博士记忆犹新。

虽说现在的龙门已经成了一个繁华的大都市,但却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年味。

“帅哥要不要来尝尝我们新进的乌萨斯硬糖啊?保证你吃过一次一辈子都忘不掉!”当博士还在看着街道上的彩灯回想过去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不用了,我不喜欢吃糖。”看着小贩手里的各色硬糖和软糖,博士突然顿了顿。

在哪个寒夜,她也是吃着乌萨斯的硬糖在他的怀里离开的。

博士至今还记得那一天,霜星逐渐变冷的身体以及她嘴角残留的一抹浅笑仿佛还在昨天。

“我愿意加入罗德岛...”

尽管这只是卡斯特少女的一个小小愿望,她却用了一辈子来实现。

“小哥你怎么了?”看着博士双颊上缓缓流下的温热泪水,那名小贩默默的放开了他的胳膊。

“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博士缓了缓神,抬手抹掉了脸上的几点泪珠。

“诺,这些糖送给你,过年就要高兴一点嘛。”小贩笑笑,拿了个袋子装了半斤硬糖递给了博士。

“乌萨斯的糖可和维多利亚的不一样,小哥你吃的时候可要注意一下哦~”

“嗯,谢谢...”博士刚掏出钱包抽出两张龙门币准备付款,却被小贩握住了手。

“大过年的,相见就是缘分,区区半斤糖而已,就当交个朋友。”小贩接过那两张龙门币,反手塞回了博士的钱包。

“那就谢谢了。”

“没事,不用谢。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不打扰你继续闲逛咯。”小贩对着博士摆摆手,然后从摊贩上拿起一根红绳编成的同心结扔给了博士。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博士轻轻笑了笑,随手把那个同心结塞进了兜里。

“我记得那一家店是在这边来着。”在和小贩道别之后,博士循着记忆慢慢的钻进了偏僻的一条胡同。

“看来我还没记错。”看着胡同深处散发着淡淡灯光的店铺,博士将糖团了团塞进兜里,抬腿向着那个小铺走了过去。

“你来了啊。”店铺的女主人只是抬头轻轻看了博士一眼,然后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缝纫机下的旗袍上。

“我来是为了拿那两件订做的旗袍的,不知道您做好了没有?”

“马上就好。你那个朋友也不知道带人来量量尺码,光说让我根据她的尺寸做,真是的。”

“毕竟她不喜欢出门嘛。”博士轻轻笑笑,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龙门币放在了桌上。

“做衣服的钱我就放这儿了。”

“好,你稍微等一会儿。”女主人停下手中的活儿,转身进了屋子。当她出来的时候,手里便多了两条旗袍。

旗袍整体采用手工制作,上面的每一根线都是由专人一根根缝制上去的,仔细看甚至还能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针脚。

“你确认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拿袋子给你包起来。”

两条旗袍明显出自一人之手,但风格却有着巨大差异。一条旗袍整体用红白金三色丝线勾勒而成,道道金色丝线勾勒出一条威严的巨龙,巨龙从下摆处一路蜿蜒而上,最后停在了旗袍的胸口处。

而另一条旗袍却完全舍弃了这种威严的风格,整件衣服用墨色和墨绿色丝线勾勒而成,几根银白丝线在旗袍下摆出勾出几只展翅高飞的白鹤,看起来更多了几分淡雅朴素。

“行,就这样吧,挺符合那俩人性格的。”

“那我给你包起来,你稍微等一会儿。”

十分钟后——

“你的衣服,请拿好,欢迎下次光临。”女主人把两件衣服用真空包装细细包装好后递给了博士,然后在上面贴上了商店的专属标志。

“好,以后有需要的话我还会来的。”博士想着女主人轻轻颔首示意,然后拿着衣服离开了这家小店。

这家店还是去年陈在不经意间透露给博士的,博士也倒是来过几次,不过都没狠下心来买一件衣服,毕竟这些手工的衣服贵的令人咋舌。

但在前几天,年出来买二踢脚的时候正好碰见了从这里出来的博士,也就是那个时候,年逼着博士给她和夕定做了两件旗袍。

“你看都快过年了,送我个新年礼物怎么了嘛!还有我那不争气的妹妹,过年了你也要送她点东西吧。”

这是年的原话,博士倒也找不出理由拒绝她,所以才有了这两件衣服。

由于夕根本不出门的原因,年便按自己的尺码给夕照样子定了一套。

不过由于这俩人身材相仿,估计也没什么问题。

“唉,我俩月工资就这么没了。”拎着这两件价值上万的旗袍,博士顿时感觉一阵肉疼。

“说起来我好像还要去买一点平常要用的东西来着。”博士掏出钱包看了看,然后拐进了身边的另一条小巷。

说是日常用品,倒不如说是文房四宝。

自从夕送了博士一张山水画之后,博士几乎每天晚上在工作后都会钻进画室临摹那张画,导致画室里储存了好久的东西在短短的两个星期里被博士用的只剩下了一瓶墨汁。

“剩的钱估计也就差不多够买两根笔和一打纸了...”博士摸了摸自己瘪瘪的钱包,还是进了商店。

“欢迎光临!”

“请问您需要什么?”

“嗯...两根毛笔,二十张宣纸。”

“好的,请您稍等。”

“嗯。”

半分钟后——

“您的毛笔和宣纸,一共一百五十龙门币。”

“降价了?”博士从钱包里抽出剩下的两张龙门币递给服务员,抬手接过了她手里的毛笔和宣纸。

“毕竟要过年了嘛,店里都是会有优惠的。””

“这样啊,说起来今年罗德岛好像还没人写对联呢。””

“找您的钱,请拿好。”

“算了,不用找钱了,剩的钱你就帮我再拿几张用来写对联用的纸吧。”

“好的。”服务员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从不远处的仓库里抱出二十张红纸递给了博士。

“这么多...”

“毕竟是大促销嘛,需要我帮您装起来吗?”

“那就谢谢了。”博士把怀里的一大堆东西放在桌上,然后接过了服务员递来的纸袋。

“祝您新年快乐。”

“你也一样啊。”博士对着服务员挥了挥手,转身出了门。

“看来龙门的经济的确出了问题啊...”看着纸袋中的一打红纸,博士轻轻的叹了口气。

毕竟在龙门这种商业都市中,如果不是发生了经济震荡导致商品积压,几乎不可能用这么点钱买来这么多东西。

“算了,回去吧。”

当博士回到罗德岛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满天星光洒在罗德岛的甲班上,照亮了甲班中间那低着头不知道在干嘛的红色身影。

“年,你的衣服我给你拿回来了。”

“好嘞!”年站起身,一把抢过了博士手里的纸袋。

“说起来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在甲班上干嘛?别告诉我你还在放炮。”

“恭喜你猜对了,我可是专门等到晚上才来放炮的,白天的时候总是有人从甲班上过,万一炸到他们我可说不清。”

年拆开包装袋拿起衣服比了比,在确认了尺码之后才满足的把衣服塞回了包装袋。

“来,博士你过来,我带你看个好玩的。”

“你不会又搞了什么奇形怪状的炮仗吧。”响起去年那个把罗德岛炸停电的巨大炮仗,博士便对年的话产生了几分怀疑。

“这个和去年那个不一样哦,我用我的剑保证,今年这个绝对没有危险性!”

“我不信。”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嘛。”年拉着博士跑到甲班中间,在甲班的正中央,此时正固定着一个龙形的烟花,龙头正对夜空,张开的大嘴中含着一颗超乎寻常的烟花弹。

“这个,你确定不会有问题?万一让凯尔希看见了,我可逃不了。”

“放心放心,万一出事了我护着你。”年不知道从那个地方摸出她的盾挡在两人面前,然后才划燃火柴点燃了烟花的引线。

“说到底你也不确定这玩意的危险性啊!”

“哪又怎么样嘛!”

砰——

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整个烟花在瞬间炸开,在巨大的推力之下,那颗烟花弹被龙喷射到了空中,在如墨般的夜空中炸开了一只威严的金色巨龙。

“我就说没事吧,你看这烟花多好看。”

“那你把盾放下。”

“我不。”

“切。”博士屈指弹了一下年的额头,然后拎起地上的几个袋子站了起来。

“抱歉今天晚上没法陪你放烟花了,我还要把衣服给你妹妹送过去。”

“去吧去吧,这几天都看见你呆在画室里,估计我妹妹现在正在画里嘲笑你个呆子吧。”年笑了笑,然后又从墙角摸出了一个更大的烟花。

“那么接下来试试这个。”

“你注意点别把船炸了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点回去吧!”年嫌弃的看了一眼博士的背影,然后把那枚烟花放在了地上。

“龙门这么多好玩的,下次一定要多买点。”在点燃了引线后,年将盾牌举在面前后退了几步。

“真是的,跟个小孩子一样。”博士叹了口气,拎着衣服进了画室。

“夕,你姐姐给你买了衣服,不出来试试吗?”博士把那件墨绿色的旗袍放在画前,然后轻轻敲了敲墙壁。

“她会给我买衣服?我可不信。”夕的声音带着几分淡淡的慵懒,很明显,估计她刚睡醒。

“出来看看嘛,这衣服还挺好看的。”

“不要,我的衣服我自己能画。”夕勾出一身旗袍穿上,笔锋微动,古色古香的屋子便在瞬间消失,化作了满天淡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外面应该是半夜吧,你没事不回去睡觉,来我的画室干嘛?”夕坐在一座断崖边把玩着那只能绘出一切的毛笔,时不时在空中点出几点墨点,带起阵阵寒鸦鸣。

“你上次不是送了我一张山水画嘛,我想试试把它临摹出来。”

“呵,我画出来的东西没人能描出来,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那张画我还是挺喜欢的,虽然我临摹的还是不太像,不过拿来打发时间倒也是个挺好的方法。”博士在画桌上铺开一张宣纸,拿起笔沾了沾一旁的墨汁。

“你喜欢?那还不如毁掉,那些让人留恋的东西总会带来灾难。”夕将画笔放在身旁,玉臂微举,便招来几只飞鸟停歇。

“当初我就不该送你那幅画,那样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天天缠着我了。”夕拿起笔绘出几颗玉米粒放在手心,看着那些争抢着啄食的小鸟,夕轻轻的笑了笑。

“不如你多送我几张,那样我也能多在画室呆一段时间。”在谈笑过程中,博士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经过多日的练习,博士现在已经差不多掌握了毛笔的用法,现在他在临摹时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时不时留下一串墨点了。

他笔锋微动,带起一条长长的墨迹,而这墨迹又恰到好处的点染出一支细长的柳条,一颗充满生机的柳树便就这么出现在了宣纸上。

“我从来不送别人画,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送你的画,那就毁掉吧。”夕从画中伸出一只手轻轻打了个响指,画桌上摊开的那张山水画便化作了一片浓墨。

“你...”

点点浓墨顺着桌角缓缓流下,滴落在画桌下,溅起片片墨色的花。

“你到底想干嘛啊?!”在那张山水画化作浓墨的同时,博士摹了一半的那张宣纸也被墨水所染,雪白的宣纸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张黑纸。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记住我。”夕将手收回画中,顺便带走了那件旗袍。

“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啊!”博士扑过去想要抓住夕的手,但却扑了个空。

“你不需要知道,回去吧。”夕清冷的声音伴随着点点飞鸟振翅的拍打声从画中传来,随后便在没了动静。

“切...”博士坐在墙边,盯着墙上的画像发起了呆。

夕栖身的这副画会随着夕在里面的行为而变幻,有时是山水图,有时是美人像。而此时,上面却清楚的绘着一副断崖落日图。

断崖,落日,余晖,归鸟。

没有人能通过这副画看到画里的景象,但画中却能看到画外的景象。

“真是个傻子。”透过薄薄的一层画卷,夕看着画外盯着画看的博士叹了口气。

“为什么非要让我出去呢?画中画外也无不同。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天天都是怎么想的。”

“不过令我吃惊的是,我那个姐姐居然还会给我买衣服。不过审美还是有点问题罢了。”夕从包装袋里取出那件旗袍比了比,到也算是合身。

“算了,既然是我那毫无审美的姐姐送的,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穿上 吧。”夕轻轻打了个响指,身上的衣衫边像是融化了一般化作了满天淡墨。

失去了衣衫的遮盖,夕的完美身材也就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细长的双腿,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凹凸有致的身体,紧实的翘臀后配上一条墨绿色的细长龙尾。这近乎完美的身体足以让泰拉世界的每一位男性为之拜倒。

“真不知道她的审美是怎么养成的,这种搭配估计也就她能想起来。”夕抱怨着换上那套旗袍。在换完衣服之后,夕拿起笔在旗袍的开叉处绘上了一条墨绿色的小龙。

“这样才对嘛。”看着开叉处栩栩如生的墨绿小龙,夕轻轻的笑了笑。

“既然你喜欢看,那就让你看个够。”在夕换好衣服之后,发现博士还坐在画边盯着画看,于是夕干脆把画改成了一张白纸。

“emm…你就这么不愿意出来吗?”

“不愿意,我建议你还是快点走吧,我要休息了。”夕在断崖便画出一张小床,和衣躺了上去。

“我不。”哪怕夕栖身的那幅画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张白纸,但博士却还是不想放弃。

“你一天不出来,我就一天不走。”闲的无聊的博士干脆从一旁书桌上拿出文房四宝,抬笔在墙上的那副白纸上画起了什么。

闲云野鹤,断崖落日,飞湍瀑布。

正如画中世界一样,博士挥笔在那张白纸上肆意的涂抹着。

笔下淡墨划过白纸,绘出一张并不算好看的山水图。

“你随意,不过我提醒你,最好不要在我的画上乱画,不然...”夕躺在床上轻轻笑笑,抬手画出了一个怪模怪样的怪物。

“去吧,把他赶出去。”

在夕的指挥下,那只小怪物一跳一跳的跑出画中,跳到了博士面前。

“这什么东西啊!”看着一旁长着大嘴对着他又追又咬的怪物,博士一脚把它踢飞了出去。

“这叫自在,既然你不走的话,就让它配你好好玩玩。”夕轻轻的打了个哈欠,画出一张被子披在身上,翻过身浅浅的睡了过去。

“别咬了别咬了!”尽管受到了博士的一记重击,但自在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几乎在瞬间就站起来向着博士冲了过去。

“真是个傻子。”看着断崖边飞驰而下的银色瀑布,夕拿起枕边的笔抬手在瀑布上画了一个小木船。

“为什么非要让我出去呢,外面天天都是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看的。”

“反正早晚罗德岛也会像这木船一样崩碎,真不知道为什么这群人对这儿这么执着。”

在瀑布的巨大势能之下,那只小小木船几乎是在瞬间便被飞驰而下的水流打的粉碎。

“无趣。”夕抬手抹掉那片瀑布,绘上了一片薰衣草田。

“睡了。”

“这玩意要怎么才能弄死啊!””在自在的撕咬之下,博士的身上已经出现了些许或深或浅的伤口。

但那只自在还是不知疲惫的追着博士,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任由博士用各种物理方法来驱逐这怪物,却毫无用处,无论是用棍子砸还是用脚踢,自在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站起来,然后对博士发起更猛烈的进攻。

“wdnmd!年的兄弟姐妹都这么狠毒的嘛!”无意之间,博士碰倒了桌上的一杯清水。

清澈的矿泉水顺着桌面一路流下,滴落在地板上,向着博士慢慢的蔓延了过去。

嗷——

出乎博士意料的是,自在似乎对水产生了极强的抗拒感,当它的肢体碰到水之后,在瞬间便化成了一滩墨汁。

也就是在这地上蔓延开来的水洼的作用下,让博士有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这玩意怕水啊...”看着在水洼另一侧长着大嘴瞪着自己的自在,博士踮起脚尖够下了一旁柜子上备用的一瓶纯净水。

“到我反击了!”博士拧开水瓶的盖子,对着嗷嗷叫的自在泼了过去。

嗷呜——

在水的作用下,自在的身体慢慢溶解在了水中,最后只剩下满地墨汁顺着水流流向排水沟。

“这都是夕画出来的吗...”在确认自在已经顺着水冲走之后,博士才拿了几张纸擦掉了地上的水和墨汁。

“呼...”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博士一屁股坐在了画前,对着画发起了呆。

“夕啊,你看你姐姐都出来玩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出来呢?”

“这个世界也没你想的那么差啊。”看着墙上依旧是白纸的画,博士对着画轻轻伸出了手。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次他碰到的不是水泥墙壁的坚硬,而是像是白云一样的绵软。

“嗯?”博士尝试着把手全部伸进去,试图去触碰画的临界点,但无论他怎么努力,画后的世界就像是无穷无尽一样。

“这是在邀请我进去吗?”在把胳膊全部伸进去之后,博士干脆站起身对着画走了过去。

在一种奇异的破壁感后,博士第一次进了夕的画中世界。

“还挺美的嘛。”

博士向四处看了看,却没有找到夕的身影。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博士开始向着画中世界的深处进发。

不知是夕故意为之还是这世界本就如此,当博士入画时,画中世界还下着薄薄的雨。

细密雨丝冲刷着这个世界,微冷的雨丝荡净世间浮尘,将面前竹林冲刷的更加翠绿。颗颗挺拔的翠竹冲天而上,似要贯穿这蔚蓝的天空。

这画中的一切仿佛就像是真的一样,竹影斑驳,石阶上的青苔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几颗新钻出的小草在雨中轻微的晃动着娇小的身躯。时不时从竹林中传出的几声黄鹂鸣叫声更是给这片竹林增添了几分生的气息。

但当博士伸出手想要去摸摸这一切的时候,还未等他的手触碰到竹身,这绝美的山间竹林便化作了满天淡墨。

“嗯?”

还未等博士反应过来,满天淡墨又在一支不可见的大笔作用下缓缓凝聚,赋形。缓缓勾勒出一处龙门市井。

几位老人坐在街边下棋,一户热茶,一盘棋,这仿佛就成了他们的一切。垂髫小儿嬉戏着穿过一条条小巷,手里的糖葫芦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近卫局门前的几位值班干员围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这些天的各种案件。这里的一切和画外的真正世界似乎并无不同。

“陈?”在这儿,博士甚至还看到了龙门的高等警官,陈和星熊。

但博士向她们打招呼的时候,她们却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干着自己的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博士转身想去寻找他进来时的入口,却发现身后已经变成了市井的街道,再找不到那进入的入口。

“请问你知道这是哪儿吗?”博士下意识抓住身旁一个过路人的胳膊,想要问问他这些事,但当他的手碰到那路人的胳膊时,却抓了一手的墨汁。

也就是在博士碰到那人的一瞬间,身后绝美山河破碎,徒留满天寒鸦鸣。

“夕!别玩了!这一点都不好玩!”

“是你非要进来的。”夕的声音从身

后悠悠传来,但当博士转过身时,却只看到了一支带着红痕的毛笔。

嘀嗒——

一滴如血般的红墨从毛笔上滴下,几乎在瞬间便染红了整个世界。

“夕!你出来!”

在红墨滴下的同时,整个世界再变,而这次的世界,博士非常熟悉。

满目疮痍的龙门,燃烧着烈焰的罗德岛,堆积在街道上的尸体,血流成河的街道,拿着武器轰炸罗德岛的整合运动,以及浑身沾满鲜血的干员们。

处处山河碎,声声寒鸦鸣。

“博士,你为什么不好好保护罗德岛!”浑身血的凯尔希向着博士慢慢走来。此时的凯尔希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冷静,她的表情甚至带着几分憎恨的狰狞。

“不是...我什么也没干啊...”看着面前的凯尔希,博士下意识想伸手抱住她的身子,但当他伸出手时,却染了一身红墨。

“博士,亏我还那么相信你...”阿米娅抱着满身是血的迷迭香站在燃烧着烈焰的罗德岛面前,满脸憎恨的看着博士。

“阿米娅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看来和别人说的一样,你这巴别塔的恶灵早晚会毁了罗德岛!”没等博士拉住她的胳膊,阿米娅便带着迷迭香纵身跳入了身后的烈焰之中。

“博士,我恨你。”在阿米娅消失在烈焰中之后,剩下的干员也跟在她的身后跳入了烈焰之中,化作满天血雾。

“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博士捧着头跪在罗德岛面前,双手用力的捶打着地面。

“夕!你出来!”

但任由博士怎么怒吼,夕却仍旧没有出来。

“这不就是你想让我看的世界吗?操戈杀伐,血流成河。”

“才不是!”

““以砚为鞘,可以研春秋;以笔为剑,可以涂鬼神。””

“我已经度过千载春秋,也见过无数杀伐,每个王朝的更替都在无尽的杀伐中落幕,成为新王朝的垫脚石。”

“我想,你的那个世界应该也无不同。”

笔锋微动,处处破碎山河归一,在一支大笔的指引下化作满天淡墨,而夕也就在这淡墨中慢慢现身。

““山川风月,花羽林渊,贩夫走卒,老少男女,画不尽,也看不完,越不过,也走不出。”

“王朝不断更替,但世界却还是那个世界。那些迷人的权利和天地太多太多,但从古至今看得破、离得开、忘得掉的,又有几人呢?”夕轻叹一声,抬手在博士身后画了一个出口。

“你走吧,以后别来烦我了。我只想好好的呆在我的世界里再睡个几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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