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淼静静地安卧于棺中，尘世中的一切烦恼与她已无瓜葛，现在她只不过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体罢了，只有在至亲的人眼中，还有一丝牵绊在他们的心中……

　　1.走向深渊

　　肖淼常被某个QQ群里的单身汉们戏称为富婆，在A国常住的她就职于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外人眼中一个金融界的年轻翘楚，只要努力就不用回国继承家业——其父母就职于K国境内的国企，为她搞一个职位根本不成问题。往日的她在群内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聊天，有兴趣时多聊几句，无兴趣时几个月不见人影。

　　但这一年，她在群友们心中的地位有了显著变化，原因居然是一个令人难以启齿的理由。她自死亡线上逃离了回来，原因是她被最信任的人——她的男友，或许应该说是前男友给迷奸了。由于用药过量，她一度失去呼吸。被那人和同伴误认为已经死去，进而被扒去身上的衣物，换上一套情趣内衣，扔在了她的车里。停车的位置远离市区，人烟稀少，如果不是那天正好有个遛狗的人发现了弃车逃跑的那人并且报警。那么可能她在年初就已经成为一具躺在墓穴中的遗体了。

　　然而一切不过是开始，用药过量带来的是睡眠质量的急剧下降，她开始靠安眠药来维持睡眠。肌肉松弛症也在出院后的日子困扰了她。但更加残酷的打击，是已经被捕的前男友留下的她被迷奸的照片被其同好传到了网上，随之上传的还有她的联系方式，甚至还有她和她的同事被迷奸的照片。随之而来的是同事异样的目光，还有被害同事的丈夫们的怒火，而这本不该由她承受。

　　工作自然是不会再做了，而下一步去哪儿又成了问题，她的手机每天都有从黄色网站上找来的人来电骚扰，有些人甚至登门前来，其中不乏她之前的客户。那些成功人士撕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好色之徒的真面目。

　　重压之下，她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在一个雨夜，她脱掉了所有的衣服，赤身裸体的躺进满是温水的浴缸，用平时切牛排用的餐刀割开了右手腕的静脉。鲜血自破口汩汩流淌，温热的水被染成红色，肖淼闭上双眼，头靠在浴缸一角，她感觉这个姿势很适合她，感到生命在流逝，自己似乎即将解脱，那些非议和纷扰都将远离她……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在失去意识前，浴室门会被一把消防斧砸开，自己醒来之后又躺进了医院里。

　　“淼淼，你醒了？不是说了不要做傻事吗？为什么还这样？”

　　说话的是QQ群的群主，网名叫Strelki，正好和肖淼在同一座城市，不过两人的工作截然不同，据肖淼所知，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好像是当地某个物流公司的司机。

　　“裸照……被发出去了。”她躲避着Strelki的目光，嗫嚅道。

　　“这事儿我知道了，还有吗？”Strelki的语气听上去像是还有话要说，让刚刚从死亡线回来的肖淼都能察觉得到。果然，他很是动气地说：“哎，有一事儿，我没好意思当别人说。你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你怎么不确定你的照片还会被传？而且一点尊严都没有，给你全扒了，躺在钢制解剖台上，到头来就是变态们用来浪费手纸的材料，你想这么样吗？你想这么继续存在于世界上，那我啥也不说了！”

　　因为愤怒，Strelki喘着粗气，但看着缩成一团的肖淼，他叹了口气，挥了下手，又用柔和的语调安慰她：“对不起，我说重了。什么时候想找人倾诉，随时随地都可以找我，有句话我还是要说，要找安全的人讲述你的遭遇，不能和所有的人说所有的事情。”说罢，他悄悄地转身离开，留下了默默流泪的肖淼。

　　伤愈出院后，肖淼搬离了过去的住所，除了即将开庭的官司，她似乎决意和过去告别。唯独一点，偶然她会和Strelki在一起，但每次见面的时间都不长，似乎只是线上的关系延伸到了线下而已。肖淼开始享受生活，前往各地旅游，拍下动人的自己和美丽的风光。而Strelki的生活也一如往日，驾驶着公司的拖头，奔忙在A国的东海岸公路上。肖淼第一时间会把游玩的照片发给Strelki，也会无一例外的收获赞美之辞。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会这样延续下去很久……但肖淼对自己的未来其实有了自己的计划，在Strelki的7月最后一次出车之前，她给他发去一个emali，要他在30号下午方便的时候来到她的家，她会给他一个惊喜。

　　2.突然的告别

　　7月29日夜8：40，天气晴。

　　处在南半球的A国此时却是冬天，温带海洋性气候使得S城也是多雨湿润的状态，今天却是个例外。晚上8点，肖淼洗过了澡，只披着一件睡袍，和QQ群里的人们东拉西扯。其实最近的她身体状态算不上好，始终没有走出阴影的她有时甚至洗澡都会晕倒，之前就曾在淋浴时晕倒，磕疼了脑袋。很爱泡澡的她也不再泡澡了，生怕晕过去就会淹死在浴缸里。屋里开着空调，维持在26度的适宜温度，这让她感到舒适。或者说，是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现在她已经尽可能不去想那件事了，虽然第一次判决结果并不让她满意，但仅凭强奸和散布他人隐私两条罪名，就足够那个人在监狱呆上几年。自己的安全也获得了保障。想到这个，肖淼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的父母来找过她，希望她能够在法庭上说些好话，让他们的儿子免收牢狱之苦。她哭着摇头，说真的不行。然后就搬离了原来的住所。“你们可知道，你们的儿子在带我见你们的路上都会迷晕我，把迷药放在你们敬酒的酒杯里让我喝下去？”这话肖淼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但只有她知道，现在的她想要做些什么。从前一天一早她就开始断食，还灌了肠，这两天只靠喝葡萄糖维持基本能量。她从抽屉里拿出几片不具名的药片，用一杯温水送服。她看了看摆在书桌前镜子中自己的俏脸，淡淡道：“现在死刚刚好。”右手扯开了浴袍的系带，露出那令自己自傲的身体。

　　不一会儿，她感觉全身又跟着暖和起来，想着再说几句话，却觉得有些头晕，在Q群里草草的说了声自己有点晕就躺上床了。

　　上床之后的她感受到了一阵强过一阵的乏力感，也已经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了，此刻的肖淼突然很清醒地知道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

　　“好冷，马上就要死了吗？人果然要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吗？”她迷迷糊糊的想着，头往左一歪，慢慢失去了意识，身体也变冷了下来。完成了从知性女人到惊艳女尸的转变。

　　7月30日下午5：00，天气小雨。

　　Strelki按照约定的时间赶来，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答，他心一沉，从门缝下的一个夹层翻出备用钥匙——这是当初帮肖淼搬家时偷偷藏好的，为的就是哪天遇到应急情况能够及时发现她。

　　打开大门，进屋顺手一摔。Strelki第一次走进她的新家，浴室的灯还开着，但浴室里没有人、客厅厨房清晰可见也没有人，那么只有卧室了。卧室门半掩着，可即便如此，也足够Strelki看到肖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慌了，打开房门冲到床边，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幕。

　　肖淼平静的躺在床上，头歪向电脑一边。如丝的秀发盖住了大半张脸。白色的丝绸睡袍半敞着怀，露出大半酥胸，和平坦结实的小腹。一双修长紧绷的大腿自然分开，暴露着两腿间的神秘缝隙。与此唯美场景不相称的是，床上留下了一摊黄色的尿渍。

　　Strelki用手探了下肖淼的颈动脉，没有跳动。他又拨开盖住肖淼的脸的头发，那张脸显得平静无比，似乎对命运不想反抗。扒开眼皮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射她的眼睛，没有反应。

　　肖淼死了，自己在乎的那个人再也不会和自己说话了。

　　想到这里，他确定的一点是不能让她在这里躺着。于是他把肖淼的身子恢复成平躺的姿势，将睡袍的衣襟掩上，系好衣带。将她的头发分向两边。最后将她的两只手摆成交叠在小腹前的姿势。然后从她的浴室找来一条浴巾，盖上了她的脸。

　　“等我，淼淼，我很快就回来。”他不舍的看了她一眼，走出了门。等到再回来，Strelki开着一辆凯迪拉克灵车，一身工作装示人，推着担架床的他在白天或许引人注目，但奇怪的是，这时似乎并没有人来问他发生了什么，这让他的动作更加迅速。从公寓楼的电梯出来，平静地打开房门，走进卧室，铺好裹尸袋，将肖淼抱进裹尸袋中，拉好袋子。把裹尸袋又抱到担架车上。走出房间，进而安之若素的把担架车推上灵车之后。Strelki喝了一口冰可乐，令他脑袋疼了一阵后才开车离开，前往下一站——他愿意称那里为车库，虽然那里还有更多东西。

　　3.身后事（上）

　　S市的海滨地带有一所隐藏在居民区之中的殡仪社，名为Karina殡仪社，这家殡仪社风格老派，主要为当地亚裔和俄裔移民提供服务。前来照顾这家生意的客户一周也没有一个——因为店主难觅踪影，店员们也是其他殡仪馆来兼职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客源相对来说周边其他殡仪馆来说少得可怜，这个又小又旧，唯有整洁可供称道的殡仪社什么时候倒闭倒是四周居民的年经谈资。

　　深夜，殡仪社唯一的一辆旧款凯迪拉克布洛海姆灵车不知从哪儿开了回来，四周在家的人们难免有些嘀咕，又不知是哪个人魂归天国，愿她安息。

　　Strelki就是这家殡仪社的老板，更准确地说是幕后老板。今天他没有召集殡仪社的其他两位不常驻入殓师前来，而是打算自己做好初步工作。

　　担架车上，肖淼的遗体被放在解剖台边，一台简易吊车就在一旁，吊臂上的三根绑带被Strelki依次放在肖淼的肩后、腰间和脚腕处，再将肖淼放在解剖台上，剥掉唯一用以遮羞的睡袍后，肖淼的遗体对Strelki已经不再是秘密。她的尸僵已经消除，根据一个殡仪社二把刀后台老板的经验，死亡时间应该已经大于24小时，其实从她最后的聊天记录止于晚上8点40分就可以推定。

　　要不要将死讯通知她的父母，Strelki心里摇摆不定，至少他决定为肖淼做的是长期防腐，也就是说要摘除所有器官，在血管内注射防腐剂置换血液。不过在此前，他决定好好审视一下肖淼，这个早就想一亲芳泽，却突然香消玉殒的女子。他换上手术服，戴好口罩手套，取来相机和录音笔，决定cos一次验尸官。这已经不是他接触的第一位年轻女性尸体，但可能是目前为止最动心的那个。

　　“死者肖淼，28岁，女。死亡时间，约为7月29日21时到22时。”他拿起相机，为肖淼拍下正面全身照和半身照。

　　“死者生前发育正常，营养良好，尸僵已缓解，尸斑呈淡紫红色，指压稍退色，发长颜色黑色，长约45厘米，鼻腔干净，齿列完整，口唇粘膜正常，两外耳及外耳道未见异常。”他从头到脚大致观察了一下尸体上半身状态，目前看来，住所的干净环境让她的遗体状态还不错，很适合进行防腐作业。他轻轻用手捏了捏她的双乳。补了一句：“死者并未做过丰胸手术，乳房自然，乳头乳晕正常。”目光转到下半身，她的阴唇和阴蒂已经变得灰白，大阴唇上一处细微的伤口令他心疼起来。

　　“死者左侧大阴唇部有一处已愈合损伤，面积约1*0.5厘米。”

　　自从得知自己被迷奸后，肖淼出院后刚洗澡时都会把自己洗破皮，Strelki一次见面时发现她的手臂有破皮，问及原因时，她脸色暗淡地说：“我觉得自己脏。”

　　Strelki温柔地抚着那处刚刚长出新皮的伤口，动情地说：“傻姑娘，你不脏，你是干净的。”然后叹了口气，拍下了那处伤口。又分开双腿，照了几张私处的照片。在国外居住已有10年，肖淼像当地的女孩一样刮掉阴毛，虽然失掉了神秘森林的庇护，维纳斯之丘却显得更加饱满结实。摸上去手感还出人意料的不错。Strelki顺手拿来窥阴器，观察她的阴道和宫颈状态，死后的阴道易于插入，没费多久，Strelki就看到了她的宫颈。

　　“死者阴道和宫颈曾有感染，现已痊愈。”然后他又检查起颜色稍微深一点的菊门，得到的结论也大同小异。她被迷奸时，被肛注了50毫升伏特加和一盒五支咪达唑仑，前者正是她曾经直肠感染的祸首。伏特加还会刺激分泌粘液，加强性触感。就这点上Strelki恨不得现在去监狱杀了肖淼的前男友，只图自己爽，不顾女孩死活。哪怕她十恶不赦也不该被那样虐待。

　　收起窥阴器和手电筒，Strelki双手沿着肖淼蜜蜡脱毛过的大腿拾级而下，光滑的令人难忘。绷直的足弓，柔软的脚心想必也是足交时会让人欲仙欲死。

　　背部没什么好检查的，除了后腰有一个翅膀一样的纹身，其他没什么好提的。但在此之前，Strelki决定做点刺激的，他尝试着给肖淼的尸体导尿，但发现没什么用。于是给肖淼先洗了个温水澡，薰衣草味的沐浴露被涂满全身，同样香型的洗发露也被抹在她被打湿的头发上。Strelki将花洒固定在一边，双手揉着肖淼的头发，流水冲洗着泡沫，直到他觉得头发恢复顺滑，没有洗发膏残留为止。动作显得很生涩，很笨拙。毕竟给顾客洗澡不是他这个幕后老板的主业，这是克拉娃的活儿，他一般不瞎干涉专业人士的操作。

　　温水轻轻冲刷肖淼的躯干，浴巾如同点到即止的按摩一样划过每一寸肌肤，到了清洗乳房的时候，Strelki的下手力度明显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加轻柔，仔细，生前的B罩杯即使由于重力分摊两侧，但用手把玩时仍然欲罢不能，柔软富有弹性。清洗阴部时，他把肖淼的双腿分开呈M型。忍不住用手指揉捏起阴唇和阴蒂，甚至往阴道里伸指头转圈把玩。如果肖淼活着，如果她肯被Strelki这样玩弄，肯定会被弄得花枝乱颤。似乎还嫌不够，在用沐浴露清洗干净身体后。Strelki又不要钱似的拿来好几瓶免洗酒精凝胶，从头到脚每一寸肌肤都擦了个遍。又往肖淼的口鼻中倒了一小瓶酒精。忙完这些，他给自己脱了个精光，跑到隔壁洗澡间洗了一遍，然后翻身上了解剖台。

　　眼前的女人令他意乱情迷，即便死去已经超过24小时，皮肤在他看来仍然像是涂了油一样晶莹透亮。虽是江南水乡的姑娘，却生得一副北方女子的身材。

　　还未干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摸起来有一种特有的手感，Strelki双手捧着肖淼的脸，细细抚摸，然后隔着秀发，摸着她被木枕垫起来的后脑勺，也是奇怪，只这一下，他就感到了极大地满足。她的面容依然沉静，就像睡熟了一样，只是微睁的眼睑下散大的瞳孔提醒着，她已经不属于这个尘世。五官略有粗枝大叶，无论浓眉大眼，还是隆鼻厚唇，哪个单拎出来都像是个美男子才会有的，但组合起来却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难道男人的一半真的是女人？”Strelki冷不丁冒出这个念头。

　　他闭上眼睛，先吻了一下肖淼的眼睑，又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女孩儿的嘴唇是那样柔软，仿佛下一秒就要融化在他嘴里。他伸出舌头，左右舔舐着女孩儿的贝齿，发现难以撬开她的嘴，浓烈的酒气让这个禁酒主义者有些难以招架，于是他变更计划，直取黄龙。左手拨开阴唇，右手拿出避孕套，扶着早已挺直的阳具戴好之后，将阳具直接插进了肖淼的阴道。

　　因为死去多时，肖淼的阴道已经有所松弛，但还是让人感到一丝紧窄和其后的冰冷。依然完好的阴道裹着往复进出的阳具，更加刺激。Strelki像是揉馒头一样双手揉捏着肖淼的乳房，下身来回抽插，稍稍分散的注意力让他没有立刻缴枪。他松开了肖淼的双乳，甚至有空细细观察乳晕的颜色和乳头的形状。没有哺乳过的她，乳晕只环绕着乳头浅浅的一圈，宛如浓烈的红茶色。

　　抽动了上千次之后，Strelki终于一泄如注。射完之后，他坐在解剖台边喘了口气，又仔细冲洗了一遍肖淼的遗体，然后换上一身新的防护服，将肖淼的遗体推到隔壁的储藏间，打开一具冰棺，将她抱入棺中暂存。

　　忙完了这些，他给自己可以信赖的入殓师克拉娃发了个信息。请她在三天内的任何方便的时间前来Karina殡仪社，为一位客户化妆入殓。并且打去了一些款项，用做她的报酬和采购肖淼下葬时穿着的衣物所用；又寄去了肖淼家的钥匙，寄希望于她作为一个女性能有所不同的发现。

　　4.身后事（下）

　　三天的等待漫长又短暂，在Strelki考虑要不要给另一位入殓师打电话时候，克拉娃在午后不期而至。

　　“哎哟，我的大小姐，你可让我好等啊。”白裙飘飘的克拉娃在他看来当真像是飘进来的，他握着她的手，连忙请她坐下。

　　“boss啊，你可真是的，不是说三天嘛，我这不是就来了吗？”克拉娃摘下墨镜，看了Strelki一眼，把28寸的拉杆箱放在一边。拉开一张塑料椅，坐在会客厅的玻璃面圆桌前。

　　“有什么发现吗？”Strelki拉开另一张椅子坐在克拉娃左前方。

　　“她死得很突然，也很蹊跷。我把她最后喝的水提取了样品，也找了咱们的关系做了化验。水里有不具名的毒物。怎么说呢？”克拉娃从包里拿出一个ipad，点了几下。“很像是一个制药公司的老总当年的失败作品，这种药品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人心力衰竭，最后死去。”

　　“那就是说，她是被投毒的？”Strelki先入为主的认为肖淼不会自杀。

　　克拉娃看了自己的老板一眼，摇摇头：“事实上可能您想错了。”她又从手包里拿出一个透明公文袋，里面装的是一张小小的信纸。而上面的内容让Strelki顿足不已。

　　“Strelki：

　　当你找到这封信，我就已经挺不住了，或许我已经落到了你的手里吧？Karina的幕后老板是谁我早就知道了。也好，在你那里至少我会得到安眠。请不要把我的死讯过早告诉我的家人。把我打扮得好看一点。给我换上衣柜中最显眼白色的黛安芬平角内裤、蒂凡尼真丝雪纺礼服长裙。为我戴上你送给我的那条四叶草银项链。不要穿丝袜，不要穿胸罩，也不要给我穿鞋，让我在家乡的绸缎之中安眠吧。

　　自杀的药物是他当初留在我这里的，我从过去的住处带来了。他懂得控制剂量，我不懂。不过这又有什么要紧？只要我能离开就好。

　　不要为分别而伤心，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很抱歉，我不能在生前和你在一起。你是个好人，但我不能拖累你。

　　 Cherry”

　　Strelki心中五味杂陈，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克拉娃道：“淼淼……就交给你了，按她说的办吧。

　　克拉娃点点头，站起身问：“她在几号？我去准备处理间。”

　　“2号，最大的那个冰棺。”

　　“给我打下手，把她送到处理间。”

　　Strelki从冰棺中取出肖淼的遗体，推着推车到了一墙之隔的处理间。克拉娃已经在那里等待，这一次的防腐作业将是永久性的。克拉娃检查了肖淼的遗体，发现自己这位二把刀老板竟然干得还成，至少这位美人在冰棺中躺了三天，还保持着不错的遗容。只是因为没有及时做血液置换，背部的尸斑有些让人不悦。

　　克拉娃采用了比较古老的防腐方法，这一方法在50年代曾用于贝隆夫人遗体的处理。即将遗体放入醋酸盐和硝酸盐混合的溶液之中，作用完成后取出遗体，在其体腔内注入蜡。不过时过境迁，克拉娃决定用更加稳定的防腐凝胶填充体腔。在此之前，她在肖淼左腋下动脉下刀，插入连接血液置换泵的导管，打开置换泵。防腐液被注入，已经暗黑的血液和血块被导出。二十分钟的置换下来，她的身体已经变得如同白石一般光洁。

　　其实微创摘除器官的技术，殡仪社是有的，但Strelki留了个心眼，决定要克拉娃用传统的解剖方式，在腹部下刀，形似剖腹产的刀口用扩张器撑开后，将所有器官都依次取出体腔，妥善保存。并且都做了病理学切片，他将把这些器官和血液样本交给皇家海军中的法医朋友——也就是克拉娃说过的“关系”，希望他能带来一些新的发现。

　　接下来克拉娃细致地缝合了刀口，从肖淼的肛门处伸入连接防腐凝胶的管子，然后又开始遗体固定处理，将肖淼的遗体放入调制好的防腐剂中浸泡。

　　肖淼在防腐液槽中浸泡着，秀发似在风中飞舞，身体细微的漂动像是美人鱼在随波逐流。她表情沉静，甚至还带着一分略有略无的笑意，像是在享受这一蜕变的过程。这个过程要经过八天。于是这几天，Strelki开始在殡仪社的为数不多的库存棺椁上大做文章，恰好有一个足够宽大的乌木棺材，他又找来之前从苏杭进口的上好蚕丝被，取代了过去的棺内普通绸布作为被褥。

　　当克拉娃再次回到殡仪社，肖淼和她来时比起来，更像是一个有生气的女子，而不是逝去的女尸了。肤色因为硝酸盐的浸润甚至比她生前还要红润一些。搭在双肩的长发如丝般顺滑绵软，被自然地梳成了中分发型，更显得一张俏丽的鹅蛋脸。柳叶弯眉如湖水中的扁舟一样舒展于眉骨上，眼睑优雅地合上，和西方女孩比起来略短的睫毛密密的，保护着黑色的双眸。鼻梁挺直而不突兀，在眉心处和浅浅的眼窝一样不动声色地合流，失去了血色的嘴唇宽厚却不臃肿，形成一个柔和的弧度，勾勒出东方女孩儿的含蓄美。锁骨和脖颈为她的身材增色，75B的罩杯听起来并不多么出众，只是看到后才感到她们的饱满结实，棕红色的乳头依然挺立，无论生死。修长的腰身保持着诱人的曲线，如青葱般的玉手呈十字状，右手压在左手上。维纳斯之丘一如生前粉嫩诱人，阴唇如含苞待放的花瓣，花蕊隐约可见，多了一份朦胧美。白皙的双腿在Strelki看来像一双筷子，这样没文化的形容自然招致了克拉娃的白眼，不过接下来两个人很快就肖淼的玉足达成了共识。它们习惯性绷的笔直，光滑的脚背弧度优美，修长整齐的脚趾如雨后新笋排列整齐，足底整齐而平滑，可见主人生前对其的呵护。

　　克拉娃的右手按在了肖淼的右手上：“好妹妹，安息吧。”说罢用浴巾擦干她身上的残余防腐液，又取来她的殓衣，为她穿衣打扮起来。

　　按照肖淼的遗愿，黛安芬平角内裤被首先套上。Strelki从肖淼背后扶起她，她的秀发和她的头都无力地低向一边。克拉娃把雪纺礼服长裙背后的拉链打开，然后打开裙摆从肖淼头上套下去，遮掩住她的娇躯。

　　克拉娃先后抬起肖淼的双手，依次穿过袖口。再将她恢复成平躺的姿势。浅V领的版型露出了精巧的锁骨，却遮掩住了浑圆坚挺的酥胸，不过这或许正是肖淼想要的浅尝辄止。上半身整理后，克拉娃把裙子逐渐拉直，裙摆遮过膝盖。然后又逐渐微调，将裙摆舒展开来，裙子也不再折皱。

　　细小、不引人注意的纯银四叶草项链被Strelki亲自戴在肖淼的脖颈，四叶草正好落在她锁骨间凹陷处，领口之上。秀发没有梳辫子，也没有盘起，还是自然地梳成中分，分别垂在她的双肩。青葱般的玉手恢复成交叉的姿势按在了耻骨附近，右手在上，左手在下。指甲和脚指甲被涂上了蔻丹的指甲油，和纯白的衣着比起来显得醒目却不突兀。克拉娃选择了肖淼拍过的私房照中的其中一张作为她的定妆照，而当时的她就是涂着这样的指甲油，穿着类似的长裙。

　　最后，克拉娃找来长款的白色头纱，盖在了肖淼头上。Strelki推来担架床和吊车，将肖淼放在担架车上，让克拉娃推着担架车，自己推着吊车跟在后面。克拉娃会意地走向隔壁的恒温恒湿墓室，那里有准备好的棺材，那是肖淼的永眠之所。

　　担架车停靠在棺材胖，棺盖被克拉娃打开，Strelki操作吊车，将肖淼放入棺中。又是一阵细微的整理，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

　　Strelki拿来相机，递给克拉娃。

　　“干嘛？”

　　“你拍吧！”Strelki声音有点发颤，“我怕我拍毁了。”说着他退后，站在了一旁。

　　克拉娃看了他一眼，拿起相机，从不同角度拍了几十张照片，留待将来筛选作为肖淼的遗像。她放下了相机，看着眼圈发红的Strelki，拿过准备盖在肖淼身上的寿被，从脚底盖到肩膀上，细心的掖好被角。然后将一方绸布放在肖淼左耳畔，会意的看了看Strelki，沉浸在悲伤中的他这才上前，将这方绸布盖在她的俏脸上。嘴里低语着：“下辈子我遇到你，就娶了你。”

　　两人一起向肖淼的灵柩鞠躬，然后才盖上了棺盖，将灵柩送入墓穴中。墓穴的石质电控门关上了，以后它将保持着适宜的温度，让主人能够不受打扰的安眠。墓门上，一方钢板钉在上面，写着“Cherry Hsiao May.15.1990-Jul.29.2019”

　　5.以后的以后

　　安葬了肖淼，Strelki按照她的要求，准备了一封定时邮件，这封邮件将在肖淼逝去半年后发给她家人。Strelki认为，接到这封邮件，她的家人一定会如当初得知她遇到困难时一样过来，到时候他就会试着劝说她的家人让淼淼安葬于此，如果不行，那也无可奈何。只不过，她的家人收到了这封信，却再也无法赶来。他们都消逝在了那个寒冷的春天。但Strelki并不知道。

　　克拉娃偶尔还会来看望肖淼，也会和Strelki坐在一起聊聊天。转眼已是年终，两人在办公室里喝着茶，随意的聊着天。快要离开前，克拉娃自怨自艾起来。“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今年我身体就不太好，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扑通一声就栽倒了。”

　　“到时候你想让我怎么对待你啊？”说起这个，Strelki就不正经了。

　　“就像对待淼淼那样吧，你给我留了墓穴对吧？”克拉娃眨着眼睛，笑意却有些悲伤。

　　“不论什么时候，我活着，Karina殡仪社的墓穴就有你一份。”

　　“那一言为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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