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こは】 未定式

没有特定的告白，或许是因为一直都有在说“喜欢”，不知道在哪一次就变为了意想不到的内容。

没有故意的亲近，或许是因为一直都没有距离感，拥抱触碰信手拈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有了私心。

白石杏和小豆泽心羽的确就是这样模糊不清的关系。

“换好了?”

白石杏敲了敲门等里面传来女孩弱弱的回应后才推门进自己的房间。

她的便服以轻便为核心理念，自然是T恤和卫衣居多。

白色的连帽衫对小豆泽来说偏大，衣摆遮到大腿，下边是保暖的棉裤，衣袖处只露出青葱般的手指，整个人看起来像块牛奶布丁，柔软治愈。

“很合身嘛”

白石真心实意夸奖顺道半弯腰去帮她理好叠在一起显臃肿的衣摆。

“谢谢杏”

小豆泽相当放松随着白石的动作轻轻晃荡，以手挡脸，衣物上浅淡的香气让她眯起眼像只饕足的猫咪。

“要不要先去洗澡，毕竟淋了雨。”

白石越过她将自己随手扔在床上的外套收拾起来，然后稳稳坐在床上。

外面雨声淅沥，玻璃窗上斑驳雨迹交错，屋内的亮光照不进深沉夜色。

“不了吧。”

小豆泽的声音混在雨声里，听起来有点飘渺。

很少见的，她拒绝了白石杏的建议。

“虽然没什么可能，但我还想去看一下那个人在不在……”

演唱途中下起了雨，又难得在露天的正式场合，还那么刚刚好在表演结束遇上告白。

当然是只对一个人的，小豆泽有留心到那个方向，毕竟应援的板子那么大还是荧光的，又不是瞎子。

狭猝的音乐尾声才停，就听到了少年清亮的声音。

他喊她的名字，他说是她第一次出场就一见钟情，他低下头，任凭她处置他剖白的真心。

是要拒绝的，小豆泽想，她不擅长应付突如其来的状况。

只是隔着雨幕，看得不大真切，那挺拔的站姿，清澈的声音，很阳光的笑容，无一不让她想到旁边的这个人。

她的亲友，她的搭档，她的憧憬，她梦想的具现化。

其实这是她第一次被人这么明确的告白。

可下意识去看白石杏，什么都看不到，因为她被那人的外套兜头盖住了。

清新的洗衣液的味道突然笼罩小豆泽的五感，手也随即被握了起来。

无论何时都恒温的手心，她如初次见面时一般紧握她。

“心羽，雨变大了，先回去吧。”

白石估计离她很近，隔着一层衣服还是能感受到那人的呼吸。

没有更多的言语就跟着她一步步走远，只是觉得一贯淡然的背影变得焦急仿佛在逃避什么似的。

白石把她带回来还把衣服借给了她，她到最后什么都没解释。

刚说着她就要往外走，因为这样不合礼节，拒绝也要好好说清楚，这样是对那份喜欢的尊重。

她也有喜欢的人，共情能力让她做不出这种一走了之的事。

却被白石拉了一把帽子，酿酿跄跄后退啪的跌坐在对方腿上。

“抱歉……我这就……”

腰被虚虚地环住，背上被白石用额头抵住，那一点的触觉像把枪，隔着薄薄的血肉瞄准她的心脏，几乎有一瞬停滞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在她身体里逃逸。

“你要去见他?”

白石的声音闷闷的，说得又快又声调又低，听着像是“唔唔唔”，一股子撒娇的味道，还有点委屈。

“杏……?”

小豆泽本能的察觉到她话语里的不安，慢慢慢慢地放松僵直的身体，手朝后探，试图去安慰她。

白石不是经常会闹性子的人，起码在她面前是这样，少有的低落就足够让她挂心。

“我就是去说一下……一会就回来……”

白石没应她。

“毕竟……就这么走了，不是很礼貌。”

“你认识他吗？”

白石的怀抱收紧了些。

“不啊……”

“外面下雨了，天又暗了”

在说着任性的话啊。

于情于理都不该的，不断想合理化自己的理由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插嘴这种事站不住脚。

千言万语就是想合理化那一句话而已。

“你不要去。”

她们之间从没有认真告过白，又或者是一直在告白谁都觉得只是普通表达自己的好感。

自以为陪伴是理所当然的本身就是傲慢。

“……杏，听我说。”

白石看着她靠后不够长扎不起来不安分的发丝耷拉在白皙的后颈，垂着眸听她说话。

“我会拒绝的，但是要说明白才行。”

她变得果敢了，要是换在以前说不定交往也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接受，可现在不行，她有喜欢的人了。

一提到喜欢只能想到她，被人说喜欢会不自觉看她，她们说不明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说明白，可就是她了。

小豆泽心羽不擅长应付突发情况，尤其是一见钟情，因为这种东西只能有一次，而那个人就是白石杏。

除了她，都不行，所以要说清楚，感情是不可以将就的。

正是因为共情能力出众，性格温柔体贴，小豆泽心羽才会是她自己。

那她呢？

白石杏也喜欢小豆泽心羽。

白石叹了口气，裹挟着暖意的吐息直击后颈，小豆泽抖了一下。

她凭什么不能先说，她一直都在说，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若你移开目光，堵上耳朵，那我的感情，又要向谁倾诉呢？

后颈传来湿热的柔软。

小豆泽差点从白石的腿上跌下来，却因为被紧紧的抱住而堪堪维系住平衡。

“杏?!”

“我也喜欢你，你真要回应的话，也不是他先”

喜欢小豆泽的人其实很多，她好几次听到观众的窃窃私语，“那个孩子好可爱，去要个联系方式吧。”

要真的一一回应，又不是架个棚子施粥，这玩意还能搞慈善的?

“诶?”

小豆泽惊了愣了傻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想法从心心念念的人嘴里说出来太虚幻了。

脑子短路，优等生的头脑难得宕机。

她说什么?她说喜欢?她一直都有说喜欢来着。

但要是在这种场合的喜欢，再怎么迟钝也没办法说服自己是普通的友人好感。

出格了，事情不知道从那个瞬间开始就超出控制，也许东云彰人奉劝的对“白石，收一收你那要吃人的神情。”

小豆泽的沐浴露是樱花香的，可能淋了点雨，闻起来更温润了些，但还是令她晕眩，理智快要离弦。

不行，这孩子……说实话和谁在一起白石都觉得是屈了她，虽然自己的话多多少少也有玷污她的感觉，但她不觉得会有比她更合适的人。

真的是偏心偏到北大西洋去了。

“你要是，不愿意，就……我陪你去找那个人，这么晚你一个人不安全。”

白石放松了怀抱，她把能说的话，能做的事都做到位了，剩下的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杏”

“嗯?”

“杏喜欢我什么?”

“诶?”

白石抬头，看到女孩红得快滴出血的耳垂，微怔。

“我喜欢……我喜欢你拿着麦克风的样子，喜欢你的声音，喜欢你的性格……喜欢你的眼睛，喜欢你的手心，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

小豆泽并没有给她机会回答，喜欢这个问题，她自己回答了。

白石杏本质上是个很冷静的人，看似大大咧咧实则敏感高效，直白背后是她坚信这种方法的有效。

“直球可怕。”

白石在此之前一直不明白，只是现在明白了，直截了当的言语杀伤力有多大。

心羽怎么这么可爱啊。

一贯是个行动派，可庞大的感情冲到喉咙，难以一口气倾吐出来，甚至纷繁复杂到不知该从哪开始。

因为哪都觉得喜欢，哪都很值得说。

腰间的手再度收紧，白石整个人贴了上来。

小豆泽被动作引着转身，还没完全转过来，就动弹不得。

白石吻了吻她的耳垂，充血敏感的耳垂坦诚将触觉传递到大脑。

白石张口，用唇抿住她的耳垂摩擦，交替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扑在上边，小豆泽的呼吸陡然加剧，耳边只有心脏高鸣，在感觉耳垂被牙齿慢慢厮磨时达到顶峰。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石的手已经悄悄溜进宽大的衣服里，素来觉得温暖的掌心却变得灼热，五指在她肚脐附近撑起贴着皮肤的衣物。

“我有好多好多好多想要说的，准备用很长很长的时间去说，心羽你准备好了吗？”

白石没出声，在她耳边用的气音，很轻很清晰，到这种地步，她还是留足选择权给自己，拒绝推开她就可以，在她这里自己永远有台阶下。

无论回不回应白石杏，于白石而言她都是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歌唱也好，搭档也好，爱恋也好。

那还说什么呢？

小豆泽调整好呼吸，转身的同时手环住白石的脖子，终于看清了白石的表情。

泛起赤红的脸颊看上去像醉酒似的，漂亮的双眼湿润，眼睛有点红，视线交汇的瞬间她不自觉移开又努力控制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

杏在害羞——

彼此的瞳孔都狭小能容纳的只有一个对方而已。

小豆泽的手触上白石的脸，指尖再到手掌，冰凉凉的贴在白石脸上。

谁都没能在对方的瞳孔中挣扎出来。

小豆泽闭上眼，走先手，俯身去亲吻白石，就是轻轻碰了一下。

随即睁开眼，顶着红透的脸，小豆泽一条腿垂在一边另一条腿半屈在白石膝上，高度上还是更胜一筹。

所以她很清楚的看到白石动了动的喉头。

她索性扒拉住白石的衬衫，保持着别扭的姿势将头埋在她锁骨间，贪恋地嗅着白石身上的香味，像只猫咪，小心翼翼。

“喜欢……”

不要思考了，不假思索脑海里只有这话来来回回的游荡。

白石动作一变，直接横过她的膝下把她抱了起来，失去平衡的上身被地心引力带着刚好倒在柔软的枕头上。

自然而然白石就压在上边，来不及换的演出服是白衬衫打底配上小领带，领带下垂在她胸口附近，白石的头发直而软，耷拉在她脸颊附近有点痒，于是她忍不住笑了笑。

白石一愣，也笑了。

“想什么这么开心呀?”

哄孩子一样的语气。

“头发好痒哦。”

白石故意低头贴着她的脸颊一顿蹭。

小豆泽抱着她的脑袋揉了揉她的头发。

两个人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然后视线相交时都敛起了笑意，雨越下越大，滴滴答答，室内热的要命，冷雨也浇不灭的暧昧蔓延。

白石的目光从小豆泽晶莹的唇又留恋到视线，随着距离一点点缩短，在慢慢回到嘴唇。

一次一次，轻触逐渐加长时间，愈发热烈的动作彰显着不言而喻的欢喜。

“唔……唔……”

小豆泽的手揪住了白石的衬衫，由着亲吻的深入时重时轻拉扯着衣服。

再度拉开距离，小豆泽接吻时会闭上眼睛，结束接吻后的眼里是浓重的茫然，无辜又纯粹，乱掉的呼吸还没调整过来把她的话卡得七零八落。

“杏……对不起……衣服……皱掉了”

白石攥着她的手腕放在自己的领结上。

“帮我解”

声音低沉又惑人。

被吻得迷迷糊糊的女孩，就着她的动作，双手解领带，动作有些笨拙。

下拉，上褪，解领结很简单的，一般情况下。

白石撩起她衣服的下摆，发热的肌肤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小豆泽没忍住颤抖。

并没有喘息的机会，之前安分的手不断上攀，临摹着她的腰线，仔仔细细的描绘着少女的轮廓。

“呃……等……”

解领带的动作一顿

“继续，别停”

白石俯身啄了她一下，手却触上少女的胸部，坏心眼的伸进贴身衣物间，零距离感受惊人的柔软。

换来的是领带被下拉了一下，小豆泽松手了，反而攥住了枕头。

“杏……”

声音染上了几不可闻的泣音。

巨大的羞耻感几乎压垮了小豆泽理智，她半侧着身试图遮掩自己的失态。

“心羽，手放开。”

“不要!”

“我想看。”

“不要!”

声调偏高的声音有些沙，听着莫名奶声奶气。

“因为肯定很奇怪”

“不奇怪的。”

白石这种时候耐心还是很足，哄诱着女孩顺从。

虽然性格很有耐心，可身体是另外一回事。

话语间她的膝已经顶进女孩的私密处，隔着薄薄的衣物到处纵火。

“唔……啊……”

“让我看看嘛”

白石拿开她还存挣扎的手，凑到她耳边，洗脑似的说“我喜欢你”，还低头咬她的颈部。

是喜欢，从不置一词，到难以言喻，感情是会随年月累积的，从每一次背靠背歌唱到每一杯手冲咖啡。

偏爱就是有恃无恐。

红晕已经蔓延到脖子，含泪的双眼和抽哒哒的鼻子，调整不好呼吸而起伏的身体。

不行了。

白石的理智彻底离家出走，欲望像燎原野火，少年人的欲望本就是明火，一遇草长莺飞便蔓延。

接下来能听到的只有雨声和分不清彼此的心跳声，轰鸣作响。

虚幻又绮丽。

小豆泽哭了，在她身下，顺着她手指的节奏，枕头上被揪着的皱褶浪潮般起伏。

边哭边喊，摄人心神的娇喘声里夹杂着她的名字。

而她没了往日了分寸，没了理智，有的只有巨大的感情，还有被湿热劫持的手指。

雨到底持续了多久?她们都不知道，或者说没留意。

一觉醒来，天大亮，放晴了，黑压压像是边界一样的云层消失了。

“唔……”

小豆泽在某人的怀里缓缓睁眼，看到的是某个人垂着眼玩她头发，修长的手指绕着头发转了一圈又一圈，仿佛这游戏多有趣。

“啊，吵醒你了?抱歉。”

如三月春风般宜人的笑容，是平时的白石杏，只是眼底快要溢出来的的宠溺变得明目张胆。

“没事……”

声音哑得可怕。

“抱歉。”

白石笑得歉然，俯身亲了亲她还红着的眼角。

小豆泽往她的方向蹭了蹭，耳朵又开始红了。

“……”

又很困似的垂下眼，强撑着，用哑了的声音一字一顿。

“我喜欢你。”

“……”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白石杏一诺千金，言出必行。

“我也喜欢你。”

始于声音，不会中止，喜欢就是喜欢，就是小豆泽心羽这个人的全部。

无论晴天雨天，今天比昨天多一点比明天少一点，我打算用一辈子慢慢说。

你可要一直听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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