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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沉沦记】(第三章),1

[db:作者] 2025-07-23 20:23 5hhhhh 4720 ℃

 作者:rasokukou

 2021/03/30发表于:SexInSex

 是否首发:是

 字数:12,776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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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薛夫人喜静,平素吃斋念佛,薛翰林故世后,便在花园另一侧起了一所别院居住,庭院深深,古树环合,院内堂中供奉了释迦佛像,平时少有人声,僻静雅致。

  薛湘灵同梅香朝着别院信步而行,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

  路过花园影墙时,梅香心中突的一跳,偷偷扭转过头去打眼观瞧,影墙遮挡,四周枝影摇曳,却什么也没有瞧见,竖耳倾听,也未听见人声,心下稍安。

  刚转过了后花园,迎头正碰见一个青衣小丫鬟,手中捧着厚厚的一摞竹签彩纸,慢悠悠地朝别院走来,认得是薛夫人贴身丫鬟菊友。

  「菊友?」

  薛湘灵叫住了她,笑道:「拿的什么?夫人可在院中么?」

  菊友此时香汗淋漓,累的呼呼喘气,扭头见是小姐,便停下来,撅嘴道:「谁知道呢,头晌午就打发我去找薛大爷搬这些东西,没让我伺候着,这都来回跑了好几趟了,可把我累得够呛。」

  梅香忙接过竹签彩纸来帮着搬了,奇道:「搬这些做什么?——哦,可是要札花灯?」

  「是了,薛大爷说了,今年上元花灯,咱们新来的徐府尊徐大人要大大的操办,知会了各家都要扎彩灯,咱们家的灯说是还要在丹崖山放呢。」菊友皱眉道:「这下可有的忙了,札灯的工匠忙不过来,要咱们府上的人也帮忙札。」

  听了这话,薛湘灵顿时妙目一亮,喜道:「徐府尊要大操办?想必今年花灯热闹的紧,我去求求夫人,到时候咱们也一起到丹崖山去看放灯可好?」

  幼时她曾随着父亲去丹崖山看过放灯,星桥铁锁,火树银花,满山灯火如同火龙舞动一般,煞是好看,灯棚两侧叫买叫卖,猜谜打趣,热闹非凡。

  只是父亲去世后,家中俱是女眷,不便登山,这几年也只能在家门口看一看花灯了,与那丹崖山颠热闹景象不可同日而语,自然极想再去山上观灯。

  梅香和菊友对视一眼,心里也都是一般心思,都笑道:「小姐能求下来,那就阿弥陀佛了——不过夫人不知能不能同意。」

  一路谈笑,便来到了薛夫人居住的别院门前。

  三人在门前驻足,薛湘灵向房内轻声呼道:「母亲?」

  房内无人应声。菊友轻轻推了推房门,没有推开,却是从里面上了门闩。

  「咦,奇了,怎么还闩了门?」菊友奇道。

  梅香却是心知肚明,鄙夷万分,心中暗道:「哼,大白天关着门能做什么好事,这一对狗男女,还不是在——」自觉龌龊肮脏,甚是羞人,便没继续往下细想。

  暗暗冷笑一声,转头对菊友说道:「我先和你把东西拿过去吧,花灯还是在你屋里札吗?」

  菊友点头道:「嗯,前几年不也这样吗?人手不够用,这几天梅香姐你也要帮着札灯呢。」

  忽然一拍脑门,狐疑道:「夫人今天可真是怪了,让我空跑了好几趟领彩纸,却是把你的那份也搬过来了,一会你还要带回去,可不是折腾人吗?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

  梅香在一旁冷笑连连,并不答话。薛夫人支开菊友,自然是要与家奴王青行苟且之事了。

  堂堂朝廷翰林夫人,一府之尊,况又已年近四旬,女儿都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竟还如此不知羞耻,甘愿赤身露体委身家奴,任他欺凌羞辱,实是下贱至极。

  而自己虽说是入了奴籍的丫鬟下人,但却也知自怜自爱,与之相比,自己仿佛要高贵了许多。

  薛湘灵玉指轻轻戳了一下菊友额头,笑骂道:「你这死丫头,还敢编排夫人不是,快去快去。」

  待梅香和菊友转去,复又轻轻敲了敲房门,轻声道:「母亲可曾安睡?」

  「……」

  「……是湘儿吗?」

  小半晌,薛夫人的声音才从房内传出,似有些颤抖慌乱,随即簌簌作响之声传来,不一会复又安静下来。

  「是,母亲可曾起身?」

  「……你……你等一下。」

  隔了一会,脚步声响,门扇两开,薛夫人打开了房门,只是面色晕红,云鬓散乱,身上衣衫有些不整,似是匆忙睡醒披上,容颜显得有些憔悴,全不似平素端庄贤淑之态,反隐隐透露着几分小女儿羞涩状。

  薛湘灵见了,忙扶住薛夫人进屋,关切道:「母亲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觉得不适?」

  「没……没什么……」

  薛夫人没有在几旁落座,却径走到里间床边坐下,拉着薛湘灵的素手,强笑道:「只是有些困倦罢了,午前差菊友去薛良处拿彩纸,左右无事,就贪睡了一会。」

  面容一整,又反问薛湘灵道:「我还要问你呢,上午你跟梅香两个人跑哪里去了?女孩家怎能出府乱跑?竟然还瞒着我,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薛湘灵格格一笑,却并不如何害怕,拉着母亲的手也靠床边挨着坐下,嫣然道:「前几日您老人家不是说,那虞府的虞子高要来提亲吗,于是我和梅香想着就去瞧了瞧。」

  薛夫人冷哼一声道:「越来越不像话啦。」

  薛湘灵道:「真得亏着去看了一看呢,这才知道那虞子高是什么样的人。」

  接着就把中午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当然把扮了男装胡闹,自己与虞希尧赌棋的事摘了个干干净净,只说是在旁偷眼观瞧。

  薛夫人听了,皱眉道:「之前听人传言,还将信将疑,想那虞家也是诗书世家,虞公当年在京也曾和你父同朝为官,不想儿孙竟是如此不肖浑闹。」

  薛湘灵笑道:「谁说不是呢。」

  母女正说着话,只听屋外脚步声响,却是梅香推门走了进来,向薛夫人见了礼,站在外间帘旁回事道:「回夫人、小姐,扎花灯的东西已经搬到菊友房中去了,她说要在房内札灯,问夫人还有没有什么吩咐。」

  薛夫人见了梅香,把脸一沉,冷声道:「我说上午寻你们不见,原来是你带着湘儿出去乱跑,若是出了事又该如何?梅香你给我听好了,下次如若再犯,我定要严惩。」

  梅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慢慢垂下头,怔怔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只是低声唯唯称是。

  薛湘灵轻轻拉了拉母亲胳膊,柔声道:「是我非要去的,不关梅香的事。」

  薛夫人哼了一声,用手指在薛湘灵脸上刮了一下,说道:「你也一样,下次也不饶,罚的还要更厉害些。」

  薛湘灵笑道:「是,孩儿听从母亲吩咐。」又道:「听菊友说,上元节咱们家要在丹崖山上放灯?」

  薛夫人点头道:「嗯,你父是徐府尊乡试座师,他倒是很客气,递了帖子,说本应来拜会,不过府中俱是女眷又恐不便,就送了好多礼来,其他事情自与薛良商议。」

  顿了一顿,忽想到一事,又拍着薛湘灵的手,道:「徐府尊还同薛良讲,听说湘儿是咱们登州有名的才女,灯面一定要请你来绘几幅,在丹崖山上放灯时,也让他这个做师兄的在同僚面前长脸,你可愿意?」

  薛湘灵嫣然道:「这有何难,只是……」

  朝梅香望了一眼,眼中狡黠神色一闪而过:「……咱们家也有好久没有上山看过放灯了,这次女儿给徐府尊绘了灯面,也想要去看一看。」

  「去丹崖山看放灯?」薛夫人眉头微皱:「到时候山上山下都是人,闹哄哄的,岂不是不便?」

  薛湘灵央道:「走慢点也就是了,等人上的差不多咱们再慢慢走,多带着些家人,没有事的。」

  「这……」

  薛夫人还待再讲,蓦地身体一僵,脸上红云一闪而过,神色变幻不定,顿了一顿,续而低声强笑道:「……那……那就这样吧。」

  「真的?」

  薛湘灵心中一喜,没想到母亲竟然如此轻松就同意了,自己想好的诸多说辞一个也没有用上,顿时笑靥如花,扭过头朝着梅香得意一笑。

  她自己没有注意到薛夫人神情变化,梅香却在旁边看了个真着。

  梅香适才一进屋,便留心偷眼四下打量,目光扫处,屋内其余一切正常,唯见薛夫人与薛湘灵所坐床下,幔帐处隐隐似露出一幅黑色衣襟,心中一阵狂跳,知道王青此时正藏身于床下。

  心中惊惧、恐怖、愤怒、鄙夷、轻视……诸多情绪纷纷闪过,眼见得适才薛夫人说话时,床下帐幔蠕动,似有一只手轻轻伸出,隔着床帐捉住了薛夫人的穿着细绒软鞋的雪白脚踝,缓慢揉搓,故而薛夫人才临时改口同意。

  实不想王青竟然如此大胆,眼下屋内只有三个女子,其余家丁都在二门外,此时若是叫破,王青不管不顾冲将出来,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梅香越想越是心惊,额头上渗出丝丝细汗,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咬了咬牙,插嘴道:「小姐……既然夫人答应了,咱们……咱们就先回去吧,也让夫人好好安歇。」

  薛湘灵一怔:「回去?」不知梅香是何用意。

  「……刚才菊友说,说她那也要整理出给我的一份彩纸和竹签,我……我想早些做完,免得耽误上元放灯……」

  情急之下,语无伦次,竟不知说什么才好,理由捏造的有些蹩脚。

  不料紧接着薛夫人也忙道:「是了,湘儿你先和梅香回去吧,我也有些乏了……哦对了,梅香,你出去的时候告诉菊友,让她在房中札灯便是,不必来伺候了……」

  薛湘灵无奈,本来还想同母亲多说一会子话,现在也只好告别,与梅香一同退出屋内。

  梅香回身关上房门时,从门缝中偷眼瞧见,一只粗壮的手臂毒蛇一般,从床下缓缓伸出,顺着薛夫人雪白滑腻的脚踝一路向上摸索,倏的一下,猛然直直地插入裙内。

  「啊……」

  薛夫人蓦地低声惊叫,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说不出的透骨柔媚,带着三分吃惊,七分春意,竟与刚才为母慈爱威严之态判若两人,简直就像最下贱的曲中妓女一般。

  牙床垂下的帐幔簌簌滚动,知是王青即将钻出,不敢再看,连忙带紧门,快步走开。

  她忍住不去想房内正在发生的事情,但却偏偏忍不住的浮想联翩;她想要努力回忆薛夫人平日端庄严肃的身影,但那赤身露乳淫荡的肉体又无情的击碎了她的想象。

  若是小姐知道了真相,那该如何呢?她会怎么想,怎么做?

  ……

  恍然回神,天色已暮。

  薛湘灵闺阁之中,梅香怔怔的坐在一旁,手中一边紧一下慢一下的札着花灯龙骨,脑中一边胡思乱想。

  目光望向薛湘灵,只见她正在案旁挥毫作画,案上焚香缭绕,暖橘色的灯火摇曳闪烁,映照在她如花俏脸之上,更增添数分娇柔俏丽之色,恍若神仙妃子。

  若知她的母亲现在仍在奴仆胯下求欢,被凌辱折磨的死去活来,当作何感想?

  「梅香,在想什么呢?还在生闷气呢?夫人说了你几句,一个下午了,你都跟丢了魂一样。」

  薛湘灵没有回头,手中不停,旁边已然有了两张画好的绢画,铺在几上,这是应登州府新任徐知府所求,预备糊在花灯上的灯画。

  「啊……没有,没什么,我在想灯的花样。」

  梅香一震,思绪回转,慌忙否认,手中花灯龙骨轻轻放下,缓步走到案边,低头翻看小姐作好的绢画。

  一张画的是木芙蓉花绽放,花上落了一只彩蝶嬉戏,旁边有蝇头小字,题曰:「一朵浓姿独看来,秋庭暮雨洗尘埃。天涯海角同荣谢,岂要移根上苑栽。」

  另一张则是山丹花从之中,一只狸猫正自酣睡,同样有诗题曰:「铁钩时得小溪鱼,饱卧花阴兴有余。自是鼠嫌贫不到,莫惭尸素在吾庐。」

  端的是野趣天然,梅香虽不懂书画之道,也觉清新可喜。

  再看薛湘灵正绘着的那一张,却是竹林茅亭,一青年书生面对棋坪,正在闲敲棋子。画中之人虽着男装,但面容娇好,容姿秀丽,却与薛湘灵自己极为相似。

  梅香咦了一声,问道:「小姐,你画的是自己吗?」

  「怎么样,像不像?」薛湘灵笑道:「晌午下了一盘棋,借着兴头画了一张,夫人若是见了,不知道能不能认出来。」

  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梅香,抿嘴一笑,又在一旁勾画寥寥数笔,一个小童形象便跃然纸上,立于青年之旁,眉眼之间正是梅香之神态,神情狡黠,惟妙惟肖。

  「呀,连我也画上了,画的可真像。」梅香赞道。

  小童几笔画成,薛湘灵微微一顿,略作思考,便又在旁边题了两句:「接得羽书知贼破,烂柯山下正围棋。」

  一幅绢画便算是作完了,画毕,薛湘灵放下笔,轻轻晃了晃酸痛的手腕,道:「天晚了,先画这三张吧,余下的明天再说。」

  梅香便见小姐不画了,便收了纸笔,又忙活了好一阵伺候小姐梳洗更衣,待她睡下,吹熄了灯火,便缓步退出了房中。

  此时落日早已没于海面群山之下,湛蓝色的夜空繁星点点,晚风凉爽。

  从上午扮了男装偷偷跑出府时的兴奋,到看到小姐智斗虞希尧时的快意;从撞见薛夫人、王青通奸时的震惊紧张,又到别院发现床下藏有恶奴时的恐惧恶心……

  梅香只觉心潮澎湃,神情激荡,更是无心睡眠,没有就寝,漫无目的的在院中来回踱步。

  忽然院外簇簇响声传来,一阵冷风倏的卷过,树影摇曳,在影墙上张牙舞爪,恍惚之间似有一个人影闪过。

  「……谁?」

  梅香心头一紧,恐惧之情油然而生,颤着声低喝道。

  「梅香姐,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一阵低笑,月亮门旁果然便钻出一个人来,青衣皂帽,面容猥琐,竟是午后欺主的恶奴王青!

  「王青!你……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你别过来!」

  梅香吓了一跳,连忙退后几步,手忙脚乱地拔下头上发簪护于胸前,颤声道:「内宅非女眷不得入内,不懂规矩吗,快走快走,否则……否则我可就要嚷啦……」

  王青低声嘿道:「嘿,进内宅算什么,还有比这更过份的事呢,你不是都瞧见了么?」

  「瞧见……瞧见什么啦?你快走……快走……」

  王青摆摆手,低声笑道:「梅香姐别装了,其实中午那会你刚到花园时,我就发现你了。」

  说着踏前一步,续道:「不过无需害怕,我可没什么恶意,也不想伤害你,而是想和你做笔交易。」

  梅香两手抓住发簪朝前一伸,道:「你站那,别过来。」

  王青倒也听话,立刻停下脚步。

  「交易……什么交易?」

  梅香惊疑不定,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王青叹了口气道:「梅香姐,我若想伤你,眼下轻而易举,我实是真心。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你放心——绝对没有危险。」

  见梅香一动不动,又道:「梅香姐若不去,那我只能去找小姐当面谈谈了。」说罢,作势欲朝房内迈步。

  「别动别动……好,我跟你去……」梅香花容失色,眼中噙泪,几欲哭将出来。

  自己若是不跟去,王青冲进屋内,薛小姐难免要遭受恶奴凌辱。

  虽然因薛夫人之故,内心对薛小姐的态度感情也隐隐有些变得微妙,但毕竟从小卖入薛府,就一直跟着薛小姐,二人虽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若王青真的意图不轨,自己则拼了命也要保护薛湘灵。

  可是若王青对自己不利那又该如何?

  梅香心中一团乱麻,脸上泪痕点点,眉头紧锁,心神激荡之下,护主之切、姐妹之情最终还是占了上风,磨磨蹭蹭的跟着王青后面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在黑夜中穿梭于薛府之内。内宅中只需伺候薛夫人母女,可忙的事并不算很多,故而其他丫鬟妇人也早早睡下。四周漆黑一片,只有星子闪烁,远处墙外的灯火映照,堪堪可模糊辨物。

  王青见跟在屁股后面的梅香始终保持了一段距离,神情紧张,手中还举着那个发簪,不觉好笑,问道:「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梅香紧握发簪,默然良久,方低声问道:「你……你是如何……夫人为何会这样听你的话?」

  王青一怔,本以为她要问自己来意,想不到却问这个问题。不过也不算太过于意外,便扬眉道:「自然是有把柄在手了。」

  「什么把柄?」

  「嘿嘿,这个却不能说。我这么跟你说吧,只要我愿意,别说夫人,就是整个薛府都可以瞬间破落,阖府上下,一干老少,不管是谁,人人均不能免祸。」王青故作神秘,眉飞色舞,脸上露出得意之极的神色。

  梅香心思电转,不解王青话中意思。

  薛家世家大族,虽然薛翰林早已故去,而且膝下没有男丁,但其作为朝廷京官致仕,在山东士林中声名远扬,就如徐府尊来说便是其门生,况且家中田产颇丰,王青区区一介家奴,父母亦是奴仆,均已早亡,没听过他有什么厉害背景,他又算个什么东西,能拿住什么厉害把柄,敢和薛府抗衡?

  见梅香默然,王青也不再言语,一马当先,快步赶路。

  二人兜兜转转,穿门过户,不一会来到一栋二层阁楼前,此处人声较之薛夫人别院更静,二层窗内似有烛火透出,不过烛光似乎极暗,楼前匾额上隐隐能看清写的是「静致斋」三个字。

  却是已故的薛翰林读书会客的书斋。

  静致斋典出三国时期蜀汉丞相诸葛武侯「非淡泊无以明志, 非宁静无以致远」之句,薛翰林生前常在此读书。因读书不喜人打扰,故而静致斋位置相对偏僻,四周广植草木花卉,盛夏绿意葱葱似海,寒冬则枝影钩戈如画,雅致非凡。

  二楼设有卧房,以备主人读书疲惫休憩之用。不过自从薛翰林故世后,除了仆役定期打扫,已经没什么人来了,薛湘灵除了幼时开蒙曾跟着薛翰林来书斋习字外,都是在自己闺阁内读书作画,偶尔缺了什么书再差人来取。

  由于薛翰林积威犹在,平日里仆役丫鬟们都不敢在此放肆,但此时王青却显得毫不在乎,有如回到自己家一般,推门便入。

  梅香忍不住问道:「到底什么事?」

  王青扭过头,嘿然道:「这个不忙说,待我先送你一个大礼,剩下的之后再谈,嘿嘿,保证包你满意。」说罢超梅香招了招手,示意跟随,登楼而上。

  梅香满腹狐疑,思量半晌,也无作他想,只好远远跟在他身后,拾级上了书斋二楼。

  上得楼来,只见二楼外间书房中的花梨书案上点了一盏细烛,一灯如豆,明灭忽闪,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四周书架之上书册卷轴琳琅,经史子集排布。

  王青正站在二楼书斋里侧卧房门前,手中举着另一盏烛台,见她上来,便冲她咧嘴一笑,神秘道:「这里面便是送给你的大礼了。」说罢轻轻推开卧房隔门。

  随着「吱呀」声响,门扇两开,卧房内被王青手中的烛台烛光射入,便仿佛一道闪电利剑劈入一般,房内情形瞬间映入眼帘。

  梅香登时惊住,口中忍不住「赫赫」之声连作,喉中只觉饥渴麻痒,浑身颤抖,心脏跳动似要破胸而出,一时竟呆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只见卧房之中,赫然正是薛夫人。

  此刻她周身赤裸,双臂被一指粗的麻绳绕过双乳,反剪背后,两只脚上只着了金莲绣鞋,亦是被麻绳紧锁,白腻的肉体在昏黄暗淡的烛光映照下,竟好似如有光芒散发一般,而被麻绳绑缚之处由于绳索上下磨动,红痕累累,好似红梅映雪,更显肉体丰腴白腻。

  薛夫人头上发髻整齐,簪花齐备,显是理过云鬓,正双膝跪地,扭动不止。而眼部却蒙着厚厚的黑布,不能视物,往日里端庄的脸上红潮翻涌,口中流涎,檀口轻启,随着呼吸喷出淡淡的白雾,呢喃之声不绝于耳,两腿之间花蛤汁水淋漓,偶有滴落,此情此景,淫靡异常,撩人耳目。

  虽然之前在花园隔着院墙看过薛夫人赤裸淫荡之态,但此刻近距离观瞧,震撼程度不可同日而语,刺激犹甚当时。

  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薛夫人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颤声道:「是主人吗……怎么还有一个人,还有谁来了……是谁……」

  王青见梅香怔在当场,轻笑一声,扭过头去冲着薛夫人轻喝道:「少他妈的废话,有客人来了,母狗还不快来迎接!」

  薛夫人听了沉默不语,身体似在轻轻颤抖,又似似在轻轻摇头,黑色布罩之下,两行清泪顺着脸庞缓缓垂下。

  在王青连番催促下,过了好半晌,这才慢慢俯下身去,扭动身躯,爬了过来。

  然而她手脚被缚之下,不便行动,只好蛇形蠕动过来,雪白身躯之上,点点红痕与地上尘土交错,室内气氛既觉淫荡异常,又透露出了几分诡异。

  梅香见赤裸的薛夫人一点一点地蠕动到自己脚下,吃了一惊,连忙后退一步躲开,退的太急甚至险些摔倒。

  王青见状,伸手在薛夫人肥臀上「啪」的一拍,斥道:「混蛋,要撞到客人吗?」

  薛夫人悲吟一声,由于目不视物,只凭借大致方向,朝着梅香连连叩头,「咚咚咚」几声下去,额上便多了一块灰渍。然后翘着臀,仰着头,腻声呻吟道:「贱母狗欢……欢迎客人。」

  低头去寻到梅香双足,伸长脖颈,香舌探出,一下一下的来回舔吻着梅香的鞋面。

  梅香的脚隔着鞋面,被软软的舌头舔弄,热腾腾的呼气吹拂,只觉得麻痒温热,身份颠倒的奇异感觉令她心中有些发毛,汗毛倒竖,便忍不住又想再退一步。

  王青连忙阻拦,嘿嘿笑道:「别躲、别躲。这便是送你的大礼了。」

  听到这话,梅香和身下的薛夫人身体几乎同时一震。

  梅香妙目圆睁,瞪大眼睛看着王青,满眼不可思议,怕被认出,便一手捂住嘴不敢出声,另一只手指了指身下翘臀舔足的薛夫人,又伸手指了指自己,似是疑问。

  王青含笑点了点头,踢了薛夫人一脚,喝道:「别发骚了,觉得痒滚回去自己抠去。」

  薛夫人无奈应了一声,朝梅香和王青各磕了一个头,臀部扭转方向,却又是慢慢蠕动回去,动作颇为滑稽可笑。

  王青不再管她,伸出手向梅香示意一下,来到外间,关上了房门,笑道:「怎么样,礼物还满意吗?」

  梅香连声喘息,平复了一下激荡神情,压低声音颤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青笑道:「送你的礼物呀。除了我之外,这骚母狗又有了一个新主人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以后内宅诸事,还不是由你说了算了?薛府之中,你我二人就是真正的主人。」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王青乜着眼睛瞧了一眼梅香,一字一顿道:「你不是薛小姐的贴身丫鬟吗?我要你,帮我搞到薛小姐。对了还有,那些什么鱼公子、虾公子的,凡是来捣乱的都给挡下,不许接近小姐——薛府的财产连同这对母女,我可不想同其他男人分享。」

  此话虽然梅香心中隐隐有些能够猜到,但亲耳听到,还是气的浑身颤抖,只觉羞愤异常,柳眉倒竖,正待开口相斥,不料却被王青伸手拦下:「你不用现在回答我,仔细好好考虑,我并不是很着急。」

  回头向卧房方向看了一眼,嘻笑道:「我先回去了,你可以在这里和那条母狗一边玩一边考虑——哦对了,若要离开,不用管她,拴在这儿就好,明天我来带她下去。」

  转身下楼,走了几步,又道:「不要想着喊人报官什么的,别忘了,我可是有薛家的把柄在手,事情闹破了,大家一拍两散,薛家也好,你我也好,全都一起完蛋。」

  说罢竟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梅香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梅香呆立了半晌,身体渐渐无力地蹲坐到地上,双手抱膝,埋首其中,轻轻啜泣起来。

  这一日经历的事情比她前十几年的经历都要多了好多倍,严肃端庄的夫人成了低贱性奴,豪阔一时的偌大薛府则掌控于家奴之手,小姐虽然聪慧但始终年幼,继而整个薛家的前途、薛夫人母女的命运,诸多大事眼下竟似要决断与己手……

  一时间心念电转,思绪万千,往日情形如走马观花一般层层浮现脑海,挥赶不去。

  幼年家贫无依时的饥寒与悲苦,父亲将她亲手交于牙婆时脸上的心碎不舍与决绝,初到薛府时的孤独与害怕,得知作为贴身丫鬟侍候小姐时的胆怯与开心,薛翰林的威严正直,薛夫人的严肃慈爱……

  十年来自己已经把这里当成了温暖的家,而现在却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幻梦破碎……

  ……

  也不知过了多久,伸手抹了抹眼泪,缓缓站起身来,轻启门扉,薛夫人依然赤身露体躺在地上,身上红痕累累,恍如梅花映雪。

  梅香蹲在薛夫人的面前,抚摸着她白嫩滑腻的柔肤,感受着她躯体的轻轻颤抖,妙目中流转出心碎、愧疚、同情、恼恨、不舍、愤怒……诸多情绪,暗中已下定了决心。

  她要保护好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地方,要守护陪伴自己十年的主人亦或姐妹。

  而眼前这个击碎这一切美好幻梦的女人,这个无力守护自己温馨回忆的女人,则必须要狠狠地给与惩罚。

  手中逐渐用力,似是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只捏的薛夫人连连呻吟,肉虫一般在肮脏的地板上来回不断扭动。

  蓦地低头一口咬住薛夫人高耸雪白的乳房,贝齿刺入雪肤,登时腥甜滑腻之感击入喉头。

  「啊——!」

  薛夫人发口中流涎,仰头面朝天,声音颤抖着发出了通天彻地般悲吟惨叫。

  梅香满口鲜血淋漓,略显童稚的俏脸上沾着点点血丝,眼神冰冷如霜。她冷笑着扬起下巴,俯视着脚下这具白生生的肉体,缓缓地绽放出一个决绝的微笑。

  残烛燃烧,将室内两个交错的身影映照在墙壁上,不断变换重叠,灯影大小明灭随之摇曳,阁楼内外寂静无声,只有一声声的悲鸣呻吟不时传出。

  胡天胡地,良久之后。

  薛夫人已是筋疲力尽,周身上下遍布撕咬、揉捏的淤痕,一指粗的麻绳依然紧缚,无力的躺在赤裸的梅香怀中。

  梅香上下轻轻柔抚怀中成熟肉体,至此方知为人之乐,不由心神舒畅,快意非凡。

  薛夫人沉寂片刻,樱唇翕动,声如蚊讷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你……你是谁?」

  梅香微微一笑,伸出一跟手指,轻轻拉开了薛夫人眼前黑布。

  薛夫人睫毛掀动,看到眼前蹂躏自己半夜之久的人,竟是比自己女儿还要小着一两岁的俏丽少女,细看之下,认得是女儿的贴身丫鬟梅香。

  眼中伤心悲苦惊异神色一闪而过,叹了口气,随即认命似的又闭上了双眼,不再看她。

  梅香靠在她的身上,春葱似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这薛夫人胸前的鸡头软肉,轻声道:「夫人见是我,很是失望吗?」

  薛夫人仍然没有睁开眼睛,并口不言。

  硕大白嫩的羊脂玉兔随着手指上下不断变换形状,梅香柔声道:「王青那到底掌握了什么,能让你这般自甘下贱?」

  薛夫人沉默良久,方才轻声道:「……是一本书。」

  「那是什么?」梅香不禁奇道。

  薛翰林府中藏书无数,单单就这静致斋中便是琳琅满目,图册卷轴,书画史籍不计其数,是什么书能够搅的府中如此天翻地覆?

  梅香虽跟着薛湘灵识得一些字,但毕竟年幼识浅,全然猜不到方向。

  薛夫人轻轻睁开双眼,凝视着她,疑道:「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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