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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弓緩放箭 21

[db:作者] 2025-07-23 20:23 5hhhhh 28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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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閒置了兩年多沒整理過來(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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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的氣撂成一層層白紗、環繞在頸間與肩胛處。

白霧透著慘無血色的膚色與細白髮絲,與自地面滲上的青光燈反射下,顯得蒼白詭譎。

銜於牆角與地板的青白日光燈是所處之地唯一照明,光線延著地面指引一道方向,卻不知會通到何處。

白色男子拖著腳步與串接起來的鋼棍,僅能沿著光緩慢走著。

他大口大口喘氣、冷汗如雨,絕非因著躁熱,而是因著軀體上的後作用力─

胸口穿透至胸骨的劇痛、不靈活四肢傳來陣陣尚未褪去的麻感。

歷經手術後麻藥散去,本來就比一般人瘦弱的身軀更顯煎熬。

然而,現今的處境他極其需要痛覺與知覺保持清醒,他很清楚,腳步在這裡停下,就會永遠無法離開此地。

若不是踏下的腳步聲迴響長廊間與耳邊、以及身軀佈滿如萬蟲鑽動的麻痛。此地的時空感與溫度讓男子幾乎以為自己已處於陰間。

既冷、又暗,簡直是活活讓人品嘗著徒留一人的孤獨。

諷刺的是,這樣場所與處境,男子生存慾卻提高到出生以來最高點。

他頭一次實實在在聽到自身的心跳聲。

覆在胸前紗布底下的搏動、鮮活脈拍伴隨著刺骨的凍感。

自幼至今,男子心跳微弱到連醫生把脈都要在他的掌托間揉掐個老半天,心電圖規律嗶嗶音響已是他得知「自己的心還有在跳著」的最大限度。

也因此,這些年來,他隨時做好了準備。

耗弱的心臟終有一日會停下,他終將比常人還要年輕得撤手人間,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至少也是活過一遭。

不知該歎世間造化弄人,或是該感謝老天憐憫。

這般情境下與本該處於自身的一部份相會;被剝奪身份、被抹滅生存價值、身處於不知能否活著離開的地方。

知道自己形同死亡、卻想要存活下去,不知哪來的自信與天真蓋過絕望感,從來沒有那麼強烈。

最糟狀況就是此時此刻,也不可能更糟了。

他決定放手一搏。

約略走了兩三百步距離,長廊曲折連綿、卻完全是一路通底沒有分岔。

老舊日光燈一閃一閃,看得出年久失修的痕跡,吐出氣息繚繞而成的白霧卻越來越厚。此刻,一處淨白的牆角鑲著電子儀板。

男子蹲下,眼角掃向儀板上的閃爍數字,數秒後,終於看出個端倪。

「攝氏七度?這裡.......是刻意維持這麼低的溫度嗎?」

難怪這地方越走越冷,然而,把室內的溫度弄得跟冷藏室一樣,目的是為了什麼?

思及此,他自儀板的旁邊摸著了一面不太一樣的牆壁─與淨白的水泥牆面不同的,是鋼板的材質。

剛才使用識別證感應打開的電子門亦是一樣的材質,所以,這個應該也可以──

男子自包包內袋掏出了識別卡,往儀板上的感應處一刷,牆面扣出一道縫隙,緩緩打開了;撲面而上既不是明亮的視野,亦不是人影,而是更為濃厚的噗鼻難忍酚味。

那化學藥水味與方才動手術、意識清醒前便率先衝進鼻腔內的味道極其相像。

「......不會吧?」

打開的門接連著的是一個房間,房內很大,天花板卻與長廊同般沒有頂燈,而是仰賴著地面日光燈管照明。

一開始,他僅僅能瞧著運作中的電子儀器指示燈,綠的黃的紅的,密密麻麻點綴在室內。

直到視覺漸漸習慣昏暗、視野也趨漸清晰,他才正眼瞧著室內真正的面貌。

室內一張張實驗桌擺滿了儀器,地上皆為供電用粗細不一的電線;每座儀器皆連接著一個貼上編號標籤密封培養缸,缸子不大,僅僅比小朋友裝糖果的玻璃罐再大上一些。

缸內裝的當然不可能是糖果,而是比糖果還要骸人的存在──

腎臟、心臟、眼球、各種人體內擁有的器官,分門別列浸在一座座培養缸內,接連著各種管子與針筒,鮮活的跳動著。

他放眼望去,居然望不著這個室內的邊際;單以眼前所及之處,起碼有快一百座培養缸裝載著如此的東西。

「這些該不會──」冽青眼瞳頓時睜得圓大,身處之地的低溫並未讓他身子發抖,眼前景象卻讓他打從骨子內發顫。「──難道他們都,還活著嗎?」

儀器顯示與電子儀板的跳動,紀錄著「這些存在」確實有生命跡象,

然而,當人體器官離開了身體,真的算是「活著」嗎?

況且,這些器官是從何而來?又將要往何去?

他下意識揪緊領口,隱隱感受著越來越激烈的心跳聲與傷口疼痛感,讓他越來越了解眼前的事實。

自己僅僅是整個事件的其中一個提供者。

對方的目的絕非善意,但驅使了他成為極其幸運的一個。

若不是拿回了本來的心臟,他才能站在這個地方;但尚有不知多少人喪失性命或是命在垂危,只因為體內的一部份被摘除後「眷養」在這裡。

這種事絕對不會被世間的法律所容許吧?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可以為所欲為做這種事、操縱人命到這種地步?

「抓到了。」

「───!」

沒來得及回頭,衝上腦門的強烈直感率先驅使白色男子將身子下壓往側一翻;僅差個0.2秒,措手不及的儀器爆炸與玻璃碎裂聲響震耳,褲角被走火的電線火花燒毀了一處,培養槽內的藥水混著玻璃渣噴濺於黑色襯衫左肩處。

生冷的軟爛觸感滾動至攙扶著地板的左手,他卻不忍目睹──不知屬於誰的體內的一部份,就在這個當下,變成了毫無生命的肉塊了。

若不離開這裡,他體內正在跳動的心臟也將會變成這個樣子。

此刻,清亮女音帶著叩、叩般鞋跟敲擊樹脂灌漿地板的聲響,乍現於燃著火光的實驗室內。

女音中有股嬌縱與不容拒絕的氣場,白色男子即便從未見過本人,也是一聽便認出來了。

聲音的主人,與他動完手術當下聞見的女音,是來自同一個主子。

「唉喲~正納悶是哪隻小老鼠把我的秘密基地搞得一團亂,」她掩嘴孜孜笑了開來,音調愉悅得揚高;「原來是今晚正要準備送出國的白老鼠呢。」

「現在是值得高興的時刻嗎?女人──」

一個驟大黑影站起於火光中,低沉沙啞的男音不悅的斥責回去,引來的是女音更加喜悅輕笑聲。因軀體下壓而無法看清對方,迦爾納還是查覺出對方的身份。

八九不離十,對方正是在醫院揍暈自己、將自己帶來這的,身穿帽兜大衣的男人。

「確實讓人不太盡興,不過,沒關係吶──」比起眼前儀器的損失,女子更像是在欣賞眼前即將上眼的戲劇。「反正這地方也是要請人收拾掉的。」

「嘖。」

「要活捉他喔,小庫,畢竟他可是身價不凡的白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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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清朗男音揚高了起來,即便面容尚保持著冷靜,但任誰都聽得出來他的怒意與不安。「沒有這個人的資料?」

「是的,沒有身份證、也沒有居住證明,我們無法受理這個案──」

「豈有此理!他可是跟我住在一起一年、我的兄長!怎麼可能會!?」

「是的,警察先生,這位迦爾納先生同時也是我多年共處在一個工作場所的同事,不可能就這樣憑空消失吧?」

「我明白你們兩位的情緒,然而,這部份真的是超出我們的權責範圍。」

一個高大灰髮男子與黑髮黑膚青年在警局臨櫃爭論著,操作著電腦的警員則是備感困擾、僅能搖頭回應。

齊格飛與阿周那一同趕到了警局,卻吃了想像不到的閉門羹。

才沒幾日,迦爾納的身份證與戶籍資料就這樣完全消失了?高大的灰髮男子充滿不解,同事的離奇消失讓他難以置信;黑髮青年則是視線緊抓著警局內搜尋不著資料的作業電腦液晶面板,面色越顯凝重。

正是因為,已經過了幾日。

這些時間,早已足夠讓那個惡名昭彰的康諾特藥廠殺死一個人;當年自己沒有血緣的養父在出事後的當下,所有證據正是被類似的手法解決掉的。

「該死......奎師那動作也太慢了,還沒把資料傳送過來──」面著豪無動靜的手機,黑髮男子恨恨切齒著。「人都被那藥廠搞掉了,沒有身份證的人豈不是活不了了?」

「沒有身份證當然可以活下去──」低迴的女音在他耳邊響起。「你身旁不就正站著一個?」

「別吵,死老太.................咦咦咦咦?!?!」聞言,男子的手機險些摔著地上。

「老闆娘?!」

面著兩位錯扼的男子,女子站定步伐,顯得尚有餘裕般撈起一簍長髮甩至身後;鮮紅眼眸則是氣定神閒般打量著眼前兩位男子。

「齊格飛,做得好,即便是臨時休店,也多虧了你一一打電話告知預約的客人──」她掏出了一隻手機,一個空拋往灰髮高大男子懷中一丟。「不過傍晚這城鎮有家已預約新娘秘書的姑娘不可能換日改嫁。」

「呃.....預約?應該不是來我們店內?」男子倉惶得接住手機,定睛一看,那是自家老闆娘其中一隻業務用電話。

「她預約的是我,我已經叫我妹艾芙頂替我過去,不過艾芙只會妝容不會新娘髮型,為了不被人拆穿,你替我幫個忙吧。」舉手看錶後,她打了一個響指示意。「在十五公里外的街18巷,還有10分鐘。」

「只剩10分鐘嗎?好!」男子像是領會了什麼,即刻撥起手機,頭也不回直奔門外。

──不被人拆穿?這句關鍵字讓黑髮男子大感不解,然而,在灰髮男子錯身而過之後,紫髮的女子直接撅著他的手臂往門外另一方向快步走去。

「老太.....斯卡哈,你這是要──」

「開車。」

「開去哪?」

「去救你哥。」

「──!?!?」

混亂思緒尚未跟上如今的情勢,黑髮男子已被女子強壓上黑色保時捷的副駕駛座並扣上安全帶。

「連警察都不知道他去哪,妳又怎麼會知──」

「康諾特藥廠的子廠,用來長年做非法人體器官研究的地下實驗室,距離海港與康諾特私人機場都只有20多公里,」女子拉上了安全帶,將鑰匙插入轉進了發動孔內。「最近一班貨櫃船將於一小時又5分鐘後發往沙烏地阿拉伯,估計他們是為了掩人耳目刻意挑了海路走。」

「.............。」

「要幹這行,身份就成了礙事的存在,若我還保有那張證件,如今就會跟你的那位教授兼朋友一樣,找老半天盡是一些被人篩選過的情報。」

「這.........。」

「如影的女人活在影子之下也是適得其所。」她目光垂下,輕嘆了口氣。「縱使多了些危險,我不後悔這樣的人生。」

眼前這位跟自己有過孽緣的女子,顯然有著超出自身想像的通天本領。

阿周那不知該慶幸還是哀歎,年少的自己只是被剃了一塊頭而不是被挖走腦子還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然而,在可靠的協助下,那位已消失多天的兄長,是死是活都尚未明朗。若他無法活著該怎麼辦才好,自己的情感,以及一切的一切──

面對迦爾納的每一件事時,阿周那即便有著十足把握,都成了沒有把握了。

「..........時間來得及嗎?」清朗音調開了口,即使盡力抑止住情緒,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仍讓他的聲線挾著微顫。

「措措有餘──」女子嫣然一笑。「無論是先繞去拿個『東西』,或是再繞去港口,一小時內足夠了。」

「拿個東西?都這種態勢了妳還在打什麼算盤!?」男子不可置信提高了音調。

「跟著我走就對了,般度的三公子。」目光一挑,那雙鮮紅眼瞳彷佛帶上了魅惑的血色。「若有意見,我不介意把你現在的髮型剃出兩道跑道喔。」

「呃...........。」男子縮回了座位,悶嘖了一口氣。

語畢,女子再度握上了方向盤,像是想到了什麼般。

「對了,你還記得我說過,我沒有身份證吧?」

「是的,那又如何?」

「同理可證,我也沒有駕照。」

「是───妳說什───」

話沒說完,男子整個人因著保時捷2秒內瞬間加速,背脊幾乎鑲進了座椅內。女子像是滿意此狀態般,踩足了油門,瞬間飆出了12條街道。

────距離港口發船,剩下一小時又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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