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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篇】瓦礫之花(完),3

[db:作者] 2025-07-23 20:23 5hhhhh 9920 ℃

宜野座認為現在的自己稱得上是個沉穩的人,但當事情牽涉到以前的他跟狡嚙時,他就無法維持一貫的冷靜,不管是直接或含蓄,他實在無法說出那個詞,光是用想的就覺得心臟快要炸開。

面對這個乍看之下沒頭沒腦的問題,狡嚙只是扒完碗裡最後的飯菜,然後擦擦嘴,喝了口水。「嗯。」他平淡地應了一聲,似乎沒有多做解釋的打算。

「到底是怎樣?」剛問出口宜野座就後悔了,他不應該死纏爛打的。

成熟大人的第一課,就是眼不見為淨。

「我們以前睡過一次。」狡嚙一臉坦然,「是我不對,抱歉。」。

這是宜野座思考了一整天後得到最糟糕,但也最合理的猜測,結果居然是真的!他覺得不只是心臟,自己整個人都要原地爆炸了。

雖然狡嚙道歉了,但宜野座知道責任並不全在狡嚙身上。

就算沒有追究,他事後還是做了一點調查,這是身為刑警的本能。當天的通聯紀錄除了工作以外沒有其他私人訊息,自己在宿舍門口等待的監視器畫面也證實是他主動去找狡嚙的。

狡嚙的個性不會輕易強迫他人,這點宜野座一直都很清楚。

綜合以上幾點,當初會發生這種事八成是自己自作自受。

「……我那時候特地去找你……?」自己應該不至於這麼飢渴吧?

「……你心情不好,來找我訴苦。」直到現在狡嚙還是不知道宜野座究竟為什麼會來找自己,於是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即使宜野座在自己面前顯露了最脆弱的一面,因為佐佐山的犧牲而一頭鑽進牛角尖裡的自己卻沒有幫助他,而是繼續自顧自地追逐在當時幾乎可完全稱之為幻想的槙島的蹤跡,直到如今狡嚙仍為此深深自責。

現在能露出坦然笑容的宜野座固然很好,但如果可以,自己還是不希望他經歷那些痛苦絕望。

狡嚙的說明則是讓宜野座掩著臉,覺得羞愧難當。自己根本沒有為狡嚙做任何事,悲傷難過的時候卻還是第一個去找他,到底是有多厚臉皮啊?

「……以前的我不懂得體諒別人,給你添麻煩了。」宜野座也跟著道歉。

都已經過了多久,如今的自己卻還要收拾過去那個愚蠢的自己留下的爛攤子,真是夠了。

「你真的完全不記得?」就算是那個時候,狡嚙也不覺得宜野座會自欺欺人到這種地步,所以他一直認為之後沒有出事應該純屬僥倖。

怎麼可能記得?如果自己記得這件事,一定當場就會變成潛在犯了吧?

「如果我記得的話,」宜野座露出扭曲的苦笑,「肯定早就用主宰者處決你了。」儘管現在的他比較想宰了自己,但過去的他絕對會選擇宰了狡嚙。

回想起那個擦槍走火的夜晚,如今狡嚙早已明白,宜野座崩潰的模樣如同是種譴責,讓他清楚感受到自己的無力。

就算放棄出人頭地、投注全副精力,自己不僅依然無法為慘死的佐佐山伸張正義,也無法與曾是夥伴的宜野座相互扶持,為此焦躁不已的他只是把挫折發洩在同樣深受傷害的宜野座身上罷了。

簡直差勁透頂。

自己就是一個這麼差勁的人,但不論自己做了什麼,宜野最終都會包容他。

宜野座終於鬆開被揪得發皺的家居服領口,他將雙手放在桌上,沉默籠罩在各懷心事的兩人之間。

狡嚙的視線落在宜野座的左手上。平常他外出都會戴手套,在家的時候則會脫下來,帶著幽鈍光澤的義肢與白皙修長的右手形成明顯對比。

昨晚他久違地見到了宜野座的裸身,金屬機械的義手鑲嵌在他白玉般的結實身體上,是那麼地違和,又是那麼地相襯,有種異樣的美感。

義肢與人體銜接的地方無可避免地生了肉繭,雖然義手在工作上有許多便利之處,宜野也已經很習慣了,但當初受傷的時候肯定很難捱吧?

狡嚙幾乎無法想像,那時宜野座到底是怎麼撐過來的?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為了替佐佐山報仇,才會錯過治療,導致犯罪指數上升,從前途光明的監視官淪為滿手鮮血的執行官。

狡嚙從來沒有告訴任何人,這只是一部份的理由。

他察覺了真實惡意的存在,然而宜野並不相信。人不會防備看不見的危險,如果自己不能將它消滅,那麼那份惡意也許有一天會傷害宜野,就像佐佐山那樣。

自己絕不能允許這種事發生。

至於宜野是怎麼看待他這份執念的,當時的他既管不著,也沒有餘力去在乎。

但是狡嚙萬萬沒有想到,明明是為了守護珍惜的事物奮戰,到頭來傷害宜野最深的卻是自己。

曾經以為只要將「惡」徹底排除,就能保障重要之人的安全,可是卻忽略了,當自己忘情追逐獵物時,為了不讓自己失控,想要保護的人反而會因此受傷——因為自己的輕率,導致連累了對方。

主宰者跟轉輪手槍都是能致人於死的強大武器,差別在於引導持有者扣下扳機的,究竟是系統的裁決,還是個人的殺意。

儘管做了準備,自己也有了覺悟,但其實逃亡之初的他並不是真的非殺了槙島不可。

是大叔殘破的身軀跟宜野絕望的神情在最後推了他一把,讓他徹底跨過了那條線。

佐佐山被殘忍殺害後浮上心頭的預感終於還是成真了。那天在超級燕麥的防禦病毒生產工廠,要是稍微晚一步,就連宜野都會離自己遠去。

先是佐佐山,然後是大叔,如今剩下與他牽絆最深的,只有宜野了。

不,如果不是宜野,自己甚至不會遇見教會他許多事物的那兩人,自始至終,這一切都是宜野帶給他的。

「與怪物戰鬥的人,應當小心自己不要成為怪物。當你凝視深淵,深淵也凝視著你。」當自己還是新人監視官,天真又無知的青澀時代,曾有人這麼對他說。

如果必須變成怪物才能守護誰,那就這樣吧。

在漫長的流浪旅途中,他曾經想過,沒有了大叔跟自己,宜野該怎麼辦?

雖然他仍掛心好友,但宜野恐怕早就沒有把自己當作可靠的夥伴了,畢竟以一般的標準來說,連色相都無法維持的傢伙,根本沒有任何信用可言。

從常守那裡得知宜野成為執行官以後,自己內心百感交集。

到底是該說「畢竟是大叔的兒子」呢?還是該說「真是不服輸的傢伙」呢?

但不管怎麼樣,宜野果然還是宜野啊。

一直以來最吸引自己的,就是即使近乎頑固,但不論處境再怎樣艱難,宜野都能保有正直。

縱然受這份正直所累,宜野成了他自己曾經最深惡痛絕的潛在犯,但他仍舊堅定不移。

如果自己的所作所為,曾有那麼一點點,就算只有一點點也好,能幫助宜野維持他的正直,那麼即便成為怪物也算有價值了。

被迫流亡海外前,自己打了電話給常守,卻沒有跟宜野聯絡。

並不是不在乎,也不是沒有臉這麼做,而是他想要當著面,親自對宜野說「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對不起沒有保護你。

對不起讓你受傷害。

然而最後自己什麼都沒能告訴他,就這樣離開了日本。

就算現在他回到日本、回到宜野身邊,這些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當初為了佐佐山的事,給你帶來很多困擾。」狡嚙低低地,緩慢地打破沉默。

「但如果連身邊的人都不能保護,那我作為刑警,還能守護誰?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狡嚙看著宜野座,目光深沉。「抱歉,宜野。」

突如其來的自白讓宜野座看了狡嚙一眼,然後在他灼人的注視下別開眼睛。不管幾次,狡嚙這樣的眼神總是令他難以承受。

無比坦然,卻又包含許多難以言說的事物,就像抵在胸口上的鋒利刀刃,只要再前進分毫就能將自己血淋淋劃開。

「嗯,我明白。」所以即使淪為獵犬,甚至最終失去容身之所也在所不惜。宜野座微微點頭,這樣的心情,現在的他已經能夠理解了,可是看他的表情,狡嚙似乎話中有話?

……

……

……啊!

皺著眉思考了一會,終於想通的宜野座臉上炸開紅暈,不敢相信這種話居然出自狡嚙口中。「……誰要你保護了,少瞧不起人了你這白癡!」他低聲罵道。明明就是匹孤高的狼,為什麼這傢伙有時候講話偏偏像頭笨狗?

沒有回答,狡嚙點起菸,深深吞吐一口,藉著煙霧遮蔽不著痕跡地望著眼前那張端正秀麗依舊,神情卻已與過去截然不同的臉。

這次不會再輕易放手了,不管是身邊的人,還是重要的事物。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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