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妳不痛嗎？

「嗯？」

女人正坐在床上抽著她完事後的第一根菸，聽見稚嫩的聲音在床邊輕輕地喚著，她才轉過頭望向她寶貝的稚兒。

女人的眼神有些茫然，但還有一半的意識是清醒的，剩下的一半隨著煙縷飄渺而去。

「你說什麼？」

「媽媽不會痛嗎？」

稚兒眨著那漂亮的綠眸，如果那雙眼睛是一對寶石的話，肯定是價值不菲的。

女人輕笑了一聲。「哪裡痛？」

「屁股。」

稚兒一邊童言童語，一邊伸手撫摸自己的臀部，臉上滿是委屈。

「那個會噴白白的東西，在媽媽的肚子裡面弄得媽媽一直叫得很大聲，好像很痛的樣子。」

女人溫柔地笑了。

「那不是痛，是舒服。」

「舒服？」

「媽媽覺得太舒服了，所以才會叫出來的。」

「是那個東西讓媽媽覺得很舒服嗎？」

「嗯，而且媽媽舒服的話，叔叔也會很開心的。」

稚兒其實聽得一知半解，他只能從女人滿足的微笑裡隱約猜測，那種舒服感應該是一件很快樂的事。雖然他還是不太懂，因為他真的覺得那樣很痛。

所以那種痛，叫做舒服嗎？稚兒困擾地皺起眉頭，試圖去理解其中的關連。

「那它為什麼會噴白白的？」

「因為叔叔愛媽媽啊。」

女人笑著解釋，絲毫不在意稚兒究竟是從何處看見這些早熟的事物，也不在意他為何會對這些事物感到好奇。

「叔叔愛媽媽，就會把白白的留在媽媽的肚子裡，那是叔叔愛著媽媽的證明。」說著，女人用那貼滿水鑽的指甲掐了掐稚兒光滑幼嫩的臉頰，用充滿愛意的眼神凝視著他。「你也是叔叔愛著媽媽的證明喔。」

稚兒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菸抽完了，女人將菸蒂捻熄後隨手扔在菸灰缸裡，拎著連身短裙就走去浴室裡洗澡了。女人有一頭漂金的長髮，要從頭洗到腳的話會花上起碼半個小時左右。

而半小時，夠了。

一直在床上躺著的男人翻過身，向稚兒招了招手，稚兒便聽話地爬上床，坐在男人旁邊。

「會痛嗎？」男子撫摸著柔軟幼小的臀部，柔聲問道。稚兒搖了搖頭。

「媽媽說那不是痛，是舒服。」

「很好。」

男子輕笑一聲，便脫下稚兒的褲子，然後坐起身將他抱到自己的雙腿之間。

「哲哲想不想叔叔像愛媽媽那樣愛你？」

稚兒猶豫了，小臉露出了苦惱的表情。而男子一邊說著，粗大的陰莖早已在柔軟的臀縫之間摩擦。

「叔叔會好好愛你，然後在你的肚子裡噴白白的東西，你媽媽最喜歡叔叔把白白的東西噴在她的肚子裡了，這樣媽媽就會生好多個小哲哲來陪你了。」

「那哲哲也會生小哲哲嗎？」

男子失笑了一聲。

「如果哲哲也生小哲哲，叔叔會像愛哲哲這樣愛著小哲哲的。」說罷，他將哲哲給抱起來。「坐上來，讓叔叔好好愛你。」

那或許是哲哲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了。

他有愛他的媽媽、還有愛他的叔叔，他們三人一起擠在狹小的房間裡，在加大的單人床上互相分享著自己的愛意，享受著那份舒服的快感。直到有一天男人再也沒有回家了，而一群陌生人也闖入那個家裡，從女人的手中將哲哲給帶走，並讓他住在一名老太太的家裡，陌生人說，那是他的曾祖母。

他有了乾淨的衣裳和屬於自己的床，還有滿桌熱騰騰的飯菜，還有個總是對自己很溫柔的曾祖母。

但再也沒有人會愛他了。

沒有人會再帶給他那樣舒服的感覺，也不會再有人用那灌滿腹腔的白濁來疼愛他。

哲哲的人生從來沒有感到如此空虛過。

直到某一年的聖誕節，陌生人帶著一個包得紅吱吱的禮物給哲哲，隨之附上一封信。曾祖母說那是好心人送的，那個好心人一直以來都在幫助著他和曾祖母，他們才有好吃的飯菜與好睡的家可以居住。哲哲對禮物其實不太在意，他比較好奇這個所謂的好心人究竟是何許人也，於是他拆開了信閱讀，信裡的字跡工整漂亮，甚至為了年紀尚小的哲哲特地在每一個字的右手邊寫上注音符號。

──聖誕節快樂 世恆──

聖誕節快樂，哲哲。

每一年的聖誕節，媽媽會穿著紅色的短裙打扮成聖誕老人並給他買蛋糕，他喜歡窩在媽媽的懷裡，望著在漆黑的房間裡幽幽搖曳的燭光在蛋糕上微顫。

他的心裡感到一陣強烈的酸澀，以至於淚水逐漸在自己的眼眶裡積累打轉。

信紙上還隱隱地殘留著那個人的味道，哲哲湊近鼻子輕輕一聞，便想起了媽媽、還有叔叔，他們的身上也有同樣的刺鼻味道。

這個人...有著和媽媽一模一樣的味道......

他也會像他們一樣，疼愛著自己嗎？

塵封在記憶深處的那些過往，隨著味道在腦部深掘而漸漸地浮出水面，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撥放著，撥放他和媽媽一起被叔叔疼愛著的時候，以及叔叔只單獨疼愛著他的時候。想著、想著，哲哲的淚水便徐徐地滑落臉頰，只能用那封信去遮掩自己寂寞的內心。

好想被愛。

好想再次被疼愛。

世恆...你願意愛我嗎......？

「啊啊啊......！」

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璟琦赤裸地貼在上頭翹起臀部，在世恆的抽送下高潮了，一波又一波的白濁噴濺在透明的窗戶上，在月色透進的光線下，地上的光影也隱隱折射出那灘歡愉的倒影。

「哈啊...哈啊......」

他的雙腿已經站不住了，他酥軟地靠著落地窗跪坐在地上，剛射出的精液也沾黏在他的臉上和髮絲上，順著他的臉頰流淌下來。

滿足了璟琦後，世恆才終於在床邊坐了下來，虛喘著氣望向為了不安全感而幾乎瘋狂的愛人。

而同樣為了不安全感而傷害著他的自己，也同樣的令人感到絕望。

我們之間到底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原本那樣平靜美好的日子彷彿已經死透了般，再也想不起來那樣的感覺了。每天睜開眼都必須確認璟琦是否安好地躺在自己身邊，上班的時候也無法靜下心，滿腦子都在擔心璟琦會不會在學校的哪個地方、跟哪個同學或教授做愛，就算下了課回到公司裡打工，只要璟琦一離開自己的視線，他就害怕璟琦其實是去和其他的同事做愛。

那塊青痣烙印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恐懼與憤怒主導了世恆一切的思考，使他痛苦不已。相反的，璟琦也同樣地被不安感給支配著，一想到世恆某一天會毫無顧忌地將自己給扔在人生的路上，他就害怕地不停向世恆求愛，求不到就去依靠別的男人來激發世恆的獨占慾，讓世恆重新標記他、塗滿他。

他們都知道，他們都痛苦。

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停下來。

待高潮的餘韻緩和過後，璟琦站起身子走了過來，他跪坐下來、溫婉地伏在世恆的腿上，享受著這短暫的平靜。世恆輕撫著璟琦的臉頰，疼惜著那一點一點被他摧殘得不成人型的戀人。

不久，外頭開始下雨了。深夜的大雨傾盆降下，遮掩住外頭一切的聲音。

「璟琦......」

世恆柔聲地開口，他的表情充滿了無奈與疲憊，心裡也只剩下滿滿的聲音不捨。

「你還記得，我邀請你與我同居時所說的話嗎？」

「嗯......」

「我說，我會照顧你、我會保護你......我會用我的一生疼愛你。」

「嗯......」

「就算不結婚，我也不會背棄我們的約定。我們約好了，說謊的人要被天打雷劈的。」

世恆低下頭望著璟琦的側臉，他深沉地嘆了一口氣。

「我們...都停下來......好不好？」

璟琦臉上的笑容逐漸融化，變成了可悲的形狀。

「......世恆，」他說道：「我的媽媽......就是因為沒有結婚，才會被輕易地捨棄掉的。」

時隔多月，璟琦第一次在世恆的面前談論起自己的過去。

「說著會照顧我們一輩子的叔叔就這樣不見了，媽媽說沒關係，她會去找下一個叔叔來疼愛我們，一個...兩個......每一個叔叔都對我們宣告了永生的誓言，轉身之後就成了空話。」

世恆感受到大腿上的濕潤，他知道璟琦哭了，於是他側過身子抽取衛生紙，小心翼翼地替他拭去淚水。

「外婆說，媽媽在勒戒所吞毛巾自殺了。」

璟琦聲音哽咽，卻也令人心碎。「我不想要像媽媽一樣，最後變成沒有人愛著、孤獨死去的樣子。」

璟琦的恐懼，世恆何嘗不懂，他自己也是被恐懼所支配的受害者。

但這樣下去，我們總有一天都會壞掉、破碎成無法拼回的模樣。

世恆嘆著氣，他將璟琦扶起身子，便站起身離去。

他們需要一點時間、也需要一點空間。

這麼一直漫無目的地互相強求是沒有意義的。

「世恆哥。」

璟琦從房間裡追了出來，叫住了世恆站在走廊上的背影。

世恆回過頭，愣愣地望著走廊另一端的璟琦，而璟琦也同樣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是他最後一次的懇求。

懇求世恆將他的愛刻在他的生命上。

「我跟佑惟哥做愛了。」

小说相关章节：彌賽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