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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骨神医(女主NP)(全文+番外) - 2,4

[db:作者] 2025-07-24 23:11 5hhhhh 3470 ℃

  亲吻完赵杏儿的小嘴,他又向下寻了那细白的脖颈去吻着。带着淡淡中药气味的体香,似乎是从那皮肤里面沁出来似的,让人格外心安,却又忍不住动情。

  幸亏夜色深沉,否则谢析一定会看到,洁白的皮肤上,在他动作之前,便早就已经留下了斑斑点点的红痕。

  「杏儿~~杏儿小屄里已经出水了,可想吃本王的大鸡巴?」

  赵杏儿已经是被他玩弄得身下蜜汁丰沛,小穴里一股一股地发着胀热。她双眼迷蒙地躺在床榻之上,单薄的亵衣大敞着,丰乳纤腰一览无余。她喘息着,湿润润的眼神望向谢析,声音软软的。

  「想吃~~杏儿的小骚穴被王爷玩得好痒~~」

  「想吃?想吃就自己掰开屁股,把那小穴儿露出来给本王肏. 」

  许是谢析做惯了发号施令之人,这羞耻至极的命令,听上去却是自然无比。赵杏儿也不扭捏,探了手下去,用两根手指分开那小穴周遭密合的花瓣。紧窄的穴口一下子暴露出来,粉嫩的小洞闪着幽幽水光,微微张着点口,等着被肏似的。耻毛上沾了淫水,一缕一缕贴在花户上,更显得小穴粉嫩晶莹。

  见谢析还不肯进去,赵杏儿甚至敞开两腿,自己玩弄着自己的阴蒂,腰部微微耸动着,邀请一般迎向谢析。

  「王爷~~你再不进来,杏儿要自己开始玩了~~」说着,赵杏儿往自己的小穴里插进去根纤长莹白的手指,轻轻抽插着,挑衅似的娇喘着呻吟,「手指、手指插进来,也好舒服啊~~」

  不等她说完,谢析再也不耐,一把捉住她的手拧到头顶,三两下单手解了裤带,扶着那擎天一柱便刺将进去。

  「你慢点~~啊!!!」

  赵杏儿被这突如其来的贯入刺激得尖叫一声,穴里猛地一紧,酸麻胀痒的感觉让她一下子喷了股淫水出去。谢析却丝毫不怜惜,兀自狠力抽插着:「说什么手指舒服?本王就让你好好感受感受这大肉棒子的好~~」

  「好~~啊啊~~好舒服~~大肉棒好大好舒服啊~~再也不要手指了唔唔~~」

  下身被填满的快感让赵杏儿不知羞耻地呻吟出声。粗糙的肉棒狠狠插进身体里面,磨蹭着凹凸不平的内壁,像是每一寸缝隙都被那阳具之上的沟壑填满。谢析每一次狠插,都让那根阳具狠狠尽根而入,抽出时又仅留个龟头在里面,像是打桩一样在赵杏儿的一汪泉眼里开垦,肏得她小穴里汁水涟涟。

  「小骚货,有了粗的忘了细的,有了长的忘了短的,满脑子除了鸡巴就是鸡巴~~」谢析一边肏着她,一边出言挑逗,「杏儿,这天下,谁能比你更骚?」

  「没了唔唔~~杏儿是最骚的~~杏儿是只知道吃鸡巴的淫娃荡妇~~王爷给杏儿的小骚屄吃鸡巴了~~~~」

  少女胡乱地呻吟着,抬起屁股来迎合谢析的撞击。花穴里的小宫口因这姿势而更加紧密地咬合住了谢析的肉棒,吸吮得他是浑身舒爽,后脑过电。他索性抱起赵杏儿两条腿来,蜷曲着贴在自己胸膛前,一下接一下狠狠撞击。窄腰耸动着,撞得赵杏儿乳波乱颤,凌乱的发丝贴在了汗津津的身子上,没几下便呻吟着泄了阴精。

  因为高潮而狠狠收缩的小穴,死死夹住了谢析的肉棒,险些让他当场缴了货。他猛地抽出肉棒,在赵杏儿身上拍打了两下,冷静了些许,接着劈开赵杏儿双腿,再次肏进去。

  断断续续肏得赵杏儿接连高潮了三四次,谢析这才依依不舍留了精种在她小穴里。突突地射完那灼热的粘稠,又狠顶了几下,这才意犹未尽地抽出,又捧着那张小脸,狠狠亲吻蹂躏了一番才算完。

  若不是怕在赵杏儿的婆家惹出事情,搞得她怨恨,谢析恨不能肏上她整夜才罢休。

  出了门廊,做贼一般躲过守夜的家仆,谢析默默心想,真得寻个借口,从这陈大人手里把他的儿媳妇诓骗出去才好,否则,自己堂堂一王爷,会个小情儿还得偷偷摸摸的,像什么事儿啊!

               寸草心蛊

  重回桐湖知县府,赵杏儿这少奶奶的日子过得也是有滋有味。

  方渐忙着盯染坊修建和原料采买,谢析则采办了几个铺面,预备把他江浙一带的生意挪一批过来,两人忙得是脚不沾地,却也没忘了三不五时凑到这陈府跟前,找了各式各样的借口邀赵杏儿出门游玩——自然,游玩途中少不了玩弄她一番。

  就连两人在桐湖新置办的别院,也分明跟这陈府就在这通一条街道上。

  对于这三个人的暧昧关系,陈汝耕也察觉了些许。不过,毕竟只是名义上的儿媳妇,他也没什么管的立场。再者说,这赵杏儿搭上这一富一贵两个人上之人,于他仕途官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于是,陈汝耕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了。

  这桐湖县迎了两尊大菩萨、要起大生意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周边各州府。前来桐湖投奔亲戚、寻工觅差的零工多了不少,跟着这做小生意的百姓、种粮种菜的农户,收入都跟着涨了好几番。一时间,桐湖城内熙熙攘攘,欣欣向荣。只是这人来人往的,难免水土不服的也多,县城内为数不多的医馆一下子便挤爆了。话传到了知县耳朵里,陈汝耕一拍板,自此赵杏儿便每日叼着根关东糖,跑去郊区城墙根下、临时搭建的工棚旁,开起免费的医铺子来。

  这医药钱,自然是招工的大户方家,带头捐出来的。

  方渐的小九九打得好:给赵杏儿些胭脂簪环之类的女儿家玩意儿,她偏生不稀罕。借着这个由头给些个真金白银、稀少药材,总归能入得了她眼了吧?

  顺手还能把赵杏儿圈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简直是一举两得!

  ——方渐却没想到,谢析听说他这番举动后,不动声色地憋了个大招出来。

  撇开这些后话不提,大半年很快过去,染坊也陆陆续续开工。这天,赵杏儿正坐在医铺中堂里坐诊,忽然,两个壮年汉子,架着个脸色青白的小伙子,几乎是一路抬着他走了进来。

  小伙子约莫二十上下,脸色灰白中泛着草青色,怪异至极,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口中不住喊着痛,身子骨软绵绵的像是没骨头一样,时不时抽搐两下,被左右两个壮汉像是拎小鸡仔一样拎着按住。

  「赵大夫,」其中一个汉子面色焦急地说,「我表弟他不舒服,说是浑身都针扎似的疼,可否劳烦赵大夫给看一看?」

  「浑身疼?」赵杏儿撂了写药方的笔,打量了那中间的年轻哥儿,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今天早上天刚亮开始的,忽然就浑身抽抽着喊疼,问他哪儿疼也说不清~~」

  赵杏儿伸手搭上脉,仔细查验着。摸了半天,她忽然皱起了眉,翻开了小伙子的下眼皮。

  在场人都知道赵杏儿是神医,从诊断到开药也就半柱香功夫便搞定,哪里见过她这样表情?扶着病人的两个汉子对视一眼,慌了神。其中一人怯生生问:「赵大夫,这很严重吗?」

  赵杏儿犹豫了半天,叹了口气,无奈地摊手道:「倒不是严重,你表弟这脉象摸着,分明就是没病啊!」

  「怎么能没病呢?!」汉子一下子就急了,生怕赵杏儿不相信他似的,慌忙解释,「我表弟可不是那种偷懒耍滑的人,他年后就要娶妻了,现在为了攒聘礼正玩儿命赶工呢!坊子里的蜡工,就数他上蜡的速度快,为这,前些天染坊那管事儿的还赏了我表弟二钱银子!」

  汉子一副老实夯直的模样,并不似会说谎的人。只是,观这这小伙子的眼睑和舌苔,分明都正常得不得了,脉象也是平稳有力、不疾不徐,根本就是个壮壮实实的大小伙子。偏生这人却疼得瘫在那儿,站都站不起来。

  莫非是癔症?

  「今天之前,你表弟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好像~~好像三天前开始,表弟和我说他胸口发闷,骨头涩住了一样没力气。原以为是落下风寒了休息几天就好~~」

  「骨头涩住了?」

  听到这个奇异的形容,赵杏儿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接着,忽然拉过病人的手,看手相一般细细打量,在他掌纹上仔细地用指腹摩挲着,接着,沿着手腕子一寸寸向上,一直摸到腋窝,再沿着锁骨摸向脖颈。

  这一摸,赵杏儿便有了数。

  「我说,你,」赵杏儿拖了个把镶了螺钿的黑漆圈椅来,坐下,翘着二郎腿审犯人一样打量着这病歪歪的年轻男子,冷笑了一下,「说吧,你之前招惹什么人了?」

  「我~~我没~~」

  男子疼得已经是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地挤出几个字来。一旁带他就医的两个汉子,见赵杏儿这番举动,均是莫名其妙。其中一个挠了挠头,道:「我这表弟平素一向善交际人缘好,怎么会招惹什么人?赵大夫,不如您还是先诊病~~」

  「这病我可治不了,这是你这表弟自己惹出来的祸。」赵杏儿扶着圈椅扶手,惋惜地摇了摇头,「我说~~你叫啥?」

  「~~我叫牛二。」病人脸色苍白地答。

  「牛二啊,你表哥刚说你年后要娶亲了?」赵杏儿眼神玩味地看着这个年轻男子,指尖在下巴上一弹,问,「除了你这未婚妻,你之前可是在别处沾过花、惹过草?」

  「怎么可能,我表弟从八岁便跟那隔壁刘家村的岚妹定下娃娃亲了,哪来的~~」

  话说到一般,牛二的表哥忽然注意到,自己表弟的脸色忽然变了,原本写满痛苦的眼神中,忽然遍布了恐惧。

  「她是不是也跟你说过?你以为她在开玩笑?」

  赵杏儿撑着下巴,忽然笑了起来。这病案,她终于见着活的了!

  牛二的表哥一头雾水,不安地问:「赵大夫,我表弟他~~他到底是得的什么病啊?」

  「他没病。」赵杏儿胸有成竹地答道,「你表弟这是中了苗疆人士一种叫做『寸草心』的蛊虫。」

  「蛊虫?」周围听到这番对话的人,都不相信似的窃窃交谈起来。而牛二,则满脸灰败,失去了力气似的,从搀扶他的汉子臂膀中滑落到地上,却又因为肌肤碰触到地面,引起一阵针扎一样尖锐的刺痛,哀嚎着打起滚来。

  「别嚎了!」赵杏儿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嫌弃地说,「谁让你当时乱搞人苗疆来的小姑娘?没成亲呢就敢出去采野花,扎着手了吧!」

  「不是,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赵大夫,您说的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面对牛二表哥的疑惑,赵杏儿叹了口气,瞪了那地上依旧不断痛吟的男子一眼,对着周围一圈好奇的人,娓娓道来~~

               背信之人

  原来,这牛二所中的,是苗疆人特有的一种蛊虫。

  苗疆人是与汉人独立的一个部族,三三两两群居在西南边陲的高山密林之中。由于那深山老林里瘴气遍布、虫蛇满地,久而久之,他们便练出一身苗医本事,一来擅长下毒和解毒,二来擅长用蛊。

  毒与蛊不同。毒是药入血脉,只消对症下药,或是用金匮之术把那毒血驱赶出身体之外,病人便自然会痊愈。

  而蛊虫却是苗疆人独一无二的本事——取了各式林中毒虫,用自己特有的方法养大,或是淬喂五毒,或是令他们种族自食,时间一久,这虫上带了邪性,蛊便练成了。

  练成的蛊若是下到人身上,便钻进血脉里扎了根。中蛊的人,脉象摸上去与常人无异,却依据蛊虫种类不同,各有各的惨痛死法。若是不把蛊虫驱赶出来,病人根本好不了,但蛊虫进去血脉便一寸寸沿着血脉伸长延展,强行驱除,怕是要血脉尽断,心脏爆裂而亡。

  「而你中的这蛊虫,叫做『寸草心』。」赵杏儿再度提到了这个名字,详细地解释道,「这蛊只有苗疆的年轻女子才会养。养的时候,要取背色匀停带金纹的蝘蜓,拿那淬了蛇毒蛇血的稻草籽饲喂。等到第七天时,这蝘蜓会通身泛出红色来,这时把它磨碎成膏,点在女子身上,若她是处女,便会留下个洗不去抹不掉的红印。」

  「这岂不是跟汉人的守宫砂一样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赵杏儿一转头,一身绣了墨兰纹样的白袍,外面罩了个品竹色的罩衣,手持折扇,青白玉的貔貅扇坠儿摇摇晃晃的——不是方渐是谁?

  「你怎么又来了~~」

  赵杏儿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方渐,一天屁大点事都要跑过来寻她一次,搞得她天黑之前总也诊不完病,结果回去不巧赶上饭点,就得吃陈府里那无滋无味的清汤寡水晚饭~~

  「我听说有工人得了怪病,过来看看。万一是传染的疫病,我也好提前做个准备。」

  方渐说得冠冕堂皇,跟来的小厮方福,也识眼色地替他搬了把凳子来赵杏儿身边坐下,接着站到他一边眼观鼻鼻观心。赵杏儿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继续讲起来。

  「这与守宫砂有些相似,却也不同。女子若是点了守宫砂,被那男子破了处女之身,守宫砂只是会消解掉而已。而点了这『寸草心』的女子,若是与男子交合过,这一点红砂便会在肌肤相亲之时,钻进那男子体内,接着在心脉里扎下根来。这男子若是过后不再与其他女子交合,便毫无异状;若是背弃了给他下蛊这女子,阳物上沾了其他女人的阴精,这蛊虫便会发作,在这全身血脉里寸寸生根,三天之后便从那血肉里钻出芽,顶破皮肤生出稻草来。」——她正是摸着了牛二皮肤下细碎的草芽般凸起,这才想起来以前在苗医古书里看到的这么个蛊虫。

  说到这里,全场的人都是后脑勺开始直蹿凉气儿,牛二更是面色灰白,跟个死人没什么两样。只有赵杏儿,神色依旧如常,翘着二郎腿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瞅着那牛二,笑嘻嘻道:「你过不了多久就变成稻草人啦!正好站你家田里去赶赶麻雀。」

  牛二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疼得连口水都下来了,脸上的青筋一抽一抽的,眼泪汪汪看着赵杏儿,嘴里口齿不清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半天,人们才听了个大概出来。

  约莫三个月前,牛二为了替年后的婚事多攒些钱出来,于是暂别家乡来了这桐湖县做工。虽说他对那定了娃娃亲的岚妹也算是喜爱,却也并没什么非她不娶、除了她谁都入不了眼的决心。也是赶巧,路途上,牛二阴差阳错替个与酒店老板争执的苗疆少女解了围。那女孩生得艳丽,又天性泼辣主动,两人便看对了眼,一来二去便勾搭上了。一路好了有约莫半月,两人一齐到了桐湖。牛二要留下打工,女孩要回西南家乡吃她阿姊的结婚酒,于是两人便依依不舍地惜别,商量好女孩回家同爹妈打过商量,便再回来寻牛二,到时候便嫁给他。

  只是,那女孩没想到,牛二嘴上说的是待她回来便娶,心里想的是做工做到过年,领了钱回乡,谁能找得到他?谁都知道这露水姻缘做不得真,他自然以为那女孩离了他,很快便会遇到下一个男子搞到床上去。赶巧前几日他未婚妻岚妹来桐湖走亲戚,顺道来这工棚里看看他。四下无人,又是早就定好的亲事,牛二便半哄半骗地诳着把他那未婚妻破了身。谁成想,舒服了这一下,惹出这般祸事~~

  「活该!」赵杏儿鄙夷地道,「人苗疆女子出了名的从一而终、誓死不渝,只不过她们不似汉女似的扭扭捏捏,看上了就大胆示爱,你这眼皮子浅的就当她是那种轻薄女孩?再说你那未婚妻,人舟车劳顿那么久,你就在个工棚的破床铺上给人破了身子?我看中个蛊虫也是便宜你了!」

  赵杏儿这话骂得痛快,在场的人纷纷点头,鄙夷的目光像是针一样扎在牛二身上。牛二表哥则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自己这没出息表弟一眼,转头作揖恳求赵杏儿道:「赵大夫,我这表弟是没出息,但是他这罪过也不至死啊?求求您了,发发慈悲救救他吧~~」

  「我不是说了吗,这蛊虫我不会解,也解不了。」赵杏儿站起来,拖着凳子回去桌前,坐下拿起笔继续给刚刚的病人写药方,一边数落道,「自己鸡巴管不住,搞出事儿来了又过来求人,这点出息吧!」

  这时,那瘫软的牛二,忽然蹦起来,跌跌撞撞跪倒在赵杏儿脚下,扯着她的裤子,滴答着口水痛哭:「赵大夫,求求您救小的一命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回去就娶我那岚妹,好好待她一辈子,从此我在家里供赵大夫的生祠,日夜祈祷赵大夫长命百岁、子孙满堂~~」

  没等他话说完,方渐先急眼了。好么,赵杏儿的小脚是他个野男人能摸的吗?他上前一把拎住牛二的领口,掀翻出去,冷脸道:「快滚!这样背信弃义、两面三刀的人,我方家绝不留用!」

  皮肤之下草尖在一刻不停地生长着,牛二连身上碰到衣衫布料都会疼,腰带都没敢系,这一滚,被那皮下的寸草扎得是吱哇乱叫,在地上被火烧了一样打起滚来。衣物之下,透出麻麻点点的血痕,逐渐印染透彻,脸上也一点点浮现出些血色的点子,中间一点黄芯,跟那长了花柳疮的病人一般,凑近一看才会发觉,中央那不是脓包,而分明是稻草芯子!

  惨烈的场景,看的周遭的人一阵阵犯恶心。方渐的小厮方福与那牛二年岁差不离,也不是个胆子大的,见这样场景已经是脸色发白,却硬着头皮上前拎着那牛二的衣领,把他往屋外拎去。

  这时,牛二的表哥却忽然跪下了,壮实黝黑的一个汉子,狠狠地把头往地上磕着,很快便磕出一片青肿血痕来。

  「赵大夫,求求您了,救救我这表弟吧~~求您了~~求您了~~」

  每磕一下头,他口中便说出一句「求您了」来。赵杏儿被他磕得心软,那牛二的模样也着实太过可怖。最关键的是,治苗蛊,她早就想亲手试试了。只不过~~

  「不是我不想救他,」赵杏儿终于叹了口气,搁下笔,上前想扶那牛二表哥起来——他自然是不肯的,「这位大哥有所不知,这苗疆人有个规矩,两种蛊虫——女子对背信男子下的情杀蛊,和被陷害的人对仇家下的仇杀蛊——外人是绝对不允许擅自替那中蛊之人解开的,否则这恩仇可就转过来记在解蛊之人头上了。」

  换句话说,她今天若是解了这寸草心,等到那苗疆女子回身察觉,下一个要追杀的便是自己了。

  她可不想变成稻草人啊!

                烈焰丸

  听到这番话,牛二表哥还没来得及说话,方渐先急了。

  「你不准给他治!」方渐一下子拦在了赵杏儿面前,也不顾周围有人看着,直接拉住了她的手往后扯,一边使眼色让方福把这牛二连带他表哥一起撵出去。

  苗疆之人的心狠手毒,他也是略有耳闻的。哪怕是赵杏儿被伤到一根头发丝,他也绝对忍不了。至于这牛二的死活,他才不关心呢。

  「你干什么?!」赵杏儿一把甩开方渐的手,柳眉倒竖,叉着腰狠瞪了他一眼,「我做什么不做什么,要你管?你谁啊?!」

  「我~~我~~」方渐脸都涨红了,支吾了半天,低头挤出一句,「反正我不准你给他治,万一你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自家公子这幅吃瘪的样子,看得方福是目瞪口呆。周围围观的病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也逐渐大起来。倒是牛二表哥,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那半死不活的表弟,咬着嘴唇,终于是狠下心道:「既然赵大夫这么说了,我们也不能置赵大夫的安危于不顾~~打搅了,抱歉。」

  说完,他便起身,扶着牛二,便准备往外走。

  原本高大的男人,从背面看过去,肩膀似乎都塌了下去,整个人显得无助极了。看着自己的亲人饱受折磨死去,想来对谁都是不好受的——哪怕是自己的亲人罪有应得。

  何况,牛二虽然是个人渣,也罪不至死啊~~

  赵杏儿眼看着这汉子扶着自己表弟往外走,眼神闪了几闪,终于是忍不住,一跺脚开口:「你们等会儿!」

  「杏儿!」

  情急之下,方渐把那闺房里用的称呼都喊了出来。赵杏儿瞪了他一眼,斥道:「你闭嘴!忙你的去!」接着走到牛二身边,抓起他的手,摸着那扎破皮肤钻出来的稻草芯子,叹了口气,道,「遇见你算我倒霉!你,把你表弟扶去后屋,我想想怎么办!」

  听到赵杏儿这番话,那汉子顿时满脸惊喜,接着直接按着牛二一同跪下给赵杏儿磕起头来,眼圈发红地说:「赵大夫这番大恩大德,我和表弟这辈子都忘不了!以后不论有什么事,赵大夫只要开口,小人和表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可别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了,你表弟以后别出去沾花惹草的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我~~我以后不敢了~~我一定好好对岚妹~~」牛二这番话说的是真情实意。这教训他可算是吃下了!女人啊,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怕~~

  安排好牛二,赵杏儿加快速度,半个时辰的功夫便给这一屋子的病人诊治完毕,开好药方交给打下手的小厮。方渐一直忧心忡忡地跟在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怨妇样子,给赵杏儿烦得是哭笑不得。打发走最后一个病人,赵杏儿伸了个懒腰,白了方渐一眼,问:「方大少爷怎么还不走?做生意的这年头都这么闲了吗?」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方渐死皮赖脸地凑上来,给赵杏儿捏起肩膀来,「杏儿妹妹,你还真打算给这牛二诊治了?万一给他下蛊那人找上门来找你报仇可怎么办啊?」

  「她知道我是谁啊就报仇?」再说了,等那苗疆女找上门来,谁知道她还在不在这桐湖县了~~

  再说,要是今天这人她见死不救,回头被师父知道了,肯定会被嘲笑到死的。

  一想到师父一脸皮笑肉不笑嘲讽她的样子,赵杏儿便后脑勺一阵发凉。苗疆女再可怕,那也不过是个年轻小丫头。她那师父可是行医民间多年的老江湖,自己在他眼前一站,几斤几两肉都被看个透穿!

  想到这里,赵杏儿打了个寒颤,起身不再理会方渐,进去内室替那牛二诊治去了。而方渐,自然依旧是死皮赖脸地跟着她,硬闯进病房里去。

  半个时辰的功夫,牛二皮肤里钻出来的稻草茬子,似乎又长了些,坑坑洼洼的皮肤布满红红黄黄的凸起,像是个生了麻疹的病人一样,一看便让人直起鸡皮疙瘩。他表哥虽然满脸担忧,却也忍不住转过脸去不忍看,方渐更是拿扇子遮住了眼睛,站在门口随时准备往外逃,这幅怂样儿让赵杏儿忍不住从鼻子里嗤笑出声。

  赵杏儿连那流脓水的恶臭毒疮都替人清理过,这点程度自然不在话下。她上前,坐到牛二身边,叹了口气说:「你中的这蛊,剔我是剔不掉的,都已经在血脉里生根了,连根拔起怕是你要五脏爆裂而亡。不过几年前,我在书上看过另一个法子,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用~~」

  一听说有法可医,牛二昏暗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他用尽全身力气,仰头看着赵杏儿,一字一顿地说:「赵大夫~~求你~~快些替我去了这些、这些劳什子~~我疼得~~实在是~~实在是~~受不住了~~」

  「你听我说完,牛二。」赵杏儿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忍心,「我刚刚说了,你这蛊是拔不掉的。但是这蛊有个弱点——它生的是稻草,而稻草最怕的就是火烧。若想去掉你身上这蛊,唯一的法子便是,用火连根把这蛊点燃,把这寸草心烧成寸寸灰。」

  听到赵杏儿这话,牛二表哥先忍不住转过头来,难以置信地问:「你要把我表弟丢去火里吗?」

  「那自然是行不通,把他丢去火里,烧死蛊之前,就先把他烧死了。」赵杏儿摇摇头,继续解释,「唯一的方法,是用那烈性到极致的药,从内里往外烧。但是,能烈到这种程度的热药只有一种,叫做『烈焰丸』。」

  「烈焰丸?这是什么?」

  「这原本是种毒药,毒性随不及鹤顶红、孔雀胆那般见血封喉,但胜在死相惨烈,也常常被人用。中毒的人,首先会全身发热,心烧难忍,不断干渴想要水喝。大约难受个大半天后,那心管里的血液便开始沸腾,整个人从七窍里冒出红烟来,浑身血脉俱裂。更可怕的是,这时候人还是清醒的,要亲眼看到自己皮肤一块一块凋落,底下的血肉被那热度烹煮到冒出烤人肉的味道来。」

  赵杏儿语气平淡,描述却是详细至极,一时间在场的人脑海里都冒出了画面来。牛二的表哥脸一绿,当场打起了干呕。方渐倒是忍功强,脸色却也泛起了灰白。

  至于当事人牛二,赵杏儿低头一看,却发现这倒霉鬼已经当场被吓晕了过去。

                厚脸皮

  「赵大夫~~」这牛二表哥好容易干呕完,咽了口酸水,干巴巴地问,「您是要用这毒药治我表弟的病?会不会把他治死啊~~」

  「说不定呢。」赵杏儿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治过这苗蛊,书上只说过用热药以毒攻毒,用什么药、用多少量,我也只能靠猜。只是,你表弟若是不治,肯定就死定了。」

  「我~~我~~」男人结巴了半天,叹了口气,「赵大夫,我也没什么文化,不懂那些个医术~~我表弟就交给你了,是死是活,都是他自己的命。」

  这汉子这话说得正合赵杏儿心意。行医最怕的就是治岔了,回头病人或者家里的亲戚来找茬,一来毁名声,二来万一遇上个不讲理喜欢动粗的,出点什么事就麻烦了——要知道,当年华佗可就是被曹操这个麻烦病人给搞死的!

  虽说有这方少东和九王爷两尊大神坐镇,再加上个陈知县,就算她把人治死了,也根本没人敢动她~~

  得了牛二表哥的首肯,赵杏儿便令人送走了他,拿了药预备开工治病。刚准备关上门,方渐却一只脚踏进来,牢牢卡住了门缝。

  「你干什么啊?」赵杏儿想关门又关不上,气恼地白他一眼,「我要干正事呢,没空陪你玩!」

  方渐硬挤了进来,笑嘻嘻说:「杏儿妹妹放心,我就在一边乖乖看着,保证一点声音都不出,绝不打扰妹妹治病救人的大业。」

  赵杏儿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转身拿了研钵,开始一点点细细磨药,时不时往里面添几样配材。方渐真的就坐在一边,撑着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直看得专心如赵杏儿,也被那两道火辣的视线搞得有些集中不了精神。

  终于,她忍不住扔了研钵,瞅着方渐问:「你老看我干什么?!」

  「方某是在好奇~~」方渐站起来,凑近赵杏儿,带着薄荷味的清香口气轻轻喷到她脸上,「杏儿妹妹可是给方某也下了情蛊?」

  赵杏儿无语:「方渐,你脑子有坑吧?」

  被赵杏儿骂这一句,方渐倒似乎更高兴似的,搂住她,嘴唇若有若无地蹭在赵杏儿耳垂上:「不然为何方某一刻不见妹妹,这心里就抓心挠肺地难受~~」

  要说方渐这一张嘴简直是蜜上抹猪油,甜腻到心里去。这一张俊脸,凑近来更也是帅到无以复加。赵杏儿被他看得脸红心跳,白了他一眼,低头抿着嘴笑骂:「你自己乐意犯贱我管得着你吗?快起来,别挡着我干活~~」

  见赵杏儿脸上露了笑意,方渐心情大好,在赵杏儿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笑眯眯坐下,道:「方某就喜欢杏儿妹妹一颗医者仁心,宁肯负情人也不负病人~~等杏儿妹妹给这牛二治完病,可要好好补偿补偿我!」

  「切,谁是你情人啊~~」

  赵杏儿白了方渐一眼,手上的动作却开始无意识加快,嘴角也带了些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毒药性子太烈,如今市面上已经不流通了,药方流传下来也变了样子。赵杏儿一下午都把自己关在诊室里,一边配药,一边涂抹在那牛二身上试验。有的配方太温和,哪怕涂在皮肤上,也只是略微红肿,对那冒出来的稻草芯子毫无作用。有的则太烈,一碰皮肤,直接烧出个窟窿,搞得她又得敷凉药替牛二治烧伤。中间牛二被痛醒过好多次,最后一次死死攥着赵杏儿的手不肯松开,搞得方渐醋罐子翻了满屋,直接劈手一个手刀把这小工放晕,结果被赵杏儿臭骂一顿之后,灰溜溜去墙角面壁思过。至于牛二,赵杏儿也怕他再醒来闹人,索性给他灌了麻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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