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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久的叹息】(一)皇都阴霾 (二)步步紧逼,1

[db:作者] 2025-07-24 23:11 5hhhhh 2890 ℃

 作者:sezhongse3

 2021年4月23日发表于第一会所首发

 字数:21707

                第一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白纱窗帘的缝隙投射到床前,映照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朗脸孔,青年男子翻了个身,不耐地揉了揉皱起的眉心,忽然想记起某事一般,猛地睁开双眼,一脚将被褥踢往床脚,手忙脚乱地满地寻觅着不知所踪的皮靴。

  早知道昨晚就不喝这么多了,都怪波顿那家伙,居然一次要了十瓶麦酒!青年男子伦纳德懊恼地想到。

  几经艰辛,最后他终于在房梁上找到了那双陈旧但结实的皮靴,天知道是怎么甩到那地方去的。

  伦纳德仔细地披上冒险者常用的皮甲,绑好鞋带,剃须洗脸,清点随身物品,温柔地从墙上取下一柄崭新的长剑,挂在背上,收拾妥当,一只脚刚踏出门外,旋又折回,在镜子前稍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棕发,才急匆匆地关门下楼去。

  刚转过楼梯,就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挥舞着扫帚打扫走廊,动作矫健,丝毫不见老态。

  伦纳德满脸阳光打了声招呼:「早安,露丝太太。」

  露丝太太转头道:「噢,是伦纳德呀,早安,这么早出门上哪去?」

  伦纳德:「要出趟远门,大概一个月后才回来,顺道去看看姐姐,这是上月的房租。」说着便递上一枚银币。

  露丝太太接过银币问道:「你姐姐的病还不见好?」

  伦纳德:「还是老样子,噢,时间真不早了,我得走了,麻烦帮我照料阳台上的那株月桂。」

  露丝太太:「没问题,对了,看你这样子还没吃早点吧,今天我多做了点果酱三明治,你捎上两块路上吃吧。」

  伦纳德:「好咧,就知道露丝太太对我好。」说着不由分说就在露丝夫人左颊上亲了一口。

  露丝太太:「赶紧滚蛋,小兔崽子……」只是老妪皱纹满布的脸上满是笑意,哪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见青年走远,老妪面容重归平静,低声默念道:「多好的一个孩子,布莱顿你到底怄的什么气!」

  伦纳德嘴上叼着一块三明治,在通往神圣同盟国立医院的窄巷近道上一阵小跑,神圣联盟的王都临海城摆脱了沉寂的黑夜,沐浴在晨曦初至的阳光下,恢复了它作为一国皇都的活力。

  沿途街景,人生百态。

  衣衫褴褛的乞丐蹲坐在巷口,想趁着流氓地痞前来捣乱之前多讨几个铜板,灰暗的眼中看不到希望,只是单纯的苟活。

  衣着朴素的驼背妇人吃力地推着木板车沿途叫卖早点,品类单一,但足够廉价,填肚子的最佳选择,特别是将铜板投入妇人身边小女孩手中的铁罐中时,还能收获一声清脆的道谢。

  铁匠铺早早就开了门,店主一如既往地挥动铁锤,汗如雨下,只是身后总少不了老板娘一刻不曾停歇的埋怨,看,这个月的肉又涨价了,这家没法当了!

  顽劣的稚童成群结队,吵闹地追逐嬉笑着,身后是气急败坏的邮差和满地的信笺。

  酒馆后厨的木门缓缓推开,中年酒侍探出头来,将一份昨夜吃剩的饭菜塞到早已在此等候的孩童手里。

  妓女们从床上爬起,各自捧起一杯咖啡,慵懒地趴在阳台上眺望远方,睡裙纤薄的布料遮不住波澜起伏,引得街道上几个气血方刚的少年驻足仰望,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艳妇往少年们抛出一个飞吻,惊起一阵喧闹。

  车夫一丝不苟地整理了一下礼帽和衣襟,只等着老爷夫人用完早点出门,对贵族来说衣着就是门面,即便只是一个车夫也马虎不得。

  一位神神叨叨的占卜师摆出一套简陋的桌椅,拭擦着不知是赝品还是真货的水晶球,俨然一副隐世高人的做派,只是光鲜法袍下的内里衣衫,不知打了多少个补丁。

  街角的老黄狗眯着眼,悠闲地趴在阳光下,享受着朝阳的抚慰,它是自由的,如果没有颈上那枚项圈的话……

  伦纳德一路小跑至神圣同盟国立医院门前,将佩剑交由门卫代为保管,自从这一代人族女皇爱娜上任后,就立下一条规矩,任何人等进入医院,均不允许佩带武器,据说爱娜女皇在晋升为圣级强者前,就是这家医院里供职的一位护士。

  登上三楼,伦纳德找到那间熟悉的病房,见木门虚掩着,听着房内声响,便顺势推开一丝缝隙,往里边瞄了一眼。

  一位年轻的护士峨嵋高蹙,对病床上的棕发清丽女子埋怨道:「海伦娜小姐,都跟你说多少遍了,多注意休息,像昨晚你这样通宵达旦地读书怎么成?」

  海伦娜笑道:「好,好,艾玛别生气,下回听你的,我保证!」

  艾玛无奈扶额道:「上回你也是这么说的来着……」

  海伦娜故作惊诧:「哎?有这种事?噢,你瞧我这记性……」

  艾玛斜眼道:「我瞧你这记性比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要好。」

  海伦娜吐了吐香舌,暧昧笑道:「艾玛,我记得今天早上不是你当值吧?难道是听说我那个乖弟弟要来?」

  艾玛随即涨红了脸:「没……没有的事,是蒂法说她有事,非……非要和我调班……」

  海伦娜:「噢,这样呀,改天我问问她为什么我弟弟每次要来她就有事?」

  艾玛娇剁了剁脚,嗔道:「海伦娜小姐!」

  海伦娜顿时笑得前俯后仰,说道:「艾玛真不经逗……」

  海伦娜忽有所感,敛去笑容,朝门外静静说道:「既然来了就大方点进来,偷偷摸摸的看什么呢?」

  伦纳德摸着后脑勺,讪讪一笑,步入房中,向两位女子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姐姐,艾玛小姐。」

  艾玛都不知道刚才的对话让眼前这青年听去多少,羞涩地点头回礼,将检查表挂在床尾,留下一句你们慢慢聊便匆匆离去。

  海伦娜望着尴尬的弟弟笑道:「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吓得……」

  伦纳德无奈地摊了摊手板:「这也能怪我?」

  海伦娜:「谁让我家弟弟长得就是这般帅气呢!」

  伦纳德:「没你这样夸弟弟的……」

  海伦娜又是一阵笑。

  海伦娜:「说实话,你真的对艾玛没有意思?」

  伦纳德随手拿了张椅子挪到床边,反向趴在椅背上坐下:「真没有。」

  海伦娜:「噢,真可惜,我瞧着那姑娘蛮不错的唉。」

  伦纳德瞧着床边那一叠书籍,皱眉道:「医生不是说你需要静养么?怎么还看这么多书?」

  海伦娜捋了捋鬓间发丝,缓缓道:「我怕现在不看,就没时间看了……」

  伦纳德紧抓椅背,关节发白,说道:「你一定会没事的,这不还有爱娜大人在么?」

  海伦娜:「是啊,如果没有爱娜大人的神术,我体内的诅咒早就发作了,只不过即使是神术,也只能延缓它发作罢了。」

  伦纳德:「我一定会找到救你的方法。」

  海伦娜:「让我数数,羽族的驱邪术,兽族的巫医,精灵族的自然治愈,,魔族的邪能吞噬,嗯,就连教廷的那位教皇大人也对此束手无策,还有什么是我没试过的?」

  伦纳德低下头,呜咽道:「有的,一定会有的……」

  海伦娜爱怜地摸了摸弟弟那头棕发,说道:「没有谁能逃得过生死,除了神明。」

  伦纳德:「可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

  海伦娜:「那一次前去征讨魔物的队伍里,就只有六个人活着回来,姐姐已经很知足了,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父亲和你的关系。」

  伦纳德忽然高声道:「不要提他!如果不是他为了所谓的名声,让你出征,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子?」

  海伦娜:「可他毕竟是你我的父亲,而且这件事,他应该是不知情的……」

  伦纳德一字一顿说道:「我心里只有你这个姐姐,没有他那样的父亲!」

  感情甚笃的姐弟二人,有着一个显赫的姓氏——巴顿,他们的父亲正是神圣联盟的禁卫统领,传承了【大剑师】称号的圣级剑士布莱顿·巴顿,然而海伦娜是巴顿家的长女,伦纳德却是布莱顿的私生子,只是海伦娜从小就对幼年丧母的伦纳德悉心照顾,虽是同父异母,两人的关系却没有丝毫隔阂,伦纳德更是一直将海伦娜视作母亲般的存在,布莱顿碍于名声,一直拒绝承认伦纳德的身份,父子二人形同陌路,一年到头也难得说上一句话,就连伦纳德的剑术,也是海伦娜所传。

  海伦娜天纵之才,年仅二十五便以剑士身份晋入圣级强者之列,而且还是那种能影响局部战况的战略圣级,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巴顿家要就此腾飞之际,海伦娜所带领的队伍却在一次征讨魔物的任务中被情报误导,几近全灭,海伦娜虽然成功击杀了所有魔物,自身却因为掩护剩余的部下而被临终的魔物首领所诅咒,卧病在床至今,一颗正冉冉升起的新星就此夭折,人们不禁感叹命运弄人,特别是男人们,毕竟这位战略圣级强者,还是个出了名的大美女!

  海伦娜:「父亲其实比谁都难过,只不过他作为禁卫统领,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以后你自然会慢慢明白的。」

  伦纳德冷笑道:「身不由己?谁碍着他来看你了?他一个月里来过几次?一次还是两次?」

  海伦娜:「他忙起来连吃饭都顾不上,你又不是不知道……」

  伦纳德嘀咕道:「那也不是他不来看你的理由……」

  海伦娜笑道:「乖,答应姐姐,别跟父亲置气了,好么?」

  伦纳德不满道:「姐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海伦娜:「在姐姐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哈哈。」

  伦纳德抗议道:「我前几天刚涨了一级,现在都跟冒险者公会里的那些队长大佬平起平坐了!」

  海伦娜:「你说那些老油条?姐姐我以前一只手就能把他们干趴下,你要证明自己不是小孩子,就赶紧带个姑娘回来让姐姐瞧瞧。」

  伦纳德顿时气馁,倒不是他身边没有姑娘青睐,恰恰相反,冒险者公会里对他抱有好感的女子还真不算少了,无奈他从小就跟着姐姐长大,难免总把那些女子与姐姐比较,只是这么一比,那就没法比了……

  海伦娜:「你小子得上点心,不然姐姐就看不到那天了……」

  伦纳德:「姐姐,你别这么说……」

  海伦娜朱唇往弟弟额上轻点一下,说道:「你今天不是还要出任务吗?赶紧去准备吧,别耽误了行程。」

  伦纳德:「嗯,一个月,最多一个月我就赶回来看你。」

  姐弟二人,依依惜别。

  不多时,又是一阵敲门,海伦娜慌忙拿出小镜子草草梳理了一下头发,柔声道:「请进。」

  推门而进的,却是一位法师装束的金发青年,洋溢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气度,若是伦纳德在场,一定认得这个人便是昨晚与他一起喝得酩酊大醉的好友兼队友,波顿。

  海伦娜:「你来啦?」

  波顿:「我来了。」

  海伦娜:「伦纳德刚走。」

  波顿:「我知道,我看着他离开的。」

  海伦娜:「你们这次出的是四级的任务吧?他做事向来有点冒失,你多看着点。」

  波顿:「放心吧,我们一起长大的,我还能不了解他么?」

  晨风掀开窗帘,不知该如何挑开话题的两人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片刻后,沉默的两人却是异口同声地说出一个「我」字。

  海伦娜掩嘴笑道:「你先说。」

  波顿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框,正色道:「我会在这次任务后,正式向家族提议,娶你为妻。」

  海伦娜俏脸上飘起红晕,说道:「你这算是求婚么?」

  波顿:「戒指我已经订好了,即便你不答应,我也不会把它戴在第二个女人的无名指上。」

  海伦娜:「我父亲绝对不会答应的。」

  波顿:「答不答应是他的事,娶不娶你是我的事。」

  海伦娜叹道:「可我快要死了呀……」

  波顿:「所以我现在就要娶你,我不想等到那一天再后悔。」

  海伦娜:「伦纳德他……他知道我们的事儿么……」

  波顿笑道:「你觉得他那种神经大条的性子能察觉到?而且我酒品很不错,从来没有酒后吐真言的习惯。」

  海伦娜:「说的也是……」

  波顿:「那么……美丽的海伦娜小姐,你愿意嫁给我为妻么?」

  海伦娜沉吟良久,缓缓道:「我愿意嫁给你,可是我不能嫁给你。」

  波顿蹙眉道:「为什么,你应该知道,我一直都喜欢着你,我保证这辈子都只爱你一个女人。」

  海伦娜:「我相信你,只是既然我是巴顿家的长女,就需要顾全大局,你可以无视我父亲的愤怒,可我不能背叛我父亲的期望。」

  波顿:「你身子都这样了,难道就不能真正为自己的幸福选择一次?」

  海伦娜:「你过来,坐到我身边来。」

  波顿依言走到床沿,把被伦纳德反摆的椅子重新摆正,端端正正地坐下。

  海伦娜扭头凝望这张自己日夜思念的脸庞,良久,双手忽然绕住波顿后颈,十指紧扣,朱唇重重吻下,香舌无比霸道地撬开情人贝齿,寻觅着内里另一抹湿滑的存在,纠缠不休,玲珑娇躯散发着淡抹清香,清风吹不散浓烈的爱意。他们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交织着彼此的思念。

  波顿猝不及防,被恋人吻了个正着,一双手惊慌失措地不知安放在何处,最终还是选择颤抖着抱紧眼前这个惹人怜惜的坚强女子,他想起那个表白的夜里,在那暗淡的月色下,她也是这般干脆利落地吻住了自己,像是在骄傲地宣示着主权,仿佛自己才是被表白的那个人。

  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向了整点,拥吻的激情褪去,理性将两个彼此倾慕的恋人重新拉回到现实。

  海伦娜:「波顿,我们是不可能的。」

  波顿坚定说道:「我不会放弃。」

  海伦娜:「等你回来,我可以把身子给你,这是我能为你作出的最大让步了。」

  波顿眼中闪过一丝狂热,旋又重归平静,说道:「我希望把那一刻保留到娶你的那天。」

  海伦娜摇头道:「时间不早了,你……走吧……」这是下逐客令了。

  波顿默默起身,深呼一口气,向门口走去。

  海伦娜:「波顿,我们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喜欢上了错误的人。」

  波顿:「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愿意再错一次。」随即拧开门锁,一脚踏出门外。

  波顿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缓缓闭合的门缝,怅然若失。他不知道,不远处,有一双恶毒的眼睛正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就在波顿走了约莫三刻钟后,艾玛再度推开房门,说道:「海伦娜小姐,外边有一位叫普顿的先生要求探视,他自称是你的朋友……啊!」

  话没说完,惊叫声起,艾玛朝病房内一阵踉跄,一手捂着屁股回头朝门外羞恼道:「先生,这里是医院,请您放尊重点。」

  刚被人轻薄揩油的护士少女选择了忍让,并未当场发作,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色胆包天的无礼青年并不是自己能招惹的人物。

  门口金发青年不以为意,将手掌心抹向鼻尖,一脸陶醉地嗅了嗅,赞叹道:「真香。」

  海伦娜面沉如水,缓声道:「艾玛,你先出去,这个人我认识。」

  艾玛:「好的,如果有事请马上喊我。」说着便退出门外。

  金发青年:「噢,姑娘,别忘了把门关上。」

  艾玛朝海伦娜投去一个问询的眼神,海伦娜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艾玛只好依言轻轻地把门带上。

  海伦娜:「普顿,我好像不记得我们的交情好到让你亲自来探视的程度。」

  普顿:「噢,别这么说嘛,美丽的海伦娜小姐,波顿不是刚走吗?怎么,弟弟可以来,我这个当哥哥的就不能来?」

  海伦娜:「对哦,临海城里除了爱娜大人的寝宫,还有什么地方是你这条疯狗不敢闯的?」

  普顿随手把玩着桌上的花瓶,说道:「请注意你的言辞,海伦娜小姐,污蔑彼得家族的罪名可不小。」

  海伦娜:「你做的那些破事儿还需要我去污蔑?你的恶名只怕都传到魔族的深黯之渊那边了吧?」

  普顿耸了耸肩膀:「我一个纨绔子弟能有什么恶名?无非是掐架,赌钱,玩女人罢了,哦,对了,还豢养了一些魔物,可惜让人杀光了,那可都是用金币堆出来的,心疼死我了。」

  海伦娜眯了眯眼:「果然是你捣的鬼。」

  普顿:「你不是早就怀疑我了么?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你能忍到现在。」

  海伦娜:「我还没天真到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去指控一个占着元老院五分之一议席的家族。」

  普顿:「噢,我还以为你是看在我那个好弟弟的份上。」

  海伦娜冷冷道:「这事和波顿无关,别牵扯到他。」

  普顿悠然道:「我就不懂了,论地位,我是嫡出,他是庶出,论相貌我比他英俊,论财力他存下的钱还没我在酒馆里挥霍的多,论等级他永远在我后头吃瘪,论势力我名下有一百私兵,他只是区区一个冒险者小队的副队长,他生来就样样不如我,为什么你就偏偏看上他了呢?」

  海伦娜:「我看着你这张脸吃不下饭,这个理由足够么?」

  普顿:「如果我把他那张脸割下来放在你面前,想必你的胃口一定会很好吧?」

  海伦娜抬了抬眼帘,前所未有地认真说道:「不要惹我生气,普顿,现在的我还能全力出手一次,你身边的那位圣级未必保得住你性命。」

  普顿故作惊恐:「哟,好吓人啊,不愧是有着【荆棘玫瑰】称号的圣级剑士,我开玩笑呢,我怎么舍得伤害我那可爱的弟弟?那可是我的家人。」

  海伦娜:「呵呵,家人?如果有机会,只怕你会毫不犹豫地干掉你家那个老头子吧?」

  普顿摇了摇手指,说道:「海伦娜小姐你这么说就不厚道了,像我这么孝顺的儿子,天底下简直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海伦娜:「如果你今天来只是为了激怒我,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普顿连忙喊冤道:「别误会,我是真的来看望海伦娜小姐你的,瞧,我还带了花……花……那个谁,我的花呢!」

  门外侍从连忙入内递上一束鲜花:「少爷,您要的玫瑰花。」

  普顿接过花束,一脚把侍从踹出门外:「刚怎么不早点拿进来,没用的东西,给我把门关好!」

  海伦娜揶揄道:「派头倒是不小呢。」

  普顿:「下人不知道规矩,让小姐见笑了。」

  海伦娜:「如你所见,本小姐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你可以滚了?」

  普顿:「还有一事,上回我着人送了一套晚装过来,不知小姐可曾收到?」

  海伦娜:「哦,你说那套裙装?」随即脸色一寒:「我让人烧掉了!」

  普顿:「哦,没关系,我让人再送过来就是,保证尺寸分毫不差。」

  海伦娜:「不必客气了,你送的东西,我不喜欢。」

  普顿:「可是你的好友奥黛小姐,却喜欢得不行啊,海伦娜小姐你不妨试穿一下,说不准还会让我多送几套呢。」

  海伦娜脸色骤冷:「你对奥黛做了什么?」

  普顿:「我需要做什么吗?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家族都像令尊和议长大人那般有骨气的,牺牲一个贵族千金换取彼得家族的信任,简直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了。」

  海伦娜静静盯着眼前青年,那眼神就像看一个死人。

  普顿忙道:「等等,下令调教她的是我家老头子,跟我可没一丁点关系。」

  海伦娜:「说吧,你们到底想怎样。」

  普顿:「我们想怎样?」说着悄悄往海伦娜耳边说了一句话。

  海伦娜勃然大怒,高声喝道:「休想!」

  声音惊动了门外守候的护士少女,艾玛推门而入,着急问道:「海伦娜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海伦娜:「抱歉,我没事,艾玛。」

  艾玛朝普顿挑眉道:「先生,探视时间快到了,您最多只能再呆十分钟。」说着便关门退出房外。

  普顿摸了摸下巴,笑道:「不错,有味道。」

  海伦娜:「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答应这种条件。」

  普顿却不置可否,莫名其妙问道:「看你的气色,最近夜里都睡不好吧?」

  海伦娜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最近都在通宵读书,确实没睡踏实。」

  普顿:「哦,挺不错的,读书是个好习惯。」

  海伦娜疑惑道:「你没别的话想说?」

  普顿:「没啦,我又不是波顿,你晚上读书还是自慰跟我有什么关系?」

  海伦娜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普顿嗤笑道:「海伦娜小姐,你不会以为我们家族花了这么多钱合成出那头魔物,就只会【生命腐蚀】这一种诅咒吧?」

  海伦娜从嘴边吐出两个字:「无耻!」

  普顿:「过些日子,搞不好你会恨不得我更无耻一点呢。」

  海伦娜:「女皇陛下不会任由你们彼得家族胡作非为的!」

  普顿笑道:「女皇陛下至今默许我们家族所作所为,当然不全是因为我们家族身后有三个圣级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上一代女皇正是出自我们彼得家族,政治讲究的是平衡,只要我们不越过那条线,爱娜大人就不会对我们出手。」

  海伦娜:「你们这些家族只是一群趴在人民身上的吸血虫。」

  普顿:「是啊,都吸了几千年了,还不是一样过来了?议长大人想推行新政,令尊作为他亲自提拔的部下,自然处处受到打压,你以为你不说,令尊就不知道?实话告诉你,在你出事的当天,他直接就带着剑找上门来了,只不过最后被女皇陛下拦下罢了。」

  海伦娜:「你们最后一定不得好死!」

  普顿:「人都要死了,还计较好坏?这样吧,只要你答应那事,我可以额外给你一个承诺,即便巴顿家族将来落败,我也会想办法保住伦纳德那小子的性命,而且,你只有答应了那事,才有希望解除诅咒,难道你不想活下来?难道你舍得我那个对你一往情深的弟弟?放心好了,没人会知道的。」

  海伦娜:「你让我再好好想想……」

  普顿:「没问题,不过你要记住,别让我等太久,其实我的耐心,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好。」

  木门砰的一声推开,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艾玛气势汹汹站在门口,义正言辞地说道:「先生,探视时间到了,请您自觉离开!」

  普顿高举双手,一脸无辜地笑道:「好,好,这就走,我这就走……」

  艾玛冷哼一声,一直目送普顿领着侍从离开走远,才转身对海伦娜说道:「海伦娜小姐,你没事吧?这人到底是谁?」

  海伦娜微微一叹:「你就当今天没见过这个人吧,切记不要打听关于他的任何事情,不要和他扯上任何关系,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艾玛闻言,细心替海伦娜整理了一下被褥,解下布帘遮挡阳光,最后悄然退出房外。

  海伦娜背靠床头,怔怔望着每天被拭擦得一尘不染的衣橱,眼神落寞,那里边放置着一套本应被烧毁的晚装……

  普顿哼着小曲,一路踩着轻浮的步伐,转过楼道,穿过大厅,走出门外,直到登上彼得家那辆奢华的马车,轻佻之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继而有条不紊地发布指令。

  派人监视波顿的去向,若有异常立即回报。

  叫赌场那些人收敛些,告诉他们,揍人可以,如果再敢闹出人命别指望我会替他们擦屁股。

  查一查布莱德最近和哪些人来往,看看其中有没有最近入城的人。

  家里值夜的护卫加派到三十人,每晚起码要有一位五级高手坐镇,人手由管家安排。

  我一个小时后要看到那个叫艾玛的女护士所有的资料,注意,是所有,包括她的家人,朋友,同事,甚至她今天穿着什么颜色的内裤!

  普顿透过车窗,抬头瞥了一眼三楼病房那个正在解下布帘的倩影,嘴角微翘,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转眼便是数日,夜幕降临,告别忙碌的一天,雄伟壮观的临海城展现出它醉生梦死的另一面。

  两位便装少女轻巧地从陈旧廉价的出租马车上跃下,双双携手走至一栋三层别墅外,一盏盏明晃晃的油灯照亮着奢华的门面,也暗示着此间主人的贵族身份。

  「蒂法,真的只是当聚会的侍女?一晚上就能赚二十个铜币?」麻辫少女紧紧拽着好友巧手,怯怯地问道。

  「别担心,我都来过两次了,如果不是这个古怪的东家指定要护士兼职,这种好事怎么会轮得到我们,艾玛,你不会反悔了吧?我可是答应人家了。」短发少女好言相劝。

  「怎……怎么会,我信你,而且你也知道我家里正缺钱。」

  「那就好,不然下回人家就不雇我了。」

  两位到此兼职的少女,正是神圣同盟国立医院里的两位护士,艾玛与蒂法。

  两人越过别墅前的花园,蒂法驾轻就熟地径自敲响了大门外的门铃,不多时,木门推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现身眼前,每一根银发都被梳理得一丝不苟,西装笔挺,燕尾服上看不到哪怕一处皱褶,单片眼镜下闪烁着审视但不失风度的目光,他几乎完美符合着老绅士所有的标准。

  老者不紧不慢说道:「蒂法小姐,这位就是你的朋友?没问题吧?」

  蒂法:「管家先生,请放心,她叫艾玛,和我一样都是医院里的护士,手稳得很,而且也接受过礼仪训练。」

  老者:「既然都是护士,那应该出不了岔子,你们都进来吧。」

  二人随老者入内,大门缓缓闭合,门梁上一尊尊浮雕,像活过来一般,露出狰狞笑意。

  老者领头在前,漫不经心说道:「我先带你们去见少爷,今晚的聚会由他主持,临时雇佣人手也是他的吩咐。」

  艾玛略带几分拘谨地与蒂法跟在后头,沿途打量着走廊上那几幅不知价值几何的油画,暗自告诫自己绝不能摔坏哪怕一个杯子,这些上等贵族,最喜欢用古董喝茶!

  几经辗转,两人在老者的带领下行至一处书房内,一金发青年倚坐在窗台上,熟稔地晃动着手中的酒杯,侧首望着茫茫夜色。

  老者躬身行礼:「少爷,她们两位就是今晚临时雇佣的侍女,按您的吩咐,都是医院里的护士。」

  金发青年闻言,翻落窗台,从暗处走出,如沐春风般展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说道:「我们又见面了,可爱的小姐。」

  艾玛当然认得这个几天前刚轻薄过自己的贵族子弟,吃惊道:「你……你就是雇佣我们的东家?」

  金发青年笑道:「是的,我叫普顿,彼得家族的普顿。」

  艾玛顿时僵在当场,她当然不认识普顿是谁,可她绝对清楚得罪彼得家族的下场,而她那天对这位少爷的态度可算不上友善。

  普顿从酒柜中另取出两个空杯,各斟半杯,递到艾玛与蒂法手中,说道:「别紧张,我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相反,如果艾玛小姐你觉得那天我的举动太轻浮,我愿意道歉。」

  艾玛哆嗦着应道:「没……没有的事……」

  普顿:「这是今天酒庄刚送过来的红酒,口感还不错,不妨尝尝。」

  艾玛颤抖着将半杯酒灌入喉中,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思绪乱作一团,都分不清喝下去的是酒还是水,哪还能品出什么口感。不慎呛出几声咳嗽,低下头涨红了脸。

  普顿笑道:「蒂法,你这位朋友可真有趣。」

  艾玛猛然想到了什么,对蒂法疑惑道:「你早就知道?你是故意在我面前提起这份兼职?」

  蒂法轻笑道:「我是为你好,多少人想攀附彼得家族,还找不到门路呢,回头可得好好谢我。」

  艾玛忽然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同事兼好友了,那副几乎每日都见到的面孔,此刻分外陌生。

  艾玛想起海伦娜的嘱咐,朝普顿屈膝行礼:「对不起,普顿先生,请原谅我的无礼,今晚身体不适,我想我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普顿微微一笑:「艾玛小姐,请不要被我彬彬有礼的外表所蒙骗,其实呢,我这个人很不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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