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覺得睡了個好覺，而讓她有了好覺的功臣正被她壓在臉頰下方、還沾了點她的口水，啊還是洗洗再還給人家吧，這是禮貌。反正幫自己女朋友？妻子？洗內褲什麼的，應該是很正常的事吧？

抓起黑色內褲坐了起來，她學著像動畫中的主角那樣抓著內褲一角在半空中甩，真是太棒了這還是她生平第一次有人送她內褲，而且是自己女人穿過後再送給自己的 "那種內褲" ！

她開始懂為什麼有人會願意入教了，如果這是她成為祂信徒前的、只給她一人的特殊待遇，WTF，那她真他的媽的當場想入教了。

「哇天吶、天吶！」Gawr Gura甩著手上的黑色內褲，還是止不止興奮的大叫！

急著跳下床而跌倒的亞特蘭提斯遠古鯊，

以及，

Ninomae Ina'nis穿過的黑色內褲，

就這樣，

一鯊一內褲共同開啟了美好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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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被抓進書裡後感官就不是很清楚，尤其視覺上幾乎只能看到自己與Ina'nis，幸好早晨醒來一切恢復正常。精神上也舒緩多了，也可能是…Ina'nis不在身邊，畢竟對方嚴格來說不是人類。

Gawr Gura這才看清楚自己身處一個小屋裡，看房間內部就是專門用來休息的小臥室一樣的地方，房內都是昨夜歡愉後的痕跡跟血跡。不過身上被油畫刮刀刺過劃過的傷口、還有出差時腹部受傷的傷疤都像不存在過，只留下昨夜做愛時背部被對方用力用指尖抓出來的血痕、長長的好幾道，還有一些觸手勒痕各自散佈在她身體不同位置。

或許是Ina本身就太溫柔了，也或許是Ina'nis的愛過於瘋狂病態，Gawr Gura還是蠻常有錯亂感，對於愛情、對於婚姻，更甚至對於性愛。難得的是…這還是頭一回，祂會在傷害她之後給予治療。

整理完早起後對環境的認知，地上的衣物看就知道沒辦法再穿，她抓起附近木架上的毯子披在身上，一手抓緊毯子包覆好身體、一手抓著黑色內褲，現在還是先找洗澡的的地方吧，經過一夜的瘋狂，她只想好好泡個澡再拿點食物填肚子。

「哇啊！」

剛走向門口的拉門要打開，門就自動被拉開，身被黑袍又戴著怪面具的兩個…看身形應該是人類…吧？

兩個黑袍人只是幫她開門的樣子，就退到一旁，試著想交流，但這兩人都沒有開口回應也沒有理會她。

幸好附近的水流聲跟味道讓她明白洗澡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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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溫泉洗去昨夜所有的疲勞與瘋狂，Gawr Gura舒服的長嘆、像是把心裡頭的悶也一起吐出，雖然出房門後遇到的兩個黑袍人仍是跟著她來到浴池這裡，但也沒有要再更接近她的意思，看起來只是一直要跟著而已。

Gawr Gura看著離自己一段距離的兩位黑袍人拿走她放在竹籃裡的毯子，又放了一點東西進去，最後放了什麼在小木盆裡，小木盆從泉池一旁漂了過來。

木盆還沒漂過來她就知道裡面放了食物，是她最喜歡的三文魚，有三文魚三明治、炸薯條跟咖啡牛奶，很迎合她的喜好。這讓她更確定那兩個黑袍人，可能就是祂派來跟著她的。

畢竟Ina不喜歡她邊泡澡邊飲食的壞習慣，Ina'nis倒是不在意、還會給自己投食餵食。

泡澡用完餐後，簡單的收捨了一下就跑到看竹籃裡放了什麼，Ina'nis還是蠻了解自己的，裡面放了黑色背心、連帽外套、藍白條紋內褲跟休閒短褲，連帽外套的款式還是跟她帽衫一樣的配色跟造型，就像是為她訂作的。竹籃旁還放著藍白配色的球鞋跟藍色短襪。

黑色內褲在竹籃底層，Gawr Gura換好衣著便將它拿起來塞進外套口袋裡。

晃了幾圈，這是一個充滿日式風味的地方，從自己醒來的屋子像小神社走出來到日式庭園，沿著舖了石板的碎石子路到不遠處的露天溫泉，標誌性的紅色鳥居……都很Ina的風格。

雖然過了一夜後現在醒著的不知道是Ina還是Ina'nis，但印象中Ina'nis通常在夜晚與她見面相處，古書裡面就不清楚了，這是她第一次進到古書內。

好了內褲還是該去洗的，那兩個黑袍人也如她預想中的跟了上來，直到她找到小河清洗內褲。

剛坐下來想著沒有洗滌衣物用的洗劑，眨眼再睜眼後就出現在視線範圍，真是個心想事成的地方呢…？不如說是祂疼愛自己吧……

Gawr Gura只是納悶Ina'nis明明有著不輸Ina的那種溫柔……也可能Ina'nis除了古書的影響之外，也有Ina比較深層的另一種面向。

好混亂，把內褲洗乾淨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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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鏡中的畫面，Gawr Gura正在日式食堂享用鰻魚飯套餐，不過鯊魚食用午飯的同時，心裡想的是洗乾淨後正在曬太陽的黑色內褲、以及要怎麼交給祂。

輕笑出聲，Ina'nis揮了一下手，古鏡自動消失。祂轉頭看著玻璃牆中另一邊的生物，看見小小鯊魚笨拙的用鼻頭貼在牆上，祂用手指頭輕輕在玻璃牆上點了幾下「最強的才可以留下喲，小傻瓜。」

還沒來得及做出回應，小小鯊魚身後就出現小小的觸手，一瞬間的事，剛剛向衪撒嬌的幼崽鯊已經死亡，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隻幼崽鯊，新的小小鯊魚個性似乎比起上一隻更喜歡裝酷，在水中游來游去，但不時地用眼角瞄著祂瞧。

「有緣就來做我的孩子。」祂笑著，自顧自的說。

裝酷的鯊魚幼崽不知從哪伸出一隻小小觸手，貼在玻璃牆上作勢想要碰祂，卻怎麼都沒辦法觸摸到。

「即使愛裝酷，你也有她的基因，小傻瓜。」

隔著牆，祂伸手往小小觸手那邊用指頭敲了幾下，才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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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為了Gawr Gura才在古書裡模擬出溫暖的春季與白天，但本性還是更偏好涼爽的夜晚一些。所以就算只是造出來的陽光，祂仍是撐起紅色油紙傘來遮擋夕陽。

已是接近夜晚的時刻，貪食的遠古鯊不出祂所料待在日式食堂裡玩烏克麗麗，遠遠的就聽到鯊魚邊彈琴邊哼唱情歌，很乾淨很溫柔的嗓音，不過今天比平常的沙啞一些，估計是與祂瘋了一整夜造成的。

走至門口正要收傘，就被衝出來的鯊魚撞個滿懷「找我嗎小鯊魚？」

「Ina'nis！妳還沒到我就聞到妳的味道了！」

Gawr Gura見眼前的人笑的開心，也認為該是時候談論比較嚴肅的事「咳嗯、UwU...」特地清喉嚨卻不小心發出心底滿足的心聲，她沒太在意，接著從連帽外套口袋拿出神的恩賜品，將清乾淨曬過太陽的黑色內褲捧著用雙手奉上，頭低低的開口「這個…我洗乾淨也曬好了…謝謝，還給妳。」

很早之前就知道這隻鯊魚好色之餘還有異常體貼與紳士的一面，祂笑的很開心「送妳就送妳了。」

「真、真的嗎！？…我、我是說，可以嗎？」無法收斂住自己興奮的情緒，Gawr Gura的尾巴像犬科動物一樣的奮力搖晃。

「嗯~晚點回屋裡來。」

她用力的點頭，看著祂又撐起油紙傘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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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神來說，除了值得品嚐的以外，其他物種的情緒在自己身上都是多餘，但祂其實不那麼厭惡負面情緒，畢竟舊日支配者是邪神的一種，透過祭司的身心靈，讓祂得以體會人性與更多不同的情緒，祂喜歡這樣。

比如現在，將鯊魚甩飛出去撞破了木牆，那條腹部被祂刺穿身受重傷的傻魚正在外頭痛苦呻吟，實際上Gawr Gura做出的事情相當的微不足道，但祂就是想要"吃醋"看看。

漫長的歲月裡，唯有與自己相似的存在以及邪神族群能夠接受祂的喜怒無常，脆弱些的物種甚至經不起折騰，很快就瘋掉、逃跑或死亡。仔細一想大概是Gawr Gura太笨了吧，這也是她讓祂感到欣賞的地方，說到底只有笨還不夠愛上祂的祭司以及邪神本身。

「好吃嗎？自己的小指。」

她看著那人笑容不減很開心的樣子，也沒有生氣「託妳的福…剛才飛出去時就…吐了出來，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真的不吃吃看？我的魔力跟Ina的血肉…這樣子的藝術家的手一定美味極了。」走至鯊魚眼前，祂用腳踹她使其翻過身子，後者因為被踢到重傷的腹部又大叫了一聲。

昨夜進書裡時幾乎啥也看不清，今夜古書裡倒是有星空，還有月亮呢……她嘆氣「妳知道…我不吃Ina的手的，也從不咬那裡……」又咳了一口血，講話也開始沒力氣了，不知道會不會死在書裡，Gawr Gura意識逐漸模糊。

「偶爾我會嫉妒。」

「咳咳…要是能醒來…我會…道…歉的……」

小鯊魚，好天真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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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無力，不知道自己上了天堂還是下了地獄，Gawr Gura試著移動，才發現自己雙手雙腳都被觸手綁住，整個人被淹在熱瀑布裡，人類部分的器官沒辦法在這樣的環境裡呼吸，看來昏迷的時候身體就自動切換用鰓呼吸了。

熱瀑布很像溫泉卻沒有溫泉水的味道，帶了一點優雅的茶香味跟不知道什麼混合的味道，感覺是有點香料味的藥劑藥浴，可能是這樣，她身上的傷口大概是被淹在水裡時治好的。她扭動掙扎，無奈觸手綁她手腳綁更緊實，雖然熱瀑布裡挺舒服但被掛在半空中又被綁起來還是感覺不對。

她半睜著眼聽著水聲發呆，不知過了多久，觸手們自動鬆開，她順勢往下掉、順著水流往前，忘記怎麼游泳但也淹不死，正想著該如何是好時，太熟悉的觸碰感纏住她身體，輕力拉了過去，一路到祂懷裡。

Gawr Gura覺得有點累，靠在那人懷裡，下巴被祂用手捏著「牙齒也長出來了，鯊魚的體質就是好呢，不錯。」

她在祂身邊有些暈眩，伸出左手看著完好無缺的小指發愣「我以為這個治不好。」

「呵呵…有我治不好的嗎？」

「妳以前不會幫我冶傷的，是因為我們結婚了嗎？」

「我們有結婚？」祂笑著反問。

她晃晃腦袋思考「那時還沒辦法很好的分辨清楚，但最後在房裡陪我的人是妳…才對，妳穿著白色婚紗哄我睡覺，醒來時妳已換上黑色婚紗…那是妳吧……？」

「只是加入妳們的遊戲而已。」祂不否認，然後用觸手抓了浴池旁盤裡切好的生鮮肉，往鯊魚的嘴裡塞。

Gawr Gura也不知道祂餵了什麼過來，但實在是很餓了，張嘴就吃，因為在陸地社會生活的關係，她已經很少直接這樣吃生鮮肉，生魚片那類是例外，雖然也會吃Ina的血肉，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早已不被她歸類在飲食類。

嚼著帶血的新鮮生肉，Gawr Gura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怎麼應對，她想起自己與Ina、Ame在人類的社會沒有簽署婚約，原因是她們國家的法律沒有三人行的婚姻，原本Ina跟Ame談論著或者可以她們兩人辦手續方便一點，但又考量到對外以及對社會的官感不佳，以及要是三人行中有二人結婚，那另一人的心情可能會受影響。

Ancient one是很遠古時期的神了，老早在她出生前就存在的神，神之間的婚姻也不稀奇，甚至跟其他物種或人種結婚的也不少，但照理Ina'nis應該算有過婚姻跟子嗣的神，想到這Gawr Gura就不知道怎麼開口比較好。

但以祂對她的感情與付出…即使在人類眼中看來不正常，加上Ina的治癒能力也是祂給予，等於自己在進食Ina餵養她用的血肉，間接算是祂也有付出。扭曲的愛也是愛吧，這不能否認的。

Gawr Gura嘴裡嚼著祂餵過去的生肉，一邊用有些呆滯的眼神對上祂的眼神，卻一直沒有說出心裡話。祂勾起笑容又用觸手抓起生肉往鯊魚嘴裡餵，才緩緩開口「那我們結婚？」

「……。」將生肉吞下，她張著嘴有些驚嚇的看著祂，即使知道祂能讀心，一般來說不會答應這種事的吧？

「妳在心裡亂七八糟想了一堆，就是不開口。」

「不是…我還有很多事搞不清楚……」

「喔？像是我是Ina還是Ina'nis還是Ancient one…那一類的疑問？」

「這…反正很多……」

一盤生肉很快就餵食完畢，不愧是總在喊餓的鯊魚，祂又從虛空裡端出新的生鮮肉盤，繼續又餵了鯊魚一塊生肉「可以告訴妳的是，因為Ina是我的祭司，使用她的身體，也能感受到她內心所想所感，一些Ina比較深層的想法…又或者需要好好發洩的什麼，有時也能透過我來呈現。」

「一般來說求婚要有儀式感…或是在良好的氣氛下，我很抱歉突然的胡思亂想。」

「無妨，這樣很好，我喜歡。」

半空中浮現一紙契約，看起來很不妙，Gawr Gura看了那份契約一眼，又轉頭看看祂，祂眼裡跟嘴角一樣帶著笑意，紙上寫的東西她完全看不懂，身邊的人也沒有開口解釋，可能在等她問、又或根本不想明說，沉默半晌，她伸手往某只觸手上抓著的布上擦乾手指，正要押手印卻煩惱沒印泥，要自己咬破又不妥，嘴巴裡外都沾著食用過生肉的血跡，於是她將眼神投向祂。

對上眼神，Ina'nis笑了笑，抓過她擦乾後的手為她咬破指腹，再往契約紙印上去。

結婚愉快，祂在她耳旁輕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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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鎖骨的皮膚被刻印上一小串橫式文字，像是咒文，不是她看得懂的文字，像被刀割過還在發燙，她皺眉，呼吸變的深沉「Ina'nis…這什麼…好燙……」

「當成我們的婚戒，妳記性不好，我想不如刻妳身上了。」

「……太明顯的地方，又太像紋身，不太好。」

「放心，平常不會浮現，一般沒有特殊能力的人也看不見。」

「好燙……」

為了安撫鯊魚對另類結婚戒指的小小的抱怨，祂又用觸手抓了一塊生肉過來塞進她嘴裡，鯊魚聞到味道，果然馬上張嘴進食，注意力也轉移在嚼咀上。

「對了…這是妳弄的吧…之前我可沒這東西。」

Gawr Gura意指自己的下半身，祂笑笑「看妳用的蠻開心的，就給妳留著玩吧，好好發洩，小鯊魚。」說完就湊過去吻她。

「抱歉…我有點累……」說著，她就快閉起眼。

祂捧著她的臉撫摸「也是時候送妳出去了，待在我這裡太久會發瘋的。」

「嗯…我希望妳也開心。」

「呵呵，小傻瓜。」

最後閉眼之前她目光集中在祂的眼睛上，祂眼神盡是難得的柔情。

祂眨眨眼，柔聲道「下次見，晚安了親愛的。」

晚安，Gawr Gura知道祂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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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omae Ina'nis起床時裸著身子記不清昨晚發生的事，記憶斷片，只依稀閃過一些畫面跟對話，看看一旁熟睡的鯊魚也裸著，張著嘴巴睡覺、嘴角跟牙齒都有血跡……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擔心了起來，她開始悄聲翻弄起鯊魚檢查身體，很意外的是沒有任何的傷口。

直到她用手撫過Gawr Gura左鎖骨上的皮膚，她才知道那串咒文比受傷更嚴重，用祭司的權限喚出契約，Ina讀完，得知那是衪與Gura的婚約，她覺得不甘心與氣憤，又無法改變。

(怎麼了，不甘心？)

「我怎麼可能甘心？」

(妳該開心才對，小鯊魚能陪我們--直到永遠！)

「永生不死…意味著沒有盡頭的折磨，血肉之契…代表她離不開我們、沒有自由，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開心……」

眼淚悄悄滴落，她不敢真的哭出聲音來。

(我只是想送自己的祭司一個小禮物而已，小鯊魚也沒吃虧，她什麼都有了。)

「她也什麼都沒有了……」

(無人知曉亞特蘭提斯的後裔能活多久，她連自己歲數都記不清楚，妳害怕不年輕的她突然就逝去，所以妳不勇敢、妳有所保留，妳以為愛會越分越少，不願意把對偵探的愛情分享一點給鯊魚，回過神來時，妳發現這隻擁有老靈魂的小鯊魚讓愛情成為了溫柔的海洋，把妳與偵探一同淹沒。)

「……。」

(Ina，是我贏了。)

「Ancient one，我討厭祢……」

(不客氣，Ina。)

心底傳來的笑聲是難得的溫柔，她卻停止不了自己傷心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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