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轮 中国（主）VS 伊朗 2:1

地点：大连

中国队苦主众多，而伊朗队也许是其中最具杀伤力的一个。

如今的这支国家队，依然有少数球员亲历过数年前那场空前耻辱的亚洲杯赛。当时中国队的后卫们被波斯群狼吓破了胆，竟然全场三次在百分之百优势身位下被伊朗前锋阿蒙霸王硬上弓般地生吞活剥。球队净吞三弹，老队长也在赛后黯然退役。

而那场比赛也不过是历史上无数类似场景的浓缩再现，从“金州惨案”、“四根手指”到“门线停球”，中国队永远被对方剽悍的前锋和边锋在爆破式的直线攻击中蹂躏，直到身心崩溃，出尽洋相。中伊之间的国家关系比中日、中韩友好的多，可是伊朗队，也许还有澳大利亚队，带给中国队球员乃至球迷的羞辱感觉却是无以复加，那是一种在最原始和本能的雄性对决中深深的挫败感。

“我不敢看小羽的眼神。”首回合交手又一次惨败后，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主力队员这样对记者说。球队在铁发教练的调教下倒是不可谓不拼，但战术的受制和心态的失衡却一如既往。伊朗队借着十万球迷山呼海啸的声势将阵型深度前压，令中国队三条线动弹不得，被集火的边后卫也没有助攻的可能。小羽于是整场也就摆摆协防，她和阿森的身体状态均不在最佳，几次反击起速的尝试都被掐灭。

现在中国队面临真正的生死之战，只有主场取胜才能出线。在这种血与火的场合，也有少数声音担心像夏羽和阿森这样的球员能拿出多少精神力，当然更多的声音对他们表示了尽情的嘲笑：

“原来以前的国猪关键时刻总能顶住。”

“所以小霜过来和小羽搭档就好了嘛。”

比赛在大连梭鱼湾足球场打响。仿佛是为了回应质疑，夏羽第一次戴上了队长袖标，而她显然天然具备激励队员的本领。

她从比赛的第一分钟起就全场飞奔，和边锋拼速度，和高大兽腰对抗争顶，甚至不惜撞破眉骨，血染绷带。中国队在主场球迷面前众志成城，寸土不让。

球迷们已经认识了球风优雅的夏羽，今天他们将见证一个热血的她。

现在时间到了第80分钟，比分是1比1，中国队还需要一个进球。

夏羽的双腿跑到现在依然弹药充足，伊朗队不敢给她传球的空间，但是阿森、小张玉宁和新换上场的年轻右后卫小季都轮转到同侧来支援她，终于合力打通了右路。第90分钟，中国队获得前场任意球，位置稍微有点远。

夏羽站在球前，斜阳透过球场的天空照耀在她美好的胸脯上，数十亿双眼睛盯着她看。

在喀什噶尔，孩子们占领了古城的热闹小巷，追逐着一个皮球，略显孤单的小门将把守着路口。

在三亚，海景套房里赤身裸体的女孩捏着一支烟，有些幽怨地瞪着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看的两个男人，地上是好几个砸碎的酒瓶。

在德黑兰大学女子学院活动中心，戴着头巾的女生们正神情紧张地手挽着手，围坐在一起观看球队生死战的最后时刻。

在甜水，中国队获胜出线的赔率已经升到了1赔18，一个穿着采薇11号球衣的小姑娘脸色发白，含着眼泪砸下仅剩的5万筹码，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

在地核深处，这是“落日六号”平凡的一天，领航员小静的工作按计划进行。

……

平整一下罚球点的草坪，深吸一口气，助跑，转体，摆腿射门——皮球划出一道完美的落叶弧线坠入球网！

夏羽伸展双臂跑到场边，边跑边纵情深吻球衣上的国旗图案。这件沾满了姑娘满满的热吻的球衣之后就被永久封存，成为博物馆中的珍贵展品，而这传奇的一刻也在全中国乃至全世界的记忆中成为永恒。

在未来的某一天她本人也成为陈列品之后更是如此。

队友们向她飞奔过来，扑倒了她，叠罗汉式地将她压在身下，在这样历史性的时刻，一切顾忌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小羽完全喘不过气来，差点真的被当场压毙。

她只剩下两条小腿还露在外面，有些绝望地乱蹬着，直到被放开后还花了小半分钟才缓过来，右手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招呼大家防好最后的三分钟。

回放进球的那个瞬间，电波向场外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传递。

喀什噶尔

一个小前锋过关斩将，洞穿了小门将把守的十字路口，就在这一瞬间，街边的每一家店铺里都爆发出“乌拉”的欢呼声。

三亚

在几乎掀翻了整个房间后，男人们终于将注意力转向了身边。

海滩上音乐声渐起，这一天这一晚还很长呢。

德黑兰

“胜利！”

女孩子们眼含热泪，激动握拳，这个国家的男人不值得她们爱，小羽的胜利才属于这里的每一位姐妹。

甜水

震耳欲聋的声浪包围了她，小姑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全身都在发抖。

“小妹妹回家去吧，以后看你的！”一位兴高采烈的赌客看了一眼她的球衣，摸出10万筹码塞到她手中，凑齐100万的赎身数字。

落日六号

今天的科研课题似乎有点眉目了，小静轻吐一口气，略微抬头闭目养神，一刹那间，如茵的绿草毫无防备地占据了全部视野。

“原来我还记得青草的颜色。” 她轻轻地说。

……

在漫长而煎熬的三分钟后，全场比赛终于结束，中国队2比1击败伊朗队，重新回到世界杯决赛圈的舞台。

夏羽被大家抛向空中庆祝，又被冲入场内的球迷追逐围堵，她好险才保住了短裤。

可更衣室的庆祝却更加疯狂，香槟在每个人身上尽情乱喷，她的衣领也免不了被灌，伴着口哨声顺着胸口和小腹一直流到地上。尽情玩闹了一会儿后，她终是有些受不住，急急忙忙就逃往“队长专用”浴室。

流水轻抚着她刚刚经历了热血一战的美好身体，胜利带来的喜悦和激情被尽数转化为苏醒的情欲。她用浴球摩擦着敏感部位，渐渐地轻吟出声，却令那颗红豆愈加充血。她自进球的那一刻起就血液滚烫，现在显然需要真正的消火。

至少在当下的阶段，小羽的身体还是她男朋友的专属，而对方也如饿狼一般在酒店等待着她，两个人一边拥抱一边两眼发蓝地互相瞪着，都恨不得将对方一口吞掉。

不过这次夏羽是毫无悬念地输了。战损的她有心无力，被对方二话不说轻松放倒，扛起来摔在床上，三两下扒去球裤。那对给十多亿人带来快乐的、价值连城的长腿也弹尽粮绝，被以专家级的手法任意分开摆弄。这家伙倒是脸皮厚到仿佛她不是凯旋的大将而反而是什么战利品一般。小羽一开始还用力捶打对方，后来干脆一动也懒得动，乖乖巧巧地躺尸，任干柴烈火自然燃烧，以花径甜蜜的流水和脸颊上幸福的小红晕回应，迷迷糊糊地说着颠三倒四的话。

“我被波斯汉子撞的那么惨，你也不心疼我，下次看我怎么还回来……”

————“我没有在好好心疼你吗？”

“嗯嗯……你说这一夜有多少情侣……因为我……和我们一样呢……可是她们未必知道我也和她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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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名/人名引用注释

采薇、甜水（同前）

小静，刘慈欣《带上她的眼睛》一文角色，是“落日六号”领航员，被困于地核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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