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抵達的地方是圓形圓頂的房間，屋內並沒有明顯的光源，卻很明亮。在空無一物的房間內，克雷夫召喚出一張床舖。指示蘭提斯讓伊格爾躺在床鋪上。然後再次召喚魔法陣。

「其實這種事情應該由大神官來會比較恰當，但是自從察卡特死後、艾梅洛德公主死後，遲遲沒有自願者。大神官一職只能空缺到現在。所以──」

　克雷夫邊說邊召喚出一本書。

「蘭提斯，由你來。」

「我？」

「沒錯，你既具有成為魔導師資格的魔法，又具有成為劍鬥師的劍術。你是瑟費洛唯一的魔法劍士，也是我們之中最熟悉伊格爾閣下的人。你的祈禱應該對伊格爾閣下能產生影響。所以，交給你了。蘭提斯。」

　克雷夫把書本遞給蘭提斯，蘭提斯接過書本，一臉複雜表情看著書本。

「祈禱需要專注力，所以我們先退下。時間……」克雷夫用魔杖一指，床鋪旁出現一座沙漏。「至少得在沙漏剩下一半時讓伊格爾閣下能夠停止咳血。否則……」克雷夫說至此，抿著嘴脣。

「我知道了。」

「那就交給你了，蘭提斯。小光，我們出去吧。這間祈禱治療室主要的人員配置基本為術師和患者共兩名。除非術師都相當熟悉患者，否則在場過多的術師，彼此的意志會相互干擾。所以這裡就交給蘭提斯吧。」

「嗯。蘭提斯，拜託你了。」

「交給我。」

　克雷夫和獅堂光離開祈禱治療室。留下蘭提斯和躺在床上的伊格爾。

「雖然叫我祈禱，可是……」蘭提斯翻開書本，嘆氣。「克雷夫導師明知我對這種事情最不擅長了……」蘭提斯看著躺在床上的伊格爾，雖然已經沒有咳血的樣子，但嘴角依舊掛著血絲。「這到底是什麼病症？雖然聽傑歐說過，但他也說得含糊……」

「……原來……你聽傑歐說過啊……」躺在床上的伊格爾突然發出聲音，但依舊閉著雙眼。「難怪你看起來雖然很驚訝，但又不像小光那樣慌張……嗯……不過我也沒瞧過你慌張的模樣……真不好判斷……」

「伊格爾，你醒了……什麼時候？」蘭提斯上前，想制止伊格爾坐起，但是伊格爾睜開眼睛，那金色眼眸中的堅毅讓他退讓，扶著伊格爾同時改變床鋪形狀，讓伊格爾能以舒服的姿勢半坐躺在床上。

「這還真方便……嗯，我感覺自己似乎躺在床上的樣子就稍微睜開眼睛，然後就聽見克雷夫說的話……」伊格爾輕輕露出微笑。「你願意，為我祈禱嗎？起碼讓我……咳！」

「伊格爾！」

　見伊格爾又咳了起來，蘭提斯明白自己不能再繼續拖延下去。他把書本隨手一放，隨即出現一張矮桌和一張飄浮的椅子，書本就落在那張矮桌上。蘭提斯坐在飄浮的椅子上，靠著床邊。然後，伸手握住伊格爾摀住口部的手，毫不在意掌心的血漬。閉上眼睛，開口念著祈禱詞。

「伊格爾，吾之摯友、內心明燈、心靈綠洲……」

「咳咳咳！等一下，蘭提斯，怎麼祈禱詞聽起來好像有點奇怪？」

「伊格爾閣下，請別插嘴好嗎？貴國與我國的祈禱詞不完全相同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這、這倒是。對不起。請繼續。」

　伊格爾感覺到不只祈禱詞的內容奇怪，連念誦祈禱詞的蘭提斯整個人都變得和平時的他不一樣。平常寡言的他居然如此饒舌！

「爾之堅定意志，乃吾之內心明燈；爾之沉穩性情，乃吾之心靈綠洲。吾祈求瑟費洛之眾生，助爾體察內心動搖之因，助爾感知心靈浮躁之故。」

「欸？」

「吾將借助瑟費洛眾生之力，為汝平定內心動搖之因，為汝安穩心靈浮躁之故。」

「蘭提斯……」

「說吧，伊格爾。說出你隱瞞我的話。」蘭提斯睜開眼睛。

「什麼？」

「我聽傑歐說，你是在被任命進攻瑟費洛任務當天發病。所以我大膽推測，你的病因和我有關。」

「……你會不會，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咳！」伊格爾掙不脫被蘭提斯握住的手，只能以非慣用手摀住口部。

「……他還轉述過你的話：『如果早一點因病而死，或許就不必背叛蘭提斯了。已經無所謂了，遲早都是一死，所以不管蘭提斯怎麼看待自己，都不會再感到難受』。」

「傑歐，你真是……咳咳！」

「當時和你討論支柱的時候，我問『就算這樣會讓愛你的人傷心』，你回答『就算這樣，自己也不會感到難受』。我不知道你怎麼解讀『愛你的人』這詞語的意思，但是我想說……」蘭提斯深吸一口氣，起身，依舊緊握著伊格爾的手，坐在床沿，臉湊近伊格爾。現在彼此的距離近到能感覺對方的呼吸氣息。「那『愛你的人』當中，也有我。」

「蘭提斯……唔！」

　就在伊格爾再次咳嗽之際，蘭提斯抓住伊格爾的下巴，不顧伊格爾阻止，就把自己的脣貼上，伊格爾咳出的血順勢進入蘭提斯的口中。

「唔唔唔！」伊格爾試圖推開蘭提斯，但不知是自己使不上力，抑或蘭提斯以相當的力量抵抗，蘭提斯絲毫不為所動。

　半晌，待伊格爾的咳嗽暫緩，蘭提斯才離開伊格爾的脣。伊格爾沉重呼吸，滿臉複雜表情看著蘭提斯，後者鬆開緊握的手後，伸手抹去伊格爾脣邊的血漬。

「你知道嗎？在你遭到攻擊的那一刻，我明明應該看不到人在 FTO 內部的你才對，你的模樣卻鮮明浮現在我的腦海。我看見，在不時發出火花的駕駛艙內部，你臉上的面罩破了半邊，你的左側頭部似乎受傷而流血，鎖骨附近的衣服滿是血漬──我起先還以為那是你受傷留下的血跡，後來聽傑歐說了關於你病情的事情，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更重要的是，明明處境已經如此危機，你卻笑著說，希望我帶給小光幸福。」

「蘭提斯……」

「你知道我看見你那模樣有多麼心痛嗎？況且之後小光她們也無法再來到這邊，你的願望無疾而終……不，起碼我知道小光她能夠在原本的異世界好好活著，而你，你去了連我也不知道的地方。我哥哥和艾梅洛德公主，這兩位我敬愛的人先後離我而去，結果連你也尾隨他們而走。想至此，對於小光無法再到這裡這件事情，我也就釋懷了。如果我所愛的人最後都會前往我不知道的地方，還不如就讓小光待在她原本的異世界，好好活著。」

「蘭提斯……」

「而我哥哥、艾梅洛德公主，還有你，則是活在我心中，永遠。」

　蘭提斯說罷，雙手搭在伊格爾的肩膀上。

「在那之後，不時出現在我夢中的，不是小光，而是你。你當時的模樣，烙印在我的腦海之中。多想為你抹去脣邊的血跡。伸出手卻只抓住空氣。所以現在，不管別人說什麼，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再放手。因為我不想，和我哥哥、艾梅洛德公主他們一樣，只能留下遺憾。」

「蘭提斯……」

「伊格爾，回答我，我在你的心中，難道真的只是『摯友』而已嗎？」

　蘭提斯以誠摯的眼神凝視著伊格爾那雙金色眼睛，感覺那對金色湖泊中漾著某種情緒。

「不過在你回答前，我也應該說出自己的感覺。」蘭提斯單手撫上伊格爾的臉頰。「方才的那番話已經幫助我釐清我的心情了，伊格爾，你對我而言是『特別的人』，是我不想失去的人，是我……是我愛的人。對，我愛你。這麼簡單的道理非得到這種時候才會明白。不管你的回答是什麼，我都想讓你知道，我愛你，所以好好愛自己。」

「蘭提斯……咳咳咳！」才感覺那對金色湖泊有了不一樣的情緒，下一秒，伊格爾劇烈咳嗽起來，甚至有血液自掌心落到被單上。

「伊格爾！」

「不管是上次也好……還是這次也好……我真是時運不濟。」伊格爾低下頭露出自嘲似的笑容，但隨即抬頭換上微笑。「不過難得寡言的蘭提斯說了這麼多話，我也應該有所回應才對。」

「伊格爾。」察覺到這番發言帶有調侃意味，蘭提斯出聲表示不滿。

　伊格爾微笑以示安撫。

「這個嘛……是啊，你對我而言也是『特別的人』，是我不想失去的人……至於這份感情是否為愛……我不確定，也不敢妄言。但是……咳咳咳！」拱起背，再次劇烈咳嗽，被單上的血痕再次擴散。

「伊格爾！」

「但是，」伊格爾抬起頭看著蘭提斯，帶著微笑。這模樣讓蘭提斯屏息，熟悉的景象浮上腦海。「但是謝謝你，讓我知道。你要幸福地活著，和、唔！」說的話被強制中斷，消失在蘭提斯的口中。

　方才的似曾相似讓蘭提斯有不好的預感，便強制中斷伊格爾接下來想說的話。

　嘗著進入口中的血味，感覺到伊格爾似乎想推開自己而貼在胸口上的雙手，蘭提斯的手環上伊格爾腰際，收攏，另一手牢牢固定伊格爾的後腦杓。漸漸，胸口上的雙手減弱抵抗力道，口腔內的舌頭也放棄抵抗似地任憑自己肆虐，最後，伊格爾整個人無力癱進自己的懷裡。

「伊格爾？伊格爾！」

　蘭提斯拍了拍伊格爾的臉頰，毫無反應。蘭提斯以手掌托著伊格爾的頭部，小心翼翼讓他躺回床上，再次輕拍著臉頰，但毫無清醒跡象，甚至──

「呼吸……停了？怎麼可能！應該還有時間！」

　蘭提斯望向方才克雷夫設置的沙漏，這才驚覺沙漏頂部的沙子已經完全落入底部。

「怎麼會……」蘭提斯重新凝視著床上的伊格爾，就像睡著一樣的表情，嘴角帶著笑。「我……我又錯過了嗎？」蘭提斯彎下身，抱著伊格爾。「而且兩次都是相同的情況……這次，儘管已經確認彼此的心意，你卻還是，說著與自己無關的話語。」

　蘭提斯就這麼抱著伊格爾，不知過了多久，或許並未很久，或許只有短暫瞬間。

　安靜無聲的祈禱治療室內，此時傳來細小聲音。

　蘭提斯抬頭左右張望尋找聲音來源，發現那聲音來源是沙漏，而且並非沙漏倒轉，沙子再次往下掉落，而是──

「沙子……居然往上流動……」

　蘭提斯抱著伊格爾坐起身，他有預感，在那沙子全數回到頂部後，肯定會發生無法預料的事情。蘭提斯甚至考慮抱起伊格爾遠離沙漏，但是流沙的速度似乎感應到他的想法而加快，蘭提斯只能眼睜睜看著沙子回到頂部，全部。

　蘭提斯屏息，緊抱著懷裡的伊格爾，雙眼直盯著那座沙漏。下一瞬間，封裝流沙的玻璃爆裂，流沙隨之飛散。

「唔！」

　蘭提斯拉開披風遮蔽碎裂的玻璃與四散的流沙，感覺一切塵埃落定後，才放下披風。

「這到底、怎麼回事？」

　話才說完，一股金黃色光芒由懷裡發出，仔細一看，光芒來自伊格爾額頭上的頭冠，那顆透明寶石的中央深處。

「伊格爾！」

　伊格爾的身軀飄起，脫離蘭提斯的懷抱。透明寶石從中央發出的光芒慢慢向外擴散，終於，整顆寶石發出金黃色光芒。伊格爾身體下方的地板浮現魔法陣，那是蘭提斯不曾見過的魔法陣；接著，從伊格爾身體後方出現一對銀白色鳥類翅膀，包覆住伊格爾的身體。

「什麼！這到底……」

　蘭提斯屏息看著發生在眼前的景象，地上的魔法陣與飄浮在上方包覆成一團的羽翼發出強光，蘭提斯不禁抬起手遮蔽部分光源。待強光漸弱，只見羽翼向兩旁打開，在其中的人影讓蘭提斯屏息。

　伊格爾以站姿飄浮著，頭冠原本透明的寶石現在為金黃色，不再閃著耀眼的光芒；身上的穿著卻與方才的異世界服裝不同，真要描述，應該說「很有瑟費洛風格」，披風、衣襬長及腳踝並用腰帶束起的大衣、立領內衫與長褲、短靴。最先注意到的就是大衣位於胸口鎖骨附近的寶石，與額頭上顯眼的金黃色不同，有著又像藍色又像紫色的光澤，外圍則有一圈金色，底下還有一個較小的寶石，而大衣整體以白色為底，另有與寶石相似的紫藍色花樣，並以金黃色滾邊；披風除了白色布料外，還有類似鎧甲的肩甲部位，整體為紫藍色並有金邊，正面左右兩側的相同光澤寶石用金鍊子相牽後就成了披風固定器。

　如果沒特別說明，肯定大部分的人見到現在伊格爾的裝扮，都會認為他是土生土長的瑟費洛居民。

　魔法陣的力量散去，羽翼消失，伊格爾瞬間往下墜落，蘭提斯上前抱住。落在懷裡的人有著規律的呼吸。

「伊格爾……」

　蘭提斯重新把伊格爾放回床上，單手撫著他的臉頰，祈求著既然給了自己希望，就別讓自己絕望。不久，那緊閉的眼瞼動了動，預期中的金色眼睛出現。伊格爾似乎還沒弄清楚狀況，看見蘭提斯後，反覆眨了好幾次眼睛。

「蘭提斯？」

「沒錯，是我。伊格爾。」蘭提斯露出自己也未察覺的微笑。

「……到底、怎麼了……我記得我……」伊格爾用手按著自己的頭部，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服裝有異。「咦？我剛剛，不是穿這樣吧？我應該是穿著，小光她們異世界的衣服……」

「伊格爾。」蘭提斯從伊格爾這句話知道，眼前的伊格爾確確實實就是方才為止的伊格爾，確認過彼此對對方心意的伊格爾。感慨之餘，蘭提斯不禁抱住伊格爾。

「蘭提斯？怎麼了？」

「……你知道方才自己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呃……昏了過去？」儘管這樣還無法解釋自己的衣著改變。

「算了，既然已經發生，等之後再解釋也不遲。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

　蘭提斯稍微放開伊格爾，凝視著對方的眼睛說道：

「我哥哥和艾梅洛德公主他們不能做的事情。」

「呃？所以是……」

「就是一起睡覺的意思。」

「啊？呃，說、說的也是，畢竟，神官和支柱沒辦法同枕共眠吧。」

「…………」

「怎麼了？蘭提斯？」

「……沒什麼。」

「不過這張床，似乎不夠兩個人睡，嗯……」

「小事一件，用魔法變大就行了。」

　蘭提斯說罷，伸出手，床鋪瞬間就變成雙人尺寸，不，或許比標準雙人尺寸再大一些。

『魔法真方便……』

　就在伊格爾想著無關緊要事情時，蘭提斯已經卸下鎧甲，脫掉鞋子，甚至爬上床，動手解開伊格爾身上斗篷的固定鍊子。

「欸？蘭提斯，等等。」

「難不成你要穿著這樣睡覺嗎？」

「當、當然不是，我自己來就行了。」

「哦？那就讓我拜見一下。」

「只是脫衣服，會複雜到哪裡去嗎？」

　在蘭提斯的注視下，伊格爾先脫掉短靴，解開斗篷的鍊子後，脫下斗篷，蘭提斯很順手地接了過去。然後是大衣，得先解開腰帶，但伊格爾摸了一圈卻不知道如何解開腰帶。此時蘭提斯的手也跟著摸了上來，而且是雙手，一左一右往後繞了過去。

「慢慢找就會找到，通常有暗鉤在背後。諾，你看。」蘭提斯把取下的腰帶給伊格爾看。

「真的耶，嗯，歐德沙姆的服裝也有類似的設計。這樣子這件大衣也是這樣嘍？」伊格爾放下腰帶，低頭看著並用雙手摸了摸大衣前側，沿著胸口的寶石俐落地解開。蘭提斯見狀，不禁嚥了嚥唾液。「怎麼了？」似乎察覺蘭提斯有異狀，伊格爾抬頭問，雙手的動作沒停止。

「不，沒什麼。」蘭提斯別開視線。

　伊格爾偏頭不解，同時已經解開並脫下大衣。蘭提斯又順手連同腰帶一起接了過去。

「這樣就比較好就寢了。不過……」伊格爾看著蘭提斯與自己相似但一身黑的裝扮。「為什麼你這裡……」伊格爾指了指鎖骨部位。「會有類似寶石的裝飾品啊？」

「你在說什麼？明明你方才的大衣上也有。」蘭提斯以感到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難道方才解開衣服時都沒發現嗎？

「什麼？！」伊格爾聞言感到吃驚，直到蘭提斯重新把大衣拿給自己看。確實有顆相當大的寶石位於胸口鎖骨附近。「的確是有。但是，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雖然並不礙事……」

「……瑟費洛是『意志』的世界，『意志』也決定自身的魔法強弱。能夠增強『意志』的物品就屬寶石、水晶最強，所以大部分的魔導師或傳喚士在習得一定的魔法後，就會配戴寶石或者水晶製成的飾品增強自己的魔力。」

「原來如此……」伊格爾點頭表示了解。「但是我並非瑟費洛的居民，也沒學過什麼魔法，這種東西也對我有用嗎？」

「……天知道……」

「喂……」

「總之，快點躺好吧。」

「明白。」

　兩人在床上移動著。蘭提斯收好衣服後不知從哪拿出一條被單，伊格爾拉了過去，喜孜孜地躺下。蘭提斯呆看著伊格爾這一連串的舉動，然後，微微俯身在他身上。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只有『睡覺』而已吧？」

「如果還有其他要事，希望能在我睡著前快點處理好哦。」

　伊格爾微瞇著眼睛，嘴角稍稍揚起。

　蘭提斯見狀，低下頭，脣瓣相接，激烈吸吮。同時用腳分開伊格爾的雙腿，把自己的身體置於其中，還雙手並用解開立領內衫，最後不安分地往裡頭探去。

「嗯嗯嗯……」

　就在蘭提斯忙碌之際，伊格爾也沒閒著。

　伊格爾正在與蘭提斯腰際上的金屬色腰帶奮戰，明明有方才當地人提點的技巧，自己也確實實習完畢，但偏偏此時又完全不得要領。他感覺到蘭提斯發出輕笑。趁著兩人脣瓣分開之際，他抗議：

「我真的找不到啊！」

「我這身，可不是普通的衣服。」

「什麼？」

「所以別分神了，專心一點。」

　蘭提斯抓著伊格爾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示意對方該專注之處為何。然後在蘭提斯繼續方才的吻時，伊格爾就順勢雙手環上蘭提斯的脖子，回應這個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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