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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duce Me》(完),1

[db:作者] 2025-07-24 23:11 5hhhhh 8170 ℃

BGM:《Sofesia》

(一)Henna

  波斯帝國在打敗新巴比倫王國以後,國域橫跨歐、亞大陸兩洲,成了兩洲的霸主。

  除了波斯人以外,《列王紀》上從未記載過一支如斯偉大的民族,能一統這偌大的地域──這是歷史上第一回,一個國度橫跨了歐、亞兩洲,因而被天下人許為「名符其實的『帝國』」。

  生活在波斯帝國,人民們倚靠著以蘇沙城為起點,縱橫捭闔的交錯馳道來生活。

  帝國的疆域之大,必須倚靠發達的交通往返各省,對於行政長官們而言,外出公差無非是件苦差事。

  這時統治波斯的帝王,是大流世三世,其象徵物為老鷹。

  帝國在他的掌控下運作如常,未曾發生政變,國運亦未衰退。百姓為了感念他的恩德,每天醒來,都會對著街道上高掛的老鷹旗頂禮膜拜。

  日復一日,自巴比倫的幽幽深宮中,排出宮人洗去脂粉的油污水,摻雜著香水味,從藍色宮牆的排水溝渠中蜿蜒流出,最後淌至幼發拉底河。

  自從波斯人征服了巴比倫以後,歷代的波斯君王就越來越少回到他們的故鄉.波斯波里斯,這個他們本來發跡的地方。

  他們喜歡住在尼布甲尼撒二世建起的富麗堂皇的宮中,在空中花園裡,摟著行宮中等候他們的妃子,在園中漫步。

  沒有人不喜歡巴比倫,這座深藍色的宮牆上繪有戰神馬度克、巴力、伊南娜、亞斯她錄,以及迦南諸神的城市。

  儘管波斯人,尤其是王公貴族們,自出生起就信仰著「阿胡拉‧馬茲達」;然而這並不影響他們去欣賞巴比倫的坐廟節,還有進巴力西卜的廟裡參拜。

  波斯波里斯乾旱,且位處帝國的邊陲;巴比倫卻位在帝國的中心。

  這裡太過美好,好得令人流連忘返。

  經過巴比倫人以及新巴比倫王國這兩大王朝的建設,這座城市在一片乾旱的西亞中,竟成了難得的水鄉。

  自皇宮中的塔廟向外望去,高矮相參的建築物顏色有紅有藍。

  街道上的樓房,在樓梯接隙處鏤上金銀花飾。

  行人們摩頂放踵的大路上,四處種滿矮樹與爬藤植物。

  紅石榴作為行道樹被大量地栽種,如今已是盛產的季節,能看見樹上的果子結實累累,甚至被行人摘採來吃;不採來吃的話,熟透的果子將會落地,因此官員們並不禁止,反而歡迎民眾們將這些果子帶回家,只是不可以拿出去販售。

  眾所皆知,巴比倫人愛他們的家鄉,就像全歐洲、亞洲、非洲的人們,都嚮往這這座城市;然而巴比倫最美的,並不是那令人稱羨的美麗市容,與它縱橫的水道,而是這幽幽深宮之中,除了君王與宮人們以外,其他人所不知道的──它的後花園。

  綠意盎然的後花園為砌疊的琉璃宮牆所圍建,不讓外頭的人一窺其神秘面紗下所隱藏的真容。

  園內有歌女、樂師們彈奏著魯特琴,搖著沙鈴,腳踝上掛著金鈴的舞姬們,隨著靡靡之音,正曼妙起舞著。

  太監替躺在園中的象牙床上曬太陽的嬪妃們,搖動著大把的金羽毛扇。

  在紅色、藍色、紫色的紗簾遮掩之下,妃嬪們藏身於闊葉植物後方,玩著躲迷藏的遊戲。

  銀鈴般的笑聲,總是充盈在這幽閉的空間中;就好似每日都在飽受著王朝更迭、戰火洗禮的美索不達米亞之中,惟有此處受到神的眷寵。

  在這裡,看不見沒有任何煩惱;沒有時間的流動,也沒有憂愁。

  就好像外人們無法得知後花園中的真面目為何;後花園中的宮人們,也難以得知外頭的世界,正在發生劇烈的改變,只能如待宰羔羊般,等待著下一批征服者的擄掠以及臨幸……

(二)萬王之王

  「另一名『巴戈阿斯』被處死了……」巴戈阿斯手持獸狀金爵,默然心想。

  「巴戈阿斯」是太監的常用名,只不過,在太監中有幸脫穎而出的,只有他自己,還有另一名巴戈阿斯而已。

  只可惜,「另一名巴戈阿斯」不容易探知別人的心思。

  巴戈阿斯心想:「我早料到了,那種笨拙的人,並不容易適應宮中的生活,他遲早會死……是的,只是來早與來遲罷了。」

  就在巴戈阿斯坐在花園中,飲用葡萄酒時,別的太監們都圍上來,要告訴巴戈阿斯這個「好消息」。

  他們誇讚道:「『另一個巴戈阿斯』死得好,他有什麼資格與大人您使用同一個名字呢?」只因為他們現在正在奉承的這位「真正的」巴戈阿斯,可是被大流世陛下親口讚為「豔冠亞洲」、「波斯伊絲塔」的極品男寵,他的美麗已超越了性別。

  其中一名宮人說道:「只有大人您配用這個名字,因為陛下曾說過:『若要形容本座的巴戈阿斯是什麼樣的花朵,本座願稱他為黑娜!』其他容貌比不過您的人,若是與您同名,便是對大人您容顏的冒犯!」

  原以為因著居魯士大帝而強盛的波斯帝國,將永遠地統治著歐、亞大陸的交界,直到那突如其來的軍情,被傳遞至巴比倫城。

  來自馬其頓王國的亞歷山大帝,竟然戰勝了所向批靡的大流世三世。

  大流世三世已向外流亡,波斯波里斯被火焚為廢墟,皇宮被劫掠一空──波斯帝國的時代過去了。

  這件消息實在來得太過突然,從前在波斯統轄下的各個行省都還沒有做好準備。

  人們議論道:「沒想到『馬其頓』這個以前只會向我們波斯稱臣納貢的沒用敵邦,如今竟然能將局勢完全逆轉?難不成這個人是被巴力和馬杜克所護祐的?」

  儘管如此,人民總是見風轉舵的。

  即使今日早晨,他們醒來,一如既往地膜拜了老鷹旗;當他們得知新的征服者,他們未來的君王將來行幸時,老鷹旗就被撤了下來,並且被永遠地撕毀、焚燼──就像大流士三世一樣,敗者什麼都不是。

  當亞歷山大帝的馬車、軍士與鐵蹄們,開進巴比倫時,這位年輕有為的君王,不但獲得全城人民的夾道歡迎;待在高樓上,自窗戶裡探出頭來的少女們,還為這支軍隊自空中撒下馥郁的玫瑰花瓣。

  在漫天花雨下,額際掛著豆大汗水的苦役與俘虜們,正拖拉著輪車,協力將亞歷山大贏回的戰利品──包括那極難搬運的整頭大獅子,與黑豹子,欲將它們全都拖回巴比倫城裡。

  獅子的頭會被割下,掛在亞歷山大皇宮中的議事廳,讓他的臣子們時時記得他的勇敢;黑豹子皮會被扒下,成為一件掛毯,掛在他的寢室內,彰顯他的武德。

  整座城內都是勝利的吹號聲,人民們有志一同地歡迎著他們全新的大君王入主──因為那偉大的亞歷山大帝不殺俘虜,也不燒巴比倫;只要巴比倫開城投降,君王便善待他們,讓貴族與平民們的生活,皆與從前波斯帝國統治時期照舊。

  「亞歷山大帝!我們的新君!萬王之王!」人民們向亞歷山大喝彩道:「你是仁慈的主人!我們的主人!」

  聽見這樣的歡呼聲,亞歷山大的嘴角,不禁漾起一抹滿足的微笑。

  儘管這鼓勵已來得太遲了,但是,足矣。

  他曾經歷過很長的一段浴血歲月。

  日月無光,星辰慘淡,多少個日夜輪替。他在戰場上騎著馬,手裡拿著劍,砍殺那些不斷向他湧現的敵人,直到連自己都已經數不清,究竟已砍去多少人的頭顱?

  他亞歷山大的戰功,無疑是馬其頓全軍之中,最為驃悍的,卻不是因為他嗜殺;相反地,他一直都期望著,能借他一個人沾滿血腥的雙手,換得全世界的人,在他的治理之下,得到千秋萬代的和平。

  那段猶如地獄烈火灼身般的年歲,對他而言,無疑是度日如年的。

  他曾眼睜睜看著許多弟兄死去──其中還有許多,是和他一塊兒長大,親如手足者。

  如今,那些親兄弟們之中,還能留下來,接受他的分封與勳爵者,已餘二、三子而已。

  亞歷山大感念著他的同袍們為他所做的犧牲,一如他也明白自己的奮鬥所應享得的價值。

  如今,收穫這份榮耀,受到萬民的景仰,並且即將要在這世界的中心.巴比倫城中稱帝,這讓亞歷山大心滿意足。

  亞歷山大坐在他黑色的高大駿馬上遊行時,不禁仰起頭來,閉上眼,聆聽著平民們對他聲聲的憧憬與讚揚,同時,他感受著巴比倫的烈日沐浴他的全身。

  亞歷山大知道──巴比倫從今天開始,將會受到兩只太陽的光照,一個,是現在照著的他的;另一個,則是坐在那尼布甲尼撒王座上的自己。

(三)大流士的掌上明珠

  凱旋繞城一周後,亞歷山大對這座城最大的興趣,還是那由新巴比倫王國所興建,直到不久前,都還在由大流世三世所使用的靡麗宮殿。

  世人們對巴比倫的繁華,充滿無數綺麗的幻想──鑲嵌著瑪瑙石、青金石的雕像,由金、銀、雪松木、雪花石所建造的牆壁與柱子──全都源自於那座宮殿。

  結束了遊行,亞歷山大與他的弟兄們,魚貫地進入了宮殿。

  知道如今已經改朝換代,宮中的守衛們不但對亞歷山大極為服從,甚至可說是殷勤相待。

  宮中不論是掛毯、地毯,還是壁畫、陶壺,四處都繪飾著彩色的迦南諸神,以及藤蔓與花草的圖案。

  蓮花狀的銅燈裡,點燃著飄散在室內的異香,是冷杉與龍涎香的氣味。

  波斯宮女們見到亞歷山大,只敢俯伏在地。

  波斯太監們垂首,為亞歷山大引路,為他一一介紹這座幾經翻修的舊宮中所有的去處。

  他們在絲織品與軟墊的宮室內休息片刻以後,內政官說道:「陛下,您還漏了一個地方沒去,而那個地方是最重要的,儘管僕人知道您已感到疲倦,但是那處的人都極為渴望見到新君。」

  當眾多弟兄們都起鬨,也想跟著亞歷山大去一探究竟時,向來順從的內政官竟制止了他們,說道:「後花園,是君王一人獨享的,是君王的財產;就算是宰相或是將軍,甚至是親王,都不可以進入此處,因為這有違《漢摩拉比法典》。

  「巴比倫人、加爾底亞人,以至於波斯的君王,他們代代都恪守著這條規定,還請眾將軍們原諒。」內政官向亞歷山大的將士們鞠躬道歉。

  正當有人要發牢騷時,亞歷山大制止了他,「尊重被征服地的法律,這很重要,除非那是必須被改變的惡法。我既然答應巴比倫人,要善待他們,他們才開了城,那麼我就不會違背自己的誓言。」

  在內政官的帶領之下,亞歷山大去了後花園。

  那是一條極為蜿蜒的小路,特殊的宮道,若非有人帶領,絕對無人能來到此地。

  事實上,那座隱密的後花園,是他一直以來,對巴比倫感到最有興趣的場所,而他竟然一直都沒有過來。

  若非因著內政官的提醒,他竟差點忘了;這裡才是對一名偉大的征服者最為富麗堂皇的犒賞──巴比倫的後花園中,聚集了全世界最美麗的女子!

  她們以前是大流士三世的;但是,現在她們全都是他亞歷山大一個人的。

  當新君初次踏足此處,眾多嬪妃們早已接到宦官的報信,便一齊簇擁而上,她們膚色各異,卻都美得令人屏息,猶如百花盛開一般。

  在亞歷山大的面前,她們輕歌曼舞,巧笑倩兮。

  亞歷山大見狀,不禁向隨侍一旁的內政官笑道:「《法典》寫得很對!有了這個地方,軍士們就再也不想打仗了,臣子們也不會想繼續治理國家,所以這個天堂般的地方,必須被鎖好才行。」內政官帶著謎樣的笑意,點頭稱是。

  亞歷山大遍覽著後花園,這才發現,原來大流士三世的妃嬪,竟然有這麼多。

  漸漸地走到了後宮的深處,嬪妃們不再跟過來;因為這是男寵們居住的場所。

  太監們一如往常地簇擁在巴戈阿斯的身邊,因為巴戈阿斯是他們的主人,有能力保護他們。

  「內政官,後花園這麼大,可是這裡已經沒有人了嗎?」發現行經的路途變得越來越冷清,這讓亞歷山大不禁發問。

  「起稟陛下,這裡還有人,但是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巴戈阿斯大人,前一位君王大流士最寵愛的男子,這裡是專供他居住的。」內政官虔誠地回答道。

  「喔……?這麼多的妃子,居住在一起,然而這麼大的這一片園子,竟然只供他一人居住?看來大流士對此人,用情至深呢。」內政官的敘述,竟無由地引發了亞歷山大的興趣。

  終於,在內政官的引領下,亞歷山大來到了後花園的最深處,見到了那朵被大流士三世企圖藏起來,不被人發現的「黑娜花」。

  巴戈阿斯的確長得非常美麗。

  他仍留有男人的輪廓,但是雙眼濕潤帶水,猶如漲潮的幼發拉底河。

  在他白如雪花石膏的臉上,有一對彎如新月的眉。

  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就像是安那托利亞的黑曜石,色澤如此,光澤亦如是。

  他有著薄而高挺的鼻子,兩片鮮粉色的薄唇猶如沾著露水的大馬士革玫瑰。

  他有一頭垂至腰際的長髮,亦是黑曜石的顏色,被宮人們用髮油照料得異常柔順,隨著吹進花園中的微風而輕擺。

  他的黑髮、黑眼、雪膚,映襯著他所身穿的孔雀綠鑲孔雀羽絲袍──如若方才後宮中的那些女子們,是大流士的妃嬪,那麼眼前這位男子,便是被大流士呵護在手掌心的公主,是他的掌上明珠。

  「這個男人不能留在這裡……若我必須離開巴比倫,我不會像大流士一樣把他放在這裡。

  「我非帶走他不可──」

  不過這驚鴻一瞥,亞歷山大的心中,便油然生出如此的想法。

(四)巴比倫公主

BGM:Howard Shore-M. Butterfly

  入夜後,亞歷山大在寢宮內,召來了內政官。

  「陛下,請問今夜是要去後花園呢?還是讓僕人替您召來臨幸的妃子?」內政官問道。

  「讓『大流士的公主』,那朵『黑娜』過來。」坐在地毯上,一手吃著無花果乾,另一手持著金杯,飲著葡萄酒的亞歷山大說道。

  「好的,僕人這就立刻為我主,將巴戈阿斯帶來。」內政官說完,便退下了。

  巴戈阿斯進宮時,穿著一身開襟的孔雀藍睡袍,袍擺長至腿際。

  當他站立在亞歷山大的面前,緩緩地解開那件絲質睡袍時,便露出了裡頭那一小件紅色的襠布。

  在金燭台明滅的燈火照耀下,更覷得巴戈阿斯的肌膚雪白,他的一對乳頭,猶如含苞的粉色茱萸般,在他平坦的胸上雖然害羞,卻又嬌嫩而醒目。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男子……太不可思議了。』

  亞歷山大早已除盡全身的衣服,儘管他迫不及待想與巴戈阿斯肌膚相親,卻又無法將視線自巴戈阿斯精緻的面容,與完美的身材上移開。

  他斜臥在象牙床上,端詳著巴戈阿斯--如黑瀑布般披垂的長髮,那無一絲贅肉、若翩翩起舞定然十分優美的柔韌軀體。

  「過來,」亞歷山大向他招了手,向他開口道:「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我曾答應巴比倫人,要善待他們所有人──而我對你,會比對他們更加倍地好。」

  巴戈阿斯走了過去,正要吹熄床畔的燈火,亞歷山大卻說道:「別吹燈,讓我好好地看看你。」

  「把你身上的衣服全脫了,好嗎?『公主殿下』。」

  「……」

  巴戈阿斯也是今天才聽到的。

  按照律法,君王在白天,不可以在後花園嬉戲,也不可以寵召妃子,這是為了使國力永不衰竭,因此內政官禁止兩人說話,他們只互望了一眼。

  當時,巴戈阿斯也在打量著眼前的這名男子,這名金髮碧眼、高大俊帥、孔武有力,與當地人的面貌截然不同的男人。

  直到亞歷山大離開以後,內政官才回過頭來,告訴他:「巴戈阿斯大人,恭喜您哪!陛下巡幸了御花園一圈以後,最中意的人是您!

  「他稱呼您為『大流士的公主』,因為先王將他的妃子們放在後花園的外頭,卻把您藏在了花園的最深處,就像是不願讓人看見您的容顏。

  「今晚陛下很有可能會召您侍寢,請您一如既往地做好準備──就如同服侍前朝的時候。

  「您一人的得寵,很可能讓我們這些服侍您的人,都雞犬升天呢!」

  ……

  「陛下,我只是您卑微的僕人,您不當這樣稱呼僕人,這不合乎禮節。」巴戈阿斯並沒有頑抗的意思,這是他向來的工作,但是被以「殿下」稱呼,這讓巴戈阿斯感到有些害怕。

  「我可以封你為巴比倫公主,如此一來,就合乎禮節了。」

  亞歷山大笑道:「我早已經從內政官那裏聽說了。大流士還在的時候,他像是對待公主一樣地照顧你,讓你住在獨立的宮室,給你無數的僕人,替你洗浴、梳頭、更衣、教你跳舞。

  「你已經在過公主的生活,只差沒有一個實際的名份──你難道不知道,在這座巴比倫的皇宮裡,你已經是一名公主了嗎?」

  亞歷山大的話讓他的心頭暗暗吃了一驚,「陛下,我不知道……因為我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離開過那座後花園了。

  「我或許能知道其他的嬪妃或是宦官過得如何,但是不論是宮中的臣子,還是外頭的平民、奴隸的生活,我都一無所知。」

  「我會稱你為『公主』,是因為在外頭有許多的平民,即使是女子,也因為過不上好的生活,而成為別人的共妻,或是路邊的妓女。

  「她們每天都在打水、勞作、放羊,塵土蒙在她們的面上,使她們不再擁有美麗的容顏──但是你不同。

  「你就像是一顆被打磨的寶石,大流士把你照顧得太好,以至於你光彩照人、明豔得不可方物。你是我在這世間見過,最美麗的男子。

  「你若願意以心與我相交,勝過以前你對大流士的奉仕──肉體上的侍奉,那麼以後每次我召你侍寢,我就將一些外頭的事說給你聽。」亞歷山大說道:

  「一開始會自我從哪裡長大,我從哪裡出兵開始,接著,我會說起過去我曾去過哪些國家,我如何征服那裏的子民,他們的生活過得如何。

  「這些是對你的彌補,因為很抱歉,我和大流士一樣,是一個有私心的人。打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知道,我不可能讓你離開我的後宮。

  「但是在這同時,我也有一點和大流士不同;那就是,我若離開這座行宮,我一定會帶上你。

  「我不會犯和他一樣的錯誤,所以你將有機會,看看外面的人究竟過著怎麼樣的生活,而他們的生活與你,又是多麼地不同。

  「如此一來,你就能知道,我為何會稱你為『大流士的公主』了。」亞歷山大說道。

(五)籠裡的金絲雀

  巴戈阿斯聽了亞歷山大的話,竟感到無比地心動,只因為大流士雖然也對他很好,但是卻把他視為無知的男寵。

  從前,他是大流士養在金籠子裡的金絲雀,大流士不願意與他交心。

  「陛下,這是你與僕人的約定,今晚請讓巴戈阿斯好好地服侍你。」

  於是巴戈阿斯沒有吹燈。

  他站在燭火旁,忍耐著羞恥心,對著亞歷山大那灼灼的視線,將身上的絲質孔雀藍鑲金絲睡袍褪在波斯地毯上,接著緩緩地解下了繫在襠邊,那只綁著蝴蝶結的小襗。

  這讓亞歷山大不禁嚥下了一口唾沫。

  他看著巴戈阿斯那像荔枝一樣,晶瑩剔透,白中透粉的性器,忍不住讚嘆道:「你穿著衣服的時候,已然帶著致命的誘惑;看你脫衣服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喉嚨已被人掐住;當你把衣服全部褪下之時,我感覺自己的心口,被插上了一支敵軍冷不防自遠方射來的箭,這些都是我在戰場上從未有過的經歷。

  「從今晚開始,我將改變我對我的手下敗將.大流士三世的看法;他無疑是厲害的,他是一名好君王,只因為他能一邊寵幸著你,一邊使波斯帝國依然昌隆。」

  巴戈阿斯被亞歷山大的話,說得異常地羞慚,他只知道自己長得好看,身材能被男人所喜愛,而他的膚質在每日都洗浴著玫瑰水的情況下,比女子還要膩手;可是大流士從來沒對他說過這些煽情的話。

  巴戈阿斯低著頭,一言不發,有些躊躇。

  亞歷山大拍了拍他的床鋪,說道:「上來,長得好看不是你的錯,你的一切都是神賜與你的餽贈,因為神讓有機會欣賞你的人得了眼福。

  「但是今晚,我不只要欣賞你,我還要寵幸你,所以你的反應不能像是處女一樣,你要表現得像個熟練的嬪妃,這樣我才能往你的宮裡賜更多的封賞。」

  巴戈阿斯點了頭,赤裸地上了床,這才發現亞歷山大裹在被子裡的身體,不但早已全裸,而且他灼人而硬挺的性器,早已緊貼著下腹,始終等待著發作。

  巴戈阿斯用滑膩的手,撫觸著亞歷山大那雄偉而驚人的陽具,那只陽具不時回彈著他的手,他不禁說道:「陛下,您是非常有耐心的男人。您不但沒有勉強我,還向我說了很多話,這讓我由衷地感激您。」

  亞歷山大用大掌,來回撫摸著他的背,他躺在床上,說道:「身為一名妃嬪,為了表達對他君王的感激,通常會怎麼做?」

  巴戈阿斯俯伏下身,將臉埋上了亞歷山大的私處。

  那裏卷曲的毛髮是金色的,巴戈阿斯這一生,還沒見過金髮的人。

  他一手扶住君王的陰莖,另一隻手,輕輕地揉捏著垂掛在下方的溫暖肉囊。他將偌大的深粉色龜頭,放進自己的小口中,以口穴中分泌的唾液,自龜頭,至龜頭冠下方的縫隙,再吮吸至龜頭與棒身的交際處。他用手指,輕輕地拉下亞歷山大的包皮皺褶,再用朱紅的小舌,將那帶著皂草香氣的分身,盡根含入,直至頂到喉嚨。

  「嗯……」這讓亞歷山大不禁舒服地嘆息了一聲,「你是一名男子,你比女人更懂得男人要如何才能舒服起來。」

  巴戈阿斯無法回答他,只是專心地以口活服侍著君王,若他有性器,此時他願一邊撫摸著自己的性器,一邊服侍他的君王,只可惜打自他入宮那一刻起,他便注定無法擁有那塊罪惡的皮肉,然而這也使得他永遠不發鬍鬚,膚質永遠如孩童時一般,那麼地細嫩。

  亞歷山大看著在自己面前屈身,埋著頭的巴戈阿斯,他不禁驀然心想:『我一生最愛的人,無疑是赫菲斯欽,但赫菲斯欽是我心靈的支柱、靈魂的伴侶。

  『赫菲斯欽與他出生入死,為了我,他可以在戰場上犧牲他自己的性命;他是多麼地高潔。我不可能忍受赫菲斯欽這樣地來服侍我。

  『對比著赫菲斯欽的正氣,眼前這位巴比倫公主,當真妖冶得過份;他能給我赫菲斯欽所不能給予我的,我能自他身上得到滿足,我就不必折辱赫菲斯欽。』

(六)赫菲斯欽

  亞歷山大按著巴戈阿斯的頭,讓他吸吮了一陣,趁著還未噴發時,他吩咐道:「夠了,拔出來,你自己坐上來。」

  於是纖細輕盈的巴戈阿斯,坐到了亞歷山大的下腹上。

  巴戈阿斯的腰,是那舞者般的水蛇腰;不論是他的纖腰,還是他的翹臀,都能讓人一手掌握。

  巴戈阿斯雙膝跪在床上,雙手撥開了自己緊緻的臀瓣,憑藉著方才濡濕君王根部的口水,將自己蜜穴的唇口,抵上君王那偌大的龜頭;而君王捏住他的腰肢,向上貫穿而入。

  「唔嗯……」當亞歷山大插入那溫暖、潮濕而柔軟的小穴時,他霎時感受到一陣清涼,「今天有人幫你的後穴塗藥嗎?」

  「陛下,沒有,藥是我自己塗的……僕人知道自己並非女人,身體不一定非常好使用,為了等候陛下的臨幸,我想那裏滑潤一點……陛下會比較好使……」

  巴戈阿斯一邊繃緊了兩只大腿的臀肉,一邊自行沿著亞歷山大對他的動腰,逕自往下坐,直到最底,直到亞歷山大的龜頭冠卡在了他的結腸口,這讓他不禁周身一顫,「哈啊…!!」

  亞歷山大感受到了猶如插在女人的子宮口的感受,「哈啊…!巴戈阿斯,你可真是個尤物,你的裡頭真是舒服了……!」隨即開始動起腰枝,不斷地往上快速抽送起來。

  「陛下……哼嗯……陛下──」

  巴戈阿斯的呻吟猶在耳際,然而不知怎地,此時,在亞歷山大的心頭所浮現的,仍是他那美麗的將軍朋友,赫菲欽斯那俊美秀氣的臉容,那一對總是像小鹿一樣望著他純潔的眼眸。

  在這甜美豐盛的秘夜過後,巴戈阿斯終究是成了亞歷山大最貼身的人。

  每晚,他應亞歷山大的召過來,陪他洗浴。

  寒冷的夜晚,他先在亞歷山大的寢宮內暖床,隨後與他的王共寢。

  終於,亞歷山大有一天,離開了尼布甲尼撒的宮殿,也一如他的君王所曾答應的,巴戈阿斯對王的忠心有了回報──亞歷山大臨行之際,帶上了巴戈阿斯。

  儘管巴戈阿斯一心一意地深愛著他的君王;然而,他也知道,有一名將軍,注定永遠無法上君王的床鋪,與王一同溫存──而那一名將軍,才是亞歷山大真正的意中人。

  巴戈阿斯是離開了巴比倫以後,才知道了這件事。

  那是一名有著如玉般溫潤的容顏,眼珠子的顏色,彷彿瑪瑙、青金石與綠松石般的年輕男人,他和亞歷山大一樣出身馬其頓,有一頭軟赤金色的長髮,是亞歷山大的青梅竹馬。

  巴戈阿斯無意爭寵,事實上,赫菲斯欽也善待他、尊重他。

  當他離開巴比倫,跟隨著亞歷山大起程時,軍隊中的人以異樣的眼光來看他,稱他為「巴比倫公主」、「大流士的男妓」。

  那時,赫菲斯欽不但制止了那些嘲笑的聲音,還握住他的雙手,向他由衷地道謝:「巴戈阿斯,謝謝你,因為有了你,亞歷山大在巴比倫療癒了他疲憊的身心。我無法照顧他,但是你替我照顧了他,你使得亞歷山大能有力氣,繼續他接下來的旅程。」

  這讓巴戈阿斯由衷地感受到了一股知音之情。

  以往,他認識了後宮的宦官、內政官、大流士、亞歷山大,前者是要來依附他獲取權力的人,後者是有權者,能決定他的生死。

  可是赫菲斯欽不一樣;赫菲斯欽視他為同袍,因為他們同樣深愛著亞歷山大,只希望他能過得好。

  這也讓巴戈阿斯由衷地向他說道:「將軍,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何陛下能稱帝,而大流士為何會落敗,差別只在於,陛下有像你這樣的英雄輔佐他,而大流士只能孤軍奮戰。」

(七)阿富汗婚禮

  然而,外頭的世界無疑是殘酷的。

  遠離了巴比倫王宮,巴戈阿斯這才曉得,原來外頭的世界大多數時候,沒有蟬鳴鳥叫,也沒有奇花異草,遑論波斯針織毯,與繚繞的龍涎香氣。

  吃不飽、穿不暖,都只是尋常,但只要能保住性命,一切都很好──巴戈阿斯終於明白,為何亞歷山大會稱他為「大流士的公主」,因為大流士把他保護得太好。

  每次戰後,赫菲斯欽的金色長髮上都結滿了無法洗刷乾淨的血塊。

  赫菲斯欽無疑生得很俊秀、斯文,然而在他的臉上,或深淺或淺的刀痕正年年增添,才結痂的傷,又覆上一層新的,使他永無完顏。

  巴戈阿斯曾拿來波斯的秘藥;那是他自宮中帶出來的,他想交給赫菲斯欽。

  他說道:「將軍,你有著天賜的美貌,但是血玷汙了他;不嫌棄的話,請你使用我的藥。」

  赫菲斯欽笑著收下了,他說:「雖然我知道,我過沒多久,很可能又再度受傷,這一瓶藥一下就會被我用完的,所以像我這種粗人,收下你的藥是一種浪費,但是我很感激你的心意,就請你允許我浪費它吧。」

  巴戈阿斯在離開軍帳前,留下了一句話,他說道:「或許刀槍能使你的容顏增添微瑕;但是這些傷口,在陛下的眼中,不但絲毫不能減損你的美,甚至使你更美,因為這些刀痕中,沒有任何一劃,不是你為了護衛陛下所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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