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熹...予熹呀？」

一陣微微地搖晃過後，我從書桌上逐漸清醒了過來。睜開眼後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安太太那如往常般親切和藹的臉龐。

「怎麼午覺不去床上睡呢？坐這兒多不舒服啊？」她輕笑道：「起來洗把臉吧，今天晚餐只有我們兩個吃，我就簡單弄一點。」

「噢......啊、對了，」

等到我意識稍微醒轉些，我啞著剛睡醒的聲音說道：「大叔出門前有給我買漢堡，我好像還沒吃。」

「這樣啊？他有說他去哪兒了嗎？」

「好像是公司臨時有事把他叫回去了。」說著，我望向窗外昏暗的天色。「居然去了這麼久啊......」

「但他沒說要回來吃飯，或許是很麻煩的事吧？」

安太太有些沮喪地捂著臉頰，微微嘟囔著：「真可惜，我今天做了威靈頓牛排呢，結果家裡的男人都不回家吃飯。」

「不介意的話，我替他們嚐嚐，如何？」

安太太看了我一眼，食指貼著橘紅色暈染的豐唇思考了片刻，而後又是喜悅的一笑。

「也好，漢堡不健康，而且也冷了。」她點了點頭後，轉身就把漢堡給丟到垃圾桶裡了。雖然覺得有點可惜，若是泯浩的話可能會欣喜吃下那塊冷漢堡的。

「我去加熱一下，順便煮個湯。」安太太一邊說著，一邊把封著保鮮膜的盒子拿進廚房，一會兒後，烤得滋滋作響的威靈頓牛排切片與一碗熱騰騰的玉米濃湯便端上桌。

「看起來好好吃。」我說，儘管我的食慾其實不怎麼樣，但看見安太太一臉期待的表情，我便切了一塊放進嘴裡。牛排的軟嫩合宜，化在嘴裡的口感很舒服，同時也在舌尖上留下油脂的一絲滋味。

「吃起來呢？」她問道。

「也很好吃。」我微笑以答。「安太太的手藝真的很好。」

「是吧？反正再加熱第二次也不好吃了，不如我們現在吃了它。」

安太太也喜孜孜地給自己添了一碗湯，而後切了一塊牛排放在自己的盤子裡。「吃不下也不用勉強唷，不用怕浪費，以後我有的是機會做呢。」

「知道了。」

如果沒有吃完的話，這些看上去十分美味的餐食可能也會遭遇和漢堡一樣的下場吧？我瞥了一眼那個靜靜躺著漢堡的垃圾桶，

心裡卻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安。

泯浩和宥瑞直到快十一點多才回到家，大門一開便聽到宥瑞大呼小叫的聲音，隔著房間門板都聽得見，也不怕把安太太給吵醒。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泯浩才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他小心翼翼地往房裡探了一眼，立刻與坐在書桌前一直盯著這一切的我四目相交。他先是嚇了一跳匆忙帶上門，而後又偷偷摸摸地打開一條縫，搞得很像在做虧心事似的。

終於，我一手托著腮忍不住說道：「你到底要不要進來？」

「要！不、沒有，我...我只是進來拿睡衣跟內褲......我馬上就走。不是、我還會回來，但是我先進來一下，我要去洗澡，我馬上回來，但我會先出去......」

「要洗快去洗吧。」我轉頭繼續批改宥瑞的試題，淡淡說道：「我等你。」

「......嗯，等我。」

他總算露出靦腆的笑容，而後才放心地走進房裡，從衣櫃裡拿走自己的睡衣褲後又走出房門，我試著專注在眼前的題目上，但一股視線卻又總感覺一直刺著我，於是我又抬起頭往視線的方向望去，才看見泯浩拎著衣服站在門口，眼睛還是直勾勾地盯著我看。

「怎麼了？」「不、沒事......」

他欲言又止，嘴巴一張一合地，像是話都哽在喉嚨就是說不出來似地。我並沒有催促他，就是翹起腳慢條斯理地等待著他把噎在喉嚨的話給說出來。

他最後還是吞了下去，只回我一個淺淺的笑容，然後搖了搖頭。

憨樣。我忍不住哼笑了一聲，他一看見我笑了，便也跟著露出一排牙齒笑得燦爛。

然而，他笑得越美好，

我心裡的愧疚感就越深刻。

等到他洗好澡時，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後的事了。

眼下睏得很，但我又想等到他回來，於是我坐在床頭環抱著雙膝，眼皮感覺很沉。直到他打開房門回來時，差點陷入睡夢中的意識又臨時懸崖勒馬地拉了回來。

「怎麼還沒睡？已經這麼晚了。」他見我還縮在床頭便趕緊坐到床邊，擔憂地望著我。「怎麼了嗎？」

怎麼了？

是啊，我怎麼了？

我那時為什麼會無法自拔呢？

為什麼直到現在都還是如此地在意呢？

我為什麼就是無法從那樣的溫柔裡抽離出來呢？

如果...如果......

你也能夠給予我相同的溫柔......

我是不是就不會一直在想著那個徹夜不歸的人了？

「......予、予熹？」

我撫著泯浩的臉頰，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瘦了。

那個總是吃得肉肉的臉頰，因為我憔悴地瘦了。

脖子也是、鎖骨也是、胸口也是、還有腹部......原先的柔軟也逐漸消失了，那是無論多少的美食與快樂也無法去替代掉的——不安。

「予熹，你怎麼了？」

泯浩很單純，僅僅是手指這樣輕輕地撩過便有了很好的反應，此時他的整張臉紅得像蘋果似的，但瞪得大大的雙眼卻也無法將視線從我的手指上移開，全身緊張得僵硬。

「......轉過去。」「欸？」「轉過去就是了。」「為什麼呀？...好吧、好吧......」

雖然他的表情滿是困惑，但他還是乖乖地坐到床上盤起腿來，背對著我。

我伸手掐住他的雙肩，用拇指腹規律地推著他的背脊，然後到肩胛。他並不是很愛運動，有點駝背，而且長時間坐在電腦前的不良坐姿也導致他的肩背很硬，有點歪斜。我順著他的肌肉起伏按摩著，並一次又一次地揉捏，泯浩起初還有點不知所措，但逐漸也放鬆下來，靜靜地享受著。

「好舒服......」他忍不住喃喃說道。

我推著他的背，試圖推走腦袋裡的一切，但記憶卻又如後浪般一次一次地推上眼前。

——真不錯！你頭腦一定很好。

——你做的工，包我滿意。所以這樣的價錢是合理的。

——你要相信自己，相信你值得更好的。​

每一次的付出，都是下一次的心酸。

我深吸了一口氣，嚥回那些已經逼近眼眶的不倫，專注於我面前的人。

那個真正屬於我的人。

「......泯浩，」「嗯？」「如果哪一天我離開了......」「什麼？」

他如大夢初醒般猛地回過頭，驚恐地問道：「什麼離開？為什麼突然要說這種話？」

看著他錯愕的眼神，我逃避地低下頭，說不出口。他望著我良久，眼神才從原先的惶恐漸漸地平緩過來，他反過來牽起我的雙手，貼近的臉孔輕輕地與我的前額相觸。

「......你離開，要去哪裡？」

「...我不知道......」

我搖了搖頭，聲音也心虛地畏縮了起來。「我不知道......」

「我會很難過的，」泯浩說道：「如果你離開的話。」

說著，他又伸手將我攬進他的懷裡，溫柔地撫摸著我的後髮。

「但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會放你走的。」他說：「我會親眼看著你離開，但是在那一天來臨之前，我會一直陪伴在你的身邊的。」

為什麼會這樣呢？

他為了我，那麼努力地在改變、成長。

他不再是那個一直黏著我、害怕失去我的那個傻耗呆，而是溫柔地對待未知的一切、用成熟的態度去面對的蔡泯浩。

而我，卻還是如此。

更甚，我逐漸地不如他。

——他看起來不像是你會看上眼的類型。

你錯了，宥瑞。

配不上泯浩的人，是我。

差勁透了。

「你...不要哭嘛......」

他捧著我濕漉漉的雙頰，後悔與愧疚從眼眶裡止不住地墜落。

頭好痛，胸口也好痛，心臟難受得像是要被捏碎一般。

「對不起......」

「不要一直說對不起嘛，你這樣...害我也好想哭喔......」他硬擠著笑容，但眼睛也是泛著水潤不停地眨眼，勉強安慰道：「你知道我今天被宥瑞罵了幾次嗎？他簡直像惡魔教官一樣哈哈......相比之下，我突然覺得你真的對我好好喔，你可以一直容忍我的糾纏，還願意包容我的懦弱。......你還說...你會連我討厭的自己一併喜歡著......」

好痛啊。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深深地插進我的心裡，千刀萬剮。

痛到我們彼此都哭得像個脆弱的孩子。

「你不要哭嘛，明明是我不好，我擅自把自己的不安強加在你身上，我才是那個沒有考慮過你心情的人。......你不要哭好不好？對不起嘛...對不起嘛......」

泯浩反過來哭得比我還慘，不停地在向我道歉，即使他明明沒有做錯什麼。

「對不起...嗚嗚......對不起......」

夠了。

不要再說了。

我抬頭捧起他的臉，毫不猶豫地朝著他的嘴吻了下去，阻止了他永無止盡的道歉。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後也反過來捧著我的臉頰，抽咽著回應了我的吻。

這是泯浩的吻，泯浩的氣息，泯浩的味道。

我喜歡的人，是泯浩。

我催眠著自己，同時激進地勾引著還有些不知所措的泯浩，祈求他那總是猛烈又濃郁的愛意能夠洗淨我的罪。

口交也好、性交也好、用什麼方式都好，只要是他喜歡的，任何方式我都願意去做。

我只求你原諒我。

「哈啊......」

泯浩終於把持不住開始反守為攻，他一手扣住我的後腦並堵回我的吻，被我撩起的舌尖肆意地在我的嘴裡糾纏，他一邊吻著，同時環抱住我的腰部將我小心翼翼地放倒在床上後，才跨到我的身上開始盡情地索求。多日以來的恐懼與不安在此時化為如水般的渴望，我們分別吸吮著對方的唇瓣、舌尖，調戲著每一顆齒貝，直到他終於肯鬆口後，他才撐著身體俯視著我，眼裡充滿了茫然與迷戀。

我在他的眼裡，還是我嗎？

「予熹......」他輕喚著我的名字，而後又俯身親吻我的額頭、鼻尖、唇珠、唇瓣......他真的好喜歡接吻，就像從前一樣，光是接吻就可以纏綿好久好久。

與先前不一樣的是，他這次主動很多，他的手開始在我的身體上游移，在碰觸到我的乳頭時會停下來逗弄搓揉，把我的乳頭弄得很敏感。接著，他伸手一點一點地解開我的襯衫鈕扣，然後將那隻溫暖的手掌貼在我的胸口上，使我感覺整個人都變得暖和起來，甚至還有點熱。

「嗯......」他的手好像暖爐，無論他撫在哪兒感覺都像是快要燒起來一般，使得我的身子也感覺開始按耐不住。我將捧著他雙頰的手下移勾住他敏感的腰際，將手從衣服的下擺溜進衣服裡後順著他身體的曲線去輕輕地撫摸、騷抓。「哈嗯......！」他立刻發出敏感的呻吟，卻又急於在唇上與我纏綿，撲在臉上的鼻息也逐漸變得紊亂了起來。

終於，他的手撫上我的襠部，他在嘴裡的攻勢歇了半晌，甚至有些傻愣，好像他從來沒有觸碰過我的性器似的。

......好像也是，唯一一次那不算做愛的做愛，是透過我的手彼此愛撫才成立的。他的表情充滿興奮又好奇，像是個拿到新玩具的孩子，於是我也將其中一隻手往下一滑，溜進他開始鬆了的褲腰去隔著底褲輕戳了一下他的龜頭。他整個人像是被電到般猛地一震，整張臉羞紅的很。

「幫我，」我一手解開自己的褲頭並拉下拉鏈，帶著他的手隔著底褲去撫摸我的陰莖，同時在他褲腰裡的手指也夾著他敏感的冠狀溝摩擦挑逗，弄得他渾身不自主地顫抖。「幫我......」

「予熹......」

他的眼神一度閃過一絲複雜的心緒。

但他沒有猶豫太久，便開始手上的動作，他的手勁有些粗魯，但久違發洩的身體還是變得敏感了，即使是這樣不太及格的手淫也能讓我感到一絲快感。於是我抽出我愛撫他的手並解開他的褲頭，將他早已興奮硬挺的陰莖從底褲裡解放出來，並婉轉地套弄著他。

「哈啊...嗯......」

或許是害怕被宥瑞或是安太太聽見，泯浩確實是在壓抑自己的呻吟，但充斥腦內的快感始終是騙不了自己，斷斷續續地從嘴邊給洩漏出來。他的手勁依舊有力，套弄的時候感覺像是在抽插一個十分緊緻的肉穴，舒服得讓人有些把持不住。

「唔......」

「心臟...會不舒服嗎......？」

「不確定...但我感覺還行......」

「那......我可以進去嗎？」

我茫然地望著他渴望的眼神，若不是我這般模樣，他或許早就像我求愛千百萬次了。

他對我的愛是那樣地單純、溫柔。

而我能做的，只有回應那份溫柔。

於是我將他輕輕地推開，留下一句：「等我。」後，便走到浴室裡去清洗自己的體內。我已經很久沒有被進入了，就連清洗時手指深入裡頭去擴張的時候，都能感覺到自己變得好敏感，彷佛單用手指就能將我高潮。

準備好後回到房間，我看見那個傻瓜就坐在床邊，深怕自己不夠持久似地沒事就把玩一下自己的屌，讓二師兄可以一直維持在看起來最勇猛的狀態。

肉眼實際看清後，才發現他勃起時的狀態是真的不小，是長的那種，說不準有可能會被頂到高潮，想到這裡，我感覺身體都快被慾望的火給燒化了。於是我反手鎖起房門，而後當著他的面前拉起自己身上那件過長的睡衣，赤裸的身體與逐漸昂起的性器毫不遮掩地與他坦誠相見。一見我的直率，那隻一直尻著自己老二的手反而緊張地不敢動了。

他很單純，沒什麼經驗，但他的身體很老實，而且慾望十分強大，足以將我給吞噬殆盡。

於是我將他的一切交予本能，將我自己交給他。

我是泯浩的予熹。

我是他的予熹。

記住了，不要再迷惘了。

「予...予熹......」「不要動，坐好。」

我命令著他，而後面對他扶住他的雙肩並跨上他的腿，接著一手扶住他的陰莖對準自己的肛門口，柔軟的溫暖貼上來的那一刻，我們同時倒抽了一口氣。

「要進去了。」「嗯...好......」

我緩緩地放下身子，堵著穴口的龜頭起先感覺有點塞不進來，但在穴口終於緩慢地吞下它後，後續莖體的深入便不再是難事。很快地，他的陰莖完全地沒入在我的體內，他不小心發出一聲酥麻的嘆息，而後又緊張地捂住自己的嘴。於是我俯身吻住他，同時開始緩慢地擺動起自己的腰，將他無法克制住的呻吟全部堵在彼此之間的嘴裡。

「唔...嗯......」

他有些撐不住地往後仰了些，而後用一隻手在後頭撐著自己的身體，另一隻手則是順著我的腰際滑至我的臀部，他輕輕地掐住我的臀肉，同時用手指感受著他自己在我的體內抽送的真實。

「哈啊...予熹......」

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那麼地新鮮刺激，他不敢置信地望著正騎在他股間上的我，臉上明顯是喜悅無比。「我在和予熹做愛，我在予熹的身體裡......」

「喜歡和我做愛嗎？」

「喜歡、喜歡！」他喘著粗氣，同時也關心道：「你會痛嗎？你看起來不太舒服......」

「怎麼會？」我無奈地虛喘著氣輕笑一聲：「我都快被你頂到爽死了。」

「不...不要突然說這麼羞恥的話啦......」

不，這倒是實話。就如我剛才的猜測，他的陰莖真的能夠頂到很深的地方，感覺整個五臟六腑都在被他衝撞著，要不是為了不讓屋外的人聽見我們的激情，我可能會叫床叫得超級大聲。

「嗚...咿......」

在肚子裡翻攪著的陰莖不受控制地到處擠壓，好幾次都推過我的敏感點，我咬住手指死命地憋住呻吟，但不斷從馬眼裡滲漏出來透明將我的歡愉全部展現出來。他低下頭盯著我晃蕩的陰莖，於是也伸手去一把揪住它。

「啊、嗯...等等......」我慌張地抓住那隻正在玩弄我的陰莖的手，他掐著莖體從虎口裡擠出龜頭的部分，並用拇指的指腹不斷地揉捏，時不時摳弄著不停噴發的馬眼。「你...啊......」

快感頓時麻痺我的雙腿，使得我沒有力氣繼續騎他，於是他主動挺起自己的腰，一下一下地撞擊著我。我感覺全身頓時沒了力氣，任由快感支配著我的身體，一前一後的攻擊幾乎快讓我發瘋。

「那樣弄會...嗯......啊、唔...不行......！」

他在過程中逐漸熟練，甚至懂得攔起我的腰去吸吮我的乳頭，我下意識掐住他的頭髮，同時也聽見下半身逐漸濕潤、水聲連綿的拍打聲。

很猛啊，這個傢伙。

倒是我真的變弱了，在他的三方夾擊下，我的陰莖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射精了，濃郁的白濁頓時從他的虎口裡湧現出來，流滿了他的手。

「哈啊...哈啊......」他望著自己滿是我的精液的手，眼裡似乎還不太敢相信。「予熹的...精液......予熹的......」

突然，我感覺眼前一黑，世界登時天旋地轉，在我摔到地上的前一刻，泯浩即時攔住我的腰將我撐回去，我無力地倚靠在他的身上，試圖度過這波高潮後的餘韻。

他將我輕輕地抱起，而後轉放到床上，使我安躺在上頭。他也隨即撲了上來，隨後又是一段深且漫長的吻。

心臟感覺勉強還行，但主要是自己真的喘到不行，需要一段時間的過渡期，果然這副身體是真的不行了，若不是有輔助器的支撐，我可能會騎著騎著就暴斃了。

「呼...呼......」「還行嗎？」

他嘴上這麼問，剛才拔出來的陰莖現在又喜孜孜地堵著我的穴口，就等著我喊OK的那一刻衝進來。

「......進來。」「好......」

得到允准後，他將我的腿抬到他的肩膀上，而後用力一頂，龜頭便順利地塞進我的後穴裡。

「唔......」

再次塞滿腹腔的性器在肚子裡擠壓，我悶哼一聲，瞥見了泯浩身後的那扇窗。我似乎能從那扇窗裡看見自己，彷佛自己部分的靈魂抽離身體，從那扇窗戶裡遙遙地望著這幕瘋狂的景象。

不怕死嗎？

我怕。

但我更怕你不原諒我。

突然，他的挺入精準地撞在我的敏感點上，我抓著他的雙臂，忍不住仰頭大呼一聲。這一叫可把他嚇壞了，活塞得正厲害的下體頓時動也不敢動。

「很...很痛嗎......？」他緊張地確認：「你叫太大聲了......」

「抱歉......」

也多虧這段意外，我勉強再次獲得些許喘息的機會。「你插得好深，那裡...很舒服......」

雖然房間裡燈光昏暗，但我看得出來他的整張臉都快燒起來了。

他俯下身親了我一下，緩慢又深入地推送、抽離。

「嗯......」

「我插這裡，你會很舒服嗎？」

「會，嗯......」

我忍著重新點燃的快感，捂著嘴地說道：「你就插進來，我可以忍住聲音......」

才剛這麼說，泯浩竟然抓住那隻捂著嘴的手，並將我的雙手都扣在床上。

「可是，我好喜歡聽你叫......」

「你這個笨...嗯......！」

短短的時間之內，這傢伙真的學壞了，馬上就學會怎麼在床上弄我。我死命憋著抽送帶來的快感，但呻吟還是不免從嘴邊洩漏出來，他便趁勢貼在我的臉龐舔食著那份愉悅，表情滿足得很。

「哈啊...嗯......」

「予熹的模樣好色，我好喜歡...哈啊......」

「你喜歡我嗎？」我望著他滴汗努力的臉問道。

「喜歡、我最喜歡你了。」他回答毫不猶豫。「我也和你一樣，喜歡著你喜歡或不喜歡的自己。」

好痛。

我抽出手勾住他的頸子，在他的頸子上留下一道深切的吻痕，他立刻就學了起來，並且反過來在我的肩頸上留下好幾個，又吸又咬地，感覺自己就像是別人的盤中飧般任他撕咬、啃食。

在我的身上留下屬於他的印記，我心甘情願。

標記我、佔有我，讓所有人知道，我是你的予熹。

就這樣深切地愛著我吧。

就這樣殘忍地撕裂我吧。

我只想要你原諒我。

「哈啊...哈......」

他喘著粗氣，而後俯下身再次親吻我的嘴唇，我能從他的猛烈與速度感覺得出來，他這是快高潮了。於是我環住他的頸子與他深吻，此時的他已經在接吻上駕輕就熟，他環住我的腰並緊緊扣著，下體便開始他最後的衝刺，每一次都用力地挺入到最深處，就像是要將我給狠狠地貫穿一般。

「啊...嗚......！」即使嘴巴已經被他的唇與舌給蠻橫地霸占，喉嚨裡的呻吟還是隱隱約約地流露出來。他的攻擊凶猛且強勢，彷佛要把我的身體給捏碎一般，在接受著他撞擊的同時，我也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到達極限，幾乎每一寸肌肉與內臟都在發出悲鳴——尤其是那顆快要打不上氧的心臟，在高潮的前一刻，我只感覺到眼前發黑，但很快地又被新一波的快感浪潮給打醒。

在這樣眩暈的情況下，我糊里糊塗地射了彼此滿腹的精液，而他也在一聲解放的嘆息聲後完全地挺入，最後停止了活塞。

他疲軟地癱在我的身上，同時也感覺到體內那不再腫脹的性器逐漸萎靡之後，他留在我腹中的液體緩緩地從我的肛門口流出、並滑過我的臀部。

「流出來了......」「啊啊、糟糕......！」

他慌張地跑到書桌前連抽了幾張衛生紙擦拭著我的臀部，在我的身下慌得不知所措。「咦咦...怎麼還在流......怎麼辦......」

「你也積太多了......」我忍不住噗呲一笑。

「不要在這種時候糗我嘛。」

他花了一段時間清理了我們彼此的下半身與肚子上的精液殘留，其實到這個時候我幾乎已經沒什麼力氣了，我癱軟在床上幾乎動彈不得，心臟的悲鳴也痛苦地責怪我的莽撞，但隨著呼吸逐漸平緩下來，心口也不再那麼疼痛了。

整理好的他爬上床，仔細地替我穿回底褲和睡衣，而後縮在床上緊緊地抱著我。我轉頭望向他，便看見他那興奮地像是準備出去玩的小孩般，明亮的雙眼眨呀眨地盯著我。

「...怎麼了......」

「我還是不敢相信，」他說道：「我真的跟你做愛了。」

「這是真的。」我輕笑一聲。

「這個身體...我剛剛射在你的肚子裡了，就在你的身體裡......」

「嗯，都在我的肚子裡。」

他的臉上樂得藏不住笑意，滿足於我對他身心完全地獻出般，於是又欣喜地往我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謝謝你，予熹。」他重新將我穩穩地抱在懷裡。「謝謝你喜歡我。」

望著他那張燦爛又充滿盼望的表情，我輕輕地依偎在他的懷裡，聽著他胸口裡踏著幸福的節奏。

那是我帶給他的快樂。

也是我可能會無意識粉碎掉的美好。

保護好他。

不要摔壞了。

記住了，鄭予熹。

小说相关章节：不存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