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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6章,1

[db:作者] 2025-07-25 14:22 5hhhhh 8670 ℃

“嘿,醒醒。”

躺在草垛上休息的特雷尔听到恶灵的声音,清醒了过来。

“安主人……”

“该动工了。”

恶灵优雅的剔着指甲,指尖缠绕的废弃丝线在半空中随意的飞舞着。

“我知道了。”

特雷尔在房间里翻找,提起小锤和电锯,面朝恶灵点点头。

“去狩猎榨取恐惧吧。”

恶灵将注意力从手指转移到了特雷尔的胯间。

“等到结束,我就让你舒服点。”

“明白了。”

特雷尔挠了一把胯下,被紧锁的器官上传来了麻木的感觉。

“我会好好完成的。”

“嗯。”

恶灵目送特雷尔离开了谷仓,伸了个懒腰回到了地下室。

……

“来,来打一架吧,该死的怪物!”

黄黑相间的虎兽人似乎恐惧到了极点,朝着手执电锯的特雷尔亮出獠牙,摆出了格斗的姿势。

特雷尔没有回答,停下了手中的电锯,放到一旁。

看到特雷尔的行为,虎兽人的愤怒表情化为了震惊,凶狠的搏命姿态荡然无存。

“等等,难道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虎兽人看着面前肮脏的高大熊人,皮肤表面在灼伤后再也长不出毛发,肌肉运动便会撕裂表面的干裂,但不会流出一滴血,四肢与颈部有着像科学怪人一般的粗糙缝合痕迹,深陷的眼窝和不会转动的眼珠让虎兽人对特雷尔的印象与僵尸无二,但特雷尔扔掉电锯的动作,让虎兽人发现了他的智能。

“等等,哥们儿,有话好说。”

虎兽人在他的口袋里翻找了起来。

“要钱什么的……该死,只有这么点了吗?”

在他低头翻包的时候,突然听见了耳畔传来的破空声。

漫天飞舞的血珠是他此生所见的最后景象,眼球借由惯性飞到空中,随着视神经的断裂再也无法将图像传达给大脑处理。

在处决了虎兽人后,特雷尔舔着嘴唇,蘸取着手腕上的血浆涂向手臂,用一个红叉划掉了手臂上的图案。

“二……一。”

一个写着王字的圆圈被他划掉了,留下了最后一个图案是一个顶着月牙形两角的圆。

“还剩最后一个……”

特雷尔喘着气,将虎兽人的尸体拖到了地下室门口,用留在那里的丝网包裹好,将通往地下室的那根丝线大小力交替扯了三次,包裹着虎兽人的丝网便被缓慢的搬运进了地下的黑暗中。

就在特雷尔做着这一切的时候,背后的茅草屋侧面冒出了一个水牛兽人的脑袋,顶着月牙般的大角偷偷张望着。

他看见了特雷尔是怎样虐杀伙伴的,也看见了特雷尔是怎样计数的。

似乎,特雷尔的大脑不是很灵光。

水牛只穿着一条黑与荧光橘红混搭的游泳短裤,咬着草梗,思考着求生的方法。

“要是一开始团结起来就好了。”

水牛小声的不知道在埋怨谁。

他尽可能小声的蹲坐到了地上。

“丝线,会把尸体送下地下室,而熊人僵尸似乎没啥脑子,能不能用什么,把他手臂上的计数给涂掉,然后骗他被丝线缠着拉下去。”

水牛一拍脑袋,似乎想出了什么好办法。

……

特雷尔巡视着牧场。

“最后一只猎物,在哪里?”

他走在路上,突然感觉到手臂一凉。

“欸?我?”

手臂上新添的花纹划掉了最后一个头像。

“我什么时候把人抓完了?”

特雷尔嗅嗅空气。

“恐惧的味道,还是不够……”

特雷尔扫视着猎场内的物体,细细的甄别,一步一步的走开寻找着可能存在的异常。

……

“呼啊……”

牛兽人松了一口气,将手上装着颜料的滋水枪缓慢的放到地上,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走了一步险棋。

用水枪将颜料打在屠夫的手臂上,把计数的痕迹涂抹掉。

抱着“也许屠夫会把手臂上的计数弄错”这样的念头孤注一掷,但结果还好说。

现在只需要悄悄摸清出口的位置就行了。

牛兽人轻声的在猎场里摸索,兜兜转转,嘴馋了就随手拔两撮稻草咀嚼。

“怪事儿……”

牛兽人停下脚步,望了望前面的路,又回头瞅了瞅来时的路,背后传来一股恶寒。

“没有出口……甚至只有我一个人吗?”

冷汗从牛兽人的额头上滴落。

“除开我的话……这里就是完全没有活物的吗?……噢我明白了……”

牛兽人咬着指甲。

“是要打倒恶灵才能解锁出口的设定吗……啧,真麻烦……”

牛兽人捏着地面的土,紧握拳头,往地上锤了一拳。

“那就来吧……”

特雷尔在他的猎场中巡视着。

这篇不毛之地中的恐惧味道还是不足。

他抬起手臂,看向了上面的计数绘图。

“一……二……”

每一个图案都被后来居上的污渍涂抹了,但空气中的恐惧浓度依然在一个很低的水准,比起以往的狩猎,异常的低。

快走到安主人的谷仓了,特雷尔避开谷仓门口的空地,绕了一圈溜达。

“这稀薄的恐惧……是怎么回事?”

特雷尔思考着,脚下不小心绊到了什么,巨大的肌肉屠夫瞬间倒地,面部猛的击打在地面上,随后被一股熟悉的力道拖拽住了。

“主人的蜘蛛丝怎么会布到了这里?”

设置好的蛛丝机关将特雷尔智能的拖进了地下室,落在丝线中,包裹得严严实实,发出闷哼。

“噢?”

正在照顾新生幼崽的恶灵抬头看了一眼被丝线机关自动包裹的新猎物,视若无睹的继续抚育着自己的骨肉。

与此同时,留在牧场中的那个水牛兽人并未寻找到出口,他不断的在牧场里奔跑着。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没有出口,栅栏的每一处都不存在可以通过的开口,即使是栅栏间的空隙,都有不可见的,如玻璃般平整的障碍。"

水牛兽人绝望的停止了走动,双腿被肩上昏暗的未来压跪在了地上,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来自精神的痛感在身体中表达,让他动弹不得。

"我把屠夫,封印了是吧。"

水牛兽人不甘心的低语着。

“难道,不是这样……通关的吗?”

恐惧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

他的身体越来越沉,最终无奈的趴在了地上。

不远处,屠夫从地下室中走出,带着一身被恶灵体液溶解了的蜘蛛丝。

“小滑头……”

特雷尔的眼中喷着火焰,口沫横飞的怒骂道。

“你竟敢用安主人的蜘蛛丝来对付我?”

“……安主人?”

水牛的眼中一下恢复了神光,气力从体内源源不断的涌到四肢。

“……也就是说,只要破坏了这个僵尸的主人,我就能从这里逃出去了吧。”

水牛站起,看着对面高大的屠夫。

“来吧,第一个就先干掉你!”

棕熊屠夫怒喝一声,朝着水牛冲锋而来。

水牛冷笑一声,将头上的大角朝着棕熊对撞,低语着。

“老弟……等着我回来……”

见两人的距离逐渐接近后,特雷尔朝着水牛头上的弯月形大角伸出手,准备由此开始擒拿制服水牛。

“哼。”

水牛打了个响鼻,低下身子一个滑铲,头上的大角从特雷尔的腹部划过。

“雕虫小技……”

特雷尔一把抱住了水牛兽人,让水牛兽人的鼻吻直接撞到了自己被坚硬蛛丝紧锁的胯下,随后紧握琥珀色的牛角,将水牛兽人提了起来,用力把牛角往外掰开。

“啊啊啊啊!”

水牛兽人感觉自己的头颅快要裂开了,双腿乱踢乱蹬,但施加在棕熊肌体上的力道没有任何效果。

“就这样而已吗?”

特雷尔看着水牛兽人在自己的手中痛得昏死过去,满足的舔舔嘴。

“牧场中缺失的恐惧气息,就是因为你思考对策,因此冲淡的吧。”

确定了水牛彻底昏死后,特雷尔将他扛在肩上,狞笑着走向了地下室。

“缺失的部分,就从你身上榨取吧。”

等水牛兽人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面被蜘蛛网遮蔽的天花板,网上有着不少状似昆虫的多肢体生物在爬行。

“我这是……在哪里?”

水牛兽人想要抚摸自己仍在隐隐作痛的头颅,但却发现自己被赤裸着绑到一张铁桌上,稍一动弹,四肢上的锁链就叮哐作响。

他试着压制噪音,继续移动,却发现锁住自己的锁链根本不能让他做出大幅度的动作,腿似乎受了重伤,他只能悄悄转动头部,打量着周围的物件。

燃烧着绿色火焰的壁炉,诡异的火火苗摇曳跳动,照亮的地面阴影野同样晃动。

地下室里烧火,不怕缺氧吗?。

他转头看向别处,看见拷打用的工具堆满了一整面墙,还有一些是水牛兽人短短的人生中从未见过的。

耳畔充满了昆虫的吱吱声,水牛兽人绝望的流着泪,小声呼唤。

“爸妈……老弟……我……”

“你醒了?”

熟悉的嗓音从壁炉旁的阴影中传来水牛兽人惊惧的朝声源看去,却不能从黑影里分辨出任何形状。

“你,你是谁!?”

“你也有挂念的,要保护的人,是吧……”

阴影中的人往外走了几步,巨大的体型从黑暗中浮现,在荧荧的绿色火光下朝着水牛兽人走来。

此刻水牛兽人也终于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

“是你?”

眼前的人是刚才和水牛兽人生死搏杀的棕熊兽人,那个巨大的屠夫。

“是我……”

屠夫低下头,看着五花大绑的水牛兽人。

“我叫特雷尔,被恶灵改造后,为了我的家人朋友不再被恶灵俘虏,我自愿在他手下做事的……”

“啊……”

没想到屠夫还存在一丝理性,这让水牛兽人惊奇的张开嘴,眼神游移了起来,似乎在思考什么,随后吐出了四个字。

“为虎作伥……”

“住口!”

特雷尔猛的拍打到绑着水牛兽人的桌面上。

“你以为我想吗?”

“为什么不反抗!”

水牛大声的质问道。

“因为……因为……我要保护我的家人……”

特雷尔看向天花板。

上层的蜘蛛网中传来了伸懒腰的声音。

“特雷尔,怎么还不动手啊?”,

“对不起,安主人……”

棕熊屠夫眼中的动摇散去,怨毒的直视着水牛,随手从杂物中抽出一条满是倒刺的铁丝绑住了牛的嘴。

“唔!唔!”

水牛伸长了脖子叫喊了起来,哀嚎在地下室中回荡,惊醒了更多的幼小恶灵,让它们发出了吱吱声躁动不安。

就在特雷尔准备动手时,恶灵阻止了他的动作。

“慢着,特雷尔……”

棕熊屠夫停了手。

“是,安主人有什么吩咐吗?”

“带出去,太吵了……”

“是。”

特雷尔拖着被打断一条腿的水牛兽人走出了地下室。

水牛挣扎着。

在拖行的期间,他短暂的人生中最后一次看到了天空。

没有太阳,深浅不一的阴云就像天空长满的霉斑。

特雷尔一路将水牛拖到了自己的窝,刚把水牛绑定在大铁桌上,就听见四双高跟鞋在地上敲出的脚步。

“安主人,您怎么跟来了?”

“我嘛……”

变回半蜘蛛形态的恶灵摸着自己的胸口,抬起媚眼看着特雷尔。

“我感觉你们聊的蛮投缘的,怕你和猎物聊出感情,就跟来看看了……你不会心慈手软的,是吧……”

恶灵单指点着嘴唇,看着特雷尔的反应。

“猎物……”

特雷尔的眼神在一瞬之间变得更加坚定,他看着断了一条腿,挣扎求饶的水牛兽人,眼中冒出了恶毒的火。

“弟弟,弟弟……”

“唔唔唔!!”

水牛兽人摇晃着脑袋,泪水横流的求饶着。

“你不会手下留情的,对吧……”

恶灵贴在特雷尔的耳边轻声的说,将数枚钉子放在了特雷尔的手中。

“你也不会为他留一手,是吧?”

特雷尔会意,抓起水牛兽人的双手,亮出钉子,用钉子将两手定在一起。

“唔咕咕!”

水牛兽人哀嚎着,看着钉子将自己的双手钉透,钻心的疼痛从掌心和手背传来,残留在外的钉子长度意味着钉子不仅穿透了自己的双手,还扎穿了桌子,痛苦令水牛兽人挣扎着半残的双腿,踢了特雷尔好几下。

这本来没有什么效果,但是那只蹄子踢到的是特雷尔唯一的弱点——双眼。

“唔啊啊啊啊!”

特雷尔咆哮着,捂住双眼,失去视觉的他在一片漆黑中听见了恶魔的低语。

“冷静点,我的孩子,虽然那是你的弱点,但你可以再生,冷静点,冷静点……”

恶灵用八只长足抱紧了特雷尔,在他的耳边哄劝着。

“小心一点,不要伤害到猎物,从他的身体上溢出的恐惧让我非常满足,你要学会温柔的缓慢的榨干他……”

“唔唔唔唔!”

特雷尔两手从恶灵的蛛腿捆绑中挣脱了出来,粗暴的撕扯下了因为水牛兽人骨骼断裂的腿。

“咕噗!”

剧烈的疼痛从腿上传来,被绑定上下颚的水牛兽人闷声惨叫着,晕了过去,胯间流出黄色的骚臭液体。

“冷静,特雷尔……”

恶灵见状,运用魔力治好了特雷尔的双眼,令特雷尔慢慢平静了下来。

“你看……”

恶灵在特雷尔耳边小声说道。

“你把它弄伤了……”

“唔……”

特雷尔看着自己手上的牛腿,将其扔到一边。

“对不起,安主人……”

“没关系……只要你还忠心……”

恶灵从蜘蛛的身体中抽出丝线,递给了,递给了特雷尔。

特雷尔接过丝线,粗暴地给牛的腿缠上蛛丝止血,拍拍手,欣赏着水牛兽人的身体。

水牛兽人仅穿着一条黑橘相间的荧光泳裤,健壮的身躯一览无遗,宽阔的肩膀,饱满的胸肌与精瘦的腹肌惹得特雷尔忍不住一口咬了上去。

“咕哼!”

在野蛮的撕咬下,水牛兽人又醒了过来,用残疾的身体挣扎着。

咬在水牛兽人奶子上的特雷尔不知道如何安抚挣扎胡闹的水牛兽人,他用力打了几次水牛兽人,但水牛的挣扎愈加剧烈,让特雷尔渐渐烦躁了起来,看向四周,拿起了那条断掉的牛腿。

“唔唔!”

看见自己的腿被人拿在手中,水牛的挣扎更加剧烈,特雷尔抓住脚踝的位置,用牛腿猛击桌面,溅起满天血花。

“安静,太吵了。”

特雷尔用关节的骨刺捅了水牛几下,但皮糙肉厚的水牛根本无视了这样刮痧般的警告,为了让他老实,特雷尔隔着泳裤,用骨刺扎了扎水牛胯下的大包,这才让水牛安静了下来。

“看样子你很在意这个地方嘛……”

特雷尔看着自己被坚韧丝线纺织成的贞操锁捆绑的下体,咬着牙,恶狠狠的将水牛的泳裤扒下,抚慰着牛的阴茎。

“唔唔!”

水牛惊恐的叫喊着,但下体在特雷尔轻柔的抚摸下直立了起来,足有40cm,立在水牛的胯下,大小宛如一个水瓶。

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互动的恶灵笑出了声,吐出一口浓酸,溶解了特雷尔胯下的蜘蛛丝牢笼

“你就坐上去和他玩玩吧……”

“是的主人。”

特雷尔爬上桌,扶稳了牛鞭,将大根坐进了自己体内。

“喝唔咕咕咕!”

滚烫的下体插进了特雷尔的躯体,与室温一致的肉体令水牛感到有些莫名的冰凉。

“满足我。”

难以勃起的活死人躯体在水牛的身上疯狂的上下律动,而水牛只是一味的挣扎闪躲,勃起的牛鞭也渐渐疲软。

“满足我!”

特雷尔大叫着拿起断腿,敲在了水牛的耳畔,让他停止了惊恐的挣扎。

水牛睁开眼,看见自己伤口的断茬正对着自己的眼睛。

“咕哼…………”

水牛挺动着腰部,只能一边痛哭的呻吟一边和特雷尔进行交合,用尽全身力气不让自己的牛鞭软下来,但在嫉妒紧张的情况下做爱,水牛难以把持住精关,飞快的射了精,海量的精液立即充满了屠夫的身体。

但特雷尔依然没有满足,被操干到半勃起的肉棒缓缓的垂了下去,牛鞭从他的后穴中滑出。

特雷尔托起牛鞭,看着疲软的肉棒射出粘稠的余精。

“满足我!”

特雷尔怒吼着,水牛恐惧的看着身上的特雷尔,闭上眼任由特雷尔搓弄自己的下体,但射精后的肉棒一时半会儿也恢复不到亢奋的状态,这让完全没有尽兴的特雷尔感觉索然无味,跳下了铁桌,从杂物堆中拿出了手锤。

“唔唔唔!不要!”

水牛惊恐的挣扎,嘴上的铁丝被挣开的同时将水牛的口鼻勒得血肉模糊。

“求求你!我还有个弟弟需要照顾!”

咚咚咚

愤怒。

这是特雷尔现在的感受。

不知为何感到愤怒的他扬起锤子,想要将愤怒发泄出去。

“啊啊啊啊!!!”

他狠狠的在牛的四肢上敲打,让牛兽人双目无神的喊叫,血花四溅,肉末横飞。

“你有家人想要让我放你走,我也有家人谁来放我走!”

特雷尔怒吼着,将最后一锤打在水牛的天灵盖上,粉红的脑花暴露了出来。

水牛兽人停止了挣扎,特雷尔也冷静了下来。

这是他期待的,他的结局。

他不想以恶灵爪牙的姿态存活于世,只想要一场并不轰轰烈烈的死亡。

看着这一切的恶灵鼓起了掌。

“很好。”

恶灵抱起了稀烂的牛兽人,亲吻了尸体并未闭合的眼球,挂在了自己的腿上。

“你战胜了自己呢……以后一定会更有趣的。”

恶灵将尸体带回了自己子嗣居住的巢穴,留下了特雷尔一人在原地迷茫。

在处决了那只水牛兽人后,特雷尔带着他的尸体回到恶魔巢穴的地下室中复命。

“知道了知道了,你做的很好。”

恶灵躺在接近天花板的蛛丝吊床上,抬起手臂随意的挥了挥,打了个响指。

“孩子们开饭了。”

黑暗中吱吱作响的恶灵幼体们应声而动,从角落里狂涌而出,就像一滩淤泥,朝特雷尔奔来,撕咬着他扛着的尸体,饥饿异常的幼体甚至还咬到了特雷尔的身上。

“安主人,请问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罢了,去休息吧,我会为你安排无尽的格斗杀戮……在我的孩子们长成之后……”

“是的……”

特雷尔行礼告退,回到自己堆满杂物的谷仓,深嗅两口气。

虽然作为活死人的他再也用不着呼吸,但是监测猎场中的恐惧气息依然会以呼吸方式进行。

空气中依然弥漫着血与恐惧的气息——这都是那只水牛兽人一手造成的。

特雷尔躺倒在了满是溅血的稻草上。

在这片被恶灵诅咒的不毛之地中,一切死体都不会腐烂,似乎是从自然界的循环脱离了开来,不再进行轮回。

稻草,尸体,枯叶,蜘蛛丝,一直会保持着原有的形态,即使是被风吹折后带到此处的嫩枝,都保持着鲜绿的色泽,不再生长,也不会腐朽。

这完美诠释了,为什么永生是一种诅咒。

特雷尔看着自己的手臂,那些都是早已死透的组织,被恶灵的蛛丝纺织成现在的样子,合成了自己的身体。

特雷尔不仅凭借死掉的东西活着,还使用着与恶灵相同的力量,使自己生长着。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死者还是活人,只是,在这恶魔的牧场中,一切都脱离了轮回,包括自己。

自己的家人,朋友,恋人,都不应卷进此处。

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特雷尔这样想着,放缓机体的兴奋度,暂时停止了一切动作,连体温都下降了。

这里没有轮回,连日月的交替都显得模糊了。

特雷尔本以为自己能永远放松下去,但恶灵的声音撕裂了他的梦境。

“醒醒。”

特雷尔睁眼望去,看见恶灵以半蜘蛛状态站在一旁,毛绒的蛛腿踢着自己的脸颊。

“嘿,特雷尔,这玩意儿真好用,没想到连作品里的东西都能召唤出来。”

恶灵得意洋洋的摇晃着手中的法术吊坠和漫画书,打了个响指,将满电的电锯和手斧传送到了特雷尔手中。

“起床,战斗。”

“是的,安主人。”

特雷尔将双眼瞪得鲜红,提着手斧和电锯走出了谷仓。

而猎物,就在地上的牧场。

特雷尔已经准备好了。

“兽王拳!”

黄色的狮子兽人挥起拳头,扬起的霸气宛如雄狮的头颅,直冲特雷尔而去。

“哼。”

特雷尔抬起电锯格挡,霸气推行着他,让特雷尔的两脚在地上滑出了深深的凹槽,才抵住了这一发凌厉的攻势。

“漂亮,接下来交给我!”

鼻梁上有一道伤疤的白虎举起手中的大剑,大步向前,将手中巨刃猛力挥下,特雷尔躲闪不及,只能在其挥舞起电锯格挡,但精巧的电器工具不能抵挡粗暴的简单攻击,硫酸蓄电池被砍成了两段,里面的溶液溢流而出。

特雷尔眼睁睁地看着硫酸从电锯里溢出,洒在身上咝咝作响,冒着白色的烟气,肉体被腐蚀让他哀嚎不止,但渗流的硫酸进入了喉头,让他只能嘶哑的叫喊着。

“好了,找出口吧……”

看着倒下的棕熊屠夫,白虎转过身去,和狮子相视一笑。

“对了,你从哪个作品来的啊?”

白虎还没走两步,便听见背后传来的低吼声。

“咕唔……”

脑后随即传来了破风声。

白虎转身,看见棕熊屠夫朝着自己奔来,随即用大剑格挡,背后的狮子也朝敌人挥起拳头。

能量交织在一起,让猎场里爆出浓厚的烟雾,霎时间不能看清内部的构造。

……

天花板上震落的灰一点点掉下。

恶灵在地下室的蛛网吊床里躺着,周围的幼崽簇拥着他,吱吱叫着。

他闻见从猎场上渗入的恐惧气息愈加浓厚,幼崽们在气味的撩拨下慢慢的兴奋了起来。

“稍安勿躁。”

恶灵说着,抱过一只幼崽在怀里抚摸着。

毛发蓬松,触感温和,让他感受到了某种幸福的滋味。

“孩子们,很快就能吃饭了哦……”

恶灵忍不住温和地笑了,手指穿过毛发梳理着,恍惚的想起自己之前的经历。

那时自己还没有自我意识,在黑暗的地下的恶魔巢穴中,由母体信息素的控制下劳动着,机缘巧合的暴雨和雷鸣将它唤醒,来到了现在这里,它凭借本能吃掉山林的野兽,获得了长出身体的条件,在这之后他开始学会享用猎物们的恐惧,渐渐获得情感,随后侵入农庄,吃掉了里面的居民,获得智慧和人格。

自此,它变成了他。

进化完成的他在谷仓中,稚嫩得不知所措,无止境的猎食使他的身体以一种超出正常值的速度生长发育,繁殖的欲望也愈加高涨,但生殖系统仍未成熟,只能排出无法孵育的卵粒,一直持续到那个叫狄克的大象死亡后,借由他的身体能量,他才能产出正常发育的卵蛋,以特雷尔代育后,繁殖出由他的信息素控制的恶灵大军——就如脱离母体控制前的他一样。

恶灵想着,打了个哈欠,抚弄着幼崽的手臂也垂了下去。

“安主人,我回来了。”

地下室被特雷尔打开,两具健壮的身躯从阶梯上滚落在地,散发着血腥的味道。

“辛苦了,你怎么闻起来酸酸的……”

恶灵掩鼻,看着站在地板上的特雷尔和两具尸体,笑了笑。

“任务完成的不错,放弃思考的感觉怎么样?”

“是的主人,只为完成任务而完成任务,真是无比的快乐……”

“嗯?”

恶灵打了个响指示意幼崽们去进食,随后在一片吱吱声中继续问道。

“你的回答有些犹豫啊……”

“不,完全没有!”

特雷尔大声的回答道,压过了满地的吱吱声。

“果然,还在犹豫……”

恶灵借由天花板上的蜘蛛丝降落到地面,站在特雷尔面前,看着他被硫酸腐蚀后又愈合的身躯,揪着他腹部的毛发,一把连着皮肤撕掉。

“唔嗷啊!!”

特雷尔没忍住叫出了声。

“要是脑子里都是任务,为什么会觉得痛呢?”

恶灵将手上的皮毛残片扔到幼崽中,那片死肉便很快没了踪影。

“你知道被我破坏的身体部分,是不能以你的能力再生的是吧……”

“是的!主人!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

恶灵吃吃的笑了,做了母亲的他似乎有了性格上的转变。

“怎么漂亮的腹肌,为什么要用毛发遮蔽住呢?”

恶灵用指甲沿着腹直肌切开,将余下的皮毛一块一块撕掉。

“唔,啊!啊!”

特雷尔的两手背在背后,疼痛让他右手虎口紧紧的掐住左手手腕,嘶叫出声。

“吵死了!”

恶灵将皮毛扔进了进食的幼崽里,吐出一条由魔力控制的丝线,在特雷尔的上下颚飞快的穿梭起来。

“你会吓坏孩子们的……”

恶灵将毒牙刺进了特雷尔的肌肤,注入麻痹毒液,随后让特雷尔麻木的看着自己的毛发被扒拉干净。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在一切处理完成后,恶灵粗暴的为特雷尔拆了线,攀回了天花板。

“是的主人。”

特雷尔麻木的回答着,走出地下室回到了自己的居所,躺在蓬松的稻草上,呼吸着牧场里恐惧的气息,渐渐休眠。

不久,毒液的麻痹效果散去,特雷尔的惨叫便在牧场中一声又一声的响起,地下的恶灵抬起手,像指挥乐队一般摆动着手指。

耳畔是痛苦的惨叫。

身旁是可爱的后代。

恶灵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他伸了个懒腰,继续打盹。

恶灵用他的魔法源源不断地传送来自不同世界的生物交由特雷尔屠杀,用处理后的肉块喂养着自己的子嗣,以提前让幼崽们适应各个不同世界的食物口感,为未来在其他世界开疆扩土做好铺垫。

来自不同世界的猎物有着不同的能力,只拥有超再生能力的特雷尔只能凭借自己不死的特点来对抗拥有异能、魔法和超现实科技的人们。

绿皮兽人,熊猫人,甚至还有传说生物。

某次召唤来了塞壬海妖,那美丽的歌喉魅惑了特雷尔,让他毫无防备的朝着海妖走去,被海妖吞噬后,碎肉开始再生,特雷尔从塞壬海妖的身体里穿膛而出。

原来塞壬除了歌声诱人,几乎毫无战斗力。

还有一只恢复能力与他不相上下的白虎,也在一番缠斗后被特雷尔撕碎。

特雷尔每天重复着杀戮,将恶灵带来的活物全部杀死,让自己本就结块的毛发上再添一层如铁锈般的暗红。

今天,恶灵也照常唤醒了特雷尔。

已经不需要任何语言交流,特雷尔就知道他该工作了。

电锯在他的手中运转,比起一开始的时候稍微多了些杂音,不过还能用。

他带着工具走到了猎场中央,准备开始今天的杀戮。

猎场里的猎物不少,看着特雷尔出现,惊恐、疑惑、警惕的目光汇聚在了他的身上。

他扫视着猎物们,盘算着第一步如何动手,杀气从糊满血块的睫毛间溢出。

一只穿着盔甲的猎豹察觉了这只棕熊的杀气,皱起鼻尖,露出獠牙,朝着同伴们一挥手,大喝道。

“快跑!!”

猎物们四散而逃,只有猎豹留在原地,准备对抗。

特雷尔看着猎豹,内心麻木而平静,目标渐渐浮现。

那就从你这里开始吧。

特雷尔在手上画下猎豹的头像,将他定为了第一个猎物。

在猎豹的蓝色的中年熊人躲到了谷仓后,肥硕的躯体随着他的呼吸不停起伏。

本来他应该第一个上的,但是他的魔法有些水土不服。

这里的风土有些异常,只拥有体术的猎豹估计撑不了多久。

他必须迅速调整状态用出魔法,否则有团灭的可能。

但这一切来的太复杂了。

“啊啊啊……”

猎豹的惨叫声传来,随着电锯声的激昂惨叫渐渐衰弱。

蓝熊听见了猎豹的惨叫,慌张的头上出汗,手上的动作持续不停,但还是没能用出魔法。

不久电锯声停止,屠夫的脚步忽远忽近,蓝熊依然没有释放出魔法的兆头,豆大的汗珠从头上冒出。

电锯声在身后炸响,十泉介感受到了背后的杀气,一个前滚翻躲开了凌厉的一击,但归梦钥却落在了一旁。

电锯插在十泉介之前站的位置,链条卷起两个脚印之间的泥土,又因重力作用纷纷落下。

十泉介的视线从电锯移到归梦钥,再对上棕熊僵尸特雷尔充满杀气的双眼,打了个寒战。

他知道自己的魔法无法顺利的使出,但双手依然摆出熟悉的架势。

剩下的几人不知道有什么能力,只能自己先挡住就好。

砰。

一粒棕色的弹丸从十泉介的手中飞出,他脸上的表情从惊异变为惊喜。

弹丸在飞向特雷尔的途中缓缓展开,变成了一件棕色的衣服无害的飘落。

在弹丸展开的那一刻,十泉介表情僵化在了脸上。

“这里的风土让我掌握的魔法变成了这样吗?”

但容不得他思考,特雷尔的电锯便带着腥风与轰鸣向他劈了过来。

“希望这个还有用。”

十泉介拿出归梦钥,熟悉的手感唤醒了十泉介的记忆,结界在他手中缓缓展开,将特雷尔整个拖进了结界中。

结界不分彼此的治疗着特雷尔和十泉介,但不死人特雷尔哀嚎不止,在恢复了些许体力后,十泉介被特雷尔的哀嚎吵得头疼,在归梦钥结界那熟悉的风土中使出水系法术捆上了特雷尔的嘴,但特雷尔还是不停的哀嚎。

“怎么回事?”

十泉介撑着膝盖战起,看向了特雷尔,只见特雷尔的皮肤不停被结界治愈后又产生绽裂,血液从肌肉中爆裂,产出微弱的爆鸣声,在他肮脏的体表笼上了一层血雾。

“为什么他不会被治愈?”

十泉介踏过地面的积血,走向特雷尔仔细观察。

观察到特雷尔数次的皮开肉绽后,十泉介疑惑的眉头愈发紧皱。

抑制回复的躯体,那就是诅咒啊。

十泉介看着特雷尔凄惨的模样,不由得动起了恻隐之心,双手一抬,运用结界的力量为眼前的屠夫驱散着诅咒之力。

“因为诅咒的痛苦,所以疯狂杀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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