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炭】生賀

01.

初夏的陽光燦爛耀眼，竈門炭治郎站在煉獄杏壽郎的墓前，表情平淡帶點眷戀。

在過了多年的如今，看著炎柱長眠的這一方角地，已經不再會再讓淚水模糊面前的墓碑，已經能夠對此抱持著釋懷的態度，依然有眾多想傾訴的話語，「杏壽郎先生⋯⋯過得好嗎？」

天邊雀鳥飛掠，驟起的風自後吹來就像是被人擁抱著，是不是正在被安慰著呢？

竈門炭治郎放下手中那束藍紫色的鳶尾花束，晶瑩的水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我很想念你。」

02.

軍帽下的赤金瞳孔緊盯著車窗外的車流，蹙起的眉頭在在顯示那人的焦躁情緒。

暗暗嘆了一口氣，煉獄杏壽郎自懷裡拿出那張有些皺摺的明信片，上面寫滿少年乾淨俐落的字跡，一字一句裡滿載他對青年的思念愛戀，以及早來的生日祝賀。

多麼想現在就飛奔到少年的身邊——傾盡全力抱緊他，在他的耳邊道盡無數愛語，在他唇上、身軀上種滿屬於他的痕跡。

竈門炭治郎。

就連名字唸起來都像是侵蝕煉獄杏壽郎的毒物，讓他沈溺於少年的每分每寸。

儘管如此幸運的在生日前夕結束一切作戰計畫，得以提前將近兩週回到家中，煉獄杏壽郎此刻卻是被困在車陣中動彈不得。

宛若首都新年節日散會的人潮，在小鎮中實屬難得景象，誰能想到今晚在這小鎮裡竟舉行了場大型活動呢？

離家不到幾公里，若能先行付款、立即下車，並請司機自行隨著車流將行李送上府，他自己跑快一點應該能在半小時內到家，那麼見到竈門炭治郎的當下就還是煉獄杏壽郎的生日期限裡。

然而一切都是癡人說夢，在高速公路上的他與司機身不由己。

看來今年也無法親耳聽見那句充滿歡欣的「生日快樂」了。

x

煉獄杏壽郎靜悄悄的開啟大門，像條寂靜無聲的蛇穿梭在家中的各個角落將自己打理乾淨，最終摸上床的時刻已經來到午夜二時。

記不清這是今晚第幾次的嘆氣。

青年輕輕的抽開被壓住的被單，卻不小心吵醒了少年。

「！」竈門炭治郎瞪大雙眼，那雙赭紅色的雙眼在昏暗之間辨識出來者，驚嚇的面容轉為訝異：「杏！你⋯⋯你怎麼這麼早回來？」

煉獄杏壽郎聞言只是皺起眉頭，露出委屈的表情，將自己的臉埋入少年頸肩：「錯過生日才不算早⋯⋯」

「錯過？」少年拿起放在床頭櫃的手機看了一眼，稍微撐開青年壓覆著他的身軀，眼神柔情似水，「生日快樂。」並且親自給予一個親吻。

奮力一推轉換兩人的姿勢，竈門炭治郎將煉獄杏壽郎困在他與床鋪的中間，「沒錯過喔⋯⋯杏是不是忘了時差這件事情？」

青年瞬間瞪大杏眼，滿臉的不可思議，一時間什麼話也沒能說出口。

「生日蛋糕還沒做好，禮物我也還沒包裝好，那麼⋯⋯」竈門炭治郎笑得勾人，俐落的脫去他的睡衣，露出精實的身材，手指在青年的光裸的胸膛上走路，「杏要先收另一份禮物嗎？」

03.

在踏入內殿的瞬間就有漫天的花瓣落在頭上，稻荷神驚喜的瞪大杏眼，看見許多熟識的面孔齊聲對他喊著「生日快樂」。

成神已然幾百年，甚至不記得有沒有千年，自身已經沒有「生日」這種概念了，怎麼還會有這種慶祝活動呢？更何況在這聲祝賀前也幾乎忘了他曾是今日誕生於世上，也似乎是在今日加入神明的行列。

煉獄杏壽郎為了這個瞬間想得分神。

在漫長時光裡，那些重要的記憶如雪片紛飛在腦海裡，而在這些有限的回憶裡，佔據的最多的是他的小狸貓。

環視那些面孔，卻找不到那張稚嫩的臉孔，「炭治郎？」

只見熟人如摩西分海自動分散兩落，而他所在尋找的孩子正端著巨大的金黃色蛋糕走來，「杏！生日快樂！」

「我最喜歡你了喔！」他的小狸貓雙眼滿載星辰，閃亮亮的目光裡僅僅只映照著煉獄杏壽郎，彷若他是他的全世界。

而煉獄杏壽郎也真願意為他的小狸貓撐起這個世界，所以稻荷神溫柔的抱起炭治郎，輕聲溫柔的回應愛的告白：「炭，我也最喜歡你了。」

04.

血腥味好似還未散去，煉獄杏壽郎想著要去荒涼的市郊晃蕩幾時再回家，卻沒想過會被自家的手下給強行綑綁、丟進車內。

在車輛行進中額頭不斷地磕碰著車門，礙於姿勢不好移動，只能默默忍受。炎華組的少主不只一次思考著晚一點要怎麼教訓策劃這一切的手下們。

開車的那位不知道是否感受到了這份低氣壓，踩下油門的力道愈加的大。

副座的那人雖聽聞幾次碰撞的聲音，卻也沒但膽回頭看向後座的少主，此刻兩人的心中只求等等炭治郎少爺能夠讓少主消氣，要不他倆可能見不了明日的朝陽了。

x

煉獄杏壽郎不明究理的被蒙上眼罩，像是小孩被牽著手走進熟悉卻又帶點陌生的煉獄家。

入座後沒有人引導他，只能用僅剩的感官觀察四周——窸窸窣窣的聲音，美味的飯菜香、清冽的酒味，被牽起的左手感受到的溫暖，還有輕緩被解開眼罩的舉動，這些事物都在黑暗之中被放得巨大。

「杏壽郎。」屬於竈門炭治郎的溫柔嗓音先於視覺觸碰他的靈魂，「生日快樂！」還有少年略顯害羞而決定降落在他頰邊的親吻，這一切都讓他的內心蠢蠢欲動，可惜這不是什麼兩人私密的場合，只能按耐下性子，誠摯的收下祝福：「謝謝。」

抬眼望去，父母槙壽郎、瑠火溫柔地看著他，弟弟千壽郎拿著禮物笑得滿臉開懷，還有滿屋子的手下們也都開始像是雀鳥兒吱吱喳喳、此起彼落的向他道賀。

如同此次備受祝賀的慶生會好像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不禁讓煉獄杏壽郎紅了眼眶，鼻頭很酸、視線有些模糊，他只能握緊他與炭治郎相握的手，略帶哽咽的說出道謝，「謝謝你們，我很幸福。」

05.

「生利怪樂！」小小糰子拿著洗淨的地瓜朝向他跑來，此般景象讓煉獄杏壽郎像是看見了天使降臨，歡快的張大手臂迎接竈門炭治郎，即便發音咬字仍舊不清楚，這句話依然被煉獄杏壽郎列入九年人生中最動聽的話語。

「地瓜。」小小的炭治郎舉起地瓜，閃亮的眸子盯著他像是在等待獎勵，於是杏壽郎舉起手溫柔的揉過那頭蓬亂的赭墨色髮絲。

隨後走廊的轉角傳來東西拖地的聲音，轉頭看去是他小小的弟弟拉著一籮筐的地瓜對他著他笑。

懷裡的小糰子掙脫他、奔向他的兄弟千壽郎，兩人奮力的拉過那籮筐到他面前，千壽郎害羞的綻漾著笑容，輕輕柔柔的對他說著：「葛格生日快樂！」

在兩位弟弟的身後是泥土拉曳過走廊的擦痕，但在責備之前杏壽郎決定先獎勵他兩位可愛的天使。

他彎腰一把抱住炭治郎與千壽郎，「謝謝你們！」左右兩人頰上各落一吻。

「但我們要打掃乾淨喔！」杏壽郎牽著軟軟的小手，得到兩個孩子燦爛的回應，與爭相準備工具的背景。

這美得像幅畫，已經是煉獄杏壽郎最棒的生日禮物了。

小说相关章节：【煉炭】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