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贖02,2

[db:作者] 2025-07-25 14:23 5hhhhh 4210 ℃

  「巴你先進去,早點上床睡覺。」

  白雪巴小小的身軀佇立在眼前女性的陰影之下,抬頭睜大著琥珀色眼眸,她還不想睡覺,她還沒有吃晚餐,她的肚子還空空的。

  她張口想要表達什麼,卻在看到女性身後的男人時馬上噤口。

  「明天早上媽媽再做好吃的給你,好了,快點進去吧。」

  那位有著和白雪巴相似五官的女性面露笑容,一邊和哄著女孩一邊推搡著女孩單薄的肩膀,將女孩從自己的陰影推進另一個陰暗的房間裡。

  女孩摸黑爬上床,她的肚子餓得縮起、餓得發出不滿的抗議,但只要感覺到肚子快要發出聲時,她就會用手出力壓住上腹部,抑制一切宣告自己存在的可能,因此她顫抖地緊咬牙關,此時她寧願瑟縮於這個無光的世界。

  黑暗的房間裡,她看不見任何東西也看不見自己,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墨黑。

  她不是不怕黑的小孩,但她知道至少這樣很安全,在這個虛無的空間連自己的存在都像被抹滅,就沒人能找得到自己。

  無聲無光的小房間裡漸漸被填入一點點細微的聲音,一開始是金屬碰撞的聲音,接著是無數聲拍打的聲音,每一聲拍打聽起來都不太一樣,有的清脆響亮、有的飽滿厚實、有的會在前面加上風切聲的預告,再過來是一愈漸猖狂的男人咆嘯聲、辱罵聲,偶爾才會有女性顫抖而沉痛的喘息。

  那些聲音傳進女孩耳裡,一絲一絲抽拔出她心裡的畏懼,像蜘蛛絲一樣譜出一整張晶瑩的網,而她是落網掙扎的蝶。

  女孩拉起棉被後包裹著自己,小小的身體像胎兒一樣蜷縮起,縮在貼牆的床邊。

  然而即使背部已經貼住冰冷的牆,她仍出力向牆壁頂去,彷彿想要將身體壓進牆裡,好讓自己遠離外面那個光亮的世界、遠離隔閡光明與黑暗的那扇門、遠離一切恐懼根源於的男人。

  黑暗裡除了隔壁房滲進來的聲音之外還有自己因緊張和害怕而快速的心跳聲,她將胸口埋進床墊裡,想遏止住那無法控制的噪音。

  女孩不敢哭出聲,所以她任由溢出的淚低落至棉被,所以她像窒息的人張大嘴貪求氧氣,只為了不發出抽噎。

  她也不敢入睡,一整晚睜大著雙眼看著漆黑直到天明。

  窗簾遮蓋不了黎明的光,房間曖昧微亮,她從被團裡開出一個小孔窺視著門,等待不久後會過來的人。

  接著門把被轉動、門軸發出嘎吱聲,前一晚還和藹地笑著的女性此時衣衫不整,露出的四肢、脖子或是嘴角各處青一片、紫一片,模樣有些駭人。

  女性走到床邊,抬手就扯開覆蓋在女孩身上的被子,女孩看著自己的防護罩又再次被輕易撕毀,失去保護的她,身體微微發抖,害怕與女性對上視線於是她偏著頭盯著牆壁。

  女人的雙手緊抓著女孩的肩並大力搖晃著那弱小的身,整夜懷揣憂懼的頭原本就疼痛不已,現在又經這番晃動與撞擊,她只覺得腦像要被絞碎了一樣,像是有一雙手直接狠狠將她的腦袋擠壓至變形,裡頭的腦漿也跟著漫流出來。

  女人見女孩不看自己,伸手扳住她的臉,女孩抵死不從,霎時間兩聲清脆掌聲響起,女孩的臉瞬間轉紅,熱辣辣的一片咬進她的腦裡。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能改變他?」

  女人的聲音聽來不再溫柔而是變得沙啞。

  「為什麼我生了你還是幫不了我?」

  女人的手轉而壓上女孩纖細的脖頸,雙手緊緊向內圈握起。

  「為什麼你什麼都做不到?」

  曾經,女孩虔誠地祈求再祈求,希望她有能力能改變什麼,希望她能讓媽媽不再難過,希望她能帶著她逃到沒有男人在的角落,就算要逃到世界的盡頭。然而,最後,換來的只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落,以及認知到自己是多麼無用。

  如果可以,她也想幫助她,如果可以。

  但她不知道,那些問題一個一個嵌入她的腦袋。

  該做什麼?

  能做什麼?

  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

  怎麼做?

  怎麼做?

  怎麼做?

  告訴我啊!

  於是她放棄祈禱,她將自己壓縮到最小,小到彷彿再也看不到,小到她終於能安慰自己,自己本來就什麼都做不到。

  瘦弱的身軀被迫擔負了太多重量,壓得她快要窒息。

  卻又在終於能夠結束一切的時候,脖子上的手鬆開,轉而繞到她的後頸,女人將女孩抱在懷裡。

  「巴……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怎麼了……我只是、只是……我愛你哦,我愛你,巴,你是我的寶貝。」

  女人的聲音帶著厚重的鼻音,女孩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對方起伏抽動的背,她的話語配上啜泣說得斷斷續續,她已經啞了嗓子但還是繼續說。

  「為什麼這個世界要這樣?」

  「為什麼我是Sub?」

  「巴你要記得,不要成為Sub,不要和Dom在一起,他們會毀了你。」

  她這樣說著,卻忘記自己當初根本就無從選擇,分化成Sub或Dom從來都是不可抗力。

  「你要記得,Dom都是可惡的、該死的,知道嗎?」

  女孩抬起手,想要回抱住身上的女人,她想說,

  「好的,媽……」

  「媽。」

  雙手圈在身前抱了個空,夢裡沒有說完的話成了現實,喉嚨的震動驚醒自己。

  發情期的恐懼相連於過去,總讓她夢到小時候的回憶,好多年的童年她都是這麼過的,交纏於恨與愛之間,直待有一天她遇到一位叫做健屋花那的小女孩,升上六年級的白雪巴遇上第一次要踏入小學的健屋花那。

  兩人相遇前一晚,白雪巴為了保護她媽媽而向男人反抗,反抗沒有成功,只換來一生的恨與傷痛,她終於知道那些拍打聲、風切聲是如何製造的,她終於知道要在身上留下一片青紫要忍受多大的力道。男人打完她後,將她綁在椅子上,讓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媽媽是如何被性虐。

  那些打在皮肉上的傷有一天會癒合,那些刻進心裡的陰影卻不一定能夠照見光。

  隔天,新生入學,白雪巴的額頭和嘴角都頂著傷,她走到校門口看到許多剛入學的一年級生都紛紛走進學校,只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停在門口的角落。

  「怎麼了?」

  她走到她旁邊才發現女孩真的很小,小的像以前的她,白雪巴蹲下身與小女孩平視,只見小女孩紅著鼻子、雙眼泛淚。

  小女孩奮力搖頭而沒有說任何話。

  「是不敢進去嗎?要不要姊姊陪你進去?」

  這一次小女孩沒有搖頭,直直盯著白雪巴的臉,表情添上一點疑惑和戒備,白雪巴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模樣簡直像是剛打完架一樣,雖然只有自己單方面被打。

  「這個是姊姊腳滑,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的。」

  這麼說原是想讓小女孩放鬆下來,卻反而讓女孩臉上的戒備轉成更難過的表情,這下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才好了。

  「別哭別哭,姊姊也是這所學校的,六年級,不是什麼怪人哦!還是姊姊去找老師過來?」

  白雪巴強硬打起精神,左胸口卻正不斷向外擴散酸澀,她想,她連讓小女孩不哭都做不到。

  她慌忙著就要起身時,小女孩捧住她的臉,在她撕裂的嘴角輕輕一吻。

  「痛痛飛走吧!痛痛快飛走吧!這樣,姊姊還痛嗎?」

  當然,還痛著。

  痛沒有飛走。這只是騙小孩的話術。

  但是卻成功敲碎了一些她心裡的難受,那面長年建築於心裡的牆被敲裂出一個縫隙,溫暖的微光自那孔縫流進,給她封死的心一點點希望。

  儘管沒什麼實際上的作用,對她而言,那是一份少見的、純粹的關心,是一份來自他人不求回報的好,她不需要為此在心裡刻上傷痕。

  「你在哪一班?要姊姊帶你過去嗎?」

  「嗯,健屋是一年三班。」

  小小的健屋花那像剛轉生的天使,純淨而美好,她是她陰暗的世界裡一道微弱的光芒,是白雪巴小心翼翼捧在手裡的寶藏。

  不忍看小天使被捉弄哭泣,因此她叫上自己的夥伴裝狠去嚇嚇頑皮的小男孩。

  小天使內向不敢主動和人說話,不忍她一個人寂寞,因此她總是陪著她,讓她認識自己周遭的辣妹朋友。

  白雪巴喜歡看她開心的樣子,更喜歡看她獲得約定後露出精神滿滿的期待笑容,儘管她不太擅長許下承諾,她還是和小天使做了一些她能力所及的約定。

  她們說好一起玩耍。

  她們說好互相保護。

  她們說好等待對方。

  健屋花那陪伴她度過國中和高中時期,以為她們會繼續過著這樣的日子,或許不會到永遠,但白雪巴原本希望能一直持續到健屋花那上大學。

  只要生活不出什麼大轉變,她就還能繼續過下去。

  直到白雪巴準備考大學那年的某一天,她回到家發現家裡和平常不太一樣,屋子裡少了很多東西也異常的安靜,她叫了一聲媽,沒有得到回應,走到廚房只有散落一地的酒瓶,她戰戰兢兢地走到那個房間,猶豫著、害怕著,提不起勇氣最後打算放棄。

  然而她才剛轉身,後腳還未抬起,門唰地被打開從裏頭伸出一隻手抓住她的衣領,將她拽了進去。

  那一天,她知道她被拋棄了。

  她成了替罪者,她必須代替逃跑的人擔負她身上莫須有的罪。

  打在皮肉上的傷有一天會癒合,心裡原本裂出一個大洞讓光能傾流進去的牆最終又被絕望填補上。

  

  白雪巴不懂,自己明明從來都沒有說過想要誕生於這個世界上,自己明明是被迫出生的,被擅自加上那些她根本就承擔不起的期望,因為她幫不了她媽媽所以要被唾棄,因為她留不住她媽媽所以要被厭惡。

  彷彿她的存在是應該被討厭的,討厭到好像她就不該存在。

  「明明擅自將我拉進這個世界的是你們……」

  她拿起藥塗在自己的腿上,想起六年前的那個早上,小天使和她說的咒語。

  她想去找她的天使她的光,但她不敢。

  她怕的不是傷口太過猙獰,她怕的也不是對方知道自己已經被丟下,她只是害怕自己會不小心和他們一樣,擅自就將期許加諸在健屋花那身上,她怎麼能自私地像她媽媽一樣,將希望寄託在那麼小的孩子上……

  替罪的日子持續好一段時間,她的夢想跟著肉體一起被打碎,她沒有心思再去準備大學,每一天她都活得恐懼,每一天她都在思考怎麼活到明天。

  高中還未畢業,她逃走了,帶著她能拿的所有東西逃離那個家。

  後來她才漸漸理解,她的世界一直都只有她一個人,心裡的那道牆之內一直都只有她一人,像是那些瑟縮於黑暗房間裡一小角的夜晚。

  她並不是「被拋棄」,因為或許她根本就從未被人捧在手裡。

  她有的從來就只有她自己,直到十九歲那年,名為Sub的獸將她咬死,從此以後,住在她心裡的換成那頭不受控制的Sub。

  白雪巴午後才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她已經向公司請了幾天的假,獨自一人居住久了提不起精神做事,就變得不太習慣有所謂「良好的生活作息」,有時甚至會整日躺在床上什麼事也不做就只是看著天花板發獃,於她而言完全空白的一天好過不安發抖的一天。

  昨天的抑制劑藥效已經過去,她現在的心靈蒙上一層過於複雜的情緒,心理的難受不代表不會痛,在那焦慮的雲霧消散之前,她無時無刻不想著消失,腦袋會經歷上千上萬種白雪巴的死法。

  這並不是自己可以克制不去想的,如果可以,抑制劑就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如果可以,Sub也只是普通人而已。

  她走到廚房想找點食物填一下胃,站在冰箱前要打開時才看到上面多貼了一張便條紙,是一手可愛的字,看著字她彷若還能聽見少女的聲音。

  『巴さん起床之後如果想吃些東西,冰箱裡有健屋做的三明治還有果汁,不勉強吃完也可以。

  另外,今天是星期五,可以的話,健屋今天也想來找巴さん。』

  手指輕撫過紙張,描摹著上面的字,難得地,白雪巴露出自己也沒意識到的微笑。

  打開冰箱果然有一份三明治躺在裡面,取出用微波爐加熱後再倒了一杯果汁走到客廳,拿起熱燙的三明治,一股溫熱的酸軟自指尖傳回至心臟,再從心臟擴散到全身。

  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被這樣對待。

  嘴裡咀嚼著配料和調味都恰到好處的食物,那份酸軟漫上她的鼻她的眼,眼眶又再度濕潤,她不是常哭的人,事實上她都要懷疑她淚水的泉源已經乾涸。

  但是離家幾年之後又重遇健屋花那,並且被她賜予光芒和溫暖,長年生活於陰翳的白雪巴被那光芒炫目、被那溫暖熨燙。

  她不知道該怎麼感謝健屋花那才好,少女是白雪巴殘破的世界裡僅存的美好,她是她想要好好守護的珍寶。

  所以她不能。

  昨晚她不能做那樣的約定。

  因為,自己是麻煩又無可救藥的Sub,這樣的自己怎麼能夠站在健屋花那身邊?

  怎麼忍得下心去佔有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願意對她好的人?

  她不是不想和她一起,是她不願害了少女。

  她希望她所珍視的少女能夠幸福、能夠快樂,既然如此,她又怎能說出那樣的話?她怎麼能夠因為貪戀少女給自己的好就說出那樣的話去糟蹋她的青春?

  她既然要她快樂,又怎麼能將她留在最不想成為Sub的Sub身邊?

  畢竟,自己的存在即會產生某種程度的痛苦,好像她生來就應該這樣,即使她自己也不想,但又能如何?世界從來不是想不想就能改變,而那些既定的事實、那些過往、那些情感一圈一圈纏繞住她,並將她拉進深水裡。

  現實並不像人們所說的:時間過去,一切都會變好的。

  身上的傷口塗完藥後會漸漸癒合,但是心裡的傷隨著時間過去只是變得潰爛罷了,時間將痛拉長成其他模樣,時間將心裡的黑暗放大成無限絕望,時間從來沒有義務去為誰療傷。

  所以,她不再掙扎了,她的靈魂像是脫離了肉身,看著周圍的人都在向前邁進,只有自己還停留在過去,被所有事情綑綁、漸漸下沉,而無可奈何。

  她也無法保證自己不會將那些無理的期待加在健屋花那身上,就像昨晚的自己因為接收到她給的好就馬上緊緊牢抓不放,她不敢擔保自己不會變得像母親一樣。

  她不想將這個重量轉移到那麼纖弱的身體上。

  她不知道,難過的人連自己都無法拯救了,又要如何給別人幸福?

  溺水的人不是被救援,就是將他人拉下水。

  白雪巴吃完遲來的早餐,拿上隨身物品就出門了。

  她必須和她說清楚,她必須向她解釋不能夠和她一起。

  她一路跑著、想像著、預演著,她必須那麼做,但同時發情期帶來的恐懼正啃噬著她,像一隻漆黑的獸在她的血液裡橫衝直撞,肆意摧殘她的全身。

  如果再也沒有一個人會對我好了怎麼辦?

  還有沒有人會只為了讓我安心而願意擁抱我?

  會不會最後又變成我一個人?

  好可怕。

  真的好可怕。

  誰來幫幫我?

  有沒有人可以救我?

  誰能來……

  她的理智和不安在兩端拉扯著她,像要將她撕成兩半。

  明明在奔跑著,她的身體卻逐漸發冷。

  發情期的難受讓她渴求溫暖,身體裡的血液像沸騰了在咆哮,它們大吼著自己的飢餓、大吼著這副身軀要被佔有。

  每一次的壓抑都會造成這些慾望下一次更強力的反彈,殺不死的是這些慾望,變得強大的也只有這些慾望。

  不想要……明明不想要那些,但是、但是,該怎麼辦才好?

  自己到底要什麼?

  不知道啊……

  「巴さん。」

  已經奔跑到無力的身體被一雙手向後一拉,力度之大讓她重心不穩向後倒去,預想中的疼沒有傳來,倒是躺進一個小小的、柔軟的懷抱裡,銀白的髮絲隨風飄揚,自身後躍進白雪巴的眼簾。

  那雙環抱住她的手不只緩和了她的衝動,連她體內的獸也一併被她馴服,一步一步退回關押的獸籠。

  「健屋在這裡哦。」

  低沉溫柔的聲音混著沙啞,帶點悲傷,更多的是心疼。

  「花那……」

  柔軟的懷抱讓她不再恐慌,溫暖的體溫消退她身體的寒涼,小小的身軀承受她全身的重量。

  那些原本下定決心要說出來的話像被棉花包圍,掩去鋒利的刀刃。

  過多的美好和溫暖令她沉淪、令她眷戀。

  「巴さん不用害怕了,健屋就在這裡。」

  白雪巴跌坐進健屋花那的懷裡,背倚靠著對方,那雙細嫩的手自後環抱在她的肚子上,猶豫片刻,最終也把自己的手附了上去。

  仰首看向天空,風吹而雲動,環在身上的手並非枷鎖,而是種解脫。

  然而,那些話她仍必須說,

  「對不起,花那,我不能和你一起。」

  身後人沉默無聲,幾回吐息之後,健屋花那將臉埋進白雪巴的頸窩。

  「為什麼?」

  那聲細微的呢喃就快要被風吹散。

  『想讓花那幸福。

   不想拖累花那。

   我是好不起來的人。

   是糟糕透頂的Sub。』

  那些話語在白雪巴的腦袋裡拆解又拼湊,最後卻是說出毫不相關的一句話。

  「因為白雪只會利用花那的好罷了……只是因為發情期的恐懼才說出那樣的話而已。」

  儘管和原本所想的不同,但或許這句話也並沒有虛假,心裡的情緒太過雜亂,各種各樣的心情參雜在一起,言語所能描述的有限,更多的是如薄霧般摸不透看不清的不可名狀之物。

  少女緊緊圈起環在白雪巴身上的手,讓她想起多年前那位總是不斷說愛,卻同時將手掐上她纖細脖頸的人。

  「巴さん討厭健屋嗎?」

  「不討厭。」

  怎麼可能討厭?

  如果討厭還會害怕拖累對方嗎?

  然而,這樣的心情能說是愛嗎?

  利用他人對自己的好意能說是愛嗎?

  愛,是什麼呢?

  是像母親對我的那樣嗎?因為她總是說那是愛。

  白雪巴的思緒飄遠,一些被她發情期所釋出的費洛蒙吸引過來的Dom都被健屋花那凶狠的表情逼退,白雪巴沒注意到這點,直到身後的人再次出聲才拉回她的意識。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利用也沒關係哦,只要巴さん不討厭健屋……」

  白雪巴從少女的聲音聽出一絲欣慰,也聽出她話裡的卑微,聽得她心裡發酸,明明於她而言少女是天使般的存在,現在的情況就好像是少女低下去哀求自己。

  「花那不介意嗎?」

  「不介意哦。」

  「這樣的話,花那跟我算是什麼關係?」

  總覺得由年長的一方說出這種話有點奇怪,不過此時的她已不想再思考那些過於麻煩的問題,各種各樣紛雜的聲音出現在她腦裡,問得她的頭有些發疼。

  「嗯……如果巴さん想當朋友的話就當朋友,想繼續交往也可以,畢竟關係裡本來就沒有正確或錯誤的流程吧?我們也可以只是我們就行了。」

  像是把選擇權再丟還給自己,但不給予必須做抉擇的壓力,也不必要去釐清。

  「或許有一天,巴さん會再一次離開……」

  少女笑了,那份笑容像蜜流進白雪巴的心裡,很甜。

  「只要那一天之前能讓健屋陪在巴さん身邊就好了。」

  她說的話卻往她心裡倒進檸檬汁,與蜜相和,調出一杯過甜也過酸的蜂蜜檸檬。

  酸甜的滋味注入進她的身體,消減了血液裡鬧得沸騰的空虛。

  這樣是正確的嗎?

  不知道了……

  又酸又甜的檸檬汁,令她沉醉、令她耽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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