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香穗子没有在学校待太久，就和月森一起放学回去。当然她并不会直接回家，而是要在月森家练习。收到了邀请，不去未免太不给男朋友面子。

“嘿嘿嘿，土浦玄学又发威了……中午才说起来，月森君就叫你去了～”

“……菜美真是的。土浦君可不像月森君那么好欺负，万一把他惹急了，我可不救你～”

“没事没事，不是还有加地君在嘛～而且我有分寸的，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好吧……反正你也不听，我走了～”

“去吧去吧～你家的阿莲等着你呢～”

“说什么呢……”

香穗子笑着，自然下垂的左手不由自主握紧了琴箱的把手。在不远处站着月森，他从不参与香穗子和她朋友们的日常嬉闹，也对此毫无兴趣，只是绅士地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不过她们都知道月森的脾气，要是让他等久了，他又要皱眉头。

“走了……香穗子。”

最后的音节非常轻，表情略微显得不自然，但这是月森的可爱之处。香穗子笑着回头，打算再挥手告别一次，不小心看到从更远处并肩走来的两个白色身影，又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弹了回去。

“莲，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放学就回家对有机会独处的恋人们来说无疑是非常有助于增进感情的，至少对月森和香穗子这一对来说是如此。月森主动约她一起放学，特别是下课后马上回家，这样做的理由只有一个。虽然独自一人吃饭也不是不行，可是有一个温柔懂事又喜欢做菜的女朋友在身边，为什么不享受一下新婚夫妇一般的家庭乐趣呢？

“肚子饿不饿？要早点吃饭，还是可以等一等？不知道家里有什么，有点伤脑筋啊……今天有特价的鱼，要不要吃鱼？”

超市如战场。香穗子迅速搜刮食材，根本没有闲情逸致去想些有的没的。这时候月森基本帮不上任何忙，只作为人形钱包跟着。他吃饭他出钱——理论上她根本没必要给他节省，大少爷月森莲一点也不缺钱，但是她仍然会下意识减少开支。能买到价廉物美的食材永远是让人开心的事情。

“无糖酸奶没有了。”

“还要之前的牌子的？”

“……我都可以。无糖的就好。”

在超市里就连月森也变得直率了。想吃什么，不想吃什么，就像小孩子一样老老实实说出来。月森并不挑食，除了太甜和那些明显不健康的食物之外，其他什么都吃。像小孩子那样可爱单纯，却不像小孩子那样喜欢吃甜的——这种反差让香穗子不由莞尔。她麻利地结了账，把购物袋塞给他。

“拿着。”

“好。”

两个人一人一边提着购物袋往月森家走。走了一段，月森嫌麻烦，整个接了过去，香穗子也乐得轻松。她剥了一块糖塞进嘴里，习惯性想再剥一块，却晃了神，糖从手里滑下来掉在地上。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捡了起来。

“你吃太多糖了。容易胖，而且对牙不好……”

“嗯……以前的坏习惯，还没改过来……”

月森皱了皱眉头。

“要改的。总是吃糖，真的对牙不好。”

“……我知道。”

水果糖甜甜的，是她熟悉的喜欢的味道。可是有点太甜了，黏黏糊糊的不舒服，还泛着酸味。到月森家之后，香穗子一边收拾食材，一边泡了热的红茶，呷了几口才缓过来。总吃糖果然不是什么好习惯。

“以后不买了。”

“你总是说，不改。除非香穗子长了虫牙，牙疼得受不了了，否则你是不会长记性的。”

“不要咒我嘛～”

“事实而已。”

香穗子气鼓鼓地走开了。月森没有追上来，他也不会追上来。香穗子回头看了一眼，他似乎在看德语教材。

“时间……不多了呢……”

香穗子喃喃自语地做着饭。泪水溢出来，她赶紧用袖子擦掉。她来月森家是为了练琴，可不是为了徒增烦恼的。

“时间不多了。周末要不要来这边？你想住下也可以，一两天没事。”

“太给你添麻烦，还是算了……再说莲是男孩子，我也不太好对家里说。”

吃晚饭的时候，月森主动说起转科考试的事，然后问她周末是否要留宿。香穗子婉转地拒绝了，可是他似乎并没有理解她的拒绝。

“你还是去说一下，香穗子。只有这个周末了，下周就要考了吧？音乐科不是那么好考的，我希望你考上。”

“谢谢，可是……”

“来吧。我想让你来……陪我一个周末。”

月森是为她好。的确如他所说，她住下来的话，想什么时候练琴就可以什么时候练，想练多久就可以练多久，而且可以随时向他请教，查乐典找CD看演奏会视频都很方便。他发出邀请，为她提供便利，她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是，一切特别优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香穗子已经经历过一次，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我和家里说一下……我尽量来。”

“好。”

月森没有再多说什么。香穗子答应了，他知道她会答应，因为她没有办法拒绝。吃过晚饭，香穗子洗盘子的时候，他走过来，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

“这几天没怎么见……我想你了。”

“嗯，我也……”

香穗子微微低下了头。温热的呼吸在她的后颈处，扫过来，扫过去。她停下手里的活儿，放下盘子闭上眼睛。像在等着这一刻，她的脸被扭了过去，整个人被压在流理台上。腰背生疼，可是她一句抱怨的话也没说。

“香穗子……”

嘴唇被另一双嘴唇撬开，男人的舌头伸进她嘴里，纠缠她的舌头。与此同时，腰上的手臂用力，把她拉入他的怀中。香穗子的心中响起警钟，可是她只是把带着湿气的手指搭在男朋友的手上，温顺地接受了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或许由于她的配合，那双拉琴的手逐渐不安分了，从围裙的侧面伸了进去。

“等……”

衬衫的扣子被解开了几个，一只手探进去，抓住了她的乳房。香穗子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感觉到他的手指慢慢接近了乳头，像采撷莓果那样捏住了最柔软最敏感的部分，用指腹磨蹭两下，见她没有抗拒，又加了力气——有点疼，但还能忍受。虽然疼，但并非毫无感觉。

“等一下……唔……”

嘴巴被堵住了。腰部被流理台边缘硌着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被硌着的感觉，比前一种更让她感到恐惧。她想起了之前的那次，也是在洗盘子的时候——难保不会再来一次。原本搭在腰上的手滑下去，毫不犹豫地伸进了她的校服裙子里。

“不……等等……”

记忆复苏了。当男人的手指触到内裤深处的那个部位，香穗子挣扎起来。起初对方不明所以，她坚决拒绝，这场情侣秘戏才总算告一段落。

“怎么了……香穗子不想……？”

她当然不想——可是香穗子不能这样说，她不想让月森有不好的感觉，所以只是笑着摇头，像哄小孩一样温柔地开口：

“不，不是的……盘子还没洗完，如果做什么，又洗一半放着被阿姨看到了多不好……我要回去说周末过来住的事，身上有什么的话，妈妈不会让我出来的……”

“是我欠考虑了……抱歉。”

很容易接受香穗子的说辞，从不怀疑，这是月森的优点。他是个乖孩子，只要有合理的理由，说停就停——反倒是香穗子有些过意不去，觉得自己对他未免太无情了。正常的男女朋友应该如何相处，香穗子并不知道。她之前从未谈过恋爱，也是第一次做别人的女朋友，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我知道莲也很辛苦，我也……”

月森从未说起过出国留学的事，不过女人的第六感告诉香穗子，应该很快了。要一直隐瞒，他也不好受。有时她看他那样子，忍不住想说她早就知道这回事，不需要瞒着，可是始终没有说出口。她不能冒险，他们的关系远远不到可以畅所欲言的程度。

“我知道的……”

仿佛被逐渐逼近的时间催促着，香穗子主动靠过去，像之前那样，在他的唇上接了一个浅浅的吻。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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