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趕到的時候，倒楣的碰上了北方最惡名昭彰的冬季。

在約好的旅宿裡，他們收到了兩人的留言，也得知他們在城裡大肆採購後，就走了。

他們都有學建造簡易避難小屋的方法，而且米克里歐也說過，他會找一個山洞先在那裡住下。

「總算了解……史雷為什麼會那樣能幹了。」

因為連貴族區的小孩，都利用這冬季，除了學習以外，就是在製作東西。

女孩理所當然的在學織布與刺繡，男孩則是在學習剝皮與冬季狩獵的技巧。

這種時期最好吃也最好狩獵的是雪兔、雷鳥，還有雪狐。

「因為冬天不找點事做，會很容易冬季憂鬱的。」貴族男孩這麼回答。

「嗯。」做為複合式商團，他們被招待進入城堡。

「父親說，你們有……」

「西邊競技都市的情報，我們的確有。」而他們跟引發這一切的人，恰巧有關聯。

「那只是傳說……但沒想到……」

「城主允許的話，你可以旁聽。」

「我們這邊據說也有一頭獨角獸。」

「嗯。」

「在我出生的那年，獨角獸應該是為了繁殖，而離開森林了吧？」

「公獨角獸如果去山谷，至少會要好幾年。」但實際上，那頭獨角獸，為了保護被他看上的處子，帶著他離開這裡。

並因此引發了那座都市的毀滅。

「嗯。」男孩點點頭。

「因為要守護自己的孩子。」

「我們因為一些因素和自己的雇主分開，我們約好在這裡會合。」

「是喔。」

知道他們不想再繼續談論獨角獸的事，男孩也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

空氣中瀰漫著帶著血腥味的腐臭味道。

男孩正在搓洗腸子，因為這些腸子要被拿來製作成弓弦使用。

如果你成功抓到獵物，除了飽餐一頓，還可以將可以利用的部位全利用，這就是北方邊境的居民，必須要學會的一件事。

根據他們打探到的消息，確實有一對很顯眼的兄弟在市場裡採買了大量的乾糧。

年紀較長的男子有著讓人一眼難忘的銀色長髮，年紀較輕的男子則是有著一雙十分顯眼的綠眼睛。

他們不只買了很多乾糧，還買了一些雜貨，諸如厚氈布、水桶，還有可以鞣皮的藥草，還有已經鞣製好的毛皮。

這裡的毛皮交易熱絡，不輸給其他城市，原因倒是很符合這裡的風情─冬天沒毛皮，就真的很難度過。

家家戶戶都至少好幾塊毛皮，自己狩獵的，或是跟別人以物易物換來的，再貧困的人也會自己去狩獵動物，肉可以換錢、交換或貯存，毛皮鞣製後就是過冬所需的物資，等到春天來臨時，如果還可以用，就會被交易出去。

「獨角獸大行軍……是為了搜捕一名奴隸引起的？」

「此地曾發生過一場戰亂，對吧？」

「那個蠢貨。」皺起眉頭，「我到現在還是很後悔，沒能要到更多的賠償。」

一場戰亂至少要花上幾十年才能復原，即使買入了大量的奴隸，但現在也才幾年？

居民確實增加了，但是那都是小孩，即使在村子裡設置了教會協助照顧小孩，但要恢復過去的農地數量，與產量，依然很困難。

城主的意思，是指沒能要到可供耕種用的牛與馬，只要到了奴隸和用於購買建材的賠償金。

「那場戰爭之後……不是有人在刻意收集特定奴隸？」

「沒錯，我的領地裡，被擄走了好幾個孩子，我記得……綠眼睛？」

這裡是北境地帶，人手永遠都缺，因此他們在得知被擄走孩子後，即使忙不過來，還是派士兵與志願者一起去追擊那些敢抓人的人販子。

因為很難得，被擄走的孩子都有著相同特徵，所以城主對這久遠的往事，有些印象。

一般來說，長得可愛的孩子是上等目標，其次是長得壯的，剩下的孩子十之八九是抓來湊數的。

像這種目標鎖定同一特徵的孩子，不能說沒有，但極為少見。

「聽說有一個特殊的戰爭奴隸，是那座城市的城主，刻意培育出來誘惑獨角獸的奴隸，下落不明很久了。」

「那個奴隸的特徵，該不會？」

「褐色頭髮，綠色雙眼，總而言之，獨角獸之中也會有跟人類接觸來獲取相關情報的異類。」

「最終得到那名奴隸的……該不會？」

「正好就是獨角獸。」

獨角獸充其量是聰明的野獸，這是一部分的人的認知。

他們會受到純潔的處子吸引，這也不是什麼新聞。

「以那名奴隸為起點……獨角獸在那些奴隸最終的集合點，發現到了大量符合敘述的奴隸屍體。」

之後就很好猜測。

彷彿一隻蝴蝶在遙遠的南方森林中輕輕拍動他的翅膀，卻在千里之外的北境掀起暴風雪。

如同傳說的那頭倖存的獨角獸。

競技都市的城主，在很久以前，就將滅亡的種子埋在他的都市裡，靜待著萌芽的時刻。

這個商團應該有跟獨角獸保持良好的關係，因為他們扎營的地點，說不定就在獨角獸的棲息地。

「聽說……」

「獨角獸的詛咒，聽說被灌下了獨角獸的血。」

而血的主人，想也不用想，到底是誰。

自然屬於最疼愛那名處子的獨角獸。

「這樣啊。」簡短的話語。

正常人喝下獨角獸的血，確實不會像一些走投無路之人那樣，永遠的停留在他們喝下血的那個時候。

但是據說，意識會逐漸的被吞噬。

到最後，成為一個空虛的行屍走肉。

獨角獸的詛咒也不是什麼新聞。

因為任何企圖在獨角獸的森林裡侵犯處子的人，僥倖沒死的人，往往在最後會哀求著快殺死他們，讓他們得到解脫。

因為被獨角獸攻擊的地方，即使沒有受傷，最後也會以那個地方為起點，壞死的部位逐漸蔓延，最為恐怖的一點，就是你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逐漸的壞死，即使心臟從崩毀的身體裡停止跳動，掉了出來，你也依然活著，直到你的頭部也崩毀為止。

唯一能解除詛咒的方法，就是得到施予詛咒的獨角獸的原諒。

獨角獸的詛咒加上獨角獸的血。

這足以讓人崩潰。

難得的晴天。

蝸居在山洞裡已經一個禮拜，他們在洞壁刻上從搬進山洞後到底過了多少天的記號。

每天他們都會固定去洞口取雪和拿取柴薪，還有打開地窖拿取今天要用的食物，因此能透過通風口來確認時間。

史雷是昏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他煮了兩鍋雪水，幫史雷沐浴。

史雷全身痠疼，米克里歐幫他清理好身體，為他用玉米和剁碎的熊肉煮了一鍋粥。

他順便拿了半塊的乾麵包出來，放在爐火邊烘烤。

自己則拿了一顆高麗菜坐在一邊慢慢吃著。

已經可以行動的史雷，正在縫衣服。

他在領口與袖口縫上裁切好的毛皮，這麼做不光是為了裝飾，蓬鬆的毛可以阻隔雪落入頸子裡。

門外的雪多到難以行走，因此他們等等要把雪挖開來。

如果雪真的淹到了通風口處，他們就必須挖開來，避免窒息。

暴風雪過後，通常會有幾天是晴朗的天氣，他們要出去外面走走。

順便收集柴火。

史雷做完衣服後，用剩下的皮做帽子。

米克里歐跟他一起出去的時候，會變回原形陪著他。

「好久沒經歷過這麼猛烈的初雪了。」史雷甩甩手。

他正在用釘子釘出要縫合的針眼，畢竟毛皮如果沒有用專用的針，就很難刺穿。

史雷慣用的道具，還寄存在商團裡。

「確實。」點點頭。

「初雪過後會有幾天是晴天……不知道蘿潔他們到了沒？」

「應該吧。」如果到的話，德澤爾應該會進入森林，留下味道。

米克里歐所要做的就是留下味道回應。

「要蓋房子……」

「家具等到春天的時候再買？」

「早就說好了不是？」笑著，「我想買薰香爐。」

「也是。」焚香可以驅蟲。

他們買東西匆忙歸匆忙，但依然有挑選耐用的水桶。

不過別的地方的耐用在北境地帶就非常不耐用，畢竟這個地方的氣溫真的低到極限的話，鋼鐵也會輕易的被小孩子折斷。

因此水桶如果不用的話，是會收在室內，放在外面的通常是陶燒的大水甕，而大水甕可以讓一名成年男子站在甕裡，只露出一顆頭，所以通常會將一半埋入土裡，另一半則用柵欄圍住，避免出意外。

每個月只要付一枚小銀幣，就會有人一個禮拜一次注滿水甕，因此很多人都會使用。

唯一的例外就是冬季，畢竟冬季只要拿桶子去外面剷雪，帶回屋子裡融化就可以用了。

而且水甕即使有水可用，也必須先鑿穿冰面才能取得，搞不好還會鑿破甕，那可是很划不來的。

「肚子還會痛嗎？」

「……不會了……」手放在小腹上。

估計是不熟練，因此並沒有清得乾淨。

史雷醒來後就一直在喊肚子疼，米克里歐很慌張，他心知肚明，史雷不會生病，會讓他鬧肚子的原因，應該是夢魘說的，如果體液沒有清理乾淨，就很容易肚子疼。

史雷並未痛到無法行動，只是那天他吃得很少，所以米克里歐把剩下的粥拿去通風口處，凍成冰塊存放起來。

熱水袋他們有買，因此他們煮好水，用布包好後，放在肚子上熱敷。

「明天我們出去走走吧。」一整個冬天都窩在山洞裡，只顧著交合也是會膩的，雖然他們就只做過那麼一次。

「嗯。」

史雷的衣服就是為了外出才進行改造。

他們有買油燈，只靠柴火的光還是很暗，要亮到可以照明的程度是很費柴薪的。

烤熊肉的時候，他們有把油脂收集起來，貯存著當成燈油。

「現在應該還有凍在樹上的野果……」在森林深處有不少果樹，沒被吃掉的野果會在低溫下保存得很好，而且會變得很好吃。

「真的？」

「只有在森林深處才會有，因為不會被風雪打壞。」

「知道了。」

森林深處是很多不會冬眠的動物的庇護所。

因為風雪吹不太進來，北境的樹種多半是很堅韌的針葉樹。

在這種樹林中，有些動物帶進來可以吃的果樹種子，就在針葉樹的守護下，成長茁長，成為冬季難得的佳餚。

那也是米克里歐過往喜歡的點心。

這裡的松果之於人類，是可食的，只是要剝取的話，會很耗時間。

他們要撿些松果當火種，還有松葉。

他們沒有買籃子，因此是提著水桶，還有一些繩子與布袋。

史雷找到一株已經乾枯的樹木，米克里歐把樹踢斷後，他便拿著手斧將樹大略的劈砍。

「放在我的背上。」蹲下身體，讓史雷好把已經把砍成尺寸差不多的柴薪放在他的背上。

「好。」長年的旅行，如果是在需要長途跋涉的旅途，多半是米克里歐負責扛行李。

而現在是收集過冬的柴薪。

「柴薪是只要出來散步就必須收集。」歪頭，「不過……」看向雪兔。

「史雷？」

「肉還有很多。」果斷放棄。

「確實。」苦笑著。

野果還留有很多，因此他們採了不少可以吃的。

「雖然有買……但是這種放了好一陣子的水果會更甜。」水果是放在袋子裡，讓史雷揹著。

「確實。」

史雷在旅行的時候，總是會收集野果，所以對他來說，野果是糧食的同時，也是可以磨牙的點心。

果乾也有買很多，但是吃新鮮的水果比果乾更好。

「那接下來……」

難得的悠閒，他們想多散一下步。

北境初冬的森林十分危險，更別說是森林深處。

因此很安靜，不會冬眠的動物，也會在此時覓食。

「這裡是我們住的地方。」

是很大的空地。

也是他們在出發前往南方前，他們一起共居半年之久的地方。

同時也是房子的預定地。

「很大呢。」史雷歪頭。

只供兩人一起居住的房子，確實足夠了。

還有足夠的空地可以開墾成田地，種植一些糧食。

「史雷，你會後悔和我締結約定嗎？」

「一直很害怕呢。」靠著米克里歐，「可是我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時，你不是教我原因嗎？」

「確實。」一般人不是很了解獨角獸。

「我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

親人，是母親那邊的族人。

史雷對他們的感覺是陌生人，沒有很深切的感情。

對他而言，他的一切都在那天被毀滅了。

「他們不算嗎？」

「沒辦法深交吧？」知道是指誰。

史雷跟那個商團的人們關係不錯。

「你想的話，可以去住在城鎮裡一陣子。」

「嗯……」住在城鎮裡，不至於跟人類世界脫鉤。

米克里歐也會定時造訪城鎮，學習各種事物。

「現在……我只想好好過這個冬天……」太累了。

史雷蹲了下來。

自己離奇的身世，還有將一切因緣全數切割。

締結下獨角獸的約定的人，等同於將與他人交流的機會一並切斷。

「你可以跟他們正常交流。」用鼻子蹭著史雷的頭，「不要緊的。」

艾德娜的擔心不無道理。

史雷在那天與他結合，完成了約定。

史雷在哭，米克里歐趴在他身後，靜靜地陪著他。

獨角獸的約定，與獨角獸許諾共度一生的約定。

史雷哭到最後就睡著了。

他的壓力一直很大。

適當的放鬆他的拘束，他才會一直留在你的身邊。

那些夢魘對欲擒故縱的把戲很熟練，他們這樣的指導，也是多少明白，史雷的狀況吧？

史雷是會喝下獨角獸的血的人，所以他需要的是，不是如同頸首枷般的拘束，而是可以讓他有著足以喘息的空間的陪伴。

你要扮演的，是他的情人的同時，也要是他的家人，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給他血。

家人……他不知道，這幾年，他是否有成為史雷的家人。

對外他們都自稱是兄弟，感情很好的兄弟。

史雷是他的情人，所以……

「我不會離開你，我會一直保護你。」

城裡因為初雪過後的暴風雪，而在展開第一次的冬季整修。

「有所耳聞，但實際經歷過，果然很驚人。」

「你們的雇主，不要緊嗎？」

「不要緊，我們的雇主是很厲害的人。」

一個是獨角獸，一個是經過長年旅行，被鍛鍊出各種技術的人類。

而且還被鍛鍊出非正統，但卻很有用的防身術。

「獨角獸的約定……聽說……」

「那很嚴苛。」

「真的有人締結？」

對了，聽說這個商團之所以能夠如此強大，就是上任團長曾締結過獨角獸的約定。

但那很蠢，因為獨角獸的約定到現在都沒有人知道要怎樣的完成。

「……」頭痛的看向德澤爾。

德澤爾點點頭。

「條件很簡單，身與心，都要只屬於那頭獨角獸。」蘿潔看著冬日晴朗的天空，「不可以愛上任何人。」

史雷的身與心，都只屬於那頭獨角獸。

他會那樣，陪伴著那頭獨角獸，直到他的生命結束為止。

「不可以愛上……」

「你只能愛上那頭與你締結契約的獨角獸。」

史雷愛上米克里歐了吧？

他們不知道。

但是史雷確實很依賴米克里歐，而且米克里歐也很疼愛他。

那份疼愛甚至曾為他們惹上麻煩。

「這種約定……」

「不能遵守的話，就不要締結約定。」

史雷當時的狀況。

他沒有誰可以依靠，在這時救了他，並無微不至的照顧他的米克里歐，就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對象。

如果他想要繼續接受米克里歐的照顧，就必須締結約定。

「一旦違約，就必須以命相抵。」

也因此，獨角獸的約定一方面作為玩笑話，但另一方面，也常用來代指締結重要的契約，這類契約多半會使用獨角獸圖樣的印章來蓋章。

「不過，接下來……」

「人民增加了我是很高興，但是……」

這次的難民，各地都有所警覺。

「不知道……要看情形，因為這次可是獨角獸的詛咒。」

要好幾百年的歲月，或是死亡才會消失的詛咒。

這些難民的身上，可能會帶有詛咒，從而導致他們被驅逐。

因為這可是會使豐饒的土地荒蕪的詛咒。

「東方沙漠的傳說，再加上西邊都市的毀滅……」城主很頭痛，「如果能有幸拜見那位，我還真想問問，到底要怎樣才能得到獨角獸的疼愛。」

史雷的天生體質特殊，不過如果他沒有那份純真，就僅僅是個體質特殊的人類。

他的香氣確實會引起獨角獸們的爭奪。

「那很困難。」

「也是……純潔的處子……即使是特地培育的處子，也不一定會讓獨角獸感興趣。」

想對那名奴隸出手，獨角獸恐怕會追殺玷汙奴隸的人─在他殺了那名奴隸之後。

那名奴隸如果是在當年那場戰亂，很有可能他當時還是個孩子，被人販子抓到，然後原因不明的，被人發現他是會使獨角獸著迷的人。

之後應該是發生了什麼意外，讓那名奴隸落入了獨角獸的手裡。

還是幼童的奴隸，最後只能依賴著獨角獸，並與之締結約定。

獨角獸的獨佔欲很強大，所以獨角獸的約定才會如此難以達成。

那名奴隸的命運，最終還是由獨角獸所掌握。

米克里歐叫醒史雷，是因為天色已經在暗下來了。

他們這次只是出來散心，還有順便收集可以收集的物資。

這次收集的柴火夠用兩天，因為砍了一棵樹，下次外出的時候，還得要再收集一次。

「抱歉……」

「沒事的。」蹭著史雷，「現在還沒辦法，但是你可以慢慢地跟我說。」

「嗯……」撫著有著優雅曲線的頸部，「我會的……」

今天的藥茶是薰衣草茶，米克里歐認為他需要好好的冷靜。

他煮了一小鍋加了很多薑片的熊肉湯，當然是用肉乾，用冷凍的熊肉下去煮的話，過多的油脂要花時間撈除。

配的是放在爐火邊烤熟的馬鈴薯。

畢竟是直接獵殺剛冬眠的大棕熊，熊肉比平常的熊肉還要更加的肥美。

肉乾是把肉粗略醃製後再燻乾，油脂自然收集起來當成燈油使用。

「會很辣，不行的話，就再加一些水。」

「嗯……」接過碗。

確實很辣。

不只壓過了熊肉的腥味，整鍋湯都是滿滿的薑味，但不否認，身體很快暖活起來。

「那個……」

「今天晚上我們好好聊聊？」

泡著茶，吃著果乾，就那樣慢慢地度過一晚。

米克里歐把史雷摟入懷裡。

這身高有點不好靠，但史雷在這樣的安撫下，明顯的平靜下來。

畢竟自幼史雷就是這樣，做惡夢的時候，米克里歐就會把他拉入懷裡安撫。

不安的時候，被人欺負的時候，他都是這樣安撫著他。

就那樣的閒聊，史雷最後再次睡著。

抱著熟睡的史雷躺下。

史雷依然渴望著與他人交流，但那是與人之間的正常交流。

他們現在住的地方距離最近的城鎮太遙遠，等明年……

明年他們就有房子可以住，那裡距離城鎮僅半天的路程，可以迅速來回。

第二天依然是好天氣，他們再次帶著工具外出散步。

這次依然是要收集柴火，所以他們走另外一條路，去看看有無可以收集的枯枝。

他們走到一條冰凍的河邊。

史雷找到可當成火絨使用的蘆葦，他們採了好幾根回去備用。

已經乾枯的蘆葦也很適合當成引火與保存火種的材料，史雷砍了兩大捆放在米克里歐的背上。

這也可以當成米克里歐的糧食。

他們也順便看看河面，是否有無凍在河面的魚。

收穫算不錯，他們找到了一條。

不知道死了多久，但因為是被凍結起來的，魚還是很新鮮。

「下次要買鑿冰的工具。」

「冬釣？」

「很好玩喔。」是漫長的冬天可以打發時間的活動。

也是加菜的絕佳時刻。

「也是，你只有魚乾可以換口味。」史雷想吃魚，並不意外。

「……我想……下次還是獵一隻鳥好了……」

「可以啊。」

史雷的目標應該是雷鳥、松雞，這種大小的鳥一隻就可以讓史雷吃兩天，他挑選目標一向是以自己的食量為基準，來決定要獵多少獵物。

他想要獵一隻鳥換口味，會把目標瞄準在可以讓他吃幾餐的獵物。

雷鳥、松雞就是他想要的獵物。

這次他們依然收集到了兩天份的柴火，以及一條魚。

魚就保持著被凍在冰塊裡的狀態，放入地窖裡。

蘆花史雷仔細的取下後，裝在他們帶回來的竹筒水壺裡。

米克里歐決定今天要再抱一次史雷。

似乎處於大發作邊緣的後記

邊打邊看節目是我的習慣，最近在看的是我一直很喜歡的空中浩劫。

我看過耍帥耍的最有道理的是理夫阿留申８號航班意外，因為機長把嚴重受損的班機安然降落。

最悲傷的空難是太陽神５２２號班機空難，所有人員集體陷入因失壓導致的嚴重缺氧狀態而昏睡，因為維修失誤，忘記把加壓從手動調成自動，因此陷入失壓狀態，只剩下一名夢想成為機長的空服還勉強能行動。

最誇張的意外是雙引擎失效的中美洲航空１１０號班機意外，機長在最後一刻才成功迫降在ＮＡＳＡ的實驗場上，機長有一隻眼睛看不見。

完全無視警告的意外是土耳其航空９８１號班機空難，因為在建造初期就已經發現的致命缺陷被無視，造成了四起空難，一起全機平安迫降，一起造成九人死亡，被扯破的機壁連人帶椅的一起飛出飛機，兩起全員罹難。

因為飛機是最早引用自動駕駛的交通工具，所以自動駕駛開始在汽車上盛行的時候，應該也是會出現跟機師一樣反應。

一，完全信任自動駕駛。

二，不信任自動駕駛。

三，適當的使用自動駕駛。

完全信任自動駕駛的案件已經夠多了，看看那些開特斯拉到處跑的人。

不信任的人應該沒有，適當的使用的人我相應該很多，畢竟自動駕駛還沒有到可以完全掌握各種突發狀況。

小说相关章节：Ｕｎｉｃｏｒ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