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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4-2

——【附录】4-2——

（黄色废料，没有小标题）

斯卡蒂站在博士办公室门前，一只手举起又放下。其实方才走到半路她就想折返了，觉得是不是应该先邮件问一声博士是否还在忙，但刚回头两步又想起，博士说过让她想去随时去，而她向来习惯且乐意听从这人的指令。

正当她还在犹豫敲不敲时，那道门却自己打开了。

“你来啦。”博士的声音悠悠地传了出来。

“啊……嗯。你在忙吗？”

“刚忙完。进来吧，五秒后它要自动关闭了。”

斯卡蒂走进办公室，看到的是比上回所见更凌乱的工作现场，以及办公桌后面那个枕着一只胳膊倒在桌上、两眼失神地朝着面前三联台式终端屏幕的左下角、另一只手还放在刚才的大门控制按钮上的男人。

“晚上好，我很想站起来迎接和招待你，但我现在能量耗尽了还在充填中，如果你愿意过来抱抱我，应该能加速这个进程。”博士听上去仍是有气无力，连嘴唇都几乎没动弹。

“又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嘴上倒是不累，几时都这么能扯……”话虽如此，斯卡蒂还是绕到了桌后，迟疑地伸手碰了碰对方的后背。“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门口有监控。”博士突然捉住了她正要缩回去的手，放到唇边，“这样充电，也行吧。”

“一天到晚就会耍无赖……有没有一点高管该有的样子。”斯卡蒂无奈地摇摇头，唯有倚坐在桌沿上，由得他轻吻着自己手背。

“没有，也不会有。门面功夫由阿米娅去做，高端姿态有凯尔希来摆，我只会找路子达成我们的目标，具体什么样不重要，恶习难改。”

“她们俩怎么样了？还没回来？”斯卡蒂差不多已习惯了这家伙在熟人面前的模样，决定直接无视他重点以外的段落。

“阿米娅在路上了——不能直接派飞行器去长泉镇，得辗转一下——凯尔希还有点别的事，过几天吧。”

“所以你就一直这么忙啊。”斯卡蒂歪头仔细打量着那张脸：眼窝深陷，两眼下方的黑影很重，下颌周围已开始冒出青茬……

“岛上的日常事务还好，都在正轨上自动运转，主要是这次作战千丝万缕的手尾茫茫多，得确保斩得干净利落，就很费神。好消息是目前看来大家都平安无事，任务大成功。”博士忽然一骨碌站起来，其动作之迅捷利索，对那副身板而言相当罕见。

“……怎么一下子又神采奕奕了，刚才那半死不活的样子该不会是装的吧。”斯卡蒂斜着看向那瞬间从涣散到聚焦的双眼，心想既然被这习惯了兵者诡道的家伙缠上，搞不好面前这些都是自己以后的日常。

“没装，但是看到你心疼我，突然电量就满了。”

“鬼才心疼你。”斯卡蒂冲天花板翻了下眼皮，“顺路看一眼而已。忙完就早点休息，走了。”

“别走别走，你没想我，是我很想你。”博士连忙从背后搂住她，下巴顺势搁在她肩上，“对不起啊，本来很想和你多点相处的，结果回来这些天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用不着，我挺好的，你做你的正事要紧。”斯卡蒂将脸扭向另一边。她当然没有因什么而不满，只是此刻博士低语的温热气息就在耳边，让她有些突如其来的局促。

“这也是正事。”博士把她抱得更紧了，贪婪地嗅着她发间清香的同时，嘴唇也在她耳畔和颈窝之间来回轻蹭。

“你、你别……”

令心跳骤然加速的触感使她本能地想回避，身体刚转过一半，却正好被封堵住了抗议的话语。博士的吻起初仍然克制，但并没像在雨林宿营时那般浅尝辄止，正如裂缝中渗出的细流很快就能发展成决堤的洪水，小心翼翼的试探也逐渐变成了纵情索取的热吻。斯卡蒂背靠书架，后脑枕着他细心垫上的手掌，唇舌的甜蜜缠绕让她腹间升腾起一股不知名的热流，冲击得头脑迷迷糊糊，直到博士的吻顺着她解开的领口开始下移，她才忽然清醒过来：

“——等等！”斯卡蒂定了定神，强迫自己眼神直视前方不要飘移，“不是，那个……我没有、没打算再逃走……”

是的，她不会再拒绝。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心底说道。博士已经朝着她走了很久很远，如今她也应当迈出那一步。

“我只是觉得……呃，在这，不太合适……”斯卡蒂两手搭在他胳膊上，迟疑了一下，将自己重新拉近刚被她推开半步的男人。“而且……嗯，你需要休息了，我，我陪你走回去吧……”

“真的？你陪我回宿舍？”

斯卡蒂眨了眨眼，直觉告诉她眼前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气背后一定有古怪，但她最终还是坚定地点了头。

“行啊，反正就两步路。”说着，博士抬手穿过那列光学迷彩做的“书架”，按下了开关，牵着她走过那扇隐藏的门。“到了，欢迎光临，随便参观。”

“……”

望着抱起双臂倚在墙边、一脸恶作剧成功的那家伙，斯卡蒂呆了几秒，然后决定还是以无视应万变。

“你……平时就住这？”她转而打量四周——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就一个陈设极为简单的小套间：一床，一桌，一衣柜，房间那头还有另一道小门，估计通往卫浴。

“领导人的特权嘛，每天在宿舍和办公区来回花的时间够做多少事了，我又不像那些机动能力卓越的人那么能跑。”

这是方便全天候加班的特权吧……斯卡蒂叹了口气，在自己留意到之前，她的指尖已带着心疼拂过了他发际：

“每天都当成48小时在用，身体吃不消的。”

“还行吧，没事。而且我希望至少能有49小时。”博士握住她手掌，贴住自己面颊。

“为什么？”她下意识地问道。

“想留点时间和你在一块啊。唉，其实想要72小时，但是不敢贪心……”他的声音渐轻，目光又化作了之前那足以浸没她的深海，而她知道自己愿意在这柔情中就此沉沦。

“博士……”她的叹息轻得几不可闻，“我……爱你。”

合上双眼，身体前倾，斯卡蒂放任自己吻上他唇瓣，贴在他胸前。她分不清此刻狂乱撞击胸膛的节奏是自己还是对方的心跳，唯愿时间就此静止，不让美梦有机会醒来。

一声清脆的鸣音短暂地划开午夜的宁静，斯卡蒂低垂的眼睫忽地一动，但目光随即找到了声音来源：是博士之前随手扔在桌上的腕表，躺在……被胡乱堆作一团的衣服里。这景象似在强调某个事实，让她脸上有些发烧，于是她赶紧将焦点移向别处。

卧室里并无真正的窗户，对面墙上的那一方夜空，其实是来自外面某些摄像头的即时全息投影。虽说是实用主义的解决方案，因为此间无论是哪个方向，离舰体外壁都很远，不可能开出舷窗。但你也很难说，这里头就完全没有房间主人对光影幻象的偏好。想起外面那排融合得天衣无缝的书架，斯卡蒂不由得哑然失笑。第一次正式见面就把心上人提溜起来再架上一柄巨剑的，全泰拉大概找不出几个。

不过，那也是这家伙自作自受。斯卡蒂抿了抿嘴，从天边略带铁锈色的云絮上收回视线，有些不服气地想道。谁让他……

然后斯卡蒂就忘了原本打算怎样指责博士，因为刚低下头的她没有看到自己之前一直在注视着的睡颜，而是径直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眸子。

“……你什么时候醒的？”

“报时的时候。”

“吵醒了？睡前就该关掉。”斯卡蒂瞟了一眼那只表，在投影的微光下，嘀嗒走动的指针仿佛无辜地忽闪着眼神。

“不是，我本来就只打算睡到这会儿。”此刻博士的凝望里，的确不见半分困倦。斯卡蒂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无论如何，想到他已经高强度连轴转了那么多天，她没法不心生怜惜。

“这才多久，接着睡。”斯卡蒂用目光轻抚着那张脸庞，“离天亮还早呢。”

“就是因为还早，才舍不得抛下你独自入梦。”博士摇了摇她支着脑袋的那侧手肘，语调里竟带了三分撒娇，“抱我。”

“……别闹，多大的人了。”

“不肯？别后悔。”扬起的两道眉毛下方闪着某种危险的光芒。可就算那不过是执棋者习惯性的心理战也罢，斯卡蒂也乐于沉溺其中。

“没有不肯……”她叹道，伸开手臂搂住他，捎带着想给他一个轻吻——

但却印在了博士的额角上。因为在她俯身的同时，对方从枕上向下滑了几寸，仰起的头正好凑到了她胸前，或者说，是她自己撞过去埋住了他的脸。

“哪有你这样的！”斯卡蒂猛地向后一缩，瞪着那因为得逞而笑得眯成了缝的双眼。“下次不听你的了。”

“我没让你低下来啊，你自己选的。”博士一手也撑起身子，另一手搭上她肩头，神情益发惫懒。

“总之以后选择不理你。”她扔过去一个嗔怪的眼神，翻身躺下。

“其实你知道，不管怎么选最后都一样的。”被她抖开的指尖滑过她锁骨，顺势往上拂去，捧过她的脸。“乖宝贝。”

轻柔的吻如细雨般洒落在她眉梢眼角，又从颊边移向耳廊，被含住的酥痒使她呼吸为之一滞。

“斯卡蒂……”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气声在她耳边缓缓吐字，“我爱你。”

“唔……”她闭着眼睛抚过他脊背，手指没入他发间，“要……爱我……”

“一直，爱，你。”

博士咬了咬她耳垂，开始向下游移，吻过少女凝脂般的白皙手臂，又在那丰满的柔软胸脯前流连不去，轻柔地绕了几圈后，忽地攀上峰顶，以舌尖来回拨弄。斯卡蒂抓住身下的床单，克制着不让呻吟逸出唇齿间，但博士此时又吻上了她的小腹，一手还在她大腿内侧挑逗地游走，无限靠近的同时，却总在将触未触之际倏而退开。

“你……故意的……”她咬着牙，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是吗？”博士轻笑着回身望了望她，又低头吻上她腿间，然后冷不防探进去一舔。“我觉得，现在这才叫故意的。”

“——喂！”斯卡蒂捶了他小腿一下，“再玩突袭，我要打击报复了。”

“哦？怎么个报复法？”博士直起腰坐在她身侧，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斯卡蒂拍开那只还在她胸前若无其事地揉捏着的手，也坐了起来：“我……总之会反击。”

“喔。”博士勾起一根手指撩开垂落她额前的几缕银丝，笑意渐显。“是吗。”

“你、你那表情什么意思。”他贴得太近，斯卡蒂已经能看清那对眼仁中映出的自己——还行，只是抿着嘴，不算很娇羞。“这次和上一次……和刚才不一样！”

“我拭目以待。”博士偏过头，挑衅似地舔了一下她鼻尖。

刚还在对峙状态中的红瞳骤然紧缩，斯卡蒂哼了一声，轻而易举地将他放平，开始实施她的对等反制，并满意地听到男人的呼吸声随着她的动作而逐渐变得清晰可闻。

“如何，认输吗？”

“还早吧，倒是你……”博士一手探向她身下，借着涌出的热流在其间滑动。“唔——！”

他的动作被肩上一记用力的啃咬中止了，斯卡蒂转过身子，俯身含住，舔舐，吸吮，以舌面紧贴缠绕，以舌尖轻触挑拨……在这温热柔软的甜美包围下，男人喉中的喘息益发粗重。

“现、现在呢？”斯卡蒂将自己覆在他身上，四肢支撑着身体，维持肌肤刚好能紧贴着又不致将重量压上去的程度。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不该挑衅你。”博士手指绕着几圈她瀑布般洒下的白发，搁在唇边来回蹭着，投向她的眼神半是迷离半是浓情，然而仍残存着一丝狡黠。“但下次还敢。”

“……哼。”

斯卡蒂低下头吻住他的同时，下身略一移动，很轻易就找到了角度，进入的刹那让她也情不自禁地呻吟，但那短促的声音瞬间便已淹没在两人的深吻中。缓慢而坚定地，她将其整个吞没，正如她自己一头扎进恋人的深情漩涡，沉沦在他自始至终都会向她敞开的怀抱里。炽烈燃烧的爱意和体内涌起的本能共同驱动着她，让她冲破矜持的牢笼。伴随着她腰肢扭动节奏的加快，潮水般的快感一浪接一浪地涌遍全身，她闭起眼睛，让感官的世界里只剩下爱人沉醉的吟哦，狂乱的热吻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的拥抱。

“呃——啊！停、停一下。”盖着她浑圆臀部的那只手猛然一紧，“斯卡蒂，好宝贝，暂、暂停一会，我快……受不了了……”

“哦？是吗。”斯卡蒂睁开双眼，凑近他脸庞，吹气如兰地把他刚才的话如数奉还。

“我投降、投降……”举起双手的男人胸口仍在剧烈起伏，“再继续下去，要坚持不住了……你让我，让我喘口气……”

“好～”斯卡蒂在他唇上舔出一条像她语调一样蜿蜒的柔和曲线，如一片优雅的羽毛般飘落在他臂弯里。“这下知道错了？”

“之前就知道了呀。”在她透着几分得意之色的酒红色眼眸逼视下，博士摆出了可怜巴巴的示弱姿态。

“那下次还敢吗？”

“不太敢了。”缓过劲来的博士眨巴了几下眼皮，“但——下次还要。”

“别后悔啊——”少女柳眉一竖，作势向下伸手。

“别别别……不是，不是现在。”博士连忙握住她手腕，放到自己胸口，“我就说说……现在先放过我心脏一会儿吧。”

“哼……”斯卡蒂欠身稍用力地咬了他下唇一口，“就是改不了爱作死。”

“有你护着，我就是肆无忌惮，就忍不住要作嘛……”博士收了收圈起怀中恋人的手臂，仰望着隐然映出窗外星光的天花板，安静良久，忽而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我爱你，斯卡蒂，你是我最后的港湾。”

“我……”少女长长的睫毛困惑地扇动了几下，“我也很爱你啊。而且……”

她抬起手，指尖轻柔地拂过他面颊，描画着它那早已刻在她心上的线条。

“而且我觉得，明明是你一直在拯救我啊。”

博士眉间微微一动，低头看向她：“这个词也太重了。”

“不重，我的感觉就是这样。”斯卡蒂朝他怀里蜷缩得更紧了，清澈的红瞳与他真诚对视着，“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在逃离，试图摆脱往日的噩梦，可是总是做不到。狰狞的影子像水草一样纠缠住我，捆缚着的四肢划不开沉重的波浪，这不是我曾畅游过的那片温暖海洋，它的绝望气息冰冷刺骨，像凝固了一样压得我透不过气。我以为，自己余生都只能这样徒劳地挣扎，被它拖向漆黑的深渊，在无边的坠落中等待着触底之际粉身碎骨的那一刻。”

“然后你来了，你的关怀，你的爱，你的坚定执着，如利刃般刺破这黑暗，带给我希望的光，让我有了重新面对它们的勇气，不必再在逃避中自欺欺人地缩成一团。博士，我爱你，你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人。我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少不幸在等着，也不知道身后的恐怖何时会追上来，但我已经不那么害怕了，我保证，会用我的剑，我的生命，守护你，直到最后。”

她说完后，房间里陷入片刻沉默，然后博士低头轻轻吻上她眼角：“傻宝贝。”

“如果说你的过去有着深不见底的黑暗，我对昔日的记忆，则是一片空白，像一张连半个墨点也不曾沾上的白纸，看似纯净，却叫人茫然，因为谁知道这白得仿佛纯洁无瑕的表面下藏着多少丑陋的过往。我有时想问石棺当初为何要跟我开这么个玩笑，保留了我的知识我的本能和我指挥作战的头脑，却又将往事洗得一干二净，它拿走所有的过去，到底是要给现在的我一个机会，还是为将来埋下什么更可怕的祸根。有时我还会问自己，如果有朝一日找回了全部真相，我能不能承受，敢不敢面对，这些问题我通通都没有答案。”

“但是，但是啊，斯卡蒂，你的出现给了我最坚实的力量，我说的不是你的战斗能力，而是你本人，你的存在。不管任何时候，任何状态下，只要看到你，随时随地，我心上都会开出一朵花，想起你，就总会有力气微笑，你的目光能温暖我全身，你的拥抱能治愈我一切。斯卡蒂，只要有你陪着，无论过去或未来，眼前还是身后，我都已做好准备，和你一起直面无边无际的黑暗。”

墙上虚幻的星空闪烁着真实的光，在这半明半暗中，四目相接的两人不再多言，此刻周遭实实在在的世界也似化作了薄雾般的幻象，一片虚空里，他们唯一能紧握住的存在，只有彼此。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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