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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443—495)】同归于尽呗,34

[db:作者] 2025-07-26 12:46 5hhhhh 8070 ℃

  刘青鸾本性难改,话中不软不硬地又别了根刺。

  郭彩云一脸茫然,白少川哭笑不得,「二小姐此来,只为这个?」

  「是啊,行走江湖不就是要讲个恩怨分明嘛,我有错不认,岂不堕了华山派的侠义声名!」

  江湖恩仇,若只道个歉便可了结,哪还有恁多血雨腥风,白少川摇头失笑,「哪个与你说的?」

  刘青鸾笑容顿失,面罩寒霜,切齿道:「还有哪个?除了那厮谁还能将那日旧事拿出来说嘴!害得姐姐整夜在我耳边唠叨埋怨,哼,如今赔过礼了,看他还能花言巧语搬弄出什么是非来!」

  「二小姐说的是……南山兄?」

           ************

  「丁南山?」

  「你认识我?」

  高升客栈门前,丁寿狐疑端详着眼前一口叫出自己名姓的陌生人,峨冠博带,士子装扮,却生得八字眉,三角眼,面黄肌瘦,两腮无肉,这副尊容说是其貌不扬都是褒赞,简直可称得上「面目可憎」。

  偶遇之人打躬施礼,「下官大理寺左寺副徐祯卿,缇帅常随侍陛下左右,朝会时曾有幸瞻仰大金吾风采,是以识得尊面。」

  「哦。」丁寿恍然,区区从六品官,大朝会上不知排在哪个犄角旮旯,他有印象就有鬼了。

  「徐大人不在大理寺公干,怎么有暇到这高升客栈来了?」丁寿看徐祯卿身着便装,不像是办公事的样子。

  「探望一位朋友,但不知缇帅日理万机,拨冗此地,又所为何来?」徐祯卿道。

  「也是来寻人的,」丁寿迈步进了客栈,随口问道:「徐大人是找哪个?」

  「故交好友,吴中祝允明。」徐祯卿落后丁寿半步,尾随而入。

  「祝枝山?」丁寿顿步回身,一脸惊讶。

  「缇帅也知希哲之名?」

  「徐老爷,您可来了,我们老爷一直念叨您呢。」一个矮小身影三步并两步地从客栈楼梯上奔下。

  一瞥来人,徐祯卿也展露笑容,「来兴儿,祝兄何在?」

  「是啊,快请祝先生出来迎客。」丁寿跟着插嘴。

  来兴这才发现丁寿,也不怪他目中无人,实在徐祯卿容貌过于「出众」,在人群中一打眼便能认出,是以忽略了他身旁丁寿,小家伙记得这人是朝中大官儿,立时拘谨不少,喏喏道:「小的见过丁老爷。」

  此时换作徐祯卿惊讶了,「缇帅亦与希哲有旧?」

           ************

  祝枝山客房之内,丁寿端着来兴沏的新茶,不住打量祝、徐二人。

  原来所谓江南四大才子是唐伯虎、文徵明、祝枝山和徐祯卿啊,那个什么周文宾是他娘哪个混蛋编出来的,害得二爷信息错误,无良影视剧真个害人不浅!

  「缇帅,下官之事究竟如何了?」得了消息的台州指挥陈良也挤进了这间屋子,眼巴巴瞅着丁寿等回话。

  「老陈,你的事咱回头再说。」丁寿一句话封住陈良嘴巴,开门见山道:「

  祝先生,丁某今日前来有一事相求。「

  祝枝山与徐祯卿交换一个眼神,离座欠身道:「大人为难之事,学生力薄才疏,恐也无能为力。」

  「先生不必客气,此事对你易如反掌,劳烦先生与我书个扇面,这该不算为难吧?」

  的确不是什么难事,祝枝山闲着没事经常写了送朋友,关键他实在不愿与锦衣卫扯上关系,信口推脱道:「学生蓬心陋质,胡乱涂鸦之作恐不能入缇帅法眼,还请大人另请高明。」

  丁寿皱皱眉头,「先生的意思,这忙是不肯帮了?」

  「希哲兄绝无此意,只是忧心拙作献丑,贻笑方家罢了。」徐祯卿笑着帮打圆场。

  「丁某听闻祝先生手书如蛟龙出海,不拘一格,为当世之珍品,还有何人敢在先生书前自称大家。」丁寿唇角微勾,隐含冷笑,这帮文人才子,好言好语客气两句,竟然给二爷拿乔起来,真是给他脸了。

  「既然缇帅不弃,下官便替希哲兄应下了。」徐祯卿道。

  「昌国!」祝枝山略有不满,非是恼好友越俎代庖,只是见他面对缇骑低眉顺眼,实在有失风骨。

  徐祯卿悄悄摆手,示意祝枝山不要多言。

  「那就这么着了,润笔随意,回头我命人送来,不打扰二位叙旧了,告辞。

  「丁寿也不耽搁,径直出门,陈良慌不迭跟了出去。

  「缇帅,末将的事……」陈良急得搔头抓耳,出门便紧着再问。

  「老陈,你同我说句实话,你那批军器可有残次掺杂其中?」

  陈良将头一摇,坚定道:「断无此事,本卫军器都是悉心打造,绝无以次充好,标下敢对天盟誓。」

  「那就好,回去安心等信吧,定会给你个说法。」丁寿拍拍陈良肩头,心中也跟着松了口气,拿了人家画,如果事没办成,二爷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大人,标下……」陈良有心再请托几句,丁寿却不给他机会,甩袖扬长而去,只留下怔怔呆立的陈指挥。

           ************

  「昌国,你这弄的是哪一出!?」

  客房之内,祝枝山捋着又黑又亮的大胡子,正在质问老友。

  「不过举手之劳,希哲兄何必推拒。」徐祯卿老神在在坐在椅上品茗。

  「缇骑是何名声你又不是不知,旁人避之唯恐不及,何苦让某与他们扯上关系。」祝枝山坐到一旁直生闷气。

  徐祯卿轻叹一声,将茶盏放下,「能避开自然是好,可如今丁南山寻上门来,你若拒之门外,怕是祸事转眼就要临头。」

  「此人当真如传闻般横蛮霸道?」与丁寿见过两面,祝枝山直觉似乎并非如市井传说般可怕。

  「霸不霸道暂且另说,当今朝中,能直拒其请的恐还不多,」徐祯卿遥指好友,又点点自己胸口,苦笑道:「你我二人,绝不在其中。」

  祝枝山额头纹皱得更深,「你当知我从不屑逢迎权贵……」

  「小弟又何尝是阿谀钻营之徒,只是如今权阉当道,厂卫横行,凡事切勿意气,李崆峒若非得康对山之助,此时恐还身陷囹圄,不得解脱。」想起好友李梦阳遭遇,徐祯卿怅然长叹。

  「罢了,人在矮檐下,我写与他也就是了。」祝枝山愤愤一拍桌案,震得他六指生疼。

  见老友悒悒不乐,徐祯卿开解道:「希哲兄莫为此小事萦怀,还是多谈些畅快之事,你此番入京还未去拜谒恩师吧?」

  「我方才入京,还未得趁便。」祝枝山老实答道。

  「难怪,」徐祯卿摸着唇上两撇稀疏鼠须,笑容玩味,「你还不知好事近了……」

  「是何好事?」祝枝山好奇心顿起,敦促道:「昌国,莫要耍弄愚兄了,快些说来。」

  「前日去拜访老师,听闻禁中传出消息,今科春闱主考……便是他老人家。

                 「

  「哦?」祝枝山拧眉道:「消息可实?」

  「千真万确,希哲兄当年秋闱便蒙先生亲笔列入优等,如今春闱大比,得天之助先生为帘内主考,兄大魁天下亦可期也。」徐祯卿朗声大笑。

  小僮儿来兴也兴高采烈地鼓掌,「老爷,有王相爷帮衬,您此番定能高中。

                 「

  与二人不同,祝枝山眉间愁云深锁,「昌国,愚兄这几日不方便过府拜望恩师,劳烦你代为致歉。」

  「却是为何?」徐祯卿笑容犹在。

  「避嫌,」祝枝山喟然一叹,「当年子畏的教训还嫌不够么!」

  徐祯卿笑容顿敛,弘治十二年科场案,徐经与唐伯虎二人因事前与主考程敏政往来甚密,考后又大言炎炎,过于高调,以致于得中之后,落榜举子群情激奋,科道弹劾程敏政鬻题于徐、唐二人,最后虽查无实据,但为平息物议,主考程敏政因「临财苟得,不避嫌疑,有玷文衡,遍招物议」,被勒令致仕,徐经、唐寅以「夤缘求进」之罪,黜充吏役。

  程敏政出狱后便忧郁而死,唐伯虎愈加放浪形骸,徐经功名之心未死,孝宗驾崩后借口潜入京师,谋求翻案,结果去岁客死他乡,思之可叹。

  「希哲兄,是否想得多了,当年程篁墩与子畏等人言语也有失当之处,先生与兄当不至于此……」徐祯卿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唐寅殷鉴不远,如何敢让祝枝山再去冒险。

  「我已是屡试不第之人,无惧人言,却不可为恩师招来非议。」纵然祝枝山生性豁达,亦懂得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唯有请恩师宽恕失礼之罪。」

  「希哲兄一片苦心,先生当能体谅,」徐祯卿正色道:「小弟定当转达。」

  「多谢昌国,待三场试毕,某定当登门拜谒恩师。」祝枝山肃然长揖。

           ************

  正德三年二月甲戌,戊辰科会试知贡举官、礼部尚书刘机题本请奏:请上钦命本科考试官。

  上命少傅兼太子太傅、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王鏊,掌詹事府事吏部尚书

  、兼翰林院学士梁储为戊辰会试考试官;命翰林院修撰康海等十四人为同考试官

  ,赐宴礼部。

  群臣陛辞谢恩,考试官及帘内外官各偕不识字从人一名,进入贡院,提调官、监试官封锁贡院内外门户,兵马司人马包围贡院,严禁任何人私自出入。

  主考王鏊与众人在贡院戒誓、命题,正德三年的春闱选士,就此拉开序幕…

  …

           ************

  贡院外戒备重重,闺房内伊人孑立。

  顾采薇凭窗望月,皎洁月光将整个香闺都镀了一层银辉。

  回首看了眼依旧寂静无声的绣床帷帐,顾女侠垂眸一声轻叹,转望天边明月,喃喃道:「今夜……怕也不会来了。」

  「妹子在等人?」

  声音如在耳畔响起,顾采薇玉手在桌上一拂,三尺青锋陡然出鞘,寒光凛凛的「玉芙蓉」直指身后之人。

  丁寿被唬了一跳,脚下一滑,身子已飘后三尺,双手连摇道:「薇儿,是我!」

  「晓得是你,你,你……你还知道来!」顾采薇紧紧抿着薄唇,只觉心中无限委屈,眼泪终究没有忍住,从一双晶莹星眸中夺眶而下。

  「千错万错,是大哥的错,薇儿莫要哭了,我看着心疼。」丁寿试着用手指拨开眼前寒光吞吐的「玉芙蓉」。

  顾采薇俏鼻抽了抽,将宝剑收起,抹了一把眼泪,嘀咕道:「成天的只用好话敷衍人家,这几天呢?如今才过来,知不知道人家担了多少心,连饭也没好好吃上一次!」

  「哟,真难为妹子了,快让我抱抱,看瘦了没有?」丁二爷打蛇随棍上,能顺手占的便宜绝不放过。

  「啐!」顾采薇举臂将他推开,玉面羞红地嗔恼道:「人家以前是胖是瘦,你怎知道,胡乱套什么近乎,还是去抱你府上那温柔乡里的女子吧,定是比我这又丑又笨的丫头体贴可人!」

  今儿话里怎么这么重的醋味,丁寿酸得倒牙,叫屈道:「冤枉,那夜里我便要来寻你,却被事缠住了,分不开身。」

  「晓得丁大人贵人事忙,小女子都是些许小事,怎敢劳您大驾贲临。」顾采薇嘟着樱唇,扭向一边。

  真生气啦!丁寿脸上陪着笑,慢慢捱到佳人身边,顾采薇香肩一扭,又转向另一旁。

  「薇儿,我才发现,你这张绛唇红似胭脂,艳若樱桃,这嘴一噘起来更不得了,像是……」

  听心上人儿夸赞自己,顾采薇心头欣喜,早伸长了耳朵,偏丁寿此时卖起了关子,急得她回身问道:「像什么?」

  「像是栓驴的木橛子。」丁寿一脸坏笑地挑了挑眉。

  「你……」顾采薇举拳欲打。

  丁寿一把抓住粉拳,放在胸口,连声道:「你打你打,大哥这条命都是你的,打坏了不需赔。」

  「你就会欺负我!!」顾采薇哭闹着,一对粉拳擂鼓般捶在丁寿胸口。

  反正没用内劲,丁寿坦然受之,趁势还将顾女侠娇躯揽进了怀里,窝在男人厚实胸膛里的芙蓉女侠再也挥不开拳头,只得如小鸟般贴在男人怀中。

  「薇儿……」

  「嗯。」男人雄壮气息熏得顾采薇神迷意乱,只是低低应了一声。

  「那夜我是真的有事……」丁寿将夜遇朱秀蒨,发现她中了杜云娘的披发银针,命悬一线,急将她带回府中疗伤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当然识趣地略去了他言语轻薄的桥段。

  「那少年是兴王小郡主?」顾采薇讶然。

  「也是个不省心的凤子龙孙。」丁寿撇嘴道。

  「大哥,你身边总有女人围着转,真是命犯桃花,天生的风流种子。」顾采薇纤纤玉指轻点着丁寿胸口。

  这话什么意思?小丫头刚才还在呷醋,现在莫不是试探,顾采薇垂首埋在自己胸口,看不清神色,丁寿只是一转念间,便装作不以为意道:「倘若寻常女子,愚兄或以风流自诩,但在采薇面前……」

  「怎样?」顾采薇玉面轻扬,仰视丁寿,水晶明眸之中饱含期待。

  「只恨情不专也。」丁寿目光灼灼,凝眸玉人。

  「真心话?」顾采薇玉靥笑容洋溢。

  「天地可鉴,这两日未来见你,便是准备这份小礼,」丁寿从袖中取出一柄洒金川扇,迎风展开,揽着佳人道:「还记得那个姓祝的大胡子么,愚兄央他题了一幅扇面,特来送与贤妹。」

  「那大胡子的礼儿我可不要。」顾采薇兴趣寥寥。

  「那祝枝山可是当世书法大家,再说字是他的,这首小诗可是愚兄诚心之作。」

  顾采薇将信将疑接过川扇,此扇乃蜀中贡品,棕竹为骨,望之金光灿灿,只见金箔扇面上墨迹淋漓的几行草书,龙飞凤舞,放浪不羁,细细辨识,确是一首小诗:

  夜凉如水月正空,绿草修竹满园风。

  幽客采薇询春意,雎鸟啼夜此心同。

  「雎鸟啼夜此心同……」顾采薇出身大豪之家,毕竟不同一般江湖儿女,自小练武之余,也读书习文,如何不晓《诗经》中「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句,况诗中将自己闺名嵌入其中,其中之意,不言而明,默念尾句数遍,不觉情丝拨动,芳心可可。

  妥了!丁寿察言观色,晓得火候已足,食指托起嫩润雪白的美人下颌,对着两片娇艳欲滴的香唇低头吻下……

  顾采薇双臂环抱男人脖颈,朱唇轻启,吐气如兰……

  「薇儿,娘有好消息告诉你!」凤夕颜熟悉笑声远远传来。

  「我娘!!」顾采薇惊慌失色。

  你娘真他娘的,是不是成心和二爷找别扭!!丁寿额头上已有青筋暴起。

  注:吴中四才子中,祝枝山是王鏊门生,唐伯虎和文徵明是王鏊学生,徐祯卿有没有拜师不清楚,但他与王鏊家关系也不浅,书里权当作二人师生关系,另外只知道徐祯卿长得丑,但不知道具体有多丑,《王鏊集》里说他「神清体弱」,书里就写成了「面黄肌瘦」,将就看吧。

       第四百七十一章香车却转鱼水欢春闱待试手足情

  丁寿踏着夜色返回家门时已近二更,大门早已关闭落栓,他也懒得唤人开启,图近便直走东侧角门,在门前却碰到了正欲出去的麻全。

  「小人见过大人。」麻全见了丁寿,立时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麻全?你不在马棚呆着,这么晚去哪儿?」丁二爷不是圣人,偶尔也公器私用,将麻全充作恩军,在没找到地方安置前,先让他负责照料锦衣卫都指挥使府中的马匹,也算为国效力不是。

  「回大人话,明日是春闱开场之日,小人族弟麻璋也要应考,过了子夜众举子便要进场,小人想在入场前见面再关照几句,图个安心。」离开大同时麻全得了麻循再三嘱托,全族老小与他作保,性命安危全系于他一身,切不可再像以往般只通马经,不晓人情,总而言之一句话,要将这位丁大人当亲爹来伺候,再不可闯出祸来,麻全人虽冲动鲁莽,也晓得利害轻重,族兄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当着丁寿不敢有丝毫放肆。

  险些把这茬给忘了,丁寿仰头看看月亮,马上便到中夜了,举子入贡院都要例行搜检,国朝初年时入场时间本定为黎明时分,后为确保士子可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初稿,将进场时间提前至四更,毕竟考生在规定时间内还完不成考卷的,可要被直接撵出贡院。

  「都这个时候了,你腿儿着去还赶得上么?」贡院前可是有兵丁把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丁寿真担心府里这驴脾气的到地头见不到人,再和守门的兵马司起了冲突,那乐子可就大了。

  「明时坊贡院离咱府上不太远,小人腿脚快些,不妨事的。」麻全倒是自信得很。

  「算了,别费那个事,驾府里马车去吧。」丁寿挥袖道。

  「这是小人自家私事,不敢用府里车驾。」麻全性格憨直,公私分明。

  「又不是让你私用,套车,某也要去贡院看看。」

           ************

  辚辚车轮滚过石板路面,发出「达达」轻响,青幔厢车在这清脆声响中微微颤动,此时本该寂寥空阔的京师长街上,跳动起无数昏黄灯火,俱都向京师东南角的贡院处汇去。

  「前日听礼部说本科报备应试的新老举子足有三千八百余人,可真够热闹的。」想想程澧的钱业算计,不知这其中有多少人会成为自家买卖的主顾,丁寿笑着放下窗帘,缩回厢车座位。

  「自幼寒窗苦读,还不就为了这一朝金榜题名,那些举人老爷们是迫不得已,爷您大半夜的去凑什么热闹?」雪里梅半跪在座下,拿灰锹将火盆里的水火炭翻了翻,车厢内顿时又暖了几分,她又拈了两块素香放上,重新罩上铜罩。

  「麻全去送兄弟,爷想起也有几个故交应试,不妨去送上一送,拉拉交情,顺带看看,王鏊老儿这场会试办得究竟如何,」丁寿斜靠在座间厚厚皮褥上,轻声笑道:「我这辈子是没机会进场应考了,去看个新鲜,也算增广见闻。」

  素手掩唇轻轻打个哈欠,雪里梅俏目斜飞,横了男人一眼,「爷想看新鲜自便去好了,好端端拉上人家,害人夜半也不得清闲!」

  「今夜本该就是你侍寝,爷都不睡了,你还想躲懒不成?」丁寿懒洋洋地支着脑袋,乜眼在雪里梅窈窕身段上来回巡睃。

  厢车四周都围了厚毡,黄铜脚炉内堆满赤炭,二人不耐炙热,披风暖裘等厚重衣物都解在一边,雪里梅如今只着件淡粉色的轻薄绸袍,薄薄丝料如水般贴伏在凹凸有致的玉体上,近乎透明,隐约可见光滑如玉的诱人香肌。

  「奴家怎敢,反正伺候爷睡觉,原本一晚上也不得睡的。」雪里梅水汪汪的明亮双眸,瞟向丁寿飞快地眨了眨。

  丁寿哈哈大笑,这妮子那日之后,一直低眉顺眼尽心服侍,尤其床笫间放得很开,常常主动求欢,二爷也不推脱,每次都将她摆弄得全身瘫软方才罢休,此刻细观雪里梅,因夜间出门仓促,粉脸上未施脂粉,清秀如芙蓉出水,一双玉颊在炭火映衬下,红彤彤的,彷似吐艳菡萏。

  丁寿今夜偷香不成,本就憋了一肚子心火,这活色生香的美人近在眼前,如何把持得住,伸手将雪里梅拉进怀里,强劲手腕一手揽住她柔软后腰,另一手探入轻薄绸衣,轻车熟路抓住胸前一团软肉。

  雪里梅嘤咛一声,并没有制止丁寿动作,只是抱紧男人,贴着他耳朵低喘道:「爷,外间还有人呢?」

  「挂着帘子,他听不见。」丁寿只是向车帘处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厚厚毡帘为防被寒风吹起,末端加坠了两条夹板,密不透风,也有隔音之效。

  不过即便能被麻全听去,二爷此时也顾不得了,解开轻袍,一把拉掉雪里梅亵衣,那对雪白玉球立时呈露在眼前,在他这段时日的努力耕耘下,原本紧实仅只一握的椒乳变得愈发饱满敏感,只被他搓了几下,粉红乳珠便又挺又硬地胀绷了起来,丁寿俯身交替吸吮搓弄着那两颗红艳艳的樱桃,另一手从裙下伸入,当触碰到亵裤下的软软绒毛时,雪里梅娇躯轻轻一抖,待男人的手指挑开两片肉瓣,探入桃源秘处,她更是兴奋得夹紧双腿,不禁媚哼了一声。

  雪里梅那日被杨慎羞辱唾弃后,心头一直空落落的,唯有在男女交欢中享受那难言的销魂畅快,才能彻底忘记心底忧烦,事后思之昔日情郎对自己鄙夷薄幸,她也索性放下心结,自暴自弃,全心沉浸本能的肉欲之中,大胆与丁寿尝试各种花样,今夜车厢寂静无声,明知一帘之隔处就有人赶车,她心底反而愈加兴奋,纤纤玉手主动向下探索,摸到老爷贴里下那高高隆起的柱形巨物,结结实实地将之握在手中。

  好粗!尽管早已见过多次这根宝贝的狰狞模样,雪里梅还是心底惊叹,玉手一把难握,那东西发出的阵阵热浪,便是隔着衣物仍旧灼得她白嫩掌心微微发烫,雪里梅沉醉在夜晚静谧的淫靡气氛中,随着男人手口爱抚挑逗,她全身乏力,娇喷软喘地靠在他那结实宽厚的胸怀里,任他在自己娇躯上下肆虐。

  男人大力的嘬吸啮咬,在雪白粉嫩的酥胸上留下片片吻痕,使得雪里梅痛畅交织,那略微粗糙又灵活无比的手指,在秘处扣挖捻挑,刺激得她雪臀娇颤,春水潺潺,只有紧紧抱住丁寿脖颈,才使娇躯不致坠下座位。

  马车依然前行,麻全看来心急得很,车厢内摇晃得倍加厉害,丁寿没有出声喝止,他已顾不得许多了,二人衣物都已撇在一旁,赤身相对,麻全就是把车赶进护城河,他也无心搭理。

  丁寿身子半蹲,扶着那支棱老高的粗壮阳物,缓缓逼向雪里梅,雪里梅则将将上身靠紧车厢后壁,两条粉腿分得大开,星眸微闭,静静迎接巨物的进入。

  「呀!」雪里梅发出一声轻呼,车厢冷不丁突然摇晃,让丁寿一击未中,坚硬如铁的阳物硬生生戳在她两腿间的细嫩肉唇上,生疼得很。

  丁寿骂了声「该死」,此时无暇与麻全算账,他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将雪里梅娇躯再往下挪了挪,又将她双腿分得更开,使得自己能抵得更近,雪里梅也弃了矜持,玉手握着那火烫巨物,引至那已春潮泛滥的幽门洞口。

  丁寿双手抱紧着雪里梅纤腰,下身猛地用力一挺。

  「滋」的一声,巨物尽根而没。

  剧烈的冲击让雪里梅感觉阴门处一阵剧痛,娇躯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但那随之而来的充实满足感将那些许痛楚消弭得无影无形,她满足地发出了一声长长轻吟,挺动腰肢,将热烘烘的阴部向男人腿根处尽量凑去。

  丁寿两手托起美人粉臀纤腰,借着马车颠簸摇晃,自己腰身不须用力耸动,那紫红肉龟便在花心深处缓缓研磨挑刺,虽不如长枪大戟般杀伐激烈,却别有一番紧张刺激的滋味。

  雪里梅也忧心自己情难自抑的呻吟声传至车外出丑,不敢过于放浪形骸,雪白柔荑掩着樱唇,塞着喉咙中压抑的轻呼低吟,同时为了逢迎丁寿,知情识趣地挺起香臀,嫣红肉瓣紧紧包裹着怒涨阳物,轻轻扭转摇摆。

  这样细腻贴合地干了盏茶光景,「滋滋」的怪声自二人性器结合部响起,粗壮棒身上沾满了白色水沫,滑黏的液体在一次次抽送中顺着雪白臀沟点点滴落。

  雪里梅小巧鼻翼呼呼翕张着,娇喘吁吁,丁寿是个急性子,欢好时总如狂风暴雨,她常初接阵便被轰得头晕脑乱,魂飞天外,虽是高潮浪涌,总少了几分琢磨品味,而今这般整个肉棒子塞在花心里摩擦旋转,得以细细体会其中的销魂滋味,细嫩肉壁的每一分褶皱似乎都被火烫龟棱抻平熨直,娇躯每一次震颤都都带给她神仙般的蚀骨快活。

  丁寿初时尚能徐徐动作,随后逐渐不耐,开始用力加速,腰身挺动幅度越来越大,十指深深陷入雪白臀肉中,用力将她下体拉向自己胯间,粗暴得似乎想将雪里梅整个娇躯贯穿,粗大的肉柱鼓涨强劲,一次次深入紧戳雪里梅的花心。

  「滋滋」的交合声已被「啪啪」的肉体撞击声所替代,雪里梅在男人勇猛的冲撞中几乎融化成汁,感觉全身血液都在燃烧沸腾。

  「爷……你轻些……妾身……忍不住……」

  虽下定心思沉沦欲海,雪里梅仍留有羞耻之心,唯恐忍不住大喊出来,教麻全窥破行藏,那便真的无颜见人了,偏偏男人壮硕的身躯将她压在座椅与背后厢壁之间,一次次挺入都是深入花心,整个娇躯动弹不得,她便是想调整身姿缓口气也无处可躲,只得努力咬紧牙关,任得丁寿蹂躏摧残。

  丁寿眼中欲火腾腾,不理身下女人哀哀求告,只是用力抓握着她胸前玉乳,不断亲吻揉捏,下身更是狠命冲刺挺撞,直要将她捣散架般。

  雪里梅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一面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压抑着喉头荡呼,同时在肉欲催逼下,她又将蜜蛤拼命前挺,迎接着男人冲击。

  在五味杂陈之中,雪里梅终于迎来高潮,「唔——」抑制不住的娇啼声才一出口,便意识到时候不对,檀口叼住男人肩头,双手更是无措地在坚实背肌上连拍带抓,一双粉腿在男人雄壮腰身后死死绞紧……

  「老爷!」麻全的声音在外响起。

  雪里梅蓦地从高潮余韵中清醒,难道麻全听出什么了,这可如何是好,自家姐妹前如何出乖露丑不过是闺中趣谈,若让外人听去成什么话!心慌意乱下顿时浑身一松,若非穴内还有一根硬挺棒子支撑不倒,怕是就此滑到地上。

  丁寿看着雪里梅手足无措的慌乱模样,暗觉好笑,便是被麻全觉察又能怎样,这家伙是个马痴,对种马交配的兴趣比人还大些,哪有心情管男女之事。

  「什么事?」丁寿沉声问道。

  「前面便是贡院了,贡院四周有兵卒把守,车驾怕是过不去。」麻全的声音平淡,没有任何异常。

  「什么时候了?可已开始入院?」

  「三更天了,贡院大门还未开,不过已有举子汇聚。」麻全声音一顿,迟疑道:「小人想近前寻寻,看族弟到了没有,大人您……」

  「车停到僻静处,将马拴好,你自去便是。」丁寿火还未出,可不想就此跳到冷夜里受罪。

  「谢老爷。」麻全欣喜地遵照吩咐,寻了一条僻静巷子,停好车自顾去了。

  听得外间人声远去,雪里梅心头才松了下来,秋波一转,见丁寿似笑非笑看着自己,顿时羞臊不已。

  「爷胡乱看个什么?」

  「怎么?适才爷费了偌大力气让你舒坦,而今连看看都不许了?」丁寿促狭地挺动了一下腰身。

  「哎呀!爷那根坏东西可真不安分,夹断它算了。」没了旁人在侧,雪里梅立时放开许多,用力缩紧阴门,夹吮体内那根巨物。

  「你有这个本事?」丁寿眯着眼睛享受下体传来的阵阵快感,随口调笑。

  雪白贝齿轻咬樱唇,雪里梅抛个媚眼道:「奴家便是有这个能耐,也舍不得,这生龙活虎的宝贝,若是成了死物,府内姐妹们岂不要埋怨死我!」

  「小蹄子,你倒是会说话,爷奖你再好好美上一次。」丁寿大言不惭地为自己泄欲寻了借口。

  素手忽地挡在身前,雪里梅央道:「爷,换个地方,座下面湿答答的难受。

                 「

  丁寿抽身观看,原来适才办事,雪里梅臀下都被她流出的春水染湿了,淫水非但浸透皮褥,连厢座木板也湿了一大片。

  「乖乖,你该更名叫水里梅才是……」丁寿在女子秘处掏了一把,水淋淋的湿了满手。

  「还不都是你弄得好事,如今又来取笑人!」雪里梅粉拳捶打丁寿胸口,佯嗔道:「爷要是嫌弃,奴家不要奖赏便是。」

  别啊,你不要赏了,二爷还得出火呢,丁寿匆忙摁住扭转香躯,笑着安抚赔情,雪里梅本就是假意着恼,被他软话哄了几句,「噗嗤」一乐,眉花眼笑。

  丁寿又贴着如花娇靥耳语了几声,雪里梅蹙额道:「要那个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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