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酒香正烈》

作者：隰玄昆

明日方舟Vore向短文，万字有余，不必担心质量。

（入虐向，涉及入心 虐胆 慎入）

已更改配图，为本文专属绘制。

是夜，一掊弯月，如钩似练。

稀疏的星星挂在黑幕中，衬出银月明亮的光，安稳柔和，透过层层雾霭，淅淅沥沥落在一处颇具古韵的砖瓦屋檐上。

竹叶沙沙作响，而透过微黄的纸窗，似乎瞥得见模糊的影子攒动，偶尔传来些许歌声，应和竹林的窸窸窣窣。

美景不易有……

光亮的厅堂，油灯光焰飘飘。白发的女子紫眸微凝，三尺长发披散双肩，垂落至坐具一隅。她一双赤红双臂拢至胸前，手指捏住红木柄的旱烟管，赤色的琉璃玉珠在腕子上熠熠生辉，烟气缭绕间，也显出些许仙气来。

“门阑春水琉璃滑，犹忆前尘立少时。”

古卷摊开，书页正对此句，旁边似有朱砂墨笔圈点批注，可惜毫毛小字洇纸，字迹有些模糊不清。书卷旁摆放一张棋盘，黑白落子错中有序，呈现一副斩龙局势。

妙哉

女子朱唇一挑，红色的指尖扬起，白子落下，正入黑龙心脏。

她起身，大笑两声，拍手称快，之后拿起精致的烟管抽吸两口，满足的令清凉的烟气徐徐喷出，身后青白的龙尾轻轻扫下，蒲扇似的将烟缕扇向远处，透过门扉的缝隙，融入窗外的薄雾里……

陈拨开一丛灌木。初秋的浆果丛还挂着些青涩的小果，她无心采摘，只想搜寻着什么蛛丝马迹——

昨天半夜接到市民报案，称家中小女儿贪玩，离家出走后久久未归。近卫局调取了所有的监控，都显示那孩子最后出现的区域是这。

孩子的父亲是位经商的炎国人，焦虑的愁容刻进额头的皱纹深处，灰色的眼睛里满是疲惫的自责，他期冀地递来一张照片，陈收下，那女孩就像是自己姐姐年幼的模样……

女孩的母亲止不住哭泣，陈撇过头，呼叫队伍后转身离去。

该死的……

出警已过几小时，线索汇聚于此，却又像是被完全抹去，毫无收获。陈一双红眸扫过，凌厉的目光令草木皆俯下身子。

“陈队，c区没发现可利用线索，over。”

无线电接收器哔哔作响，陈的脸上阴云重重，面若冰霜。

没有绑匪要求赎金，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仿佛女孩只是单纯的走失，可泥地里的脚印突然中断，枝桠上的衣服碎片破破烂烂，以及监控里仿佛突然消失的身影，都预示着事情并不简单。

想起年幼被强行带走的姐姐，陈的心里蓦然一沉，随即化作绵密而蚀骨的痛。

“别担心…我来找你了。”

陈将手捂在心口，轻轻的说。

野径小路上的雾聚拢，渐渐浓郁，掩住了前方的视野，陈打开手电，可却无法穿透这胶状的浓雾，她索性关上照明，利用龙的视觉，借着隐约的目光在高耸的灌木丛中穿行。

细长的木刺划过皮肤，在陈的胳膊与腿上留下些许白印。

传来了什么古韵般的歌声……

灵敏的耳朵动了动，捕捉到了些不成段的飘渺音符，一股烧香似得禅蕴气息钻入鼻孔，混着罗勒与薄荷的味道，陈有些疑惑。

她顺着歌声与气味来源的方向前行，直至浓白雾气渐渐散去，一掊洁白月光洒在她身上，陈这才看清了前方——

一座灯火通明的木质古楼，青黑砖瓦似乎饱经风霜，二楼红木栏杆看上去刚经过修缮，两个不大的灯笼在门檐下轻轻摇曳，暖橘色的火光在此刻显得令人心安……

奇怪，龙门什么时候在这建了楼？

任务在身，陈仍旧警惕，她轻轻叩响门扉。屋内灯火明亮，说不定屋主知道些消息……

叩叩叩——

“你好，龙门近卫局高级警司陈晖洁，来此调查案件。”陈的手指刚接触朱漆的大门，木门顺势而开，她瞳孔一缩，红眸闪过些许迟疑。

靛蓝色的尾巴扫过砖石，扬起细微的尘土。

陈手放在腰间的赤霄刀柄处，缓缓进入古楼。

入眼处似乎是厅堂，一面锣鼓锃亮，像是镜子般反射出陈的倒影，一旁桌案香炉上立着仍旧燃烧的半柱烟，袅袅烟雾垂直上升，散出禅蕴的香气。

“咕嘟咕嘟……”

陈蓦然转头，手指握住刀柄。

*哈欠*

睡眼惺忪的白发女子笑眯眯的睁开眼，她自坐具上抬起身，合拢手中的折扇，赤红色的臂膊将披散肩头的长发拢至脑后。

“您来啦。”女子的一双紫眸向陈投去目光，“时间正巧，酒刚温好。”她笑道，用折扇木柄敲敲桌面，陈瞥一眼看去，只见一处不起眼的紫泥炉，猫舌般的火苗细细舔着漆黑的壶底。

白发女子的语气，像是预料到陈会来。

“我是龙门近卫局高级警司陈晖洁，来此调查案情。”陈松开刀柄，冷冰冰的向前方的女子展示自己的证件，“公事要紧，抱歉不能喝酒。”刀刻般的眉峰轻蹙，陈粉红色的眼眸盯着女子那一汪紫色的深潭。

“您可以称呼我´陈´。”蓝发的龙女警官，声音一字一顿。

“哦～”白发的女子声调上扬，她若有所思的站起身，陈注意到她披着银白色的外衣，袖口内似乎有些迷幻的色彩，肚腹袒露，六块均匀的腹肌仿若经流水雕刻，小如枣核般的肚脐镶嵌其中，上身只有薄薄的红色裹胸缠绕胸膛，下身则着与大衣同色的短裤，腰带上挂着小酒壶。一只青白色的大尾巴在她身后微微摇摆，半燃烧的尾鳍拂过紫泥炉，火苗顿时高涨几分，亮橘色的外焰与她头顶的双角色泽几乎一致。

“在下´年´，请多指教。”年拨弄下折扇，坚韧纸声一阵脆响，展露出画面里一条水墨龙来，“倒是陈警官何事叨扰呢？”

“见过她没？”陈不多言，她走上前，从胸口口袋里抽出失踪女孩的照片，在年眼前展示下。

“哦…”这次是释然的语调，年放下折扇，拾起案几上的烟管，轻轻抽气，徐徐吐出。

“是昨天的小客人呀，不必担心，她正在属于她的客房里休息…”

“那好，带我去——”陈收齐照片就要朝楼上赶去。

“慢。”年握住陈的手腕，轻轻笑起来，“您是今日的客人，让我先宴请您吧。”她的气息如醉人幽兰，温热的吹在陈耳边。

“请勿妨碍——”

*锵*赤霄飞出刀鞘，不偏不倚正入门口的武器架，陈瞳孔猛然缩成一条缝，冷汗细细一层泌出耳后肌肤。她那一瞬竟没看清年是如何出手。

“说的也是，夫兵者，利器也。毕竟刀剑无眼，可不要败了兴致。”年依旧一副慵懒语气，赤红的手指扣住陈的手腕，“黄酒正温，请。”不知是有意无意，年的手轻轻在陈的胸部蹭了下。

“……”陈怒目而睁，杏眸死死盯住貌美的年，几乎冒出火来。

“倒也不必担心，过后我自会带您找她。”年笑笑，不以为意，银发如练飘飘，她赤脚行在地板上，指甲似龙爪微微弯曲，呈现一个略微尖锐的弧度。

陈暗自镇定，心道见机行事，便静静站住。

年转身，随之摆动的尾鳍再次烧旺炉火，她面对陈在案几后坐好，一挥手，地面凝聚起一方矮矮的坐具。

年摆手示意陈坐。

“请——”

随后又一摆手，漆黑酒壶兀自从紫泥炉上飞起，酒盖飘落，稳稳落至桌面，顿时酒香携热气隽永而来，不疾不徐钻入陈的鼻腔。

倒是好酒……

琼浆玉露在年的操作下似黄金丝线，穿针一般交错流淌，逐渐交织成一条蛟龙，须髯开张，引颈长啸，目无睛却栩栩如生，张口一吐热气，而后潜游一般跃入壶里。

不过是装神弄鬼——

陈暗暗冷笑，却紧张地盯着摆弄玄壶的年。

“久等——”三足酒盅不知被怎样变上案几，年斟酒，琥珀色的酒液几乎盈满酒杯。

陈接过，几乎是壮士就义般一饮而尽，令年眼皮一跳。

顿时口鼻之间，五味俱全，甜酸苦涩一股脑盈入味蕾，带着分不清辨不明的回味，而辛辣则一路从喉咙烧至胃袋，龙女警官一时招架不住，差点喷出来，可又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自内里捋顺起她的内脏，勉强令酒浆没有窜进喉咙，而当其完全涌入胃袋，一股奇妙的回味直冲脑际，仿若一瞬间尝遍人间百味。恍惚间，陈又觉自己化作游龙，一张巨口开启，将山珍海味尽数纳入肚腹，无穷无尽的鼓胀与满足感充斥了四肢百骸，随即脑海一阵清明……

“果然好酒！”陈从回味中惊醒，拍拍胸口，有点难受的打个酒嗝。

“陈警官果真是个爽快人呢……”年的表情不变，声音似乎有些幽怨，“如此陈年佳酿，若是慢慢饮用，妙处更甚些。”

“可惜时间不等人。”陈抹抹嘴，再次打出酒香四溢的小嗝，“酒已品过，现在请带我去找那姑娘——”她站起身，俯视仍坐在地上的年。

“是了是了……”店老板难得显得兴致缺缺，“您请——”她也起身，接着头也不回的朝着前往二楼的楼梯走去。年一摆手，赤红的胳膊在陈眼中显得尤其耀眼。

木质的楼梯有些阴暗，但不似虫豸横生，年赤脚踏上木梯，陈紧随其后，隔着年尾鳍处的火焰，占满酒气的龙女警官只觉得身上诡异的温暖。

古楼二楼是不亮灯的，只透过清冷的月光，视野里皆是冷冰冰的。

年就在陈身后站定，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哼——”酒劲在身体中不算消停，直到此时陈才发觉佳酿如此霸道，仿佛身体的每一寸都被巨力揉捏，可即便如此……陈感觉眼前晕晕沉沉，她费力将手搭在卧房把手处，勉强推开一寸……

恍惚间，陈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得巨大，木板间的缝隙，自己的衣角，以及……

一双赤红巨手温润如玉，轻轻捏起指节大小的陈，小小龙女正无力的挣扎，显然逃脱不了禁锢。

“啊，您说这个…”舌头轻轻舔下食指，年紫色的眸子狡黠而期待，姣好的面容在月光下被照映得阴恻恻地。血盆大口中，几枚尖利的银牙仿若刀刃。

“我的确说过，‘带您去她休息的客房找她’，自然不会食言呐——”她仰天大笑，盯住指节中目眦欲裂的陈，“而作为客人，您也的确需要来此处休息一番…”年猩红的食指戳在陈裸露的腹肌上，本想将陈的衣物再解开点，却不小心撕去了她洁白衬衫的衣袖，引得陈一阵呜咽似得怒骂。

年听到后再次放声大笑，“睚眦为饕餮准备的屠苏古酒，即便如她也不敢放肆，有趣，有趣啊！”她托起陈的身子，猩红巨口张开，陈借着月光与自身绝佳的视力，瞥见晶莹蠕动的肉壁，正泌出晶莹粘稠的液体。纺锤一般的小舌颤动，不时点在舌根，抬起时拉出晶莹的唾液丝线，如同蜘蛛正在织出新网，迎接她这小小的猎物来。

“唔唔——”小人的话语，有些听不清，年有些满意的眯起眼。

“既然酒浆令您满意，那么……现在轮到您来满足我了。”赤红色的指尖松开，惊叫声在进入口腔后戛然而止，年闭上眼，满意的用舌头舔舐着陈身上的每一寸味道，靡靡唾液声浸润，带着小巧的龙女掠过一颗颗尖锐的牙齿，随即年将食指搭在喉咙处，满意的吞下……

有些不出意料的卡住，什么细小的物什扎在上腭，刺激更多唾液分泌，然后移动到咽喉，紧紧贴在咽喉后壁。

嘛，可真是无谓的挣扎……

年冷笑，指尖在脖颈处连戳两下，无形的法术透过坚实的肌肉内壁，精准而微妙地打在小巧的陈身上。

但这刚好，希望你够味啊……陈晖洁警官——

“咕咚——”年的喉咙鼓起一个弧度，随着指腹下滑而渐渐下移，直到胸骨处。她满意的拍拍左腹，尽管小龙女又一次卡在了食道的弯拐处。

年嘴角上翘。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式微，式微……”她就这样哼着古曲，一步一步走下楼梯，而身后的房间化作一片虚无……

“……”

炙热之地，可是那修罗地狱？

陈挣扎着，温热发烫的粘稠液滴包裹着她的身体，动弹不得。眼睛被一团糊住，睁不开那凌厉的双眸，她只能尽量伸展躯体，试图延缓下坠的速度，顺便让头顶的尖角划过与之接触的肉壁。

陈粹了一口，吐出呛入的粘液，大口呼吸着，接着奋力抹去涌入鼻腔里的酸涩液体，直到一股淡淡血腥味微微传来，陈用双手擦下眼睛，缓缓喘息。

蠕动般恼人的下坠感仍然存在，紧致的肌肉狠狠箍在她的身上，皱褶捏起一条修长的龙尾，轻拢慢撚，不愿松开。节律的鼓声不急不慢，随着坠落的深入渐渐打在她身上。

“……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颇具古韵的调子迎合着鼓拍，传到陈耳中，气得她咬牙，愤愤咬下一口，却不想等到年放声大笑。

“此等劲道，令我忆起炎国小米辣来，便如此作引，甚哉——”

“放肆！”陈尽力撕扯起手底下的皱褶，胸膛一股郁结之气顺势穿过沙哑的声带，声音盖过年放肆的心跳，回荡在这竖直管状的空间，引得肉壁上的粘液因声浪震颤几分，才逐渐消停。

“哈哈哈哈，陈警官真是气力十足，小女子当自愧不如。”年慵懒的声音上扬，她显得兴致高昂，“若是您拳脚功夫也能有如此威力，倒不枉我以古酒招待。”

“哼——”陈呸一口唾沫，松开手，年的食道褶皱已被她抓得红肿，隐约透露出几丝血痕斑点，零零星星掩埋在粘膜下。陈能感觉到自己的腰下正弯曲，而腿脚已经伸出某种紧致的禁锢。回忆起在警校期间所学，陈猜想，自己即将落入真正的……修罗场。

甬道质密而绵长，每次收缩都向上回涌出一股热气，裹挟酸涩的酒气，湿漉漉的摩擦在陈的脚心，随即撩上膝盖。挣扎的踢击时而落空，抑或是软绵绵的打在也许应被称为胃壁的所在，小只的龙女警官索性放弃这消耗体力的无谓之举，任由年内部的肌肉运动，将自己送入那一处宽敞的所在。

“噗通…”暖热的小池子酒香四溢，陈只觉得作呕。她摔在这一方“广袤”的池水边，后脑撞在结实的肌肉上，小龙角刺入几分，抬头时还带着几分弹性，以及那店老板几声做作的呻吟。

“怕是鱼刺焉——”

陈不做理会，她轻轻揉搓自己眩晕的额头，目光向下，视觉清晰后方才抬起，红眸扫视起周身环境，不觉深吸一口酸涩的酒腥气，停顿许久后才徐徐吐出。

不……

蓝发龙警官银牙紧咬，恨不得口中便是年的心脏。她紧握双拳，愤愤砸向身边溽热的皱褶，飞溅的液滴划过她的脸庞，留下一道混合汗湿的渍迹。

陈匆匆爬起，厌弃的用手背一抹脸颊，她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只着被撕去袖口的衬衫，以及警服短裤，而抬头……

赤红色的世界，无数猩红的肌肉交错扭曲，形成一道道皱褶沟壑，时而深如裂谷，时而起伏成山峦。肉壁摩擦，褶皱相互碾磨，靡靡水音混入其中，交杂淡淡的心音生生不息，又迎合胃肠的蠕动，不时出现咕噜噜的腹鸣。

近处肉褶成山，远处为谷，直让人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可转息之间，局势倒转，一番晃动似历经沧海桑田，陈急忙稳住身形，十指捻住一处细细的褶子，指尖几乎嵌入才堪堪抓住。瞬息万变后，只有一汪混合酒液的池水古井不波，一如继往。

“嘭——”陈无言，一记鞭腿直直招呼肉墙，后者向后一缩，闷闷接住警官光洁的的腿脚，两侧凸起，凹陷轻轻吻住她的脚趾，向后扯动下，却被粗暴踢开，便委屈的摩擦下自己，发出“噗叽噗叽”的杂音。

陈不信邪，又是几番拳脚招呼，可除了将这沙袋一般的肉壁捶得更加活跃外，也只是让它们看上去更红肿了些，分泌出晶莹的液体，让陈本就施展不开的手上功夫更难出力……

可当真是修罗场……

陈撇撇嘴，正想泄出最后一击，此时却觉的额角流下些不算粘稠的液体，她擦了下，发觉是头顶龙角上沾染的血迹。龙女警官赤红的眸子微凝，一丝妙计在她心中成型。

年的胃肠仍在兴奋的蠕动，节律十足，陈数着她擂鼓般的心跳作拍，挺过又一次空间震荡，不等“土地”平稳便一跃而起，臂膀带动腰腹在空中旋转半圈，接着以肩触地，借住肉壁自身力道将颈部向后一仰，随着“噗呲”一声，龙角刺透黏膜，深深扎入年的胃壁肌肉中。

“哎呦——”一声猝不及防的轻呼传来，陈嘴角上扬，她已经感觉到更炙热的流体淌过她的耳廓，沿着脖颈流至肩部，蔓延开来。

开胃菜而已，可别小瞧我啊……

“哈，刺身鲜美，倒是小瞧了鱼刺。”年依然一股漠不关己的酸气，似乎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鱼刺带毒，可千万当心腹腔感染——”陈回顶一句，头再次向软肉内钉入几分，血流泊泊涌出，陈将龙角拔出一半，猛然一转头，剩下半数角尖挑入肉内。若不是造成的凸起质地坚硬，还以为那是黏膜下的血管。再一使劲，角尖由下自上戳开，又被牵引起一挑，顿时刺激起胃壁肌肉紧缩，胃液分泌却倒灌入伤口，引得这处空间剧烈蠕动，一股大力推开陈，把她甩在一旁，起身后一抬头，肉墙上的伤口已经崩开，源源不断涌出血液，在酸液的腐蚀下逐渐变成褐色。

“哼，不过花生米大小，又能牵起什么风浪？”年咂咂嘴，口鼻间萦绕一股微弱的血气。她左手持烟管，右手搭载左腹部，时不时轻轻按下去。

古香古色的楼宇内，装潢改变了模样。

陈所见的铜锣与兵器架消失不见，二楼的阶梯也隐去了痕迹。不变的只有年所蜗居的坐具，一方案几，以及紫泥炉上一樽玄壶，咕嘟咕嘟还冒着热气，水雾缭绕。

恍惚间，烟雾笼罩下的墙面浮现出一副山水字画，一条姣好的水墨龙遨游在山河之中，青色浮光点缀她漆黑且蜿蜒的身躯上。

年取下酒壶，为自己斟满一杯。酒壶依旧盈满，仿佛它连接着汪洋一般。

琥珀色的酒液香气扑鼻，倒映着年绝美的容颜。她注视着面前墙壁上出现的画卷，深情而平静。一只赤色的臂膊扬起，酒浆落入肚腹，她随即将烟管抬至嘴边，将燃烧的烟雾尽数吸入肺脏。身后青白的龙尾摇摆着，尾尖的火苗因酒液引入涨大几分。

吞饮之间，年眉头一皱，但接着勾起嘴角，一双紫眸闭上，眉宇间尽是享受。

风息悄悄改变了案几香炉上缈缈轻烟，年洁白的发丝微动，蓦地一抹刺目红芒向其面庞射来，年双目猛张，一只赤足踏上案几，喜上眉梢，不顾那物刀气冰冷凛冽，赤红花臂一伸，张手一探，只仿若囊中取物——

指间乃是陈的佩刀——赤霄

年两指捏住刀刃，眸中满是赞叹。赤霄有灵，拼命在年手中挣扎，欲以挣脱，只是徒劳。她握住颤抖的刀柄，在空中轮转两圈，红芒闪过，年放声大笑。

“那么，我们来玩个游戏吧，陈晖洁——”雪白三尺长发无风自飘，年朱唇微张，指甲轻弹赤霄刀身，应和悦耳回音哼唱，

“你用它，以全力伤我，怎样？”年张口，猩红的舌尖轻舔嘴角。

龙角造成的伤口短短几息便已覆盖上一层洁白的痂痕，即便陈愤愤撕去，也只是露出粉嫩愈合的伤疤。对整个肉袋来讲，不过是蚊虫叮咬般的玩闹。

空间又一阵震荡自头顶而来，陈愣神一下，躲闪不及，被澄黄的古酒浇了一身，酒精侵扰起她的口鼻，龙女警官跪倒在坚韧的肉壁之上，掩住面庞大口喘气。好在酒味散的也快，年的胃放肆的吸收起酒精，净化酒气后，整个胃袋变得炙热通红。

陈整个人后仰，躺倒在年的胃壁上。她抬头望向头顶花瓣状的贲门皱壁，目力所及，红粉的肌肉颤动，花蕊处的小孔中涌出几缕薄薄的烟白雾气，逐渐散落至整个胃袋。

陈吸气，鼻腔间萦绕起一股花香，驱逐了胃袋中的酸涩气息，她顿时感觉精神一振，头脑也清晰了许多。

正要思考接下来如何应对，陈内心却突然一凝——

赤霄

刀灵有主，若是年体外宝刀有感，必定会——

可一股毛骨悚然感突然激起，陈头皮发麻，汗毛倒竖，她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仿佛自己的心脏正被一双温润炙热的血红手掌捏起……

“该死的…”一滴冷汗顺着陈的额角滴下，顺着不断蠕动的胃肉褶皱流入一汪粘液中。

紧接着，陈听到了那让她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用它，以全力伤我，怎样？”年一改那慵懒的语调，兴致勃勃且张狂。

“疯子……怕是你要肠穿肚烂——”陈表情一凝，喃喃低语，接着厉声大呵，声音盖过年加速的心跳。

“那我便更期待陈警官的功夫了。”

话音未落，陈便发现整个胃袋中央软肉兀自凸起，一柄赤红色的刀像是被从血肉中拔出一般上升，现身一半后停止，另一半锋利的刀刃仍留在胃肌中，等待着某个人前来……

“赤霄——”陈呼喊出声。只是面前的赤霄对她的呼唤反应微弱，而更强烈的感觉仍然在胸口处挣扎，她瞬间明白过来——

“啊，自然是仿品——”年握紧赤霄刀柄，火热的目光细细打量起每一寸金属，“先前游历四方，每每遇上心仪的武器，总要仿出收藏。”她来了兴致，拍拍腹部肌肉，“此等宝刀，已几百年未曾遇见了，敢问名号？”

“赤霄。”闷闷的声音自年腹中冷冷传出。

“好名字。”年用烟管铜精轻触刀锋，金黄的铜精顿时出现一道鲜明的印子，让好奇的店老板肉疼气笑，“那便笑纳了。”

“你敢——”陈目眦欲裂，灵刀有感，顿时挣扎，连带年胃中的仿品不住颤抖。龙女警官一跃而起，在年厚实的胃壁上弹跳前进，一路跃至“赤霄”跟前，双手握刀，奋力提起——

滋啦——

如同布帛撕裂般的声音响起，炙热滚烫的鲜血飞溅，血肉不断崩解，带起底下胃壁肌肉层层断裂。体外的年兴奋的呻吟着，一点一点揉搓起汗湿的腹部。一滴鲜血直入陈的左眼，气到分外冷静的警官未曾眨眼，炙热的液体蒙上她的视野，眼白被染的血红。

虽只是法术仿品，年的精湛技艺仍让陈感到惊叹，即便刀灵不在，可仍与其心有灵犀。

陈冷着眼，血泪自左眸顺着眼角滑下，此刻的她倒像是从修罗场走来……抑或说，她本身便处于修罗之地。

“噗叽…噗叽…”脚趾踏入血液，陈屈膝，双手发力，单刀在手有些不适，但即便只持一刀，陈也有信心令对方好好喝上一壶。

噌——

红芒耀眼，划过这片猩红的空间，刀光所至之处，无论是沟壑亦或凸起，皆被割裂开来，浓稠的鲜血喷涌而出，将陈的身体染成血红色。可龙女不会给它喘息愈合的时间，臂膀再次甩出，一发发血红刀气自刃部凌厉而出，次次撞击在年厚实坚韧的胃肉上，切开黏膜血肉，割断无数网状的血管。

“滋啦——”大掊血液如随着爆裂的水管般自破损的血管中喷出，混合酸气的胃液，渐渐形成猩红的池，液面没过陈的脚背，将她蔚蓝的尾鳍镀上猩红。

“哈啊——我就知道——”年略带痛楚而兴奋的声音传入陈的耳廓，她的胃袋因疼痛抽搐着，语气却因兴奋愈加急促，“来，带给我更多吧——”

“如你所愿！”陈喘息，手上刀光淋漓，她大肆破坏起面前湿热的土地，一切的愤懑皆尽数发泄，仿佛面前不再是血肉，而是鲜活的，冲向面前的敌人。

陈挥砍着，如同拼杀了漫长的世纪。

吠叫的巨犬，持刀横劈，炙热的鲜血洒满衣襟。

隐藏在兜帽间的刀客，一刀砍碎了他引以为傲的进攻，刀光闪过，捂着喉咙的刀客痛苦倒下。

持铁锤的巨汉，笨重的武器还未完全高举，手腕便随着武器一起落地。

面带洁白面具的冰者，轻轻捂住胸口的血洞。

以及银发黑角的……

“不，姐姐——”刀刃刺穿了幻觉中的倒影，陈一下子清醒过来，双膝跪进血迹，缓慢上升的血液逐渐没至她的腰际。

“塔露拉！”陈抬头，放声大吼，晶莹的泪水覆盖先前血泪的痕迹。

“哎呦，你这小姑娘……”年的声音突然传来，语调不似先前般狂妄，她张口喘息着，时不时呻吟下，似乎正疼的龇牙咧嘴，“年龄不大，经历倒挺丰富——”

“你到底想怎样——”陈嗓音沙哑，隐约藏着哭腔，仿制的赤霄被丢下，渐渐溶解在血水里。

“哎哟哟…嘶……哈……没什么，就是请你好好发泄下，没什么恶意的……啊，托大了……”年后面的嘀咕声似乎是骂骂咧咧，陈无心细听。

她木然抬头，望见整个空间都遍布伤痕，深可探入手臂，这些伤口中，劈、砍、刺、挑皆有。血液仍源源不断从各式各样的伤口裂隙中涌出，势头不减。胃壁底部满是血液，即便陈站起身，血池深度仍没过她的膝盖。

“你这小姑娘可真是——”年一口银牙紧咬，皓白齿尖几乎刺入朱唇。她僵硬的转动持扇的左臂，右手死死抵住左腹，“可真舒坦——”

再次灌下一盅酒，年长舒一口气，随即又因酒精刺激伤口而面目狰狞。

“简直和她一模一样……”年碎碎念叨着，也不顾陈是否能够听见，后者正呆呆跪在她的胃中，没什么动静。

“我说……现在里面可不好玩了，咱就换个地儿罢。”年松开捂住腹部的右手，匀称好看的腹肌上汗津津的，皮肤通红。她又像先前一般慵懒起来，兴致缺缺却又想找些乐子，于是用起叠起的折扇敲敲肚子，“你会喜欢的——”

年嘿嘿一笑，她抬头，目光正对墙面上绘着水墨龙的字画，“你也很喜欢的，不是吗？”

墨蓝色的青龙在画卷中盘旋不语。

年燃烧的龙尾一扫，紫泥炉与其上玄壶烟灰一般消散不见，她再次张手一挥，一坛酒缸便自案几上浮起，红纸泥封自启，浓郁浑厚的烈酒香气四溢。年抱起酒坛刚想对口而饮，突然忆起什么，停顿下，拍腹一笑道，“可不能忘了你。”说着便支出一手，食中二指并拢抵住左腹陈所在的位置，指尖红芒亮起，接着缓缓移动，直至檀中穴停顿。红芒消失，年有些如释重负的长舒口气，接着又怀着期待笑起来。

“你还真是……像她呀。”年将手放在胸口，触碰着自己心脏所在。

她提起酒缸，喉咙咕咚咕咚直响，若鲸鱼吸水，不消片刻便将整缸烈酒灌进伤痕累累的胃袋，红着脸，打了个血气十足的酒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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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木然伸手，指尖想要触及碰不到的光。眼前深红色的世界里，只有那银白的发丝如此耀眼，深灰色的眼睛静谧而沉默，却又深情回望着一双玫红色的眼。

“……”泪水此刻像是决堤的河，陈向前倾去，摔倒在血泊中，再爬起身时，熟悉的背影开始渐行渐远。

“不要走……”血液染透了衣裤，拥抱陈的只有伤痕累累的血肉，温暖而湿滑。恍惚间，她感到背后被什么抱住，触感熟悉又真实。

“你回来了吗，塔露拉……”小小的龙女轻轻啜嗫着，温润的触觉覆盖上她的眼。

“嘘……我带你去个新地方。”身后传来低语，于是陈闭上了眼。这大概是噩梦吧……只要醒来，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可还未再次睁眼，震耳欲聋的鼓声与节律的震感便自各处传递开来，如同海涛波浪一般汹涌澎湃。一瞬间，陈只觉得自己化身为孤舟，独自在波涛中翻转，她诧异的睁开眼，面前的景象让她错愕地不可思议——

一颗巨大的暗红色心脏停在小小的龙女面前，如同巨大而火热的泵，每次震动都牵动起全部的空间一同收缩，泊泊血流声冲刷着心内的腔室，裸露的血管尽数将滚烫的血液运送至遥远的各处……

“我这是……”陈喃喃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同样庞大的肺叶位居两侧，左右两边分成不一的叶，正随着年的呼吸而膨胀般起伏，透过内里有些半透明的小泡，似乎能看到有什么烟雾状的气体在其中周转流动。

跃动的心跳仿佛触手可及，伸手时才发现它仍有些遥远。陈走上前，光洁的脚趾仍沾着些许血迹，在密闭的腔室里留下几个足印。

坚韧且富有弹力……手指触碰到心肌，一股大力就要把陈的手打开，陈轻哼一声。

还是在她的体内吗……

这样想着，她狠狠一拳打在年跳动的心脏上，拳面像是碰到即坚韧又柔软的物体，随即陈感到接触的心脏抽搐下。

“哈——这点你也很像她呀……”喘息的声音更近了，就在最接近头顶上方的地方，伴随着肺叶的舒张轰隆隆的，有些风穿过的嘶嘶声。

“那么～陈警官，”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异，陈不知道吞下她的这家伙之后又喝下多少酒，“现在你可是在人家最脆弱的地方呢，若能攻破，说不定就找到那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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