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下室的出來那天也是要離開教會的日子。

原本在使用的器具幾乎沒有自己的東西，基本上全是使用教會配給下來的，整整一個月沒有人在的房間蒙著層灰，雖然可能再也不會回來這裡，她們還是默默地將生活了許多年的房間給打掃乾淨。

「走了？」站在房門外的巴看著還在房門內的健屋問，臉上神情是無言的溫柔。

健屋沒有馬上回答，又看了眼桌上那封被留下的信和整個房間後，才握緊手上那條從純銀十字架拆下來的項鍊。

那是這些年裡唯一屬於她的一件物品。

還是巴看那個十字架太過不順眼，親自用咒文將自己的指甲重塑後做成的。

最終，她回過頭：「走吧。」

曾經的驅魔人健屋花那頭也不回地踏出房門，迎向等在外頭的巴，她沒有把門帶上，而是讓房門大敞著，彷彿從未有人住過般的對所有人開放。

「想先去哪裡走走嗎？」巴問，手一點遲疑也沒有的攬住來到身旁的人，「去外海的西島晃晃嗎？那裡的海島風情很棒，也不怎麼排斥其他種族。」很開心能離開教會勢力範圍的白雪巴開始把這些年思考過的旅遊地點跟倒豆子般的說著，很多沒有聽過或是只在書上看過的地點聽得健屋嗯嗯地點著頭。

「好像都很不錯……好難選擇啊。」反射性的扣住悄悄握上來的手掌，健屋一邊思考一邊又突然迷茫起來。

以後還要回來嗎？似乎也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啊。

巴注意到伴侶說著說著就無聲地沉默，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些，「怎麼了？」停下腳步詢問，還沉浸在思緒裡的健屋被帶得一滯，回過了神。

轉化結束後更加燦亮的那頭銀白輕輕地搖了搖，表示沒什麼事卻又開口：「沒事，只是想到以後……我就真的只有巴了呢。」上揚的笑容還是那樣好看，但巴並沒有錯過藏在表面之下的些微不安。

「就先去第一個說的西島吧，還沒出過海呢。」試圖甩開那些思緒的健屋將話題拉回，率先往前走了幾步。

只是白雪巴沒有打算將顯現冰山一角的問題隱而不發。

「健屋。」

「嗯？」

「別再走了，停下來聽我說。」

眨了眨眼睛的健屋總算發現自己露出馬腳。

沒有辦法，只能轉過身對上那雙此刻變得認真無比的眼眸。

「不要因為我的那些話而感到迷茫。」

「不論去到哪個天涯海角，我都會在你的身邊。」

「我啊，就是你的歸處。」

她的……歸處。

身體比思考更迅速地往巴的方向靠近，幾乎無時無刻都在耳鬢廝磨的一個月裡她們親密無間，怎麼樣伴侶會感到安心、怎麼樣自己會感到安心早已清楚不過。

緊緊被抱住的感覺真的很好又很棒，輕鬆寫意的化解掉所有不需要的杞人憂天。

「沒事的，真的哪裡都不想去的話回去地下室也可以。」巴說話的聲音很近也很沉，耳朵傳來一點點被啃咬的麻癢，但僅止於此。埋在伴侶懷裡的健屋想像了下剛出來又回去的可笑畫面，然後迅速的搖了搖頭。

「還是想先去魔界看看？不過封印這麼久說不定也改變很多……印象中我名下還有個莊園在，但不知道有沒有被神魔大戰給毀掉就是。」

抬起頭看著巴的健屋露出驚訝的表情。

「神魔大戰？等等，白雪巴你到底被封印多久？不是說一兩百年嗎？」發現時間開始對不上的健屋花那感覺幼小的心靈被欺騙了。

伴侶隱藏真實年齡怎麼辦！急！在線等！

「哎呀不要計較這麼多，我只是記不清楚……哎、哎疼疼疼，真的疼，別捏耳朵！」

「你這個惡魔！快點給我從實招來！」

「嘶——我說我說，讓我想想讓我想想，花那先放手可以嗎……」

怎麼她的歸處一瞬間就不靠譜呢。

算了，自己選的自己負責。

鬆開手，看著巴滿臉委屈地揉著自己尖長的耳朵，健屋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花那終於笑了。」

「因為巴實在太傻了啊。」

相視而笑，隱藏在海面下的暗礁好好地解決了。

儘管耳朵痛到麻掉，可白雪巴很是心滿意足地接受著伴侶愛的呼呼。

她們，可都是彼此的歸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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