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贖05

[db:作者] 2025-07-26 12:47 5hhhhh 4380 ℃

  小小的身影揹著略顯大的紅色書包,頭上頂著兩小撮早上媽媽為她綁的馬尾,幼嫩的手緊緊抓著書包背帶,這是她第一天上小學的日子,也是她第一次自己一個人走路上學。

  可以的,健屋可以做到的。

  健屋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一個人去上學!

  一路上,小女孩都在向自己的心裡喊話,讓自己打起精神。

  然而好不容易忍著想要跑回家的衝動來到校門口時,面對巨大而過於陌生的環境,所有的鼓勵又都失去了魔力。

  她深呼吸幾次,想要壓下心中就要滿溢的情緒,再重複地告訴自己,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去學校可以交到很多朋友、可以學到很多知識。

  她抬起腳跨出一步,只一步就停駐下來,停在校門口前的角落。

  雙腿在發顫,不斷眨眼努力銜住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她知道再不進去第一天上學就會遲到。

  可是,真的,好可怕……

  想要有誰能夠陪在身邊。

  一下子就好,只要陪健屋走到教室就好……

  她在心裡祈求一個幾乎不可能的願望,在這裡她根本沒有認識任何人,也不敢主動去向其他人搭話。

  她只是兀自站著,站在這個巨大而陌生的世界中像是只有自己一人落單了。

  小女孩又不斷向自己說話,或許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只要不去在意就可以了,大家都要進去的。

  就在她還在做心理準備時,身旁傳來好聽的聲音。

  「怎麼了?」

  好不容易終於有人來向自己搭話了,於她而言像是救贖一樣,將她從寂寞而不熟悉的世界拉出來,小女孩卻奮力搖頭沒有說出隻字片語。

  讓她駐足於此的,是因為過於怕生的性格。

  讓她搖頭拒絕回應的,也是因為如此。

  「是不敢進去嗎?要不要姊姊陪你進去?」

  身邊的人蹲下身與女孩平視,這時女孩才看見那位說話有好聽聲音的姊姊臉上掛著傷痕,像是以前自己跌倒後出現的那種,甚至看起來比自己的更嚴重。

  一定很痛吧?

  自己以前都痛到大哭了,姊姊這種傷一定更痛。

  小女孩盯著對方的臉,心裡升起另一種情緒,她不知道那應該叫做什麼,她只能感受到這個情緒比面對驀生的環境所帶來的恐懼更強烈,心臟像是被淋上酸熱的檸檬汁一樣,是比看到可憐的小動物還要令人難以忍受的難過。

  尚屬年幼的階段,她的生活沒有太多經歷,還未學習對於情緒的管理與拿捏,只能任由它在心裡發酵膨脹。

  看著對方緊張地說著什麼,卻聽不下去,直到對方像是要離開自己而起身時,小女孩終是按耐不住,捧著對方的臉在嘴角落下一吻。

  她唸著媽媽教她的咒語,希望因此能驅散姊姊的痛。

  最後,姊姊的臉上嶄露出微笑,不需要畫筆的描繪或者相機的捕捉,那副笑容印上女孩的心底,好看的、珍貴的笑容。

  「你在哪一班?要姊姊帶你過去嗎?」

  「嗯,健屋是一年三班。」

  這是她與白雪巴的相遇。

  開學過去一陣子後,班級裡的氛圍、同學間的關係脫下了初始的生疏,不過小女孩更熟悉的,是白雪巴與她的朋友們。

  人與人之間的聯系與了解在季節的輪替間愈漸加深。

  白雪巴自始便喚她為花那ちゃん。

  健屋花那則從姊姊的稱呼轉為直接稱巴,這是白雪巴自己要求的,她說,這樣才會知道花那ちゃん是在叫自己而不是她的朋友們。

  她也說,喜歡聽花那ちゃん直接說出自己的名字。

  白雪巴會在她一個人無聊時來陪她一起玩,會去為她教訓那些喜歡拉她馬尾的男孩。

  放學後會陪她走回家,白雪巴會用她比較大的手緊緊握住健屋花那略小的手,有時候會偷偷帶她到便利商店裡買一盒冰淇淋,香草或蘋果口味的,兩個人一人一口,冰淇淋入口後很快就融化了,但那冰涼清甜卻久久不散。

  不知道是白雪巴第幾次陪健屋花那回家,小女孩的媽媽提議讓她也一起留下來吃晚餐,後來除了吃飯之外,星期五到來時白雪巴也會在女孩家留宿一晚,和女孩一起做完學校功課後隔天才會回家。

  為此她們在女孩的房間裡放了一個小箱子,裡面放著白雪巴過夜所需要用到的盥洗用品與一些衣物。

  晚餐過後,健屋花那會拉著白雪巴一起到浴室洗澡,一開始只是想要兩人一同泡澡,但這個計畫在白雪巴見到女孩那有如只沖水般的簡易版洗澡後就被改寫。

  她拉過那小小的身體,從頭到腳都仔細地洗過一次,才將女孩抱進浴缸裡,這時女孩會分享在學校遇到的事,少女則訴說和朋友相處或者在排球社的事。

  起先,在女孩看到少女的身體時,她會一個一個指著那些平常會被衣服遮蔽的傷口,會心疼的問她怎麼又受了那麼多傷。

  對方總是回應是在社團練習或者比賽時不小心弄的傷,為了不讓她被其他社員瞧不起,少女要女孩為她的傷好好保密。

  那些傷過幾天就又會再增加,舊傷還沒好,新傷便來了。

  健屋花那總是很疑惑,為什麼會這麼容易受傷,可每一次得到的答覆都差不多,漸漸的女孩不再詢問,唯有胸口發狂似的心疼無法減去。

  白雪巴為健屋花那洗澡直到女孩要升上三年級,她想,是時候要好好教導女孩正確地清理自己的身體。

  這一次,她一面握著女孩的手一面說明,洗頭時要如何沖水才不會讓泡泡跑進眼睛和鼻子、提醒經常會被忘記清洗的耳背和後頸、容易出汗的腋下要好好清潔,從頭開始一路往下,因為要讓女孩能夠記住,白雪巴的動作比平時還要緩慢。

  洗到下腹部再向下,她細長的手指輕柔翻開女孩的陰唇,蹭過夾縫細心清洗,同時也不忘口頭補充。

  明明是平常都會做的事,這一次女孩卻覺得身體變得有些奇怪。

  白雪巴的手指像有魔法一樣,撫過之處一陣酥麻,偶爾觸到某些特別的點,傳來的感受會更加強烈。

  健屋花那的心臟異常迅速地撞著胸口,身體逐漸升溫,不是因為浴室裡濕悶的蒸氣,而是一種由體內向外發散的熱。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只知道有點害羞,也有點舒服。

  那雙帶有魔力的手來到後面,小力地掰開臀瓣,所有的動作都溫柔而耐心地像在對待貴重的珍寶。

  健屋花那學得很快,一次講解就能記下,也許早該在更久以前就知道了,只是心裡留有一個念想,她把它歸因於一種撒嬌也或許是依賴,她喜歡和巴的親近。

  一直到健屋花那升上小學四年級,兩人的感情與默契已經形同親姊妹一般,她們依舊一起吃飯、洗澡還有睡覺。

  那一年的某一天裡,健屋花那在課堂中學到一些關於人類分化的粗淺常識,那時她知道了人類當中有少部分人在青春期會被分化為Sub和Dom,大部分人都只是Switch。

  她還不懂那些拼湊起的英文字母代表什麼意思,只記得老師不斷強調不論被分化為哪一種,人人都是平等的,可這在她聽來是奇怪的,她不能理解為什麼要如此強調,這三種人的差別又在哪裡。

  最後老師說著更深的內容在進入中學後就會教導,現在他們還不需要理解過多。

  抱有滿腦疑惑的健屋花那轉而向白雪巴提問,後者頓了頓,臉色逐漸變得微妙。

  「Dom是支配者,而Sub是被支配者,所以社會上普遍認為……」

  回答沒有說完、話音在顫抖,慌亂而不安的眼神像是失去安全感一樣沒有著落,那是健屋花那第一次見到總是照顧她、為她挺身而出的白雪巴露出這樣的表情,女孩不敢再讓話題繼續下去,縱使她根本不知道對方會如此的原因為何。

  她只是在心裡升起另一種情感,想要好好保護她,即便自己還很弱小,但總有一天可以做到的,就像對方一直以來也是這麼對自己。

  「Dom很可怕……是自詡為拯救者的破壞者。」

  她發顫的話語裡摻雜憤怒、嘲諷、厭恨以及恐懼。

  健屋花那起身抱住對方,如同白雪巴在她被噩夢驚醒時總是會做的,緊緊地抱著又輕緩地撫順她的背。

  每一次白雪巴這麼對她做時,她總能覺得安心和溫暖,因此她也希望對方能夠感受到。

  這或許只可以算是一種安撫,但她能做的也僅限於此,她沒有更多的能力去做到讓懷裡的人遠離痛苦的根源。

  她還太小,小到就像以前的白雪巴。

  小到就算用盡所有的力氣,也彷若只是輕風吹起羽絮。

  小到在這個世界的惡意面前,根本無能為力。

  日子又過去一陣,白雪巴不再和她共浴了,就連換下睡衣也都會特別跑到浴室裡換,不論自己再如何央求,對方都如踩穩底線般堅持不退讓。

  只有一次,健屋花那為白雪巴送上忘記拿進浴室的毛巾時不小心撞見還在更衣室裡脫下衣服的她,眼睛克制不住地盯在她身體上那些嚴重程度不同於過往的傷,那些看著就駭人的傷,那副景象像是爆炸而破碎的玻璃,反扎進健屋花那的胸口,深深刺進心臟裡,挑揀不出來。

  也是那一晚,白雪巴偎在她懷裡,她的情緒似是受到刺激而抓狂的野獸,眼淚如潰堤一般,健屋花那從她斷斷續續的話裡聽出一些蛛絲馬跡。

  這些傷,包括過去已經癒合的,都是和白雪巴住在一起的Dom所做的。

  Dom是可怕的。Dom是可惡的。

  而她健屋花那什麼都不能為她做到,因為她還太小,所以只能虔心向神明祈禱。

  祈禱自己能夠盡快長大,祈禱她能真的像自己所保證的,用自己的雙手,去保護她。

  然而,還未等到自己長大,那天之後健屋花那就沒再見過白雪巴了。

  曾經,她是被她捧在手裡的,白雪巴給予她的一切都如若是理所當然的,彷彿這個世界本就是如此運轉,而時間到了她就會變得有能力去做到她想做的。

  她以為生活會如同故事描寫那般,只要時間過去主角自然就會長大,並且能夠去達成她的夢想和希望。

  可世界不同於故事或者戲劇,世界是現實的。

  起初健屋花那還不願意相信,她只當作是她因為要準備考試太忙了,而後當她意識到白雪巴離開了、她再也見不到白雪巴時,她的世界一點一點崩毀碎裂,靈魂像是被人狠狠撕成兩半,心臟被人鑿空,胸口永遠有一個偌大的洞。

  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主人棄養的寵物,事物依循的準則失去了它的尺度,季節性遷徙的鳥兒失去了他的方向,她的心失去了長久以來的依歸。

  被遺留下來的感受揮散不去,她哭了很久,久到其他人安慰她說,別想得那麼多,人與人的離別難免會有,生活還是得過。

  這件事彷彿再自然不過,搬家會分開、變換班級會分開、畢業會分開,這不過只是眾多分別裡的其中一種。

  她聽著他人的安慰,向自己的大腦下令,要她別再想起白雪巴,可每一次的命令都只會帶來更強烈的想念與已經被那人拋棄的難過。

  她也努力試圖轉移注意力,吃著喜歡的食物、做喜歡的事或者看有趣的節目,可一旦如此,健屋花那就會想起曾經的自己還能夠將這些高興一一向那人訴說,因此所有事情帶來的快樂變成一股冷流,流過她胸口的洞卻不停留,不管做什麼都無法將那處填補起來,空落落的,呼吸的空氣吹過都令人難受。

  這時她才知道純粹的快樂是一種消耗品,也是一種奢侈品。

  她不是沒有想去找過對方,她等在白雪巴的學校或她的家門前,卻從沒等到那個人影。

  進入中學後她甚至和白雪巴的朋友們一起去拜訪那個掛有白雪門牌的家,最後只有一個滿身酒氣醉醺醺的男人出來,那人大聲吆喝、三句不離辱罵的話語,難聽的字眼都投向他口中的女人和小孩。

  健屋花那只依稀從那些沒有條理的字句裡得知,她不會回來了……

  她不會回來了,她的靈魂失去了依附,再也安定不下來。

  曾經在電影裡或者小說漫畫的劇情裡看過經常會出現的不告而別就出現在自己身上,往往被留下的人會對離去的人產生討厭的情緒,他們會去怨懟為什麼連好好說一句都不願意。

  健屋花那沒有那樣的心情去指責白雪巴,她知道該被厭惡的從來就不是她。

  沒有那些想要指責的情緒,心裡的情感像是逆向生長,在兩人還相處在一起時並不會發覺到,如今對方走了,不知何時在心底撒下的種子被拉拔長大,卻等不到專屬它的水和陽光。

  討厭不起來,只是變得更加喜歡,拿這份情感無可奈何,就如同她過往也無力改變什麼一樣。

  然而,健屋花那畢竟還是人,那些心理上的疼痛所造成的的情緒需要投注在一個對象身上。

  因此她將這些厭恨轉向那天在白雪家見到的男人,那個造成這一切開端的男人。

  那個在白雪巴身上留下傷痕的Dom,可惡的Dom。

  可是、可是……

  ……

  如果,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就好了……

  那些對於男人的怪罪太過虛浮無力,因此過猛地宣洩而出的情緒另一半投向自己,將自己淹沒,她必須這麼做才能將情緒的力度削弱,她才能讓生活的水平儀保持適度的平衡,一種臨危而歪斜的脆弱平衡。

  她必須這麼做才能讓尚存的殘破世界不致於完全崩塌,必須這麼做才能將純粹的喜歡全數留給白雪巴。

  情感沒有隨著日子的增加而變得淡薄,時間並沒有因為流逝而消磨什麼,象徵愛的幼苗被思念灌溉日漸成長,而代表厭惡的鐵釘釘住自己,越釘越深。

  如果說十四歲的少女是一把鋒利的刀刃,那麼她會將刀尖指向全世界包括自己,唯獨將不具危險性的握柄留給白雪巴。

  要是沒有那個男人,她是不是會更好過一點?

  要是自己有足夠的能力,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在一些日子裡,特別想念她的日子裡,她會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買一盒冰淇淋,一手端著透骨的冰涼,一手捏著小木匙,拆開了包裝卻完全沒有挖下任何一匙入口。

  冰淇淋外面冒著水珠,水珠一路滴在被夕陽暈染的路上,盒子裡頭的物體被手的溫度捂熱而融化。

  每踏一步腳就會多被套上一個隱形的鐵鐐,腳步沈重而緩慢,沒有另一個人陪伴的回家路上像被拉長了數十倍,好像怎麼走,都走不到家。

  夕陽拉長她的影子,長得像鬼魅,這一路上,還有之後的日子裡,這段路只有影子會陪伴她。

  已經到達目的地的路程不得不停下,健屋花那沒有進屋,只是蹲在門口前,低頭看著已經全部融化成液狀的冰淇淋。

  蘋果口味的冰淇淋,她記得味道是清甜的。

  視線模糊了後清楚,清楚後又模糊,幾滴透明的液體滴進融化的冰淇淋裡,她愣愣地看著,淺嘗一口,回憶中的甜味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異常的鹹苦。

  兩人的歡笑聲成了回憶的背景音樂,一旦想起與她有關的事情和過去,腦內就會自動播放她的聲音,而那些單純美好的快樂正逐漸被入口的鹹苦改寫。

  為什麼呢?為什麼?

  健屋知道,不能去怪妳,但是……

  這些從來就不是妳的錯,健屋知道的,但是,健屋只是,很想妳。

  很想見妳。

  又或是,偶爾輾轉難眠的夜裡,向床邊的窗外看去,月光皎潔,夜闌人靜,而健屋花那像是守夜人般清醒,卻不如常人般鎮定,她的胸口起伏而躁動,腦袋抑制不住膨脹的綺念,她悄悄將右手伸進內褲裡。

  健屋花那想像著,想像白雪巴的手摩娑過自己的肌膚,想像那一次她教她洗澡時意外碰到的點位,那些一觸到就微微引導起一股電流的的部位。

  想像白雪巴的氣味縈繞在周身,想像她的吐息近在耳邊,想像那個正在挖掘身體快樂的是她那細長的手指。

  抵在身下突起而敏感的中指速度愈漸增快,細微的水音和曖昧的喘聲劃破寂靜的夜,並讓念想染上淫亂。

  一手抓住棉被摀著嘴,她知道不能發出聲音。

  但至少在這一刻,就稍微地放過自己,讓自己得以喘息,讓那一個名字可以化作一個假想的實體。

  「嗯……巴、哈啊、啊嗯……巴……」

  想像,她只能依靠想像去緩解過度的思念,去假裝對方還在身旁。

  至少她還可以翻開回憶去重新咀嚼那些仍殘留的快樂,就算她馬上會被另一股悲傷反噬。

  想像,至少那時的她還能夠想像,直到16歲後,她已經連想像都無法。

  健屋花那從沒想過命運會和她開出這種玩笑,手中抓著學校的健康檢查報告,第二性別欄位裡的那三個字母,她看了好幾遍卻怎麼也看不懂。

  如果說之前的她還有一個僥倖的理由為自身的無能為力去祈禱,那麼現在呢?

  她該以什麼樣的身分?

  當自己成為了和那個男人同一類人之後,她有什麼資格去懷抱希望?

  歪斜的水平徹底傾頹,世界被命運的玩笑壓得粉碎。

  原本將另一半憎恨訴諸於Dom,現在自己也成了那一半情緒的指向。

  「哈、哈哈哈……」

  紙張在她手裡被揉皺,她笑著,以為笑完之後,她就會結束這個過於真實的夢,以為笑完之後,就會有一個人和她說,戲劇的帷幕即將下落。

  可是無論她再怎麼笑,笑到淚水都逼出眼框,還是沒有任何人和她說一切都只是烏龍一場。

  她該怎麼做?她該怎麼想?

  從頭到尾健屋花那都覺得自己不過就是被人擺佈的玩偶,好像所有事情於她而言,她都只能被動接受,可是真要說來她又能做什麼?

  在過去的情況她根本救不了白雪巴,她只能像個旁觀者獨自看著事情發生而改不了局面。

  現在她甚至無法決定自己的第二性別,被迫接受這個世界向她丟來的這些。

  「是夢對吧?是夢的話……就讓健屋醒過來啊!」

  張口咬住手腕,虎牙深深刺進肉裡,鐵鏽的腥味瀰漫在口腔。

  健屋花那並沒有從現實世界醒過來,她只是愣愣地覺得,真實肉體的痛像能削減心理的那樣,像一種替代方式也像是一種癮,至少,肉體的痛比心理的還要好受。

  自己對於自己的身體產生了某種排斥的心情,全身發麻而冒起小疙瘩,看著身體看著皮膚只有一種想要破壞掉的慾望。

  腦中不斷播放著噁心、討厭的聲音,她學會用痛叫他們閉嘴,而美工刀和小刀成了口袋裡的必備。

  白雪巴已經走了,還有日子要過,她知道,健屋花那不是傻子,在這種沒有音訊沒有聯絡方式的情況下,要再相遇根本不可能。

  她知道她們或許不過是彼此人生中的過客。

  她知道就算真的有奇蹟再次相遇,自己也已經成為了對方最討厭的那種人。

  健屋花那知道的,她都知道,只是那個早已向遠方前去的人從沒走出她的心裡,一直待在那裏,留有一席之地。

  生活的習慣在改變,她讓自己改掉內向的性格,至少要做到不再怕生,她學著主動向人搭話,她學著去鈍化悲傷而不讓人擔心,她學著在一次一次的摔落中尋找制衡的方法。

  健屋花那的手腕上纏上繃帶,若有其他人問她便會說,這是打網球時受的傷並回以笑容,她學著遮掩住真實像在演一齣戲。

  生活在改變,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也漸漸變得像她一樣,學會隱藏。

  她變得習慣看向遠方,似是在尋找誰的身影。

  她變得習慣走向高處俯視而下,站在樓頂用眼睛去測量、用腦袋去想像,自己於腦內假死的第好幾百場。

  雙手扶著欄杆,下面的人影變得好小,小得像螞蟻。

  如果說時間的逝去真的有消減掉什麼,那應該是活著的動力和理由。

  如果死了,這場笑話就可以停了。

  如果死了,是不是就不會再痛了?

  搬家的前一天,她一樣到頂樓眺望遠方,夕陽的光輝將天空染黃,她想起那人的眼睛也像夕陽一樣,溫暖且透著令人不捨的堅強,她想起自己也嚮往過夕陽,卻又擔心那人像夕陽一樣轉瞬即逝。

  如果死了……

  健屋想要的,是死嗎?

  一直被隨意擺布,總覺得,不甘心啊……

  健屋只是,有點累了,

  只是想要再見一面、不想再痛了。

  這樣想要的真的是死嗎?

  ……

  或許,只是,不想要這樣活著而已……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