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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国者来到我们身边，眼神扫过伤员，“所有在场的内卫，加上在另一边与我的女儿缠斗的，一共有五个。”

“我知道的内卫不会动摇。说话！你们对自己的实力有多少自信？”爱国者声音里带上了些许怒火，不用黑雾等奇技淫巧，气势完全压过了在场的两名内卫。

“不，爱国者，不。”内卫难以在爱国者先生面前保持莫测形象。这不怪他，倒不如说与爱国着为敌的人属他还能说出最多的话。“我们根本不想与你为敌！温迪戈......你是帝国军旅中不为常人所知的传奇。即使移动城市的市民已经把你忘记，我们却也还记得上代人常说的故事。

“向你致敬，温迪戈！”管他军帽不军帽，就连残破的左臂也要紧贴裤线，两位皇帝的利刃对爱国者行了一个极标准的乌萨斯军礼。

见爱国者不说话也不做任何表示，内卫讲话的情绪开始波动，“……是你跟着她。雪原上的军卒大多撒谎成性。”

“……你成为感染者的事也是真的。”内卫似乎难以相信。

内卫们紧接着对爱国者发出的邀请!对，邀请!诚恳的邀请，“乌萨斯需要你。在先皇麾下战斗过上百年的你，一定能回忆起那时乌萨斯的强大。”

夹杂着盾卫“这话你对现在那些被压得抬不起头的乌萨斯人说！”的质问，内卫回忆起了先皇再时乌萨斯战无不胜的无上荣光。往昔强盛而富有秩序，征服带来的不是破坏与杀戮，赐予他们的是新生后的喜悦。

“秩序的匮乏，力量的疏失，道德的损毁，这些都是错误。是这些错误毁掉了现在的乌萨斯，我们已经知道的问题所在。”内卫堪堪从回忆中解脱，彻底将自己与我们摆置在了平等地位。“我们可以纠正这些错误。”

“胡扯！”盾卫不相信他扯的道理。

内卫只是态度和缓但傲骨还在，“你可以问问你的首领，问他相不相信我们。博卓卡斯替，我们可以让乌萨斯重归正道。”

“错了。”爱国者靠近塔露拉，隐隐有把她衬托于正中的趋势。“现在的首领不是我。是她。你要问她相不相信我们。”

“……”内卫满肚子的劝言全部消失，愣在当场。

“是的，你是我们的领袖。”我和展览师站在塔露拉的另一旁，“我……好像没这么叫过你，领袖？”

“没有，医生。”塔露拉只是笑，“都是直呼我名……”

我以手扶胸，面朝塔露拉浅鞠一躬，“领袖。”

“殿下已逝去数载，但我还是效忠于她。我本该单膝跪地的，见谅。”我的后半句该有多少的玩笑成分，是全部还是没有？我不知道。

“他总是看重某些礼节。我也管不了，领袖。”展览师的脸上多出了丝丝欣慰，“我们的步调总是一致。之前可能有所保留，但从现在起，『医生』将会完全认可您。”

“嘶……天生的领袖。”内卫不反驳爱国者的宣誓，“他的力量……已经在你身上显现。”

但这不足以让内卫心甘情愿地离开。爱国者先是承认他们的实力不比前一代内卫逊色，可他们充满了幻想，对那个时代乌萨斯的幻想。

内卫拒绝承认并反驳爱国者，“你没法否认那个时代。你的一举一动都维系着你与乌萨斯，即使是你的称号也在彰示着你的意愿。”

“爱国者”，出身于卡兹戴尔的温迪戈，却是由乌萨斯的人民赋予了他这个令人尊敬的称号。而令博卓卡斯替不惜背弃此称号的原因是，“那么，你们为现在这个皇帝设想的乌萨斯里，有没有感染者的位置？”

塔露拉扒开了歌舞升平的虚伪外衣，“这种受“恩赐”所得的地位，和你们的幻想一样，只是一时的幻象！”

内卫沉默了。“塔露拉……嘶。”

“说得对。”这个回答震惊在场的大部分人，内卫也会有服软的时刻。下一句更加生猛，“也许有了你们的帮助，事情会有所不同。”

“内卫是武器，但不是杀戮的机器，进入乌萨斯的国度就要承受好我们的视线。哥伦比亚的学者……行事比军阀还要恶劣，乌萨斯从不主动配合他们的通缉。”内卫把注意力放到我俩身上，“四五年之久，你们已经确认过了帝国的伟大。”

我看是确认过千疮百孔还差不多……不敢说，他一惊一乍不大正常，刺激到了他可别拔出刀来砍人。

“你在……说什么？”塔露拉能理解，只是不愿相信内卫将要做的事。

“利刃从不许诺。武器是不会许诺的。”内卫仅表露出某种倾向，“但我认为感染者本就是乌萨斯应该具备的力量。”内卫仅此一句就胜过了该死的纠察队。

“各位当成为乌萨斯光荣的象征。反对乌萨斯的感染者应被毁灭。而你们，如果你们为了乌萨斯而战，就该被视为荣耀。”内卫语出惊人，我本以为乌萨斯歧视感染者已成为了大趋势，这令我有所改观——不对！那感染者矿场该如何解释，我们一路走过看过的苦难该由谁负责!我可以往好处想内卫不是皇帝改变不了这一切，但他不该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把它当做了荣耀!这是骨子里的轻视，如附骨之疽，比因害怕恐惧而远离感染者的行为要恶心百倍。

爱国者否决了内卫的提议，他把内卫说的话归为了傲慢。随后问出了先皇之死与内卫无关后——

“不管怎样，我的陛下已死。乌萨斯已在他人手中，且我现在追随的，仅剩一个理念。”

“——她的那个。”

爱国者扶起塔露拉，仿佛这一刻塔露拉也是他的亲人，仿佛她一直会是，直到他失去她的那一天。

“嘶……”这一声格外悠长，耗尽了内卫胸腔里的所有空气。缓了三五秒内卫缓缓问出，“为什么是她？”

爱国者做好了选择。军人服务于国家和信仰，他要站在感染者这边，尝试毁灭这个帝国。他不信任内卫的诺言，因为他曾服务过的陛下也没做到团结感染者。他自称是帝国的背叛者，与内卫没有和解的可能。

爱国者有一句话听来很是令人唏嘘，“他们(指死掉的内卫）战死在北原，死在异种手中，会比死在同胞手里更好。”

阿丽娜……

展览师情报无误，内卫果真很有耐心，又谈起了塔露拉的父亲科西切公爵。爱国者相信领袖塔露拉，她虽习得了败坏知识但不会落得和死蛇一样的下场。

“真正值得尊敬的人，我即使从他们的年轻看到他们的衰老与死去，我也依然尊敬他们。”已经聊得够多，爱国者和他手中的长戟下了逐客令，“离开。”

“啊……我没法再说出更多秘密了。”我敢肯定内卫提供信息的和他今天展示的武力一样稀少，在得到了爱国者直到一方死绝的警告后内卫终于肯离开了，“我们的警告不是一种修辞，博卓卡斯替。”

“我们只能为你哀悼。”

“为敌时，我该替你们，哀悼。”

盾卫终于滚蛋了，走着离开的。在爱国者面前他们没胆子玩消失的把戏。走时还“祝福”了塔露拉，说她是合适的领导。呸，假惺惺。

霜星因为矿石病的缘故没法跑太快，“爸……!”她尽量快走并呼唤爱国者，告诉她的父亲她带领雪怪小队们击退了内卫——“不过……他们是自己撤退的吗？”霜星还是打出了不对劲之感，“我一个人甚至都没法……保护好小队……”她气喘吁吁地说。

“做得好，我的女儿。下次你一定可以做得更好。”慈父爱国者想暂时瞒住她的女儿。

“那一定!”霜星自豪地挺胸然后发现了异常，“医生，盾卫……你们……这里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所有人都……”

我撩起刘海，发现我的额头已经沾满了汗水就快冻成冰了。悄悄看展览师发现她正在用袖子抹汗。

“……大尉。”一名盾卫喉头涌动缓解口腔的干燥，“他们说的那些……”

爱国者充分信任塔露拉，不惜以他的身份做第一担保，“请诸位保守秘密。”

“我们知道！我们当然知道。我们知道塔露拉是怎么样一个人。”盾卫先是急于证明自己是相信塔露拉的，

“……可他们说得、是真的吗？”内卫的话在盾卫的心里扎了根。

“难道……”霜星虽不在场但她也刚与内卫交过手难免有交流，再加上身为干部的她对塔露拉的熟悉程度，“你们在想什么？你们自己都说了！出身能决定一个人在你们心里——”

“是真的。”塔露拉坦然承接着四周略带惊讶的眼神，“我的确是贵族培养的接班人。”

“领袖。”爱国者不再直呼塔露拉名字，“只要你的品行不让不让我失望，我会支持你直到最后一刻。”

“我们的经历会向你完全说明，只要你愿意听，领袖。”从现在起我将在心里真正接受干部一职。

“『医生』沿着您划好的道路前进，直到理想变成现实。”听听展览师说的!刚才还抱怨我搞仪式感，结果自己说得像宣誓词。

“嗯。不用这么叫我，我说过的。”塔露拉头微点算是回礼，“给我颗糖，霜星。”

霜星从斗篷内侧掏出糖果，“拿着。你居然向我要这个吃。”

“谢谢你。”糖果刚进入口腔就被塔露拉咬碎，“有两条路。朝南走是乌萨斯的城市，朝东走是龙门。

“馆长，展览师。我们间的『契约』该终止了。你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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