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克里歐要做油膏，因此把烤肉的時候，囤積下來的油脂也一並拿出來。

這些油脂還不能馬上使用，要反覆熬煮幾次，去除雜質，這樣才能保存比較久。

洋甘菊油膏之前是兩小甕，乾花他們買了一大袋，但是油膏最需要的油脂，他們只能用狩獵而來的動物。

受傷就需要傷藥，洋甘菊萬用歸萬用，但分量還是稍嫌不足，因此米克里歐找出弟切草，弟切草的主要功用是止血，這是他的角與血無法幫上忙的地方。

因為要囤積油脂做油膏和做燈油，所以烤肉的時候都不會醃製或是塗抹醬料，會很刻意的將油脂存到放在下面的容器裡。

熬製好的油膏要趁著尚未凝固時倒入容器裡。

當初是只做急需要用的油膏，洋甘菊油膏自然是不二首選。

但這次要做的是止血用的油膏，本來是用來鞣製毛皮的弟切草，他便拿了一束，切碎後用紗布包好，準備放入已經煮好的油脂中，將藥效煮出來。

要準備做屋簷，還是先把傷藥做一些出來比較保險。

「米克里歐？」

「醒了？」

「嗯……」還帶著睡意的回應。

「我在做藥……雪看起來已經停了。」

「是喔。」慢吞吞的坐起來，再慢吞吞的移動到爐火邊。

身體還有些痠疼，那裡也有點抽疼，史雷還不餓，但他也不想做什麼，就只是出神地看著正在攪拌油膏的米克里歐。

獨角獸姿態的他，有著纖細卻堅韌的身體，柔滑的毛皮，在陽光下會閃爍著淡淡的金色光芒，在陰影下那黯淡的銀灰色也依然美麗。

柔順的鬃毛會隨著他的動作，彷彿點點星光般。

人類姿態的他，史雷到現在都還沒有看過比他還漂亮的人類。

他的角會化做精巧的裝飾，就是他額頭上那細緻的額飾。

以人類來說，米克里歐的外表偏向文弱型的男性，但史雷已經不知道看過多少次，他是怎樣趕跑那些打他們主意的人販子。

他為了保護他，帶著他一路南下，將他那頭帶著水色的銀髮染色。

人姿的獨角獸，最明顯的特徵就是染著淡淡色彩的銀髮。

史雷難得的什麼都不想做，只是坐在他身邊發呆，米克里歐也沒說什麼。

冬天是休生養息的季節，想發懶也是理所當然的。

「先喝茶。」

「嗯……」

將收集好的油脂反覆熬煮、過濾、去除雜質，米克里歐才把藥草包丟下去熬煮。

「身體不要緊了？」他們估計做了兩天，期間只有隨意地吃點東西和喝水，完全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

作為承受的那方，史雷的負擔比較重，他此刻想什麼都不做，只是想那樣懶洋洋的度過一整天，那也無所謂。

「不要緊了。」點點頭，「我去拿東西吃。」

「沒麵包了，看看你想吃什麼。」

麵包已經吃完了，看樣子他們得要找個時間去附近的城鎮採購部分乾糧。

「拿肉乾去換麵包？」

「也可以。」歪頭，「我看看肉乾還有多少。」史雷做了很多肉乾，一份肉乾可以換到兩塊大麵包，如果行情沒變的話。

而大棕熊的肉乾，可是很多人想要的美食。

搞不好可以換到更多的乾糧。

油膏看起來已經熬好了，米克里歐勾起藥草包，兩個人開始分裝熬煮好的傷藥。

「我們要先走去森林，然後在那邊休息一個晚上，再出發去城鎮。」

「嗯。」肉完全不用擔心，但是蔬菜跟乾糧，就真的要補貨。

因此他們打開地窖，清查到底要買哪些東西。

史雷做的肉乾還有五十多條，這些就夠他們換到足夠的乾糧。

他們也會帶錢，是銅幣跟銀幣。

金幣他們不想用，等到跟他們會合後，再全兌換成銅幣和銀幣。

不行的話就走去城市，去錢莊提領他們的存款。

「繩子、麵包、玉米、麵粉、馬鈴薯、起司、油……」彎曲著手指，「還有蔬菜。」他們那時只能買他們搬得動的乾糧，即使沒有肉，林林總總的必需品還是讓他們忙了個手忙腳亂。

冬天才過了三分之一，這些耗得很快，不管怎樣都要去補充。

「還有酒。」

「也是。」酒也很萬用，不過當初他們因為東西太多了，所以沒有買不急著要用的東西。

有餘裕的存糧是肉，可以的話，他們也想換一些蛋。

而且用肉乾交換也比較保險，如果有需要，史雷還能再做。

他們的肉，庫存可是很多的。

他們想要的酒，不是商團的人建議，他們可以自己釀的果酒。

而是蒸餾酒。

估計要準備銀幣吧？

他們不清楚蒸餾酒的價格，頂多是會在投宿的時候，買一些果酒或麥酒來喝。

比起水，酒才是最好的飲料。

「那明天我先做肉乾。」大概要在洞口那邊架設燻製的架子。

庫存的肉乾要全拿去換其他乾糧與必備物品，因此史雷決定再做一批肉乾當存糧。

熊肉過於肥美，也是件壞事，因為不管怎麼做，都會太油。

因此最好的做法，就是做成燻肉或肉乾，或是烤肉。

「嗯。」史雷基本是吃肉乾，原因就是因為熊肉太肥。

肉塊要先煮好，再調味，最後再慢慢烘烤成乾。

「那就先開始煮肉。」先水煮，再調味，等到明天就可以開始做肉乾了。

慶幸的是，他們並沒有因為只有兩個人，就買小鍋子。

他們可是買了夠煮十人份的湯的大鍋子，所以可以一次煮很多肉。

先將肉乾全拿出來檢查，順便拿出凍好的肉塊，還有提了兩桶的雪。

因為做起來很麻煩，史雷總是一次做大量的肉乾，這樣他們就可以慢慢吃。

將肉丟入滾水裡煮，確定煮熟了就撈上來，換下一塊。

大概煮了二十塊肉，史雷才不再煮。

接下來就是等肉塊放涼，史雷趁這個時間開始做調味料。

米克里歐則是在一邊清點藥草。

既然決定要冒險去城鎮，那還不如看看能否一次把必需品全買齊。

將肉切好，史雷開始塗抹調味料，等到入味，就可以開始烘肉了。

「去城鎮裡……要順便看看他們到了嗎？」

「嗯。」他們會到房子的預定地，如果他們到的話，德澤爾會留下味道。

要帶的東西是氈布、大衣和斗篷，因為他們會需要外宿。

打火石跟火種罐也要帶，

東西是自己背自己的，萬一出了意外，分了開來，不至於落得沒有物資的窘境。

米克里歐比較無所謂，史雷要背的東西就比較多。

前置作業都做完了，兩人提著水，準備去倒掉。

這是去腥用的水，煮完後整鍋都是腥味，自然沒辦法當成一般的湯使用，而且這還會引來冬季的獵食動物，因此要走到很遠的地方倒掉。

深冬的森林很危險，因此史雷除了去挖雪外，不會自己一個人走入森林。

他不知道，身體浸染著獨角獸味道的他，即使自己一個人走在森林裡，也不會有野獸攻擊他。

異獸另當別論。

自幼接受的教育，讓史雷很清楚，除非是經驗老到的獵人，否則不能一人自己走入森林中。

他們來回好幾趟才把鍋子裡的水全倒光。

剩下來就是把鍋子洗好。

鍋具全洗好後，就是互相擦洗彼此的身體。

沒打算做，因為史雷明天還要做肉乾。

睡前的接吻已經很習慣了，兩人就僅僅是互擁著睡去。

「天氣那麼好……過幾天又會有暴風雪？」

「對啊，所以冬天往南的道路，都很難走。」男孩點點頭，「上次你們真的很趕。」

「嗯。」上次是指他們去東南方的城鎮這件事。

他們的雇主據說就住在那裡，他們是去那裡打聽他們的消息。

他們趕路趕得很急，趕在暴風雪降臨前，回到城裡。

「不過……他們即使買很多存糧，應該也見底了。」

「確實。」只要能獵到鹿或豬，史雷基本就有辦法度過冬天，但是他們的獵物不用多想，是大棕熊。

單靠熊肉就能熬過一整個冬天，但是只吃肉，身體會受不了，因此他們在其他存糧幾乎見底的情況下，必須要去村落換取其他糧食。

「要再去一趟嗎？」回到營地，他們正在討論。

「看情形，不過我們太頻繁去，也會給他們麻煩……」

他們應該是比較傾向在附近的村落買好存糧，米克里歐那樣疼愛史雷，自然會為他做到最好。

他們正在談論的那兩人，正在製作肉乾。

比起錢，以物易物在這裡反倒更受歡迎，他們決定要以肉乾去換取物資，自然就要做比較受歡迎的東西。

上次買的毛皮，史雷只用掉幾塊，因此他們也整理出一些準備跟別人交換。

需要縫上毛皮的衣服都已經改造好了，手套也做了好幾雙，

綁腿跟帽子也做好了，所以他們手裡的毛皮除了留下幾塊用來修補用的與邊角料外，倒是有餘裕。

架起架子，他們開始做起肉乾。

肉乾要不時注意翻面，避免烤焦，因此他們將烤好的肉乾放到一邊放涼，又接下來繼續烤。

全部的肉都烤完了，他們才開始分裝肉乾。

一份肉乾六條，肉乾常用腿部與腰部，和頸部的肉，但是實際要做的時候，史雷不會太挑，因為他做肉乾主要是為了當成乾糧。

冬天就是不能太挑，史雷會想狩獵其他動物，也僅僅是想換口味。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就表示他們有餘裕可以跟別人交換他們想要的糧食。

「肉乾跟毛皮，果然要自己開墾農地呢。」史雷把最後一包肉乾打包好。

要去城鎮，還要有雪橇，他們當初就有買，畢竟東西太多了。

不可能光靠米克里歐揹，他能揹的路程，就只有在森林裡。

因此他們便買了一個大雪橇，把所有東西全堆在上面，拖著進入森林。

「要染頭髮嗎？」

「……也好。」

米克里歐的顧慮。

冬天也是人口買賣的季節。

那件事不過一年，而且，意圖陷害他們的那些孩子，很有可能會被賣來這裡。

他們不清楚人販子的規矩，但根據蘿潔告訴他們的，他們是屬於有前科的奴隸，換言之，那些孩子們是犯罪奴隸，即使被普通家庭買下，也不會很快得到自由。

更別說他們，是意圖陷害無辜者淪為奴隸。

一般來說，他們不會將是保護對象的人給轉手，不過這次，他們確實踩到了他們的底線，也就是對他們的護衛對象出手。

因為是人贓俱獲，因此他們有權如何處理他們。

犯罪奴隸的身上會有表示他們身分的刺青，跟表示主人的刺青完全不一樣。

依據罪行的輕重，輕罪奴隸是不會被刺青的，但那些孩子的罪，是私自的人口買賣，因此會被刺青。

會刺在很顯眼的地方，一般來說就是在臉部，那些孩子們的未來基本是毀了，因為臉上有刺青的犯罪奴隸很難被解放。

史雷是差點淪為戰爭奴隸的孩子，又差點淪為獨角獸的祭品，如果那些孩子們記恨他的話，搞不好會誣陷他是逃奴。

即使史雷身上沒有奴隸刺青也一樣。

能證明史雷奴隸身分的腳環早就被米克里歐毀掉，要證明史雷的身分，大概也只有當年村落一年一次送去城裡保管的名冊。

不過史雷在當時是戰爭奴隸的身分，他尚未被交易就從人販子手裡逃脫，可問題是在於，要他們抓史雷的那些人，曾說過，史雷是私奴。

史雷在還是嬰兒時就被轉手給沒有孩子的夫婦，除非找到他的親生父母，否則就無從證實他是私奴。

但是被拋棄的奴隸嬰兒，怎麼可能找得到自己的親生父母？

他們的父母即使認出來他是他們的孩子，也會抵死不認。

基於種種因素，雖說史雷現在安全無虞，但為了避免麻煩上身，可以做的預防還是能做的就做。

「這次幫你把褐髮染得深一點如何？」

「嗯。」點點頭。

「他們是……」庭院裡有一批新進的奴隸，其中有一些眼熟的臉孔。

「犯罪奴隸，不過這次竟然有小孩。」臉上有刺青的奴隸，通常會被送來城市裡，在城裡的話，比較好管控，不會成為逃奴。

但如果他們的表現良好，也是有機會恢復自由之身。

不過這次，竟然有那樣年輕的犯罪奴隸，很有可能是從小偷那種團體中被抓，然後被刺下犯罪刺青。

「……那是被我們賣掉的……」

「欸？」

「我們的雇主，剛好是西方競技都市的目標，所以那些人故意陷害他……原因很蠢，因為雇主是一對兄弟，他們以為賣掉弟弟，哥哥就會買下他們。」

「這是什麼蠢理由？」照常理來說，是不會買下打他們主意的人吧？

而且從他們的談話中來看，那個哥哥當年既然有本事帶著年幼的弟弟從人販子手裡逃脫，並一路帶著他南下，怎麼可能會輕易地被算計？

「對，所以才會是那種年紀，就成為犯罪奴隸。」

一般的竊盜或是其他罪刑，通常會被罰錢或是坐牢，嚴重的話被判處極刑，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但是那些孩子是跟人合作，打算把跟萍水相逢的人給賣為奴隸。

這個商團有在做賞金獵人的工作，由他們追捕的罪犯，自然由他們處置，而他們打主意的對象又是他們的雇主，是自己撞上去的。

「他們……」

「原本是性奴，我們在無意中抓到那個集團，他們本來可以恢復普通人身分的。」

「這樣啊……」

所以身為護衛對象的弟弟，是擁有褐髮綠眼的人。

「那是對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弟，但感情非常要好。」

「羨慕哥哥太疼愛弟弟？」

「都幾年了。」

「他們……該不會是……」

「是那場戰亂的受害者。」

在外地走商的哥哥趕回故鄉，僥倖碰見被抓走的弟弟，然後兄弟兩人拚死拚活得從人販子手裡逃脫後，就在外地生活，直到他們總算存夠錢，雇請他們護衛返鄉。

「所以是回故鄉啊……」

「他們的村子是滅村。」

「所以只剩下彼此……」當年被滅村的村子，倖存者最後都去別的村落，如今的村子是後來再重新建立的。

換句話說，他們在這裡已經不存在認識的人。

「因為我們之間還有契約關係，如果那些人還打算打我們雇主的主意，我們不會手下留情。」

「唆使他們的城市都已經毀滅了，他們還想怎麼設計？」

「天知道。」聳肩。

畢竟人的心思很難猜。

庭院裡的奴隸是正在挑選的奴隸，尚未被買下。

因此貴族男孩跑去找負責的人說剛剛得到的消息。

雖說是被人唆使的，北地很缺人，但是這種陷害他人的奴隸，不要也罷。

這裡不講究背景，但如果只是因為單純的羨慕，就遭人唆使，陷害他人，天知道什麼時候自己也會遭殃。

而且他們還是放著可以過好日子的機會，硬是要去拆散那對兄弟。

因此那些年輕的罪奴並沒被留下。

「在你們的雇主食物裡下曼陀羅？」

「幸好我們的雇主命大，吃一點就覺得不對勁。」也幸好他們不知道劑量。

曼陀羅經過提煉可以當成迷藥和麻藥，但是一般使用的話，會被當成迷幻藥或春藥使用，過量使用就足以致人於死。

這時候真的很慶幸，一直被當成目標的史雷，有獨角獸與夢魘的庇護。

米克里歐無所謂，史雷只要把夢魘的結晶含在嘴裡就沒事。

「那個孩子也夠苦了。」德澤爾在聽完女孩們的報告後，便搖搖頭。

如果沒有那場戰亂。

如果史雷不是那種特殊的孩子。

如果史雷沒有被人販子抓住。

如果史雷沒有與米克里歐相遇。

那個孩子是個知足常樂的孩子，雖然提心吊膽的跟著米克里歐一起生活，但卻滿足於那樣平淡的日子。

「嗯……」點頭。

史雷就那樣跟著米克里歐一起在森林裡生活就好。

被獨角獸寵愛的處子，特別是締結約定的處子。

不管是誰都想要，他們的價值太高了。

而且史雷在那樣年幼就締結了約定。

他被獨角獸所養育，還有那種處子比他更適合引誘獨角獸？

「犯罪奴隸是不會轉賣給村落的。」

「嗯。」

「紀錄上說是陷害……沒想到……」

「一步錯，步步錯。」首領看著庭院裡的奴隸們。

大多數都是罪奴，因為這裡是軍事重地，所以罪奴基本都是會成為官奴。

臉上的刺青是弄不掉的，但是脖子上的項圈或腳環會被拿下。

這種人通常是代表他們已經獲得解放的罪奴。

「因為還年輕，被送來最有機會得到解放的北地。」

「可惜，賣掉他們的我們在這裡。」他們與那兩人的契約還存在，所以必須要做到最好。

「因為太羨慕被疼愛的弟弟？」

「是對感情很好的兄弟……因為不是親的。」

「所以以為那樣做，就可以取代他？」

「大概。」

「感情是要培養的。」即使外出走商，但想必家裡有個年幼的弟弟在等他，對哥哥來說，是件很值得期待的事。

再加上明明拋棄年幼的弟弟，哥哥會比較輕鬆，可是他必沒有這麼做，甚至不辭千里的帶著他逃到外地。

那樣的感情……

「原來如此。」點點頭。

沒有血緣的手足，感情因此變質，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哈、哈啾！哈啾……哈啾！」史雷打了好幾個噴嚏。

「怎麼了？」

「沒事……」蹭蹭鼻子，「有人在說我的壞話吧？」

「啊……」史雷不會生病，但還是要注意。

「兔子皮跟羽毛，還有熊油和熊肉乾。」這是他們要跟人交換的東西。

史雷一口氣做了三十包的肉乾，這是已經扣掉存糧的數量。

他們之前的散步，史雷有帶弓箭，獵到了一隻雷鳥，把雷鳥的羽毛仔細拔下後，再把雷鳥清理好，放入他們的地窖。

他有留下幾根羽毛做箭翎，剩下的就是要拿去看看可不可以賣掉或是換到東西。

這些東西兩個人揹是綽綽有餘，但是考慮到他們要買的東西是體積大的東西，還是拉著雪橇去城鎮比較好。

他們一次是要買差不多數月的存糧。

如果真的要去城市裡，就只能租借驢子或騾子，來拉雪橇。

米克里歐在煮染髮的藥汁，史雷這次只是把褐髮染深，而且是暫時性的，因此不必費神去煮。

如果要定色，還要添加別的藥物。

染好髮，兩人才準備去擦洗身體。

米克里歐也替自己染髮。

要看天氣出發，因此他們擦洗好後，在爐火邊烘乾身體，便穿上衣服。

「如何？」

「沒事。」

「喝點薑茶。」上次那個村子送他們的蜂蜜還有。

因為是只要一點點就會太甜的蜂蜜，米克里歐在那壺薑茶裡放了一匙。

「謝謝。」

「早點睡。」這樣說著。

那雙紫色的眼睛陰沉的看著洞外。

順著風流進來的空氣，飄散著令他不快的味道。

是異獸，而且是從外地來的，不是本來就住在這附近的異獸群。

是離群迷路，還是怎樣，他不清楚，要看見異獸才能判斷。

但入侵他的領地，他就是很不愉快。

人類如果察覺到，應該會組織隊伍來狩獵。

首領有說過，因為他們是地位特殊的複合式商團，所以每到一座城市，多少都會被城主召見。

因此他回到這裡，帶著一名處子的消息，應該已經傳入城主的耳裡。

異獸除非是嚴重侵犯到他的領地，否則他不會去管。

因此米克里歐只是保持警戒，萬一異獸想闖入這個山洞，他才會反擊。

手輕撫著已經睡著的史雷，史雷的臉頰依然帶了點嬰兒肥，因此手感柔軟，明明四處旅行，但未見滄桑，他依然有著一絲童貞。

帶著淺淡的笑容，米克里歐就這樣度過一夜。

想睡覺的後記

弟切草，學名為小連翹，金絲桃屬的植物，弟切草是日本俗名，傳說在平安時期，鷹匠因為其弟洩漏了家傳傷藥的祕方，而親手砍殺自己弟弟，故名。

自古以來就是用於止血的良方。

另有一點要特別注意的就是，金絲桃屬的植物容易引起光過敏，因此服用或是外用，都要特別注意防曬，本身就是光過敏體質的人，禁止使用。

有時會跟貫葉連翹搞混，請注意。

小連翹富含丹寧，這是植鞣法中最重要的成分，因此可以用來鞣製皮革。

以前的旅店不管多高檔，都不太會提供水，原因是在於水非常容易受汙染，因此比起水，不如給酒還來的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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