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菓子】

+30min

＊転生パロ。

＊両方記憶あり。

　　「初次」見到猗窩座，是在一個晴朗到讓人覺得炎熱的暑假早上。

　　彼時身為鬼滅學園歷史教師暨劍道部顧問的煉獄杏壽郎正走在商店街上，思考要帶什麼伴手禮去慰問勤於練習的社員。就在他想出一個好點子前，身旁傳來一聲蒼老的「小心！」順著聲音方向望過去，只見一道粉色身影在老式建築屋頂的瓦片邊緣踩滑了一個空隙，頓時整個人背朝地往下摔去——

　　——並且很幸運地被剛好趕上的煉獄在懷裡接得穩穩當當。

　　「你沒事吧？」

　　反射性問出這個問題後煉獄才有閒心確認懷中人的長相，跟著在一雙月輪金眸投映進視網膜時愣得一時不知道要接什麼話。唔、你又從天而降到我眼前了呢！如是想著的他揚起溫和的笑容，準備向如今眼睛裡沒有刻字的少年打招呼。但那張臉在對上他的眼睛後隨即變得如白紙一般蒼白，慌亂地說著我沒事從他手中跳下背過身去。

　　「謝謝……」和記憶中別無二致的嗓音說，只是比起記憶中的還要多了一分無措。從這反應來看煉獄幾乎可以肯定對方記得自己，卻不願意和自己有過多接觸。

　　為什麼？那個晚上的你不是很熱情地在邀請我嗎？為什麼現在對我這麼冷淡？這劇烈的反差讓煉獄不由得擰起眉，伸出手想抓住那在對方身側晃蕩的掌心。

　　「真感謝您的見義勇為！」

　　突地，剛才喊出小心的蒼老聲音湊到他身前，一把握住煉獄的手上下搖晃著道謝：「猗窩座這孩子是我家僅剩的學徒了，要是就這麼沒了我該怎麼辦才好喲……猗窩座！快去拿店裡的禮盒過來謝謝這位先生！他救了你一命呢！」

　　「知、知道了師傅……」

　　面對老者中氣十足的大喝，猗窩座倉卒地應了一句就貓腰溜進店門，腳步輕的幾乎沒聲音。而聽見老者提到店才發現自己現在站在一家和菓子店門口的煉獄抬頭，將木製招牌上古樸的輝夜堂三個字納入眼底。沒多久招牌底下竄出猗窩座低著頭的身形，把手中橙色包裝的和菓子六入裝禮盒塞進煉獄手中。

　　「謝謝您……那我、先回去忙了……」無視於被他稱為師傅的人在旁邊唸說怎麼可以對救命恩人這麼沒禮貌，猗窩座咕噥完隨即又竄回店裡頭，只留一個背影跟後腦杓給煉獄看。

　　從那之後，煉獄時不時會到輝夜堂光顧，藉買給學生的慰問禮為由來見猗窩座。但每當他來光顧，猗窩座總是死盯著地面不願看煉獄的眼睛只說基本的待客用語。他一開始還可以自我安慰說或許猗窩座對誰都是這樣，不過某天看到那張白皙的臉龐對他以外的人綻開燦爛笑靨時他就像是腦門被敲了一記，內心泛著不是滋味的煩躁，促使他在第十次來店時忍不住抓住那始終想從自己身邊溜走的指尖。

　　「猗窩座，你記得我吧！」以不容拒絕的力道阻斷所有可能的掙脫，煉獄大聲喊道，喊得連猗窩座的師傅都從廚房探頭出來看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你對我這麼冷淡！」

　　「那、那是……」手足無措又結結巴巴，猗窩座依舊不願意抬起頭，直到被煉獄用雙手捧起臉強迫他直視自己才總算卸下武裝，自暴自棄似地吼出聲：「因為你恨我吧！是我殺了你啊！我才想問你為什麼一直來找我！是想提醒我就算轉世了罪孽也不會消——」

　　「不是！是因為我喜歡你！」

　　著急地打斷猗窩座自責的言語，煉獄在話語出口過了三十秒才恍然自己說了什麼。喜歡？我喜歡猗窩座？凝視那雙同樣驚愕的眼瞳，忽然釐清內心煩躁的緣由讓煉獄感到如釋重負，隔著附有玻璃展示窗的櫃台給了少年一個艱難的擁抱。

　　「……你說謊……」額頭靠在煉獄的肩上，猗窩座囁嚅的聲音泫然欲泣。「怎麼、可能啊……」

　　「唔呣，為什麼不可能呢？」彷彿只是在回答學生一個課堂上的問題，也是到剛剛才弄清楚橫跨了百年多的心情代表什麼的煉獄說：「我恐怕在那時候就喜歡上你了。」

　　「我可是、殺了……」

　　「是啊，不過那是因為我在對決中落敗。我並不後悔貫徹職責地活過。」

　　「……」

　　咬著下唇猗窩座沒有出聲，室內的沉默持續到煉獄覺得一直抱著可能會讓他不好意思、決定鬆手後才找回聲響。

　　「你下次、什麼時候再來？」揪住煉獄的領帶，猗窩座輕聲問道。

　　「呣？明天！我明天一定會再來！」

　　「我知道了……」

　　堪堪眼角抹去泛出的淚光，猗窩座朝滿心歡喜的煉獄鞠了個九十度的躬，再次抬起頭時臉上帶著稍嫌歪七扭八的微笑。

　　隔天一早輝夜堂還沒營業，煉獄就站在門口等待它開門，心裡頭盡是或許能再見到猗窩座笑容的喜悅；只不過門一打開，從裡頭走出的是輝夜堂的老師傅，一臉莫可奈何地把一個紙盒交到煉獄手上。

　　「那孩子實在是太彆扭了，」老師傅擺擺手，「不過嘛，用這種方式表達也挺好的不是嗎？」

　　說完，老師傅便呵呵笑著走回店裡，留煉獄站在門口望著紙盒子不明所以。猶豫片刻後煉獄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在商店街找了個座椅把紙盒放在腿上小心地拆開，一抹清澈透明的藍從盒子裡躍然而出，屏住了他的呼吸。

　　紙盒裡頭裝的是一塊天空藍的羊羹，水潤的藍天凝結著白雲，彷若切下夏日晴空的一角凍了起來，留住它璀璨的一瞬間。紙盒裡頭還放了一張卡片，纖細秀逸的字跡寫著：

　　——你是我的憧憬。

　　「猗窩座……！」

　　再也壓抑不了想抱緊對方的心情，煉獄焦躁地捏緊卡片，就好像這樣可以代替想擁抱人的情緒。猗窩座、猗窩座、猗窩座！不斷在心底反覆喊著想見到的那個名字，煉獄深吸一口氣平復他的衝動，接著忽然發現卡片上還有著一道淡淡的鉛筆跡，勾勒出一串11位數的數字。

　　於是他不再遲疑，掏出手機輸入後撥號出去。

　　他深信他們這次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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