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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葬秀慧,2

[db:作者] 2025-07-27 11:50 5hhhhh 2150 ℃

2.违心的买卖

“您好,这里是Karina殡仪社。”下午4点,珊妮接起了今天的第二通电话。

  “这里是两姐妹山区的特蕾莎妇产医院,请问你们能过来一趟吗?我们这里有位患者刚刚离世……”

  “请稍等。”珊妮一手捂着听筒,一边问着在一边正在对牛排盘中仅剩的配菜西蓝花大快朵颐的克拉娃。“姐姐,特蕾莎妇产医院有客户。”

  “好家伙!赶紧,珊妮,跟我出车!”克拉娃立马来了精神,抓起放在衣柜里的一次性隔离服,扔了一件给珊妮,“给阿明发信息,用telegram。就告诉他来活了,出车回来立刻回这儿来,没他不行。”克拉娃嘴上说着,嘴上没停,翻找出两副防水长手套,和两个N95口罩。一块塞进另一套隔离服的衣袋里。然后甩掉脚上的高跟鞋,踩上工作用的靴子。马不停蹄就往车库赶。珊妮则在后面,准备随车用的裹尸袋和担架车。两个女人急急忙忙的花了15分钟准备停当,才坐上灵车。

  20分钟后,两个女人走进医院,和导诊护士说明来意,然后直奔太平间。

  只见一个顶着偏分中卷发的少年泪眼婆娑,站在一副担架前。一位有着红头发的白人中年护士站在一旁,见到领头的克拉娃开口便是一口带有当地口音的英式英语。

  “是普尔卡耶娃女士?”

  “是我。”克拉娃答道。

  “这是送到我们这里抢救但不幸殒命的患者,她叫——”护士翻看着拍纸簿,如英语听力磁带中一样读着“Lin Hsiu Hui。她在我们医院建档预约分娩,也将遗嘱移交给了我们。她要求,如果自己在分娩中出现不测,就由Karina殡仪社处理,所以我们联系了您。相关文件我稍后给您传真,现在给您收据。”

  克拉娃一颔首,接过收据。然后转向少年,护士走到少年身边,向他介绍克拉娃和珊妮。少年虽然不住的流泪,但仍然强作镇定。开口便管克拉娃叫姐姐。

  “姐姐,谢谢你们能来。”

  “哪里。”克拉娃看了看被泪水模糊双眼的承钧,观察了下被布单裹住,只露出双脚和大脚趾上纸制身份牌的的秀慧。珊妮已经将裹尸袋铺好固定,担架车靠在了两人方便用力的一侧,克拉娃扶着秀慧的脖颈和肩膀,力气稍弱的珊妮则抱着秀慧的臀部和腘窝,承钧也上前托着母亲的脚腕。三个人一起用力,把秀慧抬上了担架车。克拉娃拉好了裹尸袋的拉链,给珊妮使了个眼色,让她留神和自己年岁相仿的承钧。自己推着担架车,一行三人走出太平间,把担架车推上灵车,乘车前往殡仪社。

  “好了,珊妮,带小哥去会客室,可能有些问题需要和他详谈,有什么要求一并记下。

  “小钧,跟姐姐走。”珊妮拉着承钧的胳膊。

  “我能不能看看妈妈?就看一眼。”

  “暂时是不会处理你妈妈的哦。”克拉娃就是见惯了生死,也看不得一个小伙子满眼都是止不住的眼泪,于是改口道:“这样,小钧对吧?我把你妈妈请去休息一会儿,我们一定满足她的遗愿好不好?”

  一行人又来到遗体保存区,克拉娃将一具用做火葬的纸棺找出来。用吊车将秀慧的遗体连裹尸袋一起吊入棺中,而后自己动手拉开裹尸袋的拉链,摘掉包裹秀慧遗体的布单上的几根大头针,掀开里外两层被单。

  掀开被单的时候,克拉娃多少有点后悔,她早该知道秀慧是没穿衣服的,但还好,只是露出了大半上身而已……再说这是母子——她这样安慰自己,手上不着痕迹的把靠里的那张被单往上拉了拉,总算大致挡住了秀慧的乳头和乳晕。

  承钧拿出随身最后一张纸巾,擦干眼泪后走到棺边。克拉娃和珊妮早已让开。他对秀慧说:“妈妈,你好好睡吧,那天晚上你告诉我的,我都记下了。我会听你的。要知道昨晚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说什么我也要缠着你多说些话啊!”

  秀慧沉睡着,眉眼低垂,嘴巴微张,像是为自己早早死去而不甘。

  不忍再看母亲的遗容,承钧别过头去,克拉娃会意的上前拉好裹尸袋,把纸棺归位。珊妮拉着承钧去会客厅,而克拉娃先去洗了个热水澡,才去办公室接传真,只不过,蔡志明刚好也来了。只穿着浴衣和拖鞋的克拉娃,羞红着脸瞪着正在接传真的蔡志明。蔡志明也只能一笑了之,乖乖去隔壁自己的套间坐着。俩人隔着门大声密谋起来。

  “哎,这客户是羊水栓塞没的,你看资料了没?”

  “傻啊你,我换衣服呢!”

  “那我跟你传达一下,总之,这活儿不好搞……”蔡志明坐在小床上,拿着刚才接到的所有传真,总结了下客户的要求:首先要速葬,最好72小时内。其次要采用近年兴起的绿色葬礼方式,一切从简。具体一点,遗嘱上说如若她在摩托车上死于交通事故,便着当季骑行服下葬,圆她的骑手梦。但因为其他情形死去,便不着片缕,只需一袭亚麻布裹身,遗体放在一个薄板棺材里,埋在她的一户建后院里即可。棺材的材质也有要求,不需太厚,纸板、藤编、速生木板均可,如有桧木板更好——因为这是她家乡出产。最后的要求则是葬礼不需太多人出席,因为她除了儿子和前夫也没什么亲人,最多只邀请关系好的数位同事来即可。

  换回白底碎花吊带连衣裙,一头齐胸棕发披散着的克拉娃拧开了房门,拿着剩下的传真,自顾自坐在蔡志明身边。从打离开上一家殡仪社,只在这里工作后,克拉娃和蔡志明关系逐渐升温,不久前,蔡志明向她表白后,克拉娃正在考虑要不要和他同居。

  “难搞的还在后面,她是难产死的,胎儿也夭折了。珊妮还在外面安抚她儿子,这小哥看着倒挺好说话的。”克拉娃捋着头发,忧心忡忡。“可我担心,要是她前夫来了,这场葬礼更不好办。”

  “在咱们这行待久了,什么屁事没见过?什么大富大贵啊,能把你吓成这样?等等,她叫林秀慧对不对?”蔡志明一拍额头,想起今天出车回程,电台吵吵着“胜基董娘难产而死”。拿出手机开始刷facebook热门帖,“最近肯特山那边的海港城5G项目就是这位女士的手笔。老婆,你肯定佩服这样的女子。”

  “可这样的女子,身后的命运却不一定由自己来掌握。你不觉得不公平吗?”克拉娃那双绿莹莹的眼睛看了身边人一眼。

  蔡志明想组织语言安慰克拉娃,心想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但是珊妮打来的内线电话告诉他们,没时间卿卿我我了。

  王胜志屏气凝神,一脸严肃地端坐在会客室当中的一张塑料椅上。平日里这位胜基电子的掌门人接人待物一向随心所欲,不拘细节。今日却像个登门拜访的中年业务员一样,坐在会客室唯一的一张圆桌前——墙边的两个沙发有一个是他儿子在坐,这对父子没有隔着茶几一起坐沙发,气氛不是一般的冷淡。连在前台坐着的珊妮都觉得各种不自在。

  换了身白衬衫,扎上领带的蔡志明挽着克拉娃的手,一起走到王胜志身边,礼貌的问好。

  “王董,您请节哀。”蔡志明略一欠身。

  “小蔡老板,不必客套。凭我和你父亲的交情,你还该叫我一声世叔。能把一个快倒闭的殡仪社找到自己的定位经营到现在,算你还有点本事。”王胜志抬眼看着有些拘束的蔡志明,自己动也没动,依旧翘着腿,双手攥着,自在的搁在膝盖前。

  “王董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还是开口说说您的要求吧。”蔡志明自己都觉得这话前半段像在拍胸脯,后半段又变怂了。

  “我孩子的母亲不幸身故,还请你们给她一个体面的葬礼。”

  “您的话我不明白,难道葬礼不是按林总经理的遗嘱执行?”蔡志明观察着王胜志的表现,见他还是那副扑克脸便说了句片儿汤话,“当然,您是她的爱人,如果您有要求,我当全力以赴。”说完屁股上就被克拉娃狠狠地拧了一下。

  王胜志也站了起来,语速缓慢,字字都敲打着在场的人:“秀慧的性格就是这样特立独行,可她总该为自己人前身后的名声考虑一下,就算不考虑自己,作为总经理,也该为公司大局考虑。她的遗嘱十五年前就是那么写的,那时的她和现在地位已经大不相同了。我这么做,是违逆了她的遗愿,她在天有灵会怨恨我,可我必须要为更多的人考虑。如果所有的事情,都照着她的意思来,胜基电子总归会成为花边新闻的漩涡中心,在行业中背上不该有的恶名,到那时候,靠着这个公司生活的千百人,又该如何自处?”说罢,他直视着蔡志明,淡淡道:“秀慧下葬时穿的衣物,你让承钧给你找来,我要她穿着得体。细节上,我已经发传真给你了。怎么讲我也是秀慧孩子的父亲,我要让他妈妈体面的走。”说罢,他转身离去,扔下一句,“不用送了。”留下在场面面相觑的四人。

  “老弟,用大哥送你回去取衣服吗?”蔡志明走到低头不语的承钧面前,伸出手来。

  “大哥,我妈妈一定不想被我爸爸那么摆布的。他们十年前就分开了,这十年,只有我和妈妈在一起,没有人比我知道她的想法了。”承钧起身,双手握住蔡志明的右手,言语恳切,令人动容。

  “老弟啊,现在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咱们从长计议。”蔡志明无奈的劝着承钧,克拉娃拿来刚才胜基电子发来的传真,递给蔡志明。他看了看,直嘬牙花子。

  “这孙子比我事儿还多!”蔡志明这样的抱怨,让珊妮都从前台跑来了。“这货给了咱们这个数,可这生意老子做的心里不自在。”蔡志明对着珊妮和克拉娃,伸开巴掌比划了一下。看过传真上从穿衣到下葬事无巨细的葬礼流程方案,初经世事的珊妮也跟着抱怨:“欺负人嘛这不是。”

  克拉娃拉了拉蔡志明的袖口:“阿明,冷静。现在咱们店都靠你养活,殡仪社还没做到收支平衡呢。得罪了这个冷面虎,殡仪社开不下去就算了。我可以再去找工作,你也可以回老家去种咖啡。但是珊妮怎么办?丽君姐死前的交待你不能忘。”她已经站在这家女主人的角度思考生计问题了。

  “妈的,一个大车司机不看地图,得看兵法了!”蔡志明跌足骂道。然后开始安排起今晚的分工。后天12点前就得准点下葬,从现在起,都得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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