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應該把妳關起來。」

　　北國首府。

　　寒風在環形軌道與高樓大廈之間穿梭，大雪狂舞而降，凜冬的枝椏遍布這座白茫茫城市。

　　矗立於市中心的「安巴爾飯店」高聳入雲，以西聯貴族風設計的深紅建物華麗而氣派。

　　高樓層行政套房裡，籠罩著一股不亞於城市上空的強烈低氣壓。

　　「艾爾？」

　　貝雷絲脫下外套回頭一看，艾黛爾賈特把紅色大衣扔上沙發，逕自走進了浴室。

　　貝雷絲拾起她剛脫下帶有體溫的大衣，拿近嗅聞兩下，跟自己的羽絨外套一起掛進衣櫃。

　　艾黛爾賈特站在大理石洗手台前，鬆開胸前領帶，透過鏡子瞪著跟進來的貝雷絲。

　　一言不發，眉頭緊皺。

　　「艾爾，妳在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

　　音調毫無抑揚頓挫，真的是很生氣。

　　「妳和童年玩伴在北國大雪中巧合重逢──」

　　艾黛爾賈特盯著貝雷絲，毫無笑意地揚起唇角。

　　「我是不是該為妳開瓶酒慶祝？」

　　「希思琳不是我的童年玩伴，我只去過他們家幾次。」

　　「幾次？」

　　「我記得是……」貝雷絲偏頭回想，認真答道：「三次。」

　　「三次就熟到能直呼名字了？」

　　「我跟她不熟，是跟著傑拉爾特他們叫。」

　　「妳還任由那位希思琳小姐摸妳肩膀，是不是想起了小時候的美好記憶？」

　　「沒有，我小時候的美好記憶只有跟妳……」

　　「哼。」

　　艾黛爾賈特冷哼一聲，解開襯衫鈕釦。

　　貝雷絲試探地攬上艾黛爾賈特腰際，沒遭到抗拒，於是輕輕從背後擁住她。

　　「艾爾，跟妳一起玩的那兩個月，是我童年最快樂的時光。」

　　艾黛爾賈特停住動作，不想說話。

　　「對不起，沒躲開是我的錯，不會有下次了。」貝雷絲吻了吻她火大的臉。「別生氣……」

　　「我現在要洗澡，」艾黛爾賈特抓住貝雷絲手腕，掙開她懷抱，回頭說：「麻煩妳出去。」

　　貝雷絲視線落下，望進她敞開的襯衫，窺見昨夜的吻痕和性感內衣，目光變得灼熱。

　　「我來幫妳洗，好不好？」

　　「不好。」

　　「求妳了……」

　　貝雷絲再度上前摟住艾黛爾賈特，貼上她胸前輕蹭。

　　艾黛爾賈特感覺很舒服，舒服到想回蹭她，但刻意保持冷淡，毫不動容。

　　「妳這不是求人的態度。」

　　聞言，貝雷絲二話不說單膝下跪，伸出一隻手，抬頭說：「求妳……」

　　艾黛爾賈特曾見她偷偷在書房練習同樣的姿勢，唸著求婚的台詞。

　　但這時貝雷絲並不是在求婚。

　　不曉得她什麼時候才要開口，到底還要讓自己等多久？

　　艾黛爾賈特越想越氣，失去跟她在浴室玩耍的興致。

　　「不合格。」

　　艾黛爾賈特快速脫掉衣服，繞過貝雷絲進淋浴間，見後者起身後停在原地，呆呆地看自己開水，不知道要主動進來補考，心中更加火大。

　　她淋濕頭髮和身體，伸手關掉水，面無表情地打開門說：「請妳出去。」

　　「好。」

　　貝雷絲神色消沉地點了點頭，真的出去了。

　　看著輕聲閉合的門扉，艾黛爾賈特簡直不敢置信。

　　「妳最好，每次都這麼聽話。」

　　她咬牙切齒地說著，重新打開蓮蓬頭，迎頭沖著澆不熄怒火的熱水。

　　貝雷絲在外面看新聞，等艾黛爾賈特滿臉不悅披著睡袍出現，自己也進浴室洗澡。

　　她洗完出來，沙發前的桌子多了一瓶紅酒和兩個酒杯。

　　「陪我小酌兩杯。」

　　艾黛爾賈特躺在沙發上，隨手往桌上一指。

　　貝雷絲看了一眼標籤，是艾黛爾賈特經常指定要喝的「十年窖藏金絲雀」。

　　她走近幫忙倒酒，將其中一杯遞給艾黛爾賈特。

　　艾黛爾賈特慵懶起身坐正，接過酒杯，說：「妳喝完不臉紅，今晚才准抱我。」

　　貝雷絲正準備喝一口酒，聞言立刻定住。

　　「可是，一定會臉紅……」

　　「不喝的話，今晚妳一個人睡。」

　　貝雷絲別無選擇，跟艾黛爾賈特對飲完一整瓶金絲雀，雖然沒醉，臉頰卻熱到發紅。

　　艾黛爾賈特也一樣，事態發展如她所料，但她雙頰微紅看著貝雷絲，神情並不高興。

　　在貝雷絲迷惑的注視中，她放下空酒杯，淡淡命令。

　　「上床睡覺，說好了，不許抱我。」

　　兩人洗漱後就寢，蓋著同一條棉被，各自佔據雙人床兩側。

　　小夜燈還亮著，貝雷絲目不轉睛看著艾黛爾賈特背對她的身影。

　　「艾爾？」

　　貝雷絲叫喚幾聲，艾黛爾賈特毫無反應。

　　貝雷絲悄悄從她背後抱上去，左臂都伸到她身下了，艾黛爾賈特還是沒有反應。

　　貝雷絲探頭窺看，她放鬆地閉著眼睛，呼吸均勻綿長。

　　應該沒有真的睡著，只是不想理會自己。

　　「對不起，妳別生氣……」

　　貝雷絲抱著艾黛爾賈特道了一會歉，埋頭吸進她身上的香氣。

　　明明用了一樣的沐浴露和洗髮露，她散發的味道卻帶著一股極為誘人的甘甜。

　　好香……

　　貝雷絲陶醉地再聞了好幾口，邊聞邊撫摸她手臂柔軟細緻的肌膚，小腹慾火漸漸燃起。

　　「唔……」

　　貝雷絲不自覺蹭了幾下她的後背，猛然回神停頓，雙手抱著她，繼續汲取後腦勺的髮香。

　　「哈……呼……」

　　貝雷絲緊緊貼著她深呼吸，吸了一會覺得不夠，悄悄鬆開手，起身將臉頰湊近她頸側。

　　反覆嗅聞片刻，貝雷絲跨坐到艾黛爾賈特身上，用雙手撐住自己的身體，低下腦袋聞她。

　　聞了一會，依然覺得不夠，大膽掀開棉被往下聞，呼出的熱氣不斷噴到艾黛爾賈特身上。

　　艾黛爾賈特假裝在睡夢中翻了個身，由側躺轉為仰躺。

　　貝雷絲停頓兩秒，俯身繼續，將她露出睡袍的肌膚掃蕩一輪，喘著粗氣再度挨回她頸側。

　　「嗯……」

　　貝雷絲發出苦悶的鼻音，賣力壓抑了一會，終究忍不住埋進她頸側，抵著薄膚大力嗅吸。

　　雙峰也自然而然壓上她胸前，邊吸邊前後磨擦。

　　貝雷絲整個人都好熱，熱到像一團火焰，艾黛爾賈特感覺自己也跟著燒了起來。

　　漸漸產生了跟她結合的慾念，但艾黛爾賈特決定先懲罰她，不顧一切地繼續裝睡。

　　「艾爾……」

　　貝雷絲開始用不穩的氣音叫她。

　　「……唔、艾爾……我可愛的……艾爾……」

　　艾黛爾賈特依然不想理會，然而，貝雷絲性感魅惑的低喘，為她腿間潮焰增添大量柴火。

　　片刻後，貝雷絲忽然繃緊身體，貼著她劇烈顫抖了幾下，再輕輕吐出一口長氣。

　　不會吧？

　　艾黛爾賈特愕然睜開眼睛，呆滯地面對現實。

　　她居然只靠著聞味道和磨擦身體，就……

　　「艾爾。」

　　高潮過的貝雷絲身上出了汗，散發出混合情慾味道的體香，嗓音微啞地低喃道。

　　「我愛妳……」

　　貝雷絲邊說邊撈起艾黛爾賈特的右手，親吻她的手指。

　　虔誠地吻過每一根指頭，又把她手掌、手臂和手肘全吻了一遍，再換成左手。

　　而後，貝雷絲放下她左手，將她右手食指含進嘴裡，舌尖反覆纏繞舔舐，吞嚥她的氣味。

　　艾黛爾賈特以為貝雷絲會邊舔邊自瀆，或用這隻手去取悅她自己。

　　結果，她只抱著艾黛爾賈特的右手專心舔舐，靠著品嚐手指的味道，獲得了第二次高潮。

　　「艾爾……」

　　稍事休息後，貝雷絲再次貼上來，用雙峰磨蹭她的胸口。

　　這個人對她的慾望，簡直永無止盡。

　　但艾黛爾賈特受不了貝雷絲這麼慢吞吞的，不知要解放多少次才會進入自己，直接翻身壓倒貝雷絲，脫去身上睡袍，也扯掉她的睡袍。

　　「妳的手指──」

　　艾黛爾賈特用腿間柔肉磨著她顯露肌線的小腹，垂眸瞪著貝雷絲，不容抗拒地下令。

　　「快點、給我！」

　　貝雷絲呆呆抬起手，艾黛爾賈特猛然抓住她手掌放進腿間，腰部一沉，吞進她的手指。

　　「哈啊……」

　　她擦過了甬道內最有感覺的地方，艾黛爾賈特唇間溢出呻吟，渾身一軟，把她吃得更深。

　　貝雷絲半根手指也沒動，被她冷眼盯著，慢吞吞說道：「妳剛才說，不許我抱妳……」

　　「如果我叫妳一輩子不許抱我，」艾黛爾賈特傲慢地笑著扭腰。「妳就真的不抱了？」

　　「我沒辦法。」貝雷絲老實回答。「我會忍不住。」

　　「看吧，妳根本不乖嘛。而且，妳剛才伸手抱我其實就違反命令了，妳不知道嗎？」

　　艾黛爾賈特一開始並沒有明確定義「抱」是指什麼，正是要玩這種文字遊戲。

　　「……知道。」

　　「什麼？」

　　「我知道。」

　　貝雷絲邊說用她花瓣流出的蜜液浸濕手指，開始緩緩抽送。

　　「我還知道，妳有時喜歡我聽話，有時又喜歡我使壞。」

　　「妳……」

　　「我會努力分辨兩者的時機，請妳不要討厭我。」

　　貝雷絲語帶委屈，邊說邊用指腹抵住她軟肉，加快速度摩擦。

　　「啊、等……妳別突然……」

　　艾黛爾賈特身下水聲激昂響動。

　　「我愛妳，艾黛爾賈特……我需要妳。」

　　「嗚……！」

　　身體剎那間獲得至高歡愉，情緒卻完全沒有跟上。

　　「……哈啊……哈……」

　　艾黛爾賈特喘著氣，滿臉惱怒。

　　「貝雷絲‧艾斯納──」

　　「呵呵。」

　　貝雷絲輕輕一笑，倏地起身按倒不滿的艾黛爾賈特，低頭吻上她想狠狠咬住自己的嘴。

　　手指一下下進出，用新的浪潮吞噬尚未退去的舊波，將驚人快感以漸快節奏傳遍她肢體。

　　貝雷絲一面佔據艾黛爾賈特，一面纏弄吸吮她的唇舌。

　　上下都被心愛之人填滿的感覺實在太舒服，除了軟綿綿地挺腰迎合貝雷絲，艾黛爾賈特腦中沒有其他念頭。

　　「嗯……哼嗯……」

　　艾黛爾賈特一面接受貝雷絲狂亂激烈的愛吻，一面發出愉悅甜美的鼻息，喜歡這位嚴肅呆板的軍官，現在深陷愛慾、露出獠牙的姿態，用身體餵食她，這輩子只准她迷戀自己……

　　感覺快瀕臨極限，艾黛爾賈特緊扣住貝雷絲後背，想將她按進自己體內，指尖深深陷進肌膚，貝雷絲吸吮艾黛爾賈特舌尖的動作一頓，手上不停攪弄蜜液，沉醉的臉上漾出微笑。

　　「──我愛妳，艾爾。」

　　貝雷絲忠實吐露完心聲，猛然加劇進攻。

　　「啊嗚……貝雷絲、貝雷絲……！」

　　艾黛爾賈特整個人難以忍耐，舒服得快要落淚，用嬌柔聲線反覆高叫她的名字。

　　「──────！！」

　　高潮猛烈來臨時，艾黛爾賈特張口咬住貝雷絲肩膀，在她身上狠狠發洩。

　　她恍惚躺在空白餘韻中，聽著貝雷絲發出滿足輕笑，伸腿夾住她，逼她伏進自己懷裡。

　　「哈……」

　　艾黛爾賈特緩和過來，呼吸著貝雷絲的味道，輕揉她髮絲，發覺她又在著迷地嗅聞自己。

　　「……想舔就舔。」

　　艾黛爾賈特閉著眼睛，大方恩准。

　　「謝謝。」

　　貝雷絲高興地抬起頭，跟艾黛爾賈特要了一個戀人的吻，從她唇瓣舔到頸側，一路往下。

　　「妳究竟……」有多喜歡我的味道？

　　艾黛爾賈特看著貝雷絲興奮地舔到大腿內側、毫不遲疑埋進腿間舔吸，覺得沒必要多問。

　　當作是賞賜，艾黛爾賈特伸手按住貝雷絲腦袋，挺動著腰部，嬌滴滴地呻吟給她聽。

　　酣暢淋漓的情事後，兩人到浴室一起洗了個澡，換了張床單，重新躺回床上。

　　貝雷絲裸身抱著滿足睏倦的艾黛爾賈特，有一下沒一下地親吻她。

　　「我愛妳。」

　　貝雷絲低聲在艾黛爾賈特耳旁呢喃，慾望暫時紓解後，愛意仍然源源不絕地湧現。

　　艾黛爾賈特伸出手，從她滿是痕跡的頸項摸到肩膀。

　　貝雷絲右肩的吻痕和齒印比平時多上兩倍，手臂上也有幾道抓傷。

　　因為艾黛爾賈特醋勁大發，不斷想在她身上製造屬於自己的印記。

　　今天傍晚，兩人逛完街，艾黛爾賈特坐在廣場等貝雷絲買熱飲回來，遠遠看到有人跟貝雷絲攀談，而貝雷絲一反常態地跟對方聊了兩句，還放任對方出手拍掉羽絨外套上的落雪……

　　貝雷絲回來後主動報告，排隊時遇見了以前認識的人。

　　艾黛爾賈特若無其事地喝著熱飲追問，得知是貝雷絲學齡前去父母朋友家認識的。

　　想到對方認識貝雷絲的時間比自己早，而且幾十年不見，還能在這冰天雪地的異鄉一下子認出貝雷絲，她心裡頓時酸到不行。

　　「妳的童年玩伴，真的只有我一個？」艾黛爾賈特忍不住問。

　　「對。」貝雷絲點頭。「我小時候沒跟別人玩過。」

　　「……嗯。」

　　艾黛爾賈特問完感到很後悔，問貝雷絲這個問題，妒意表現得太明顯。

　　不過，問都問了。

　　她毅然捨棄沒用的懊悔，追問：「妳為什麼沒跟別人玩？」

　　「在家看書和練習手工藝比較有趣。」

　　「……」艾黛爾賈特有點想笑。「那為什麼遇到我之後，妳願意陪我出門到處玩？」

　　「跟妳在一起也很有趣。」貝雷絲直率地說。「看到妳開心的樣子，我也覺得很開心。」

　　「所以，妳唸軍校的時候，每次放假都來找我，也是因為這個理由？」

　　「嗯。」

　　隨後，兩人安靜下來，相擁著互聞對方頸間的氣味。

　　「可不可以……再來一次？」

　　艾黛爾賈特放鬆到快要睡著時，面前響起貝雷絲挾帶喘息的請求。

　　她睜眼看著藍眸中跳動慾火的貝雷絲，心念一動，將手伸進貝雷絲腿間。

　　「──妳還真的是，很喜歡我的味道呢。」

　　艾黛爾賈特撫摩了一會濕滑的柔肉，抽出手指，慢慢舔去沾到的蜜液。

　　「嗯，無疑是互相喜歡了。」

　　「……」

　　貝雷絲迷茫地看著艾黛爾賈特，想不通這是挑逗或表白，索性埋頭舔咬起她的脖頸。

　　「嗚嗯……」

　　艾黛爾賈特呻吟著抱住貝雷絲腦袋。

　　兩人縱情交歡，互相用身體纏住對方，也為彼此送去一道道激烈狂熱的電流。

　　貝雷絲反覆對艾黛爾賈特傾注愛意，也持續索要她，直到渾身濕透的兩人同步攀上巔峰。

　　「……我愛妳。」

　　貝雷絲牢牢擁著艾黛爾賈特，極盡溫柔地低語。

　　艾黛爾賈特疲憊地動了動唇，想回「我也是」，話音在出口前一刻被貝雷絲用唇輕輕堵住。

　　「晚安，艾爾。」

　　貝雷絲不曉得這個晚安吻，無意間讓她錯過了什麼。

　　艾黛爾賈特也沒告訴她，任性地閉上嘴巴，窩進她懷裡安睡。

　　反正，她們來日方長。

　　總有一天，貝雷絲一定會聽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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