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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A】第十二章:龍狼之爭,2

[db:作者] 2025-07-27 11:51 5hhhhh 9590 ℃

  「華生,你可以分析一下這個裝置嗎?」可可問。

  「欸?這個……我……。」華生面有難色。

  「喂--喂喂喂!不要跟我說用時光機用這麼久,卻都沒拆過。」

  「呃……我只有拆來做一下保養,我還不知道是怎麼運作的其實。」

  「真是雜魚的時空旅人呢。那你就大略檢查一下部件。如果跟你的時空機有些共通點,我就當這位小姐所說屬實吧。」聽起來很合理,但可可也不知道該怎麼驗證虛實,只好隨便亂編個指令,或許能碰巧找到方法驗證。或許「驗證虛實」這個作法本身就荒誕無比,眼前這位少女講的話,本就沒有任何理由相信。但不知為何,卻有種想調查下去的慾望。假如真的有那位少女所述「那個版本」的可可在,她想要與她相遇,想要知道除了自己是個黑幫首領,還會是怎樣的存在?

  「應……應該不至於要拆掉吧?不如直接試用看看吧,吶?」這回換友人A的聲音開始顫抖。華生拿出工具箱,左看右看還是不曉得從何拆起;發現許多人在盯著她看,她只好隨便拿起一個工具,對裝置輕輕敲打,假裝有在做事。她往裝置內部看,裡面漆黑一片,什麼也沒有;翻來覆去也見不著開關。她瞄向古拉,古拉只是對她燦爛地笑,猛地點頭。最後,華生趁大家視線都沒在她身上時,偷偷戴上裝置,霎時沉浸在一片藍光裡……。

  她發現自己身在辦公空間,依格局、布置,應該試在等待室裡。室內除了她自己,還有其他人。

  「那個……很高興認識妳,森美聲。啊,叫妳美聲可以嗎?」坐在華生對面是一位橘髮女子正在向一旁的粉髮女子攀談。

  「嗯嗯!可以喔!我們以後一起加油吧!」粉髮女子回應,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但隨著橘髮女子越來越靠近她,粉髮女子也下意識往後退,臉上的笑容似乎在寫著「別再靠過來啦!」

  往右邊一看,一名造型特別的紫髮女子默默作畫。紫髮女子察覺到華生的視線,淺淺點頭莞爾。

  當華生想往左看,突然心跳加速,大腦在預示她等下看到的事物會讓她大為興奮。華生乘著這股莫名的悸動繼續轉頭,看見古拉就坐在她旁邊。即便她是隻千年老鯊,看到華生的當下,她雙手撐住座椅前端,兩腳激動地來回擺盪,活像個小女孩。看到古拉的模樣,華生也難掩內心的亢奮,要不是在正式場合,兩人可能已經對彼此尖叫起來。

  華生腦裡有好多問題,然而當她想發出聲,才發覺自己只是這場景的「觀者」而已。場景裡的華生一句話也沒說,臉頰卻已經赤紅起來,視線也模糊起來。好久以前,一場意外的相遇是生命中的偶然,無論再怎麼調整時光機,希望取得亞特蘭提斯的座標,但終究只是付諸東流。即便相隔久遠,華生依舊常常想著古拉,但完全沒料到會一起加入同個偶像團體。

  華生緩緩伸出手,輕輕覆在古拉的手上,古拉也感受到華生的情緒,輕輕將頭靠在華生手臂上。在場其他人看到這景象有些震驚,大家來自不同背景,應該彼此不熟悉,竟然已經有人發展到這麼親密的地步。

  接著場景快速跳轉,等待室內的所有人都成為她的同期夥伴,一同歡笑,一同努力。也接連想起其他組的成員。她是Hololive英文組的艾米利亞‧華生,在這偶像行列的相逢與離別,全都重新烙印在她腦海裡。而當她拿下裝置,她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原本以為不會再相遇的人。

  「可可前輩……」華生對可可輕聲說,兩痕淚從臉頰流下。

  可可見到華生的樣子,滿是吃驚地說:「喂,妳怎麼了,華生?」隨後馬上轉過頭對空大喊:「喂!妳把華生怎麼了。」

  可可正打算起身,華生馬上抱住她喊:「我沒事,她說的是真的!」

  「欸?這到底……。」看到華生把自己熊抱住,讓可可不知所措。此時,有那麼一剎那,華生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看到遠處屋頂上有道不自然的閃光。她看不出遠處有什麼,卻直覺認為它是種危險。外頭的太陽很大,那閃光在華生眼中卻冰冷得可怕。幾乎就在看到後瞬間,華生大喊:「大家快趴下!」接著往前衝,把可可撲倒。可可的手下和蘿蔔子聽到,下意識抱頭往下蹲。

  啪!砰!

  有一個堅硬物體衝破了窗戶,在辦公桌上轟出一個洞。華生驚嚇地轉頭看,一顆子彈扎扎實實釘在桌上。

  「嘖,沒打中。」遠處的屋頂上,一把銀閃閃的狙擊槍在烈日下照出懾人的光輝。狙擊手熟稔地操作槍械,重新瞄準,趴好姿勢,準備打出第二發,但槍管突然發生劇烈震盪。抬頭一看,槍管被某人實實踩在腳下。

  「竟然膽敢偷襲我們會長,我可不能讓妳再這麼幹了,獅白輔佐。」踩著槍的人說。

  獅白只是冷冷一笑,視線緩緩往上說:「剛才你們會長可是差點沒命喔,你這個做輔佐的可真是失職啊。」先是看到裸露的纖細白腿,再來是黑色大衣,最後是黑色帽兜下的清秀臉龐及澄淨的紫瞳。

  奏手一弦與獅白牡丹相互凝視,兩位輔佐都在對彼此投放殺氣。

四、

  獅白牡丹和奏手一弦相互對視,呈現敵不動我不動的狀態,但很快就被獅白打破了。她很快從腰間抽出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揮向一弦,然而一弦靈巧躲過攻擊,每一步後退都在訴說他已經預測到每次攻擊。

  獅白不死心,決定改用刺擊,然而一弦依舊能過靈巧閃過刀刃,轉圈、扭腰,就像配合著獅白跳舞一樣。「我說,你能不能正經點啊!」獅白忍不住對一弦說。一弦沒有回答,待站定好,他將手伸進衣縫,抽出一樣東西伸向獅白。一弦速度之快,獅白來不及看清是什麼,那東西早已伸向她。獅白站定,做好格檔,等待反擊時機。眼看那東西襲來,獅白下意識閉上眼睛,然而她沒有被什麼東西打到的感覺,反倒臉頰有一點癢癢的。突如其來的癢意,差點讓獅白笑出來。

  獅白馬上向後退,仔細一看,發現一弦拿的是逗貓棒。

  「你在拿什麼東西啊?瞧不起我嗎!」獅白緊皺眉頭對一弦喊道。

  「喔呀?」一弦放下手臂,回說:「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啊,這可是會挑逗你本能的終極武器啊。我可是預測自己會槓上影山幫的輔佐,才會拿出這個壓箱寶的。你看你看。」一弦再度拿起逗貓棒,在獅白面前晃呀晃的。獅白想控制住自己,然而視線卻直盯盯看著逗貓棒,隨著飄盪的柔軟羽毛搖來晃去。最後,她下意識伸出手,她的手弓成貓掌,撥弄了一下逗貓棒尾端,還發出嬌柔的「喵--」聲,與她威風凜凜的形象相差甚遠。

  「啊……」聽到自己剛發出的聲音,獅白頓時像個木頭一樣,身體整個將住;因為羞恥,臉上變得紅通通,恨不得趕快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喔喔,好乖好乖。」一弦興致勃勃,繼續揮動逗貓棒。獅白不服氣,直接把逗貓棒拍走,繼續用匕首攻擊。這回一弦看準動作,一伸出腳直接絆到獅白腳踝。

  「糟了!」獅白從屋頂上滾落,幸好只是倒在遮雨棚上,沒有受傷。獅白仰臥在遮雨棚,正當要起身,一個球形物體突然飛了過來。陽光太刺眼,由下往上看,只看得見黑影子。這是什麼?該不會是手榴彈!這是獅白下意識第一個想法。她打算從遮雨棚上滾下來,然而當球體越來越靠近,她看見球體有著毛茸茸的輪廓,感覺應該很輕盈、柔軟。接著獅白不自覺地蜷起四肢,用手撥了一下,還發出可愛的「呀--」聲。等獅白發覺這球體其實是毛線球,獅白一驚,覺得自己又被擺了一道。她看向一弦。此時一弦露出得意的笑容,令獅白害臊非常。

  「可惡,一直打我當白痴耍。我……我一定要你好看!」獅白握起拳頭說,臉上仍藏不住害臊。

  不過一弦沒有多加理會,反倒走向獅白剛剛使用的狙擊槍,接著對獅白說:「這個……裝的不是實彈對吧。」獅白驚訝得肩膀抖了一下。雖然一弦對槍械沒什麼興趣,但好歹也聽過種種槍聲,知道槍機扣上火藥會帶來怎樣的震撼,也知道子彈會以怎樣的高速在空中航行。獅白的槍聲非但沒有一般子彈該有的速度,就連聲音也比一般子彈微弱許多。特別是獅白配備的狙擊槍,讓這份違和感更上一層。

  為了應證自己的直覺,一弦拆開彈匣,裏頭子彈都細得出奇。「比起射死目標,更傾向『注射』目標嗎……如果你們想反過來用『早安可可』對付她的話,沒有用喔。畢竟她可是在出產前,就大吸特吸了呢。」一弦。

  「嗚……」獅白無言以對,不甘的神情表於形色。沒想到她的真正用意很快就被一弦看穿。他跳躍的思路和直覺,在許多黑幫幹部中很少有像他那樣的敏銳度。他應該有大好前途,他應該可以看到,自己人生前頭將是精彩刺激。然而不知道為什麼,獅白從那雙紫色眼瞳,只看見對周圍事務的疲憊與無奈。

  ……不殺人滅口一直是影山幫的準則。雖然有許多槍械,但子彈一貫採用細長的特殊款式,裡頭都只有輕量的火藥及麻醉藥。總之,要說影山幫的射擊武器就是看起來比較威風的麻醉槍,一點也不為過。

  這樣的做法顯然引起手下非議,畢竟除絕後患一直都是最簡單俐落的行事作風,影山幫的這項準則反而讓「後患」得以延續,最終帶來的結果,誰也無法想像。一天,獅白與身邊的手下練習射擊完後,從背後聽見手下抱怨憐惜用的武器:「哎呀,我們黑幫反正手都會染血的,子彈設計成這樣有什麼意義嗎?」「真的,雖然這麼說有點對不起老大,不過還真多虧影山幫能維持到現在,看樣子我們老大連殺人都怕呢。」獅白聽到,想要回頭反駁,卻也不曉得該拿什麼反駁。確實,殺人應該是這世界才有的作法,老大這樣的溫柔,只會為自己帶來禍害而已。獅白腦裡思考著這件事,緩緩步向紫炎的辦公室。

  「喔!練完了嗎?」看見獅白進辦公室,看報紙的紫炎抬起頭打招呼。

  「啊……嗯……」獅白回應,無精打采,不停摩擦著手臂。

  想到最近幾次射擊練習完,獅白都有類似的反應,紫炎不禁開始思考輔佐身上發生什麼事。被手下欺負嗎?不,以她的個性不可能的。像現在這樣想說些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的狀態,想必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有什麼事不敢直接對我說的……啊!

  紫炎開啟話題:「說起來,獅白輔佐,我還沒告訴妳為何要設計『不殺人』的子彈,對吧?妳想知道為什麼嗎?」獅白很驚訝紫炎竟然上看穿她的想法,不過當下也沒多做反應,就單純點點頭罷了。

  「我們這些做黑幫的啊,當初都是逼不得已,沒有人天生就會把打架、占地盤當成人生夢想。我身為老大的最清楚,每個部下在盡忠職守的背後,都在思考『自己就只有這樣了嗎?』這件事。我不怪他們,畢竟當初誰也沒時間思考自己究竟可以成為什麼樣的人。妳也很清楚吧,牡丹,每個人都有顆渴望改變的心。而人只要全力去改變,真的會超乎其他人預料。」紫炎喝了手邊的水。他拿起手槍,拆下彈匣,掏出一顆細長的子彈,繼續說:「所以即便我活在這種地下世界,我還是會堅持一個原則,那就是『不去截斷改變的路』。人只要活著,就能改變;只要能改變,必會活出不一樣的方式。因為一時損害自身的利益而去處決他人的生命,我大概想不到比這更慘忍的事了。既然同樣都活著,我們又有什麼權利阻止別人走上改變的路呢?」

  獅白愣在原地,她瞪大眼睛瞧著面前的老大,不知道今天他腦袋燒壞了還是如何。獅白拋出疑問:「即便對方想殺死你也是如此嗎?」

  「嗯!」紫炎雙手插在胸前,閉起眼睛,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而且啊,」紫炎補充:「我們可是獸人啊!可沒那麼容易被幹掉的!不用擔心,不用擔心。」

  聽到這回答,獅白忍不住笑起來:「唉唷,真是的,老大總愛講些奇怪的話。」

  ……現在獅白看著一弦,綜合剛才的舉動,也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意思。莫非紫炎對「改變」癡迷般的信任,已經在一弦身上靈驗了?不不不,也可能單純如之前老大所說,他只是在小看人而已。

  「啊!一弦!我找到你了!」樓下傳來聲音,讓兩人都往下看。

  「欸?獅白輔佐也在這裡嗎?好,我馬上過去支援妳喔!喂,一弦你這傢伙,不準對輔佐出手喔!」常闇永遠在樓下對兩人喊,喊完之後,永遠呆呆地看著兩層樓高的屋子,對自己說:「好極了,這該怎麼上去啊?」她先抓住房屋最旁邊的排水管,努力攀上去,然而才沒往上幾寸,就速速滑了下去。

  「你們家新部下還真有精神。」儘管繃著一張淡定的臉,一弦用稍微吃驚的語氣說。

  「啊哈哈……就是說啊。」獅白很自然地附和,卻很快恢復警戒:「是說啊……為什麼不攻過來呢?在你面前可是敵方的幹部喔?」

  「嗯嗯,確實這時候應該攻過去呢,」一弦搔了搔臉:「不過我本身就不是打架的料,跟身為獸人的妳硬碰硬豈不是吃虧了嗎?而且啊,我原本是不用來的,但一想到你們又會搞什麼出乎意料的東西,就順路看一下,果真就遇到你們了。」

  「不攻過來的話,你想幹什麼?」獅白此時已經蹲低姿勢,隨時都能以高速起跑,迅速攻下這名「獵物」。此時,永遠耗費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爬上屋頂。「好,看招吧,一弦!齁啊啊啊啊啊!」永遠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槌子,直直朝一弦奔去。

  然而一弦並沒有多加理會,只是淡淡地看著遠方,說:「我們其實,都不適合當黑道吧?」

  獅白困惑了。她腦中閃過紫炎講過的話:「我們這些做黑幫的啊,當初都是逼不得已……誰也沒時間思考自己究竟可以成為什麼樣的人。」確實,加入影山幫的人們,都是受現實環境逼迫才會聚在這裡。但是回首待在影山幫的時光,總是有許多有趣好笑的事情發生。身邊的老大總是腦袋少一根筋,平時溫柔有禮貌,但對熟人總是會表現出無裡取鬧的樣子,每一次跟他互動就像看一齣誇大的舞台劇。他也是很注重情義的人,對部下總是拔刀相助,只要有空總會找部下談天說笑,絲毫沒有黑幫老大的威嚴感。

  在這裡待了幾年,總覺得這裡有種歸屬感在心裡萌生,幾乎忘了當初是出於怎樣的原因,才會加入影山幫。那晚,為了恭喜獅白成功搶奪桐生會的貨物,影山幫開了小小的慶祝會。「恭喜獅白大姊完成任務喔!」部下們勾肩搭背,高舉啤酒對獅白道賀。

  「哎呀……我不過是做了份內的事而已啦,用不著那麼……」獅白酒意才消去不久,不知是因為酒精還是害臊,聽到部下道賀,獅白的臉又紅了起來。

  「喔喔!老大酒量真好。來!再來一杯!」循著聲音探過去,紫炎再跟其他部下拚酒。

  「我說老大啊……你怎麼也跟著胡搞起來啊?」獅白說。原本以為這只是部下瞎找理由開派對,殊不知紫炎也參與其中。

  「有什麼關係嘛!來!妳也過來,我們的大功臣!」紫炎回答得特別豪爽,拉著獅白一起拚酒。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影山幫的總部用歡騰聲劃破夜靜,直到派對結束,部下紛紛回去。獅白走路東倒西歪,紫炎則是癱軟在椅上。

  「真是的……明知道我已經喝過一回,笨--蛋。」獅白說完,把軟趴趴的拳頭摁在紫炎肩上。

  「啊哈哈哈,久久這樣一次也好啊,這才叫做生活!」紫炎說完,伸了一個懶腰。

  「嗚嗚……我頭好暈,走不太動了。」一位部下躺在地上呻吟著。

  「嗨呀,來,我來!」紫炎直起身子,把部下扶起來,攙扶著他走向門口。

  「嘿嘿,似乎在這裡,都能很開心呢。」醉醺醺的部下緩緩吐出他的內心話。聽到這句話的獅白,不禁莞爾一笑(「謝謝你啊,老大,雖然我比較想要獅白大姊來扶我。」「啊?老大扶你,你不知足,還想吃獅白大姊豆腐?」「沒有啦,我只是……啊痛痛痛痛痛!」)是啊,只要在這裡就能過得開心就好。表面上威風凜凜,但實際上過得傻裡傻氣。只要有眼前的滿足,就算當初沒想太多就進入這裡,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或許會變,但我屬於這裡這件事鐵定不變。獅白在心中想著……。

  ……因此「不適合當黑道」這句話,在獅白耳裡,就像否定她多年來在這裡找到歸屬的過程,聽來格外刺耳,心中油然燃起一股怒火。

  「你懂什麼……」獅白做出起跑姿勢,雙眼怒視著一弦,露出尖銳的獠牙怒吼:「你自己不適合黑道也就算了,少拿我跟你這種毅力不足的傢伙相提並論!」

  面對突如其來的憤怒,一弦慌張起來:「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然而一弦話還沒說完,獅白已經朝一弦撲過去,攫住他的雙臂,那強大的爆發力讓一弦承受前所未有的搖晃。一弦想反抗,然而獅白的力氣壓過了他。同時,永遠已經離一弦非常近,她高舉槌子,準備直直打在一弦頭上。結果一弦被往後推,槌子並不是落到他頭上,而是落在獅白頭上。

  「啊……」當槌子敲出響亮的聲音,永遠的臉呈現一片鐵青,想說等獅白醒來,自己肯定完蛋。

  獅白昏迷,無力地向前倒,鬆開了手。永遠抱住她,然而重心似乎也被往前拖,想站穩也站不穩。永遠慌張起來:「啊哇哇,這屋瓦怎麼那麼滑啊!」同時一弦也慢慢往下滑,原本在倒臥的他側起身想抓住屋瓦,但是當上半身穩住,下半身已經超出屋頂邊緣,半個人懸在空中。永遠拼命抱著獅白,一弦拼命抓住屋瓦,可是整個人還是越來越往下滑。

  這個時候,剛才為了躲避子彈,華生壓著可可一起趴下。等到子彈差在桌上,大家才緩緩抬起頭。

  「可可醬……我快不能呼吸了……」時乃空掙扎地說。因為可可向前趴的關係,空整個頭埋進可可的雙峰。而當可可抬起頭,她並沒有馬上回頭查看子彈,而是看到對面房屋屋簷上有熟悉的身影。「……一弦君?」

  不知是手汗還是屋瓦的問題,一弦想爬上去卻遲遲無法上去。他的體力快到極限,手肘也已經離開屋簷。「要、要撐不住了!」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一弦已經開始面臨失重的恐懼,稍微瞥一下地面,腦中快速閃過自己摔到骨折的慘狀。

  碰!

  一弦再度往下看,發現自己坐在什麼東西身上。這東西是紫色的,前端有兩個似乎用來排氣的孔。一弦往後看,驚覺自己就坐在龍型態的可可臉上。

  「會、會長!」一弦吃驚看著可可的眼睛說。

  可可放低脖子,讓一弦降落地面,接著再抬起頭,對抱著獅白的永遠說:「你就是影山幫的新人吧?竟然敢對我家的一弦君做這種事情,別期望我會放過你!」此時的可可是一隻身高七公尺的紫色巨龍。即便待過魔界,這突如其來的龐然巨物還是讓永遠嚇得直打牙顫。「啊哇哇哇哇,這是什麼啊!」永遠大叫,突然腎上腺素激發,馬上抱著獅白跑起來。明明剛才連爬個屋頂都吃力無比,一遇到危機,一跳就能跳到隔壁屋頂。當然威脅不會這麼容易擺脫。可可一路追殺,一路翻倒許多屋瓦,嚇得周圍住戶倉皇奔走。

  偵探事務所內的大家,視線都看向可可的方向。華生趁這時候拿下大家的麻布袋,然後她回頭拿起裝置,走近蘿蔔子。

  「……華生?」蘿蔔子猶疑地看著她。華生什麼也沒說,堅定地點一下頭後便為她戴上裝置。蘿蔔子雖然不曉得她的用意,卻也沒特別反抗。蘿蔔子最後看到的景象,是華生臉上的淚痕。

  永遠已經走投無路,再也沒有屋頂可以跳。可可降落在屋頂上,緩緩向她逼近。永遠往下看,是一台裝滿稻草的推車。她馬上抱住獅白往下跳,成功降落在稻草堆裡。可可往下探頭,然而她首先看到的並不是永遠,而是一道銀白的身影向她飛去。

五、

今天大概是永遠這輩子以來最驚恐的一天。她怎樣也沒料到自己這輩子竟會被龍跑著追。

  抱著獅白逃跑的過程中,為了避免讓獅白的腳拖到屋頂,永遠從原本「扛麵粉袋式」的抱法轉變為後背,一路上驚險重重,不但要跑得快,跳得遠,還要躲避可可的攻擊以及她龍爪拍擊後四散的屋瓦。

  眼前已經沒有屋頂可以跳了,永遠焦急地向地面望了一番,才看到屋簷正下方有台載滿稻草的推車,稻草在車上堆成蓬鬆的金色小山。此時永遠顧不了那麼多,連同獅白一起往下跳。掉到稻草堆後,迅速往稻草底下鑽進去。

  可可很快也到了屋頂盡頭,快速掃視一番後,馬上把焦點放在正下方的推車。接著說出:「身為敵手,看到我卻又躲躲藏藏的,真是雜魚呢。」說完,可可向下身長脖子,張開大口,打算把稻草堆咬走。永遠幾乎沒有可以思考的時間,她下意識做了個決定,就是自己先跳出來,吸引可可的決定。即便只能拖一點時間,至少能確保獅白沒事。永遠吞吞口水,即使滿頭冷汗也要毅然決然沖出稻草的保護……。

  然而當她要衝出去的那一剎那,她又停止動作了。因為她看到一道銀色的身影從她頭頂飛過。烈陽照耀下,她辨不清那身影的真實容貌,只知道那是人類,且似乎穿著鎧甲,烈日從那身影上反射出光輝,閃耀得刺眼。「什……」可可才剛察覺到銀色身影,就被鈍重的鐵器打到臉,打個正著。強而有力的一揮,直接讓可可的頭頸盪向一邊。銀色身影抓住磚牆,俐落往屋頂上一爬,準備進行下一波攻擊。可可抬頭,眼神充滿敵意與憤怒,仔細一看,剛才打她的人是女性,有一身騎士裝束,但是近乎半個胸部毫不害臊地露了出來。那騎士生有一張清秀溫柔的臉,很難想到剛才的重擊是用她手上的矛錘去打的。

  可可想把她拍下屋頂,於是甩動尾巴。然而騎士兩手抱住了尾巴,跳到可可身後,接著以一股非比尋常的力量跩起尾巴,可可整隻龍都被拖動了。騎士順時針旋轉,原本用雙臂抱在身上的尾巴逐漸變成用拉的,等騎士越轉越快,可可已經被甩了一圈又一圈,都快昏厥過去。最後,騎士放開雙手,可可從屋頂上重重摔到街上,匡噹一聲驚動附近大街小巷。

  可可的紫色龍體慢慢縮小,變回人形。她眨了幾下眼,發現自己在地上撞出一個大窟窿。此時,騎士小心翼翼地從屋頂上下來,沿著屋簷、窗台一個一個跳下來。身上穿著厚重的鎧甲,跳下的動作卻顯得格外輕盈。

  可可伸展了一下背,緊接著扳起手指,發出響亮的喀喀聲。「以人類來講,妳還不錯嘛!」可可邊走向騎士邊說,眼神從剛才的憤怒變為現在的幹勁滿滿,畢竟她已經好久沒有遇到有人這麼敢大喇喇地與她作對。

  「桐生可可,黑幫組織桐生會會長。平時就有聽聞妳在從事見不得人的勾當,沒想到現在還光明正大破壞民宅。就讓我白銀騎士團團長,白銀諾艾爾,來跟妳會會!」諾艾爾也逼近可可,表情嚴肅,語氣認真,但旁觀的人還是覺得諾艾爾講話聽起來很可愛,就連皺眉頭的臉也有種小動物發脾氣的感覺。

  兩人越走越近,從一開始自信的邁步,到後來急促的快步。所有人屏住呼吸,似乎要見證一場激烈無比的戰鬥。兩人衝向對方,雙手各握住對方的手,各自奮力往前推。「齁齁,沒想到有人類膽敢跟我比拚力氣。」可可說,然後她看見諾艾爾的手甲上發出異樣的光芒。

  可可繼續說:「原來是用了增強魔法嗎……不過,妳能保證魔法不會失效嗎?我可是有力氣可以跟妳慢慢耗喔。」好死不死,諾艾爾身上的魔法印記慢慢消失,原本跟可可勢均力敵,這下自己開始被往後推了。

  在這樣推下去也不是辦法,遲早會被她壓過去。於是諾艾爾故意把重心鬆向一邊,繼續施力的可可頓時失去重心。諾艾爾趁這空隙,抽出矛錘朝可可揮過去,不過這次可可及時站穩腳步,馬上把攻擊格擋掉。兩人妳一拳我一腳地搏鬥,即便諾艾爾握有鈍器,可可身為千年老龍也絲毫沒有處於劣勢,靠過人的體力與伸手跟諾艾爾比拚好幾回。

  「啊哇哇,這是什麼情況啊!不過,現在是離開這裡的好機會。」常闇永遠看到眼前的戰況,深怕自己會被波及。但回過神來,現在開溜再適合不過。「獅白輔佐,快點醒醒啊!那個……醒來之後還請不要罵我,我已經盡力保護妳了!嗚嗚……。」永遠撥開稻草堆,不停搖獅白的肩膀。

  「嗚嗯……」獅白發出微弱的聲音,似乎是因為太陽照到她臉上,她抬起手臂遮住臉。

  「獅白輔佐!」永遠看到獅白正要醒來,露出喜悅之情。然而就在此時,諾艾爾從遠處筆直飛來,看來是被可可拋過來,不偏不倚地砸在推車,頃刻間,稻草漫天飛舞,在地上形成新地山丘。諾艾爾的撞擊力道之大,整台車都翻了過去,獅白和永遠就這麼狼狽地被翻過去,翻過去的過程中,永遠還死命抱著獅白的頭,盡量不讓她受傷。

  「嗚……!還真是毫不留情啊!」諾艾爾說,眉頭皺得更深。她從散落的稻草站了起來,再度操起矛錘向可可衝過去。

  確認獅白沒事後,永遠從推車底下爬出來,忍不住抗議道:「喂!打架就打架,不要波及到這裡啊!」雖然她知道講這句話沒什麼必要,但還是忍不住喊一下。

  結果喊完沒多久,諾艾爾又被甩到更遠的地方去。可可這回看向永遠,臉上一臉壞笑說:「接下來換妳們囉!」說完朝永遠那裡衝過去。

  永遠嚇到心臟快停下來。她急忙賞獅白幾巴掌,想叫她醒來,但獅白頂多呻吟幾聲,也沒做什麼反應。「嗚啊啊啊!死定啦!」永遠拖著獅白,無助地慘叫。

  「喔喔喔啦啊啊!」可可伸出腿,正打算給永遠一腳,但這一腳馬上停住,更精準一點說,被其他人給停住了:紫炎單手抓住可可的小腿,用凶狠的眼神瞪著她看。

  「想對我可愛的部下做什麼!」紫炎說完,把可可的腳往上甩開。紫炎的力道之大,可可後翻了好幾圈才消解力道。「桐生可可,這還真是頭一次跟妳見面呢。」紫炎說道:「竟然想找我部下麻煩,可別想全身而退啊。」說著說著,紫炎不停攢緊拳頭,發出喀嗤喀嗤的聲響(「嗚嗚嗚,老大好帥!」永遠像女粉絲一樣大叫,忘記自己要逃跑這件事」)。

  「彼此彼此,正好,我早就想為了兩個黑幫僵持的局面做個了斷!」可可比起感受到麻煩,更覺得意猶未盡,已經有許多年未有這麼多人跟她作對。雖然影山幫已經當她的死對頭有很長一段時間,但這麼直面的較勁卻是頭一次。她等不及見識這獸人黑幫首領有什麼能耐。

  此時,諾艾爾從一疊木箱中爬起身。「痛痛痛痛痛……慘了,加強魔法的效果在慢慢退去。」諾艾爾說,看著她手甲上的發光圖紋逐漸消失。當她抬頭看向剛剛跟可可交手的地點,她發現可可正在跟一位身穿黑色大衣的獸人對決。「那個人是……影山幫的首領?」正當諾艾爾想確認那位獸人的臉,她的騎士團團員們趕到她身邊,其中一位提議說:「團長!他們太危險了,我們一起對付他們吧!」諾艾爾聽完只是搖搖頭,畢竟對戰的兩人在氣力上是超越人類的存在,即便團員們全部湧上,只要沒像自己一樣有魔法加持,很有可能會瞬間全軍覆沒。諾艾爾深呼吸,抓好時機全力衝刺,打算給這隻龍最後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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