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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無盡的黑暗,11

[db:作者] 2025-07-27 11:51 5hhhhh 8220 ℃

「不然那叫聲真的稱得上是年度最佳表演。」他用刀尖抵住我的下顎,強迫我抬起頭來。

我了解到了,碎掉了的東西,是某種屏障。屏障之下,是我最真實的樣子。匡噹一聲,右邊的鐵鍊其中一個環碎掉了,讓我的右手重獲自由。

但是太長時間的懸吊使我的肌肉有點僵硬,不是能很好的控制手臂。所以旋角羚一注意到,就打算要率先行動,我感覺到下顎的皮膚被刺破了。

一時失控,沒有想清楚。我浪費掉了夜眼犧牲生命替我創造出來的機會。

只是,我不在乎了,沒有什麼,值得在乎了。

突然間,伴隨著玻璃碎掉的聲音,一柄小刀刺進旋角羚握刀的手背上。

隔著面具,我都能感受到旋角羚的驚愕。那把小刀看起來切斷了手掌上的某些重要結構,讓旋角羚握在手中的尖刀脫手。

在這種狀態之下,我發現我的情緒異常的冷靜,所以這些突發事件都沒有對我造成影響。

我抓住了還在旋轉落下的刀柄,一揚手便切斷了旋角羚的右手。我本來是打算割開他的頸部的,但他的迴避動作實在很快。

在旋角羚握住自己的手腕斷面慘叫不已的時候,我將手中的刀身插入鐵鍊最脆弱的環節,用力一扭,鐵鍊和刀身一同折斷碎掉。

雙手都重獲自由了以後,我朝旋角羚撲去,掄起拳頭,砸向那戴著面具的噁心頭部。

我不知道我花了多久在揍他,當我回過神來,只見到他被我打斷的兩隻角、依然戴著面具微微凹陷的臉,還有我右手上半凝固的血液。他在笑。

「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你!那個眼神,實在是太美了!」他的笑聲讓我的怒火再次升騰。我找不到武器,刀子已經碎掉了,但我不想放開對他的壓制,天知道這傢伙生命力有多強。

我的目光,停在了他滾落在一旁,還沾著許多血液的角。

當我使用他自己的角,刺穿他的手掌,將他釘在地上時,他的笑聲更興奮了。

「果然,你真正的樣子,是這麼的美麗!」他的眼睛之中,是滿滿的瘋狂。而且他又勃起了。

「那麼,輪到我,看看你真正的樣子。」我撿起一旁的刀刃碎片,刺進他的臉上,按照面具的邊緣,割開了他的皮膚。期間,他一直發出嬌弱的喘息和叫聲。

「喔,對,就是那樣!」我無視他所發出的噪音,將他整張臉剝了下來。

「還挺,普通的。」肌肉纖維之下,他的面部構成有些扭曲,甚至有一些骨頭的結構露了出來。大概是因為我剛剛揍了好一陣子的成果。

我隨手將那張面具丟到一旁,思考著接下來要怎麼做。即興發揮吧,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有多少創造力。但突然間,我聽到了,是呼吸聲,很微弱,但絕對存在的呼吸聲。我馬上清醒了過來,站起身,跑向夜眼。

「你也變心的速度太快了吧?」我忽略那不重要的廢話。我可以晚點再繼續,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我將耳朵貼在夜眼的鼻子旁邊,真的還有呼吸。

「你這……大笨蛋。我都……要你保護好自己,不要管我了。」他氣若游絲般的說道。

「不要說話,你太虛弱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我從來沒有好好理解過急救課程上說的東西,我很肯定我亂搞絕對會有反效果。而且,他不但全身是血,還……皮都被剝了下來,我連該怎麼碰他都不知道。

我砍斷了鐵鍊,先將他放了下來,夜眼癱坐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喔巨大藍鯨啊,我該怎麼做?

「不要……哭。」我無法控制的將夜眼抱在懷中,沒辦法考慮這樣會有什麼後果。我沒辦法思考。「你剛來的時候……老是在晚上哭……害我都……睡不好。」你在說什麼啊。

「沒有。」我抹掉不斷湧出的眼淚,嘗試壓抑住啜泣的聲音。

「才沒有。」只有被三葉教訓了的那天我哭過一次而已。我願意付出一切,回到那一刻。

我不敢去碰夜眼的頭,即使脊髓還沒有斷掉,肯定也處在極度危急的情況。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啊。

「聽好……我需要把……正確的發聲和音調給你。」什麼,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記好了……」他在我耳邊,低聲說了出來。

「然後……我還需要宣告……」我將他抱得更緊了,無法控制的顫抖著。

「不要再做蠢事了,你現在太虛弱了!」其實我是知道的,就算夜眼乖乖躺好,這個失血量,也已經沒有機會了。

現在還沒有休克就已經是奇蹟了,或者,是他最後的意志力。我怎麼能忍心,制止他呢?

我將手放在夜眼的後腦杓,扶住脖子和頭部。他在深呼吸的過程中,嗆了幾次血。看他這個樣子,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但我沒有哭出聲音。

那是我聽過,最美麗的狼嗥,是用盡了生命,最後的絕唱。

那是,為了我的,專屬於我的,給予我的。

「好了,好了,現在你滿意了吧?乖乖躺好。」我努力的控制說話的音調,不要哭出聲音來。

「不可以……哭喔。」他漆黑的眼睛,已經失去了光彩,變得混濁。

「沒有,才沒有!」可惡,不是說好,去新的地方重新開始嗎?為什麼?

「那……那……」他的聲音,更虛弱了,我必須將耳朵貼在他的嘴邊才能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那麼……最後……了……」不要說什麼蠢話啊!我在心中咆哮著,但沒有話語能夠說出口。光是要壓制住哭聲就已經用掉了我全部的力氣。

「……吻我。」在無法控制的顫抖之中,我吻上了夜眼。那濃濃的鐵腥味,在我的口中綻放。

我,嘗到味道了。

那是遺憾、是懊悔、是憤怒、是悲傷,是所有,來不及說出口的話語。

「就在前面!」我指向前方的建築物,月牙點點頭,下達著指令。

當我好不容易找到房舍,讓我聯絡學院了以後,學院方面正在向當地政府要求許可和支援。

但我很害怕那會來不及,因此靠著其他動物幫我不斷傳話,最終成功聯絡上了月牙。

我敘述了情況,他帶上另外六匹可以信任的大灰狼跟著我,嘗試先將前輩們救出來。

但是,感覺好像有點怪怪的。

是味道,在這個距離都可以聞出來,是濃厚到好像能從空氣中直接凝結滴落鮮血那樣的黏稠。

我看看其他大灰狼,大家都注意到了。月牙更改了指令,小心翼翼的率先前去查看。

我剛剛才理解,地上原來有躺著……我不知道那是什麼。

「解除警戒。」月牙嘆了口氣,站起來。「我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我們來到月牙身邊,看到倒在他腳邊的是什麼東西。

空氣中的味道太干擾了,所以我沒有分辨出來那是什麼。我能看見,心臟還在跳動,但除此之外,好像所有的非必要肢體和器官都不見了。月牙拔出廓爾喀刀,刺破心臟。不知道是出於仁慈,還是厭惡。

我抬起視線,其實依稀可以看到幾匹動物,被刺穿各個部位,釘在牆上,抽搐著,身上的毛皮大多有一部分不見了,就像是……被狂暴中的動物隨手撕扯掉的一樣。

「銀流,處理一下好嗎?」月牙好像有點無奈的說道,其中一匹大灰狼抽出了小刀,將所有還沒死去的各式各樣殘骸殺死。

「這……不會是夜眼幹的吧?」另一匹大灰狼問道,我不認識他。

「不,我挺肯定,是另一匹幹的。」月牙將軍刀擦清乾淨收好說道。

這個像是恐怖故事活了過來的場景,讓我非常擔心雷穆斯的安危。

「我猜,你們應該不會剛好有看到一匹斷了右手,然後沒有臉的羚羊跑出來吧?」前輩抱著失去意識的雷穆斯向我們走過來時說道。

他全身,都是乾掉的,或是滴落著的鮮血,看起來非常的恐怖。唯一讓我認出他來的,是那湛藍的雙眼。不,我差一點認不出來,那雙眼中的憤怒,如同要將世間的一切燒盡那樣。

「沒有。」月牙說道,從他不斷擺動的手指看來,他在考慮前輩的精神狀態是不是需要將軍刀抽出來。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前輩空出一隻手,拿起了一塊像是布料的東西,上面是羚羊頭骨的圖案,但有著兩隻不同的羚羊角。

「我們先送你回去再說吧。」月牙說道,還是沒有放鬆警戒。

「不,我很好。很久沒有這麼有精神了。」雷穆斯還在前輩手中,我暗自祈禱前輩的狀態比看起來好,或是至少有他宣稱的那麼好。

月牙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了。「我們……都聽到了。」冷靜,前輩,拜託要冷靜。「我們都聽到,夜眼的宣告了。」氣氛緊繃的像是隨時會斷掉一樣,大家都將手按在武器上頭。前輩好像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短刃兵器大師?

「你們都,聽到了?」他看著我們說道,那雙藍色的眼睛,流下了淚水,澆熄了怒火。「我還以為,那是我的幻覺。」他倒了下來,我趕忙上前確認他們的狀況。

「沒有需要立刻處理的問題。」我檢查完昏過去了的兩匹以後向月牙說道,他對我點點頭。至少生理上是這樣的。

「我們先看看,該怎麼處理這一片混亂吧。」月牙指揮著其他大灰狼,而好像只有我,注意到了前輩手上抱住的另一樣東西。

我們將夜眼放了下來,我和黎明一起緊緊的抱住了他。

「都是,我的錯。」我拿下了遮住眼睛的布條,那已經因為眼淚而濕透了。

「不是這樣的。」我輕聲說道,碰了碰他的手臂。

「你是無能為力的。」黎明說道,碰著他另一邊的手臂。

「夜眼已經不在了!」他嘶吼著,那湛藍色的眼睛之中,究竟能容納多少的悲傷。

「不是這樣的。」我和黎明齊聲說道,我們三匹一起,緊緊相擁。「夜眼一直都在。」終於,夜眼哭出了聲音來。

我們一起,分擔著那不可能承受的痛苦。

「他已經那個狀態好一陣子了。」

「所有嘗試拿走……的動物都被他打傷了。剛剛狄龍才被抬進了醫務室,恐怕一時半刻不會醒過來。」

「你有聽說他做了什麼嗎?那真的太可怕了,當初他的心理評估是誰做的?」

「遇上這種情形還能保持正常才奇怪。」

「但是這也太誇張了吧,那現場,根本就是地獄啊。」

「路易先生到了。」

「感謝雷克斯的三日後復活,終於。」

我離開通風管道,在夜眼和前輩的房間落下。

「對不起,我只有一次機會,我必須做出選擇。」雷穆斯站在前輩身前說道,而前輩抱著……夜眼的毛皮,眼神有點空洞,不確定有沒有在聽。

「不……謝謝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也會死在那裡。」他一邊說著,眼淚一邊自空洞的雙眼中流下。

他全身都是乾涸的血塊,但雷穆斯還是上前抱住了他,前輩好像沒有什麼反應。我只有看到結果,我不太想知道,究竟過程中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變成這樣。

「我……我……我們,」雷穆斯看了我一眼。「我們一直都會在的。」我也走了過去,抱住他們。

說來,也真的有點奇怪。這段時間,一直跟蹤他、監視他,還有嘗試拔走他尾巴上的毛,這種有一點奇怪互動,好像在我們之間產生了某種羈絆。彼此的碰觸間,好像……有什麼感覺不一樣了。

「我們得暫時離開。」雷穆斯說道,我也聽到了聲響。

我將雷穆斯扔向通風管,而他進去了以後伸出手來讓我抓住。我們再次躲在通風管裡。敲門聲響起幾秒鐘之後,一匹紅鹿進來了。

「你沒有回應,所以我就讓自己進來了。」這位就是路易吧,前輩從來沒有解釋過他們的關係。

「老爸很生氣吧?」前輩看了紅鹿一眼之後,又將視線低了回去。

「我沒有讓他知道。」對於路易的答覆,前輩顯得非常訝異,但很快回到了萎靡的樣子。

「這就當作我們的秘密。」路易雙手抱胸,好像有點懊惱的說道。「可是我們的祕密好像有愈來愈多,愈來愈大的趨勢呢。」前輩沒有回覆,看起來有些抽離的摸著夜眼的毛皮。

「你不覺得,夜眼的……遺物,應該要交給他的家人嗎?」前輩的反應是緊緊握住了手中的毛皮。

「不要。」他兩眼沒有焦點的說著。「他說過,他是我的。這是我的權利,我的所有物。」

路易嘆了口氣,走到前輩面前蹲了下來。「你還記得,我們討論過關於契約的事情嗎?」前輩微微的點頭。「所有的契約,都有著不會寫出來的失效條款,那就是死亡。」路易將手搭在前輩的肩膀上說道。過了幾分鐘以後,他再次開口。「我要拿走了,夜眼的家人會需要的。」稍稍的抵抗之後,前輩放手了。

「反正,我比較喜歡有溫度的毯子。」前輩將頭埋進雙臂之間,雙手搭在膝蓋上。「那個已經冷掉了。」路易站了起來,沒有說什麼。

接著,三葉走了進來。她和路易對看了一眼,接過夜眼的毛皮。看起來三葉是要交給他的家人吧?可是我怎麼記得,夜眼也是被收養的孤兒之一?

「三葉。」前輩突然說話了,三葉和路易都轉過頭來看著他。「下次,派個厲害一點的保母。你知道,自己心愛的東西被弄壞的感覺,是非常差的。」三葉和路易又對看了一眼,路易拍了拍三葉的肩膀,嘆了口氣。

「我晚點再來看你。」路易離開之前說道,他和三葉一起走出房間。

在黑暗中我能看到,前輩獨自一匹的坐在那裡,流著眼淚,不發出聲音的啜泣著。

我和雷穆斯又離開了通風管,落到了房間中。我們站在前輩的兩側,對看了一眼,快速的討論著,做出了決定。

「我們一直都會在的。」我們一起抱住了前輩,感受著他不斷加大幅度的顫抖。

但還是一樣的,他並沒有哭出聲音來。我們從對彼此的碰觸之中,感受到了某種溫暖又安心的存在。

滿月,在我頭上看著。

四周的大灰狼,都帶著點複雜的神情向我望過來。有點害怕,有點驕傲。他們不太確定該怎麼看待我。

他們應該也在懷疑我會不會挑戰月牙,或者是做出什麼不穩定又危險的事情。

不,我有點累了,今天只有一個目的。

我以後,應該再也不會過來參加集會了。身處狼群之中的歸屬感,已經永遠無法填補我胸口中缺損的那塊。

我抬起頭,發出長嗥,讓共鳴在夜空之中迴盪著。

這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

所有大灰狼那天都收到了讓渡的宣告,我以正確的發聲和音調,獲得了屬於我的名字。

「夜眼。」我向狼群宣告著,而群狼回應我。

「夜眼。」他們承認了,齊聲同調。

那兩匹擅長安靜移動的小狼崽也走了上來,站在我的兩旁。

他們現在真的成為了最早獲得名字的大灰狼了。

兩匹的動作完全一致,同聲長嗥。我靜靜的聽著,那如同詩句般的吟唱。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淚就這麼流了下來,好像,在孤獨之外,還能感受到一些什麼。

「既是黎明;亦是黃昏。是終結的開始;是開始的終結。我們如同鏡面相互照映;彼此就像影子相互跟隨。舉手投足,無法分離。存在於世,即為一體。我們是黎明與黃昏,我們將相伴於夜的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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