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突如其来的机会

　　一晃近一个月过去了，伊诺靠着在酒馆出卖色相（卖萌）攒下一笔小钱，并用这笔钱去临近的矮人工坊买了一套完整的黄铜工具。

　　----用银币熔成银丝来修复手臂的计划被搁置了，原因很简单。在攒齐一枚银币后伊诺震惊地发现，这个世界普通的金属银是不导电的！...其他大部分金属也一样。而与拥有自己前世的金属银那样超高导电性的材料在这个世界被称之为---秘银。

　　“难怪这个世界没走上电力体系的道路而是发展出了蒸汽文明...”

　　伊诺第一次开始认真审视起这个世界与前世的不同来。

　　不过拿到正式的工具后伊诺整个人内心都安定了不少，忙碌的日子让伊诺仿佛找回了当初在家乡矿业星时的感觉。有时酒馆没什么人的时候，伊诺就拿着纸笔，偷偷溜去芬恩机铠所在的维修厂偷看。

　　托之前名气的福，偶尔有工人看到伊诺也不怎么阻止。大家只会笑着说，最近厂区里没怎么见到老鼠了，看来布尔维什的野猫又来过了尔尔。

　　机会总是会眷顾有准备的人，

　　每年的 9 月 14 日，小镇的猎神祭典。镇上的富商们会雇佣各大佣兵团保护，前往洛兰大树海外缘围猎。这一天也是展示各大商团财力和佣兵团实力的时候。

　　小镇里到处都挂上了鲜花和彩带，年轻的姑娘们聚在广场上为自己强壮的佣兵爱人送行。各大佣兵团的飞艇上都放下了各自的战旗。佣兵团长们站在甲板上彼此致意，或是互相挑衅。

　　伊诺像往常一样早早地吃完了黑面包加生菜沙拉的简易早餐，稍微收拾了下酒馆的杂活，便整装出门。绕过广场拥挤的人群，逆着人流的方向一路小跑，再翻过一堵高墙，就是机铠检修厂的车间了。

　　还没翻下墙，忽然看到一头眼熟的红发，伊诺吓了一跳，差点没从墙上摔下去。本来是例行来偷偷研究芬恩的机铠，不想却撞到了芬恩本人......不过芬恩似乎也很心虚，看到伊诺也是吓了一跳，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喂，小鬼。看到我的事不要乱说，我也不追究你来偷摸我机铠的事，咱们扯平了。怎么样？”

　　“哦，好。”伊诺赶紧点了点头。

　　青年背靠在机铠上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不过这一个月来经常光顾这里的伊诺发现了一点端倪：芬恩的红狼旁边，一台同样在这里维修的机铠上有明显的拆解痕迹。

　　听说红毛是因为一个关键零件损坏才无法参与猎神节围猎的。再联想到芬恩最近焦虑的状况和刚才诡异的行为---他不会是想从别人的机铠上偷零件吧。

　　这可是严重违反佣兵守则的行为。被发现的话会被永久撤销佣兵执照也说不定...

　　“芬恩大哥，明天就是猎神祭典了，你机铠还没修好啊？”伊诺明知故问道。

　　“大部分都修好了...不过有个变流器坏掉了，维修厂的人说新的要半个多月才能进来。哎，你懂什么。”青年握了握拳。

　　果然...

不过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机会来了！伊诺心里对自己说。

如果自己用零件组装一个变流器修好芬恩的机铠，既可以帮助芬恩避免被佣兵协会处罚的风险，又能证明自己的能力。说不定能以此加入佣兵团成为后勤人员也说不定。

如果能加入佣兵团的话….

能摸到各式各样的机铠….，被五大三粗的佣兵们依赖的感觉….

　　回到黄铜龙酒馆，伊诺飞快地干完自己负责的工作。一溜烟儿地窜进仓库自己的房间。带上门，伊诺看向自己的乱七八糟的桌子，平复了一下有些急促的呼吸。

　　一摆手臂把桌子上摆着的各种由机甲维修厂捡来的废料改造而成的试制零件推开，露出桌子正中间平铺着的一张破布。

　　满是油渍的布上布满了复杂的结构线条和计算式，这正是一段时间以来伊诺对芬恩的机铠红狼的研究成资料，

　　“没能全部解析完，不过只是组装一下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盯着简陋的图纸，伊诺默默地握起拳头自言自语“这可是关键时刻，伊诺。这种小事你一晚上完全可以做到的。”

　　凌晨 4 点 20 分，悬挂着星子的乌黑帷幕还未收起，只有天际边缘流露出一缕浅浅的蓝色。大半个小镇还沉浸在夜色中。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伊诺背着随身的工具包和图纸步伐轻盈地飞奔，翻上屋顶，越过间隙，熟练地穿过小巷间的近路和小道。

　　翻过维修厂的高墙，踮着脚尖溜过鼾声如雷的工人休息区，来到车间里。

偌大车间里空荡荡的，一架暗红色的机铠悬吊在维修架上。本应大卸八块等待检修的机体不知何时被组装了起来，上面还挂了个“已修理完成”的牌子。

盯着那个笔迹歪歪扭扭的木牌，伊诺有点想笑，本来紧张的感觉都荡然无存了。

“好蠢，不过看来我猜对了，那家伙果然不想放弃这次猎神祭，想偷拆别人机铠的部件修好红狼。”

根据伊诺这段时间的研究，不同机铠的部件之间的兼容性极差，高速运行时非常容易发生危险。也不知道芬恩这家伙是对此完全不了解，还是艺高人胆大。

“倒是正合我意。”

伊诺从工具包里掏出充当提灯的玻璃泡，拧亮挂在腰间。在暗淡的荧光下，展开图纸掏出工具，钻入红狼的驾驶舱内。

　 就这么简单混进了一架机铠里...伊诺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机铠的驾驶舱了啊，感觉好原始…”

　　红狼的驾驶舱没有安装任何玻璃，而是采用的半开放式的设计。驾驶座前是一个宽广的的窗洞，既作为观察窗，也可以作为机铠士进出机铠的通道。

　　这种设计使得机铠士战斗方式更为灵活，可以在战斗中随时脱离驾驶舱。不过缺点也是非常明显的，没有任何阻挡的前窗会让机铠士直接暴露于危险之中。

　　窗洞下面是操控台，上面是数个黄铜表盘，两个操纵杆和一个凹槽。

　　虽然非常想亲手操作一下，不过伊诺知道时间不等人，他必须在天亮工人们返工之前完成改造才行。快速观察了一圈周身的环境，伊诺的眼睛锁定了一个角落。

　　那里是驾驶座下面的空间。从操控台里延伸下来的大量传动轴和蒸汽管路如同树枝一般汇总起来，从驾驶座正下面穿过，通往机铠内部。

　　伊诺拿出扳手，用仿生手臂的力量几下拆下驾驶座前的盖板，顿时红狼的内部结构在面前暴露无遗。

“就是这里了。” 望着下面黑漆漆的空间，伊诺咽了下口水。俯身钻了下去。

机铠内部的空隙十分有限，就算伊诺这样的瘦小体型也需要弓缩身子才能钻进去。四周都是密集交错的黄铜机构，可活动的范围很小。好在这些机构里高速旋转的齿轮和高压铜管并不多，相对还算安全。

　　一进去，一股浓重的机油味伴随着铜锈味在鼻尖回荡，伊诺重新盖上头顶的盖板，拿起挂在腰带上已经有些黯淡的随身灯球，手摇了几下为其充能。灯球重新亮起，幽蓝的光勉强照亮了驾驶舱下的这处昏暗狭小的‘底舱’。

对照着图纸，哐哐哐几下敲掉芬恩偷来的变流器，装回它原来的机铠。

再次回到红狼内部。接下来就是全面大改造了。

是的，伊诺这次不仅打算要修好红狼，还打算运用自己的知识尽可能地强化这架原始机甲，不对，是机铠的性能。

拆掉几根伊诺认为不需要的管线，在里面腾出一块空隙来，把自己特制的小号座椅加装进去---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这么大的工程扭着身子干可不行。

　红狼内部传出了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在维修厂的夜色中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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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逐渐转亮，机铠维修厂的工人陆续上工，厂房里开始热闹起来。工人们三五成群地讨论着今年猎神节的新闻，各个佣兵团的强弱和机铠性能优劣，直到被主管一声怒吼赶到岗位上。

　　厂房里回荡起此起彼伏的敲打声，搬运声。没过一会，一身劲装的芬恩走进了维修厂。主管立刻迎了上去。

　　“先生，很抱歉您的机铠由于零部件还未到货，所以还没有修理完成。请您…”

　　“哦，是吗。可你挂的牌子上写着修理完成了啊。”说着朝交付区的方向努了努嘴。

　　“啊？这不可……”主管顺着芬恩的指的方向望过去，在看到完整无缺的红狼后像见了鬼一样，嘴说了半截的话也生生咽了回去。

　　“我倒是听说别的团有人出高价想要让我这个‘强劲对手’退出这次狩猎来着。当然了，我相信主管先生你的人品，肯定是不会和那些蠢货同流合污的吧。”

　　“呃……这…当然当然。”

　　“还有什么问题吗？”

　　“啊不…没什么。您的机铠红狼已经完全修好了，不好意思有几个该死的学徒工给我汇报时出了些小差错。”满头大汗的主管边说着边凶狠地瞪了眼旁边干活的工人：“您现在就可以取回您的机铠了，如您所见，它就在那里。”

　　“那就好。”

　　芬恩摆手让过几乎要把脸贴上来的主管。敷衍了几句便向着交付区走了过去。

　　“……老伙计，对不住了。今天很重要。”看着面前的被自己“修好”的红狼，芬恩默默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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