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形式

＊有點意識流

＊有非常隱晦的路人成分，潔癖注意

＊關鍵字：穿越時空

1.

那一天，人們親眼看見了，溫柔的日輪之神對他們伸出了手，為他們擊退了充斥著惡鬼的黑夜，帶來了名為希望的黎明。

那位無比耀眼的神明有著一對美麗的黑色羽翼，身邊跟著偉大的炎之使者。

2.

神不能隨意干涉下界運作，肆意妄為的神明將被眾神處以極刑，靈魂粉碎、意識抹滅，完全自這天地間消失。

可那位神明深受眾神的愛戴，祂的溫柔就連神都能包容。

並且，正如日輪之神深愛著人類而不懼怕神罰一樣，日輪之神身邊也有著一名深愛著祂的侍從，那是位能夠以一敵百、輕易弒神的侍從。

所以他們改變了主意。

3.

『因為祢的功績，所以這次就不深入追究了，但仍必須接受懲罰。』

祂們說，讓祂抹去記憶，化作人類輪迴百世，嘗遍世間疾苦以作為懲罰，但是若是久留於人間，日輪之神的力量可能會被汙染，墮落成惡鬼魔神，所以必須要讓祂在一定時間內回到神界，並重新進入輪迴。

『十五年吧！雖然有點短，但已經是極限了。』

『這是祢的責任，所以將祢帶回神界的事情就由祢的手下負責吧！』

『也就是，殺死化作人類的祢。』

不要緊的，日輪之神對著祂的侍從這麼說著，用嘴唇輕輕碰觸了對方的額頭，然後進入了輪迴之中。

4.

第一次，祂……不，「他」掉在了一個科技發達的世界，「他」被取名為竈門炭治郎。

那是個人們可以自由來去宇宙間、不受疾病及飢餓所苦的幸福世界，然而就在竈門炭治郎五歲的時候，戰爭爆發了。

竈門炭治郎失去了很多很多的東西，好不容易慢慢長大，直到他稍微有那麼一點點能夠守護人的力量時，「那個人」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是誰？」

「……煉獄杏壽郎。」是您曾總放在嘴邊呼喚著的名字。

「那、煉獄先生，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的，屬下找您有事。」

我是來殺死您的。

5.

『第一次被殺死，感覺好奇妙阿。』

『……』

『不要緊的，我並不在意，那是你的職責阿！』

『可是……很痛吧？』

『……一點都不痛喔，完全不會痛。』

騙人，他的神明大人，一直都不會說謊。

6.

第二次，竈門炭治郎出生在了劍與魔法的世界，那個世界無比美麗，而且他生來就有著強大的力量，他的魔法就像是奇蹟一般幾乎可以解決所有問題。

然而卻無法撫平人的心。

在少年被萬箭穿心，即將步向死亡時，烈火灼燒了大地，焦枯的地面上只剩下哀號與恐懼。

「你……是來救我的嗎？」

「不，我是來殺死您的。」

「這樣啊……要是、能早一點……被你殺死就好了……」

「……」

「晚安了……溫柔的陌生人……」

晚安，我親愛的主人。

7.

『沒有規定屬下不能早點前往下界找您對吧？』

『是這樣沒錯，但……』

『只要能在您十五歲之前殺死就行了，屬下定會完成的！』

『……那麼，就拜託你了，杏壽郎。』

『是，神明大人。』

但是，那樣一來你會更加痛苦阿。

8.

第三次，竈門炭治郎生在了一個平凡的小家中，他有很多弟妹，一家人談不上富有卻很幸福，要說哪裡麻煩點，大概是炭治郎總能看見一些異於常人的東西。

「吶，你為什麼總待在我家屋頂上阿？」

『因為我要守護這個家阿！』

「你是神明大人嗎？」

『……』

「神明大人，外面很冷吧？要不要進屋待著？」

『……不，我在這裡就好。』

9.

『對不起，杏壽郎，那時候真的不是想對你那麼說的。』

『您不需要道歉！您沒有做錯任何事！』

『但你明明只是在履行職責，卻被我那樣責罵，我––』

『您沒有錯！請相信我，這所有的一切，都不該歸咎於您！』

『杏壽郎……』

『請動身吧！竈……神明大人，這一次，我依然會好好看到最後的！』

『……我知道了。』

他好後悔。

10.

第四次，竈門炭治郎出生在皇家之中，富麗堂皇的宮殿、閃亮的珠寶、美味的食物……他什麼都有，獨獨缺了「愛」。

直到他邂逅了來宮中晉見的那個人，那個有著日輪髮色與眼瞳的、散發著耀眼光芒的人。

「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臣名為煉獄杏壽郎，竈門炭治郎殿下。」

「你記得我的名字？明明我是最末位的皇子……」

「當然！臣一直都記著，以後也會記著的！」

阿阿、想要和這個人，長長久久地一起活下去。

11.

『現在回想起來還真令人害臊，竟然說了那樣的話。』

『我倒是覺得自己十分幸運呢，能聽到您那麼熱情的告白。』

『恩……』

『怎麼了？炭治郎大人？有什麼在意的事情嗎？』

『因為，只有我單方面告白好狡猾，我也想聽聽杏壽郎的回答阿！』

『這個、屬下……那個，屬下不、不敢僭越！』

『那下一次我就早點說出口吧！這樣一來我就有機會聽到你的回答了！』

『神明大人？！！』

『所以你也要早點來我的身邊喔，杏壽郎！』

『呃、是！』

12.

第五次，竈門炭治郎出生便失明了，不過替代的是幸運之神似乎對他有所偏愛，從小到大他從沒被絆倒過，好像總有人在危機時刻從背後拉住了他一樣。

可是任憑幸運之神如何寵愛，也總有無法看顧著他的時候，雖然僅僅只是很短的時間，但就這段時間，他一不小心走進了一條了暗巷。

等竈門炭治郎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回到了神界中。

『杏壽郎……』

『屬下在。』

『為什麼不肯抬起頭來看我？討厭我了嗎？』

『屬下不敢！！屬下是因為……因為……』

『因為？』

『屬下，沒能守護好您，無顏見您。』

『你想多了，杏壽郎，下界經受劫難本就是我應得的懲罰。』

『可是、可是……！』

『來，我們出發前往下一個世界吧！不曉得這次會是在什麼樣的世界，好期待阿！』

『是……』

13.

那一天，竈門炭治郎作為雙胞胎出生，即便他的雙胞胎哥哥和他長得有點不一樣，他依然非常喜歡他的哥哥。

喜歡到不想和別人分享他的哥哥、喜歡到不想讓他的哥哥喜歡上任何人，他覺得自己不正常，所以他開始躲著對方。

「你討厭我了嗎？」

「……」不是的，怎麼可能討厭你。

「我明白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的。」

「？！等、等一下……」

「那麼，祝您之後一切順利。」

「不、不是的……等等、杏壽郎哥哥！你要去哪？！杏壽郎哥哥––！」

我明明、是那麼愛你阿！

14.

『不是的、杏壽郎，真的不是那樣……』

『請您不要自責，您什麼錯都沒有。』

『杏壽郎……』

『來，神明大人，該準備前往下一個世界了！不然您會被眾神所指責的！』

為什麼，你不肯再喊一聲我的名字？

15.

這一次，竈門炭治郎是一名被神父領養的孤兒，他從小被教導著要敬愛神明，不可以有汙穢的思想及作為，要將一切奉獻給神明。

某天，有個信徒向他們求救，說他的孩子被惡魔附身了。

他和神父一起將那個惡魔從孩子身上軀除，那是個一點也不像惡魔的惡魔，比起惡魔，炭治郎覺得他更像是掌管火炎的神明。

而就在他恍惚的一瞬間，惡魔殺死了被他視同父親的神父。

「你這個可惡的魔鬼！！」

惡魔沒有回應他的話，他最後成功驅逐了惡魔，不過也被惡魔所散布的疾病所纏身，不久後，在眾人的歌頌下闔上了雙眼。

16.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

『我並不期望那樣的結果，我不需要你為了我而做出那種事情！』

『……』

『回答我！！杏壽郎！！』

『屬下擅自判斷，非常抱歉。』

『杏壽郎––』

『請您準備動身吧！神明大人，已經轉生超過五十次了，再過不久就會結束了。』

17.

那一次的世界極其普通，沒有過於發達的科技、沒有古老詭異的儀式、更沒有漫天飛舞的魔法，竈門炭治郎作為一名普通的少年而活，活得也普普通通，從沒遇過什麼太大的困難、也沒碰過什麼天降神蹟。

要說一點小小的困擾，大概是妹妹每天早上都沒辦法自己起床上學；而要說有點小小的幸運，是他每天都能見到喜歡著的人––學校的歷史老師，煉獄杏壽郎。

「早安，煉獄老師！」

「唔嗯！早安，竈門少年！還有竈門少女！」

「那麼，我先送禰豆子去他們教室，老師晚點見––」

「對了少年，今天放學後，來社會科辦公室一趟。」

「……？是！我明白了！」

18.

「我沒記錯的話，你明天就滿十五歲了對吧？」

「是……這樣沒錯。」

看著對方鎖上門，然後鬆開了領口朝自己走來，竈門炭治郎無意識後退了一步，然而他的後方是桌子，一不小心身子就順勢倒了下去，煉獄杏壽郎也趁勢抓住了他的手腕壓在桌上，讓他無法起身。

「老師……？」

「真是遲鈍阿！都已經這樣了還沒明白嗎？」

「……！請、請住手！！老師您這樣會害到您自己的！！」

「都這種時候了還有空關心別人？」煉獄杏壽郎俯下身，距離近到能看見對方眼瞳中的彼此，「就是因為您總是這樣不論什麼事都會全盤接受，才會讓身邊的人這麼痛苦阿……！」

「？！！老師您––」

劈哩啪啦！

好像有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他的視野中只剩下無數的光芒，還有不停閃過的、這一千五百年來的所有回憶。

19.

「杏壽郎，你……做了什麼？」

「你不是已經明白了嗎？」煉獄杏壽郎微微一笑，在這純白的空間之中，他鬆開了手，然後用手點了點自己的額頭，「利用你留下的氣息，強行喚醒了你的力量而已。」

「……！！」

「來，做出選擇吧！炭治郎！」他大笑著後退了一步，雖然他的聲音依舊滿是活力，但那金赤色的眼瞳早已沒了絲毫光輝，有的只是無盡的疲憊，「這具身體已無法保護你的力量，若是不快點死亡，你就會墮落成魔！而以現在的我，是無法殺死你的。」

「杏壽郎……」

「是要就這樣自殺，回去當受人崇敬的日輪之神，還是要就此墮落至黑暗，成為最強大最邪惡的魔神，選擇吧！炭治郎！」

「那麼，杏壽郎呢？」

「我怎麼樣都無所謂，比起這個，要是您再不做決定––」

「一直逼你選自己不想做的選項，對不起。」少年淺淺一笑，總算是往前走一步，牽住了對方的手，「杏壽郎，我不會再逼你做選擇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

「就算成為了惡魔，你也會在我身邊嗎？」

「……！！」

「就像這一千五百年來一樣，一直都陪在我身邊嗎？」

「當然！不論是神界也好人界也好，就算是冥界最深處，只要是炭治郎你在的地方，我都會去的！」

「這樣阿，謝謝你。」

少年笑得極其溫柔，張開雙臂，擁抱住了對方。

「那麼，我們一起墮落吧！杏壽郎！」

墮落到沒有人能插足、也沒有任何束縛，僅僅只有我們兩個人就夠了的、世界最深處––。

20.

「呀，各位神明大人，真是好久不見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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