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和平的一天，但尽管如此，暴风组的西贝拉们还是要进行例行的训练，驾驶着被称为神的坐骑的西蒙，如果不认真练习磨合的话，是不能发挥全部的实力的。

“阿艾尔，你是怎么回事，还是飞得这么快！”西蒙刚刚降落在停机坪上，坐在后座上的芙罗耶一把打开舱门大声抱怨着。

“哪儿快了，这就是我正常的速度啊。”淡金色长发在脑袋上梳成两个圆圆的发髻的阿艾尔满不在乎地说，“明明是你跟不上我。”

“芙罗耶说得对，阿艾尔你太没有集体意识了。”一边的巴拉耶特板着脸说，“我承认你的实力很强，但是在飞行也好绘制纹章也好，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总要合上大家的节拍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大家跟上我的节拍，而是我非要降低自己的水准去迎合别人。”阿艾尔盯着巴拉耶特，“我们是要去打仗的，如果速度不够快反应不灵活是会要命的，那样的话祈祷也没用了不是吗？”

“你……”巴拉耶特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不过这反应也都在阿艾尔的意料之中，她一点也不害怕。

“好了好了，各位西贝拉都少说两句，赶快去休息吧。”整备师华波列夫赶紧来打圆场。

“莉莫奈，你到底怎么了，完全不在状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停机坪的另一边，刚来暴风组没几天的多米努拉正对着自己的搭档，一个身高不到她的一半的小姑娘发脾气。

“……那一对也是个问题啊。”巴拉耶特摇摇头。

那个小姑娘就是前些时候来到暴风组的莉莫奈，只有十一岁的她是已知的最小的西贝拉，但是她的飞行技术可以和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相比。

可是也许正是因为她的实力太强了，加上不爱说话，所以很少有人想要主动和她搭档。

看着挨训却低着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莉莫奈，阿艾尔皱了皱眉。

莉莫奈的实力她是完全清楚的，因为就在十几天前，自己和她出过一次任务，虽然差一点让敌国士兵俘虏，但是靠着自己和她的协作，最后还是安全回来了。

那之后没几天，多米努拉来了，她非常主动地和莉莫奈搭档。阿艾尔这时还是更想和奈维利亚一起飞翔，所以也就没怎么多想把莉莫奈“让”了出去。

但是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训练，多米努拉和莉莫奈就像装在一个瓶子里的油和水，怎么也不能好好地合作。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听我的指令？这么小却不听别人的话，老是自顾自的做事情，这样是不行的！”看莉莫奈不说话，多米努拉更是像机关炮一样喷泻着怒火。

“不许再骂莉莫奈了，你的脾气发够了吧！”实在是看不下去的阿艾尔握紧拳头，几步走了上去，挡在了莉莫奈的前面。

不等多米努拉反应过来，阿艾尔开始对着她“开炮”：“莉莫奈和你一样都是西贝拉，她有自己的想法，为什么非要听你的不可？年龄小不等于见识和能力不如你，仗着自己年龄比她大这样骂她，不觉得害臊吗？”

多米努拉被阿艾尔这一通骂说得面红耳赤，但她还没来得及反击，阿艾尔就一把拉住莉莫奈：“莉莫奈，走，不要在这里跟这种人生气。”然后就自顾自地把莉莫奈带走了。

“莉莫奈你也不应该那个样子，”两个人来到了西贝拉们常来喝茶的大厅的一角，阿艾尔蹲下身子看着莉莫奈，“心里有什么想法，要好好地说出来，不然的话自己受气，别人看着也难受啊。……哎？”

正说着，阿艾尔看到莉莫奈的小脸蛋上挂着两行清流，她赶忙道歉：“对不起啊，莉莫奈，我的话可能重了些，但是我觉得道理没错……”

“……没关系……没关系的，阿艾尔，”莉莫奈擦了擦眼泪，抽噎着说，“谢谢你替我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没法和多米努拉搞好关系……虽然我知道她比我的知道的多，而且说话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但是……我就是……”

“好了，别哭了。”阿艾尔掏出手帕给莉莫奈擦眼泪，“就像我刚才说的，就算是再怎么认同对方，也要把心里的想法好好说出来，这样才是好搭档啊，不能因为多米努拉比你大，知道的比你多，在该说什么的时候就退让，她也不是全对的，是吧？”

“我知道，阿艾尔，但是我还是……”莉莫奈看着阿艾尔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先不说了吧。”

“没关系，有什么话我随时等着莉莫奈，而且我可不会责怪你的。”阿艾尔笑着说。

“嗯，那回见了。”说着，莉莫奈转身跑了。

“天才少女也真是不容易啊，”阿艾尔看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不过，她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呢？算了……”

一段时间之后……

“唉，真让人生气！”阿艾尔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大大地伸展着身体，胸口一起一伏地吐着怨气。

导致她这么生气的罪魁祸首，自然就是那个宅女奈维利亚了。

今天阿艾尔可是在奈维利亚的门口敲了足足一刻钟的门，里面就是没有声音，好像是一间空房子。气得她找到华波列夫要了一桶油漆，在那扇门上涂上了大大的“胆小鬼”“大笨蛋”“死宅女”的字样，心情这才觉得好了一些。

“为什么就是对过去的事情念念不忘呢？”阿艾尔怎么也想不通，那个叫阿贝莉雅的人，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让人称天下第一的西贝拉奈维利亚怀念到今天。

虽然说死人是天下无敌的，但这样的无敌实在是让人无语。

“我的能力还不够？没有让奈维利亚看到并且认同？”阿艾尔觉得不是这样，自己可是在刚来的那一天就在奈维利亚的面前展现了飞行技术，后来更是和她一起去送艾莉到泉，来回都是一起飞行，足够让她看到自己的能力了，但她现在还是这样。

“还要一直这样下去吗？”阿艾尔翻了个身。

自己为什么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和能力最强的西贝拉成为搭档、画出那传说中的翠玉纹章、然后拯救处于战争中的宫国吗？

但是现在传说中西贝拉变成了足不出户的宅女，她的能力也许毋庸置疑，但是这精神……

“除了她，还能有谁呢？”这段时间阿艾尔几乎和所有的西贝拉都一起飞行过，除了那个一心想着奈维利亚的巴拉耶特，其中不乏像摩利纳斯这样主动找到她要求搭档的，但是真的不是她看不起人，这些搭档也几乎没有人可以跟上她的技术。

“……只有她啊。”阿艾尔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只有她和自己搭档的那一次飞行，可以说是完美的组合。

技术就不用说了，坐在后座上的她在自己每一次做动作的时候，都能精准的配合；而且这个小姑娘很有勇气，即使被俘虏也一点不慌张，和自己合作顺利地脱险。

如果说她有什么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体力和耐力了，毕竟年龄太小了，但是这些不是不能补足的短板，假以时日她一定会更完美的。

正在阿艾尔胡思乱想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

“是谁啊？”阿艾尔站起来打开了门，看到莉莫奈低着头站在门口。

“啊，莉莫奈，有什么事吗？”阿艾尔觉得有点紧张，怎么刚一想到莉莫奈，她就找来了呢？

“……我还是觉得，有些话必须要对阿艾尔说，可以吗？”莉莫奈的声音很小。

“嗯，好的，进来说吧。”阿艾尔说着把她让了进来。

“有什么话想说，是刚才的话吗？”阿艾尔坐在床上，让莉莫奈坐在自己旁边。

“嗯，其实，我想说……”莉莫奈的小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嘴巴动了动，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转过脸对阿艾尔说，“我喜欢阿艾尔，可以和我搭档吗？”

“哎？！”阿艾尔瞪大了眼睛，身子猛地往后一退。

“我也知道，我这样说太唐突了，但是，这是我自己的想法。阿艾尔你不是说吗，有什么想法一定要说出来……”

“莉莫奈这样说，我当然很高兴啦……”阿艾尔笑了笑掩饰着尴尬，“不过……能让我听听原因吗？”

“其实在我刚来的时候，阿艾尔你做的事情就吸引到我了。”丽莫奈仍然低着头，声音也很小，“你什么都敢说，也什么都敢做，从来也不掩饰自己。

“后来，我们一起出任务，阿艾尔就算是被俘虏，也一点不慌张，还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最后用阿艾尔的办法我们回来了，你还自己把责任都揽了下来，不让我受到责备。

“几天前的那次战斗，也是阿艾尔你第一次告诉我，要自己去思考问题，不要总想着别人的评价，我这才和你一起画出纹章取得了胜利。我发现只要和阿艾尔你在一起，我就特别的勇敢，感觉自己做什么事情都能做成，这种感觉和是其他人，包括多米努拉在一起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的。”

“丽莫奈这样说，我是很高兴啦……”阿艾尔觉得脸有点发热，低着头玩弄着衣服上的花边，“不过，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这个人其实做事情很随便，完全是看自己的想法，所以……很靠不住的。”

“才不是那样！阿艾尔又温柔又坚强，这我知道！”丽莫奈红红的大眼睛直盯着阿艾尔，“我从小就被周围的人夸奖有天分，没有人说我有什么缺点，特别是成了西贝拉以后，就更是没人说了。但是只有阿艾尔告诉我，我有什么不足，并且鼓励我改正，我真的很感谢阿艾尔！

“而且我知道，阿艾尔想要画出翠玉纹章，所以才一直想和奈维利亚搭档。我……我知道我的能力不如她，但是，我想和阿艾尔完成阿艾尔的梦想，和阿艾尔画出翠玉纹章，难道……不行吗？”

“这……”听完丽莫奈的话，阿艾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不管阿艾尔怎么答复我，我都不会恨阿艾尔的。”丽莫奈说着站了起来，“今天晚上八点，我会在纹章泳池等着阿艾尔。”说完她站起身，径直拉开门走了。

阿艾尔呆愣在那里，刚才丽莫奈的告白太有冲击力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想到。

她首先稳定了下情绪，掐了下脸确认自己现在没有在做梦，而凭她对丽莫奈性格的了解也可以肯定这不是在开玩笑。

既然喜欢丽莫奈喜欢自己，那自己喜欢丽莫奈吗？

阿艾尔认为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动过朋友以上的感情，不过自从和丽莫奈几乎是同时进入暴风组以来，她多少也被这个小姑娘吸引了。她的能力很强，也不像其他人那样总缠着自己要搭档，很稳重的样子。

而今天自己应该是看到了丽莫奈的另一面了，她真的还是个孩子，心里孤单害怕寂寞，自己只是出于对同伴的关心提出的那些建议，竟然让她对自己产生了好感。

阿艾尔从床上站了起来，凝视着外面。

自己不讨厌丽莫奈是肯定的，她的能力性格都很好，长得又那么可爱，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太爱说话，但事实已经证明她会在自己想要表达的时候，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见。

如此种种，阿艾尔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不回应这份感情。

而且细想一想，自己为什么非要这样缠着奈维利亚呢？只要有能力和自己能画出翠玉纹章，那么任何人不都是可以的吗？如果再这样继续耽误时间，自己可能会停滞不前，到那时候就算想要去做也做会不到了。

想到这里，阿艾尔觉得自己可以做决定了。

夜幕降临了，母舰普利玛上，西贝拉们在继续着各自的活动。

阿艾尔走出房间，顺着庭院来到了甲板的后半段，那里有一个纵穿舰体的巨大圆柱形的无底空间。这里就是纹章泳池，是西贝拉们练习绘制纹章的地方。

还没有走到近前，阿艾尔就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白色的连体泳衣紧紧包裹住小巧圆润的身体，一侧的脚腕上也戴好了可以喷出白色轨迹的器具。

“就算阿艾尔不来，我也会一直等着的。”夜色下看不清莉莫奈的神色，只能听见她低低的声音，“我想让阿艾尔看看所有我能画的纹章。”说着，她纵身跳下了泳池。

阿艾尔站在泳池边往下看去，一股强风扑面而来，但她却不在意。

这就是这个泳池的特点，充盈在其中的不是水流而是气流，大气借助不可思议的力量克服重力，从下面往上直冲。西贝拉就是要在这个充满气流的空间里，借助自己身体的灵活飞行画出各种纹章，让它们印入自己的整个身心。

虽然天色很暗，但是阿艾尔还是看见了白色的轨迹，它在暗色的空间里描绘着各种图形，那是只有西贝拉才知道其含义的纹章。

当西贝拉们坐上西蒙画出它们的时候，它们就是向主神提普斯帕蒂姆献上的诚心祈祷，也是能够克敌制胜的具有巨大力量的魔法武器。

白色的轨迹以极快的速度在不停地延伸变化，阿艾尔知道，在纹章泳池里练习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这不仅需要练习者熟悉各种纹章的画法，还必须有一定的体力和耐力，后者恰恰是莉莫奈最缺乏的。

但她现在，却在用自己的全部实力来证明自己的决心。

不能再让展现这份决心的莉莫奈苦苦等待了，阿艾尔脱下了全部的衣服，换上了泳衣。她喜欢这身衣服，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穿上一点也不觉得累赘，就像是皮肤的一部分一样。

阿艾尔跳下了泳池，乘着风很快就赶上了轨迹的源头，莉莫奈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她，她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开始画出自己的纹章。

两条白色的轨迹，很快就并向而行，不管向着什么方向延展，它们的源头总是紧靠在一起。

阿艾尔想起了上次集体练习的时候，能够跟上自己的速度的，就只有奈维利亚和现在在身边的莉莫奈，只是那个时候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

慢慢地，其中的一条轨迹速度有些慢了，阿艾尔回头看看，莉莫奈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大，她知道这个先自己而入泳池的小姑娘，已经耗费了太多的气力，现在必须要用最直接的方式给她回应、让她安心。

阿艾尔停下来转过身，正好接住了莉莫奈，趁势紧紧地把她拥入怀中。

莉莫奈没有反抗，而是像要把小小的身体融进阿艾尔的身体那样，同样紧紧地抱住她。

胖乎乎的小脸，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欲言又止的樱桃小嘴，这就是阿艾尔眼中的莉莫奈，真是说不上来的让人喜爱。

她将自己的脸凑了上去，让两个人的嘴唇交叠在一起。

这个动作虽然每次和搭档乘坐西蒙的时候都会做，但是今天两个人的感觉都很不一样。舌头很快交缠成一体，似乎要把那份感情通过它传递给对方。

阿艾尔很快不再满足于此了，她的手顺着莉莫奈的后背往下探索，最终落到了那还没有开放的花蕾上，她的手指只是轻轻地隔着泳衣划了几下，就能感觉到湿度了。

即使年龄小，人类最基本的感觉还是一样的，更何况有感情的加成。

莉莫奈的小嘴也离开了阿艾尔的脸，沿着脖子一路往下，最后停在了她的胸部，隔着衣服轮流吸吮着它们，还伸出舌头舔着那小小的突起。

阿艾尔第一次感觉到了除了战斗以外，全身热血沸腾的冲动，好像要冲破皮肤和泳衣的约束。她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喊什么，因为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最后那种感觉就像纹章画成后的那一道光，在身体里留下灼热的感觉后，就消失不见了。

“莉莫奈，你这是……”

“没错，多米努拉。”莉莫奈一点也不在意脸上混合着惊讶、气恼、悲哀表情的多米努拉，紧紧抱着阿艾尔的胳膊，“从今天起，我就只和阿艾尔搭档！走吧，阿艾尔。”

“呃，对不起啊，多米努拉……”被莉莫奈强行拉走的阿艾尔有些哭笑不得。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完全直来直去，就像占有自己最喜爱的玩具一样，一点也不顾及别人的脸色。

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如果没有莉莫奈的主动告白，自己还不知道要在一直走不出过去的阴影的奈维利亚那里耽误多少时间，至少现在自己身边有了一个想要全力和自己飞翔的人了。

“阿艾尔，请多指教了。”

“嗯。”

两个人拥吻后，各自坐上了西蒙前后的座舱。

阿艾尔轻轻抚摸着嘴唇，以后每一次和莉莫奈做这件事，感觉都会不同了呢。

什么时候能画出翠玉纹章？这阿艾尔并不知道。

不过阿艾尔相信，只要这样一直和莉莫奈心心相印地一起飞翔，那么画出那个传说中的纹章、成为“永恒的少女”，肯定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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