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哈欠……”

次日清晨，阿坦萎靡不振的又在六点半醒了过来。又一次抱怨了一番自己这良好有规律的作息后，他还是认了命，蹑手蹑脚的起床洗漱了。

.

「女人的嗅觉啊，真是可怕极了……」

用毛巾简单擦了擦自己帅气刚毅的脸庞后，他想起了令自己疲倦不已的原因。由里香敏锐的嗅觉在他们入被的那一刻，察觉到了他身上气息的反常。她说在他身上，她嗅到了某个妖艳贱货的味道。在抵赖敷衍无效后，他只能老实交代自己今天晚上都做了些什么。

虽然最后由里香原谅了他，但为此他透支了自己的存粮，差点以为自己第二天下不了床了。还好，到底是军人的体格，虽然大腿还是有点酸酸的感觉，但行动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不……仅仅只是由里香对那具身体的气息太敏感了吧。毕竟心怀鬼胎的朝夕相处了那么久。怕是凭一根头发丝儿她都能认出是她把……」

最可怕的不是由里香能闻出他身上的爱尔娜味儿，而是她能够分辨出这味儿是不是两人肢体接触后留下来的。真是可怕无比的捉奸技能。不过好在他内心坦荡荡，同情就是同情，爱情就是爱情，由里香能明辨是非，反而是方便了他不少，让他在与爱尔娜在相处时都不需要避嫌了。

.

洗漱后，他去健身房里做了二十分钟的运动，然后热了几片面包吃下，七点便到了。他和鲁鲁修不约而同的为爱尔娜制定了健康的作息时间表，其中七点正是她该起床的时间。在餐厅坐了一会儿后，他发现了鲁鲁修也发现的问题——爱尔娜又赖床了。

「昨天发生了那种事，今天不愿起来面对现实也情有可原。去叫她起床会不会有些残忍？」

琢磨要不要去叫·床的时候，约瑟芬发来的短信让他毅然的站了起来。她已经把害爱尔娜惨遭凌·辱的罪魁祸首——那个枪手绑好在工地里，恭候爱尔娜去复仇了。

.

“爱……”

推开房门的一瞬间，他内心大呼不妙，遂及带门出去。好在屋内的两人睡得挺香，并没有因为他很小声的一个字而惊醒。不然的话，他在她闺女儿心目中的地位怕是又要下降两分了。

缇拉丝竟然睡在了爱尔娜的房间里，还睡在了她的胸下？不觉得头上沉吗？那庞大的一滩他看着都觉得压人。

「恋母情结？不……她不知道爱尔娜是她生母。可能只是觉得爱尔娜替她出头，所以很感激她把……不管怎样，得跟爱尔娜谈谈，让她身上的狐媚气在缇拉丝面前收敛收敛。」

虽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肯定这不是缇拉丝的错。就算是，也是爱尔娜有错在先。

“哒哒……哒哒……”

想好之后，这次他礼貌的敲了一阵门。不久，爱尔娜披好了睡衣出来见他，缇拉丝则还在原地赖着不起。

“怎么了？”

.

“看看现在几点了。昨晚又熬夜？”

阿坦不绅士的将她拉了出来，带上房门对她呵斥道。

.

“怪我……听你宝贝女儿缠着我讲了不知道几小时故事。”

爱尔娜睡眼惺忪，几乎都没感觉到阿坦的粗鲁。

.

“她说了什么？”

阿坦内心大惊失色。缇拉丝对她坦白了？那他……

.

“他说你是个坏男人。十四岁就弄大了她妈的肚子，没过几年就跑去参军了，此去经年。孩子她妈病重了你也没回来，最后一眼都没见到。而且孩子几年成长，需要大人夸奖鼓励的时候，你也一直不在。”

爱尔娜拍着嘴回应道。她到没有为缇拉丝所描述的可怜女人而愤愤不平，毕竟现在的阿坦已经是沙耶子了，那个阿坦不知道去哪了。若是去了她的世界，继承了她那副身体……嘿嘿嘿，那可能是十分适合他的惩罚吧。

.

“……哦， 这样。”

阿坦松了一口气。

.

“而且……”

.

“而且？”

.

“她现在对你的看法，过了昨晚，估计又差了几分了。”

.

“……此话怎讲？”

.

“我饿了，早饭烧了吗？”

.

“约瑟芬不在家，你烧饭么？”

.

“也就是说只有冷面包和冷香肠？”

.

“我帮你热好了。另外冷冻室里还有些速食品。你想吃可以自己烧，扔到锅里煮就行了很方便。”

继承了大家闺秀基因的沙耶子颇有些五体不勤，烧饭虽然不至于惨成黑暗料理，却也只是能够下咽的程度。吃不饱饭的时候可以不在意味道，现在富甲一方，自然不会亲自下厨折磨自己。

.

“……”

.

“怎么了？”

见爱尔娜忽然仰头，颇有心事的样子。阿坦好奇的问道。

.

“有点感伤，为什么约瑟芬还有……鲁鲁修他们，能用并不出奇的食材与调料，做出取悦人舌头的味道。但若是我的话……不管多么珍贵的食材，我也只能一起放锅里，和米饭面条什么的一起炒炒。做出来的一团糊糊味道……感人。得用两三勺的老干妈才能抢救回来……”

.

“比妈烧的还差？”

.

“旗鼓相当的对手吧。”

.

“……原来的我做菜的味道比妈还是要好上个几分的。”

.

“还是看天分……”

.

“你也别难过。别说以后了，就以你现在的生活条件，哪里用的上自己下厨。而你的出身又高过全世界六十多亿人，以后自有五湖四海的顶尖大厨挤破了脑袋想为你做饭。到时候你只管挑谁家的更和你口味就行了，岂不美哉？”

.

爱尔娜对阿坦所描绘的场景并不感冒的样子。她前看看阿坦，又看向背后紧闭的房门，叹息道

“能享受穷奢极欲的生活的人……毕竟是少数，至少我不行，很不习惯。相比之下，若是亲手用些廉价的食材，做成能博得爱人夸赞的美味……那是多么的甜蜜与温情啊……”

.

“虽然没尝过你做的饭……但听你的描述，你的男朋友若是咽了下去，怕是只能选择原谅你吧。”

爱尔娜垂头丧气，阿坦只能表示同情与理解

“看开点吧。哪个女孩没个公主梦，最后不也只有你实现了嘛。至于厨艺这种事，强求不来就算了吧。妈妈努力失败的例子，历历在目啊。”

.

阿坦的最后一句话让两人相顾无言。最后由阿坦打破沉默发问道：

“我女儿对我印象差了……是怎么回事？”

.

“……”

.

“喂你讲清楚啊……”

爱尔娜不回答，突然疾步下楼，阿坦只能追上去问道。最后跟着爱尔娜走进了厨房，看着她拿出半袋面包扔入微波炉里，她终于开了金口：

.

“半夜……我也不清楚是什么的时候，你女儿突然抱着枕头来我房间了。”

.

阿坦的脑中迅速出现了画面。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昨晚好像是打了雷来着。那接下里的剧情就应该是……

“她是不是说，外面雷声太大，她有些怕，所以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

“你怎么知道的？”

.

“知女莫如母。”

.

“那你知道之后怎么了不。”

.

“……”

阿坦的脸铁青了起来。他好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看到了你身上的绳痕，以为是我干的？”

.

爱尔娜无辜的转过身，盯着微波炉倒数

“总不能让她知道我这个当妈的是个万人骑吧，失去了家长的威严，也就没法好好教导她了。我也算是努力过了，费了好大的劲才跟她讲明白，你不是变态的。”

.

“你啊……”

阿坦痛苦的扶额。上次带爱尔娜回家的时候，他就因为各种原因，在缇拉丝心目中留下了一个很不好的鬼父形象。这次又是一个不能解释的误会，以后他还怎么跟缇拉丝好好交流？

“你……你睡觉的时候就不能锁门，或者穿衣服吗？”

.

“你睡觉的时候锁门或者穿衣服吗？”

.

“我……你……唉……”

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声叹息。算他自作自受吧，动机不纯的要娶爱尔娜为妻。导致现在他在女儿心目中被贴上了鬼·父，包二·奶，玩S`M的标签。也不知道要多久，他才能把这些古怪的标签洗掉。

.

之后他回了房间，跟由里香交代了一通和缇拉丝的相处方式。再回客厅时，爱尔娜已经吃过早饭玩起了约瑟芬丢在沙发上的平板了。他上前推了推爱尔娜的肩膀：

“别玩了，跟我出去趟，我送你个礼物。”

.

“是……什么？”

.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

阿坦从来没有戏耍过她，爱尔娜想到这点后，也就跟他出去了。临走前她对约瑟芬说了声抱歉，因为她玩游戏不仅菜，而且被阿坦急匆匆的拉走，那一句没打完她挂机了。当真是令人深恶痛绝的送完就挂机的畜生队友，她希望队友别把她举报封号了，那可是约瑟芬的号啊。

坐在副驾驶座上看了半个钟头的风景，她觉得附近的环境莫名的眼熟，似乎在哪见过的。

.

“到了，下车吧。”

车子停在了一间外观上看是工地的地方。爱尔娜下车后四下望了望，不寒而栗。

.

这不是若干个月前，她拜托杰瑞教训C.C.的地方吗？

善恶到头终有报。C.C.当日所受的折磨，昨日大概如数奉还在了她的身上……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

“你在害怕什么？”

.

“我……”

.

“你知道这里？”

爱尔娜欲言又止，阿坦也没有细问。虽然这儿很隐秘，但毕竟杰瑞对她颇有好感，工作的过程中提到这儿也不奇怪。

“走吧，我们进去吧。你的礼物在里面等你呢。”

.

“到底是什么……”

.

“多走几步就知道了，现在要保持神秘感。”

阿坦说完，率先拉开一处能伪装成隔离板的门进去了。爱尔娜略一犹豫，也随即跟上。阿坦总归不会对她不利的，她不是已经告诉过自己，不要再吓自己了么。

.

土坑，危房，建筑废料。熟悉的碎砖路，熟悉的大棚，这勾起了她十分不好的回忆。在阿坦停下来后，她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向前看去。入目是一名在凳子上被绑的严严实实的男子，地上放着一个汽油桶，一支手枪，一把匕首，想到其用途，不禁令人不寒而栗。

.

这就是阿坦所说的礼物？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谁？”

她向靠在墙边吸烟的约瑟芬发问道

.

“你不认得他？”

约瑟芬吐了个烟圈，反问了她。

.

“……？”

椅子上的人眼睛和嘴都被黑色的胶带糊了个严实，面部露出来的东西很少，辨识度自然也就很低。

.

“我都说了是你的礼物。你想想什么人被这样对待，可以称的上是礼物呗？”

见爱尔娜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阿坦这样回应道。

.

她一瞬间想到了一个人。但在一番吃力的回忆后，她失望的发现眼前的人粗犷的样子，显然和那个斯文禽兽不一样。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那个人他……穿着白大褂，带着眼睛很文静的样子。”

.

“……你就记得他一个？”

.

他一个？

爱尔娜惊愕了一下，但瞬间反应了过来。

“是他……吗？”

那人一直带着墨镜，在弄昏她之前也一直同她保持着距离，眼下细看此人，她发现自己真的辨认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那个卑鄙的枪手。

.

“不知道你说的他是谁。不过，他叫山田景一，是抓住你，要把你呈给上司的那个人。”

.

“就是他！”

爱尔娜的声音中一分痛苦，九分惊喜。

.

“唔唔唔……”

被绑在椅子上的人开始挣扎，显然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无奈嘴里被塞了布条还被胶带封住，实在是发不出什么有意义的声音。

.

“你想听他的辩解么？”

.

“不用……”

仇人近在眼前，爱尔娜感到难以言明的惬意。她在最痛苦的时候发誓她做鬼都不会放过的人，竟然在第二天，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用不着做鬼了，她还可以让他变成鬼。

.

“地上的东西我相信你会用，我和约瑟芬先出去，让你独处会儿。需要打火机的话，来找我，你独自使用太危险了。”

.

眼送着阿坦与约瑟芬离开后，爱尔娜将视线重新转回那人的身上。她全身的细胞因为过度兴奋而战栗，纷纷发出“杀了他，杀了他”的尖叫声。

“山……田……景……一……”

她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低声念着仇人的名字，走上前去，撕开了黏在那人眼上的胶布。

.

【求求你……不要杀我！】

他的眼里没有太多感情，除了恐惧还是恐惧。他反复用目光向爱尔娜传递这句话，但爱尔娜不为所动。

“太迟了……我警告过你了，我是有背景的……你在做出毁约的决定时，就该想到你有今天的……”

.

爱尔娜相信自己此时的神情一定很狰狞，而且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是他破灭了她天使的伪装，让她意识到了自己的本性。那么他理所应当改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该成为魔鬼复苏的祭品。

“砰！”

爱尔娜捡起地上的手枪，照着男人最脆弱的部位毫不犹豫的就是一枪。因为布条的缘故，男人发不出什么惨烈的叫声。但爱尔娜赏阅到了他的痛苦——被牢牢绑在椅子上的他，因为剧痛而晃动身体，因而掀翻了椅子，像是被针扎穿了的蠕虫一样的，在地上匍匐蠕动着。

.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爱尔娜第一次发现，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快乐竟然是这样的美妙，和最激烈的GC一样美，她几乎不能呼吸。之前所有的恨意，痛苦都像是小麦一样，在复仇的这一刻被酿成了美酒。当初愈是恨，愈是痛苦，如今这酒酿的便愈是甘醇。难怪古今中外，那么多的故事都在传颂着复仇。曾经她对此不以为然，以回避，忘记的方式来对待仇恨。现在她发现，那是多么浪费的一种行为啊。

.

“砰……砰……砰……砰……”

手枪的弹夹里压了八发子弹，地上还有好几个备用弹夹。她接连向地上的男人开火，却故意的瞄着男人的身体和地面交界处。这样打出去的四发子弹只有两颗打中了男人，剩下的两颗虽然是打歪在地上，但上却扎进了他心里。

.

“你的生命力可得顽强一点，否则，可对不起我的那六个多小时啊……”

小说相关章节：CodeGeass真澄的爱尔娜CodeGeass真澄的爱尔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