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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瑤瑟失身獲愆,2

[db:作者] 2025-07-28 11:48 5hhhhh 8850 ℃

梅貢生豈肯罷休,咬定牙關,定要報官相驗。秦鄉紳又氣又急,弄得昏了。只道梅貢生借屍扎詐,卽忙喚里正來,報官請驗。瑤瑟小姐聽著,急得如煎盤上螞蟻,沒奔一頭處。仔細想來,止爲他一個,鬧出這場風波。若是官府相驗,驗出致命的緣由,緝拿兇犯,性命畢竟難保。不如說明了,或還有一線生機。且止住官府下驗,免得出乖露醜。想定主意,便叫丫鬟請老爺進來。須臾,鄉紳入來,瑤瑟撲的跪倒,扶了鄉紳雙膝,哭道:「爹爹,救女兒一救!女兒不肖,弄出天大的禍來,如今事到臨頭,不得不說了。」

鄉紳心上早已七顛八倒,恍如夢裏一般。這會又見女兒這般做作,只光著眼說不出話來。但見瑤瑟哭哭啼啼,告道:「爹爹莫氣苦。表弟原是女兒使毒藥擺死,一時錯了念頭,斷乎瞞不住。女兒做下天大的禍事,該死的罪犯,終須求爹爹設法化解,救女兒一命罷。」說罷,嗚嗚的哭個不住。鄉紳聽罷,捶胸大慟道:「女兒,死生之事,豈同兒戲?將你許配梅幸,乃我的好意,爲何反做出這等事來!如此迷天大罪,教我如何收拾?你可细细説來,到底爲甚緣故,竟弄出這樁窮禍?事體犯到這個分際,也怕不得羞了。」正是:

事不三思終有悔,人能百忍自無憂。

此時瑤瑟心上,又悔又怕,沒奈何,只得把始末根由,盡都說了。把鄉紳氣得個發昏章第十一,心想道:「罷了,罷了。這等不肖之女,做恁般醜事,敗壞門風,要他何用?趁早結果了性命,也脫了這個醜名。」忽一轉念,又想道:「自家年老,止有這點骨血。一發斷送,更有何人?論來吳公子好人家子息,才貌兼全,招他爲婿,原是門當戶對。獨怪他不來求親,私下做這般勾當。事已如此,也說不得了。」遂跌脚嘆道:「天大之事,何不早與父親説明。你們畢竟孩子家,不曉得事體輕重。如今事干謀命,連我也做主不得。須知此非尋常人命!你與梅幸雖未成婚,然夫婦之名已定,也是謀殺親夫,要問剮罪哩!」

瑤瑟見說,哀哀哭道:「如此,女兒竟不能超救了?豈不聞陶朱公有言:『千金之子,不死於市。』難道爹爹忍心至此,看女兒法場上受罪喫刀麽?」鄉紳道:「非是爹爹不肯搭救。怎奈那新任府官,是個鐵面冰心的,一絲動他不得。抑且耳目最長,時刻訪拿夤緣鑽刺之人。真個吏行冰上,人在鏡中。縱有千金,亦無濟於事。這因姦謀殺的罪名,落在他手裏,斷無生理。爲今之計,惟有喬裝改扮,連夜逃走他方,方可免禍。」瑤瑟聽了道:「連累父親,女罪通天矣!」不禁失聲大哭。鄉紳連忙掩住,道:「哭不得,莫教人聽見,倒費手腳。」

當時叫丫鬟喚吳公子入來。公子聽說事漏,嚇得渾身冷汗直淋,上下牙齒,頃刻就趷蹬蹬的相打。戰兢兢進來,伏在地上,口稱死罪。鄉紳低責道:「我只道你少年儒雅,可以成器,不想如此無行,辱我家門。本該結果性命,纔消這點惡氣。今姑看你父親面皮,饒你性命。你如今也回家不得,速速收拾些金银珠翠、隨身衣服,攜小女逃走去罷!」隨叫養娘收拾了許多金珠寶玉,約值數百金,打做一包,交與公子背了。又教瑤瑟妝扮丫鬟,著家人引著,開了後門,放他二人逃走去了。有分教飛蛾投火,自送其死。正是:

淫業牽纏方未已,殺機展轉又相尋。

卻説里正進了城門,一逕走入湖州府中來,報官請驗。知府聽得有殺人公事,連忙起簽,差人帶領仵作行人,去織里鄉秦家檢屍。一行人到秦鄉紳莊上,將梅幸屍首,檢看明白。只見七竅流著黑血,明是中了鶴頂血的毒,便帶了一干人等,到府回話。一路上聽得街坊上喧傳這件事,早已知是秦家女兒做出來的勾當害了梅秀才,隨卽稟知府君。知府卽便陞廳,問秦鄉紳道:「你女兒何在?快叫他來見我!」鄉紳只推不知。知府道:「我聞你女兒極是聰明伶俐,必是女婿不中其意,故通同姦夫殺死了親夫,一同逃走。這樣逆倫重案,事干風化,反來遮掩,是何理說?」鄉紳告道:「望相公青天作主,治生實不知情。容某圖畫女兒面貌,情願出三千貫賞錢。只要相公出個廣捕文書,關行各府州縣,懸掛面貌信賞。若女兒端的做下這等醜事,情願抵罪。」府君見他是個休致官,不便動刑,便道:「這也說得是。」遂教一行人俱討保暫且寧家伺候。著令秦家圖畫瑤瑟面貌,出了廣捕文書,各處張掛,不在話下。

再說公子與瑤瑟離了湖州,取路而行。離不得飢餐渴飲,夜住曉行,迤邐來到衢州府龍游縣。只見縣內慌慌張張,四門站立兵士,到處遍懸榜文。瑤瑟鑽在人叢裏,向壁一觀,只見上面寫道:「衢州府依奉浙江提刑按察使司,該准湖州文字,捕捉因姦殺夫犯婦秦瑤瑟,係烏程縣織里鄉人,今一十八嵗。如有停藏在家宿食者,與該犯一體治罪﹔若有捕獲前來,或首告到官者,支給賞錢三千貫文......」瑤瑟看到此處,心如刀割,欲哭又礙著眾人。卻被吳公子背後一把扯住,拖到僻靜處,切責道:「妹妹,你好不知死活!現今明明的張掛榜文,出三千貫賞錢捉你,你緣何卻去看榜?倘遇著眼尖的捕役,必喫拿了。」兩個不敢入縣中來,只得再行幾里,尋個鄉村偏僻客店歇息。

二人又飢又渴,叫店家安排酒果、餚饌、菜蔬,搬來房裏桌子上,兩個並肩疊股而飲。自古道:「酒亂性,色迷人。」兩人三杯酒落肚,不覺拱動春心。公子看見瑤瑟妝扮丫鬟,比在家時分外標緻,更覺按捺不住。便把他摟在懷中,兩個一遞一口兒飲酒咂舌,無所不至。又舒手摸弄瑤瑟香乳,緊緊就就賽麻團滑膩。一面扯開衫兒觀看,白馥馥猶如瑩玉一般。揣摩良久,淫心輒起,腰間那話突然而興。遂解衣上牀,把瑤瑟兩隻白生生銀條般嫩腿兒夾在兩邊腰眼間,那話向花心裏頂入。瑤瑟把眉頭縐在一處,兩手攀擱在枕上,隱忍難挨。吳公子見了,愈覺銷魂,肆行抽送,不勝歡娛。正是:

少女少郎,情色相當。

且說公子覆於瑤瑟身上,前後衝撞,累得氣喘吁吁。那精兒不得來,汗兒倒流了不少,弄得瑤瑟遍身濕透,似剛自水中撈出一般。亦漸漸力弱,下下不及花心,殺在途中,便盡根不得。原來公子自逃走出來,一路風餐露宿,又兼體弱,固不似前番戀戰,幸爾瑤瑟幫襯有方,纔不致落於馬下。

瑤瑟似有所覺,便道:「親哥哥,倦了麼?且讓妹妹扒將起來,容你歇歇再戰。」公子巴不得退陣,遂將瑤瑟抱緊,一個翻身便將他舉在腰上。瑤瑟道:「哥哥,你且將腿兒並了,再將陽物扶直,妹妹便坐下來。」公子依言照辦了。瑤瑟猛可的樁下,卻聞得公子「呵唷」一聲道:「親妹妹,痛殺我了!」原來公子腰間那件話兒,經適纔這一折騰,便軟軟滑滑,十分的不濟事。雖淒着那鮮嫩孔,又如何殺得進去?瑤瑟當卽起身,笑道:「親哥哥,纔殺了千八百回,你便撐不得了。」公子道:「快與哥哥幫襯。」言畢,將瑤瑟香腮捧過。

瑤瑟悟其意,啟開香口,將陽物含了。那話兒一經滋潤,便慢慢硬起來。公子喜極,道:「好妹妹,你那上下口兒都十分妙用,哥哥今日真個爽死了。」

瑤瑟口含陽物,唔啞應着。又將那話兒吐出,探手捻住,連連套弄。約莫套了百十下,公子便道:「妹妹歇手!那精兒欲來矣!」瑤瑟亦鬆開手,低首瞧那物件時。卻見龜頭紅彤彤一片,十分堅硬,似長矛尖一般。道:「哥哥,此時可樁了麼?」公子道:「妹妹樁下罷。」

瑤瑟得令,遂跨坐於公子腰間,將個淫水淋淋的小牝戶套下。公子弓身而起,捻龜頭湊近縫兒,瑤瑟手捫酥乳,緩緩而就,不意公子腰身一拱,只聞得喞的一聲響,陽物盡根沒入。瑤瑟上下搖竄,那陽物似一條長蛇,鑽進鑽出,十分得趣。公子道:「親妹妹,可頂着花心兒麼?」瑤瑟道:「頂得緊緊的哩,真是妙不可言。」

公子又將瑤瑟粉頸勾過,臉偎着臉,吐送舌尖過去。瑤瑟吮了吮,亦以丁香答之,彼此含來吮去耍弄了一回。公子腰身搖動,瑤瑟在上盤旋打樁。片時,公子那物件又長了一寸,粗了二圍,愈加興發,便將嘴兒布在瑤瑟那櫻桃小嘴上,叫聲:「我的親妹妹,好標緻人也。」言畢,公子將瑤瑟緊緊抱定了,翻身將他壓在下面,發狠抽送了百十餘抽,洋洋泄了。公子此時精力全竭,丟倒頭在枕上。兩個並肩交股,相與枕籍於牀上。然而瑤瑟終是未丟的,他一個妙齡的嫩婦,正在得趣之時,慾火發動之始,可還容得躱避?正是:

蛾眉本是嬋娟刃,殺盡風流世上人。

話説瑤瑟睡一會起來,又要再耍。然公子鼾睡如雷,搖也搖他不醒。於是瑤瑟鑽在被中,慢慢用手腰裏摸公子那話,猶如綿軟,再沒硬朗氣兒。怎禁那慾火燒身,淫心蕩漾,不住用手只顧捏弄,蹲下身子,被窩內替他百計品咂。片刻,那話復躍然而起。於是騎在他身上,頂入牝中,只顧揉搓,那話直抵苞花窩裏,覺翕翕然,渾身酥麻,暢美不可言。又兩手據按,舉股一起一坐,那話坐棱露腦,一二百回。初時澀滯,次後淫水浸出,稍沾滑落,吳公子由著他掇弄,只是不理。瑤瑟情不能當,以舌親於公子口中,兩手摟著他脖項,極力揉搓,左右偎擦,麈柄盡沒至根,止剩二卵在外,用手摸之,美不可言,淫水隨拭隨出。公子龜頭越發脹的猶如炭火一般,勾約一頓飯時,那管中之精猛然一股冒將出來,猶水銀之澱筒中相似,只顧流將出來。初時還是精液,往後盡是血水出來,再無個收救。急看吳公子時,已然嗚呼哀哉,斷氣身亡。可憐他只知貪淫樂色,更不知油枯燈滅,髓竭人亡。有詩爲證:

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

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裏教君骨髓枯。

瑤瑟見了,駭跌牀下,心想:「我直恁的命苦!毒殺未婚之夫,已該剮罪,如今公子又死了,卻當如何了結?眼見斷送兩人性命,這罪越添得重了。不如儘早撒開,免受那凌遲之苦。」此時情急生智,忙將公子衣服穿了,改妝男扮。輕輕的收拾了隨身衣服,包了幾件珠翠寶玉,款款的開了門出去,拽上了門。此時已是清早辰,店主人開門灑掃。瑤瑟覷個空,悄悄閃出大門,離了村店,三步做兩步,一道煙去了。正是:

鰲魚脫卻金鉤去,擺尾搖頭再不回。

卻説店家灑掃過了,天已明了。見吳公子客房門也不開,並不見起來。小二哥來到客房前過,聽得裏面無人聲息,叫道:「客官,天曉,好起了。」裏面沒人答應,伸手略推一推,只見門也不關。直到裏面,見吳公子睡在牀上,上前叫時,卻見他光身赤體,血流滿牀,竟是個死屍。小二哥不知何故,手足無措,免不得聲張起來。驚動左鄰右舍齊至。店主人看了道:「這人昨夜分明與一丫鬟同住,那丫鬟如何不見?」西鄰第四家,是個打鐵的匠人,每夜四更,便起來打鐵。説道:「今早偶然開了大門撒溺,見一人影出村投西去了,莫不就是這個丫鬟?今一面著人去捉他轉來,便有下落;一面著人去報知官府,再作區處。」眾人都道:「說得是。」

先著店主人同四鄰到縣中去報。知縣聽說此事,忙出飛簽,差人去村中勘驗,並拘那丫鬟來審問。差人領了簽,飛也似趕到村中來,驗看吳公子屍首,不題。

再說瑤瑟清早出了客店,獨自取路而行,忙忙如喪家之犬,急急似漏網之魚。然而畢竟女人家,鞋弓襪小,行不上一二里,早是腳疼走不動,只得會一株樹下歇一歇。正坐之間,只聽得後面喊聲連天,五六十個村人,各執桿棒追來。瑤瑟嚇得戰做一團,只說:「不不不!」欲待鑽入林中躱避,身兒卻軟癱了,動不得。早被四面圍住,端的困在垓心。眾人大喊一聲,一擁而前,便將他捉下。正是:

渾似皂雕追紫燕,真如猛虎啖羊羔。

話説眾人把瑤瑟捉住,將他身上衣服一扯,現出一雙雪白白嬌嫩嫩的香乳來。又將手向下邊一摸,乃是個沒雞巴的雌貨。眾人齊道:「是了,是了,此必那逃走的丫鬟無疑。」將衣裳扯得精光,一條麻索綁縛了。問他道:「你幹得好事,卻走往那裏去?」嚇得瑤瑟渾身都抖,不敢則聲。正問間,店主人領著幾個差人,飛也似都奔將來。只見瑤瑟扯得精赤條條,匍匐在地,頭髮散做一背,哀哀而哭。公差一手扯著頭髮一看,喜道:「好也。現今官司出榜追捉秦瑤瑟,正是他了。這潑賤在湖州殺了未婚之夫,同姦夫逃走出來,原來卻在這裏!我們送到官前領賞罷!」眾人見說是謀夫的淫婦,罵道:「這賊賤人好做作!」齊齊動手要打。幸虧差人勸道:「眾位不要動手,有事在官解去,少不得死。」眾人見說,也就住手。只不許他穿褲,就精赤捆了。四個壯士,擡豬樣的扛到城中,解進縣衙。

街上看的人挨肩疊背,皆指指劃劃,喧鬧不止。知縣聞報,急急陞廳。公差里甲人等,解瑤瑟至堂下繳簽,禀說店中男子乃脫陽而死,丫鬟拿獲到案,原是湖州府出三千貫賞錢,挨緝的犯婦秦瑤瑟。知縣聽說,叫差役且鬆了綁縛,取衣服與瑤瑟披了,鎖著押到案前,當廳跪下。隨把驚堂一拍,喝問道:「膽大淫婦!爲甚殺死兩條人命?今見本縣,還不從實招來!」瑤瑟何嘗見過如此威嚴,只是戰呵呵的哭,不肯實供。縣官發怒道:「這樣潑賤淫婦,不用刑拷問,他肯好好的說出麼?」分付拶起來。眾隸卒一擁向前,動手拶起。可憐十指尖尖,登時拶得皮飛肉落。瑤瑟自幼嬌養,如何受得這般苦楚,直疼得死去活來,渾身亂抖。但見:

十指連心徹骨疼,魂搖魄蕩渾身顫。

拶了一回,瑤瑟仍然無供。知縣道:「好一個熬刑潑婦!」分付將夾棍夾他。隸卒喝了一聲,登時將瑤瑟拖下,兩腿套入眼內,繩子一抽,橫木插上,只聽得「呵喲」一聲,兩眼一翻,昏死過去。用涼水當頭噴醒,又要再夾。書吏稟道:「犯婦雙足甚小,恐經挫折不起。」知縣道:「你道他足小麼?那酥胸卻豐隆。這般軟嫩的乳兒,且教他熬些疼痛則個。」分付夾他兩乳。皂隸一聲答應,將瑤瑟面前衫子一扯,露出胸前嫩酥酥的奶兒,將夾套上。縣官喝一聲:「收!」便將繩索收緊。可憐兩個雪酥般的香乳,霎時夾得靑紫。瑤瑟咬住銀牙,苦死不招。心想道:「留著命還可過日,若是招了,斷然活不成了。」正是:

留得青山在,那怕沒柴燒。

縣官見他如此,只得命人放了,說道:「不必耽擱時刻。這等頑皮賴骨,不用非刑,諒他不招!」當卽分付左右將瑤瑟脫去鞋襪,連裹腳也去個乾淨。令二人將他上身捺住,隨手就將刷子取來,分付各人抱住一隻腿子,用這刷子刷他腳心。纔刷得幾下,就聽瑤瑟嘻嘻的笑將起來;又刷幾下,便哈哈的笑個不住。堂上書吏,連那里甲村人,看得這般光景,也都一齊大笑起來。兩個皂隸見眾人笑得凶,手下越發刷得凶了。可憐瑤瑟,直笑得頭也暈了,肉也麻了,雙目也黑了,眼淚鼻涕直往下淌。心裏想要不笑,越發笑一個不止。此時纔曉得這樣刑罰,比疼兒痛兒難過百倍,真個欲死不能,求生無術。心知萬萬不可再笑了,不由得口內言語支吾道:「小婦人願招,望青天開恩!」

知縣止住左右,聽他供招。瑤瑟無計奈何,遂將荷亭避暑,吳公子闖入私通,毒害親夫,一同逃走;後避難衢州,飲酒交歡,公子脫陽而死,自家躱避,被人捉住等情,一一說了出來。縣官聽罷,罵道:「逆女貪淫喪節,自取其死也!」當下錄了口詞,將瑤瑟長枷枷了,押付女監收管。一干平人,寄監在門房裏。次早起來,著差人領了公文,抱著文卷,帶了一行人,解到衢州府來。到得府前,看的人鬨動了衙門口。正值太守陞堂,叫押過這一干人犯,當廳審錄明白。將瑤瑟責杖二十,換了一面行枷釘了,押了一道牒文,著兩個公差,解回湖州府去。就將寶鈔三千貫,賞與店家及左右四鄰。差役先開了一篇細帳,將衙門使費開出二千貫錢,止把一千貫給付眾人。眾人領了賞錢,各自散去,不在話下。

卻説瑤瑟披著赭衣,與兩個差人離了府衙,取路投湖州來。行出東門,不勝痛楚,跪下哀告道:「犯婦今日受刑,杖瘡疼痛,其實走不動。求上下開恩,與奴除了這枷罷!」二差人道:「老爺們苦殺是個公差,那裏倒來伏侍罪人。你又沒一文孝敬,若要與你擔些利害,只除將身子與老爺們快活快活!」瑤瑟此時顧不得羞恥,只得勉強應承。一路小心伏侍,每日每夜上下口都有得受用。

一夜,二差人熟睡。瑤瑟獨坐凳子上,珠淚紛紛而墜。左思右想,只是自家不是。如今出乖露醜,有何顏見諸親之面?不如一死,卻不乾淨!悄悄抽身起來,扯下腳帶,打成結兒,懸於樑上。嗚嗚咽咽的哭了一回,遂引頸受套,兩腳蹬開凳子,做一個鞦韆把戲。也是命不該絕,合當受國法死。只因一路奔逃展轉,這腳帶不知纏過了幾多時,布縷雖連,沒有筋骨。一用力,就斷了。剛剛上弔,撲通的跌下地來。驚覺兩個差人,急跳起身,救醒轉來。罵道:「這賤人!你把死來圖賴我們麼?」著實痛打一番。自此愈加小心,每夜受用過了,便把一條鐵索,將瑤瑟鎖在房門背後,不容轉動。瑤瑟自盡不成,又添許多苦楚。正是:

在人矮簷下,怎敢不低頭。

話休絮煩。且説兩個差人,一路押著瑤瑟,迤邐解至湖州。再帶上行枷,依舊貼了封皮,一逕入城,直至湖州府前來。當廳投下了衢州府文牒,押瑤瑟至堂前。湖州知府聞說瑤瑟解到,卽時陞廳。先寫了一個回帖,教衢州府差人齎去回覆。隨把瑤瑟除了行枷,押至案前跪下。定睛一瞧,果然花容月貌,好生動人。又將招詞看過,勘問道:「久聞你聰明伶俐,過目成誦,有女狀元之才。爾旣知書識字,應知禮義名節,爲何這般貪淫無恥,不遵閨訓,不論綱常,做下這等逆倫大罪,是何理說?」

瑤瑟見說,淚下數行,啜泣不已,叩頭訴道:「相公青天在上,犯婦自幼讀書,豈不知節?只爲自顧才貌過人,立意得風流俊雅者,與諧伉儷。然堂上雙盲,竟以花眷玉貌,許與土木偶人。萬不得已,只得暗諧鴛偶,比翼交頸,遂至積幻生枉,牽斃無辜。總由著望不諧,竟自荼毒此身,是犯婦自投於死,悔之無及也。伏乞青天怜憫,赦宥一息。自今以後,改惡遷善,學做好人便了。」

府君見其辭色哀感頑豔,嘆道:「爾語言伶俐,何遽作事胡塗?旣謀死了親夫,這一剮是萬萬免不得了。」瑤瑟不勝憤恨,叫道:「正惟伶俐之過耳!自謂以此身付之土木偶人,不如付之白刃之猶爲不負也。」府君聽了這話,發怒道:「這樣毒心婦人,自恃才貌,便不顧廉恥,與人苟合。先頭雖是吳節孝和姦,然同謀殺死親夫,已是凌遲重罪。其後致姦夫喪命者,實首於你淫嬲之罪也。你這惡婦,一剮以償二夫之命,也不爲枉。」喝教選上號毛板,帶到衙門褪衣打他四十。瑤瑟苦苦哭告,那裏肯聽。虧得隸卒見這嬌娘粉團也似臀兒,存了一點愛惜之心,都不甚深重,止有五七下著肉。不然瑤瑟這般嬌怯身軀,早已嗚呼尚饗了。打畢,當廳畫供,疊成文案,取一面大枷枷了,發下死囚牢裏。有分教香肌玉體,零星葬於豬犬鳶鳥之腹。正是:

萬惡淫爲首,報應不輕饒。

卻説秦鄉紳聽說女兒捉回,招成鐵案,下在死囚牢中,連忙帶上幾千銀子來到城中,想要設法搭救。然府君不徇私弊,直絕峻拒,再三相懇,終是無計可施,只得收拾回家。盡將銀錢送進監去,央人好生看覷。因他使了錢物,瑤瑟在監中倒不曾受苦,反落得自在快活。獄吏之子某,久涎瑤瑟之美,時時殷勤討好,把他刑具都鬆放了,住在一個好房頭,又將些飲食調養。瑤瑟得這一番的收拾,渾身爽利,棒瘡全愈,感激不盡,情愿委身事之。在監中重新調脂弄粉,與吏子不分晝夜,極意尋歡取樂。心中癡望,猶以爲其父上下打點,上司或批駁,尚有生路。

不意府君申文上司,詳審議罪,奏過朝廷,倒下聖旨:「勘得犯婦秦瑤瑟,風流放蕩之女也。不合私通姦夫,藥死親夫,又不合貪淫無度,縱慾傷生,以致姦夫喪命。滅倫喪恥,大逆不道,准律凌遲處死。剮二百四十刀,分屍五段,首級梟示。文書到日,卽便施行。」

湖州府官奉了聖旨,卽命差役人等,將朝廷文書并招狀,滿城張掛。次日絕早起來,一面傳齊差役及劊子手等,皆在大堂伺候;一面移文城守,點兵護衞。辰牌時分,知府穿了大紅吉服,陞堂公座。衙門差役,齊齊正正排立兩旁。刑房書吏,標牌呈上。知府標了硃筆,著令監中取出瑤瑟,當廳聽斷。又分付大開衙門,一任城中百姓觀看。傳令道:「秦氏雖則風流孽債,總是姦毒謀夫,此去迎遊四門,使百姓們皆共驚畏,本府地方就沒有這些風月事了。」當日鬧動城裏城外人都得知,男子婦人,挨肩擦背,不計其數,一齊來看。正是:

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

卻說瑤瑟昨夜與吏子春風一度,至曉方休,起來梳洗完畢,天已大明。正要喫飯,忽見兩個公差走進監來,一人執牌,一人道聲:「恭喜。」將標牌與他一看。瑤瑟叫聲:「苦也!」心膽俱裂,慌做一堆。差役一擁上前,將他揪出牢房,釘上死囚枷鎖,到案前祭過獄神,擁出監門。只見門外閒漢似潮湧來,個個延颈举踵,要看披枷帶鎖美裙釵。瑤瑟此時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任憑眾人調笑嘲罵,只是垂頭喪氣,默默無言。

差役驅散閒人,將他押到大堂,除枷去鎖,跪在案下。知府問曰:「秦氏,你通同姦夫,謀害親夫,敗化傷風,罪惡迷天。今日明正典刑,可有怨言麽?」瑤瑟得知頃刻便要綁赴市曹,凌遲示眾,早嚇得三魂出竅,六魄離身,登時叩頭如搗蒜,連連叫道:「下次再不敢了。」府官嗤曰:「如今遲了,說也無用。」瑤瑟兀自哀告討饒。你想:此際有那個來采你?當下讀了朝廷明斷,寫了犯由牌,畫了伏狀。賜過盞酒片肉,一齊動手,將他身上衣裳盡剝去了,赤條條不著寸絲,露出麻團也似白奶,下面微微的幾根毳毛。堂上堂下,看的眾人皆拍掌歡笑。

堂口將木驢牽過,其形三尺多高,如同板凳相仿,四脚向下,各有車輪。前後造有驢頭驢尾,背上立有松樁。眾人撮瑤瑟跨木驢,擲索長釘縛於樁橛,頭髮扣在驢樁鐵圈上。下體騎一個柳木驢鞍,上懸一根圓頭木杵,約一尺長短,通體圓滑,上粗下細,似驢兒陽物模樣。卻是可上可下,只要木驢一走,這杵就鼓動起來。眾役將木杵搗入瑤瑟牝中,和好鞍韁,兩腿緊縛在凳上。劊子手取招旗呈上,稟道:「求相公判定招旗,就此押赴法場便了。」府君提起硃筆,當廳判一個剮字,隨手投於案下。眾人避著,傳聞這筆觸著那個身上,有三年晦氣。劊子手高擎剮字旗,把招子插在瑤瑟背後,碎鑼破鼓迎到街上,押赴市曹,行刑示眾。此時瑤瑟心中,早已暈將過去,面色紙灰,如死人一般,聽人擺佈。正是:

肉身未遇魚鱗剮,魂魄先歸照膽臺。

此時觀者人山人海,挨擠不開,都要出來看剮人。只見兩聲破鼓響,一棒碎鑼鳴,劊子手頭戴將巾雙雉尾,身披猩紅小袖衣,手舉鋼刀在前;後面兩個禁卒執著拖繩,兩旁差役左右照應,將木驢牽至街心。可憐瑤瑟裸裎赤身,騎了木驢,項上插一面白旗,上寫著:「通姦謀命,剮犯秦氏一口示眾。」看的眾人齊聲喝彩,響徹雲表。瑤瑟閉目垂頭,不則一聲,已然嚇死去了。又見那根木杵上下鼓動,進出不休,搗得他陰中刮搭亂響,騷水橫流。百姓看了,無不恨道:「你這淫惡賤人,枉空有才女之名,其實不賢之至!做下恁般逆倫醜事,問了凌遲剮罪。如今出乖露醜,雪白身子綁騎木驢,喫那木杵亂頂亂聳,這正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

眾人罵不絕聲,便有頑皮小兒們各拾瓦石,單擲犯婦前胸後臀。瑤瑟喫痛,一會又醒了轉來。聽見眾人一聲騷娘、一聲淫婦,將他痛罵,不由漲紅了臉面,羞愧難當。又覺花心被木驢那話兒亂搗亂肏,十分難過,只好蹙眉嚙齒,忍其疼痛,口裏沒口子哼成一塊。然花心畢竟生得淺,久了便受不得。不一刻,陰中反覺麻癢起來。須臾,一陣昏迷,舌尖冰冷,泄訖一度。想到自家千金之軀,才貌雙全,只爲一時情癡,喪名失節,做下迷天大罪,成了人人唾罵的騷賤淫婦。還要木驢遊街,任人觀覽,不禁心中凄慘,珠淚滾流。但見:

亂髮蓬鬆頭懶擡,桃腮杏臉已成呆。

冰肌緊緊麻索縛,珠淚紛紛落紅腮。

兵役劊子押著木驢,將本城四門遊遍,要瑤瑟口內自叫犯罪情由,如不叫時,便教兵卒以利錐錐其手足。瑤瑟怕受錐子,只得口裏自稱罪犯。看的人皆鼓掌稱快道:「有天理,報應不差!這是貪淫婦的下場。」遊罷六街三市,搗得瑤瑟死去活來,哀哀叫苦。直至午牌時候,纔將他牽至法場。只見左首放著筐籃木桶,右首生著火盆烙鐵。席棚正中,設了兩個公案,上首湖州知府,下首城守營守備,推官站立一旁。營兵環列四面,圍得如鐵桶相似。行刑劊子,不慌不忙,磨一把柳葉尖刀。瑤瑟此時那還有魂魄在身,雙目流淚,只是等死。

沒多時,法場中間人分開處,有陰陽生報道:「午時三刻!」霎時間,陰風刮起飛灰紙,哀聲震地慘悲號。推官高聲讀了犯由牌,眾人齊和一聲,如雷震然。當下取過招子上來,府君用硃筆一勾,傳令開刀。三聲炮響過後,一人高擎行刑牌,走到法場喝一聲:「剮!」劊子手見了行刑牌,叫起「惡殺都來!」提起尖刀,先望瑤瑟臉上撇兩撇,笑道:「都說你女中翰林,美貌能詩。如今臨刑將死,何不作詩一首?若作得好時,饒你兜心先刺一刀,免得苦楚。」瑤瑟不勝驚懼,只求速死,遂強忍痛淚,戰戰慄栗,勉強口占一詩。其詩云:

千嬌百媚如花貌,凌遲碎剮犯蕭條。

他年寒食清明節,誰到墳頭把紙燒?

劊子手聽了,大笑道:「詩才果好,卻饒你不得!」竟如法臠割。先將刀把瑤瑟兩眼睛剔出,道:「這雙騷眼,水一般樣,最會得引漢。如今你還引得漢成麼?」又將舌頭割出,道:「你這賊嘴舌頭,甜言美語,無般不說,勾引得漢子一心在你身上。雖能吟詩作賦,留之何益?你如今還念得詩麼?」又將兩乳割下,道:「你這鮮廉寡恥的蕩婦,每夜將兩乳奉承姦夫。這般軟嫩的香乳,且割了,叫你忍些疼痛則個。」又將木杵從陰門中敲將進去,道:「你生性好淫,男人的卻小,且把這驢大的行貨快活受用受用。」瑤瑟創巨痛深,昏迷死去。陰門碎裂,血肉狼藉,苦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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