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熱愛悲劇的歡眾敬請離開

地下室的鋼門被孔切塔叩出三長兩短的暗號，販血的男性聽了立刻從小睡中醒來，快步拉開偷窺孔的拉板，瞧了門外的人一眼。

噢，是久違的常客呢。

把鋼門拉開邀請她進來，男性對斷了一陣子沒有聯絡的熟客總是變得話多起來，“很久沒見，孔切塔小姐，這陣子怎麼回事沒有過來？伯爵他還好嗎？”

“只是感情事的問題，沒什麼。”孔切塔不是那種會疏忽大意的性子，所以對於雇主的私事，她無意向外人透露更多，不過知道販血商人是喜歡談話聊天的人，因此避免被針對問題纏身，更好的做法是巧妙地把話題移開，“你對吸血鬼的事情了解深入嗎？”

正提起便攜冰箱的販血商人對這個話題似乎很感興趣，“孔切塔小姐知道我們的販血生意是家族世襲的吧，從小開始我就跟著父親和各種吸血鬼做生意，有窮困潦倒每次來都拿著零錢一包一包血買的混血種、也有口味特別挑不是原始O血型不可的美食家...雖然對吸血鬼的認識自然不及專業的獵人多，但是我有信心有關吸血鬼的問題可以回答到幾句。”

見他這般自信，雖然揚言自己的知識量不及吸血鬼獵人多，可是販血商人端出來的架子已經是自詡為吸血鬼百科的模樣。到了這裡，孔切塔想要在消一消他的銳氣後盡快中斷話題帶著冰箱離開，“你知道初擁的事嗎？”

“知道，不時會有那些知道我會販血給吸血鬼的傢伙，都厚著面皮要求我當中介人介紹上位吸血鬼給他們認識，希望可以被初擁成為吸血鬼…”販血商人說到這裡禁不住啐了一口抱怨，“上位吸血鬼那裡會這麽容易跟普通人類見面，大多數來這裡幫他們跑腿的都是他們忠心的初擁們。”

“嗬，這麼看不起那些人，你不渴望永生嗎？”孔切塔陰陽怪氣地問道。

“永生的確很有吸引力沒錯，但是像我這樣沒有特別之處的傢伙，肯定捱不過轉化的過程，不是變成食屍鬼就是鈣化成石像灰飛煙滅，而且萬幸可以成為吸血鬼也會馬上被教會的神父見到立刻驅除掉，想了想還是作為人類渡過一輩子好了。”貪圖永生的想法每一個人都會有過，然而可以活到永遠的勇氣並不是人人都有。

“那麽我看你並不知道，鈣化成石像不代表轉化完全失敗，在鈣化的硬質底下，說不定藏著轉化者那如同卵中初兒般等待破殼而出的新生命。”孔切塔接過了便攜冰箱，輕鬆地把裡面放滿了冰塊和血袋的重量提起，頭一次聽到鈣化不代表初擁失敗的觀點，自認對吸血鬼這個種族認識頗深的販血商人自然要問過究竟，“孔切塔小姐，你說的事是真的嗎？鈣化的轉化者還有活下去的可能？這種事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你可以選擇相信，當然也可以選擇不相信，認為我是在說謊，這是你的自由。”再多說下去便會涉及到雇主的私隱，孔切塔自然掌握分寸，在留下販血商人一個值得思考的懸念後便快步離開，畢竟今天的她時間表排得滿滿的，在取血過後她還需要安排今天的下午茶…

一場三人享用的下午餐，要準備好如雪一樣純白的奶油蛋糕、用新鮮橘子醬製的果漿餅乾，還有灑上可可粉的巧克力撻。

沒有比這更完美的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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