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浪齐面的呈现着一个诡异的空间，他和凯欧娜穿过蓝光构筑的门扉后并没有立即回到高层领域，而是来到了一个令人完全无法理解的奇怪空间。因为头顶上的天空并非空无一物，而是被一座倒立的城市覆盖了。一般来说城市都是建立在地面的上，人造建筑利用地球的地壳也就是被称为地面的部份来支撑重量，然而眼前这座都市却存在于常识之外，甚至它到底是不是漂浮在空中也让人无法确定。

“那到底是什么？”

“别看了，那东西应该并不存在于这个空间之内，那只是个影子。”

浪齐的疑问很快便被凯欧娜解答了，当然到现在他也无法确定那是不是真实存在之物，至少地球上似乎找不到这种规模和样式城市。那也许是某个地方在这个空间的投影，也或许根本就是海市蜃楼一样的幻象。”

“真不可思议，那里难道就是外星人的城市？”

虽然由于距离原因看的不是很真切，但这恐怖的规模地球上没有任何一个城市群能够与之相比，好吧，浪齐甚至觉得就算把地球上所有城市群加到一起也不及它。一个城市能有多大，大部分也就几十平方公里，大一点的几百平方公里，就算是大城市群也就几千，几万平方公里，浪齐印象中管辖面积最大的城市总面积超过二十六万平方公里，但这是建在幅员辽阔的草原上，但眼前这倒立在天空上的城市根本已经是星球规模了。也许能比月球小一些，但就算没超过千万至少也有几百万平方公里了。

“我好像知道这个地方……以前有梦境玩家也见过这个景象，有人推测那个城市在高次元，也有人说那可能就是梦境系统的本体，但后来似乎都不了了之，因为我们梦境玩家根本就无法到达那个地方。”

“别的梦境玩家也见过这个景象？”

　　浪齐收回了视线，而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极为异常的空间内。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空洞，不过眼前展开的光景更会令人怀疑自己的眼睛跟脑袋是不是已经不正常了。两人在这个只有几道微弱的无机质光线交错的奇妙空间里缓步前进着。

　　“这地方让我想起了电子游戏里的场景。”

浪齐感慨的说出了这句话，不过就算再夸张的游戏也做不出这么奇妙的空间。这个空间中央有着无数根向外延伸的黑色支柱，浪齐和凯欧娜就是站在其中一根支柱上。支柱的上下两端离了数百米之远，不过到不用担心会不小心摔下去，因为这些支柱非常巨大，其宽度超过了八车道的马路。

此时浪齐发现凯欧娜的视线停在一个奇妙的物体上，在这个容积高达数亿立方米的空间中央，存在着一个直径有数百米，表面像镜子一样光滑的银色球体。那个球体正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如果它不发光真的很难让人注意到。而从空间的规模来看，这点大小原本不值一提，但球体确实独一无二的。因为从上下延伸过来的数百根粗大黑色支柱，全都延伸到位于中央的这个球体上。

这些支柱在途中纠结、融合在一起，最后往中央的银色球体汇集过去。那模样简直就像是一棵样子怪异的人工植物以奇妙的球体为中心，将枝叶与树根放射状往外扩散。不，或许应该反过来说，这些诡异的黑色支柱其实是从这个球体上延伸出来的，这种超乎寻常的模样简直就如同钢铁构成的结界般。

“我们该往哪里走呢？”

“我觉得走到那里就能回去了。”

凯欧娜指了指空间中心银色的球体说道，看到浪齐询问的目光凯欧娜也摊了摊手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啦，其实我也不太确定，不过这里这么大总的有个目标吧。”

“好吧，这里确实是个探险的好地方。”

于是两人就这样又向前走了一个多小时，但浪齐发现他们的距离银色球体的距离似乎根本就没有缩短，那东西看起来还是那么遥远。浪齐想起姐姐以前说过的空间折叠技术，当然那种技术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水平还是做不到的，还不过只存在于幻想中，最多只能用数学探索一下。随着身体如同穿过了一层略微粘稠的空气，周围的景色发生了变化，巨大的空间变的渐渐明亮起来。周围那些黑色的支柱渐渐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下方似乎变成了一望无际的碧蓝大海，能够感觉到潮湿的水气显然这并不是单纯的幻象。

不断前进浪齐发现脚下黑色的支柱正在渐渐缩小，就这样又走了快一个小时那东西便没有了。浪齐看到脚下应该是空无一物的地面上散布着许多细小的晶光，变成了一条没有实体的道路。这条光之道在不断地向前延伸，看起来似乎仍然也通向那个银色的球体。凝视着那条光之道，浪齐不禁咽了一口口水，走在上面感觉就像是在悬空玻璃桥上一样需要颗大心脏。

“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啦，多走几次就习惯了。”

“这种路我可不想再走一次了……”

洒满了晶光的透明道路本身似乎像是没有尽头般的不断向高处延伸着，原本可以看到脚下的大海却不知什么时候也失去了踪影。渐渐地，周围已是薄雾一片了，就像是走在云端一样。很快在这个被染成茫白一色的空间中已经什么景色都看不到了，两人只能靠着飘散在脚下的点点晶光继续前进。

恍惚间这种景象浪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感觉现在所处的位置简直就像是一条正在通向其他空间的通道。两人又继续前进了一段时间之后，薄雾终于逐渐散去，四周的景色也跟着慢慢鲜明起来。映入眼帘的景色令人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浪齐不由自主地发出了阵阵赞叹之声。

布满了光鲜翠绿的大地就像是岛屿一样在四处飘浮着，几条瀑布闪烁着七彩光芒自云间洒落而下。在那些岛屿之上，庄严的耸立着几座闪闪生辉的白色建筑物，这种宛如幻境般的风景在现实世界是绝对看不到的。

“这里难道是神界吗？还是说已经来到了仙界？那些建筑难道是天宫吗？”

“不，这些东西和那个城市一样应该也只是幻象。”

“这样啊，这么一看起来确实有点假就像是游戏的背景贴图。”

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或许是几分钟又或许是几个小时在这里时间感异常模糊，但奇妙的是走在洒满了晶光的透明道路上并不会感觉到劳累，浪齐反而有种越走越精神的感觉，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疑惑于是凯欧娜解说道，“这个地方的炁的比外面浓厚的多，对于修炼能事半功倍。”

“炁？和气一样？”

“炁是一种形而上的能量不同于气，炁是先天，而气是后天的。”

“不太明白。”

浪齐摇了摇头他可不清楚这些玄学概念的本质，虽然游戏中偶尔会看到这些词汇，但谁会去在意它们的解释，而且这些解释更多的是人为加上的幻想。而现在科学对于炁的解释也五花八门，听起来似乎也都有些道理。

比如有人将炁归结为红细胞膜的ATP酶性，有人认为炁的本质即为细胞生命，还有人认为炁是生命整体的物质基础DNA，还有高端点的认为炁是信息，炁的概念是不同历史条件下的“信息”，炁的运动形式也是一种信息传输过程。也有人认为带电粒子的运动实际上就是炁，当具有一定能量的带电粒子在电场或浓度、温度等梯度推动下运动时，就可以与磁场作用产生力学效应。

“现代人连这些基础东西都忘掉了啊。”红衣少女摇了摇头，她换了个浪齐勉强能明白的解释，“炁是生命活动的最基本能量，是一种意识流，也是一种能量场。”

“意识？能量？这种解释会不会太宽泛了。再说能量这个概念太笼统了也不具体，比如热也是能量，冷也是能量，电也是能量，光也是能量，那么炁的本质到底是……”

“意识啊，能量前面加上意识才是炁。”

“你这是唯心论吧。”

“那么好好想想吧，生命最重要的是什么？为什么人类和石头不同？不正是因为意识的关系吗？”凯欧娜的身上泛着异样的气场而这种博学感也让浪齐明白了与他对话的应该不是凯欧娜本人而是降临在她的身上的先祖，“世界万物都有自己的能量场，因此会出现能量场重合与碰撞现象。有的能量场会相互抵消，有的能量场则会彼此增幅。这些东西普通人平时一般是无法感觉到的，就算感觉到也会下意识的忽略掉。”

“总感觉你说与有点类似于集体无意识现象。”

弗洛伊德认为人的精神包含两个主要部分，即意识的部分和无意识的部分。他认为意识部分小而不重要，只代表人格的外表方面，而无意识部分则包含和隐藏着种种不可思议的力量，这些力量是人类行为背后的内力。

而随着其学说进一步发展也对所谓的集体无意识做了解释，简单地说就是一种代代相传的无数同类经验在某一种族全体成员心理上的沉淀物，而某种特定情况下会被转化为巨大的能量无意识的影响人类族群。

“稍微有点类似吧，不过有一点你需要明白，这个地方与现实世界不同，是可以把只存在于精神世界的东西变成现实的地方。”

“变成现实？”

凯欧娜的话让浪齐莫名的感到脊背发凉，“难道我看的那些怪物也是……”

“是啊，原本可能只存在于某个人的想象中，而在这里却不知不觉变成了现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地方简直就像是能够反映精神世界的镜子。”

“总觉得有点可怕……”

两人又向前走了一段不短的距离，浪齐虽然并没有感觉到多累但是身体却发出了抗议。他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听到这个声音凯欧娜也停了下来，向他抛来了一颗由蜜蜡封着的白色小球。

“这是什么？”

“补充体力的丹药，吃了它就不会饿了。”

浪齐拆开之后发现小球里是一颗黑色的丸子，有点类似中药丸子。不过味道并不难闻满满的药香，浪齐将它吃下肚后立即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肚子流边了全身，随之饥饿感也消失了，明明只吃了一颗而已浪齐却感觉到了饱腹感，而且就连心情也变得舒畅了不少。

“好神奇，这是什么？”

“明昕丹，一般辟谷时服用，饿了的时候可以当做应急口粮吃一颗就能一天不食，另外这东西还有清心明神的作用。”

“话说我们还得走多久才能到这个地方？”

“快的应该还需要走一天吧。”

“有没有传送法术可以一下子就到达？”

浪齐还有些不死心的问道，凯欧娜摇了摇头，“梦境系统无法使用的现在，存放在里面的道具也没法用的，不过好在这里的炁比较丰富我们消耗的体力恢复的也快。”

“炁比较丰富？”

“对，这里的炁确实有些丰富到过头的程度，随便一个火符弄不好都能达到巡航导弹的效果，另外如果真的打算强行使用法术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精度没法保证如果把你传送到外太空去也别有什么怨言。”

“外、外太空？”

浪齐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凯欧娜突然露出了有些诡异的微笑，“如果只是外太空还好，而不是正常的宇宙空间的话说不定你还能碰到邪神之类的存在呢，如果你想和一些人外生物交朋友我可以帮你。当然前提是你还能活着见到它们，另外就算真的见到了也难保你的精神不崩溃。”

“那好吧，我们还是接着走吧。”

就在浪齐不想再继续深究了，他可以明显感觉到此时的凯欧娜和之前软妹子状态的不同，想必是因为的炁的效果此时控制身体的应该是她的先祖的意识。两人又前进了相当一段距离洒满了晶光的透明道路上忽然传来了震动，浪齐的身形不稳差点摔倒。而此时凯欧娜也停下了脚步，她的身形比浪齐稳的多晃动几乎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怎么了？”

浪齐大声问道，而与此同时脚下的震动也变得强烈起来。

“看来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凯欧娜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打开包包快速翻找着什么，浪齐一直很想吐槽她带的是万能口袋吗，明明看起来并不大，但是她从里面拿出过紫金手镯，照妖镜，各种符咒，甚至还有丹药和水壶，而这次她从包包里拿出了一支刻有精美图案的折叠油纸伞。随着伞被撑开其面积比想象中要大的多，让浪齐想起了沙滩上的遮阳伞，可能比那种伞要小一号不过覆盖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伞的边缘垂下了七只颜色不一发出清脆声响的悦耳铃铛，而伞的表面也是一副大气水墨画，[[rb:看起来有点像 > 江山社稷图]]。

“别发愣了，快点进来！”

脚下的震动更强烈了，凯欧娜一边打着伞一边伸手拉住了难以保持平衡的浪齐，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而一进入到伞能够罩到的地方后浪齐忽然发现脚下的震动停止了。

“这东西好神奇啊。”

他眯起了眼睛，发现前方的道路还是不断地泛起层层光晶如同波浪般的抖动着，显然道路的震动并没有停止但是是被伞所笼罩的位置震动却停止了。

“这把锦绣七宝伞上有个特殊结界，可以将我们与外界隔开，换句话说外面发生的一切也影响不到我们。”

“结界？挡住了震动波，难道说是因为换了相位？”

“相位？”

听到浪齐的话少女到有些疑惑，显然她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相是状态，位是位置。”浪齐试着把曾经在姐姐那里听到的理论复述出来，“我猜你的锦绣七宝伞所带的结界其实是把我们同当前空间的状态进行了切换。”

“哪有那么麻烦啊……”

忽然震动变得更激烈，浪齐惊讶的发现远处的透明道路居然如同海浪一样上下摇摆，然而站在这条道路上的他们却丝毫不受其影响，震动根本无法影响他们。

“难道这里地震了？还是说有什么地方火山爆发？”

“应该都不是，总之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凯欧娜一边解释着一边加快了步伐，“跑起来！”

就在两人跑步前进的时候那个不管走多远位置似乎都不会发生的发光银球突然光芒大盛，在两人目瞪口呆下一个银色庞然大物也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不过那东西仅仅在眼睛里停留了数秒，接着便向退了色的画卷一样变成了灰色，紧接着扭曲变形收缩又扩张起来然后化成了奇妙的样子彻底消失了。

“刚、刚才那是什么？”浪齐张大了嘴巴问道，“看起来像艘船太空飞船！”

“我也不知道。”

那个奇怪的东西消失后周围的震动也莫名其妙的停止了，刚才的犹如地震般的景象简直就像是骗人一样。不过凯欧娜也没有立即收起锦绣七宝伞，两人又向前走了一会儿，周围的景色也再次发生了变化。周围映出的是一片废墟，看起来就像是遭受过地震后的城市，忽然浪齐有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

“总觉的这地方好像在哪见过……等等，这不就是高层领域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浪齐被四周的景象惊叹的同时无意间望了眼脚下的影子，不知何它不再是奇怪的球形触手而是变成了人形。虽然是人形但那绝不是浪齐的影子，浪齐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强壮威武的影子，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蓄势待发的皇帝。浪齐又看了眼凯欧娜的影子，此时她的影子也发生了变化，那个影子同样接近于她的本体但给人的感觉却跟之前那充满了庄严感的影子不同，这个影子看起来娇小可人惹人怜爱充满了少女的韵味。

“喂，别发愣了，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到了？”

浪齐这才注意到周围的景色居然又发生了变化，两人就像走在了乡间的土路上，周围异常安静浪齐看到了停在路边的废弃马车。他感觉空间正在转换着就连时刻都能注意到的发光的银色球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两人又走了一段不短的距离浪齐在一片昏暗的视野边角看见了类似日本古代建筑构成的街道，再往前是一座天守阁一样的大型城楼。不过和现实中的天守阁不同，这东西超大的小山一样体积让人不禁想起坐落在四座摩天大楼上的城堡。

“不是高层领域，难道这里是……”

“没错，这里应该是妖邪界！我想我们已经是从中间地带回来了！”

凯欧娜也沉声答道，两人停下脚步空中也传来了隆隆的风声，巨大的影子从头上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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